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文点点头,表示雨茗说得对,顺便拍马屁道:“大当家果然英明神武,我辈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答应人的事,一定要做到,哪怕几十年、几百年也定要把东西送到!”

昨天停电了,没有更新,对不起大家啊!

第二十三章阿离

“嗯,这么说来,还真有些愚公移山的意思。”萧子昕端起殷勤地小弟换上的茶水,浅浅的喝了一口,淡淡道。

“公子说得对,我孙耀文这辈子,最崇拜的,第一个是我爷爷,第二个就是愚公了。老天保佑,我们一定会找到恩人的后人的!”孙耀文捏着拳头道。

萧子昕挑眉,看向雨茗,眼里明显的怀疑,他家师妹真的要收服这群傻子?她要是想要人手,他随时都可以给她弄来一群啊!这些家伙,又呆又笨,脑子还一根筋,以后别给雨茗惹事才好。

雨茗白了萧子昕一眼,她不过是看着这群山贼本性也不坏,正好她手上缺人手,就想弄过来给她做事。她也没想到这年头居然还有现实版的愚公,想到以后这帮人会是她的手下,雨茗忍不住骂道:“死呆瓜,有那个移山的功夫,你县城都去了几百回了!以后谁再敢给本姑娘提什么愚公移山的,本姑娘叫他把门前那座山给挖走!”

“…”大厅里的山贼们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被雨茗给吓到了,半晌,还是孙耀文鼓起勇气,道:“大,大当家,你说过,你理解我们的…”

雨茗一甩头,撇向孙耀文,道:“本姑娘有说过不许你们去送东西吗?”

“这个,是…没有,可是大当家不是说,不许再提愚公吗?”孙耀文小心的看着雨茗的脸色道。

雨茗白了孙耀文一眼,道:“这跟愚公有什么关系?再说,天下那么大,照你们这么个找法,下辈子恐怕都找不到人!你们一个个都是傻子吗?到了一个地方就一家一家去问,人家不把你们打出家门才怪,谁会喜欢陌生人跑到家里打听祖宗名讳的?是我问你们,你们会说吗?”

“会!”一群没眼色的山贼齐声应道。

雨茗头痛地按按额头,到底忍不住打击道:“那是因为你们缺心眼!”

“…”一群人虽然有些失落,却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赶紧问道:“那,以大当家看,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雨茗把玩着手里小小的瓷杯,淡淡道:“你们逛过集市吗?知道什么地方小道消息最多不?还有,你们这样子在一个山头一待就这么多年,要多少年才能找遍整个大齐?你们就没想过,说不定你们前脚离开杏花村,人家后脚就搬到杏花村来了?”

雨茗发挥着唐家少主忽悠人的本事,硬是把一群人忽悠的一愣一愣的,当即表示,以后唯雨茗之命是从。雨茗满意的点头,这群人笨是笨了些,呆是呆了些,好在够听话,而她要他们做的事,也很简单,就是分几路出去寻找,途中帮人送些书信,赚些盘缠,顺便跟人聊聊家书。

如今刚刚结束上百年的战乱,不少人都是家人离散,好不容易安顿下来,都想寻找失散的亲人,而一封家书,送不到没多大损失,找到了自然是皆大欢喜,而雨茗看中的也并不是那一点钱,而是尽可能多的信息。杏花村太过闭塞,唐乾离家两年多了,连他在哪个方向都不知道,而雨茗想的是,如果她能够有一个足够大的信息网,或许,什么时候就能得到他的消息了。

收服了烈火寨,已是拂晓十分,走出山寨,雨茗就昏昏欲睡的挂在萧子昕身上。萧子昕摇摇头,到底舍不得把雨茗叫醒来,索性将雨茗背在身后,快速往唐家赶去。雨茗走时点了屋内人的睡穴,此时殷氏、雨茜还有罗月都还在熟睡,萧子昕用内力给雨茗驱走了寒气,才把雨茗送回被窝里,顺便给其他人都解了穴,才离开房间。

萧子昕走出房间,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而走出了院子,不远处一棵槐树上落下一名青衣少年,一脸揶揄的看着萧子昕。萧子昕却似没有看到他表情一般,平静的走向槐树下,淡淡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青衣少年看上去也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虽是男子,却长着一张小娃娃一般的圆脸,肌肤白嫩的向剥壳的鸡蛋,被夜风吹了这许久,依然粉粉嫩嫩的样子。听到萧子昕的话,少年便笑道:“你萧大公子吩咐的事,我哪里敢办不好,放心,那个所谓的黑风寨绝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萧子昕点点头,道:“如此甚好,以后盯着些,别让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跑来扰了茗儿的清净。对了,我上次叫你查的人,有消息了没?”

