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熙寒对她的不满完全视而不见:“将就半月就过去了!难道要在这里久住不成?”

花闭月撇了撇嘴:“难道你能忍受?”

此刻,却听到那男人冷冰冰道:“在下是吃过苦的!与你这种娇滴滴的女人不同,身旁没有男人服侍,似乎就活不下去了!只可惜,在下不是怜香惜玉之人,而且也不会施展瞬移术!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虽然被拒绝了,花闭月面容看来并不气恼。

但在心中却想了许多事情,毕竟,她一个怀孕的妇人,实属不易。

此人既然能救她,便必然不是敌人。

既然不是敌人,那么便可以为她所用。

想她前世接触的人很多,她自然懂得如何与人谈判。

花闭月虽然很少与林熙寒交往,但发觉此人是个不好相处的,越是和他深处,她便越觉得他深不可测。此刻,她略有些疲累地靠在榻上,低低道:“林公子大可放心,那二十人的瞬移术通通都是我告诉他们的!我自然也会告诉你的!”花闭月当然知道任何玄术师对玄术都视之如生命,没有玄术师能经得起禁忌玄术咒语的诱惑。

“这瞬移术我不感兴趣!”然而,林熙寒眉目间却是冷静平淡,黑眸在昏暗中熠熠发光。

他这般模样在花闭月眼中却是欲擒故纵,她微微一笑:“好,若是有你感兴趣的玄术,我都与你交换条件!”

“你懂得多少玄术?”林熙寒缓缓抬起眸子,神情不以为然,目光很是不屑。

花闭月并不清楚昏迷时他救了自己,只觉着这男人应有所图。

毕竟,没人会为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涉险跳入悬崖。

既然他对璧宿有意思,时刻纠缠着璧宿,那么自然对玄术感兴趣。

“林公子应知道我与奕止和璧宿的关系,自然懂得不少。”花闭月先走卖了个关子,唇角总含着一丝笑容道:“阁下可以先告诉我,究竟喜欢什么玄术。”

林熙寒有些诧异,每个玄术师懂得的玄术都是终身受用的,而且绝不会轻易外传,毕竟那瞬移术应是禁术之一,她居然把这么玄奥的禁术同时授给二十名玄术师,他的目光再次落在花闭月的身上,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震撼之色压下去,抬眼看着隐隐自得的花闭月,敏感的捕捉到一丝异样,遂故意略有些感慨道:“你这玄术是从哪里来的?若是我没有猜错,你当日在城墙上用的冰雪玄术也应该是禁术…,但凭小姐的玄力,还不能施展终极玄术。就是东方闳与璧宿,恐怕也不会懂得太多禁术。”

他隐隐觉着这个女人有些特别之处,否则,为何当世六名奇男子会对她锲而不舍!

得知她拥有乾坤镯,而她还懂得许多不为人知的禁术!

他记得当年追杀璧宿时,便是因为一本封印的玄术书册而起的。若是他没有猜错,这本册子应该就在她手中。

但见花闭月刻意避开他的话语锋机,循着他的破绽道:“阁下如何知道东方阅与璧宿不懂得禁术?”

“的确不知!“林熙寒低低道。

“既然如此,我可以告诉你感兴趣的玄术,但你却要帮我做些事!”

“也可!“林熙寒虽然救了花闭月,却并非真心实意,若是能有利益在其中,他自然也不会拒绝。

迎着她欣喜的目光,瞧着长而秀丽的眼睫微微颤动着。林熙寒缓缓道:“若要我替你做事,条件便是把你那本玄术册子借我!”

此刻,林熙寒黑眸中闪着幽暗不定的光芒,刹那落入花闭月的眼中,她心头不由一凛,升起警兆!得知被他看出倪端,花闭月敛起脸上那仅有一丝淡笑,沉默不语,世间除了东方阅与璧宿之外,她不相信其他任何玄术师,尤其,这林熙寒的心思总是让人感到莫测的。

此人来历不明,本领高深莫测!

