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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

常继春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那下官就不让小女上来献丑了,凌将军,妘世子,你们尽兴就好。”

两尊大佬都发话了,他还能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两尊大佬,对小娥有点排斥,甚至是厌恶。

莫非小娥做了什么,得罪人了?

自家女儿自己知道,小娥一直进退得当,就算真的罪人,也不能一下子得罪俩吧!

好在这两尊大佬明天都要走了。

想到明日,常继春不由朝妘泆泊那桌看了一眼,将目光落在了那个白衣胜雪的纤瘦身影上。

今日献舞,常月娥可谓是再三拜托,常继春刚刚不光是为了缓和气氛,也是为了自家乖女,才会硬着头皮站出来,没想到却被拒绝了。

明天不光是那两尊大佬要走,燕大夫也要走了,到时候,也不知道小娥受不受得住。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退一万步说,就算燕大夫留下,小娥也难免伤怀。

他看得出来,人家燕大夫对小娥根本就没那意思,自家闺女纯粹是单相思,这事儿也怪他,要不是他一直念叨燕大夫的好,小娥也不会上了心,动了情。

不过这事儿也怪不上人家燕大夫,感情嘛,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人燕大夫是真的好,可惜这宝贝注定不是自己家的。

思及此,常继春忍不住叹了口气,喝下一杯小酒。

不管是凌四跟妘泆泊之间的刀光剑影,还是常继春别样的心思,燕姝似是毫无所觉,从始至终都在埋头用饭,或是监看妘世子的吃食。

不得不说,燕姝虽然身怀天眼,看透世间百态,可在感情上,却是极为迟钝的,或者说,她从没将心思放在这上面过,别说她没关注这几人的对话,就是关注了,也不会生出什么波动。

于现在的她而言,那些所谓的情情爱爱,还不如多治两个病人来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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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亲们说一下,常月娥算是后期一个较为重要的线索人物,所以多用了点笔墨,欢欢不会写无关紧要的人,要是哪里写的详细了,一般都是为后面做铺垫的梗,就素酱紫滴~(*^▽^*)

第一卷 第五十五章 不能怂

夜晚,明月高悬,月朗星稀。

许是第二天要出发了,这场饯别宴并没有持续到太晚,刚过亥时便散了。

燕姝并没有回到自己屋里,而是让特设驿站的小厨房烧了水,打满了整个浴桶,准备洗个澡。

离了采石镇,估计还要两三日才能抵达京城,运送贡翠,未免有失,一般情况下,中间不会再做停留,这一路,风餐露宿的,又是大家挤在一块,燕姝自是要在启程前,把自己拾到干净了。

水汽蒸腾中,燕姝试了试水温,随即拿出了一只白色陶瓷瓶,拧开盖子,往浴桶里倒了小半瓶。

这是她调配的香露。

与其说是香露,倒不如说是用来药浴的药露更为适合,药露入水即溶,能够缓解心悸之症,通经活血,舒缓神经,只是,这药露有一处缺点。

入水之后,散发的水汽,闻之,便会极度放松,不自觉削弱人的五感。

放在旁人身上,这或许是难得的好处,可对于喜欢时刻保持警醒的燕姝来说,就是一大弊病了。

要不是这药露的效果着实不错,对她的病症颇有好处,燕姝还真不一定会用,最重要的是,现在夜深人静,她又是在自己房里,暂时放松一下,倒也没什么。

随着药露入水,一股令人舒缓的恬淡香气,渐渐逸散开来。

眼见一切准备就绪,燕姝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腰带上……

话说两头,宴席散了之后,凌四破天荒没跟着燕姝一道儿离开,而是回了自己屋里,从床头摸出了两坛密封严实的好酒。

这两坛酒是他让常继春从外面用高价寻来的,本来是想跟燕姝同饮的,结果燕姝跟妘泆泊坐到了一桌上,凌四自是没了机会,全程不爽。

现在宴会结束了,凌四想着时间也不算晚,干脆去找燕姝,两人再单独喝一轮,也顺便交流交流感情。

当然,一切的前提,是燕姝还没入睡,若是她睡了,凌四自然不会去扰人清梦。

似是怕打扰到燕姝,临近她住处的时候,凌四特别收敛了气息,放缓了脚步。

靠近房门,凌四敏锐的捕捉了几丝恬淡的香气,顿觉神经舒畅。

这么晚了,燕小子不会还在配药吧?