“你说,那个叫唐乾的?”青衣少年眨着眼,似乎想了想,道,“有些消息,如今西北军那边风头正盛的大将军就姓唐,我得到的消息,好像就叫唐乾,连老爷子都称赞他用兵如神,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人,我已经找人去探底了,不过如今这个样子,怕是还得等上一年半载才能得到具体的消息。”

萧子昕点头,从这里到西北边境可不容易,一年半载也是好的了,便道:“无妨,我也不着急,等有了确切的消息再来告诉我。阿离,你这回往来,可有见着师傅?”

阿离伸出一双白嫩的小手,道:“我给你做了这许多事了,也不给点报酬?”

萧子昕失笑,道:“黑风寨里的珍宝还不够?”

“那是我辛苦所得,不能作数!大半夜的不睡觉,会老的比较快!”阿离理直气壮地说道。

萧子昕瞥了他一眼,道:“你老一些才比较正常,小心被人当成老妖怪!再说,人手都是我的,你小子没分我一份也就罢了,还敢问我要报酬?”

阿离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堂堂夏家大少爷,自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唯独眼前这个萧子昕,他从小就惹不起,幼时的阴影可以追溯到萧子昕周岁时两人第一次见面。那时萧子昕才刚满周岁,多半什么都不记得,而他才刚四岁,四岁的孩子基本也没有多少记忆,可以想象萧子昕给他的阴影有多深。

第二十四章堂兄中举

萧子昕打发走了阿离,看着天快亮了,便回房休息去了。

早晨,雨茗早早就被雨茜闹醒了,殷氏看着雨茗一脸的倦意,奇怪的问道:“茗儿这是怎么了?可是昨晚没有睡好?”

雨茗点点头,毫无心里负担的把责任全部推到雨茜身上,道:“娘,你都不知道小茜睡觉有多不老实,我才刚刚困了,又被她折腾醒了。”

殷氏拍了一脸不满的小女儿一下,道:“你妹妹睡觉确实不老实,算了,今天也没有什么事,你多睡一会儿吧!”

雨茗等的就是这句话,起身检查了一下罗月的身体,叫殷氏给她准备些清淡的米粥,就爬上床继续补眠去了。罗月也知道自己打扰到殷氏一家了,一直都安安静静地养伤,殷氏安顿雨茗睡下之后,才问她道:“罗姑娘,我这就去跟林家的说去,也好赶紧告知你的家人,去山上找你娘。那山贼害了你娘,也要报官讨个公道才是。”

罗月闻言,眼里又盈了一眶的泪,道:“多谢殷婶子。”

殷氏叹了口气,交待罗月好好休息,便带着雨茜出了门,往罗月姑姑家赶去。

而萧子昕虽说跟雨茗一起折腾了一个晚上,看上去倒没有多少疲惫的神色,见殷氏带着雨茜出门,就知道要去林家。昨晚费了许多力气,萧子昕早就饿了,便走进厨房准备早餐,虽说萧子昕自称不会做饭,但实际上厨艺倒也不差。

待殷氏带着林家人过来的时候,萧子昕已经好说歹说把雨茗哄到厨房吃饭了,见殷氏和雨茜回来,就把雨茜也叫去吃饭,殷氏要陪着客人,自然不好走开。三人吃过早饭回到屋中,就见林家媳妇,也就是罗月的姑姑罗氏,抱着罗月哭的伤心,殷氏和林云在旁边劝着。

杏花村村子人家户也算多的,村子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十分亲厚,就像唐家和林家,不过算是相识,遇见能说上几句话,远你不上亲厚。林家得知这个噩耗,更加感激雨茗救了罗月一命,宽慰过了罗氏和罗月,便谢过雨茗一家,带着罗月回林家,找人通知罗月的家人,也找了人上山去找罗月的母亲。

雨茗看着林家人离开,不由看向萧子昕问道:“他们上山去,会不会遇到危险?”

萧子昕摇摇头,道:“既知道那些土匪凶残,总不会贸然跑上去,总要先通知官府才是,放心吧,有官府出面,当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

雨茗打量了萧子昕一眼,道:“昨晚你是故意的吧,我可不觉的那个新来的黑风寨如今还在!”

