璧宿神情顿时严肃起来:“嗯!三年前碰到过的。”

花闭月接着问道:“那杀手手段如何?”

璧宿眯起眸子道:“当时碰到的是两个刺客,都是非常厉害的人物。”

“你们六人能否对付?”

璧宿正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焦虑,拍了拍胸膛:“放心,所谓第一杀手的事情,娘子且不用担心,一切都有我们!所谓玄术师擅长远程攻击,剑客擅长突击,偷袭,近战,我们六人互相弥补不足,绝不会让刺客得逞!”

璧宿轻轻把她揽在怀抱里,信誓旦旦道:“当然,为了你的安全,我会竭尽全力!就是为你死了也心甘情愿!”

前世两人殉情一幕闪过心间。

花闭月伸手捂着他的嘴,嗔怒道:“闭嘴,不许你说死字!”

璧宿诧异地看着她的举动,本以为自己在花闭月心中并不重要的,没想到她竟会如此在意他,心中的忧悒顿时破云而出,笑道:“好好,我不说,我永远陪着你便是。”

“嗯!”她的面颊在他手中轻轻摩挲。

璧宿心中深深情动,方才的欲望早已抛之脑后,这一刻,他体会到欲望与爱情本是不同的啊!后者胜过前者百倍,千倍,让他甘之如饴,他伸出手握着她的柔荑,两人的手不知不觉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北宫家族与众藩王削藩之后,朝堂上难得风平浪静。

大楚国历代皇子娶妃,都要让未来的王妃入宫,在西边的昭阳殿内居住学习礼仪,如今,花闭月有了身孕,有幸免去了这一条。

由于玉流觞与楚暮云商议过后,京城花家暗中收到花闭月的消息,并且把花闭月悄悄送到了花家,花家老祖宗心中欣喜若狂,便在大婚三日前装箱添嫁妆。

终于,到了成亲的日子。

清晨过后,花闭月就被喜娘给叫了起来,清洗之后便是梳妆打扮。虽然有些困倦,玉流觞已提前给她准备了安胎醒神的药物,由于是京城花家亲自送了两个梳妆的嬷嬷过来,两人手艺精湛,而一头乌黑挽成富贵的天仙髻,用雕琢成梅花样式的簪子挽着,上面镶嵌着璀璨的宝石更显娇媚。

盘好发之后,便开始给她化妆。

梳妆嬷嬷很得意自己的手艺,扶着她到铜镜前打量,花闭月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人,怀孕后明显丰盈了许多,肌肤如玉脂般细腻。

梳妆嬷嬷不禁赞道:“真是华贵端丽,光彩照人!”

另一人笑着赞同:“本来就已倾国倾城,现在看上去更是无人能及!”

花闭月淡淡一笑,但见一室都被那明艳容光所耀亮。

她不由想起前世嫁人的情形,但如今的行头却和前世出嫁时截然不同,并不是寻常富贵女子出嫁时能穿的红色喜服,而是精美的皇妃袍服,头戴着小珠庆云冠。中衣外又穿上了一件厚厚的小袄,用来遮挡严寒,接下来才是外头的大红喜服,披上了青罗彩纹金绣霞帔。

只这般穿好后,并没有立时戴上凤冠,而是被两个嬷嬷扶到了床上慢慢等候,花闭月把两名嬷嬷叫到外面,斜靠在榻上小憩一会儿。

天色清朗,天空渐渐被阳光渲染了淡淡一层如披帛般的流云。

院内,两个侍女被排斥在外,无所事事地闲聊着。

两人随着花闭月一起来到花家,看到花家连普通贵族都不是,暗忖原来是小户人家的女儿,果然没有什么资历背景,两人目光闪烁,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一人低低道:“王爷以前从来没有通房,这次娶了王妃后,怎么也得要侍妾不是?”

“那是当然,尤其王妃怀孕,若是有孕不让纳妾就是不贤。”

“皇上肯定会要求五皇子纳妾的!”

当然,她们记得最清楚的是,皇帝把她们送来的目的,就是当通房的。虽然这个皇妃身世有些复杂,亲戚虽然了得,但自身却没有任何资本,两个侍婢自觉着美貌过人,暗忖自己完全可以在五皇子那里争得一席之地。

若是花闭月生下女儿,那么她们若是生下儿子,这正妃之位还保不准是谁的呢?

屋中,花闭月迷迷糊糊睡了片刻。

忽然听闻到好听的琴声,睁开眸子,正看向暗处独坐抚琴的白衣男子。

男子的手指挑过琴弦,缓缓抬头,目光正落在她精致的面容上,这两个时辰正是他陪伴着她,却始终是默不作声,生怕搅了她休养,见她已醒来,亲自给她倒了一碗鸡汤。

“多谢!”花闭月慢慢喝了几口。

他双手抱肩,勾唇一笑道:“看到你现在的模样,想起我们当日拜堂的情形,真是太寒碜了!”

