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冠卿如今圣眷正隆,作为臣子,并且是得宠的臣子,越发要谨小慎微,自然是不能不去的。

穆冠卿眼底山岚缭绕,片刻之后,抱拳轻笑道,“那就有劳战王殿下,帮冠卿看顾一下家姐了,冠卿去去就回。”

对这话,凌四自然是怎么听怎么刺耳,眸光瞬间炎日灼灼,意味深长的一字一句道,“颜丫头是爷的人,爷自然会看的严严实实,绝对不让其他人钻了空子,你就不用操那份心了。”

“你们在说什么?”

眼见穆颜姝走了过来,凌四咧了咧嘴角,抢先一步道,“说穆冠卿这就要走了,这边都出现瘟疫了,冀唐那边情况更严重,穆冠卿必须马上进宫复命。”

穆颜姝嘴角暗暗抽了抽,没有理会某位爷的挤兑,笑若春山的起身道,“姐,怎么过来了,忙完了?”

穆颜姝点了点头,“早就有所准备,需要我做的事儿不多,我已经交代好了,剩下的陶大夫都能完成。”

这些日子,她盯这些灾民,已经盯了有些时候了,对于各人的症状自然了如指掌,现下只需要将那些重症的挑拣出来,第一时间把药分发下去,剩下的每人喝一碗作为预防,至于剩下的小病,陶然自然不在话下。

穆冠卿闻言,安心的笑了笑,“我还担心你会太累呢,这样就好。”

穆颜姝指了指不远处的药包,温声道,“我给你准备了几副药,等你回来再喝。”

穆冠卿眼底愈发染了春色,连连点头,“嗯,等回来了,我去挽婷阁找你。”

说来,因为穆冠卿就要走了,凌四爷这才耐着性子,在一边暗搓搓的听两人话别。

可听到这句,他真心忍不了了,当下冷声提醒道,“穆冠卿,时间可是不早了,你再不走,爷那位父皇估计要等急了。”

我看着急的是你才对!

穆冠卿心里暗暗诽谤了一句,面上颇为不舍道,“那我就先走了,颜姐,咱们家里见。”

穆颜姝点了点头,“好。”

留意到穆冠卿而别加重了最后三个字,凌四爷看着他的背景,只觉心气儿不顺,瓮声瓮气道,“那小子不会晚上也往你那儿跑吧?”

穆颜姝实话实说道,“偶尔会过来吃饭,还有宵夜。”

“果然会钻空子。”

凌四恨恨的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即一本正经道,“吃晚饭就算了,吃夜宵可不是啥好习惯,以后你少给那小子开门,省的坏了肠胃。”

穆颜姝侧目,“以前,在军营里,战王殿下晚上可没少往我那儿跑,更没少一起吃宵夜。”

凌四:“……”

这时,穆颜姝已然是将一碗汤药端到了凌四跟前,“先把这碗药喝了。”

凌四正被噎的难受,看到这碗冒着热气儿,显然是新熬出来的汤药,对比穆冠卿刚刚的药包,他的心情,这才舒爽了一些,拍了拍胸膛道,“爷身体壮的很,染不上瘟疫。”

凌四爷倒不是在穆颜姝面前逞强,而是说的实话,他修炼的内功,万病不染,百毒不侵,虽然瘟疫凶猛,可对他来说,却没什么卵用。

穆颜姝不知道凌四爷身上有这种挂,很是坚持道,“那也要喝。”

凌四闻言,眼珠子像是燃烧起来,烈烈灼灼道,“颜丫头,你这是担心爷?”

