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闭月拨弄着烛芯,垂着眸子道:“上次算不得的!”

兰儿摇了摇头,自从在花家看到花闭月穿着女装时,兰儿便已经认出了她来。彼时,她只以为花闭月是个男少年,而她这种青楼女人被人赠来赠去本是常事,自然没有多想,在北境时听说到她的英名,心中只是感到敬佩,没想到再见时,发现她竟是个美貌如花的美人儿!

靠在榻上,兰儿半仰着头道:“若非你替我赎身,我已变成人尽可夫的妓女,或者成为凰盟的一颗棋子,没用之后便会被弃之,现在的我至少还有翻身的机会。”

花闭月探究问道:“你以后打算怎样?”

兰儿目光一转,看向窗外,知道这里没有人,便在花闭月耳畔低低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北宫啸其实是个没有子嗣的。

花闭月睫毛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何出此言?”

兰儿接着道:”我曾经在鸨母那儿知道一些男人的秘密,我知道北宫啸那种男人是生不出乎嗣的!而他身旁的姬妾一个都没有身孕,所以,他才会这般的在意我!”

花闭月目光闪了闪,若是兰儿此言当真,那么前世花媚儿的孩子必然也不是北宫啸的,想他北宫啸一世英名,竟然被几个女人在眼皮子下面玩弄,她缓缓问道道:”你这孩子是谁的?难道是当今圣上的?”

兰儿唇边苦笑:”不是圣上的!我在北宫家遇到自己曾喜欢的人,可惜无法与他离开,甚至现在也不敢碰面,这孩子是他的。”

花闭月眯起眸子,轻笑一声道:”兰儿姑娘,北宫家族的子嗣腰后会有一颗红色胎记,若是孩子诞生,北宫啸迟早会知道此事,必然不会再容得下你们母子的。”

兰儿面色陡然一沉,双手紧紧捏住衣衫,神色极是紧张。

花闭月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当务之急,先保住孩子。”

兰儿神情沮丧,脸上露出无奈可怜的苦相来,唇边泛起一丝淡淡苦笑:”在这里,白雅和花媚儿都想对付我呢!她们两人的出身都比我高贵!”

”你难道没想到如何自保?“花闭月淡淡问道。

”如何自保?”

”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你明白吗?”

兰儿眸子蓦然睁开,墙角的烛火噼啪爆出一丝火花,在她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半晌道:”我明白了!今日的事情就是个导火索。”

花闭月缓缓的站起身子,面上仍是平静无波的幽沉:”你且等等,我把凶手叫来,问清楚杀人灭口究竟是谁的主意。你不能贸然行事!”

兰儿感激地点了点头。

花闭月来到门外,看到花匠正看守着凶手,立刻招呼他把凶手带进来,当她看到花匠的时候,发现他浑身湿漉漉的,甚至赤着一双足。正踩在屋中雪白的毯子上面,踩出黑黑的几个脚印,极不美观。

蹙了蹙眉,花闭月问道”你怎不穿鞋袜?”

花匠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坐在屋中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一双赤足晃啊晃啊!目光淡然看过花闭月的雪肌素颜,耸了耸肩道:”鞋子在救人的时候落到湖水里了,袜子现在正在歹人的口中。”

未了,他补充一句:”放心,我的袜子很干净。”

花闭月转眸一瞧,果然看到凶手倒霎的模样,口中塞着一双雪白袜子,双手被汗巾捆着,裤子快要垂落在地上,不禁对他表示深深的同情。她很不情愿地从歹人口中取出袜子,轻声问道:”你是谁派来的。”

那人眼珠咕噜噜转了转:”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花匠嗤笑一声:”打死了当然什么都说不成的,死人能说什么?”

花闭月在烛火并面擦了擦匕首,冷笑道:”打个半死便走了!“她拿着匕首来到凶手面前,目光转为深邃危险,冷冷一句,却让凶手的心中一震:”我是害了你的鼻子,还是害了你的耳朵?”

那人眉梢蹙紧,身体紧绷。

花匠又嗤笑一声,眉梢一扬,一双剑眉轻轻挑了挑,话语说的仍是非常不客气:”害什么耳朵?直接阉了他便是!”

