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早上,沈雁翎一家便到了镇上,直接便往庙会去了。在宁儿看来古代的庙会比起现代人山人海的庙会要有趣得多。虽然庙会人也极多,但远比不上现代,而庙会上卖东西的多半都是村民,卖的多是一些食物和精致的玩具。宁儿逛街自来除了吃食就是光看不买的类型,阿筝也不喜欢买东西,而雨棠自小在京城长大,瞧着这些东西虽然觉得新奇,却也没有要买下来的意思,因此一家人倒是少有的一身轻松的游客。

小河镇的庙会,供的神佛颇为混杂,既有道家神仙,又有西天神佛菩萨,宁儿自来不信神佛,只当做艺术来欣赏。只是宁儿也不喜欢显得自己是个异类,也随着众人买了香烛供奉,也求了签。

沈雁翎看上去也不怎么相信神佛,但正月十五的庙会大家也就讨个彩头罢了,便叫宁儿拿着竹签去请旁边的解签人解签。宁儿知道一般这种日子,寺庙里都会把不好的签抽去,无论求什么,都会是中上的好签,转眼向解签人的所在瞟了一眼,宁儿眉毛微挑,竟然是一群人围着解签人解签。歪着头,宁儿确实不明白到底是怎样的签竟然吸引了这么多人,还都是年轻的少年少妇,旁边还有一些中年妇女似不满似嫉妒的低声说着话。

沈雁翎好笑地看着宁儿,道:“既然好奇,过去看看就是,不必在这边费脑子的。”

宁儿点点头,向那解签人走去。解签人身边围的人不少,但宁儿毕竟是习武之人,很快就挤了进去,抬眼看去,算是明白这里为何会聚了这么多人了。坐在桌前解签的是一名年轻男子,大概是八九岁的模样,顶着一张极漂亮的脸,带着温和的微笑,自然有足够的资本吸引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而金龙国民风也算开放,只要不作出有伤风化的事,并不阻止男女之间的正常交往。

只是对宁儿而言,这些并不重要,毕竟她家丈夫的长相绝对不比这个人差,而是这个人有着一张和宁儿相似的脸。单凭这点,宁儿就可以确定这个人的身份,便是她那个精灵古怪的小弟上官水潋。

沈雁翎跟在宁儿身后,没看到上官水潋的长相,只看着宁儿的表情奇怪的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是阿潋来了。”宁儿摇摇头道,“这小子依然是不知收敛,到处招蜂引蝶。”

沈雁翎听说小舅子来了,便也向里面看去,正好上官水潋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看着沈雁翎那漂亮的过分的脸,轻挑了挑眉,他自然看到了自家姐姐在旁边,想起青鸟带回去的消息,便知道沈雁翎便是他现在的姐夫了,只是,还当真配得上他姐姐那张祸国殃民的脸。

宁儿自然不会傻到这时去和上官水潋相认,便混在人群中等着解签,而阿筝自然等不得,拉着雨棠自己去玩去了。那些问签的人多半都是冲着上官水潋来的,问完了签,还要天南海北的问上一番,倒让宁儿和沈雁翎好等。

凤凰国的悦亲王上官晴一生只娶了一位王妃,便是宁儿和上官水潋的母亲云子悠,虽然有个温婉动人的名字,却是凤凰国第一江湖山庄流云山庄庄主的独生女儿。云子悠自小在江湖中混大,武功高强、心思聪敏,唯独在上官晴面前,任性得像个孩子,偏生上官晴爱极了她,更是宠得无法无天。在王府中,云子悠几乎成了说一不二的存在,就是两个孩子上官水沄和上官水潋,也凡事都随着她的意。

流云山庄庄主只有云子悠一个女儿,早已决定把流云山庄交给上官水潋,因此上官水潋虽然顶着一个悦王世子的身份,却是自小在江湖中长大的,对于江湖骗术自然是熟的不得了,从小就把上官水沄耍着玩的。而上官水沄自小拜在国师门下,上官水潋便也把国师尊为师傅,虽不似长姐一般成为国师的得意弟子,却也多少学了些本事,至少神棍是扮的像模像样的。

沈雁翎和宁儿倒是有耐心,硬是等着旁人都散了,才坐到上官水潋面前,看着上官水潋装模作样的说了半天,才说他们暂时住在哪家客栈,叫上官水潋晚间去寻他们。上官水潋此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抽了一张纸笺递给宁儿。

此时离晚上的灯会还有一些时间,沈雁翎和宁儿便带着孩子先回客栈休息。整个下午,阿筝和雨棠都在到处游逛,幸而有人暗中保护,沈雁翎和宁儿也没有过于担心。吃过晚饭,阿筝嫌客栈中闷的很,便又拉着雨棠要出去,宁儿叮嘱他们天黑前回来,才允了他们出去。

