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一众商户没按傅洪的剧本走,另一边的灾民们,亦是陷入了恐慌和恨意之中。

“瘟疫?居然是瘟疫!”

“他们怎么会得瘟疫的,我跟他们说过一句话,那我岂不是……”

“悬壶医馆明明给他们诊治过了,说没问题的,还开了药,结果人死了才说是瘟疫,你们这根本是草菅人命!”

“对,一切都是你们悬壶医馆的错!”

……

傅洪没想到,他的一席话,非但没有解决问题,反而火上浇油了,眼见人群越发混乱,傅洪面色愈沉,当即抬手高声道,“大家安静一下,我承认这里面有我们医馆的疏忽,所以,我等现在要全力补救,将各位隔离,从而找到解决瘟疫之法,还望各位乡民能够……”

只可惜,这次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群情激奋的灾民打断了。

“悬壶医馆不是号称无病不医,医道之源吗,既然你们什么病都能治,怎么能还没找到解决之法,还要将我们隔离呢?”

“就是啊,你们既然那么有本事,隔离干什么,赶紧给我们治病啊!”

……

傅洪还算沉稳,当即做出了反应,解释并且承诺道,“瘟疫不同于一般的病症,复杂多变,这次的瘟疫快速凶猛,不同以往,我等现在也无良策,希望各位能配合一下,给我等充足的时间,我们悬壶医馆承诺一月之内,绝对能够拿出解决之法!”

说来,悬壶医馆虽然相比其他医馆,大夫学识深厚,见识广博,可瘟疫不同于其他的病症,鲜少出现,每次又不尽相同,在神医谷百年脉案之上,都没记录过几次。

没了经验这一先天优势,再加上这次的瘟疫又快又猛,前期跟风寒无异,后期爆发极快,不同以往,傅洪心里无甚把握之下,自然不敢将时间定的太短。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不算长了。

可对于那些徘徊在生死边缘的灾民来说,可就是长的不能再长了!

“一个月?一个月以后,估计我们都要死光了!”

“对对,我们等不了那么久!”

“悬壶医馆还说什么无病不医,简直浪得虚名!”

“浪得虚名!浪得虚名!”

……

“住口!”

伴随着一声厉喝,一个中年男子再次越众而出。

这人正是悬壶医馆的副馆主叶炳成!

相比傅洪,叶炳成矮了不少,气势却是比叶炳成大得多,或者说,嚣张的多,“我们悬壶医馆乃是天下医道之师,救人无数,功德无量,这次的瘟疫前所未有,一月之期已经最好的结果,你们若是不识好歹,就自己去找法子治病好了!”

“你们……你们这是不想管我们了?”

“悬壶医馆简直欺人太甚!”

……

毕竟事关自己的性命,众人心中自然有所顾忌,虽然愤恨不已,可声音却不自觉小了许多,也少了许多。

叶炳成见此,冷哼一声,施舍一般高傲十足道,“哼,我只是想让你们明白一个道理,现在只有悬壶医馆能救你们的性命,你们没有选择,只能乖乖听话,盛京城医馆倒是多得是,不然你们就去问问,还有谁能够解决这次的瘟疫,除了我们悬壶医馆,还有谁?”

下一秒,就听两个宛若珠玉落盘的字眼,清清冷冷的传了过来,没入众人的耳底。

“我能。”

这两个字眼,像是带着莫可名状的力量,让众人激动的情绪一滞,不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路。

穆颜姝带着裴月英,还有陶然,常月娥几人不紧不慢的穿过人群,直至悬壶医馆的大门。

跟在穆颜姝身后的裴月英,看着自动自发散开的人群,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心潮澎湃,愈发挺直了腰杆。

傅洪并没有见过穆颜姝,乍然见到如此绝色如仙的女子,本能因为惊艳怔了怔。

倒是叶炳成,眼底一紧,划过了一抹暗芒。

此刻,傅洪已然是开了口,“你是何人?”

穆颜姝将二人的眼神尽收眼底,心下了然,淡声道,“对面那家医馆的主人。”

这时,先前来过医馆的那位青年男子附到了傅洪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傅洪这才恍然明了的点了点头。

“原来是怀安郡主,在下有礼。”他抱了抱拳,随即蹙眉道,“如果我刚刚没听错的话,郡主似乎是说,自己能够医治这次的瘟疫?”

穆颜姝点了点头,明明白白道,“我就是这个意思。”

傅洪闻言,眉头蹙的更深了几分,只是还不等他开口,就听叶炳成不屑的冷哼出声道,“怀安郡主,虽然你是承帝亲封的郡主,可也不能信口开河,这是瘟疫,不是军队里那些刀伤剑伤,此地杂乱,怀安郡主还是早些离开为好,省的闹出什么笑话。”

穆颜姝眸光冰冷无波的反问道,“这就是神医谷的医道吗,自己不会治,还不让别人治,你们懂得医治瘟疫就是理所当然,别人说知道,就是信口开河,宁可枉顾人命,也要对他人一言否决,这样的医道,才是真正的笑话。”

叶炳成登时被气了个半死,眼中划过了一抹狠意,阴测测的咬牙道,“怀安郡主!你不要忘了这里是哪里?”