穆颜姝一向直来直往,自是没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吐出了一个真真切切的字眼儿,“对。”

听到这个字儿,凌四爷之前喝的醋汤子,瞬间化为了密水花汁,只觉一路甜到了心坎里,胸中再无滞塞,那叫一个舒坦。

“我喝,我这就喝。”

凌四爷登时接过药碗,相当狂野的仰头,将汤药一饮而尽。

不过三两口,汤药便见了底儿。

凌四爷将药碗控了一会儿,这才移开送到了穆颜姝跟前,笑的白牙灿灿,“你瞧瞧,一滴都没剩下,干净吧。”

第一卷 第203章 药包

“你瞧瞧,一滴都没剩下,干净吧。”

“嗯。”穆颜姝点了点头,顺手将药碗接了过来。

凌四爷抹了抹嘴角,涎着脸笑道,“颜丫头,看你这么担心爷,这些天应该没少想爷吧?”

穆颜姝将药碗放下,抬眸间,实话实说道,“我一直在忙医馆的事,没什么时间。”

凌四胸口一堵,脸色一垮,眼底瞬间漫上了铺天盖地的哀怨,连浑厚磁性的声音都充斥了七分委屈三分控诉,“颜丫头,你答应过要想爷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事实证明,凌四爷反应有点太急了。

穆颜姝待他说完,不紧不慢的继续道,“所以,我只是偶尔想了想。”

凌四爷一怔,瞬间喜笑颜开,不自觉松了口气,“偶尔想想也行啊,吓了爷一大跳,反正爷相信,总有一天,你也会跟爷一样,吃饭也想,睡觉也想,救人也想,时时刻刻都想着爷!”

穆颜姝不想打击某位爷的信心,干脆没理这茬儿,“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说说正事儿吧。”

凌四爷却是不乐意了,“这咋就是没用的了,这就是正事儿,天大的正事儿!”

眼见这位堂堂西凌战神,那么高高大大的人,此刻却是窝在椅子上,委屈的跟小媳妇似的,穆颜姝不禁心下一软。

“好,是正事儿。”穆颜姝难得安慰了一句,这才进入了正题,“四爷刚刚说冀唐那边儿情况更严重,什么情况,具体说一说?”

凌四爷心里自然是渴望穆颜姝多哄自己两句的,但他也知道来日方长,见好就收的道理。

虽然心中仍旧有点小失落小委屈,他还是第一时间回答了穆颜姝的问题。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冀唐那边的灾情,一开始控制的还算凑合,凌文希倒也是个人物,眼见尸体都堆成山了,干脆就要烧尸,冀唐城那些百姓自然不干,凌文希聪明劲儿倒是够了,可惜图的东西太多,为了顺应民心,便下令,将那些灾民厚葬。”

说道正经事儿,凌四唇角泛起了几丝寒光,“就在他下令的第三天,便死了好几名灾民,甚至还有负责埋尸的士兵,凌文希察觉到不对,便让太医仔细探查,发现这些人居然得了瘟疫,而那些大夫对这种瘟疫,一星半点的办法都没有。”

“凌文希还算有几分胆气,发现瘟疫之后,自己决定留下,派你那个弟弟回京禀报灾情,寻求解决之道,爷过去是为了救人的,现在人都救出来了,也就没爷什么事儿了,再说了,爷总觉得皇宫里那些酒囊饭袋靠不住,倒是你,说不定有办法,你的医馆也需要这个机会,所以,爷就跟着一道儿回来了,看样子,爷回来的倒是挺及时的。”

穆颜姝点了点头,“是很及时,四爷说的不错,我的医馆的确需要这个机会。”

凌四爷咧了咧嘴角道,“看得出来,你早就有所准备了,就算爷今天没回来,想必你也有办法让对面那些人闭嘴,爷说的没错吧。”

正如这位爷所说,穆颜姝的确早就有所准备。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瘟疫了解不够,穆颜姝却不然。

在那个信息高度发达,天灾人祸频发的时代,穆颜姝经历了太多疫情,在她第一次听到冀唐爆发巨大地震,伤亡无数的时候,就意识到,这场地震,说不定会引发瘟疫。

盛京城离冀唐如此之近,冀唐生还的灾民,很可能来盛京城求生,若是有人生病,那么必然会奔着悬壶医馆的名声而来。

神医谷隐藏在背后的那人已经到了,只要她稍加刺激,那些人为了不让怀安医馆出头,必定不惜一切,抢夺灾民,弘扬名声。

悬壶医馆的大夫再多,与灾民相比,也少得很,应付那么多灾民,难免疏漏。

这倒不是说悬壶医馆的大夫医术不精,还是那句话,他们缺少经验。

瘟疫跟瘟疫是不一样的,起因,症状都有所不同,很容易造成疏忽。

悬壶医馆一旦疏忽,引得灾民暴动,那么,就是她出手的时候了!