萧子昕一笑,对于雨茗能猜出来这件事并没有多少意外,道:“我又没说过害了罗月的就是烈火寨,是你自己决定的。”

雨茗懒得理他,看着冬日难得的好天气,进了地窖,准备把地窖里的干菜拿出来晒晒。杏花村冬天冷,基本见不到新鲜的蔬菜,家家都会准备一些干菜以备过冬,唐家当然也不例外。昨天殷氏忙着,让雨茜去地窖取些干菜,没想到雨茜慌慌张张的,把水洒在收好的干菜上了,要是继续捂着,估计都得发霉,偏昨天天气不好,殷氏只得拿火烤。今天难得天气好,雨茗就想着都拿出来晒晒,去去潮气。

萧子昕见状,就跟着雨茗进了地窖,帮着拿东西。“咦,这是什么?”萧子昕从某个角落摸出一个不大的陶罐来,一脸好奇的掂量着。

雨茗闻言转身看向萧子昕,见到他手中的陶罐,一拍脑袋,才忽然想起来她之前做的咸菜。雨茗只打开看过一次,当时里面的菜都好好地,就是还没有入味,雨茗就把它继续丢在角落,后来就彻底忘记了。

雨茗丢下手里的东西,上前接过萧子昕手中的陶罐,打开,一股咸菜特有的香味飘入鼻翼。雨茗眯着眼,伸手拈起一片菜叶,尝了尝,正是咸菜咸酸爽口的味道,便抱着罐子,跑出地窖,向殷氏道:“娘,你看,咸菜做成了!”

殷氏反应了片刻,才想起雨茗之前捣鼓的东西,看雨茗手里的罐子,也尝了一片,比起寡淡的泡菜,咸菜更多了些滋味,最重要的是,雨茗秋收时做的咸菜,放置到这个时候,并没有一点坏掉的样子。“好是好,可惜如今也没有青菜可以腌制了。”殷氏说道,话里还有些遗憾。

雨茗倒没有十分在意第一次制作,她并没有把握,能够成功已是意外之喜,既然好,等明年多做一些就是。这样想着,就端着罐子进了厨房,把罐子放好,叮嘱殷氏不可让里面沾到油,才接着帮萧子昕把干菜拿到院子里晾晒,虽然湿了的只是一小部分,但看着天气好,就决定都拿出来晒晒。

等做好了这些,雨茗就跟着殷氏在院子里晒着太阳做针线活,冬日的阳光暖暖的,总让人有一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再加上雨茗昨晚基本上没有怎么睡,迷迷糊糊差点扎到自己的手指。殷氏看女儿这个模样,正准备叫雨茗回屋去睡,便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雨茗一下子就惊醒了,殷氏拍拍雨茗的肩膀,上前去开门,问道:“谁呀!”

“三婶,大哥考中举人了,刚刚县里的官差过来报喜呢!爹娘说了,今晚请大家热闹一顿!”外面唐雨菁欢喜的声音道。

殷氏拉开门,便见唐雨菁激动得小脸通红,不由露出笑容,道:“是吗?这是好事,可需要三婶过去帮忙?”

雨茗看着一脸喜气的唐雨菁,倒是没有特别的表情。唐雨菁是雨茗大伯家的二女儿,今年十二岁,一向是个咋咋呼呼的性格,雨茗素来不喜欢吵闹的人,自然不怎么喜欢唐雨菁,倒也算不上讨厌。不过说到那个伯父,雨茗着实提不起喜欢来,只因这个伯父看谁都没有个好脸色,也不知谁欠了他些什么,伯母又是个抠门算计的,分家之后跟哪家都不怎么来往,就只有晚辈间关系还算好,这一回为了大堂哥摆宴,倒是真是难得。

第二十五章宴客

唐雨菁听殷氏主动问起,便道:“爹已经叫二哥和娘亲往镇上去买菜,本不该劳烦三嫂的,只是大姐姐怕要晚间才能来,只大嫂和娘,怕是忙不过来,还请三婶帮个忙。”

雨茗看向唐雨菁,这个堂姐倒是会说话。唐家老大,也就是雨茗的大伯,身为唐家长子,当年动荡不平的,也没有机会上学堂,到老三和老四的时候,渐渐平定下来,兄弟两个便被唐老爷子做主,送去上学堂。正因为这个,唐老大一直心气不平,总觉的老三老四兄弟两个是欠了他的,更有甚者,硬是憋着一口气,怪两个老人不给他读书的机会。

后来,娶妻生子之后,唐老大更是执念不减,家中两个儿子,都上了学堂,两个女儿也都识字。而四个孩子也都算争气,老大唐雨恒今年二十,这不刚刚考中举人,老二唐雨言今年十五,也已经是秀才,两个女儿唐雨梦和唐雨菁是双生子,算不上才女,在村子里也是少有的识字的女孩子。

唐雨菁这样说,殷氏自然应承道:“这是应该的,你先回去吧,今日还有得忙,三婶收拾收拾就过来。”

“好,菁儿就先谢过三婶了,晚间茗妹妹和茜妹妹都过来,也好热闹热闹。”唐雨菁也知道家里忙,答应着便离开了。殷氏关了门,向雨茗道:“娘先过去帮忙,你在家看好你妹妹,待晚些跟小昕一起过去就好。”雨茗只有十岁,殷氏并没有打算叫雨茗过去帮忙。

正在旁边翻书的萧子昕抬头,眉头微微蹙起,道:“我就不过去了吧!既是亲戚聚一聚,我总不好去搀和。”

雨茗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殷氏却摇摇头,道:“要是就是家里聚一聚,你大伯哪里会叫我们,顶多就叫上你爷爷奶奶。你大堂哥考中了举人,村里人自然要请一请的,单令找时间,如今又是闲月,大家都去,不得多备些酒席,就这择日不如撞日,可能省一大笔呢!”