没多久,上官水潋寻了过来,进了门,完全不像外边风度翩翩的样子,直接挂在了宁儿的脖子上。沈雁翎眸色微沉,虽然上官水潋是宁儿的亲弟弟,但跟宁儿这般亲近沈雁翎心中还是有些泛酸,偏生上官水潋还对沈雁翎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宁儿自然感觉到了沈雁翎的酸意,无奈叹了口气,把八爪鱼一样挂在自己身上的上官水潋剥了下来。说来也奇怪,虽然她并非真正的上官水沄,但上官水沄的感情她都原原本本的继承了下来,包括对沈雁翎和阿筝,包括远在凤凰的悦亲王一家。看着上官水潋在自己面前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宁儿也几乎心软,即使她知道这人是装的。

“好了,阿潋,你怎么来了?还搞得一副江湖骗子的样子,父王和母妃可好?”宁儿无视上官水潋委屈的脸,问道。

“阿姐只关心父王和母妃,都不关心我了。为了见姐姐一面,我可是动用了流云山庄的势力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到了金龙来,如今可真是上了潋儿的心了!”上官水潋不答宁儿的话,却为自己叫屈。

宁儿叹了口气,她就知道她这个弟弟一向以捉弄她为乐,十几年不曾改变,哪怕分隔几年,也是本性难移。“好了,你是个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倒是难为你了,说罢,这次又想要什么?”

“阿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亲弟弟我还是那种贪财的人么?”上官水潋闻言,义正言辞的反驳道。

“是,阿潋从来义薄云天,扶危济困,阿姐我十分佩服。”宁儿笑道。

上官水潋瞪了宁儿一眼,终于转眼看沈雁翎,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才问道:“你就是姐姐的相公沈雁翎?”

沈雁翎见小舅子终于注意到自己了,向上官水潋拱了拱手,道:“正是。”

上官水潋活像挑剔自己女婿一般上下打量着沈雁翎。身为一大国的亲王世子,又是凤凰国第一武林门派的继承人,上官水潋虽然长了一张俊美如画的脸,眼神却是十分锐利的。只是沈雁翎也是皇族出生,又是暗门门主,自然不会输于上官水潋。宁儿看着两人凛冽的眼波大战,半晌才半含幽怨的开口道:“你们俩就算有什么情分,至少避着我吧!当着我的面眉目传情,你们俩让我情何以堪啊?”

此话一出,不说沈雁翎就是自小就没脸没皮的上官水潋也被噎住了,狠狠翻了个白眼,向宁儿道:“阿姐,我只怕你所嫁非人!”

宁儿却不怎么领情道:“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咒我,我祝你将来取个河东狮回去!”

宁儿原本不过是吓一下上官水潋,却没想到上官水潋一听到河东狮,肩膀微微缩了一缩,道:“阿姐,你要我怎样都成,就是别提那河东狮,我想起就心烦!”

宁儿见状秀眉一挑,道:“你说莫颖颖?我就想不明白了,颖颖对谁都温婉娴静的,怎么一见到你就大打出手?只是你不喜欢她,不理就是,何必放在心上?”

上官水潋却是故作深沉的叹道:“此事一言难尽,总之我和那只狮子八字不合本命犯冲,碰到一起准没好事。偏生皇叔一心要我娶了她,还说我娶了那狮子,就把皇位传给我。哼!谁不知道皇帝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才不会上当呢!”

看着沈雁翎不解的样子宁儿解释道:“皇叔一辈子励精图治,唯独子嗣艰难,直到我嫁到金龙的时候,膝下也只有一个女儿,还不到九岁,所以才将我嫁到这边来。皇叔看着阿潋聪慧过人,早有传位与他的想法。”

“阿姐,你怎么帮着皇叔说话,宗室中身份合适的子侄又不只是我一个,怎么皇叔偏就盯着我不放?”上官水潋不满地说道。

“好了,皇叔到如今也不到五十岁,往后的日子还很长,谁知道会有什么变数。你这次到金龙来,是为了我的事吗?”

“不然还能怎样?哼!当我堂堂凤凰国是好欺负的?竟然敢动我上官水潋唯一的姐姐,他们就该做好生不如死的准备!”上官水潋咬着牙说道。

宁儿自然不会怀疑上官水潋的话,而且,金龙国也不会放过这样一心破坏金龙国的人,只是现在敌人还在暗处,即使上官水潋来了,他们也很难摆脱被动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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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该下午两点万更的,但是从早上就突然停电,刚刚才来,彦儿实在赶不出万更了,亲们要原谅彦儿!

正文 第六十二章

上官水潋是上官水沄的亲弟弟,对于姐姐的事自然不会有马虎,在接到青鸟的信之后,上官水潋便命人对沈雁翎做了调查。只是查到的仅仅是金龙国一个普通人家的子弟,读过书,是个秀才,又有美男子之称。似乎只是个普通人,但他总有一种这些都是表象的感觉。如今见到沈雁翎本人,更确定了这种感觉。虽然流云山庄的势力主要在凤凰国,但要查探一些金龙国的消息也不难,能让他们查不出丝毫不对的,绝不是简单的人物。

上官水潋眯起眼睛看向沈雁翎,道:“水潋自问流云山庄势力不弱,就算在金龙国中,只要我想,多少也能查出些消息来,可是对于姐夫,我却查不出任何的问题,这很不寻常啊!”

