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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弹针法,摊上这么大的事儿,着实不值当,傅延松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同时,心下也暗暗庆幸,还好,还好自己如实相告,没有私下传递消息,要不然,他可就真的铸成大错,里外不是人了。

此刻,夜风愈寒,傅延松浑身上下的冷汗就没断过,回神之后,只觉得身体冷的厉害。

他长叹一声,不由加快了脚步,隐没在夜色中。

第一卷 第五十二章 你们在干什么?

接下来的两日,妘泆泊自然是以病情为由,跟燕姝频频见面,虽然他们地处矿镇,较为偏僻,但妘泆泊还是仅仅用了两日的时间,就筹备好了近百种药材。

第三日,正午刚过,燕姝便开始为妘泆泊施针。

妘世子常年忍受病痛,第一次被施针的时候,略有不适,第二次已然是面不改色了。

妘夏和妘冬在一旁守着,准备听燕姝指挥,往浴桶里添热水。

值得一提的是,傅延松自那日过后,就感染了风寒,病倒了,这两日都没有出现,今日亦然。

话说两头,就在燕姝为妘泆泊施针的当口,凌四正坐在驿站大堂上,不耐的听着常继春汇报开采进度,还没等人说完,就直接挥手,让人离开了。

周淮安正好进来,跟委屈成一颗苦瓜的常继春打了个照面。

两人相互点了个头,便交错而过。

听见常继春关了房门,走远了,周淮安不由上前询问道,“将军,我瞧着常镇长脸色好像有点不好,怎么了,难道是翡翠矿出现了什么问题?”

凌四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不耐的摆了摆手,“能有什么问题,燕小子给指的地儿能有什么问题,天天都是一样的玩意,有什么好汇报的。”

听到这位爷如此说,周淮安登时心下了然:看来是常继春汇报的太详细,又都是些千篇一律的章程,惹得这位爷不耐烦了。

等等!

貌似他好像也是来汇报工作的,周淮安顿了顿,斟酌着是不是将腹稿缩减一下。

于是乎,还不等他开口,凌四先出声了,“燕大夫现在人在哪儿?”

周淮安还真知道这件事,登时道,“下官之前碰到了妘世子身边的人,燕大夫应该是去给妘世子治病了。”

“又是治病?”

凌四斜飞入鬓的长眉不满的上扬,一张铁面寒光凛凛,“以前怎么没见那尊玉佛治病治的这么勤快,咋了,中毒了不起啊,爷去看看。”

话落,周淮安只觉一阵炙热的劲风从自己的面前刮过,回神之后,主位上已经没有他们爷的影子了。

得,看来他是不用汇报了!

人家别人的将军,要是手握百万雄师,几十将领,不是三天一大会,就得两天一小会,到了他们家将军这儿呢,一个会没有不说,还隔三差五的不见人,只有来了战事,这位爷才像是打了鸡血,人家将军都是坐镇后方,指挥若定,这位爷亲自冲锋陷阵不说,还自己开路,一马当先。

照理说,碰见这样的将军,他该烧香拜佛才是,可他咋觉得这么心累呢!

这边周淮安唉声叹气,那边凌四已然是临近了妘泆泊的院落。

他入内院的一刹,只听远处主屋内蓦地传来了一声压抑的呻吟,畅快而又欢愉,那声音并不大,要是换了寻常人根本听不到。

可凌四耳力惊人,这才捕捉到了几分。

他心里登时翻江倒海:麻蛋,这声音分明就是那尊玉佛传出来的!

周淮安说,燕小子过来替妘泆泊看病了,可看病用得着发出这样的声音吗,燕小子不会也在里边吧!

凌四正要迈开步子,就听燕姝的声音丝丝缕缕的飘散了出来。

“觉得怎么样?”