这就是穆颜姝所说的机会。

当然,这个机会,完全是建立在了假设的基础上。

直到那些灾民到来,穆颜姝确定瘟疫已经发生,裴月英又灵光乍现,恰到好处的刺激了悬壶医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至于今日,穆颜姝的确有所打算,悬壶医馆不管如何质疑,也无法左右所有灾民的意志,总会有人来她这里试一试,只要她能治好几个人,自然就能证明自己,一呼百应。

不过……

“不过着实要费些功夫,四爷帮我省了很多时间。”

凌四爷闻言,登时笑容灼灼,似是想到了什么,眼底划过了一抹狠戾,“那就好,你放心大胆地治,两天之后,爷再帮你好好踩一踩对面那些人。”

穆颜姝心下一动,眸光专注道,“这可是瘟疫,四爷难道就不问一句:你可有把握?”

凌四爷回答的没有任何犹豫,笑的白牙灿灿,一字一句的掷地有声道,“你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这件事,你既然选择去做,那就一定有把握,爷相信你,跟相信自己一样,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穆颜姝心弦生波,眼底雪光莹莹,面上倒是没什么表情,一本正经道,“既然四爷这么相信我,我前面说自己没时间,你怎么就断定我说话不算话呢?”

凌四爷登时一噎,随即委委屈屈幽幽怨怨道,“爷那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我自己,爷稀罕你稀罕的都要发疯了,你对爷就那么一点点在意,爷总觉着心里没底儿,你那么一说,爷本能就觉着,你肯定把医馆的事儿放心上,把爷给挤没了,这才说错话了,爷错了还不行吗。”

凌四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宛若作揖。

那样子莫名像极了在主人跟前撒欢撒痴,求取怜爱的大型长毛生物,穆颜姝甚至能看到虚空中,似乎有一条粗大的尾巴,在凌四爷身后晃来晃去。

错觉!

一定是错觉!

穆颜姝轻咳一声,不禁从袖口掏出了一只药包,递到了凌四跟前,“四爷,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凌四嘴上问着,手上可一点不客气,一把纳入掌中。

穆颜姝柔声道,“我特制的香药包,戴在身上,能够驱散尸血之气,预防瘟疫,明目醒脑,还望四爷收下。”

“收下,必须收下。”凌四如获至宝,甚至放在鼻间嗅了嗅,只觉一股冷香,直冲脑际,让人身心舒畅,他兴奋了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蓦地侧目道,“那啥?颜丫头,你只做了这一个对吧?”

穆颜姝点了点头,“对。”

凌四爷眼底喜色更甚,“也就是说,这是专门给爷的,别人连根毛都没有,对吧?”

“对。”

凌四爷又是期待又是小心道,“那你做这个的时候,想的……都是爷,对吧?”

穆颜姝没有犹豫,回答的十分干脆,“对。”

这香药包既是送给凌四爷的,她制作的时候,自然想的都是这位爷。

凌四只觉胸中盛放了万千朵烟花,登时将药包贴身揣进胸口,誓言一般的拍了拍,“你放心,这个香药包,爷必定日日戴在身上,贴在怀里,一分一秒都不离身。”

这位爷得了香药包,心情自是大好,心中的那点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了,就连陶然过来找穆颜姝,凌四爷都难得咧着嘴角,没摆什么脸色。

