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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妘泆泊点了点头,刚想说些什么,还未张口,声音便隐没在了嗓子眼,发出了一声闷哼,右手愈发绷紧了几分。

傅延松见此,登时蹙眉道,“世子,你怎么样,还撑得住吗?”

妘泆泊扯了扯嘴角,“怎么会撑不住,只是一些痛楚而已,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

“可今日不同以往,是由寒毒引起的,胸中绞痛必定更胜以往……”傅延松的声音带了几分急切,说到这儿,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陡然看向了燕姝。

“燕大夫,不知道你可有缓解之策?”

燕姝不疾不徐道,“我需要先探个脉。”

傅延松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貌似自己有点自作主张,越俎代庖了,“是老夫着急了,世子……”

只是,他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妘泆泊抬手打断了。

他放下手臂,直接伸到了燕姝的跟前,笑如朗月,“燕大夫请。”

燕姝也没磨叽,直接探上了妘泆泊的手腕。

妘泆泊面上没什么变化,心头却是静海生波,不禁想到了二人初遇的一刻。

他清晰的记得,那时燕姝也曾要求为自己探脉,他拒绝了,因为谨慎,更因为不熟悉,不信任,就连十多年前,傅延松初来他的身边,也是足足过了半年,才近了他的身,可如今,算算时日,左右不过十几日的光景,他对她竟是到了不加防备的程度,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些变化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仿佛自然而然,就变成了现下的模样。

妘泆泊不由垂首,看向了自己的手腕处。

此刻,燕姝的手指正搭在那里,她的指尖微凉,不同于他周身的冰冷,这种凉,让人十分舒服,妘泆泊清晰的感到,二人肌肤相触的地方,甚至生出了点点暖意,温温软软,酥酥麻麻,从指尖到心肺,攀爬蔓延。

妘泆泊不禁恍惚了片刻,直到燕姝收回了手掌。

眼见她探完了脉,傅延松赶忙上前一步道,“如何?”

第一卷 第四十九章 出手(上)

“如何?”

燕姝不疾不徐道,“妘世子年幼时寒毒入体,毒入心肺,虽然寒毒后来被清除了,可身体却伤了根本,心脏衰竭,一旦受凉,忧思,便会心脏绞痛不止,这些年,妘世子应该一直在服用固本培元,强健心肺的药材,可惜,这些汤药也不过是缓解疼痛,于病症作用有限,世子的心脏现在每况愈下,最多五年,便会加速衰竭,直至……心跳停止。”

妘泆泊显然早就听惯了自己的病症,唇角的弧度没有任何变化,云淡风轻的打趣道,“燕大夫所述,跟小王的病症分毫不差,看来我真该早让燕大夫给我把脉的,之前傅二叔还说我有十年好活,现在只剩下五年了,时间过得还真是挺快的。”

不同于之前的温润,他的声音又缓又沉,指尖紧绷,额角汗湿,显然疼的厉害,燕姝见此,不由开口道,“若是世子能在这五年中,找到五百年分以上的九叶灵芝,五百年分以上的赤金丹参,再辅以黄芪,川穹,降香,枳壳,红花,麦冬等药材,连续喝上一月,自能弥补亏损,药到病除。”

此话一出,妘泆泊眸光微顿。

傅延松的反应就比较大了,面上很是有些惊讶,过后,便摇头叹息,“小友的药方,我们傅家……老朽也推测出了七八分,这药方的药效,主要是靠了那九叶灵芝和赤金丹参,可两位药材早就已经近乎绝迹了,别说五百年的,就是百年的,都遍寻不到,一样尚且如此,何况两样。”

来了些时日,燕姝对现下药材的行情也有所了解,这个时代,物产虽然丰富,可顶级药材依旧匮乏,就是不知道……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心念微转间,无波无澜的开口道,“还有一法。”

傅延松一怔,“小友还有良方?”