妘泆泊:“很舒服。”

燕姝:“舒服就好。”

凌四瞬身僵硬,如遭雷击,房间里的对话还在继续。

燕姝:“我这里也准备好了,可以进去了。”

妘泆泊:“这个……裤子应该就不用脱了吧。”

燕姝:“随世子的意,没什么影响。”

妘泆泊:“那我进去了。”

凌四只觉气血上涌,轰然炸裂,身体先于思考,直接行动,宛若一股龙卷风,呼啸冲向了房门,一脚出去,只听轰然一声,房门瞬间四分五裂,碎成了渣渣。

“你们在干什么?!”

凌四的的声音仿佛九幽雷鸣,戾气滔天,只是,这雷还没炸开,就戛然而止了。

原因无他,只见房内二人,一个站在屏风旁,一个站在浴桶边上,隔了老远不说,妘泆泊虽然赤着上半身,可披着斗篷,似是正要摘下,旁边还站着妘夏妘冬,最重要的是,二人中央的浴桶里药香四溢,那碧绿碧绿的颜色,绝逼不是普通的洗澡水。

凌四也算是见多识广,脑子里瞬间蹦出了药浴俩字,再结合之前的对话,他身上的气势瞬间泄了大半。

感受到飕飕凉风,妘泆泊拢了拢正欲脱下的披风,面上挂了意味不明的冷笑,“凌将军这话问的有意思,燕大夫与小王,除了治病,还能干什么?”

凌四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反应过激了,他没心思理会妘泆泊的讽刺,也没时间探究自己刚刚为啥怒到原地炸裂,他现在只在乎一件事——燕姝的反应!

他看向自家那个纤细的小军医,就见燕姝一个眼神儿都没分给他。

燕姝伸出比美玉还要通透几分的手掌,在药汤里探了探,侧目冷声道,“妘世子的药浴耽误不得,你们找人将浴桶搬到隔壁的房间,添些热水,对药效不会有影响。”

“是是。”妘夏闻言,自是不敢耽搁,都没等妘泆泊的命令,直接出去喊人了。

燕姝这才看向妘泆泊,“妘世子接下来,只需要在药汤中泡上半个时辰即可,如果没什么问题,我就先告辞了。”

依旧没什么表情,依旧是清冷如玉的声音,妘泆泊却察觉到了燕姝的不快。

这不快显然不是针对他的,妘泆泊唇角的弧度当下柔和了两分,“燕大夫辛苦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燕姝点了个头,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开,路过凌四的时候,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叫了声凌将军。

直到她起身离开,凌四才回过神来,这小子刚刚居然跟他行礼了,麻蛋,还不如无视他呢,这是要疏远他的节奏吗?

话说,凌四爷这些年征战无数,一人破万敌的时候有之,带着数千人的队伍去跟几万大军厮杀的时候有之,天大的危机,这位爷都可以一枪捅之,一笑置之,心脏绝不会多跳一下,可今天他胸中却莫名焦灼,甚至还有点小忐忑。

麻蛋的!还真是见了鬼了!

凌四也顾不得诽谤,抬脚欲走。

只是,他刚跨出门口,就听妘泆泊清雅的声线不疾不徐的传了出来,“凌将军,你打算就这么走了吗?”

凌四这才顿了顿,“你想咋滴?”

妘泆泊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笑意冰凉,“凌将军撞碎了大门,难道不该跟我说声抱歉吗?”

“这地界儿又不是你的,跟你说啥抱歉,转头爷给常继春送上十扇门儿,不用你掏一个子儿,这总成了吧,爷还有要紧事,没工夫跟你磨叽。”

正如凌四所说,他没工夫在这儿磨叽,这番话是他一边走,一边说出来了,声音没了,人也不见了踪影,显然是去追燕姝了。

看着空荡荡的大门,妘泆泊唇角再不复一丝笑意,眼底明灭不定。

第一卷 第五十三章 不太妙

凌四出了院子便是一阵狂飙,如此速度之下,自然是片刻就追到了燕姝。

看着面前那道清清冷冷,如隔云端的身影,凌四不由伸手,拉住了燕姝的手腕,“燕小子,走这么快干什么,也不知道等等爷。”

燕姝反手一挣,收回手臂,“有事吗?”