这位爷在医馆用了饭,送穆颜姝回到左相府,甚至直到自己回到战王府,脸上的笑容都没落下去。

此刻,战王府大门口,周淮安正带着一众亲卫,迎接战王归来。

眼见凌四下马,周淮安等人自是抱拳行礼。

“战王殿下此次成功救下了冀唐数十万灾民,实在是功德无量……”周淮安例行公事的歌功颂德,刚刚开了个头。

就被凌四爷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行了,别整那些个没用的了,爷不稀得那玩意。”凌四爷挪动了一下脚步,站在风口处,近乎显摆道,“来,感受一下,爷身上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

周淮安怔了怔,实在没看出自家殿下有啥不同,就是心情明显颇为飞扬,当即中规中矩道,“战王殿下此去归来,更添神采,莫非是承帝下了什么旨意……”

“爷就没入宫。”凌四爷嫌弃的睥睨道,“你就没发现爷身上有一股药香?”

周淮安赶忙抽了抽鼻子,可惜这地方风大,他啥都没闻到,可瞧着自家爷那副横眉冷眼的样子,他又不敢说,只能稍显迟疑的笑道,“好像……有。”

凌四爷一眼看穿了周淮安拙劣的演技,登时不满的冷哼一声,“你那鼻子简直就是个配的,没个鸟用,趁早摘了。”

看着战王远去的背影,在门口等了大半个时辰的周淮安那叫一个委屈,朝着凌四爷身边的一名护卫询问道,“战王殿下这是咋了?”

那名护卫小心翼翼的低声道,“殿下刚从怀安医馆回来。”

周淮安登时恍然大悟,“难怪了。”

原来是去见怀安郡主了,他早就应该猜到的。

他们家爷也只有见完怀安郡主,才会这么不正常,这种时候,他会被怼,那可就太正常了!

第一卷 第204章 相见!

就在怀安医馆彻夜通明,一片忙碌的时候,朝堂同样是热闹得很,因为冀唐灾情未消,瘟疫又起,承帝心中着急,当晚便连下数道圣旨,先是斩了几名穆冠卿上报的蠹虫,再次是为冀唐筹备粮草药材,着蒋元晟立刻送往冀唐,最后便是让太医院着手研制瘟病解药,以最快的速度攻克瘟疫,解救冀唐。

待承帝下完令,穆冠卿隐晦的提出了医馆白日发生的事,并且表达了对穆颜姝医术的信心,相比较于悬壶医馆,承帝自然是希望穆颜姝能研制出解药的,对于怀安医馆不禁多了几分关注和期待。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严格来说,还不到两天,怀安医馆之外便跪了不少灾民,最前方几人,正是被悬壶医馆诊断出瘟疫的几人!

那几人两天前还身患伤热,浑身乏力,面色青白,似有颓败之相,今时却是面色红润,动作有力,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些人的病情绝对没有恶化,甚至有了明显的改善!

正所谓:自己的病自己知道。

那些患有瘟疫之人感受更为深刻,与两日前昏昏沉沉,行将就木的状态不同,这两日,他们的身体就像是重新焕发了生机,呼吸顺畅了,脑袋不烫不疼了,四肢也不僵硬了,除了还有些体虚盗汗,几乎就算是痊愈了。

这些人欣喜的同时,也没有忘了,是谁救了他们的性命,如此大恩大德,怎能不跪!

“多谢怀安郡主救命之恩,怀安郡主大恩大德,小人感激不尽!”

“怀安郡主慷慨赠药,救我等于危难,小人愿结草衔环,做牛做马,以报大恩!”

“怀安郡主,请受我等一拜!”

“怀安郡主妙手仁心,真乃天仙下凡,比那些贪图虚名之辈要强得多了!”

“就是,就是!”

……

他们口中所谓的贪图虚名之辈,指的自然是悬壶医馆了。

照理说,悬壶医馆两日前的做法,虽然急功近利了一点,可总的来说,功大于过,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怎么也不至于招来骂声的。

那些灾民之所以指桑骂槐,心气儿不顺,是因为这两日发生了一事。

就在昨日,凌四爷派来守在灾民帐篷四周的暗卫,发现了两名黑衣人,偷偷摸摸的进入了临时搭建的伙房之内,暗卫登时将人擒获,当众查证之下,发现那两人竟是悬壶医馆的大夫!