想到自己之前的承诺,凌四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准备看看情况再说,要是燕小子真在配药,估计他这两坛美酒,就要继续封存了。

进了房间,还没等他迈开脚步,眸光便落在内室那面巨大的屏风上,再也移不开了。

只见在明亮的烛光下,那面苏绣的秋香色屏风,变得极为通透,里面的人影被清晰的勾勒出来。

此刻,燕姝正在站在浴桶边上,将外袍搭在屏风上,然后是里衣。

原来,燕小子居然在洗澡!

相比之前那次在月光下,这次的画面显然更具有冲击力,随着燕姝脱下里衣,她纤细匀称的线条,仿佛璀璨灼热的星火,烙印在屏风上,也烙印在凌四的心尖上,难言难描的滚烫。

凌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看到的,只觉得那抹纤细,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没一块儿不好看,每一处不引人,让人抓心挠肝,口干舌燥,怎么看都看不够,只想跨过屏风,探个究竟,看个清晰!

话说上次,他离开了之后,午夜梦回,不知道懊恼了多少次。

凌四隐隐知道,自己这种想法是不正常的,不过他一向顺心而为,世俗对错,从来都不在他眼里,更何况现在的他也没心思想别的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绕过屏风,去看一眼。

大家都是老爷们,看一眼又怎么了?

再说了,等燕小子洗完了澡,喝个小酒,多舒坦,自己不过是想告诉他一声,自己会在外面等着,仅此而已。

对!仅此而已!

凌四做完了心理建设,可这心头仍旧是有点发虚,要知道,他以前面对千军万马,生死绝境,都不带虚的,现在却是瞻前顾后,犹犹豫豫,这简直不是他的风格!

不行!

不能怂,绝对不能怂!

凌四深吸了口气,直接举起酒坛,咧开嘴角,露出了一口灿灿白牙,摆好造型后,这才迈开步子,旋风一般的绕过屏风一鼓作气道,“燕小子,爷过来找你喝酒,你洗你的,也在外面等着,等你洗完了,咱们……”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了。

因为药浴的缘故,燕姝的五感比常人还要差一些,直到凌四绕过屏风,才算是察觉到有人来了,仓促之间,她只来得及将衣服拢在胸前,整个人站在浴桶里,回身间,墨发如云如瀑,肩头玲珑玉润,美背肤色胜雪,腰肢纤细的几乎隐没在一片墨发之中,一团衣衫虽然挡住了前半身,胸前的位置却略有饱满,若隐若现,如此极致的美景,哪是男子能有的,恐怕就是绝顶的美人,都差之远矣。

凌四只觉得身体里血液都燃烧起来了,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双眼眸像是燃尽了四海八荒,过了好一会儿,才难以置信的干涩道,“燕小子,你居然……是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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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亲们端午节快乐!多吃几个大粽子!(* ̄3)(ε ̄*)

第一卷 第五十六章 明了

“燕小子,你居然……是个女子?”

相比较于凌四,燕姝反而镇定多了,如此窘境之下,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只是眉心微蹙,声音冰凉,“凌将军进来为什么不敲门?”

凌四这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我是来找你喝酒的,看房门关的死紧,好像有药香味儿,还以为你在配药呢……我琢磨着就推门看一眼,都是……都是大老爷们,看看对方洗澡又没什么,我怎么知道你是……”

心底惊涛骇浪之下,这位连爷字都省了,言语前所未有的带了几分无措,磕磕顿顿的。

其实,看到凌四手中的酒坛,燕姝就明白了七八分,感受到身上凉飕飕的,她当下不容置疑道,“我要穿衣服,凌将军,还请移步。”

凌四闻言一怔,本能脱口而出道,“对,对,你先把衣服穿上,别着凉了。”

说完这话,他才觉得貌似有点不对味儿,努力压下火山爆发般的心跳,沉声轻咳道,“一会儿爷过来找你。”

语毕,凌四便快步夺门而出,双手合十,啪的一声将房门关了个死紧!

