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闵双手抱怀,慵懒地靠在墙上,勾起嘴唇道:“是啊,虽然危险性不大,却依然潜藏着危机,更有一些性命之忧。不过祸害遗千年,那个女人应该不会这么快死的!”他瞳孔徵徵一缩,言语略带讽刺,但唇边却还是保持着那抹优雅的笑容。

璧宿盯着东方阅那双犹如幽潭般深澈的眼眸,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立刻想到许多意外的状况,若是月牙儿长期不归,身子受损,只怕月牙儿是再也回不来了,于是,强制让自己镇定下来,问道:“东方师兄,现在我们如何是好?”

东方闵斜睨他一眼,缓缓道:“当务之急是把替身先找来,只要替身与真人碰面,就能够解除替身术。”

“符咒纸人怕水!如入…怎么办?”

璧宿忽然转头看向他,眼神里有一丝担忧的光芒一闪而过,关心则乱,他心神不宁地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外面的雨水正淅淅沥沥下个不停,如今快到清明,雨水极多!

“玉流觞与林熙寒大概就在城南不远处,这场雨下的没完没了,似乎要连续下三夜猾东方闵若有所思地道,眸子却闪过一丝淡淡的波澜。

萧琛目光看向东方阅与璧宿,实在是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但是觉着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现在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只见东方阅的眼神闪烁不定,似乎只表达了一个意思:月牙儿应该会没事的!

萧琛心念动处,却又是一阵担忧,犹自觉着惊魂未定。

幸好这女人只是假死,否则他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是接下来的未知数依然让他不知所措。

天上层层乌云的深处亮过一道明光。

闪电转瞬即逝,雷声轰隆隆的传遍整个花家大宅,外面的雨水垂直而下如幄幕般,迷浊了众人的双眼!

萧琛目光扫过大厅的“尸身。”沉默片刻,神容眸光渐渐平稳了许多,不似方才慌乱,虽然劳累疲惫。可是心情却异常的轻快舒展,他情不自禁地说道:“或许,今日是事情是个契机,月牙儿曾经给我说一她不想成为这个天命女子,想要隐匿江湖,大概诈死也是个好办法。”

东方闵挑了挑眉,没想到萧琛会说出这番话来。

的确,七个人与月牙儿离开世间的纷纷扰扰,隐匿于江湖,如此是个好主意。

然而众人没想到花闭月竟把此事只告诉了萧琛,在场三人目光闪过微妙的光泽,心中不免有些妒忌。

东方阅也瞥了一眼月牙儿,挑起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面无表情地道:“事到如今,我们四人分头去寻找玉流觞他们,东南西北四个城门通通不能放过,沿途的马车也要好好瞧瞧,雨停后我们在此地会合。”

“好,不过月牙儿的身休怎么办?”北宫逸眉间略有忧色,迟疑说道。

“此事交给楚暮云便是!”东方闵斜睨了楚暮云一眼,语气淡淡。

“我去给他说!”北宫逸点了点头,觉着只能如此。

“也好,记得让他不要泄漏身份。”东方阅叮嘱他,以免五皇子的身份引起官员侧目,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接着又瞧了北宫啸一眼,看到此人也是满脸沉痛,不由徵微一怔,深邃的黑眸一弯,旋即又是一笑。

毕竟,此人是知道五皇子身份的,而他如此悲哀,大概自顾不暇,当然也顾不得揭发此事。

看来,月牙儿迷倒的男人不乏其数呢!

东方阅唇边又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有些令人不寒而票。

此刻北宫逸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向祠堂中央走去,当然知道楚暮云也是沉浸在痛苦当中,于是慢慢的来到楚暮云身侧,目光落在楚暮云的面容上,见他似乎深深沉思着,连忙面色凝重地唤了一声:“大哥。”

楚暮云依然垂目凝视着身前的女子,一动不动。

见他一脸神思不属的模样,便知道他的心全部到了月牙儿那里。

北宫逸有些无奈地挠了挠头,这情形与自己方才一模一样,于是,叹了一声,跪坐在楚暮云身旁,在他耳畔低低地说道“大哥,东方阅方才已经发现事出蹊跷,月牙儿她不会有事的!”

