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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现下这情形,当真无酒也醉,有没有酒,倒是无所谓了。

兴之所至,不少大汉竟是跳起了舞,那画面,燕姝瞧着多少有点辣眼睛,不过没怎么意外,如今四国,民风开放,歌舞盛行,就连路上种田的大妈丰收了都会扭上一扭,这些大汉跳得不咋地,却欢腾的很,实打实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这时,火头营的副营长江大山,在一众老兵的撺掇下,站了出来。

“既然大家看得起我老江,我就唱一首,听好了!”

江大山说完,直接开嗓,他说话还听不出来,一唱歌,全是乡音,还有点跑调,组合在一块,听得众人嘘声四起,前仰后合,好不热闹。

听着江大山唱罢,坐在主位上的凌四放声大笑,竖着大拇指调侃道,“老江啊,你这调儿可是越跑越偏了,居然没一个对的,硬是要得。”

江大山憨厚一笑,“我天生五音不全,可比不上凌将军,要不凌将军给咱们大家来一首?”

说来,他算是最早跟在凌四身边的几名老人之一了,十多年前,凌四刚刚一战成名的时候,江大山曾经听过他们大将军唱歌,那歌声令他至今难忘,这才有了刚刚的提议。

可惜,旁人不知道这出,随着江大山话音落下,场面蓦地一顿,周围的将士们皆是难以置信的瞧着江大山。

看不出来啊,江副营长还有这魄力呢,居然敢开口让他们将军唱歌?他们想都不敢想好吗!

瞧瞧这语气,说的跟真的似的,真没想到,您居然是这样的副营长!

既然人家副营长都顶着大魔王的压力提出来了,他们也不能怂不是,于是乎,众将士纷纷壮着胆子起着哄,开了口。

“将军,您就给我唱一首吧。”

“就是,将军,来一首!”

“来一首!”

……

凌四自然不会扫兴,他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海碗一饮而尽,随即睥睨四方,甩出了王之蔑视,“行啊,爷今儿个就让你们这帮兔崽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差距!”

没有任何前戏,凌四的歌声乍然而起,雄浑高昂,直冲霄汉。

“潼阳关风如刀

漫飞雪踪迹没

经年处谁共我用半生兵革

绘一世尽辽阔

边塞燃烽火乱马阴山侧

引雕工长空划过浴血战罢千军破

起战歌与子和待东方拂晓色

饮烈酒鸣金戈我执盘龙把天破……”

凌四唱的是潼阳关的民谣,是当年金帐汗国进犯之时,一名通晓音律的老秀才所作,名为起战歌。

因为这首歌在当地流传甚广,燕姝脑子里也有些印象,原歌似乎是:

潼阳关风如刀

漫飞雪踪迹没

兴家国,匹夫责,践生死一诺

将身与马革裹

边塞燃烽火乱马阴山侧

引雕弓长空划过浴血战罢千军破

起战歌与子和待东方拂晓色

封狼居胥事如昨青冢埋处旌旗遮

显然,这歌被凌大将军做了些改动,不说文采如何,其中的悲壮之意,被大大消解,反而增添了无穷战意,配合这位爷磁性沉厚的声线,当真如战鼓雷动,听得人心潮澎湃,尤其是最后一句,每一个音节似乎都充斥着无可匹敌的霸气,能令乾坤翻覆,直捣穹宵!

众将士真心没想到他们爷居然还有这技能,热血沸腾之余,皆是恍然大悟,感情刚刚人家副营长说的不是反话,而是事实!

一曲终了,整个军营欢欣鼓舞,掌声雷动。

凌四烈日般的眸光掠过全场,最后定格在燕姝身上。

眼见那个清清冷冷的少年,亦在为自己鼓掌,他上扬的唇角越发灿烂了几分,只是……

那个蒋元晟怎么回事儿,咋总盯着燕小子的碗,人家没手吗?

还有那个陶然,自己烤肉吃就行了,燕小子手艺比你强得多,用得着你多事儿吗?

话说回来,这小子未免也忒舒坦了!