燕姝摇了摇头,“谈不上什么良方,只是一物而已。”

傅延松闻言,心底一紧。

妘泆泊倒是笑意未变,主动开口道,“燕大夫请讲。”

燕姝直视妘泆泊的眼眸,“此物乃是一种……活毒,名为金蟾,此活毒天生天养,由鲜血为引,纳入体内,可百毒不侵,断脉重续,固本塑元,心脏衰竭自是不药而愈。”

她口中名为金蟾的活毒,其实就是金蟾蛊,此蛊乃是天生蛊虫,被称为万蛊之王,更是罕有的无毒之蛊,非但无毒,反而是大补之物,能重塑五脏六腑,断脉续接,神异非常。

若那金蟾蛊已是有主之物,还有一法,同样可以根治,不过一切都要以找得到金蟾蛊为前提,所以,这种方法,燕姝并没有提及。

随着她话音落下,傅延松眼底明显多了几分尴尬,不太自然的笑道,“燕小友还真是学识渊博,连金蟾这等奇物都知晓。”

“我也只是从古籍上,偶然得知,我一直以为这等活毒乃是传说,没想到真有此物。”燕姝说的是实话。

此蛊还是她从二娘的藏书中看来的,可惜,上辈子蛊虫绝迹,她跟二娘对此都颇为遗憾,没想到这个时代,金蟾蛊竟是存在的。

傅延松明显知道此物,甚至知道谁有此物,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反应。

相比较于傅延松,妘泆泊则是颇为意兴阑珊,他摇头轻笑道,“有又如何,金蟾这等旷世奇珍,就算存世,也落入了他人之手,想要得到必然受制于人,千难万年,与其如此,倒不如好好的逍遥五年了。”

燕姝直觉妘泆泊意有所指,不过事不关己,她自是没有深究,淡声道,“未必只有五年。”

傅延松一惊,脱口而出道,“燕小友这是何意?”

燕姝:“表面上的意思,我有一套针法,辅之药浴,可缓解心脏绞痛,固本培元,延寿十载,短期内与常人无异。”

傅延松只觉震撼,“延寿十载……燕大夫,此话当真?”

“自然。”燕姝一字一句道,“不过十年之后,妘世子的心脏同样会加速衰竭,除非实现之前的两方,否则药石罔顾。”

“我了解。”

妘泆泊微微颌首,眼底漫出了几丝愉悦,诚心实意道,“这多出来的五年,于我而言,已经是恩赐了,既然如此,还请燕大夫为我医治。”

若是能活,没人想死,妘泆泊洒脱,并不代表他不想多活些时日,更何况为他治疗的人还是燕姝,这更让他求之不得。

燕姝对妘泆泊的病症,早就有些手痒,自然不会拒绝,“现在准备药浴,有些迟了,我先为世子施针,缓解疼痛。”

眼见妘夏将金针依次排好,燕姝朝着妘泆泊面无表情道,“脱衣服。”

妘泆泊一僵,“还要……脱衣服?”

“此针下去,行气活血,热气蒸腾,以热驱寒,穿着衣服,难免寒气滞塞,热气不畅,影响效果,还是说妘世子有什么不便?”

燕姝说完,上上下下扫了妘泆泊一眼,一本正经道,“若是妘世子有难言之隐,我蒙上眼睛,照样可以施针。”

妘泆泊:“……”

傅延松:“……”

妘夏:“……”

妘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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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欢小剧场:

蠢作者:颜颜,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个妹子吗,怎么能让妘妘脱衣服呢?

燕姝:我上辈子看到不穿衣服的人,比穿衣服的还多,有什么问题,难道妘世子不是五条腿,而是六条?

妘泆泊:“……”。

蠢作者:“……”

第一卷 第五十章 出手(下)

片刻后,妘泆泊才算是回过神来,温润轻笑道,“我自是没什么不便的,妘夏。”

接收到自家少主递过来的眼神,妘夏恭谨上前,“是。”

他手底下动作不慢,心里却是各种吐槽:貌似这还是自家主子第一次在女子面前赤身露体吧。

随着妘夏为妘泆泊退下最后一层贴身的里衣,妘泆泊上半身已然是空无一物了。

燕姝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儿,直视这位世子爷的身体,从修长脖颈,到宽阔平直的肩膀,滑向白玉般紧实的八块腹肌,最后停留在他的裤腰处。

许是她的眼神穿透力太强,妘泆泊摸了摸鼻子,半是玩笑半是打趣道,“不会……还要脱裤子吧?”