虽然,她前世对他的印象是极好的!

但是,人不可貌相。

今生她对他的印象由好到差,而她也真正信任他,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莫过于璧宿,或许此人会因为一本玄术书册站到另一个阵营去。毕竟,这本册子可以引起诸国玄术师之争,其后果,是难以想象到的!

花闭月平静地看着神色全无半点变化的林熙寒,微微一笑道:“恐怕是阁下弄错了,我可从没有什么玄术书册。”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罢!“林熙寒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心思,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只是意味颇深地看着她,不以为然道:“每个玄术师学习的玄术都是有限的,精而不杂,多学无益。”

言讫,林熙寒坐在凳子上,慢慢低头,眼神沉寂地看着外面风雪,端起一个青瓷茶盏,住满茶水,慢慢啜了一口,良久道“不过,我不喜欢对我指手划脚、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女人,在这里你只能听我的!”

花闭月顿时有一瞬,感到委屈,感到寂寞,感到无奈,感到无助。自从怀孕后她很容易心神不宁,心绪不稳,目光再次看了外围一圈,冰天雪地,寒芒一片,来时的道路,也是仅有的一条河水,竟然被冻得结结实实,甚至一条溪流分叉后不知有多少道。离开这里谈何容易,一切种种迹象,都意味着她出不去,而林熙寒也只一同留在这里。

如今,她是弱者,难道真的要处处被动?

怀孕的她,动辄容易情绪动荡,甚至气恼得想要踹他骂他。

花闭月的目光落在林熙寒坐在的椅子上,又落在他端着的茶盏上,忽然白他一眼道:“你可以不听我的,但是这里的床,这里的案几,还有佐料,锅碗等事物,通通都是我的,你用了是不是也该付出些什么?”

林熙寒默默不语,慢慢放下茶盏,身子却依然坐在凳子上。

“我并没有对你提出要求,这屋子可以一人一半!”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这里。”她已抱定他也离不开。

林熙寒缓缓抬眸与她对视,眸子里闪动着看不清,道不明的光芒。

花闭月丝毫不惧地与他对视,眼瞳中光泽盈盈:“如果你要欺负我一个女人家,占用我这个女人的财物,我也无话可说,日后…,我都会告诉璧宿你究竟是什么人!让他离你远些!”

她抚了抚肚子,想到未出生的孩子,不得不为自己谋取利益,于是开始无耻地威胁道:“如果阁下想杀人灭口,也请便,反正璧宿看着你与我一起落下来的!”

这女人居然会想到杀人灭口!口口声声用璧宿威胁他,脑袋里究竟想些什么?林熙寒不由微微挑起眉,忽然想到自己那灵丹妙药,觉着有些不值,暗道:这世间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此言不虚。

凝神片刻,他终于忍不住道:“你想怎样?”

花闭月咄咄逼人道:“这话应该由我问你,你想对我一个孕妇怎样?”

林熙寒扫了一眼她的肚子,“放心,我会把你完整送到璧宿手中!”

“好吧,但你我二人需要合作才可!”

想到她被那六个男人娇宠得不像样子,除了睡便是吃,对于这种女人,林熙寒不抱太大好感,不过欺负孕妇的事情他亦做不出来,只决然抬头道:“所谓一日不做,一日不食。男主外,女主内!我们各司其职如何?”

“好!”花闭月点头。

林熙寒道:“你留在屋中做饭!其他外面的事情可以交给我!”

“一言为定。”花闭月从来不认为自己娇贵,有些吃苦耐劳的妇人身怀六甲,还要种田做饭,她亦是吃过苦的,又有何做不到?

“我把瞬移术传给你,至少院子修好,对你我都好!”

“哼,随你!”

此后,林熙寒的一切举动皆是完美无瑕,在习得瞬移术之后,很快便把屋外砌成一片院墙出来,屋中家具都摆设整齐,整个屋子便焕然一新。甚至在旁边搭建了一个精巧的厨房!