凌四心里莫名有点小不爽,等众人掌声停了,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灿灿白牙,“燕大夫这些日子可是立了不小的功,在咱们军中的声名可是响得很,今儿这么高兴,连爷都开嗓了,燕大夫,不如你也唱上两句吧。”

第一卷 第二十八章 长歌送魂

凌四可没有让燕姝出丑的意思,他就是想让他转移下注意力,省的总盯着自己面前的碟啊碗的,要是燕姝不会唱,他就主动给他个台阶下,顺便把人叫到自己跟前来。

其实,不光凌四如此想,听到这位爷亲自点名,陶然和蒋元晟亦是看向燕姝,目露犹疑:燕大夫性子清冷冷的,又专注医道,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唱歌的样子吧。

相反地,处于众人目光中心的燕姝,却是淡定的很。

她站起身来,唇瓣轻启,吐出了一个字,“好。”

凌四唇角微顿,随即极有兴致的上扬,双目烈日灼灼,“燕大夫请。”

燕姝举了举手中的海碗,白色的袖口当风而动,似落霞峰飘散的白云,“谨以此歌,献给那些不能与我等一同归家的英魂。”

语毕,她将碗中水一饮而尽,幽幽启唇。

“黑色的夜它催开红色的花

幽幽冥火这条路远到天涯

铜铃几声跟着我别害怕

从北到南由东向西去归家

荒野的风它吹开尘和沙

念一个咒听身后无声回答

黑袍之下蜿蜒符上朱砂

断发作笔心头刺血来描画

曾有多少春风画卷留住盛世花

记得年年今日烟火满京华……”

从燕姝唱第一句开始,整个军营就蓦地安静了几分,随即越来越静,直到她的歌声成为整片空地上唯一的旋律。

那是众人从未听到过的歌谣,神秘悠扬,空灵圣洁,明明是送魂之歌,却没有太多的悲壮沉痛,只有淡淡的哀伤,让人心尖发涩,还不等这股酸涩弥漫开来,又奇异的被安抚了,让人只余宽慰,只觉心神陶醉。

凌四看着那个在月光下放歌的身影,挺拔如翠竹,白衣胜初雪,月华朦胧了她的周身,夜风荡起她的长袖,那个少年仿佛站在流云之上,伴随着浩渺长歌,遗世独立。

他心跳蓦地加快了几分,只觉远处的少年竟是难以形容的好看……

等等!

凌四揉了揉眼珠子,他居然觉得那个满脸青黑的小子好看?!

不过,看着周围人如痴如醉的模样,凌四立马释然了,没见这些人一个个都被震住了吗!

瞧瞧蒋元晟,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还有那个陶然,手上的水洒了都不知道,就这些人这点子出息,哪儿比得上爷啊,稳得很!

凌四内心吐槽之下,反而忽略了那一时三刻加速的心跳,更没有意识到,他此刻的双眸烈日灿灿,热烈的像是要冒出火来,熊熊燃烧。

燕姝这首歌一共两段,就在她唱到第二段的时候,一个婉转高华的笛声悠悠传来!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就见妘泆泊一身烟紫色披风,手执紫罗兰色翡翠笛子,身后跟着妘冬妘夏二人,吹奏间,踏星逐月而来。

妘泆泊的笛声跟燕姝的歌声相和,竟是分毫不差,每一个旋律,每一个音节,都丝丝入扣,显然,这位妘王世子早就来了,并且完完整整的听完了前半段。

有了妘泆泊的加入,歌谣有了配乐,就像是鲜花有了土壤,更加鲜活饱满,动人心扉。

“九龙永镇火和血筑成塔

高台月下送魂歌唱到沙哑

你的眼睛面具下不说话

只是为我铭心刻骨照年华……”

这时,一股幽深雄浑的声音陡然响起,强势插入了燕姝的歌声和妘泆泊的笛声中间,众人再惊,转头一看,一个个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凌将军居然手里拿着一只通体透黑的古埙,正在吹奏,真是万万没想到啊,这位怼天怼地怼空气的大魔王,除了唱歌,居然还有隐藏技能呢!