“不用。”燕姝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声音带了些许肯定道,“世子这些年虽然病痛缠身,保养却是极佳,想必平日没少费工夫,恢复起来也会比寻常人快些。”

若是这话出自傅延松这般的老大夫之口,妘泆泊自是不觉得有什么,可这话出自燕姝之口,就让某位世子爷有些不淡定了,身上的寒毒明明肆虐依旧,他心头却莫名生起了一股子燥热,盘亘不去。

“燕大夫说的是。”妘泆泊掩饰性的轻咳一声,当即转移话题道,“那个……燕大夫,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

燕姝取了金针,绕到妘泆泊身后,几乎没有任何酝酿,直接落针,连续数下,便落下了二十多针,看的傅延松直蹙眉。

燕姝的速度远超常人,落点也精准无暇,可问题是手法平常,并无奇巧之处,他心中疑惑,正想开口,就见燕姝突然捏住第一根针,以一种她不曾见过的手法轻搓,最后中指轻弹。

下一秒,那根针竟是颤动起来,经久不衰!

然后是第二根,第三根……

傅延松瞪大的眼睛,心中如惊涛拍岸,震撼得无以复加:这居然是弹针法?连他们傅家都只闻其名,始终没有完善出来的弹针法,这怎么可能呢?

精妙啊!实在是太精秒了!

回神之后,傅延松赶忙去看妘世子的反应。

之前,燕姝刚刚绕到妘泆泊身后的时候,因为离得极近,他又闻到了那股清恬的冷香,比之前在马车上还要浓郁,燕姝的衣袖不时蹭过他的后背,竟是又麻又痒,哪怕胸中的绞痛都没有盖过这股酥麻的痒意,直到……一股股热气从他的四肢百骸陡然升起。

那种感觉就像是将四肢放到火堆上炙烤,从四个方向,一路向上蔓延,直至心肺。

妘泆泊只觉他的五脏六腑仿佛陷入了冰火两重天,两方不断地拉锯战斗,终于热气占了上风,胸中的寒意被一点点击退,心脏处的绞痛也越来越轻,反而是他的后背,冷的彻骨,仿佛被冻上了一般。

事实上,妘泆泊的后背的确被冻上了。

那些被热气驱赶出来的寒毒,在一根根金针上凝了冰晶,最后化为了点点灰色的水滴,沿着金针,流到了地面上……

足足半个时辰,燕姝才缓缓收针。

随着最后一枚金针被拔出,妘泆泊只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心肺处竟是有些微微的暖意,让他舒服的想要呻吟。

眼见施针完成了,妘夏第一时间上前,为妘泆泊擦拭了后背,披上了里衣,“少主,您觉得怎么样?”

妘泆泊活动了一个肩膀,笑叹了一声,“感觉很好,这么多年,从没这么舒服过。”

“那就好,那就好。”妘夏闻言,心下大喜,当下转头,就要跟燕姝道谢。

只是,还不等他张嘴,傅延松已然是率先开口了,声音十分激动,“燕大夫,刚刚你用的是不是弹针法,还有……”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妘泆泊打断了。

“傅二叔,燕大夫刚刚替我施完针,消耗了不少体力,你想问什么,也该让人休息够了再说。”

妘泆泊笑的云淡风轻,似是与平日一般无二,傅颜姝对上他的眼神,却有些莫名发冷,不由讪讪笑道,“是老夫失态了,燕大夫是该好好休息才是。”

妘泆泊这才笑着侧目,“阿夏,给燕大夫上茶。”

其实,根本不用他吩咐,妘夏已然是十分殷勤的给燕姝倒上了热茶,“燕大夫,您辛苦了,赶紧喝口热茶,润润嗓子,您饿不饿,要不要用点什么?”