沈雁翎明白上官水潋的意思,也明白他是在意宁儿的安全,只是有些事却无法明说,他毕竟是别国的亲王世子,甚至按照宁儿的说法,将来还有可能继任凤凰国皇帝。因此沈雁翎一笑道:“雁翎的身份不便对你说起,但是我可以对天发誓,今生绝对不会辜负宁儿。”

上官水潋早已猜到沈雁翎不会对他说明真实身份,却没想到他会保证绝不辜负长姐,虽说一面之词难以让人信服,但沈雁翎自有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好,我相信你!”上官水潋一笑,一双眼睛极亮,明媚的笑脸很容易让人放下心防,但熟悉的人都知道上官水潋从来不是一个单纯善良的人。

“阿潋,你,又想做什么?”宁儿看着上官水潋的笑容,不由得心里发毛,这小子露出这样笑容的时候通常都在算计人。

“呵呵,我只是在想,那些胆敢对姐姐动手的人也该付出点代价了。”上官水潋仍然带着笑意,“姐夫,现在还不能给姐姐讨回公道,但讨些利息总可以吧?放心,我绝不会留下后患。”

“小弟说的不错,他们是该付些利息了,这样吧,你想做什么尽管做,我替你扫除障碍!”沈雁翎淡淡道,似乎两人谈论的不过是找人要债的小事。

三人正在说话,本来在睡觉的阿平突然醒来,竟然从床上跌了下来,立时哭了起来。阿平到现在大约有一岁了,已经可以摇摇晃晃地走动,说话也渐渐清楚了。宁儿听到孩子的哭声,连忙将摔倒的孩子抱起来,查看摔伤的地方。好在床并不高,阿平虽然痛的大哭,倒并没有伤到,宁儿一边给阿平揉着摔痛的地方,一边给他擦了眼泪,轻声哄着。

“阿姐,小侄子,我也要抱抱。”上官水潋一向极喜欢孩子也极有小孩缘,见到阿平便闹着要抱。

宁儿哄好了阿平,便将孩子交到上官水潋手里。阿平并不认生,只是不爱说话,宁儿将他递到上官水潋手里,他便乖巧的窝在上官水潋怀里,因为刚刚哭过,脸上还带着红晕,显得十分让人心疼。

“乖,小侄子,叫舅舅。你叫一声舅舅,舅舅给你买糖吃。”上官水潋诱哄道。

小阿平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上官水潋的话,眼珠子乌溜溜的转着,似乎在算计是否合算。上官水潋见阿平没有叫,接着说道:“小侄子不喜欢吃糖吗?那糖果甜甜的,可好吃了,宝贝儿,你就叫舅舅一声嘛!”

宁儿见着上官水潋拿糖诱哄阿平叫他,不由得笑道:“阿平自小身体不好,几个月大就开始吃药,为了哄他吃药,每次吃了药就给他糖吃。大概糖果都和苦药联系在一起了,阿平自知事起就不要吃糖了。”

上官水潋听了,倒是心疼起阿平来了,向宁儿道:“那阿平喜欢吃什么?”

“点心什么的吧!除了糖果,凡是甜的东西他都喜欢。”沈雁翎接话道。

上官水潋点了点头,继续再接再厉,道:“小阿平乖,叫一声舅舅,舅舅给你买点心吃。”逗得沈雁翎夫妇一阵好笑,却也由着他们去了。

天快黑的时候,上官水潋总算如愿以偿的听到了一声舅舅,虽然沈雁翎和宁儿听着更像‘豆豆’。

这时,阿筝和雨棠也回来了,两个孩子逛了一天,小脸微红,男孩俊秀,女孩娇媚,十分惹人喜爱。

宁儿笑着拿水给他们洗脸,边问道:“逛了一天了,晚上可还有力气逛灯会,这灯会啊,可是比庙会还有趣的。”

“我们不累,晚上还要看灯会。”阿筝首先表态。雨棠虽然有些倦色,但听说晚上更有趣,也说不累。

宁儿笑着摇摇头,也由着他们,把上官水潋介绍给他们。阿筝和雨棠已经懂些事了,上下打量了上官水潋一番,上官水潋跟宁儿有几分相像,但上官水潋潇洒,而宁儿清丽,自成不同的气质。阿筝自小机敏打量了上官水潋一番,开口道:“小舅舅,我是阿筝,舅舅要给阿筝买糖人哦!”

上官水潋第一眼见到阿筝便喜欢这个慧黠的孩子,如今听到阿筝脆生生地声音喊舅舅,便是他要什么,也答应了。

宁儿见阿筝一开口就像上官水潋要东西,虽说上官水潋是她的亲弟弟,也觉得不能助长这种歪风邪气,便故意沉着脸道:“阿筝,娘亲平日是怎么对你说的?”