花闭月唇边掠一道苦笑,脸色若春晓清媚,斜睨了一眼东方闵:“当初谁让你霸王硬上弓的不是?”

东方闵眼中闪过一道波澜,轻笑道:“虽然我们的婚事是简单些,但我并不后悔,现在轮到他楚暮云后,虽然看似让人羡慕,但洞房花烛夜却是做不得的!”

言讫,他忍不住邪魅一笑,面容依然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神情。

如今,玉流觞要求他们每个人都要禁欲,虽然有些郁闷,但想到也有人看得见吃不得,就连新婚之夜也碰不得,那还真是大快人心呢!

此刻,忽然,鞭炮声,锣鼓声,人声鼎沸!

直到外间传来了沸沸扬扬的嚷嚷声。

两位嬷嬷立刻跑了进来,说是新郎已经到了花家的街门前,而她再次被搀扶到了妆台前。两个妇人小心翼翼把凤冠戴在了她的头上,接下来是金云压鬓双头钗、金脑梳…全部都是金子打造的饰物一样样上头,花闭月只觉脑袋上的分量越来越重,最后盖上大红销金的盖头,她只觉得很是辛苦。

盖好喜帕,被人扶出。

随后手上就被人塞了皇帝御赐的那象征幸福美满的玉璧,还有代表子子孙孙圆圆满满的苹果。

街外临近过年,四处火树银花,璀璨绚烂。

不知走了多久,头上戴着沉甸甸的头冠和无数纯金饰物,花闭月已饿得不但吃光东方闵给她准备的所有糕点,甚至连那象征圆满的苹果啃得只剩个核儿,小腹亦愈发沉重,索性迷糊起来,几乎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一直晃晃悠悠的大红轿子就突然落了下来。

旋即有两个喜娘扶着她出来迈过火盆。

她怀孕后常常浑浑噩噩,无精打采,等到了赞礼人那一声参拜天地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拜天地的时候。

屋内烛火通明,夜风吹起楚暮云漆黑近乎墨蓝的长发,轻轻掠过眉梢,那温文尔雅的气度足以让王城少女心醉爱慕,来参加婚礼的女眷看到身穿着大红喜袍的楚暮云后,心中不由怦怦直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花闭月被人搀扶着向主座行礼,透过大红喜帕,正看到前面一双明晃晃的靴子,她便知道来者何人,虽然楚暮云并不是太子,但他大婚之日大楚帝也特意参加,朝中百官也有不少前来观礼。

安阳王带着厚礼而来,与侧妃坐在最前的位置,而北宫啸得知五皇子要娶正妃,觉着北宫家族日后选择扶持的王子中,楚暮云应是最佳人选,于是带着厚礼前来祝贺。

当然,大楚国还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贵族娶正妻入室时,需要当众揭开盖头,让众人一睹芳容!也是一出重头戏!

“夫妻对拜!”司礼人大喊了一声!

礼罢,席间年轻贵族纷纷叫嚷起哄道:“殿下快快掀开盖头来,让我等看看新王妃的模样!”

楚暮云微笑着拱手道:“我这妃子是个怕羞的!”

一旁有妇人低低嗤笑道:“我听说这皇子妃是个无盐女,该不是真的见不得人?”忽然,她旁边的贵人瞪了她一眼,于是,立刻噤声不言。

就当众人纷纷念叨时,皇帝开了金口道:“皇儿,你就让他们看看吧,日后你那夫人去了诸位诰命家中,总要与人见面不是?更何况我这位公公也想看看她的真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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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104章

暮色天空朦朦胧胧,恍若滴了墨般渗出浓淡相宜的暗色。

流金幻彩的晚霞变幻着,如铺开了一条五彩梦幻锦织。

四面楼台错落,夜幕下的庭院内灯火辉煌,外面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四处歌酒喧闹,隔着夜色的情景有些不真实,远道而来与不清自来的宾客也愈来愈多!

大红灯笼在庭院内高高挂起,一对新人正踩在红色地毯上,但见五皇子楚暮云那眼底仿佛被灯火映透,琥珀色一片绚烂,这满天满地的红色都落入他的眼中,带着某种让人琢磨不透的神情。

楚帝蹙眉,抬眸看楚暮云的神色。以他对儿子的了解,每当他眼眸色泽绚烂,眼角微微上挑之时,便是有重要事情下定决心,而现在楚暮云脸上的神情也正是这般。

霎时,如冰似雪的叹喟丝丝地渗淌心间,暗叹这个五皇子虽然时时刻刻带着温润如玉的伪装,但这性子却走出生时就俱来,这个孩子幼年很不易,此时此刻,他眼前仿佛出现幻境,好像看到那个出生不久的孩子,想起自己为人父时的喜悦感觉,那是久违了的亲人间的感觉。

大楚帝脸上的表情变得非常柔和起来,似是想起那个短命的原配皇后,似是想起了许多曾经拥有的美好,而这位天子面容极少看到这种慈祥神情,他不禁叹息道:“洞房花烛夜,皇儿似是太紧张了!朕当年也是这般紧张!无妨的!”