此后,他走出屋子,淡淡道:“我出去打猎,你的饭菜别做的太糟。”

冰冷的语气,高傲的步伐,那一身雪样冰冷的料峭身影!

这一切在她面前似乎都是一种挑衅!

居然如此瞧不起她,花闭月面色暗沉,咬了咬牙,她不信他就在外面能做的这么好?打两只兔子而已,谁不会呢?若非她现在双身子,怎么也可以做得游刃有余吧?幸好,她镯内还准备了一些炭火,米面油还能支持两月,美中不足便是没有蔬菜水果。

半个时辰内,花闭月已努力地做了三道菜来,炉灶勉强能用,只是起身弯腰非常麻烦,柴薪微潮,点燃时冒着黑烟,呛得她连连咳嗽不止,当她端着饭菜摆放在桌上时,厨房内已经一片狼藉。

此刻,林熙寒已背着一堆猎物,牵着一只野山羊来到了屋内。

花闭月回身看到臭烘烘的母羊,惊道:“你这是做什么?”

林熙寒把猎来的野鸡,野抱子抛在地上,这些足够食用三日,目光落在她做好的饭菜上,腰板纹丝不动,目光沉凝片刻,回头又望见满脸烟火色的花闭月,便是林熙寒这样冷淡的性子,眼神也微微一动,眼中闪过一道意义不明的光,扶额叹道:“这只母羊刚生产不久,羊羔身子太弱,刚刚死了,但羊乳还不错!”

“屋子这么小的地方,如何容下一只山羊?”花闭月抽了口冷气。

“一会儿,我去建一间羊圈,你现在去挤奶!”

“我…,不会挤奶!”花闭月顿时犯难,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但瞧见林熙寒冰冷的眼神,立刻狡辩道:“万一我挤奶时,它…它踢到我的肚子怎么办?”

林熙寒目光一沉,并未理会她的借口,转身拿起一个青瓷盆子,正正的放在山羊的腹下,伸出双手轻按在山羊的乳上,一上一下,一拉一扯,熟练地挤着羊奶,奶水随着他的手法一股一股被挤出,很快便接满了一盆。

花闭月瞧着他精湛的手法,不由惊叹,脸上忽然露出欢喜之色,然而,想起他曾经与那么多女子有染,便故意嘲弄他道:“你这手法不会是从女人身上试来的吧?”

听闻此言,林熙寒正端起瓷盆,险些站立不稳。

他冷冷瞥了她一眼,默然不语,把羊奶重重放在桌前。

花闭月瞧着他的模样,冷冷一笑,朱唇轻启:“不是便不是,何必如此瞪我?”

林熙寒眯起眸子,半晌道:“你该去洗脸了!”

微微一怔,花闭月这才想起自己在厨房里熏了半晌,忙对着镜子一瞧,发现果然惨不忍睹,又气又恼,拿着湿巾把脸擦拭干净!忽然听闻身后传来一声轻芜

花闭月怔了怔,忙转过面容,不可置信道:“你…,你居然会笑?”

“谁说我不会笑!”此刻,林熙寒背对着她,正在整理着地上的猎物,却不知笑容是何模样。

然而,两人之间的僵持气氛却在这一刻被打破!

忙碌一阵后,两人坐在桌前,花闭月有些忐忑不安地拿起筷子,毕竟,她并不精通厨艺,但瞧见林熙寒正面无表情地食用着自己做的饭菜时,似乎并没有挑剔,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当她夹了一口饭菜送入口中时,霎时面色一边,立刻吐了出来,这真的不是一般得难吃!简直令人难以下咽!

味道微苦,甚至咸中带涩。

彼时,烟熏火燎,她咳嗽得肚子都疼,只想着如何从厨房逃出来,手忙脚乱放错了调料,甚至顾不得品尝就端到了桌上。

然而,看到林熙寒此刻的模样,她终于知道什么叫作优雅风姿,他始终没有言语、没有问话,但这样的姿态、这样的气度,便是一种修养,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朝林熙寒笑笑,却见对方面无表情地吞咽下去,放下碗筷,甚至眼皮也不抬一下。

花闭月讪讪地站在一旁,很久都没有这么窘迫过。

一个女人若是不精通膳食,的确有些说不过去,她终于后悔自己没有多学些厨艺。

半晌,林熙寒慢慢抬起眼道:“以后饭由我做”!