楚暮云的眸光徵徵一动,北宫逸舒了口气,他慢慢把事情的原委告诉了楚暮云,虽然自己也不是非常明白,但觉着说的应该详细透彻,语重心长,最后拍了拍楚暮云的肩膀,随即挪动着膝盖打算站起身来。楚暮云方才侧目看了北宫逸一眼。

“如此,月牙儿的身体就交给你看护了!”北宫逸郑重地说道。

楚暮云慢慢地点了点头,仿佛魂儿全然不在这里。

这般模样瞧在北宫逸眼中,恰是欣喜若狂到了极致,还未回过神来。

北宫逸不禁莞尔,大哥看似运筹帷幄,关键时刻却是禁不住打击,竟然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当他再次来到萧琛身侧,把事情交待了一遍,东方阅抬眸笑道:“这个楚暮云的心思果决,善于攻心,手腕凌厉,为何此刻看到我们四人在此若无其事的模样,竟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大哥他根本就没有抬起头来过!“北宫逸似笑非笑地回答。

“他倒是个痴情的!”璧宿笑了笑道。

萧琛眉头一挑,又斜睨楚暮云一眼,见他一动不动地守在花闭月身侧,随即放心地道:“此人手腕了得,把月牙儿交给他不用担心,有他在此坐镇守着,省的我们有后顾之忧,我们四人还是快些把花闭月的替身寻来!”

“好,事不宜迟!”剩下三人随声附和。

于是四人飞快地走出了花家祠堂,冒着骤雨,分别往城外东南西北四处大门策马奔去,一路寻找月牙儿、玉流觞与林熙寒的下落。

而在花家祠堂内,白幔低垂,奠字黑白分明,灵堂匆匆布就。

楚暮云慢慢地抬起眸子,他那玉树临风的身影在烛光的照耀下愈发显得清冷,这才想起北宫逸方才絮絮叨叨说了很多话,而他然一句都听不进去,眼前月牙儿尸骨未寒,他什么事情都已经无法放到心里。只记得听得北宫逸要他照看好月牙儿的身体。

他根本无暇去想太多,只能好好守护着她。

他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的面颊,想起白日两人还躺在一起的情形,转瞬便天人永隔,唇边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此时此刻,屋中忽然发出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正是花家的王氏,王氏见四个男子离开后,眼神闪烁,仿佛在思量什么!翻腾着万千思绪,她的脸上已是神情变幻不定好一阵子,片刻之后,随即原形毕露,来到众人面前道:“天命女子死了,这书中可有记载天命女子是短命女人?依我说…这根本就是冒充天命女子的报应,这个月牙儿根本就是个假冒的天命女子!”

王氏来到花媚儿面前把该说的不该说的理了理头绪,满面前是笑容道:“媚儿,既然那假冒的天命女子死了,你便是真的天命女子对不对?”

花媚儿抬眸看了王氏一眼,两人眼中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众人皱了皱眉头,如令人已经死了,这人竟然还不依不饶的。

“你闭嘴!”花家老祖宗满脸怒容。

“你没有资格让我闭嘴!”王氏趾高气昂地看了她一眼道:“月牙儿的人死了!看来这十万两银子你也掏不出来了,竟然一个妄想成为花家族长,一个妄想冒充天命女子,我看以后花家的事情你们还能是莫要过问的好!”

“贱妇!”花家老祖宗颇为恼怒,深深吸了几口气,气得抚了抚胸膛:“人在做,天在看,你会遭到报应的!”