“…”

“…”萧子昕和雨茗无言,还有这样抠门的。萧子昕还颇有些不信,直到晚间见了宴席,才算信了殷氏的话。

殷氏说着,拿了袖套和围裙,就出了门,雨茗摇着头,出门把荒地里玩雪的雨茜捉回来,给她洗脸换衣裳,叫萧子昕去准备些礼物。乡下里,这样情况也就送些鸡蛋干肉的,用不着雨茗吩咐,萧子昕就熟门熟路的从地窖里拿了一篮子鸡蛋,一块干肉,等着雨茗给雨茜收拾好。

有雨茜这个捣蛋鬼,雨茗想快些都难,等雨茗给雨茜整理好,萧子昕已经坐在那里,又翻了好几页书了。见姐妹俩收拾好了,萧子昕把手里的书收起,提着篮子,跟姐妹俩一起出了门,往唐老大家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唐家几个兄弟住处都挨得比较近,唯独唐老大家,硬是远了许多。唐雨恒考中举人的消息早已在村子里传开,旁人见到雨茗姐妹,都说着恭喜的话,毕竟就算两家早已分家,到底是亲兄弟。雨茗知道村民们都是好意,便也友好的回应。

走进唐老大家,雨茗才知道殷氏所言非虚,院子里已经摆好了借来的桌椅,唐雨菁和梦在院子里忙着招待客人。唐老四家的雨薇早已等着雨茜,两人见面便手拉手出去玩去了,雨茗则帮着唐雨菁姐妹俩招待客人,而萧子昕自然用不着雨茗多管,他若想与人说话,什么人都能在极短的时间内混熟,若不想,也能轻而易举的避开。

因为邀请的都是村里的人,也用不着特别的招待她们需要做的也就是添些茶水,送些瓜子之类的吃食。倒过一圈茶水之后,雨茗提着壶到煨茶的地方,茶水还没烧好,雨茗就坐在旁边等着。雨茗长着一张讨喜的脸,又是个嘴甜的,叔叔伯伯的喊着煨茶的中年男子便拿了烤好的饼子给雨茗吃,笑着问道:“茗儿,你哥哥下一场也该参加会试了吧!到时,说不定就轮到你家请客了!”

雨茗笑笑,道:“那是当然,不过,还要三年呢!”

“对了,今日与茗儿一同来的是谁?可是小涵的同窗?”另一人问道。

“那是茗儿的师兄,并不是哥哥的同窗,师傅出门了,所以让师兄在我家暂住一段时间。师兄很厉害呢,懂得许多东西,只是好像并没有要考状元的想法。”雨茗解释道,“哎,水开了,阿伯,帮茗儿倒个水,茗儿添茶去了。”

雨茗的请求自然没有人反驳,提起壶给雨茗添满,提着离开,又灌上新的茶水烧上,接着说着村里村外的八卦。

第二十六章害人

雨茗三个再添了一遍茶水,就没有什么事可做了,就跟村里年龄差不多大的几个女孩聚在一起聊天玩耍。杏花村有机会读书的孩子都不多,考上举人的,至今为止也只有唐雨恒一人,其他的女孩子自然对唐雨菁唐雨梦羡慕非常,当然也少不了拈酸吃醋的人。

原先的雨茗就是个温和沉静的,鲜少说人是非,就算这样的情形,也多半就是沉默的听人说。唐家长一辈一共兄弟四人,两个女儿都嫁到了其他村子,今天自然不可能回来,其他兄弟都来了,兄弟三个和唐老爷子谈天,媳妇们就帮着准备晚上的宴席。而雨茗这一辈,老大家兄妹四个都在忙出忙进的,雨茗也跟着帮忙,而唐雨希和唐雨涵还在镇上上学,今天不会回来,其他的老二家的三个孩子谁也没指望他们帮忙,唐雨城也不知道混到什么地方去了,见不到人影,两个女儿则跟着几个妇女说着是非,也不见上前搭个手。