察觉到她声音超乎往日的冷淡,凌四轻咳一声,“燕小子,你不会……生气了吧?”

燕姝实话实说道,“我不喜欢有人打扰我诊治病人。”

所以,她的确是不爽了。

凌四闻言,登时被噎的一滞:难道你小子不该给爷个面子,说声没有吗,咋就这么直接呢!

好吧,这小子就没有不直接的时候,在他这儿找台阶,还不如承认错误来的实在。

“爷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凌四本想解释两句,可仔细想想,人家根本是正常对话,是他自己莫名其妙就暴走了,所以这事儿根本没得解释。

于是乎,凌四停了话头,相当光棍儿道,“行行行,爷不对了,以后爷再也不打扰你诊病配药之类的了,这总成了吧。”

要是周淮安等人在这儿,听到这话,估计眼珠子都能瞪出来,这位爷什么时候学会道歉了,这是江河倒流,夏天落雪了吗?

燕姝没想到这位爷居然能如此干脆的道歉,微微怔了怔,仍旧坚持原则的开了口,“我喜欢用事实说话。”

这话翻译过来就是,看你以后表现了。

凌四嘴角抽了抽,当下拍了拍宽阔厚实的胸膛。

“爷说话算话。”做完了保证,感受到燕姝似是有所缓和,这位爷登时得寸进尺道,“燕小子,晚上一起吃饭吧。”

燕姝摇了摇头,很是干脆的拒绝道,“晚上我要去妘世子那儿,看看他药浴的情况,顺便为妘世子安排晚膳。”

凌四闻言,之前消散的戾气登时再次凝聚了几分,瞪了瞪眼珠子,“你又不是厨子,那尊玉佛的晚膳,你小子操什么心?”

燕姝清清冷冷的瞥了这位爷一眼,“妘世子余毒刚清,需要留意的地方很多,尤其是这两日的膳食,妘世子是我的病人,既然他拜托到我身上,涉及他的身体,我自然要管。”

凌四第一时间抓住了重点,森森冷笑,“果然是他开的口,这尊玉佛当真会玩心思。”

燕姝懒得理会凌四跟妘泆泊的恩怨情仇,直接道,“我还有事要忙,如果凌将军没什么要吩咐的,我就先告辞了。”

随着她话音落下,一个娇憨爽朗的声音蓦然传了过来。

“燕大夫!”

燕姝抬眸,就见远处常月娥拎着一只竹篮,高高兴兴的小跑了过来。

快到近前,感受到凌四身上的骇人的寒意,这才本能的放缓了脚步,俯身行了个礼,“凌将军。”

有燕姝瞧着,凌四不爽也只能憋着,不耐的挥了挥手,“起来吧。”

常月娥也是个心大的,起身后,便转向了燕姝,将手中的篮子递了出去,粉面含春的笑道,“燕大夫,今天我跟镇子上的人一起去平阳城了,我带回来一些新鲜的水果,就想着拿点过来给你。”

毕竟是小姑娘的一番好意,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燕姝自然没有拒绝。

“谢谢。”她接过篮子,在常月娥面上扫过,意有所指的温声道,“常小姐脸色有些不好,既然身体不适,就尽量少出门,多休息。”

常月娥这几日正赶上小日子,一听燕姝这话,哪还不明白燕小大夫看出了她的状况,常月娥娇嫩的脸蛋登时熟成了红苹果,声音羞涩道,“多谢燕大夫关心,我知道了。”

“一会儿,我给你配一副药,你喝上两副,自能补血养气,把气色调养过来。”燕姝手上正好有些药材,是从太白山采回来,用在常月娥身上,也算是有来有往,还了人家送水果的心意。

常月娥闻言,愈发觉得燕小大夫体贴入微,娇憨巧笑道,“谢谢燕大夫,燕大夫人真好。”

燕姝:“举手之劳而已,跟我走吧。”

常月娥:“嗯。”

眼见两人说着说着就要走了,凌四绷不住了,“燕小子……”

燕姝先一步开口道,“凌将军,我要去给常小姐配药,先告辞了。”

对上燕姝那双至清至净的眼眸,凌四莫名想到了自己刚刚说,不再打扰她诊病配药的承诺,这让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下,说那么详细干什么,只说诊病不就好了吗,说什么配药呢!