穆颜姝理所当然道,“我当然知道这里是哪里,这是西凌的土地,周围都是西凌的子民,而我是皇上亲封的怀安郡主,你们见到我,应该行大礼,显然,忘了这是哪儿的,不是我,是你们。”

“你!”叶炳成被气得倒仰。

多少年了!

因为神医谷地位特殊,多少年他都没跟人行过礼了。

这个穆颜姝,她怎么敢!

叶炳成还想再说,却是被傅洪抬手拦了下来,声音肃然道,“怀安郡主,你的事迹,我也听过一些,你当真有方法医治这些灾民?”

穆颜姝认认真真道,“我刚刚已经说过了,你们不能,我能。”

傅洪沉吟道,“好,那你需要多久?”

穆颜姝回答的十分干脆,“两天即可。”

傅洪不由怔了怔,“两天?”

这也太短了!

傅洪对穆颜姝了解不多,一直以来,又背靠神医谷,高高在上惯了,他们悬壶医馆一个月都无法研究出解药,穆颜姝却说两天,他自然是心生怀疑的。

而叶炳成直接将这种怀疑,甚至是质疑说了出来,不屑的冷哼道,“那若是两天治不好呢?怀安郡主要怎么谢罪?”

穆颜姝看叶炳成的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傻子,“你们把人隔离一个月,任由别人生死,都没说要谢罪,我热心助人,拿出良方,为什么要谢罪,神医谷的逻辑,真是令人堪忧。”

“你!”叶炳成也发现自己刚刚说的的确不妥,登时被噎了个半死,无言以对。

穆颜姝却是不再管他,回身朝着众灾民道,“一会儿都过来排队,被我留下的,一天三遍过来喝药,连续两天即可。”

不得不说,穆颜姝如今这副仙颜,配上天塌不惊的风骨,一言一行,都带着莫可名状的力量,加之,刚刚她挺身而出,众灾民对她自然心生好感,听了这话,本能的便想要遵从。

只是,还不等他们动作,就听叶炳成高声挑唆道,“谁知道你给这些人喝得什么东西,若真是出了问题,谁负责?怀安郡主如何保证,你一定能治好这些人,你说两天就两天,你问问这些灾民,他们相信吗?”

那些灾民本来都要照办了,可听到这话,又迟疑了。

事关自己的性命,他们自然不敢轻忽大意,难免左摇右摆。

穆颜姝早就料到不会这么容易,正欲开口,就听一个磁性狂野的声音响彻全场,“爷来负责!”

众人不禁回头,循着声源看去,就见长街远处,两个身影并列策马而来。

只见右边一人,一身月白色长袍,身着披风,眉目宛若四月的春山盛景,昳丽如画,策马之间,霁月风光,端的是公子如玉,绝世无双。

至于右边一人,则是身着夜色般的浓黑,高大的身形,狂野不羁的端坐于泛着雷电光泽的战马之上,一头墨发四散飞扬,明明只有一人一马,却似力能擎苍,横扫万军,光芒灿灿的骄阳甚至都沦为了他的陪衬。

来人正是穆冠卿和凌四爷。

毫无疑问,刚刚那话,正是凌四爷说的!

眼见这两人由远及近,堵在外围的灾民,皆是面露崇敬,自动自发的让开了一条道路。

留意到这一幕,叶炳成心下顿感不妙。

凌四和穆冠卿倒是顾不上他人了,两个人直奔穆颜姝所在的地方,一前一后翻身下马。

“颜丫头,爷回来了!”

“姐,我回来了!”

说来,不管是凌四,还是穆冠卿,自打看见了穆颜姝,眼睛里就没别人了,直到话音出口,他们才发现了对方跟自己做了一样的事儿。

两人登时相看两厌的对视了一眼,最大限度的给对方甩了几个眼刀儿。

穆颜姝看着风尘仆仆,明显第一时间赶到自己面前的两个男人,唇角划过了一闪而逝的笑意。

“欢迎回来。”

第一卷 第202章 声名

说来,穆冠卿还是第一次见到穆颜姝的笑容,不禁痴醉了一瞬,这才惊喜回神,仍旧有些不可置信道,“颜姐,你刚刚……对我笑了?”