阿筝闻言低下头去,低声道:“不许随便跟人要东西。可是娘亲,舅舅不是随便的人!”说着还偷偷拿眼去瞄上官水潋,担心他当真不给自己买糖人。

上官水潋听到阿筝不把自己当外人看,很是开心,向宁儿道:“阿姐,阿筝说的不错,我可是你的亲弟弟,怎么能和别人相提并论,你就不要怪阿筝了。”

宁儿看了上官水潋一眼,没有再反对,当时不许阿筝随便跟人要东西不过是因为阿筝长了一张惯会骗人的脸,只要他拿他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对人眨一眨,再甜甜的叫上一声,基本没人会拒绝他的要求,宁儿只怕阿筝养成骗吃骗喝的坏毛病。

“阿姐,你们住在客店里既要花钱,又住的不舒服,不如到我那里去住吧,也省的受罪。”上官水潋劝道,接到青鸟的消息之后,母亲便叫他来金龙找宁儿,只是接近年关,云子悠虽然思女心切,却也舍不得儿子在年关出来受罪,因此过了年上官水潋便出发来了金龙国。好在上官水潋在得到宁儿消息,便开始做准备,不仅铺好了路,还在小河镇买了一个别院暂住。

“就住一晚,何必这么麻烦?何况我与雁翎今晚还有事要做。”虽然感激上官水潋思虑周到,但他们晚上还要探一探这客栈的虚实,自然是谢绝了。只是想到他们晚上要做的事多少有些危险,宁儿还是有些担心三个孩子的安危,便向上官水潋道:“我跟你姐夫就不过去了,你把三个孩子带去吧。我可把他们都交给你了,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不饶你!”

上官水潋听到宁儿和沈雁翎晚上还有事要做,不免有些担心,道:“不如我找些人跟着,多少也有照应?”

“我们不过是探一探虚实,又不会当真和人动手,人多了反而容易被发现。你照顾好孩子就是,放心,我们不会有事的。”宁儿解释道。

上官水潋虽然仍是担心,却也没有反对,想着姐姐到底是国师高徒,虽然心思单纯了些,但武功才华一般人也欺负不了她,况且沈雁翎的武功恐怕还在他之上,也就同意了。

休息了一会儿,天色完全黑下来了,街上也渐渐热闹起来,一年一度的灯会开始了。沈雁翎宁儿和上官水潋带着三个孩子出了门,去逛古代的灯会。沈雁翎并没有参加过元宵的灯会,宁儿和上官水潋身在皇家,元宵节常常要参加宫宴,对于民间元宵灯会的盛况并没有什么印象,尤其是阿筝和雨棠,更是好奇地打量着灯火通明的街市,而阿平则窝在沈雁翎的怀里,不时拿手指着四周各色的花灯。

阿筝一路缠着上官水潋,看上漂亮的花灯,便要上官水潋给他赢了来。小河镇风俗,元宵节的花灯都有灯谜,需要猜中了才能出钱去买。好在上官水潋才识不错,几乎都能猜的对,不多时几个人手中都拿了花灯,宁儿才打断了阿筝还在往花灯上指的手。阿筝看着前面越发漂亮的花灯,又不能违背母亲的意思,只得暗恼自己前面买的太多。

元宵灯会既是展示与民同乐的,也是民间青年男女的一个变相相亲会,无论男女,都会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希望邂逅命定的姻缘,这样,便有了灯火传情的说法,若是见到了心仪之人,便把自己买到的花灯送给对方,如果对方也有意,便会接受,反之则拒绝对方的美意。

沈雁翎和宁儿手拉手走在一起,虽然不少少女倾慕沈雁翎的俊美,也有许多男子向往宁儿的美丽但还没有人当面表明心意。上官水潋就不同了,不仅年轻俊美,风度翩翩,虽然抱着一个孩子,但阿平也长得十分可爱,因此很受街上怀春少女的亲睐。

上官水潋在凤凰国也是有名的美男子,又是悦亲王府的世子,希望嫁入悦王府的女子数都数不过来,久而久之,上官水潋也就习惯了面对怀春少女的热情而淡然拒绝。也许是受到其父上官晴的影响,上官水潋也一直执着的追求一个让他疼宠一生的女子,一向洁身自好,甚至凤凰皇帝说要将莫颖颖嫁给上官水潋的时候,上官水潋还说出了今生只娶一个生死相随的妻子的话。因此上官水潋平时有些胡闹,但从不玩弄女子的感情,不喜欢便绝不会招惹。

一行六人穿过一条燃满花灯的街市,面前出现一座挂满红绸的酒楼。这座酒楼名为回雁楼,在小河镇历史算很长了,是百年老店,却一直生意极好,每个集日都是宾客满座的,但到底是百年老店,建筑装修都是古朴大气的。如今挂满了红绸,每层檐上还挂了精致的六角花灯,倒有了另一种风情。