唐雨菁和唐雨梦姐妹俩自小有长兄管教,倒是乖巧懂事,也就这不忙的时候,才坐下与人说说话。姐姐唐雨茗一向话少,多半都是唐雨菁再说,而几个女孩子都是自小相识的,性情也都了解,气氛倒也和乐。只是有些人本没有坏心,看到旁人比自己好,却免不了要说些酸话,其中有个女孩子便酸酸地向唐雨梦姐妹道:“雨梦妹妹和雨菁妹妹可真是好福气,如今唐家哥哥考上了举人,往后妹妹们可就是官家小姐了,将来定要嫁给大户人家做夫人、太太的,难怪看不上我家哥哥,阿娘上门提亲的时候,可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的。”

她话音刚落,气氛立刻冷了下来,雨茗看去,是村头刘家的女儿,家里有不少好田,也算殷实的人家。女孩名叫刘婉琪,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也是个识字的,平时看村里一般的孩子都是不屑的眼神,就是唐家姐妹几个,也没有多少好脸色。至于她娘跟唐家提亲则是当初唐雨恒考中秀才之后,想把唐雨梦说给她家二儿子。

那个刘婉琪的二哥是个混人,没好生念过几天书,成日里在村里游手好闲的,但凡是个好人家,都不肯将女儿嫁给他的,唐家能答应才怪,此时说出来,却不免让人尴尬。一直安静的坐在旁边的唐雨梦看着刘婉琪,道:“刘家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这个当妹妹的还不清楚吗?若是将你说给我雨城堂哥,你可愿意?”

“你…”刘婉琪指着唐雨梦,却说不出辩解的话,刘家老二的德行,整个村子里,就没有不清楚的,刘婉琪只觉得脸上无光,越发恼恨起唐家姐妹来,当然也包括俩人的堂妹雨茗。刘婉琪也不是多沉得住气的人,一甩手就走开了,其他人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姐妹间闹了脾气也不会记仇,很快又是好姐妹了。

几个人聊了一会儿天,宴席也准备好了,冬日里白天短,宴席也摆的早,唐老大家还特意买了鞭炮,倒添了些喜气。雨茗看着宴席差不多了,就跟唐雨梦姐妹说了一声,出门去把雨茜几个孩子找回来。

几天前下过雪,路边还有些积雪,雨茗折了树枝拿在手中玩耍,快步向几个孩子惯常去的地方找去。昨晚差不多一晚没睡,今天又被抓过来帮忙,雨茗精神有些差,没有注意到有人一路跟着自己,乘雨茗不备,一扑上来,就要把雨茗抱住。

雨茗虽然不曾防备,但毕竟是习武之人,那人扑上来,雨茗就本能的一矮身子躲开,哪知地下有一片没有化的雪,雨茗身子一个不稳,直接倒向面前的人。这下子,雨茗清醒了,想用力避开,但这一滑太猛,又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她倒是不介意压到别人,但此时也足够看清眼前的人,正是那个不学无术的刘家老二。

乡村里不像大户人家一般讲究女子闺誉,但男女的大防仍在,平日里如雨茗跟萧子昕一般走在一起倒是不会招人闲话,但只要有那么一点肢体的接触,就算是授受不亲了,更别说直接扑到人身上。而刘家老二在村里名声极差,如今已经二十二岁,还没有定下婚事,要是闹了这一出,必定要缠着不放,就如此时,看着雨茗就要砸在他身上,他并未有躲避的意思,反而隐隐地期待。

雨茗正在着急,被一股柔和的力道一带,避开了前面的人,踉跄两下在旁边站住,雨茗抬眼看去,果然萧子昕立在旁边,看向雨茗道:“都知道小心一点,摔下去不会疼吗?”

雨茗吐出一口气,一脸委屈的看着萧子昕道:“都是他的错,要不是他突然扑过来,我怎么会一不小心就踩滑了,幸好师兄来了,要不然一定痛死人了。”

“有我垫在底下,怎么会让雨茗妹妹受伤?雨茗妹妹做我媳妇可好,我家有上好的良田,家中还有牛马牲口,妹妹嫁到我家绝不会受苦,可不像你身边的人,连个家都没有。”刘家老二见雨茗站稳身子,知道这一招没用了,便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向雨茗道。

雨茗皱着眉,不想与他在这里纠缠,不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去,萧子昕自然陪在旁边,在雨茗不注意的时候,对着刘家老二轻轻一笑,那一张清美非常的脸,染上了一丝邪气,硬是让天不怕地不怕的刘老二打了个冷战,不敢再跟着雨茗,赶忙回唐老大家去了。

雨茗见人走了,萧子昕跟在旁边,不由问道:“师兄,我看你才华出众,武功又好,怎么不去考个功名?”话里虽然这样说,倒也没有想要说服萧子昕去考功名的意思。

萧子昕闻言,看向雨茗,也没有不高兴的样子,答道:“我没有父母,一向跟着师傅,他说以后要我继承他的家业,所以不让我去参加科举,不过,要是师妹喜欢,师兄我去考一个也无妨。”

第二十七章苦命

“…”雨茗侧头看萧子昕,虽然年纪还小,又穿的一身布衣,但一身清华却遮掩不住,看着雨茗似笑非笑的模样,自成一种风流,惹得雨茗忍不住骂道:“卖弄风骚!”