他起身,回头道:“你把羊奶喝了!”

花闭月唯唯诺诺,如今也只有点头称是的份。

喝过羊奶之后,她眉目间一片哀愁,如雾如雨一般,看着碗筷却懒懒的不想收拾,只想放松自己的身体,有种直接往后一躺的冲动。

林熙寒瞧出她的心思,起身收拾碗筷,淡淡道:“若是已经累了,就去歇着!”

此刻,花闭月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然而,花闭月与林熙寒住在一起,依然有很多不便,不论一个人如何的清心寡欲,都无法压抑人类正常的生理需求…。

花闭月趴在窗前,外面冰天雪地没有茅房,便是有了,她也难受,只因她怕冷。

咬了咬牙,她穿上大氅,戴着厚厚的帽子,走了出去。

白色的雪地下面不知藏有什么,或许有猎人设下的陷阱,或许有兽夹,她始终小心翼翼地走着,然而,在雪地里隐藏的荆棘还是不慎把她的裙子给勾破了。

花闭月沮丧地,蹒跚地走了回来,从乾坤镯内寻出针线。

对着烛火,看了这裙子半晌,觉着破的委实有些凄惨,她倒不是尊贵到不愿穿缝过的裙子,只是这裙子是毛料织成的,勾破一个口,周围的料子也会一起跟着扯破,而裂口极不规则,然而这却是她目前唯一的一伴厚实的,能挡风的裙子,接下来,她试着缝了起来,顺着勾破的走势,毛裙上面留下非常丑陋的缝补痕迹,横七竖八,恰似一只百足的蜈蚣。

瞧着这丑陋的模样,花闭月不由抽了口气,其实,她女红并不差的。

“你怎不休息?“忽然,身后传来林熙寒的声音,他已建好了羊圈。

“我裙子挂破了,正在补呢!”花闭月低头道。

“是么!“当他瞧见她的战绩后,林熙寒嘴角不由翘了一下,轻声道:“你补的不对!”

“不对?我觉着这样挺好!“花闭月并不愧于让他看到自己手艺,对于女红,她目前还是有些自信。

“如若不信,明日这裙子会全部拆线!只怕你是不能再穿了!”林熙寒似漫不经心地道。

“那该怎样?”花闭月抬眸看他,目光闪过一丝怀疑,暗忖他如何懂得女人的针法?

但见林熙寒拿起她身侧的针线,选了三种与裙子相近的颜色,拿起三枚银针,垂首穿针引线,接着在她的裙子上缝缝补补起来,只见他的手法很是特别,她仔细地瞧了瞧,发现林熙寒不是在缝裙子,而是正在绣花,他手中同时施展的三枚银针如交替盛开的昙花,三种颜色在他指间绚烂绽放,针法翻飞流转,如行云流水般在她破开两边的毛裙上纵横捭阖,双手如飞,动作随意优雅,就像是一场稀罕绝世的舞蹈。

没想到居然有人会这般绣花?真是前所未见!

这手法就是宫中浸淫二十年的绣娘也自愧不如,花闭月忽然生出种由衷赞叹的感觉,鼻端嗅到他清雅淡淡的香气,花闭月感到心神有些恍惚,不知为何居然像是着魔了一般,无法转移视线,而林熙寒的目光紧紧盯着裙上的绣花,几乎绽放出一种灼伤人眼的妖娆。

不知不觉,她的注意力居然放在这男人的身上。

这般人物,以玉为骨,以月为神,以玲珑为心,以深潭为眸,以冰霜为傲骨,以风为神韵。

这等人物,这等才华,真是不敬佩也难!