夜风寒凉,入肺刺骨,凌四深吸了几口冷气儿,浑身沸腾的血液,才算是平复了几分,可胸腔那颗激越动荡的心脏,却提醒着他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书居然是个女子?!

那个一直被自己当兄弟的小子,居然是个小丫头?!

一想到那个小丫头从头到尾,都对自己隐瞒了身份和真相,凌四就觉得胸口一阵憋闷,可不管如何憋闷,那激烈的心跳都没有停止,一股股隐秘的喜悦源源不绝的逸散而出,只是,还不等他去探究这份喜悦是因何而来,就见一行人由远及近走了过来。

来人竟是妘泆泊和妘夏!

想到身后房门内,燕姝正在洗澡换衣服,凌四身体先于思考,直接大步流星的上前,将妘泆泊二人远远的拦在了房门外。

“你来干什么?”凌四声音很是不善。

妘泆泊直觉此刻的凌四出奇的戒备,他的眸光扫过对方手上的酒坛,勾唇轻笑道,“小王找燕大夫说几句话,凌将军好兴致啊,这么晚了,还来找燕大夫喝酒。”

凌四宛若门神一般,寸步不让,铁面森森的拒绝道,“她正在洗澡,现在不方便,有什么明天再说。”

“正在洗澡?”

妘泆泊眼底的月华一滞,唇角的笑意蓦地收敛了几分,“凌将军怎么知道的?”

“你管爷怎么知道的,赶紧走。”

凌四的表现似是跟往日一般无二,但过分凌厉的气场,却让妘泆泊心底的波澜不断扩大,忍不住紧逼试探道,“凌将军莫非是看到了?你看到什么了?”

凌四闻言,心头一震,眸光宛若两轮吞吐着火舌的烈日,射向妘泆泊,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你知道?!”

明明是疑问句,他说的却是无以伦比的肯定。

妘泆泊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百密一疏,多加了一句,莫名画蛇添足,让凌四看出了端倪。

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从凌四的反应就能看出,他已经知道燕姝女子的身份了。

事已至此,妘泆泊也没有隐瞒,“傅二叔有一门手段,可以辨别男女。”

凌四上前一步,一张寒光铁面,戾气丛生,“所以,打从一开始,你就发现了?”

妘泆泊笑意坦然,“凌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凌四森然冷嗤,“呵,好得很,你这尊玉佛果然藏的够深。”

妘泆泊利落插刀:“是凌将军眼力太差。”

凌四火大回击:“你要不是听别人说,能看得出来,说的你眼神儿好是的。”

妘泆泊知道现在的凌四正在气头上,也懒得火上浇油,把自己送出去当靶子,当下放弃了互怼,转而问道,“事已至此,凌将军预备如何?”

“这句话不该你来问,要问也是燕小子……她自己来问。”凌四周身雷霆大作,戾气如渊似海。

说来,他之前无意间撞破燕姝是女子,胸中憋闷是憋闷,凌乱是凌乱,可并没有多生气,甚至有种隐秘的欢喜,可现在,得知妘泆泊居然早就知晓了燕姝的身份,还问出了这句话,他这火气当真是呼呼的往外冒,直冲霄汉,压都压不去,那滋味儿,着实难受。

凌四不舒服了,别人自然也甭想舒服,就在他准备接着怼的时候,只听吱呀一声,燕姝的房门应声而开。

凌四和妘泆泊不约而同,一个回神,一个探头,就见燕姝着一件白色长袍,自盈盈烛火中,探出了半面身子,因为刚洗过澡,她一头如云墨发带着朦胧的湿气,披散在身上,在星辉夜幕之下,她整个人像是从里到外都透着光,冰肌玉骨,氤氲生辉,难言难描的动人。

凌四和妘泆泊皆是看的一怔。

凌四只觉那如云秀发上的水汽儿,全落到了自己的胸中,化为了瓢泼大雨,瞬间将冲霄的怒焰,浇熄了大半,当下三两步走到燕姝跟前,“你怎么出来了,这头发还没干呢,着凉了咋办,喊爷一声就成了。”