楚暮云瞧见他慈爱的神情,不由微微一怔!

楚帝立刻笑道:“皇儿,还不让儿媳给我敬杯酒?”

厅堂内,有人善于察言观色,也有人存着看好戏的心思。

此刻众人在心中泛起了各种嘀咕,存着各种念头,只觉着方才大楚帝的表现,似是对五皇子的看重!暗忖这太子的位置就要落在楚暮云的头上了!

众目睽睽之下,楚暮云微微颔首。

“且慢!“屋中忽然想起一道清润的女声,正是那遮着盖头的王妃。

闻言,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那凤冠霞帔的女子身上,只见她里三层外三层穿着厚厚的喜服,瞧不出她的身段如何,但很多知晓内情的高官都知晓这位五王妃是母凭子贵,打心眼里并不是真正瞧得起这位皇妃!

却听到那新娘子恭恭敬敬道:“父皇,媳妇的容貌尚有不妥之处,害怕惊了父皇与诸位!”

如今,听闻她说容貌不妥,众人更认定此女是无颜王妃。

席中几位公主又郡主、县主都偷偷抿唇轻笑。

酒宴不起眼的角落,林熙寒与北宫逸坐在暗处的一张桌前,北宫逸唇角难得逸出丝笑意,端起酒抿了一口,想起她曾经在北宫家族的那眸子闹腾,深知这个女人到哪里都是不省心的啊!

林熙寒难以捉摸的漆黑幽深双眸,薄而不动声色的唇,些许微微挑起,算是有了一丝动容。

与此同时,倒是无人敢叫嚷着让她掀开盖头了!

忽然,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席间慢慢传来:“嫂嫂此言差矣,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不是?嫂嫂有什么好害羞的?”

众人回头,只见金陵郡主穿着一身杏黄色菊纹上裳,月白色如意月裙,墨发梳成一个蝴蝶髻,髻边插一根双头誓,额上贴着金粉色桃金花钿,这般风姿怕走到了任何场合,都能把女主人的风采给压了下去。

花闭月轻笑一声,盖头下的声音慢慢传来:“我不过是柳浦之姿,亦无才华,怎能与金陵郡主相比呢!”

金陵郡主看着花闭月便笑了,眸中却闪过一丝凌厉。

想当日这丑女人居然奚落她为东施效颦,今日居然与她客套起来!

她以为自己会放过她不成?

可惜,她白雅是个睚眦必报的。

她端着酒盏,故意扬眉优雅一笑,“嫂嫂您真是妄自菲薄,其实这女人都是三分长相七分打扮,纵然嫂嫂只有一分的容貌,大喜之日肯定是容光四射的,我这位五皇子哥哥一表人才,席间很多贵族女都想成为五皇子妃呢,还不是被嫂嫂捷足先登,说明嫂嫂才智很走了得!”

她话里藏刀,绵绵软软,隐有所指。

众人心知肚明,这是暗喻五皇妃之位是用手段谋来的。

在场诸人心中不屑,面上还是留着三分恭敬,虽然不是朝堂,但皇帝与诸位皇子还在上首,何况这宫闱秘闻也并不是一桩两桩,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楚暮云腰间坠了块瑞玉精雕环佩,越发衬的人温润如玉,看向楚帝淡淡说道:“父皇,内人并非大家闺秀,礼数不周之处,希望父皇您莫要责怪!而且内人准备了三件礼物给父皇,还请父皇恕她自作主张之罪!”

楚帝笑着说道:“送三件礼物何罪之有?”

楚暮云唇角似是淡淡掠过一笑:“内人诚惶诚恐,害怕父皇不喜!”

“好吧,恕你们无罪!”

“君无戏言!父皇这么说儿臣也就放心了!其实内人今日要给父皇三个惊异!”

“哦?三个惊异?”

众人微微一诧,不知这五皇妃究竟要做什么?

“儿媳愿意给父皇献上一曲!“花闭月微微一福。

“这个…”楚帝捋了捋新留的胡须,暗忖这算什么惊异?毕竟,他这天子什么琴曲都听得多了,甚至有些腻味了。

席中众人也是不以为然,毕竟,达官贵人们自幼就学习琴棋书画,常常出入风月场所,就在在座的女眷们也个个精通琴曲,甚至花坊名妓的技艺在众人眼中也是拿不到台面上的!