花闭月面色徵徵一沉,疑惑的抬起头来,瞪了瞪花匠道:”我是女人,怎能做出这种事情?”

花匠唇边线条抿起道:”你能解了他的汗巾?如何不敢脱了他的裤子?你既然能脱了他的裤子?如何不敢阉了他?”

花闭月凝眉,暗道:这是什么和什么?

与此同时,凶手垂着头,脑筋却在飞速的运转着,他莫不如将计就计,何不趁这个机会除去两个异己呢?于是,他立刻抬起头,面色惊骇地说道:”等等我…我是花媚儿夫人派来的。”

兰儿面色一沉,双手用力捏了捏。

那个女人果然不肯放过她呢!

正文第124章

花匠的目光闪动,直直看向那凶手,心中却涌上疑虑,正想暗暗提醒她事情有点蹊跷,然而,从镜子里留意到花闭月的神色,看到花闭月眼中闪耀着激滟的光芒,便意味深长的望了她一眼,嘴角牵起一抹懒散的笑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湿淋淋的水珠顺着他的身子落下,浸湿了大半白色地毯,弄得一片狼藉。

花闭月不经意扫过他的足下,蹙了蹙眉:“既然如此,阁下便把他带下去吧,明日把他交给北宫啸处理!”不知为何,她心中对这名花匠有种异常熟悉的感觉,直觉中认为他是帮助自己的。

花匠立刻起身,一手提溜起凶手,竟轻轻巧巧地把他给弄出了门外。

花闭月转眸看向兰儿道:“北宫啸的女人果然不容人呢!”

兰儿隐藏起翻腾汹涌的怒意和怨气,泪水浮至眼眶,只含着倔强,泪水盈盈欲坠道:“是啊,这个花媚儿暗中使诈不是一次两次了,多亏我的运气向来很好!否则…否则…”

然而,花闭月却打断她的话语道:“这次不是花媚儿做的。”

兰儿泪眼娑婆地抬眸看向她,蹙眉深思,满脸的疑惑道:“竟不是她?他不是招了吗?”

花闭月端起一旁的茶盏,缓缓的啜了一口,声音轻柔,淡淡道:“凰盟手下有一批死士,平日凰盟控制着他们的家人,所以就是此人被严刑逼供,他也绝不会吐露出半句话来,此人之所以这般快供出身后指使的人,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为了立功,为了让凰盟放过他的家人。”

”竟有此事?”兰儿喃喃道。

月光从窗棱的角落里照了进来,洒在两个人的肩膀上,花闭月缓缓道:“所以,此人可谓是居心叵测,利用你来对付花媚儿!”

兰儿紧抿着嘴唇,眼睛睁得圆圆的,通红一片,雾气朦胧,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她自幼在妓馆内长大,里面的女人也是惯用手段争风吃醋,古往今来的花魁,若是没有过人的手段,也是一文不名的妓子!而她在妓馆中,始终步步为营!来到北宫家族也是一样。

只可惜,现在有了身孕后,她便整日嗜睡,俨然成了众人眼里的靶子。她用手抚了抚肚子,暗道生死攸关之际,她糊涂不得。

兰儿拉着花闭月的手道:“月姐姐,我这人虽然擅于蛊惑男人,但是比不过凰盟的白雅,鬼蜮伎俩的本事更不及花媚儿与白雅,我接下来应该如何是好?”如今,兰儿认定了花闭月,把她看作溺水时的一棵救命稻草。

花闭月见她穿着樱桃色软罗绫罗衣,亵衣也是雪白光绸,浑身上下珠光宝气,于是,淡淡一笑道:“回去记得换一件素雅的衣服,不施粉黛,最好卧床不起!千万不要随意出门。”

兰儿点了点头,心中明白她的意思:“我会将计就计,病卧在床,看着她们两个窝里斗。”