萧子昕却不恼,笑道:“茗儿莫不是还在为刘家老二生气,要不要师兄帮你出气?”

雨茗白了萧子昕一眼,道:“我若想出气,自己会动手。不过,我怎么不知师傅那老头子还有些家业?”

萧子昕闻言便笑了,道:“他家业可不少呢!只不过他老人家没事就在外面乱逛,要不是有我给他看着,还不知道能剩下多少。咦!那边怎么了?”萧子昕正说着,突然指着前边不远的地方讶异道。

雨茗抬眸,顺着萧子昕的目光看去,只见前面几个小孩子惊恐的围在一起,想跑又不敢跑的样子。雨茗细细看去,雨茜也在里面,来不及多想,飞身就赶了过去,只见几个孩子前面,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妇人,一手拿着一把菜刀,一手抓着一个小男孩,闪着寒光的刀锋划过男孩子的脸颊,立刻滚下一串血珠。

雨茗和随后赶上来的萧子昕惊骇非常,这老妇人是同村张家的老人,早年丧夫,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幸而两个儿子都十分孝顺。然而,大儿子十年前上山砍柴摔下山,断了腿,只得在家中做些编织的活儿,儿媳见儿子残废了,便带着孩子跑了。大哥残了,大嫂走了,家中的劳动力只剩下小儿子一个,家境越发艰难,小儿子时常出去找些活做,才能维持家用。即便如此,一家人一向和气,跟村里人关系也一向都好,这是怎么了,竟让老人家做出这样的事。

雨茗和萧子昕不动声色的把几个孩子挡在身后,尽量控制情绪,道:“张奶奶,您怎么了?您抓着小明做什么?你看他脸上都流血了!先放开小明好不好?我们有话好好说!”

张奶奶闻言,抬起头来,眼里尽是迷茫,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眼里泛起一阵恨意,看着雨茗道:“你这个坏女人,我不会把我的九儿交给你的,死也不给!”说着,蹲下身子,一手紧紧搂着小明,一手拿着菜刀指着雨茗,大概被勒得疼了,刚刚一直被吓得呆呆的小明似乎清醒过来了,看到菜刀上残留的血迹,“哇”的一声哭了。

雨茗退后一步,心里盘算着怎样劝老人家放下武器,她当然可以轻易地把菜刀和小孩夺过来,但这样一来,很可能伤了人。明显的,萧子昕也是一样的想法,此时听到小明一哭,两人暗道不好。果然,小明一哭,张奶奶低头恶狠狠的骂道:“哭,哭什么哭!你老子断了腿都没哭,你叔叔要了命都没哭,你哭什么?要跟那个恶婆娘吃好喝好?你想都别想,你这辈子就得在这里陪着你苦命的爹!”

雨茗皱着眉头,张奶奶此时明显已经精神有些混乱了,从他的话里,似乎是那个顶梁柱的二儿子出了事。看样子是说不通了,萧子昕跟雨茗交换了一下眼神,雨茗摘下头上的一枚卡子,对准张奶奶手中的菜刀射出,萧子昕看准了时机将吓得大哭的孩子抢了过来。

“当——”雨茗角度把握的极好,菜刀从老人身侧落到地上,并没有伤到老人。雨茗看着老人的状态,上前扶起老人,用力按住老人的胳膊,道:“张奶奶,茗儿送你回家!”

菜刀落地清脆的响声似乎让张奶奶清醒了些,抬眼四下扫了一圈,嘴唇微微蠕动,身子仿佛脱力一般往下坠下去。雨茗毕竟只有十岁,被张奶奶一拉,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却听张奶奶哭道:“茗丫头啊!你说,我老婆子怎么就这么苦命啊?那年阿大断了腿,就几乎要了我的命了,老天怎么就这么不公,要带走我的小二呀!”

萧子昕见雨茗被扯得踉跄,放下小明,上前托住雨茗和张奶奶,道:“茗儿,你没事吧!”