回雁楼下现在聚集了很多人,纷纷议论着,多半都是年轻男子,面上带着兴奋的神色。宁儿脸上露出好奇的神色,抬头往楼上看去,果然见楼上坐着一群人。一位大约五十岁上下的男子悠闲地坐着品茶,旁边围着镇上几位叫的上名字的老者,而在木栏前,立着一位一身红妆的少女。宁儿眨眨眼,抛绣球招亲,看来有热闹瞧了。

那少女看上去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长得娇俏可人,身上的一身红妆又给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之色,此时正站在楼上,一只葱白的小手托着腮,似乎在考虑把绣球抛向何方,另一手随意的把弄着绣球。

回雁楼位置极好,正处在四个解释交汇的地方,如今要去哪一条街市都得从这里穿过,而现在挤了这么多人六个人也不指望能穿到对面去,索性就留下看一场热闹。

很快,那中间的男子站了起来,走到前面,挥了挥手,无形的压力笼了下来,底下一下子安静下来。男子才开始说话,宁儿才知道这男子便是这回雁楼的老板,姓楼,那红妆少女是他唯一的女儿,楼千秋,今日便要为女儿抛绣球招亲,若是接到绣球,不算招婿,而是将楼家财产作为陪嫁,把楼千秋嫁给对方。

如此一说,底下立刻沸腾了。楼老爷所说的楼家家产自然是指这回雁楼,回雁楼百年不倒,根基财力自然不可估量,只要接到绣球,钱财美人便都抱回家去了。

楼老爷说完,便又退到后面坐下,楼千秋双手拿起嫣红的绣球,往底下扫了一圈,大概此时夜间,虽然燃了灯烛也看的不甚分明,况且她也并不认得底下的人,索性眼睛一闭,将大红的绣球抛了下来。

随着绣球抛下,底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这抛绣球招亲,底下的人是不许争抢的,落到谁手里便是谁的,此时,众人都只得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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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黄道吉日啊,彦儿喝了一天的喜酒,才回来

正文 第六十三章

所有人看着红色的绣球呈抛物线落下,大概是楼千秋用力太大,绣球落到对面的房檐上,又再一次弹起,向人群中落下。底下人的心再一次悬起来,宁儿看了一眼向他们这边飞来的绣球,狡黠的一笑,伸手把上官水潋手中的阿平抱了过来,拉着沈雁翎向后退了一步。

上官水潋被宁儿的动作搞糊涂了,维持着抱着阿平的姿势,不解地转头看宁儿。沈雁翎摇摇头,看着越来越近的绣球,沈雁翎就知道宁儿想做什么了,也不能说破,只想绣球飞来的方向瞥了一眼。上官水潋没有理解沈雁翎的意思,顺着沈雁翎的眼睛看去,却见一个大红的绣球向他飞来。

上官水潋一惊,连忙扭头想要避开飞来的绣球,却已经来不及了,大红的绣球准确的砸在上官水潋的脸上,一阵剧痛袭来,上官水潋这个自小习武的人居然华丽丽的晕了过去,只留下一句“靠,谁在绣球里面藏了东西!”

宁儿本意是逗弄自家弟弟一下,那颗飞过来的绣球,在怎样也不可能有多大威力,上官水潋自小是当做流云山庄的继承人来陪养的,躲过这样一个绣球自然不在话下。谁知,上官水潋竟然会被一个绣球砸晕过去。她哪里知道,楼老爷一辈子只有一个独生女儿,自小捧在手里怕风吹了,含在嘴里怕含化了,宠得几乎无法无天,唯独婚姻一事,半点由不得楼千秋,定要她抛绣球招亲,因为当初他与妻子也是抛绣球定的亲。

楼千秋自小被父亲宠着长大,在家中从来没有人会违逆她,平日里无论何事,只要她向父亲开口父亲都会顺着她,谁知这招亲之事父亲却半点不肯让步。楼千秋虽然骄纵任性一些,但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她不愿如此草率就决定了自己的婚姻,难道一个瘸子傻子接了绣球她也要嫁人为妻吗?她与父亲据理力争,父亲却不予理会,硬是定下了招亲的日子。

楼老爷是个固执的人,楼千秋多少也继承了楼老爷的固执,原本还只是不喜欢这样的草率决定自己的婚事,在楼老爷固执的镇压下成了真正的叛逆,一心一意要在这招亲会上弄出点事情来。所以楼千秋偷偷把楼老爷准备好的绣球给换了,成了自己准备的,里面包了山药蛋子的重球。虽然比不上铁球、铅球威力大,但从高处抛下,再加上楼千秋的内力,也足够伤人,至少,应该没人接的住绣球。而楼千秋虽然任性,但也不是傻子,故意将绣球丢到对面的房檐上,卸去了一部分的力度,想着不会伤人太重。只是楼大小姐金枝玉叶,哪里当真试过附了她内力的重绣球到底有多大威力,若非砸到的人是上官水潋,接绣球的人一双手便算是废了。