“谁遭到报应还不知道呢!我们走着瞧!”王氏翻了翻白眼,一路小跑来到官员面前说道:“诸位大人明断,那四个男人一定是找来的帮手,现在看她大势已去了,立刻就灰溜溜的走了,你们千万别被他们骗了!还请诸位给我江南花家做个主儿。”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复杂,五名官员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

花家的事情他们不想参与了,然而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他们想回去似乎也难。

此时此刻,整个祠堂内,只有王氏一人像跳梁小丑般大呼小叫着。

余下少数人暗自腹诽或者交头接耳、小声说话而已。

雨声阵阵,暴雨斜风混合着雷电的轰鸣,闪烁着晃晃的亮光,整个祠堂之中气氛阴森诡异,更显得凝窒憋闷。

王氏说着说着,往花闭月身前走去,带着活人看待死人时的傲然,唇边冷笑一声,正准备瞧看她背后的彩凤诽谤几句,忽然被人拦下,于是,王氏那笑脸陡然之间僵在了那儿,目光落在楚暮云面前,冷冷地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楚暮云垂首一言不发,目光看也没有看她一眼。

王氏眼睛半开半阖地眯瞪着,知道这男子是花闭月的人,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虽然此人气质极佳,但是身上的衣衫却是微显寒碜,立刻咬牙道:“此地是我花家的祖祠,不是什么人想来就来的,此地没人请你过来,阁下还是走远一点!”她不屑地看着他,正好撞上了他浓密睫毛下面那的琥珀色眼眸,一瞬间她仿佛触及了最可怕的东西,心头的恐惧如毒蛇临近,寒意正丝丝蜿蜒着,渐渐的弥漫到她的全身。

王氏抽了口冷气,不由退后了两步。

这个男人的眼神,好可…

虽然此人身份是迷,但旁人可以感受到,来自他身上隐藏的气度非常的神秘高雅,那是一种压倒所有人的气势,让人不由得噤若寒蝉,不寒而票,而在他周围同时弥漫着一种深深的感伤。

男子依然旁若无人,一动不动,眼中一片幽暗的色泽。

而王氏在他的眼中与尘埃无异,在他的眼里只有花闭月的身影。

王氏觉着气闷,她从没有被人如此轻视过。仗着北宫啸与诸位官员还在此地,仗着自己当家的名头,再仗着自家老爷的地位,壮着胆子大呼一声:“来人啊!把这个无礼的人给我赶出花家!”

语落,忽然八个黑衣侍卫出现在男子的身侧,仿佛站在一个圆形的阵法之内,围在楚暮云旁边,气势森然,密不透风。

王氏遽然而惊,刚要说话,便给侍卫推了出去,而她唤来的诸下人也被推了出去,若有谁还要靠近,侍卫便拔刀相向,刀剑无眼,惊得王氏等人再也不敢造次。

“此人是谁?”底下人窃窃私语地问道。

“是啊!这个男子是谁?”五名官员凝眸看向他。

花家老祖宗渐渐回过神来,撕心裂肺地哭诉着道:“云儿,孙女婿!你干万别放过这个恶妇,她当年没少虐待月牙儿!”

闻言,楚暮云琥珀色的瞳孔迸射出寒澈的眸芒,他犀利的目光冷冷扫向王氏苍白的脸孔,厉声道:“此妇冒犯皇族,冒犯我的妻子,拖出去,打她八十大板!以做效尤!”

闻言,众人色变。

八十大板完全可以要了人的性命!而此人又有何能耐施加私刑?

五位官员神色微微一滞,目光一转,心中已经大概猜测出此人的身份。

此人不是朝廷钦…为何会出现在此?

北宫啸的目光渐渐落在此人身上,微暗的烛火照耀着他的面容,北宫啸的眸子徵微凝起,没想到此人竟是五皇子楚暮云,他居然会出现于此,看来花闭月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系。

他本可以把此人收押入监,然而花闭月的死让他没有任何的心思。

此时,北宫啸的心情就好似一潭不起任何微澜的死水。

就在此时,不知从哪里又出现两名黑衣人,一左一右拖着王氏,祠堂内一片混乱,王氏终于知道了害怕,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惊恐地向北宫啸等人求救,五位官员正欲拦阻,一名侍卫已经来到他们面前道:“阁下还是莫要轻举妄动,整个花府已经被朝廷侍卫包围了!一会儿,会有贵人前来!”

包围?还有贵人前来?这怎么可能?五名官员自恃在江南也数一数二的头头,若是衙门有此安排,自然也要先告诉他们一声!