他们说自己会偷偷过来,纯粹是好奇怀安医馆汤药的药方而已,想要查探一番,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可两日之约在即,悬壶医馆的人这个时间出现,是查探药物,还是为了动什么手脚,单单凭他们一面之词,自然没人相信。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们真的是为了查探药物。

恐怕也不是关心灾民,怕那些汤药出岔子,而是想要弄清楚汤药的药方。

要知道,医道不轻传,可是神医谷自己订下的规矩,现在他们如此做,与窃取药方无异,分明就是自打嘴巴。

这等行径,几乎堪称卑劣了!

两日之约,穆颜姝若是败了,汤药没有效果也就罢了,可现在,汤药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简直是药到病除,对比悬壶医馆之前又是隔离,又是一月为期的保证,可谓高下立判。

现下,众灾民有多感激穆颜姝,自然就有多厌恶悬壶医馆的做法了。

甚至有一名之前险被隔离的灾民,冲着悬壶医馆吐了口口水!

这是悬壶医馆以前从没有过的待遇,悬壶医馆内的众人见此,皆是面色涨红,又是屈辱又是悲愤,甚至隐隐恨上了傅洪。

他们神医谷就算一时拿不出治疗瘟疫的药方,那也是早晚的事儿,傅洪用得着派人去查探药方吗,简直就是堕了神医谷的威名!

傅洪对于众人的心思,自是能猜出一二,心里也是冤的不行。

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派过去的好吗!

那是叶夫人身边的人派过去的,叶夫人的命令,他能反驳吗,敢反驳吗?

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傅洪总觉得以松嬷嬷的狠辣,派那两人前去,绝不仅仅是窃取药方这么简单。

他们去的是伙房,伙房可是炮制吃食的地方,他们会出现在那里,最大的可能……

傅洪一个激灵,却是不敢往下想了。

不管松嬷嬷要做什么,总归是没有成功。

或者说,还好没有成功,要不然,一旦出了纰漏,这个黑锅恐怕就要落到他身上了。

傅洪现在最希望的,就是这件事的影响赶紧过去,人都是善忘的,只要悬壶医馆多医治一些病人,很快便能恢复声名。

只能说,傅洪这个馆主先前太过顺风顺水了,事实证明,这只是一个开始。

当日傍晚,承帝的赏赐就到了,是由穆冠卿和文德礼亲自送过来的。

除了珍贵的药材和黄金万两,还有承帝亲手书写的牌匾,并且赐了妙手仁心四个大字。

当然,二人此次前来,除了带来承帝的赏赐之外,还想要取走药方,用来解冀唐的瘟疫之患。

穆颜姝早就计划献上药方,自然没有任何推诿,将药方拿了出来。

承帝也算上道儿,虽然吝啬了一点,赏赐少了一些,但在刷声名上,倒是颇为敞亮,第二日,便贴出皇榜,宣告了怀安医馆之功,并特封怀安医馆为西凌第一医馆。

毫无疑问,承帝此举也是利用怀安医馆,在挤兑悬壶医馆,不过正合了穆颜姝的心意就是了。

随着皇榜张贴,悬壶医馆窃取药方的丑事,也被抖落了出来。

两相对比之下,悬壶医馆在盛京城的名声,算是彻底坠入了谷底,甚至有向四面八方的城市蔓延辐射的趋势。

相反地,怀安医馆则是声名鹊起。

随着那些灾民脱离险境,不少盛京城的病患也陆续上门了。

如此多的病患,陶然一个人自然是应付不来的,穆颜姝开设悬壶医馆,可不完全是为了针对悬壶医馆,完成自己的计划,更多的,也是想重操旧业,为这个时代的人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