明月如钩,清莹照耀着大地。

花府内四处都有怪石鳞峋的假山,后院两侧都是长长的游廊。

月光透过,妩媚多情,夜风袭人,花香沁心。

此后,花闭月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慢慢回到后院,然而,推开屋门却看到那花匠依然坐在雪白的毯子上,依然似笑非笑地斜睨着她,依然是浑身湿漉漉,不由蹙了蹙眉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花匠摇了摇头,垂目看着自己脚尖,赤足来回跑了几趟,脚底竟磨出了两个水泡,而他足部的肌肤光滑水润,怎么看也不像是下人的双脚,花闭月目光落在他的足部仲怔片刻,徵眯的细眸紧紧的盯着那块细腻的肌肤,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忽然,花匠眼神清明,嘴角扬起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微微叹道:“这位夫人,我替你做了这么多事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只见花匠慢慢的把手放在唇边,用力咳嗽了一阵,接着道“竟然连一杯热茶也没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花闭月紧紧抿着嘴,很有修养地听他说完,当然不会愚蠢的认为,此人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讨要一杯热茶。

这个让似乎有些不寻常!更是让人猜不透心思。

若非他方才帮了自己,此刻只怕已经被她赶出去了。

于是,花闭月目光落在他身侧的桌子上,上面正摆放着一套茶碗瓷器,冷冷道:“请便!”

花匠端起茶碗呷了口茶,那茶盏正是花闭月方才用过的,接着轻轻摆弄着手中的瓷器,眸光中说不尽的慧黠狡诈,悠悠一笑:“你还真是无耻啊,就这样利用了人家?”

这番话语真是毫不客气,花闭月闻言,心中的某处划过一丝异样,微徵凝眉道:“我们只是合作罢了!”

”合作?”花匠挑了挑眉。

”是的,这么做,对我对她都很好!”她默默取一块自己喜欢的玫瑰香,置于青玉双鹤香炉当中,点燃之后,那淡淡粉色轻烟便带出了缕缕幽香,沁芬而不刺鼻。花匠慢慢摩挲着光洁的茶碗,沉默着,似是思索着她方才的话语,忽然抬起头来,扬起一抹淡笑,出其不意地问道:“喂,你这里需不需要花匠?”

花闭月盯着他,对他的不按常规出牌感到疑虑,然而看他当真是一脸的诚恳和渴望,不由感到莫明,低低道:“我不需要花匠!”

花匠立刻脾气很是不好的放下茶碗,言语鄙夷,不轻不重地嗤声笑道:“我本来还指望你让我做个私人花匠,每月可以多拿一些银子,原来你竟是这么小气抠门的,罢了!罢了!”

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她还不知此人的深浅,听闻他谈及银子,花闭月立刻松了口气,从荷包中摸出一锭银子给他,目光仿佛看待瘟神一般,缓缓道:“既然你想要银子,拿去便是!”

然而,花匠却未动。

花闭月从怀里又摸出一锭银子。

花匠还是未动!好似还是不太满意!

花闭月忍着立刻把他赶出去的冲动道:“你想要多少?”

言讫,她等着他狮子大开口。

此刻,花匠长衫微扬,眼眸含笑,有些慵懒的感觉,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淡淡的戏谑道:”我有手有脚,也是凭着自己本事吃饭的,若是随便要女人的银子,这厢是不是变成吃软饭的了?”

窗外,月光的光彩被疏密玲珑的雕花窗格滤得淡雅。

花闭月眉头再一次皱在了一起,声音也冷到冰点:“你究竟想怎样?”

花匠看到她冷冰冰的模样,仿佛受到了惊吓,倏然变了一副神情,可怜兮兮道:“你看我现在浑身湿漉漉的,连一套干爽的衣服也没有,你总不能看着我这么自然风干下去吧!你于心何忍?”

“你自己没有衣服?”花闭月撇了撇嘴。

“没有,我刚来不久,还没有时间出去买衣服。”言外之意也没有人给他出去买衣服,他至今都是孤家寡人一名。

他真的是好可怜!好可怜的!

花闭月扶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遇到如此乌龙的情形,那本来略显凛冽的眉眼顿时柔和下来,眼中滑过一丝波澜,平添了几分温柔。忍不住埋汰他道:“一个大男人混成这般凄惨模样,真是太丢人现眼了!”