宁儿和沈雁翎见上官水潋倒了下去也惊住了,上官水潋的武功他们清楚,虽不及沈雁翎,却是胜过宁儿的。况且绣球不过就是红布包了棉花,为了扔起来方便,会加一些米粒增加重量,但怎么也不至于将人砸晕。宁儿连忙把阿平交给雨棠看着,蹲下身子看上官水潋到底怎样了。而沈雁翎捡起绣球,掂了掂重量,皱着眉拆开了大红的绣球,里面竟然是碎成糊状的山药,便猜出事情的原委来了,抬起头晦暗不明的目光看向回雁楼上。

上官水潋原本伤的就不重,只是因为猝不及防被砸中,才会被当场砸晕,宁儿用力掐了一下人中便醒过来了,看着宁儿,目光中带着幽怨,“阿姐,你这样玩我会死人的!你要是真的那么不待见我,说一声我直接抹脖子去,也免得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人啊!”

宁儿讪讪的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下面的动静,上面的人自然注意到了,看到有人竟然被绣球砸晕,楼老爷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家宝贝女儿动的手脚,只是此时还得先看那被砸晕的女婿再说,反正他楼万家是认定了这个女婿,哪怕他真被宝贝女儿那不知轻重的一绣球砸傻了,这个野丫头也休想逃掉。

楼千秋看着被砸到下去的上官水潋心里也在发毛,虽然她用的力气不大(姑娘你用的是内力啊!)但说不准那人偏就那么倒霉给砸死了,难道她要坐牢吗?看着父亲匆匆往楼下去了,楼千秋也赶忙跟着往上官水潋身边跑去。

“女婿!女婿!你怎么样了?”楼万家喊着向人群中走来。看热闹的人都知道这是回雁楼的主人楼万家,连忙让路,楼万家很快就挤到上官水潋面前,抓着上官水潋的手,无限内疚地道:“是老夫没有教好女儿,害得贤婿受了这样的苦,你放心,岳父府上多的是良医良药,定会尽快医好医好贤婿的伤,到时就让你和秋儿完婚。”

上官水潋被楼万家一口一个贤婿叫的只想再昏过去,这还没正式订婚便将他一绣球砸晕,若成了亲那还了得。他原本一直以为莫颖颖就是世间最可怕的人,如今遇到楼千秋才算明白没有最可怕,只有更可怕,莫颖颖只是不叫他好过,这楼千秋是不叫他活命啊!

上官水潋还没来的及说话,楼万家就拉过缩头缩脑偷眼看他的楼千秋,道:“秋儿还不快给你夫君道歉,我平日请先生教你的闺训都学到哪里去了?”

楼千秋小步蹭到上官水潋面前,仔细打量了上官水潋一遍,确定上官水潋没有被自己砸死的可能,似乎脑子还算清明,总算放心了一些,虽然她不想嫁人没有什么错,应该是吧,但是把人家一个无辜少年弄死弄残,似乎还是很对不起人家的,低声道:“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嫁人,真的没想到你会这么倒霉!”

“你的意思,这还是我的错了?”上官水潋眯着眼睛说道,他是亲王世子,流云山庄继承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就算外公教他武功都没有当真动过他,“我说大小姐,我与你素不相识,你至于一见面就要置我于死地吗?你知不知道你那一颗绣球足够砸死人啊?哦,你不想嫁人,我就该死于非命是不是?”

“我,我并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那颗绣球有那么大威力,而且,你现在不是没事吗?干嘛要跟我一个弱女子这般计较?”楼千秋咬着下唇说道。

“千秋,这事是你不对,该好好跟人家道歉。以后就有你亲自照顾这位公子,直到他身体复原你们成婚,可记清楚了?”楼万家向楼千秋道,又转向上官水潋,道:“贤婿就先住到府上,待身体好了再做打算,如何?”

上官水潋被楼万家一句让楼千秋照顾他到身体复原惊得立刻站直身子,向楼万家道:“伯父你看,我这身体已经没事了,就不必劳烦楼小姐了。至于婚事,楼小姐已说了不想嫁人,在下也尚未有娶妻之意,就算了吧!”

“贤婿啊!你这是在怪岳父我教不好千秋吗?千秋她娘死的早,我是又当爹又当妈把她养大的。怪我思念亡妻,舍不得责备秋儿,养成了她这般骄纵任性的性格。可是秋儿她本性并不坏,你们看上去也是般配的,将来有了孩子,自然就不会胡闹了!”楼万家一副深切怀念亡妻的样子,倒让上官水潋心有戚戚焉,他一直就向往父母一般的感情,此时倒不知该如何拒绝楼万家了。