于是,五人把目光投向北宫啸,见他一言不发,于是也静观其变。

两名侍卫把王氏拉出去杖责了八十,惨叫声传来,花家众人惊恐万分,渐渐的,再也没有了声气…。

侍卫传报,王氏已经当场杖毙!

花家老爷翻了个白眼,晕厥了过去!

楚暮云恍若未闻,依然面无表情地守在花闭月身侧,神情哀伤。

丧妻之痛如潮水般一波波地袭上他心头,让他心中空落落一片,他凝然而立,努力回想着与她的点点滴滴,记忆渐渐填满他的心,心中的苦涩不言而喻。

五名官员都知道此人是五皇子,有些掷躅。

心中思忖着究竟该如何处置他?

虽然北宫啸没有任何举措,但是他们不可以任之逃走。

想着想着,五人脸上就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笑容。或许他们这么一举报,从此可以连升三级。做着升官发财梦的五人,并没有留意到两个黑衣人正在护卫们簇拥下来到了花家祠堂内,

当一人来到他们面前,取下头顶遮雨的斗篷时,五名官员一时间惊慌地站起身子,面容一下子僵了,仿佛看到鬼了一般,吓得瑟瑟发抖。

一道闪电从花府上空的云层里掠过,刹那之后,闷雷轰然响起,只震得整座府邸都开始颤抖,哗哗的大雨打湿了府邸里的一切,雨水沿着屋顶琉璃瓦间的空隙流淌,落地声音极大。

没想到眼前忽然出现的人竟然是先皇楚帝,当初他们去京城参加殿试的时候,亲眼看到这位皇帝,自然记忆犹新,可是大楚国明明传出楚帝已薨的消息,为何楚帝会出现在此?

见鬼,真是见鬼!

今夜活生生的人突然死去,而曾经死去的人又突然活了过来。

一桩连着一桩诡异的事情,让他们感觉到自己见到鬼了!

与此同时,楚帝身旁的男子取下斗篷,露出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容,此人的面貌,五个官员再熟悉不过了,正是当今的萧丞相,而在他手中拿出一卷圣旨,上面用管花小楷写着整整齐齐的字迹,底下的印章正是传国玉玺。

没有宣旨的太监,圣旨便堂而皇之地置于五人面前,然而无人敢接。

“怎么?见到联你们很害怕?”楚帝的声音如雷般响起。

五名官员方才回过神来,忙跪倒在地,磕头道:“臣见过圣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一”

看到五位官员跪在地下,周围众人也一同跪下。

此刻五人当然不会愚蠢地称呼他为先皇,颤抖着接过圣旨,小心翼翼地扫过阅读,圣旨的意思便是让江南官员派兵卫护送楚帝回到京城,并在各地下诏书,让天下百姓都知道楚帝依然在世。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了不得的差事。

“你们好好去办,此事做的好,会给你们赏封!”萧丞相说道。

五人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吁了口气,庆幸方才没有对楚暮云动手,否则头上乌纱不保,恐怕连性命都堪忧,于是…立刻按照圣旨所说去办事了!

萧丞相接着淡淡道:“你们记得把花家老爷的官职撤了,他纵妻行凶,无法无天,枉读圣贤书!不配为此地的父母官!”

“是!是!”五名官员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

“北宫啸,你可知罪!”楚帝的目光忽然冷冷地瞪向此人,咆哮一声。

“臣不知何罪之有?”北宫啸跪在地上,毕恭毕敬地回答。

”你对我大楚国难道没有二心?”楚帝咄咄逼人地问道。

“臣自出生以来,从来不愧对于任何人!”北宫啸大言不惭地说着。

“好,很好,非常好!”楚帝唇边冷笑,此时此刻,他真是拿北宫家族的叛徒没有办法,世上竟然有如此不知廉耻的臣子,然而,他们的所作所为竟然没有一丝漏洞,让他无法定罪,更不能判他们一个谋逆,北宫家族谋臣早已道貌岸然地宣称他们不干预政事,所以他一时寻不到罪状堵住天下文人悠悠之口。

楚帝冷冷一笑:”好,腆暂时先放过你们!”