不得不说,跟最初相比,妘夏对燕姝的态度,已然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现在燕姝又成了妘泆泊的大夫,妘夏的态度就更不用说了,殷勤到了极点。

“不用了,一杯热茶足以。”

燕姝轻抿了一口热茶,这才看向妘泆泊,不疾不徐道,“自今日起,每半月施针一次,每三日一次药浴,持续半年,第一次施针,最好伴有药浴,再加上妘世子这次是是由寒毒引起的,所以,如果条件允许,这几日内,我再为世子施针一次,施针过后,妘世子将药浴补上,才好将这次寒毒造成的隐患,彻底拔除。”

妘泆泊点了点头,“好,有劳燕大夫写下单子,我会尽快准备。”

燕姝放下茶杯道,“还请妘世子备下纸笔。”

妘泆泊笑了笑,“此事不急,燕大夫还是先休息一下。”

“无妨。”

眼见燕姝坚持,妘泆泊无奈一笑,只得妥协,“那好吧。”

很快,妘夏便备下了文房四宝,燕姝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将写好的单子递给了妘泆泊,“如果药材准备齐全,妘世子可以随时通知我,我随叫随到。”

“那就麻烦燕大夫了。”妘泆泊看了看纸上字迹。

实话实说,燕姝的字,称不上精妙,可却自成风骨,十分有味道。

他细看了一番,这才将药方递给了妘夏,侧目笑道,“现在我欠了燕大夫这么大的人情,倒是不知道该如何还了,不如就送燕大夫三个承诺如何?”

听到这话,一旁的妘夏和傅延松等人皆是一惊,要知道,妘世子的三个承诺,基本上便代表了妘家的三个承诺,这份谢礼,未免太重了些。

如此旁人望尘莫及的厚礼,燕姝却是拒绝的干净利落,“不必,我对世子的病症很感兴趣,是我想要动手,世子无需挂怀。”

妘泆泊摇头浅笑,声音中的坚决却是不容置疑,“这承诺也是我主动想要送的,燕大夫记得就好。”

既然人家执意如此,燕姝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从善如流道,“我记住了。”

“还有一物,我想要送给燕大夫。”眼见燕姝应下,妘泆泊十分开怀的勾了勾唇角,拿过了桌面上的那盒金针,送到了燕姝跟前,“当日燕大夫说无功不受禄,现在燕大夫应该不会拒绝了吧。”

其实比起之前的那三个承诺,这才是燕姝所需之物,她自是不会拒绝,“多谢世子。”

妘泆泊眼底生辉,“是我该说声谢谢才对。”

此刻,门外风声阵阵,已然是夜色深沉了。

燕姝收了盒子,看了看窗外,不由道,“时间不早了,如果世子没什么事,我先告辞了。”

妘泆泊点了点头,“好,燕大夫赶紧回去休息吧,妘夏,送送燕大夫。”

“是。”

眼见燕姝跟着妘夏出了房门,没入夜色,妘泆泊才笑容微敛,转头看向了傅延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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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五十一章 警告

“刚刚傅二叔似是有些激动,怎么,燕大夫的针法很稀罕吗?”妘泆泊将佛珠拿到手里,尊贵的紫意在他的指间流淌,不紧不慢,佛珠间碰撞的轻响,在深夜里格外清晰,让人莫名心尖发颤。

傅延松自是不敢,也没必要隐瞒,当下点头道,“的确,燕大夫所用的很可能是失传已久的弹针法,就连我们傅家,也只在祖上留下的古籍中寻到过只言片语,傅家每代族长都致力于完善弹针法,可惜至今仍有疏漏,燕小友也不知道从何处寻得此法,实在令人惊奇!”

尽管心下有些惴惴,说起弹针法,傅延松仍旧忍不住心潮澎湃,声音颇为激动。

妘泆泊闻言,勾唇反问道,“若是这套针法,乃燕大夫独创的呢?”

“不可能!”

傅延松本能的反驳,话一出口,才发现语气有些强硬了,赶忙解释道,“老朽的意思是燕大夫年纪尚轻,怎么可能……”

这次,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可能吗?”

妘泆泊似笑非笑,“燕大夫悟得出副脉缝合之法,未必就悟不出一个弹针法,就算这套针法真是燕大夫意外得到,傅二叔预备如何?”

傅延松几乎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告知家主,我傅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取得此法,若是燕大夫愿意,我相信家主甚至愿意将燕大夫纳入傅家,着力培养。”

妘泆泊转动佛珠的手指微微顿了顿,身体前倾,一字一句道,“若是燕大夫不愿呢?”