雨茗摇摇头,道:“我没事,我在这里陪着张奶奶,你先把他们几个送到大伯家里,再去找些人来。”

萧子昕皱眉,明显的不放心,却也知道这是最合理的安排,而雨茗会武功,张奶奶伤不了雨茗,便点头带着几个孩子往唐老大家赶去。

雨茗听着张奶奶的哭诉,才知道张奶奶家的小儿子在镇上做工,昨日让东家差出去买东西,竟让横冲直撞的马车撞倒。今天东家将人送回来两条腿血肉模糊,人还在昏迷不醒,随行来的大夫只说让准备后事。张奶奶当年亲眼看着大儿子断了腿,再也站不起来,如今小儿子不仅步上了大儿子的后尘,甚至随时可能丧命。在此打击之下,老人精神恍惚,似乎当年的惨剧重现,恍惚间似乎见到儿媳妇抱着孙子要离开,老人家想都没想拿了菜刀就追了出来,见到一群玩耍的小孩子,上前就把小明抢了过去。

雨茗叹了口气,老人精神恍惚的跑出来,家中的儿子估计担心的要死,果然,远远地听到有人担心的喊着。雨茗看去,一名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拄着木杖艰难的走来,正是张奶奶断了腿的儿子。张老大二十岁时摔断了腿,镇上的大夫医术也算不上高明,加上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张大的腿就没保住,只剩下一条腿,靠着一根木杖,勉强能走几步路。从张家到这里,虽说不远,倒也不近,张大本就不厚的冬衣已经被汗水浸湿,脸上尽是冷汗,看到母亲好好地坐在那里,才算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张奶奶见到儿子拄着木杖走来,赶忙站起身子,向张大走去,道:“你,你来做什么,走,我们快些回去,你的腿受了寒又要疼了!”

“娘,你没事就好,我没事,都是我不好,是我拖累了一家人,是我害的弟弟要一个人在镇上做活,娘你打我吧!我…”张大抓着张奶奶的手道。

“娘怎么会怪你,我们回家去吧,你弟弟要是没了,娘就只有你了!”张奶奶抱着张大哭道。

第二十八章其实

雨茗看得心酸,扶着张奶奶道:“张奶奶、张大叔,外边冷,我先送你们回去吧!”

张奶奶似乎这时才感觉到寒冷,只担心张大的腿受了寒又要疼,便依着雨茗的话,两人扶着张大,往张家走去。张大只有一条腿,有两人扶着,也花了许多功夫才回到家中,有些惭愧的向雨茗道:“今日多谢你了,你是唐老三家的闺女吧,你陪娘坐坐,我去看看二弟。”

张奶奶此时有些力竭的样子,一脸悲戚的坐在椅上。雨茗看着眼前这个张家,自张奶奶的丈夫年纪轻轻就死了之后,张奶奶就背上了克夫的骂名,之后张大残废,儿媳妇孙子离开,更被人说成克子克孙,不仅张家亲戚不在照拂,连村里人都避着他们一家。张家只剩下一个张老二,靠着他在镇上做活,加上老人家艰辛劳作,勉强维持生活,这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屋子也已经破损,雨茗只觉得在里面都是寒冷刺骨。然而,雨茗细细打量屋子,从里到外都收拾的整整齐齐的,桌上地下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由对张家又多了几分好感。

听张大提起受伤的小儿子,张奶奶猛的抬起头,道:“小二,我要去陪着小二…”说着猛的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去。雨茗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张奶奶,老人刚刚悲喜过大,生怕她猛一站起身,会眩晕昏倒,好在张奶奶一向身子骨还算好,虽踉跄了两下,倒没有昏倒,便道:“张奶奶别急,我们这就过去看张二叔。”

张大怕张奶奶受刺激,本不想让她去看自己受伤的弟弟,但也知道此时只能顺着她的意,只得由着张奶奶跟去。

雨茗跟母子俩进了隔壁房间的门,房子不大,里面只有一张床,一个年轻男子脸色苍白的躺在上面,盖着一张破毯子,屋子里尽是草药苦涩的味道。雨茗皱着眉头,看上去张岩似乎并没有别的伤势,只是伤了腿,哪怕截肢,至少能活下去,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这样想着,雨茗上前,查看张岩的伤势,而张奶奶和张大一心只注意着张岩,也没有注意到雨茗的动作。

雨茗查看了张岩的脉象,又掀开毯子看了受伤的双腿,发现情况比起她想象的要好得多。雨茗原以为张岩是被马车碾过,那么,雨茗便是医术再高明也保不住他的腿,但经过查看,只是被撞伤,两条腿都是骨折,只因伤处血肉模糊的模样,让人担心非常,而张岩一直昏迷的原因则是被撞倒之后伤了头,虽说伤势严重,但远远不到准备后事的地步。

雨茗忍不住皱起眉头,果真庸医误人,这样的伤势放到现代,只要治疗得当,养上一年半载就能活蹦乱跳的,就是现在的她,也能保住张岩的腿,就算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至少日常生活完全可以自理。只是,现在的她,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如何让人相信她?