现在跟过去,无疑是自打嘴巴。

为了自己在燕姝眼中的形象,凌四砸吧砸吧嘴,不情不愿的改了口,“那行吧,晚点爷再过去找你。”

燕姝点了个头,带着常月娥转身离开。

离得老远,凌四还能听见常月娥传来的娇笑声,当真是……刺耳得很!

没了目标,凌四很是有些意兴阑珊的回到了驿站的会议大堂。

大堂中,周淮安正在跟两名将领商讨事宜,看见凌四出现,他当下让那两人退下,稍显惊讶的笑脸相迎道,“凌将军,你居然这么快就回来了?”

凌四闻言,却是陡然侧目,一双眼眸宛若两轮烈日,似要将人烤成人干,“你什么意思?”

周淮安登时吓了一跳,额头上的汗水刷就下来了,这位爷是吃了弓弩还是怎么着,火气这么大。

尽管心里诽谤的厉害,他面上可不敢露出分毫,赶忙低眉顺眼的躬身道,“下官没什么意思,只是……凌将军每次去找燕大夫都要待些时候,下官还以为将军怎么也要过会儿才回来,故而有些惊讶。”

凌四倒也没迁怒周淮安,不言不语的走到主位上坐下,这才开了口,声音怎么听怎么怨念,“他没空,帮那尊玉佛弄完药浴,就去给那个什么娥配药了,那一个两个的,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病。”

果然是因为燕大夫,周淮安心下了然,斟酌笑道,“这人吃五谷杂粮,经雨雪风霜,难免有个病啊痛的,燕大夫是医者,自然会多费些心思。”

凌四眸光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幽幽的来了一句,“昨天晚上天气有点凉,其实爷身体也有点不舒服。”

周淮安听了这话,本能道,“您不舒服?不可能吧,就您这身体,被雪埋上一天一夜都没事儿,肯定不能着凉。”

也难怪谨慎如周淮安,会这个反应。

实在是凌四的身体太彪悍,这么多年,风里来雨里去,征战四方,不论如何艰难困苦的情况,什么天气,什么坏境,这位爷没病没痛不说,就是中了三箭,都能干掉别人一个营,那体能,堪称彪悍,这样的人也会生病,还是因为着凉,简直笑话!

他们爷刚刚的语气可不像是开玩笑,所以……

周淮安这才意识到了什么,一转头,果然见自家将军面色不善的盯着他,周淮安登时一个激灵,赶忙响应领导号召道,“那个……要不我找燕大夫过来给您瞧瞧。”

凌四指尖顿了顿,过了会儿,才意兴阑珊道,“算了。”

他又没病,真把人请来了,自己在燕小子心里的形象估计就一落千丈了,不行,忍住,一定要忍住!

凌四不禁喃喃自语道,“爷咋就不生病呢……”

周淮安闻言,不由一惊,他们家爷居然为了见燕大夫,盼着自己生病,要不要这么拼啊!

话说,这状态咋瞧着这么眼熟呢?

等等!

他手下有个副将,貌似最近也是这个状态,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念叨,可人家是因为要回京了,念叨自己媳妇儿,他们家爷这是……

蓦地,周淮安如遭雷击!

一直以来,他眼见凌四跟燕大夫亲近,一次次刷新底线,只当他们家爷将燕大夫当成了手族兄弟,再说燕大夫才华逆天,的确值得上位者倾心拉拢,旁边还有一个妘王府虎视眈眈,所以,他理解他们家爷把人几乎绑在裤腰带上,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盯梢的心情。

可现在,看到他们爷比自己手下那名副将还严重的情况,周淮安突然惊觉,他们家爷对待燕大夫,未免有些超出兄弟的范围了,这发展……貌似有点不太妙啊!