花匠立刻点头称是,笑得清爽。

花闭月看他的身材与林熙寒差不多,从床铺内翻出林熙寒的衣物给他。

花匠接过她手中的衣物,笑容霎时如三春枝头的花朵,无限欢愉,接着厚颜无耻道:“我还想洗个热水澡。”凝视到花闭月凤眸一凛,脸色阴沉,再次现出冷漠厌烦的神色,他立刻哀伤地叹息道:“我是个新来的,还是个可怜的下人,哪里会有人在意我,给我烧水沐浴呢…若是病了…谁给我医药费呢!唉!唉!”

要知道任何一家贵族的府邸,都不会给下人在夜里准备热水。

而他落入水塘中,至今还是湿漉漉的,自然有他的苦衷。

“好想洗个热水澡啊!”花匠喃喃道。

花闭月面色缓和了许多,抬起头,正对上他眸子中星星点点的光,而他的眼睛是直直的盯着她的眼,微眯的细眸中流动着渴望的光芒,看来,他是真的渴望洗一个热水澡!

花闭月坐在屋中,双目顾盼间流露出一丝灵动之色,嘴角勾出一缕不易察觉的微笑,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有一副菩萨心肠。更不知道自己竟然会怜悯一今年纪轻轻的花匠,她生性是冷漠的,这些通通要归咎于江南花家的无情,然而看到此人的眸子,她竟然觉着有种熟悉的感觉。她究竟在哪里见过与他相似的人物?

侧屋内,水声不断撩拨而来。

这间后院的屋子并不隔音,甚至破旧得常常漏雨。

忽然,屋中传来一声惨呼,让人蓦然心惊。

紧接着,屋中窗框断裂落地的声响,在暗夜里听来格外惊心动魄。

花闭月立于窗前静静听窗外的动静,暗忖那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是凰盟来袭?

然而侧屋安静了下来,久久没有动静,静得令人感到一丝不安。

于是,花闭月来到侧屋,轻轻敲了敲门:“你怎样了?”

屋中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当她来到屋中时,看到花匠正半躺在地上,似乎已昏迷着,乌发如缎,在昏黄的烛火下映出妖魅般的迷离光泽,肌肤晶莹细腻,如羊脂玉一般令这夜色都黯然失色。花闭月万万没想到,这花匠姿色平平,竟然有如此绝美的身躯。可谓是秋水为神玉为骨!

花闭月上前探了探他的呼吸,花匠忽然间睁开眸子,颤声说道:”你这侧屋中有老鼠,真是太可怕了!”

老鼠?老鼠就能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怕老鼠?真是没出息!”

“谁说我怕老鼠!”花匠的语气闪过一丝忿色。

花匠打了两个喷嚏,此番绝非受凉的情形,他痛苦不堪地揉了揉鼻子,接着拉住她的手臂,声音略微慌张道:“紧随看来了一只黑猫,真是让在下受不了!我最讨厌这种东西了!”

“区区一只猫而已!”花闭月鄙夷得扫了他一眼,目光躲避开他身体的某处,慢慢直起身子,理了理秀发,正要离去。

“你不能走!”忽然,花匠竟然从地上跃起,拉着她的袖子。这是花匠第一次用这种暧昧口吻跟她说话:”你长得这么漂亮,何不让我一亲芳泽,如何?”

花闭月微徵一怔,正欲脱出他的掌控。

花匠忽然握着她的腰带朝自己的怀中一带,飞快地反扣她的双手,竟然与北宫逸的擒拿术有异曲同工之妙,最可恶的是,对方一丝不挂,浑身上下滑溜溜的,让她无法对他施展武技,而替身一方也占据她三成实力,于是,他飞快拥她入怀,清绵的呼吸丝丝缕缕缠绕在她的耳畔,徵有些戏谑地道:“我替你做了那么多事情,你屋中竟然养了猫儿吓我,是不是该罚?”