妘泆泊亦是有些微微的讶异,他倒不知凌四还会吹埙,转念想想,这人一向出人意表,会吹埙,似乎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倒是燕姝,面瘫依旧,她只是没想到凌四会下场为她助兴而已。

不光燕姝没想到,凌四自己也没想到,当他听到那句‘你的眼睛面具下不说话,只是为我铭心刻骨照年华’时,只觉胸中炙热难耐,莫名就掏出埙,吹上了,这事儿搞的,连他自己都有点懵逼的说!

有了凌四的加入,这首歌谣更添苍凉幽深,整首歌谣愈发层次分明,韵味十足,众人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人间曾一顾摧城再顾摧万甲

不见日月凌空青丝尽白发

河山摇落阴阳两错咫尺已天涯

九重宫阙倾颓星坠那一刹”

一曲终了,众人久久不曾回神,月光下,那三人虽未站在一处,却奇异的连成了一幅盛景,似天光初绽,日月同辉,让人移不开视线,只想将这一幕深深的镌刻于脑海,永生不忘!

------题外话------

这里借用了河图大大的《长歌送魂》,亲们有时间可以听一下,真心好听的说~

第一卷 第二十九章 乌龙

那日,军营里篝火燃到了很晚很晚,仍旧没有熄灭。

凌四跟众将士喝了一圈,直到最后散场,才跟着江大山一道儿离开。

“痛快!好久没这么痛快了!”

江大山跟在凌四身边,错后一步,本来满面畅快,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屑撇嘴道,“算算日子,都五年了,其实五年前,要不是京城的那个左相多事儿,合该就这么痛快的!”

凌四不在意的挥了挥手,“今儿这么高兴,就别说那些个软蛋了,老江,你今儿个可是喝了不少水吧,怎么着,还撑得住吗?”

江大山拍了拍肚皮,“有什么撑不住的,我老江的那可是老当益壮,倒是将军您,今儿个喝的水比我多多了,您没事儿吧。”

凌四眼神睥睨,“今儿晚上喝的,还不够爷放个水的,再战一轮都没问题。”

眼见凌四笑的豪迈,江大山似感似叹道,“看得出来,四爷今儿个是真高兴,连那尊古埙都拿出来了,那可是您的宝贝,没想到您会拿它出来,给燕大夫助兴。”

凌四脚步几不可查的一顿,自言自语的低喃了一句,“爷自己都没想到。”

江大山一时没听清,“您说什么?”

凌四指了指前边,“爷说,到地儿了,赶紧歇着吧。”

江大山往前一瞅,可不是自己的帐篷嘛,他当即笑了笑,“又没真喝酒,您还特地过来送一趟,我老江又不是走不动路了。”

凌四狂野的扬了扬手,“爷就是想过过风,行了,爷走了。”

说完这话,他便大步流星的转身。

江大山暗暗感叹:还真是他们爷的风格,走的那叫一利索!

不过,他们大将军刚刚拐弯的方向好像错了吧,莫非是自己水喝多,眼花了?

事实上,江大山看的一点不错。

照理说,深更半夜了,凌四也该回自己的帐篷了,可他到了拐弯处,脚步不自觉的就转了向,那处方向,正是燕姝营帐所在的地方。

凌四也说不上来想去干啥,就是莫名想过去看一眼而已。

只是,还没走几步,他便远远瞧见燕姝挑开门帘,从里面走了出来,她的手上还拎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裹。

凌四眉头微蹙:都这么晚了,这小子不睡觉,出来干啥?还拿着包裹,怎么看都颇为蹊跷,尤其是看到他轻轻松松躲过了巡逻的侍卫,凌四不由抬脚,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出了军营驻地,进入了附近的一片山林。

说来,燕姝的反侦察能力,在异能小队里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加上天眼的加持,那就是无敌。