傅延松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怔之后,蹙眉道,“天下医道,以神医谷为尊,燕大夫怎么会不愿意呢?”

妘泆泊笑了笑,眼底却像是浸了深秋的月华,冰凉刺骨,“傅二叔,恕小王直言,燕大夫的医术之精妙,似乎比之你,也是不遑多让,甚至犹有过之,以她的年岁,就算自己走下去,成就亦是不可限量,可一旦进入神医谷,她一个外姓人,就算得到重视,恐怕也越不过那些嫡系种子,最重要的是,她是女子,一旦进入神医谷,一切身不由己,估计姻缘都要你们神医谷做主,依燕大夫的性子,必然是不愿的。”

“可是……”傅延松眉头越蹙越紧,本能的想要辩驳。

他只开了头,便再次被妘泆泊抬手止住了,意味深长的继续道,“更何况,神医谷若是得知此法,真的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据我所知,这些年,神医谷的行事作风可是变了不少。”

傅延松闻言一滞,缓了缓才讪讪笑道,“我们谷主夫人的手段是强硬了一些,但老夫能够保证,若是家主得知燕大夫此等天赋,一定会秉公处理。”

他说这话未免有些底气不足,面上亦多了几分犹疑。

似是捕捉到了他的心虚,妘泆泊一针见血,直接将他所思所想点了出来,“傅家主醉心医术,可不是个喜欢主事的人,神医谷所有外事大部分都由这位叶夫人把控,傅二叔的消息能否顺顺当当的传给傅家主还未可知,就算传到了,傅家主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不愿勉强,旁人能够做到吗,最重要的是……”

妘泆泊直视傅延松,笑意渐渐收敛,“燕大夫的公正何须旁人来给,小王还欠她三个承若,燕大夫若是有一丝一毫的不愿,小王自是不会袖手旁观的,还请傅二叔三思为好。”

这话翻译过来,分明就是在说:燕大夫是我妘家罩的,神医谷若是强人所难,妘家自会奉陪到底。

“这个……”

领会了妘泆泊话里的警告,傅延松额头登时沁出了几丝冷汗,浑身一个激灵,心底的天平瞬间倾斜了大半。

是了,现在燕姝可是妘少主的医生,叶夫人若是真不择手段,妘家和神医谷少不得要对上,这对神医谷自是有害无益,就个人来说,他现在也算是半个妘家人了,他在妘家这么久,妘家不会放他走,傅家也不会毫无芥蒂的接纳他,他又何苦为了神医谷得罪了妘少主呢!

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傅延松不由深吸了一口气,低眉恭敬道,“老朽明白了,多亏王爷提点,是老朽有些想当然了,医道本就该百花齐放,弹针法在谁手里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造福于人,燕小友前途无量,相信弹针法在她手里必定不会埋没。”

“傅二叔明白就好。”

妘泆泊看了傅延松片刻,直至他全身僵硬,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轻声笑道,“时间不早了,傅二叔也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是,老朽告退。”

傅延松躬身后退,直到出了房门,才算是直起腰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

冰凉的夜风拂面而来,让浑身冷汗的傅延松一个寒颤,头脑愈发清明了几分。

这些年,这位妘家少主一直对他礼遇有加,倒是让他有些得意忘形了,忘了这位爷的手段了,妘泆泊今天这番话,与其说是警告,不如说是敲打,是命令。

他之所以能够一直跟傅家保持联系,是因为妘泆泊容许他联系,可若是他真要把燕姝的消息传回去,傅延松可以肯定,这消息连妘王府的大门都出不去。

除了妘泆泊,这位燕大夫身后还有另一尊大神,凌四爷。

他对这位爷的情况,了解的不多,但能被妘世子看在眼里的,以赫赫凶名,震慑四国,手里又握着千军万马,这样的人物,怕是他们神医谷,都忌惮不已。

最重要的是,妘泆泊行事可能还守些规矩,这位爷行事可就肆无忌惮了,依着他对燕姝的重视程度,若她真有点什么闪失,这位爷保不齐能干出什么事了,那才叫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