”那猫儿与我无关!”花闭月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如此辩驳。

“我不管!”花匠一张无赖嘴脸,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说罢他俯下头来,轻轻凑到她的红唇上,带来一阵暖意,直将花闭月的双唇吮得又红又肿,这才缓缓地抬起头来,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唇角,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意。

此刻,他的身体依然湿漉漉的,竟把她的衣衫也染湿一半。

没想到会被一个陌生花匠亲吻,花闭月虽然心中气恼,却依然有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让她感觉不是非常厌恶,与此同时,面容灼热的几乎快要燃烧起来,她的呼吸急促,天旋地转,所有的声音都不能入她的耳,她只听得见自己和对方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一吻作罢,他凑到她的颈部,火热的气息缓缓地喷在她的耳边。

两人一个未着寸缕,一个衣衫半湿,曲线毕露,二人相拥着抱在一起,这情形真是活色生香。

花匠用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啧啧笑道“今晚还真是香艳啊!”

古树的枝叶黑影的在窗前悠然摇摆,让人的心惴惴不安。

花闭月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状况。她究竟该怎么办?

若是收起玄术纸人身上的神识,或许,她用自身实力可以拼得一赢。

可惜,却无法接着跟随玉流觞与林熙寒在凰盟探查虚实。

此时此刻,花闭月觉着进退两难。

而他脸上的肌肤沾了水后,渐渐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如融化的冰雪般,一点点从面容上脱落了下来,当花闭月看清楚眼前的面容时,顿时感到满面黑线,似乎觉着眼前乌云密布又黯然无光,然而,又感到天色渐晴朗,好似看到了无尽的希望,没想到,这个花匠居然是她认识的五皇子,那个无耻的男人!

“楚暮云,竟然是你!”她冷冷瞪着他。

”当然是我,我在这里陪你也有些日子了。”他慢慢松开缠绕花闭月的手臂,依然搂着她,目光如常的温和,眼眸却不是琥珀色,而是寻常人的深褐色,口气里隐藏着漫不经心似的邪惑。

“既然来了,为何不早些出现,装神弄鬼做什么?”

花闭月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然而未果,这个男人真是力气毫不逊色于北宫逸,平日里看他是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身子似乎略显单薄,没想到,通通是假象!

楚暮云笑着回答道:“我的二弟与你在这里啊!我怎能破坏你们二人的新婚小意。”

他儒雅的徵笑似剪水而过的春风,带起心湖上月影点点涟漪,在话语中听不出有任何的不甘愿,甚至还有种成人之美的德行。

没想到楚暮云竟然有如此胸襟,让花闭月感到非常诧异,她略略正色,接着道:“既然你来了,现在七条真龙已经聚齐,我也放心了!”

怎知话语刚落,楚暮云倏忽瞪了瞪她,语气中带着怒意道:“你当然是高兴了,放心了!七条真龙凑齐了,可是…你对我根本一点都不好!”

他变脸如变天一样,让她回不过神来。

然而,花闭月也无法反驳,她的确对他亏欠了许多,如今其他六人通通与她洞房花烛过了,甚至还替萧琛生下一双儿女,唯独剩下了楚暮云一人,而他的年龄却是其中最长的,如此说来…让他情何以堪?

“对不起!”花闭月清澈眼眸中似有朦胧的黯淡。

”区区一句对不起就算了?”楚暮云忽然反问。

诸多感情交杂在一起澎湃如潮,花闭月怔怔地说不话来。

楚暮云竟然很是霸道地用手捏了捏她的下颔,叹道:“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衙门来做什么。”

没想到他竟说出这么无礼无赖的话语,而他欺身上前,一手猛地拽起她的衣襟,“嘶”的一声,花闭月感到胸前一凉,此刻,她就是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身子是半裸着的,而他紧紧抱着她,感到休内一股热乎乎地似有暖流在不停地奔腾窜行。眼前暮然一黑的那刻,她再次感受到楚暮云灼热的唇,倏忽间又倾覆了过来。

楚暮云的手扣住她的臻首,不让她有挣扎的余地,右手则环绕她的腰,舌头轻柔地撬开她的唇齿,与她深深纠缠在一起。

正文第1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