北宫啸顿了一顿,低低道:“臣惶恐,北宫家族应该没什么好让您网开一面的!”

楚帝蹙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北宫家迟早会原形毕露。这次他放过北宫啸,不代表不惩治北宫家族,毕竟,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你们都退下吧!”楚帝淡淡道。

这句话仿佛下了赦令,祠堂内,周围人做鸟兽状散去。

仅仅剩下楚暮云与八个侍卫留在此地。

而方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仿佛与楚暮云无关,他伸手抚过她冰冷苍白的容颜,心神动荡,忍不住又想起了两人初见面时的一幕,脑海闪过她的一笑一颦,闪过她的一言一语,那些再也不存在了,他心头渐渐沉重,仿佛丢了重要之物,空落落的有些茫然。

楚帝与萧丞相此时方才想起另一桩事情,慢慢来到灵堂,与楚暮云一样把目光落在花闭月的面容上,两人不约而同地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

萧丞相想起自己的两个孙儿,虽对花闭月始终心存芥蒂,但是想到孩子自幼丧母,心中不禁沉浸在一片哀愁之中,若是这女子还活着,他一定不会再对她横眉冷对了!

“孩子,对不起”萧丞相低低地道。

楚帝负手而立,目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没想到花闭月竟然会英年早逝,心中百感交集,盯着楚暮云看了许久,见这个儿子竟是仿佛浑然不觉,只是一味低着头,不由哀声叹息,这个儿子与他始终是太像了,当初前皇后去世的时候,少年夫妻,恩爱情深,他就这样陷入哀思当中,当所有人都已经从沉痛中回过神来,他却始终无法放下。一直痴痴呆呆,旁人说什么几乎也听不进去

他慢慢上前拍了拍楚暮云的肩膀道:“云儿,节哀!”

江南淫雨票靠,这场雨一下就是三日三夜,花闭月与玉流觞林熙寒躲在凰盟唯一的宅院内,才没有落得一个被淋湿的下场,终于待到雨过天晴后,三人方才离开凰盟,此时此刻,花闭月面色煞白,跟随林熙寒与玉流觞一同往江南花家赶去。

三人一路快马加鞭,花闭月坐在林熙寒的身后,隐隐担忧,心神不宁,不知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忍不住道:“林熙寒,我有些担心!害怕发生一些事情。”

“害怕什么事情?”

“我觉着情形不妙,若是我的身子没有神识,是不是变成白痴?”

“变成白痴也有可能,大概也会一睡不醒。”林熙寒又扬起鞭子,催促马匹快些向前奔去,远远的,终于看到了城门。

花闭月接着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东方阅与璧宿他们怎样了?不过有他们在我身边,应该不会有问题。”

“既然你这么觉着,应该不会有问题的。”林熙寒表面安慰着她,依然飞快策马来到城中,惊得路人纷纷闪躲。

花闭月知道他口是心非,只好什么都莫问。

终于在三人赶到花府之后,却看到花府大门前吊着白花,此刻,花闭月拨着黑袍,斗篷遮挡住绝丽容颜,自然无人看到她是何面貌,而她陡然之间瞧见府内办丧事的情形,顿时,微妙的情绪中不由夹杂着担忧与恐惧,忆起花家的葬礼极独特,恰恰是火葬,而且是死后三日的清晨便要火葬。

玉流觞心中一惊,忙寻到了门子,顾不得与他客套,连忙问道:“府里面死了的人呢?”

看门人几日未歇,见他仪表堂堂,以为他也是吊唁的,打了个哈欠道:“今天已经是第三日了,当然是拉出去烧掉了!”

这句话仿佛晴空霹雳,花闭月如遭雷击,面色惨淡,几乎要昏厥过去,然而这替身却是与真人不同,根本就不会昏迷。她霎时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闻言,林熙寒与玉流觞两人的面容也变得阴沉可怕。

那门子感到周身一股寒气,吓得哆嗦一下,连忙关门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