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的就要跳出去处理那些一路的血迹,风回流觞淡淡开口:“等你想起来再去处理黄花菜也凉了!本座已经沿途处理过,应容兮找不到这里来——”

他忽然似想到什么:“你说不会再放过?难道他这次就放过了?”

漠寒点头:“是啊,这次因为主人和他的一个赌约,他已经放过她了……”

把筱青缇和应容兮之间打赌以及这次的交锋说了一遍。

风回流觞脸色不太好,坐在那里半晌没说话。

漠寒看着一向爱干净近乎变态的风回宫主此刻坐在那枯叶堆里,感觉分外违和,

“宫主,下一步您打算怎么办?”现在这位宫主找到这里来,他会不会再次带它的主人回九霄宫?

风回流觞眼也不睁:“随缘。”

漠寒:“……”

“您的意思是不会强行带她回九霄宫?”

“本座是强迫别人的人么?”风回流觞懒洋洋回了一句。

漠寒:“……”

宫主大人,您一向喜欢强迫别人啊!

你做什么事从来不问别人的意见啊……

☆、451.第451章 :抱大腿

“宫主,其实吧,我家主人看上去挺嚣张挺霸道的,其实她也挺脆弱——”

“是啊,所以她还需要锻炼一下。 ”风回流觞顺手将她一缕头发别在耳后。

“宫主的意思是想磨练她?其实她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风回流觞没说话,她当然很不错了,他看中的人怎么可能会差?

“宫主,漠寒知道您是想磨练她成才,但您也得悠着点,她毕竟是普通人,怕是禁不住折腾……”

风回流觞瞥了它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本座了?”声音微冷。

漠寒叹气:“不敢,漠寒只是实话实说……”

“闭嘴吧,该怎么做本座心中有数,还轮不到你来置喙,去洞口守着去。本座要休息片刻。”风回流觞挥了挥手,打发走了还想喋喋不休的漠寒。

他第一次发现,这只水神居然如此唠叨——

漠寒自然不敢反驳他,怨念地出去守洞口了。

这个洞口外有一道平台,它趴在上面正好,可以观看四面八方的动静。无论有什么敌人到来,它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风回流觞坐在那里,垂眸看了看窝在自己身边好梦正酣的筱青缇 。出了片刻神,唇角微微一勾,不知道是笑还是叹。

微微闭了眼睛,打了一会坐,待力气稍稍恢复了些,便将她紧抱着他大腿的双手轻轻扯开,抽回自己的腿,站了起来。

睡梦中的筱青缇忽然失去了暖暖的‘抱枕‘似乎不太习惯,两只手臂徒劳地抱了一抱,没抱着什么东西,又落了回去,只是双臂还保留着一个环抱的姿势,身子又悄悄蜷了起来。

这是胎儿在母体的姿势,只有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容易有这种睡姿。没想到她现在居然也有——

现在的她其实也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吧?

风回流觞定定地看了她片刻,微微摇了摇头。又捡回她的诛神剑,垂眸瞧了一瞧,忽然用剑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到剑刃上。

那剑微颤,蓦然爆出一圈淡淡的彩光,霎时鲜红如血——

又过了片刻,那剑的颜色这才淡了下去,又恢复正常。

他这才将宝剑放到她的身侧,不再看她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山风呼啸,吹得漠寒一身暗金色的皮毛翻飞如浪。

漠寒因为这些日子已经睡足,此刻倒不困,一直尽职尽责地在外面守着,看到风回流觞出来,它站起来:“我家主人咋样了?”

“尚睡。”风回流觞回了它两个字,忽然对着空中打了个唿哨,片刻功夫过后,一只仙鹤自云中出现,双翅一敛,停在了平台上。

“宫主这是?要离开?”漠寒看看仙鹤再看看风回流觞。

风回流觞难得地对它和颜悦色,伸手拍了拍它的头:“好好看顾她罢。”身形一闪,飞上了仙鹤的背。

这明显是离开的意思,漠寒心有不甘,忍不住叫:“宫主,您何不等我家主人醒来再走?她如果看到您为她做的一切说不定会原谅您……”

☆、452.第452章 :抱大腿

“本座做事何时需要别人原谅了?”风回流觞寡淡地扔下这么一句后,便驾鹤离去,片刻便没入云层不见了。

漠寒在平台上呆了半晌。

这位宫主是什么意思?先是伤人要死,然后又默默半宿守护,再然后就拍拍屁股走啦?!