大功告成之后,花闭月仔细看着这美丽的绣花,不禁爱不释手,林熙寒居然在她的毛裙上绣了一株姿态富贵的牡丹花,栩栩如生!

而她知道自己的裙子被他这般精心打理后,价值翻了百倍,千倍。

想到日后穿着这裙子出恭,万一又是挂破了,还真是暴殄天物。

思及此,她不禁幽幽一叹!

“怎么?绣的不好?”林熙寒看着她的目光问道。

“不是,不是,这绣的真是太好了!“她抿了抿嘴唇,关于出恭的事情却是难以说出口。

林熙寒瞧着她微微泛红,难以启齿的神情,自然想到了缘由,于是居然把厨房内本用来储水的铁桶改做为恭桶,放入屋中角落,在墙上拉了个帘子挡着。

见状,花闭月浅浅笑开,那一笑,似冰雪消融、万物复苏,那一双清澈魅惑的眸子充满了感激之意。

瞧见花闭月这般模样,林熙寒的眸中不由现出一丝意味深长的趣意!

这个女人,似乎也没那么讨厌。

正文第109章

皇宫内,楚帝长长的身影在朱红色的走廊内拉出深黑的弧线,目光扫过面前的楚暮云,蹙了蹙眉,面容很是疲惫,自从天命女子失踪后,他便开始忧心忡忡,心绪不宁,仿佛眼前少了一道屏障,自己好像完全暴露在刺客的剑下。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楚帝的精神一下子紧绷起来。

只见小黄门椎开门,恭恭敬敬地行礼道:“陛下,刺客的行踪至今还都没有查探到。”

楚帝深深吸了口气,挥了挥手,让小黄门退了下去。

“安公公,给我倒杯茶来!”

“是!”安公公立刻照办,他是楚帝最信任的太监,已年近五十。

楚帝慢慢坐在龙椅上,伸手扶额,眸子里闪过一丝晦涩,刺客,是从古到今任何一个帝王都要面对的问题,然而任何一个皇帝都不像他这般狼狈,堂堂天子居然会被人轻易威胁到性命,楚帝又气又惧,强压了压心中交集的复杂情绪,回头问楚暮云道:“天心阁那里怎样了?”

楚暮云抬起眸子,琥珀色眸子光芒闪耀,深知楚帝这三天内始终做不出决定。

此番,第一次提起天心阁,终于决定要面对现实了。

于是,他翩然施了一礼,不徐不疾道:“天心阁经历那场血腥的屠杀,殃及鱼池,阁内所有贵族都死于非命,就连定国公的嫡孙女也惨遭人杀害,可见刺客是个不择手段的,而且不屑于鬼蜮伎俩的谋杀,但凡刺客要出现,都会引起一场骚乱!”

闻言,楚帝的脑中“嗡”了一声,心情极是复杂,甚至已忘记定国公的嫡孙女兰儿曾是楚暮云的未婚妻。

他深知刺客是个丧心病狂的,感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

“皇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楚帝双手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楚暮云将楚帝所有的表现都收入眼中,明白楚帝既然问自己,那么便是相信自己,于是,低低道:“父皇,内人遇险前曾告诉我,刺客行刺她后,接下来会对您不利,而且绝不会失手,希望您不要留在京城,快些寻个地方躲一躲,而且您这一躲,以退为进,佞臣贼子们都会原形毕露的!待您再次出现时,一网打尽便走了!”

“我明白,我明白!”楚帝听闻这是花闭月的主意,立刻捣头如蒜。

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舒了口气,面容渐渐流露出一丝疲态。

他真的老了,受不得刺激,幸而并没有因气急败坏就失去理智。

虽然楚暮云是他曾经不喜的儿子,但如今他娶了天命女子后,居然无心于皇位,甚至提出寻到花闭月之后,与妻子永远离开朝廷,做个闲散王爷,他明明可以挟天命女子令自己把皇太子位传给他,他也可以待刺客刺杀自己成功,趁机争夺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