但楚帝不愿拂了儿子兴致,于是,微微颔首:“听来也无妨!”

“琴来!“楚暮云回头唤道。

此刻,夜声寂静,歌舞阑珊,云王府阁楼内半隐着琉璃光,幕纱在风中缓缓起伏。

忽然,远远的传来琴音,似一段风流的余音清寂。

众客人听闻这琴声不由凝神,心中有些微微的诧异,觅着琴音看到外面亭中坐着的白衣男子,双手抚琴,唇角带着一丝看不出情绪的笑,黑玉般的眸子幽深而朦胧,看见此人,众人暗暗赞叹好一个风度翩翩,绝色出尘的美男子,这琴曲技法真真是太绝妙了。

柔和飘渺的琴音正潺潺地从他的指尖流泄出来,带着江南水乡婉转轻盈的曲调,宁静的、优雅的、幽幽的回旋在耳边,给人带来一丝清明。

白雅目光闪过一丝惊艳,不由勾起嘴唇。

这琴音可谓是登峰造极,也不知这位白衣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众人皆叹,现在有人先入为主,五皇妃如何还敢献丑呢?

然而,众人感到意外的是,只见一身红衣的五皇子妃,在楚暮云的搀扶之下慢慢坐在凳上,红色盖头后面的脸色,瞧得不甚清楚,右手抬起,轻挑琴弦。

指下轻轻一捻,余音犹自袅袅,金戈般的琴声已铮铮而起。

但闻她指下弹奏的与男子弹奏的曲调截然不同,气魄宏大,偏偏却与那男子所奏瑶瑶呼应!男子的曲调安详雅致,似幽兰深谷,恰似这盛世繁华后的静怡,随风幽转。

而花闭月轻拢长袖,历经风霜,琴声之中有如暗香浮动,若身置于悠悠苍茫戈壁之间,身心洗涤,似边关的金鼓齐鸣,万马奔腾,骑师奔涌,琴音便如同拨云见日,令人感到了危机重重,悠然思远。

此刻,花闭月指下的弦音略高,苍凉悲郁,逐渐低沉,指若兰花,袖如红云,十指飞快地捻抹挑按拨,长袖挥洒,素手泼雨般急拨,而众人仿佛已看不清她的指法,只见越来越快,仿佛不像这七弦琴所能弹奏的曲调,似有八弦,九弦,十弦…。

在座众人被这技法惊得瞪目结舌,他们从未听闻如此了得的琴乐,自认为是井底之蛙,孤陋寡闻!这果然是一个惊异!

寒风瑟瑟,四面八方都飘来琴声,一个铮铮作响,一个悠悠娉婷!

两琴齐鸣,无止无尽。

合奏出一曲真正的十面埋伏,四面楚歌!

方才还不屑于她的众人,此刻热血沸腾,如痴如醉。

一曲终了,余韵绕梁,满座皆是神情恍惚,鸦雀无声,众人似完全沉浸在琴曲当中,白雅则面无表情地坐在桌前,双手指甲掐了掐掌心,没想到这丑女人居然还弹了一手好琴。

“甚好!甚好!“楚帝反应过来,拍掌称赞,众人连忙一同喝彩!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五皇子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女人的才情智慧才是第一,容貌又算得哪般!”

称赞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望着花闭月的目光也热烈了许多,楚暮云但笑不语,席中只有白雅的脸色不佳,端起凉透的茶盏,狠狠饮了一口!

“父皇,您从琴声中听到什么?”此时,温文尔雅的楚暮云来到楚帝的身畔,举手投足叫人挑不出瑕疵,竟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华清逸,端得是君子如玉。

“我只听得这是一曲很特别的十面埋伏!”楚帝若有所思道。

楚暮云唇边浮起一抹优雅笑意:“方才这曲琴音是内人告知父王,警示北境有敌人无数,内忧外患,虽然当下是楚家人独揽天下大权,但是有人已派出刺客,正盯着父王与花钦差!”

楚帝闻言,心神一凛。

没想到琴曲里居然会有这么一层意思?

自从花闭月失踪后,他亦有些心神不宁,总觉着有什么危险将至。

他心中深知那杀手大概绝不是普通人物!这消息真是来的太重要了!

“儿媳有第二个惊异要献给父王!”忽然,悦耳如铃的声音慢慢传来。

他思忖片刻,低低道:“第二个惊异是什么?”

“把东西承上来!”楚暮云拍掌。

走上前的正是北宫逸,他双手托着一个漆盘,漆盘里放着的是一柄剑,见状,周围人议论纷纷,毕竟,婚礼携带佩剑等凶器,多少有些不合时宜,只有大楚帝看到这柄佩剑时,眸子凝起,面色霎时变得很复杂,只因这把剑正是他赐给花闭月的天子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