万一那个应容兮再找过来怎么办?!

它的主人能侥幸逃过第一次,不可能再侥幸逃过第二次……

没有了他的守护,它家主人前途堪忧啊!

难道是因为它家主人在梦中骂了他那一声把他骂恼了?所以撂挑子不干了?

漠寒在心里切了一声,这位宫主还真是玻璃心,他狠心扎了人家五个窟窿还不许人骂几句解恨么?

这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像他的风格!

漠寒吸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如泰山,它家主人的安危现在可就着落在它身上了,它必须小心再小心才行。

首要的任务是先伪装这个洞口,不能让应容兮发现。

它眺望了远处的山头一眼,那山头还在冒烟,看来风回流觞这一次放的这一场火实在不小,够那位应仙君忙半天的了。

他大概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这里来。

漠寒稍稍放下心。先处理了一下洞口的气息,又驮来一块大山石半堵住洞口,这样看上去这个山洞隐蔽多了 。

忙完了这一切后,离风回流觞离开又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

它松了一口气,这才进洞看筱青缇的动静。

因为已经是初夏,筱青缇穿着很单薄,但这高峰上的山洞里却颇为阴冷,再加上她失血过多,身上难免怕冷,躺在枯叶上缩成一团,连小脸也有些发青。

漠寒有些心疼,想了一想,干脆踱过去,在筱青缇身侧躺下。

拿爪子轻轻扒拉一下她,将她扒拉到它的肚皮下面,然后身子半蜷起,将筱青缇正环在正中。

它虽然是水兽,但身上还是蛮热的,这么环着她简直就像个环形大抱枕,这下筱青缇暖和了不少,身子终于慢慢舒展开来。但手臂依旧自我环抱着。

漠寒将一只爪子伸过去,想让她抱一抱,却没想到筱青缇皱了皱小鼻子,嫌弃地打了个喷嚏,便将它的爪子拨开了。

漠寒:“……”原来这个丫头并不是谁的大腿也抱啊!

难道它的爪子比风回流觞的大腿臭?

漠寒下意识缩回爪子闻了闻,它刚刚洗过澡,根本没有什么异味嘛!

它不死心地正想再试试,身子底下骤然一疼,像是被什么猛烫了一下,它猛跳起来,看了看,这才发现它刚才是压到了那炳诛神剑。

此刻那炳剑红光闪烁,整个剑身像个烧红了的烙铁,红艳艳的。

漠寒下意识用爪子摸了摸被烫的地方,少了一大撮毛……

漠寒:“……”它瞪着那剑几眼。毕竟这炳剑困了它这么久,它潜意识中有些怕它。

那剑一闪一闪亮了一阵,忽然平平飞起,向筱青缇怀中落去。

漠寒大吃一惊,它这样铜皮铁骨的都被它烫没了一大把毛。

☆、453.第453章 第:453章 :抱大腿

漠寒大吃一惊,它这样铜皮铁骨的都被它烫没了一大把毛,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还不被它烧糊了啊?!

它下意识伸爪子去捞,那剑却极灵活地绕开了它,直接扑进筱青缇怀中……

漠寒:“……”

它正要扑过去不顾一切将它拎出来,却没想到那剑一闪一闪的,忽然渐渐幻化,然后让漠寒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诛神剑不见了,出现在筱青缇怀中的是一位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孩子。

那孩子一身淡青色的小袍子,唇红齿白,一头长发像缎子垂在身后,发梢直达足踝,整个人景致的如同白玉雕成的娃娃,漂亮的不像话。

漠寒呆了!然后又怒了!

主人是它的!

它才是主人唯一的能幻化的兵器!

怎么可以再冒出第二个?!

更重要的是,它看不出这小屁孩的原身——

对方居然可以直接幻化人形,这是它比不了的。

漠寒脑中警铃声大作,有一种江湖地位将要被取代的不安,它瞪着他:“你到底是谁?”

那孩子瞥了它一眼,没回答它的问话,反而冷冷说了一句:“离她远一点,不然我剥了你的皮!”

声音居然也好听的不像话。

这孩子年龄不大,气场却实在不小。

他淡淡的这么一瞥,漠寒心脏居然蹦快了几下:“你——”

靠,一个小孩子敢剥它堂堂水神的皮? !一个小孩子也敢这么威胁它?!