凌四爷也被穆颜姝的笑容迷了眼,听到这话,却是当即侧目,毫不留情的打击道,“你眼瞎吗,颜丫头那是在对爷笑,你小子不过是沾了爷的光罢了,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穆冠卿眼底山岚乍起,“论起往脸上贴金的本事,我是怎么都比不上战王殿下的。”

凌四:“你知道就好。”

穆冠卿:“……”

不得不说,随着凌四和穆冠卿的到来,整个悬壶医馆门前画风陡变。

众人只觉这三人间的气氛,又是粉红,又是刀光剑影,像是跟周遭割裂开来,形成了一幅好看到难言难描的画卷。

这样的画面,自然无人愿扰,也无人敢扰,只除了……叶炳成。

当然,叶炳成也没有胆子大到去撩战王的虎须,他仍旧是将矛头对准了穆颜姝,“怀安郡主,现在情况紧急,你们若是想叙旧……”

只是,他的话刚刚开了个头,就被凌四爷暴喝打断了。

“闭嘴,你是什么玩意,没看见爷正在说话吗,不过一个平民,也敢随意插爷的话,谁给你的胆子,来人,给爷拿下!”

值得一提的是,凌四和穆冠卿并不是单独过来的,他们身后还跟了一队侍卫。

听到这位爷的吩咐,那些侍卫自是没有半分迟疑,当即上前,将人押解在地。

叶炳成着实没想到,凌四爷会突然震怒,说动手就动手,等回过神来,整个人都已经跪下去了。

叶炳成不禁一阵屈辱,惊怒之下脱口而出道,“战王殿下,我是悬壶医馆的副馆主,你对……对我动手,最好想清楚后果!”

“敢威胁爷?”凌四居高临下的冷笑出声,霸道无匹道,“爷是西凌战王,你威胁爷,就是不敬皇族,轻视朝堂,甚至藐视西凌,意图不轨,怎么着,悬壶医馆这是要造反吗?”

听到这话,那两名先前到穆颜姝的医馆中挑事的中年男子和青年男子,皆是脸色一僵,他们听着这话,咋就这么熟悉呢!

另一边,叶炳成则是被这么一顶突如其来的大帽子给砸蒙了。

他不过就是小小的威胁了一句,也没说什么重话,怎么就意图不轨,想要造反了?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眼见叶炳成一脸的懵逼加惶然,傅洪赶忙上前一步,肃声解释道,“战王殿下!我们悬壶医馆只不过想要行医救人,悬壶济世,绝对没有干涉朝堂的想法!”

“你们没有,不代表他没有,不然的话,他怎么这般张狂,谁给他的胆子?”

凌四根本不听傅洪的解释,叶炳成居然敢催促自家颜丫头,先前指不定怎么为难人呢,这种人,他怎么可能放过,凌四直接大手一挥,居高临下的睥睨道,“废话少说,把人压倒刑部大牢,让这位副馆主好好清醒清醒,谁要是开口求情,爷就将人一并送进去,跟这位副馆主作伴。”

“不,不要,放开我!馆主救我!”

眼看着叶炳成被押走,傅洪眉头紧锁,却是无能为力。

以前他也听过这位西凌战王赫赫凶名,没怎么放在心上,今天他才知道,这人是何等的无法无天,凌厉霸道!

当然,傅洪对叶炳成也是有些怨怼的。

就像怀安郡主说的,他们毕竟是站在西凌的一亩三分地上,神医谷再家大业大,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先前叶炳成还算是有理有据,质疑一下怀安郡主也就算了,可战王那是真正的皇族,又是出了名的滚刀肉,穆冠卿则是现下朝堂数一数二的红人,你在这两个人面前,出言催促,摆神医谷大夫的谱,这不是自己作死呢吗!

不过再怎么样,叶炳成也是自己的手下,是悬壶医馆的人,傅洪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放缓了声音,微微垂首,略显歉然的抱拳道,“今日是我悬壶医馆的副馆主出言无状,冲撞了战王殿下还有怀安郡主,战王殿下想要小惩大诫,我无话可说,只不过副馆主也是因为疫情在即,心中焦虑,这才出言无状,实在是情有可原,还望战王殿下能够高抬贵手,莫要过多怪罪。”

凌四似笑非笑的哼了哼,“那就要看爷的心情了。”

傅洪嘴角抽了抽,胸中被噎的够呛,眼见这位爷完全没有松口的意思,他也只能放下这茬儿,继续刚刚的话题。

说来,傅洪虽然不及叶炳成自傲蛮横,可这些年背靠神医谷,在盛京城一家独大,难免心高气傲,加之如今叶炳成被抓,他心中自是生出了几分火气,当即沉声道,“刚刚怀安郡主说两日便能治疗此次瘟疫,战王殿下开口做保,说自己会负这个责任,是与不是?”

“没错。”

凌四咧了咧嘴角,没有给傅洪继续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看向了一众灾民,振臂高声道,“各位乡亲父老,怀安郡主乃是本王的救命恩人,曾经解了湘南毒患,医术那是实打实的,绝对不是浪得虚名之辈,你们要是相信本王,大可让她医治,本王全权担保!”