可惜,她偏偏碰上了凌四。

若是有人看到就会发现,这位爷跟燕姝一直保持在百米开外的距离,每一步都落地无声,踏雪无痕,一星半点的动静都没有,他路过的地方,连叶片都没有一丝一毫的颤动。

那等身法,简直是闻所未闻的高妙,远非军营里那些个将领能比的,饶是燕姝五感远超常人,都没能发现凌四的存在。

渐渐,流水声慢慢清晰,燕姝出了灌木林,绕过一片低矮的山石,终是停在了一条清浅的小河前。

看到她所在的位置,林中的凌四眼底精光乍现,这处地方……

这时,燕姝已然是蹲下身子,将手探入了河水中,不同于其他地方的冰凉,这一河段的河水,竟是触手生温,虽不至于热气腾腾,但在如此凉夜里,就显得十分暖和了。

这是燕姝出来附近采药,无意间用天眼发现,就在这里的正下方,有一处地热,热源并不大,甚至没有形成热水河,只是这一河段,水温比其他地方高上了不少。

这处地方,凌四也是知道的,他来潼阳关这两年,早就把这里的一草一木摸了个遍,这种好地方,自然逃不过他的法眼。

直到此刻,凌四不自觉松了口气,这小子来这儿应该是为了洗澡。

你说你洗澡就洗澡吧,干什么偷偷摸摸的呢,还大晚上出来,搞得神神秘秘,害得老子白白误会一场,心里莫名有点愧疚,这事儿搞的。

果然,就在凌四默默吐槽的时候,燕姝放了包裹,便将手伸向了腰带,脱掉了外衣。

既然已经确定了这是一场大乌龙,凌四也懒得多待,正准备离开,就见燕姝脱掉了内里的棉衣,全身上下只剩下了一身雪白的里衣。

里衣的材质并不厚实,有些微微的透光,大片的月华洒落其上,朦胧的勾勒出了里衣内纤细的线条。

凌四第一次知道,一个人居然能拥有这般纤细的腰肢,比他的巴掌都细上一截儿,还有那肩膀,跟刀削似的,又平又直,一点肉都没有,那两条胳膊,均匀的过分,一丝肌肉凸起都看不着,还有那双腿,长是挺长,要不要那么细啊,还那么直,在月光底下,跟两根儿光柱儿似的,晃得他这眼珠子莫名有点不够使。

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儿,长成这样丢不丢份啊!

凌四心里吐槽,可这心跳却是实打实的越来越快,就连鼻腔都隐隐有些发热。

这状态貌似有点不对劲儿啊!

眼见燕姝双手抬起,似是解开了前襟,凌四定了定神,当即大喇喇的迈开脚步……一个转身,跑了!

而且跑的叫一个风驰电掣,那速度都该赶上惊雷了!

因为太过急促,凌四的身形微有失衡,燕姝若有所感,蓦然回眸,打开天眼,四处查探,最后却是一无所获。

她眼底划过了一丝犹疑:难道是自己的错觉……

------题外话------

欢欢小剧场:

蠢作者:颜颜,不是你的错觉,有人偷看你洗澡!

凌四爷拿出盘龙枪:找死吗?乱说什么?谁偷看颜颜洗澡了,什么人,站出来!

蠢作者:……

第一卷 第三十章 圣旨到

翌日,日上三竿。

周淮安接到外面传来的通禀,登时去了主帐的议事厅。

每天这个时候,凌四早就从演武场回来了,一般都会待在这里,可这次,他却是扑了个空。

周淮安看着空荡荡的大帐,眉头微蹙:难道他们家将军又去找燕大夫了?不对啊,他刚刚还见燕大夫在医账呢;还是说这位爷又心血来潮,离开军营驻地,去林子里剿匪或者打猎了?总不能是还没起吧!

周淮安来到凌四休息的军帐,几乎是没抱任何希望的,正准备开口,就见营帐的门帘被蓦地挑起,一下子,差点没把门帘甩上天,不说别的,单单看这力度,这狂放的角度,就知道是他们爷无疑了。

他们爷居然这个点还待在军帐里,还真是稀了奇了。

他正欲开口,就跟凌四对了个正脸。

下一秒,周淮安本能的后退了几步,嘴里的话都给吓回去了。

原因无他,此刻的凌四一身煞气,两只眼珠子,前所未有的横着几道血丝,黑洞洞的,跟两汪深渊似的,连带着那张钨铁面具,亦是寒光闪闪,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散发着老子很不爽的低气压,令人望而却步。

周淮安暗道倒霉,没选对时候,也不知道现在退回去来不来得及。

显然,他是没有退回去的机会了,因为,凌四已然是开口了,语气不善道,“有事吗?大清早的就过来堵爷的门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