第一卷 五十四章 拒绝

接下来的几天,采石镇采翠十分顺利,成果也很是喜人,短短五六天的时间,极品帝王绿,就已经被采出了十公斤。

十公斤,听着似乎不多,但若是做成一整套首饰头面,却是绰绰有余,一整套的首饰头面,在皇宫宝库中也当属极品,最重要的是,开采还没有结束。

十日,整整十日,极品帝王绿才被开采干净,除此之外,他们还连带着采出了不少高冰钟正阳绿的翡翠,这些翡翠自然是一并被算入了贡翠当中。

本来成色分量略显单薄的贡翠,有了极品帝王绿和高冰种的加入,瞬间分量十足,甚至超过了往年。

贡翠置办齐备了,就意味着凌四一行人也该启程了。

为了庆贺这次的大丰收,也为了给凌四一行人践行,常继春再次举办了一场宴会。

一样的地点,一样的人头,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燕姝坐在了妘泆泊的身边。

不同于其他人的病情,妘泆泊的病症的确对膳食要求很高,很多东西都需要忌口,他提出让燕姝帮他照看膳食,燕姝作为他大夫,自然没什么不答应的。

这可苦了常继春,因为这件事,没少承受凌四的眼刀儿。

凌四爷不敢冲燕姝发火儿,只能找别人来发泄了,比如说某位罪魁祸首。

他仰头将一碗美酒一干到底,抹了抹嘴角,似嘲似讽开了口,“妘世子,燕大夫医术高超,治了你这么多天,你身体应该没事儿了吧?”

妘泆泊闻言,眼底月华微凉,这话听着粗糙,实则陷阱重重。

他若回答有事儿,是抹黑燕大夫的医术,他要回答无事,估计这尊滚刀肉就有借口找事儿了,妘泆泊自然不能让他抓住话头,勾唇轻笑道,“没什么大碍了,不过在膳食上还是要多留意一些。”

眼见妘泆泊答得中庸,凌四冷嗤一声,话锋一转道,“人家常镇长为了你这席面儿,可是费了不少心思,你让燕大夫坐身边,就是对人家常镇长不信任,再说了,燕小子给你治了这么些时日,辛苦得很,跟你挤一块儿算怎么回事,怎么着也得单独开一桌啊。”

妘泆泊指尖微顿: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名满盛京的妘世子反应也不慢,回的滴水不漏:“小王也不想让燕大夫如此辛苦,就是不想以后麻烦燕大夫,现在才要费些心思,至于常镇长的心意,小王已经感受到了,就如同上次,常镇长也不是故意的,不过术业有专攻,百密有一梳而已,现下也是一样,小王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妘泆泊笑的嘲讽,一口森森白牙,寒光湛湛,“你是未雨绸缪,辛苦别人跟你挤着,倒是会使唤人。”

眼见这两人之间的火药味儿越来越重,整个大堂的气氛似乎都有些凝滞。

常继春不像周淮安等人,没见过这两人针锋相对的场面,生怕这两人真怼出什么火气,赶忙擦着冷汗,站起身来,笑成了一朵菊花,“凌将军,妘世子,二位能够体谅下官的心思,下官深感荣幸,今日是饯别宴,小女特别准备了歌舞,为各位践行,下官这就让人上来?”

凌四:“不需要。”

妘泆泊:“还是不要了。”

这两人说的内容不一样,但却异口同声,意思更是分毫不差。

常继春不禁错愕,呆在了原地。

凌四漫不经心的解释了一句,“明天就走了,爷手下的人需要保持最好的状态,沉迷歌舞,未免影响士气。”

如此理由,让周淮安等一众副将的嘴角皆是抽了抽。

您说您找理由,也找个走心一点的好伐,咱们连酒都喝了,看个歌舞又咋的了,能沉迷到哪儿去,还影响士气,影响士气个鬼!

相比较于凌四爷的敷衍,妘世子找的理由还算过得去,“上次小王就是因为被贵千金的歌舞吸引,这才没注意桌面上的食物,以至于身中寒毒,小王心有余悸,常镇长还是不要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