这位爷给穆颜姝刷名声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的踩了悬壶医馆两脚:怀安郡主的医术实打实的,不是浪得虚名,那么浪得虚名的自然是另有其人了。

凌四话音落下,穆冠卿也紧随其后的开了口,笑若春风化雨的抱拳道,“各位,家姐的医术多次受圣上夸赞,不说冠绝天下,也绝对不弱于任何人,今日的事情,她本可置之不理,站出来,便是因为医者仁心,冠卿相信,各位心明眼亮,必能体会家姐的一番苦心。”

怀安郡主站出来,是医者仁心,悬壶医馆百般阻拦,安得又是什么心呢?

傅洪那般沉稳之人,听到凌四和穆冠卿的话,都忍不住气得面色泛红,生生想要喷出一口老血。

殊不知,更让他喷血的还在后面。

随着凌四和穆冠卿的话音落下,那些群情激奋的灾民,几乎是没有多少犹豫,便瞬间做出了响应。

“既然战王殿下如此说了,我们自然是相信怀安郡主的!”

“我们愿意让怀安郡主医治!”

“原来怀安郡主是穆大人的家姐啊,难怪如此医者仁心了!”

“怀安郡主,我们听你的!”

……

其实这些灾民的反应也不难理解,要知道,这些从冀唐活下来的人,有九成都是战王带兵救下来的。

这个时代的百姓大多还是很淳朴的,明白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自己的性命都是人家救的,他们自然愿意相信,并且将性命,再次交到对方手里。

还有穆冠卿,虽然行驶监查之职,可没少亲力亲为帮助冀唐百姓,民望极高。

这两人出面担保,那些灾民,自然没有了任何犹豫,坚定地变成了郡主党。

穆颜姝见此,朝着众人郑重颌首道,“各位放心,我说两日就两日,只要按时服药,两日之后,必见分晓,上药。”

随着她话音落下,陶然带着什锦还有两名小厮,从医馆后搬出了几只热气腾腾的药缸。

裴月英见此,不禁呆了呆。

她一眼就认出,那药缸中所盛放的,正是她这些天所喝的汤药。

裴月英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些日子穆颜姝一直在配药,配的就是治疗瘟疫的药,原来,她早有谋划!

思及此,裴月英对穆颜姝越发多了几分崇拜,当下风风火火的上去帮忙了。

因为早就有所准备,又有凌四等人坐镇,汤药分发的十分顺利。

期间,凌四让人快马加鞭,在城外开辟的一处地方,临河搭建了一些简易的帐篷和粥棚,供这些人吃饭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些灾民喝完了药之后,总觉得身体轻松了许多,听见他们非但不用隔离,一会儿还有帐篷睡,有热粥喝,自是对穆颜姝和战王愈发心生感激,不少人喝了药之后,冲着穆颜姝几人磕了头,这才离开,去了城外。

话说,之前悬壶医馆虽然将医馆外堂让了出来,可一家医馆又能住几个人呢,大部分人都要像乞丐一样,睡在街道上,接受那些商户鄙夷甚至是厌恶的目光。

这些冀唐灾民,若不是家园被毁,也不会流落他乡,他们也是有自尊的。

可悬壶医馆为了刷名声,将人拴在医馆附近,他们虽然一时感激,可心中终究是插了一根刺的。

现下穆颜姝和凌四爷的做法,才真正让他们觉得舒服了,自在了。

傅洪能成为悬壶医馆的馆长,终究也是有真才实学的。

心有不忿之下,他不由上前几步,仔细瞧了瞧几名灾民手中的汤药,鼻翼抽动。

他没有穆颜姝那种一嗅之下,便能分辨所有药材的本事,可分辨几位药材,还是可以的。

单单是那几味药材,便搭配的十分精妙。

眼见不少灾民对着怀安医馆磕头致谢,傅洪想到悬壶医馆近日的做法,莫名面色有些发烧,终是长叹一声,转身回到了医馆。

若说几日前,悬壶医馆门庭若市,怀安医馆无人问津,那么今日,两家医馆的境遇完全换了个个儿!

此刻,医馆内。

眼见穆颜姝似是差不多要忙完了,凌四爷侧目看了看端坐一旁的穆冠卿,顿觉无比碍眼,“穆冠卿,你怎么还不走,你不是要回宫复命吗,这儿没你什么事儿了,赶紧走吧。”

“战王殿下,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刚刚回来,也一样要回宫复命,不是吗。”穆冠卿反问出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笑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战王殿下与我结伴同行如何?”

“谁说爷要回宫复命了,今天爷累的很,不想去。”凌四爷相当粗狂无赖的往椅子上一靠,似笑非笑道,“爷不去可以,穆冠卿,你不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