“爹,秋儿不要嫁人,秋儿陪爹一辈子可好?谁不知道男人都是花心的,谁能喜欢秋儿一辈子?要是他那天不要秋儿了,秋儿要怎么办?你瞧瞧阿龙哥早前娶梅嫂子的时候,待梅嫂子是何等的好,可如今呢?梅嫂子都快被小妾欺负死了阿龙哥都不说一句话!还有清姐姐,如今都熬成黄脸婆了,成哥还不是天天往青楼跑?还有…”楼千秋一张口就是一把血泪,最终是楼万家开口了:“好了!你是我楼万家的女儿,谁敢欺负,爹打得他连他娘都认不出来,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上官水潋原本还在纠结该不该拒绝一个可怜老人的请求,此时听到这话,连忙拽了宁儿就走,生怕楼万家把他揍得连他娘都不认识。沈雁翎和宁儿自然也不愿意自家弟弟被揍的连娘亲都不认识,趁着楼万家父女俩说话的空挡,带了孩子就溜了。

楼万家安抚好了女儿,准备再接再厉劝说女婿的时候才发现那一行人已经不见了。连忙问旁边的人,他女婿去哪儿了。旁人对楼万家还是十分尊重的,回答说走了,楼万家怒了,“走了?接了我女儿的绣球怎么能丢下我女儿离开?”

那人也是老实人,向楼万家道:“人家公子是被吓坏了,这接一个绣球差点丢了性命,这这将来成了亲还有随时被打的危险,自然是赶紧逃要紧,否则还不知道又没有机会再见到爹娘呢!”

楼万家一怔,感情是自己安抚女儿的一句话把人给吓跑了,但是他楼万家哪能容忍自家宝贝女儿被人抛弃,立刻命人去找。上官水潋逃走的时候,虽然楼万家没有注意到,但楼千秋却是看到的,只因为她也不乐意嫁人,故意让上官水潋逃走的,甚至还帮着上官水潋引开了楼万家的注意力,好让上官水潋顺利离开,旁边的那些家丁自然不敢对自家小姐的防水行为多说半句。

楼千秋见父亲命人去找上官水潋,连忙拦住父亲,道:“爹,今日是元宵灯会,这镇上的人这么多,你要如何去找?何况,我们连他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您这不是难为下人吗?不如这样吧!我瞧着他的衣着打扮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弟,应该也不会是外地人,那定是镇上的人了,等灯会的人散了,我们再命人去找就容易多了,爹,您说对吧?”楼千秋自小就聪明过人,早就认真打量过上官水潋和一行几人,沈雁翎和宁儿还有三个孩子都是布衣,唯独上官水潋一身锦衣,必定是来探亲的外地人。而楼万家心里眼里只有上官水潋这个女婿,自然不会注意其他人,所以故意用常理误导楼万家,等他们去寻的时候,上官水潋想必就离开了,父亲也就没有办法了。

楼千秋的话其实漏洞颇多,但面对自己最宠爱的女儿,楼万家自然不会想太多,何况现在才突然想起他还没问过准女婿的姓名,认为楼千秋说的有道理,便散了礼物,带着楼千秋回家去了。

出了这样的意外,上官水潋的身心受到很大打击,大家也就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便跟着上官水潋去了他在小河镇上买的宅子。宅子不算大,但胜在环境极好,而且平日只有上官水潋一人住,还显的有些空旷。

上官水潋被绣球狠狠砸了一下,又受到了楼万家父女俩的刺激,一直到回家都恹恹的不想说话,安置好三个孩子睡下,沈雁翎和宁儿离开之后,便也睡下了。沈雁翎看着上官水潋的神态,颇有些担心,向宁儿道:“水潋他,没事吧?”

宁儿看了上官水潋的背影一眼,眼里也流露出一丝不安,但还是回答道:“应该没事,从小到大这小子跟颖颖打过多少次,每次输给颖颖都要失神一阵,应该明天就会没事了。我们赶紧走吧,再等要错过时机了。”

“嗯。”沈雁翎点点头,两人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小河镇的元宵灯会已接近尾声,热闹了一天的街市渐渐冷清下来,人们也陆续回家休息。沈雁翎和宁儿混在人流中回到客栈,因为人流混杂,没有人注意到沈雁翎和宁儿带着孩子出去,回来却只有两个大人。

两人在房中等了一段时间,等整个客栈都静了下来才出门前往客栈主人居住的内院,希望查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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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四章

齐老板一家并没有在镇上另外找住宅,一家人就住在客栈的后面的院子里。外面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的院子,里面却是别有洞天。沈雁翎和宁儿换了一身黑衣,趁着夜色进入齐老板家的住宅,才发现这竟然是一个一层套一层院子,修的十分精致,完全是南方园林的风格。

沈雁翎一向不打无准备的仗,在决定亲自来一探究竟的时候,就已经命人查清楚了齐家的格局,此时找起来也是轻车熟路。其实沈雁翎对齐老板并没有恶意,只因为牵涉到夏田才会特意来一探究竟,似乎并不认为青梅当真是钱财迷心才会这么做,这次来就是想查查其中的隐情。

青梅的住所很好找,虽然青梅年纪小,齐老板一直没有跟她圆方,但作为明媒正娶继妻,青梅一直跟齐老板一起住在正房。沈雁翎和宁儿避开巡视的家仆,很快到了齐老板和青梅居住的正屋。

此时,正房的灯还亮着,周围的家丁丫鬟都被遣开,屋内传来低低地说话声。沈雁翎和宁儿对视一眼,屏气凝神在窗下蹲下偷听。

屋内,齐老板坐在椅上,青梅立在旁边,低声问道:“齐叔,我娘亲可有消息了?”