雨茗看着头发花白的张奶奶,其实她也还不到五十,只因生活的艰难,看上去比六十岁的老者还要苍老,雨茗到底是不忍,道:“张奶奶,张大叔,我可以救张二叔的命,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张奶奶此时已经几乎绝望,听到雨茗的话,仿佛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道:“我相信,茗儿,你救救小二吧!”

雨茗看向张大,此时张奶奶已是病急乱投医的状态,她必须征得张大的同意。张大眼里明显的犹豫,毕竟雨茗只有十岁,他常年呆在家中,对雨茗更是完全不了解,向张奶奶道:“娘,她还是个孩子,这可是弟弟的命啊!”

张奶奶手顿了顿,道:“我何尝不知道,可是,如今还有更坏的结果吗?就让茗儿试一试吧,我相信茗儿!”

雨茗眼里闪过一丝感动,她与张奶奶也并不熟悉,但这个老人却愿意相信她,雨茗并没有保证什么,只向张奶奶道:“我会尽力而为。”说着掀开毯子,拿了剪刀,把张岩腿上扎的绷带都解开,又拿水把上面的药都洗去,才帮张岩接骨。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认定张岩没有救的原因,镇上的大夫只是将张岩的腿简单的包扎,并没有接好断掉的骨头。

雨茗做起事来十分专心,萧子昕带着人赶来的时候,雨茗正在帮着张岩接骨。张岩昏迷不醒,雨茗怎样折腾他都没有反应,倒省了雨茗考虑麻醉问题。对于雨茗动手给人治伤,见到的人都是怀疑的态度,但因为张岩的母亲和哥哥都保持沉默,自然也没有人出来说话。

雨茗给张岩接好了骨头,从张岩东家送来的一堆药材里面挑了一些出来,让张大拿去煎药,之后才给张岩治疗撞伤的头。雨茗知道张岩的腿伤虽然严重,却也算不上致命,这头上的伤若是弄不好,就算活着,也要搞成一个傻子,是以雨茗也格外的用心。

上回殷书言离开时给了雨茗不少零花钱,殷氏并没有收回去,雨茗拿着钱,在镇上打了一副银针,一向带在身上,此时正好拿出来用。待雨茗给张岩施完针,跟来的村民都已散去,原本村里人对张家就是恨不能躲开的,看着张奶奶平静下来没有问题了,便离开去唐老大家吃宴席去了。

张奶奶和张大一直守在旁边,萧子昕也在旁边等着,见雨茗收起银针,才问道:“怎样,你可还好?”

雨茗轻轻一笑,道:“不妨事。张奶奶,张二叔如今已经没事了,这些药材不全,我开个药方,明日请人到镇上去抓药,养上一段时间就会没事了。”

“真,真的?小二真的没事了?茗儿,谢谢你,若不是有你,老婆子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张奶奶听到张岩没事了,激动地热泪盈眶,抓着雨茗的手道。

雨茗摇摇头,道:“张奶奶,我不过做了能做的事而已,如今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二叔,若是伤口照顾不好,可就前功尽弃了。”

待雨茗安抚好了张奶奶,与萧子昕一同往回走,才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愤怒,道:“师兄,其实张二叔的伤,随便一个大夫都能治的啊!可是,就因为一个变成傻子的可能性,他们,竟然说已经没有救了!”

第二十九章梅花

萧子昕一愣,原本以为雨茗是因为同情张奶奶一家,才会兴致不高,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还没说出宽慰的话,就听雨茗接着说道:“都说医者父母心,不说全心全意为病人着想,怎么能做得出眼睁睁看着人去死的事!”

“茗儿,或许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瞧着,张家那般贫寒,只怕是他的东家不想担起这份责任,若他死了,只需赔清银钱即可,若是他当真成了傻子,那家人却要照拂一辈子的。”萧子昕叹道。

“或许,还有撞人的人的功劳吧!能在镇上纵马疾驰的,怕不是普通人家,要是张二叔死了,责任在谁不都由着他们说?”雨茗嘴角露出淡淡地嘲讽,这样的事她不是没见过,只是从前她是豪门大小姐,只有她欺负人的。

“茗儿若想,师兄替你教训他们就是。”萧子昕一向性格清冷,并不擅长安抚女孩子,只得顺着雨茗的话说到。

雨茗摇摇头,她不过说说罢了,她还没有什么都要过问的闲心,张家虽然可怜,她也只会尽可能帮帮他们,至于要讨公道这种事,还轮不到她去插手。便道:“不必了,我只想帮帮他们而已,至于别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

萧子昕点头,道:“如此,也好,他们家也十分艰难,那药材,还是我明早去镇上替他们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