燕姝闻言,眸光微动,温声开口道,“凌将军,进我屋里来说吧。”

见她对自己毫不避讳,凌四心下的滞塞愈发通畅了几分,“好。”

这时,妘泆泊走上前来,笑的朗月风清,“小王亦有些话想对燕大夫说,如果燕大夫不介意的话,小王也想一起。”

还不等燕姝回话,凌四已然是阴森森的开了口,“爷很介意。”

妘泆泊笑意不变,“那是燕大夫的房间。”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这是燕大夫的房间,旁人没资格置喙。

一段日子相处下来,燕姝很清楚,妘泆泊既然如此说,必然是有重要的话说,他对自己的身份恐怕早就明了了,既然都撞见了,大家索性把话说开,燕姝没有理会凌四浑身的怨念,当下点头同意道,“妘世子也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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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亲们说一下,本文不是女扮男装文,女主马上就要回京了,肯定是要以女装行走的,喜欢看女扮男装文的亲们可能要失望了,就素酱紫~

第一卷 第五十七章 隐患

眼见燕姝松了口,凌四胸中几近熄灭的怒焰不由再度燃烧起来,一进门便大马金刀的坐到了椅子上,一双眼珠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燕姝,待房门关上,燕姝落座,便幽幽开了口,沉郁的声音里怎么听怎么带着一股控诉的味道,“说吧,为什么骗爷?”

燕姝不紧不慢的倒了杯茶,直视凌四的眼眸,不躲不闪,“我从没说过自己是男人。”

凌四眸光一滞,仔细想了想,她的确没从头到尾也没说过自己是男人,但问题是,这小子……不对,这小丫头也没澄清过啊!

凌四瞪了瞪眼珠子,“这么说倒是爷的不是了?”

燕姝摇了摇头,如珠似玉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诚恳,“我那时遇到山匪,随行的人都死了,身无分文,凌将军那个时候伸出援手,可谓是为我解了燃眉之急,我很感谢,如果不是凌将军,我恐怕不会如此顺利的回到京城。”

她一向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凌四对她的好,她自然不会忘。

听到燕姝如此说,凌四只觉无比熨帖,胸中的怒火自然是烧不下去了,所有的心思,反而被另一件事吸引了。

彼时,他当燕姝是男子,以为他是雇人同行,现在听来,才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凌四不由蹙眉道,“当时什么情况?给爷说清楚点,你到底是谁?”

燕姝自是没有隐瞒,实话实说道,“在下穆颜姝,乃是左相穆士鸿的嫡女,十年前离京,在谷道镇的庄子上养病,将军见我那日,恰逢我返程回京。”

“你居然是穆士鸿那个老龟蛋的闺女?!”

凌四闻言,真心是惊讶的无以复加,他实在没想到,那个没骨头的老龟蛋,也能生出如此风骨的女儿,这老天爷的眼珠子是瞎的吗?!

惊讶过后,凌四面具下的眉头几乎打成了死结,“据爷所知,这些日子,谷道镇一点动静都没有,照理说,你身边的人都死绝了,你又不见了踪影,那个老龟……爷是说左相,怎么着也得通知当地的官府,派人找找你吧?”

燕姝放下茶杯,无波无澜的淡声道,“我都离开左相府十年了,被人忘了也是正常。”

“麻蛋的正常,自家闺女没了踪影,身边的人也死绝了,不动用一切力量寻找,哪儿正常了?”

凌四闻言,莫名觉得心脏抽痛,忍不住愤慨出声,话音出口,才惊觉自己貌似戳了燕姝的痛脚。

他烦躁的握了握拳头,干脆大手一挥道,“爷不管左相府啥情况,反正你是爷……你是爷的军医,这点谁也改变不了,等回了京城,要是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爷。”

感受到凌四对自己的回护,燕姝心下一暖,声线多了几分温热,“多谢凌将军。”

那丝从没有过的热度,让凌四耳朵都是痒痒的。

“燕……不用谢。”他轻咳了几声,伸手抓了抓耳朵,总觉得自从知晓燕姝女子的身份之后,自己貌似有点反常的说。

难得凌四这边消停下来,燕姝将目光转到了妘泆泊的身上,“妘世子找我所为何事?”