漠寒握了握爪,声音也冷了下来:“她是我的主人,我离她近理所应当,我就算抱着她也和你没关系……”

一句话没说完,它立即闭了嘴,看着忽然出现在它脖颈处的诛神剑。

此刻这剑不发红了,又恢复成一泓秋水模样,剑尖直逼漠寒全身上下唯一的罩门。

离它的肌肤不足一厘米,寒气几乎要沁入漠寒的肌肤,让它瞬间鸡皮疙瘩直冒。

那孩子声音淡淡响起:“我让你离远些你就要离远些,再多废话一句,我直接剥下你这一身皮。”

漠寒:“……”它爪子握的紧紧的,对这炳剑它一向本能的怕,对这剑上的小孩子剑灵它也下意识有所顾忌。

这孩子身上有一种极强大的气场,让它这个仙兽也忍不住心惊想要臣服——

这是一种兽的本能,和它的心态无关。

它下意识解释:“主人太冷,我要为它取暖——”

那孩子又瞥他一眼:“去外边守着,我自有办法。”

然后——漠寒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孩子小小的身子钻入筱青缇的怀抱,筱青缇在睡梦中下意识抱着他——

这孩子个头虽然小,但身上暖暖的,简直就像个小火炉,寒冷中的筱青缇抱着就不肯再放手,把他向自己怀中紧了紧,脸贴在他小小的脸蛋上,然后又睡了过去。

漠寒:“……”它很受伤,耷拉着脑袋出去了。

心里还有些纳闷,这小屁孩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他在诛神剑中蛰伏了这么久,为什么现在忽然冒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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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呼啸,呜呜咽咽的,似哭。

☆、454.第454章 :抱大腿

肖轻媞心里却似藏了一团火,一团对未来充满希望的火热,她把马车赶的飞快。 她心中已经有了对未来的规划。曙光正在前方向她招手。

马车正在奔行,将要拐过一个弯儿。

一头黑豹忽然从对面直冲出来,黑豹背上还坐了一个人,黑豹奔行甚急,险些和她的马车撞了个正着。

肖轻媞吓了一跳,急勒马匹,而对面的黑豹反应也极快,在将要撞的身后忽然纵身跃起,从她头顶直掠而去。

肖轻媞轻舒了一口气,正要驾车继续前行,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姑娘——”声音低沉磁性。

肖轻媞骤然僵住,手中马鞭失手坠地。

西陵齐——

耳边风声一响,那黑豹折了回来,正拦在她的车前。

黑豹上的男子一身华丽锦袍,俊美英伟,居然真的是北水国太子西陵齐。

他拦住马车似想要向肖轻媞打听什么,但尚未开口便看清了肖轻媞的相貌,脸色骤然一变:“轻媞 !”

他面上也不知道是惊是怒还是喜,伸手就去抓她:“你居然在这里——”

肖轻媞现在也就勉强能半坐着,根本避不开他的手掌,所以她一横心高高举起了一面五色牌:“西陵齐,住手!”

西陵齐这一抓险些抓到她手中的五色牌上,他目力惊人,自然看清了五色牌的全貌,脸色一变,手指僵在那里:“轻媞,你……”

他眸光微微闪动,打量着她,神色复杂:“轻媞,你怎么会有九霄宫的五色牌的?”

肖轻媞暗中却松了一口气,他认得这牌子便好,认得这个他就不敢再对她轻举妄动。

她面上淡淡的:“此牌当然是九霄宫主所赠,西陵齐,我现在已经不是你太子府的家奴,也不再是圣女,你可以闪开了。”抓起掉落的马鞭就要重新赶路。

西陵齐却根本没有一点让路的意思,他轻轻一叹:“原来传言是真的,你劫持了宫主,却因祸得福,反而成了他的朋友……”

肖轻媞抿紧了唇没说话,知道他也把她当成另外一个女子了。但她不想和他辩驳。

从他夹断她的双手不顾她的死活,把她当作祭品关起来的时候起,她的心就死了。她和他再无话可说。

她微垂了眸子,酒红色的长发随风飘扬,面目疏疏淡淡的,声音也冷淡:“殿下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请让开。轻媞还需要赶路。”

西陵齐:“……”

他忽然发现面前的女孩子变了,和祭祀时骑着水神大闹祭台的仿佛是两个人,风神气度倒有些像曾经的那个她。却又不完全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