齐老板闻言低声叹了口气,道:“我已尽力派人去找,只是,还没有消息,那时若没有景王插上一脚,那人或许就现身了,虽然景王他也是好心怕我吃亏。”

“我知道,景王殿下并不知情,怪不得他的。只是上次我见到夏田,本希望他再帮我一次,但是到现在他都没有动静,我,我都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乎我。虽然我利用他是我不对,但我是真心喜欢他的。”青梅毕竟只有十二岁,说着话里已带了哭腔。

齐老板叹了口气,向对待女儿一般抚着青梅的头,安慰道:“也许并不是他不在乎你了。上次景王对我说起,夏田有个极厉害的叔叔,或许,是他看穿了齐府水深,不希望夏田搀和进来。罢了,你别难过,我们另想办法就是,夏田是个重情义的人,短时间内定不会另娶旁人,等这件事了结了,齐叔替你提亲去可好?”

“谢谢你,齐叔,若不是遇到你,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了!那些人真是太卑鄙了,竟然劫走娘亲这样手无寸铁的妇人要挟父亲,若是落到我手里,我一定也让他们感受一下这般煎熬的感觉。”青梅提起劫走母亲的人,面上露出愤怒的表情。齐老板不由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青梅的情形,那时他刚从外地回来下着大雨,青梅淋得一身是水的冲到他面前,说:“求求你,齐老板,你娶我吧!就算做一个妾室我也愿意。只要你娶我,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绝无怨言,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都会为你做到!”

齐老板自十五岁开始白手起家,到拥有万贯家财,什么样的女子他不曾见过,却被这个还不能称为女人的孩子动容了。青梅算不上极美,但却给他一种无畏的坚强,让他没来由的心疼这个和他女儿一般大的孩子。他把青梅叫进马车,问她为何一定要嫁给自己。青梅一向聪慧,原本要编一个理由叫齐老板留下她并不难,但看到齐老板真诚的眼睛时,青梅却不愿对他欺瞒半分,将一切和盘托出。齐老板真心把青梅当女儿心疼,便答应娶青梅进门。

青梅不知道要她夺取齐家家财的人是何来历,又是什么目的,齐老板也好奇究竟是何人要谋夺他的家财,况且有句话叫做‘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既然知道有人要夺他家产,齐老板索性就将计就计,准备将对方引出来,也免得后患无穷,谁知竟然被好友景王撞破了夏田给他下毒,于是,第一计失败。

“好了,早点休息吧!别担心,办法总是有的,你先睡吧,我去看看嫣儿和澄儿。”齐老板说着提了灯出门,向西边院子去了,想必是两个孩子的住处。

沈雁翎和宁儿得到这些消息,觉得也差不多了,便运起轻功离开了齐家内院。原本是要回客栈住的,但不放心上官水潋便去了上官水潋的宅子。

虽然沈雁翎和宁儿并没有在上官水潋的宅子住,但上官水潋还是安排了两人的住处。两人回来的晚,也就没有惊动别人,直接回房休息了,没想到,两人刚灭了灯准备睡下,却有人在外面拍门。

沈雁翎和宁儿很是奇怪,这会儿会有谁来找他们,况且知道他们住在这里的人并不多。不过虽然奇怪,两人还是开门让门外的人进来,却是一个十三四岁的男孩,穿着一身锦衣站在门外。男孩长着一张娃娃脸,十三四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稚气,看到沈雁翎和宁儿开门,双手抱胸,向两人道:“我叫齐澄,是齐家大少爷,我亲眼看到你们从我家出来,你们一定是去我家偷东西了是吧!”男孩微抬着头脸上尽是得意。

宁儿听到这个名字,第一反应是二十一世纪的某种水果,而沈雁翎却是一阵懊恼,他们连齐老板本人都躲过了,尽然被一个孩子跟踪到这里来。

沈雁翎和宁儿还来不及说话,齐澄开口接着说道:“你们半夜去偷人家东西是不对的,但是,反正我们家多的是钱,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不把你们交给官府,怎么样?”齐澄仰着头,一张娃娃脸上努力做出威胁的样子,倒惹得宁儿低声的笑着。

沈雁翎扯了扯嘴角,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孩子威胁,却听到宁儿饶有兴味的问道:“那么,你的条件是什么?”

齐澄见宁儿询问,以为两人答应他的条件了,立刻换上一副笑脸道:“其实很简单,我要离家出走,以后就住在你们家了,你们不许告诉我爹!”

沈雁翎继续扯嘴角,什么叫做败家子,这就是典型,为了离家出走竟然可以包庇偷自家东西的外人。宁儿此时倒是觉得这个齐家大少爷有趣,请了他进屋,才问他为什么要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