妘泆泊答非所问,温润轻笑,“燕大夫不问问小王是如何发现的吗?”

燕姝答得肯定,“傅老医术高超,如果我猜的没错,他应该身怀某些观骨之法,这才猜到了十之八九,要不然妘世子之前也不会提及落霞峰,出言试探了。”

妘泆泊拱了拱手,一副甘拜下风的模样,“燕大夫心思缜密,妘某佩服,当时小王出言试探,也不过是出于好奇,还望燕大夫见谅。”

“无妨。”

妘泆泊如此身份,自然不可能轻信于人,对于刚认识的人,出言试探,实属正常,燕姝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伸了伸手道,“妘世子想要说什么直言便可。”

妘泆泊点了个头,手上捻动佛珠的动作不自觉停了下来,“好,那我就不兜圈子了,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些事,想跟燕大夫交代一声。”

“在下洗耳恭听。”

“再过三日,也就是咱们回京那日,左相穆士鸿会为其嫡次女穆妍华,举行及笄礼,并且广邀京城各大名门世家,左相府于两天前,便把帖子送到了各大世家,小王远在京外,今日才收到妘王府传过来的消息。”妘泆泊一边说,一边留意着燕姝的反应。

事实上,燕姝对此没什么反应,倒是凌四,先忍不了了。

“燕小……自家嫡长女生死未卜,那个老龟……左相给嫡次女弄及笄礼就算了,还搞这么大,倒真是有闲心的很!”凌四的声音满是嘲讽,冰寒刺骨,手下的桌面被捏的咯吱作响,要不是考虑到这是燕姝的房间,那张桌子早就四分五裂了。

妘泆泊难得跟凌四观念一致,等那位爷讽刺完了,这才继续道,“我琢磨着,燕大夫若是那日回家,也该有所准备才是,所以才想着过来跟你说一声。”

燕姝微微颌首,缓声道,“多谢妘世子好意,我知道了。”

这时,就听凌四不容置疑的冷笑道,“那天爷跟你一道儿回去,这么长时间没回京,爷也想瞧瞧,所谓的及笄礼,是个什么玩意儿。”

燕姝眸光一缓,随即吐出了一个字,“好。”

这是来自凌四的好意,于自己又百利而无一害,她自是不会拒绝。

妘泆泊见此,指尖不由顿了顿:之前燕姝名义上是男子,他可以与他随意相处,可现下她是女子,他多少生出了些避嫌的心思,事实上,他手握邀请函,本来是比凌四更有资格说刚刚那番话的,可他犹豫了,反倒是落了人后。

妘泆泊思量间,就听燕姝开口道,“妘世子想说的应该不止这一件事吧。”

妘泆泊当即收敛了心神,点头轻笑,“是,还有一件事,我想提醒燕大夫一声。”

“妘世子请讲。”

“燕大夫可还记得白云飞?”

眼见燕姝点头,妘泆泊这才继续道,“此人乃是长乐侯府的一名庶子,照理说,地位不算多高,只是白家这一代只得了两男,一个乃是嫡长子白振豪,另外一个便是庶子白云飞了,白云飞虽是庶子,却颇得长乐侯的青眼,侯府的老太太也对其喜爱有加,地位比之嫡子也差不了多少,那白云飞现在伤了脸,必然对你心怀怨恨,你在京城看到白家人,定要小心一些。”

这次,凌四对妘泆泊的话,也罕有的给与了肯定,“这尊玉佛倒是说的不错,白家可没什么好东西,你要是碰见了,是该当心着点。”

他之前将燕姝当成男子,将其纳入自己的羽翼,对他的安全自然是无比的自信,可燕姝若真是左相府嫡女,等她回了相府,这深宅后院,他就难免鞭长莫及了。

看来等回了京城,自己要好好地准备一番,最起码得给小丫头塞几个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