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经常吃鱼的人就吃出来和甘氏先走卖的鱼不一样的味儿,“没有鱼腥味儿,之前吃的好像就是这样的味儿,现在卖的那鱼,总觉得差点啥东西,做的不如这个。”

有知情的就道,做鱼的是云朵,被聂大郎买回家的媳妇儿,聂大郎被赶出了家门,云朵自然跟着聂大郎一块的。

饭桌上就不少唏嘘云朵可怜的,被亲爹娘差点逼死,又卖给个病秧子。聂大郎虽然也可怜,可他要是哪天一病死了,云朵小小年纪就成寡妇了。尤其见过云朵之后,那么标志漂亮的小女娃,又有做鱼的好手艺,当真是可惜了。

陈婆子也在吃饭的人中,听着那些人夸赞云朵,说她可惜,她就心里冷哼。不就是会做个鱼的小贱人,被夸上天了。

可是她心里却嫉恨的很,回到家又看云英一副软弱无能的样子,她心里来气,抓着云英就骂了一通,“没用的贱人!娶你回来就是娶瞎了!占着茅坑不拉屎,白吃那么多年饭,白养着你那么久,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成天就守着你那赔钱货,连个钱毛儿都挣不回来,还一天到晚吃吃吃!就知道吃!我们家早晚让你吃穷!”

云英习惯的低着头,让她骂。

二妞吓的躲在云英后面,小脸发白,整个小身子都在抖。

刚才云朵来过,她看到陈婆子也在吃桌,就提前结算了钱出来,把喜馍馍里夹的瘦肉都抠着喂给了二妞吃。

她从来没有吃过那么好吃的肉,大姨人好好,可是现在她却满心惊恐害怕。害怕奶奶发现了她偷偷吃肉不给她吃不给哥哥姐姐吃,要打她,打她娘。

陈家辉和陈雨都吃桌吃撑了,陈婆子注意力也没在二妞身上,算是没有发现,让二妞逃过一劫。

钱,云朵没敢给,怕给云英她花不上,还给她惹来麻烦,都拿了回来。而喜馍馍被送到了老宅给聂老汉吃。

甘氏装了一小筐子豆芽菜给云朵,“现在家里也没菜了,这豆芽你们拿回家炒菜吃。”

云朵没客气,收了豆芽菜和聂大郎回家。

聂大郎的棉袄一做好,就开始忙云朵的棉袄棉裤,“新的做好,旧的就不要了。”那旧棉袄棉裤和他的一样,又硬又薄,穿上还不如新做的夹袄暖和。

云朵笑眯眯的坐在一旁点头,屋里有炕,只要不出门,也不用穿棉袄的,旧的太硬,就不要了。

次一天俩人正准备上山,聂兰跑来叫人,“今儿个挖红薯,奶奶让你们也去,等会搬两袋红薯回来。”

云朵眸光转了转,忙点头应声,“好好,我去!”

聂兰翻个白眼儿,听说有便宜占就跑的快。看她身上的新衣裳,抿着嘴道,“去红薯地可不是站着看,你这身衣裳还是换下来吧!”

“红薯筋水沾了衣裳洗不掉。”聂大郎提醒她。

云朵忙又回屋换了一身旧衣裳,三人一块赶往老宅。

聂大贵一行都准备好了,看到聂兰把俩人叫来,就出发往地里去。

如今下过了霜雪,红薯也不再长了,正是挖红薯的最佳时候。不过这两亩地是下等田,也就只能种些红薯。

张氏和刘氏几个先把红薯秧子割了,聂大贵和聂二贵开始拿着抓钩,小心的挖红薯。

红薯是个蠢东西,即便地不肥,也能长的很好,结的很大。出土的红薯一块一块挤在一堆,虽然有小的,但多数都很大,最大的一块有几斤重。这些都是过冬的粮食。

云朵翻了翻,发现这些红薯全是白瓤的,就问聂大郎,“这里的红薯没有红瓤的吗?”

聂大郎点头,“有。红瓤的不顶吃,多数都种白瓤的,少有几家会种红瓤。你喜欢吃红瓤的?这里面有几块是的,等会我们拿回家。”

云朵扒到几块红瓤的红薯看了看,叫了甘氏,“奶奶!这个红薯我先尝尝吧?”鲜红薯也是很好吃的,甜丝丝的。

看她大大的杏眸闪着光,甘氏笑了,“吃吧!吃吧!都是泥,弄点水洗干净了再吃。”

云朵就拿了一块,到水沟里洗干净,啃了皮儿,咬里面的红瓤。出乎意料的甜,又甜又脆,还有水。估计这也是不挡饱,不受欢迎的原因。她使劲儿想掰开一块,却掰不动。

“我给你掰。”聂大郎洗了手过来。

云朵把红薯递给他,想他又没力气,怎么能掰开这红薯?她都掰不动。

聂大郎拿着红薯,先掐了一道印儿,使劲儿一掰,就掉了一块。

云朵眼里露出钦佩,拿过大块,小块让聂大郎吃,“你吃吃看。”

原来掰开是给他吃的,聂大郎眸光温柔,咬了一口,“很甜很脆。”

“是吧!我给你说…”云朵拉着他,小声告诉他做红薯条的办法,“看看谁家种的红瓤的红薯,咱都买了。”

聂大郎看着手里的半块红薯,默了两下。

云朵咔嚓又咬了一口。

“应该能找着不少,下午我们去问问,放出话收红薯。”聂大郎看她吃的欢快,又提醒她,“这东西凉,少吃点,回头吃坏了肚子。”

云朵正嚼了满嘴,一听这话觉得有理,伸手把聂大郎手里的那一块拿了过来,“你更要少吃点呢!”

看着空空的手,聂大郎张张嘴,微微叹口气,什么都没说,继续捡红薯。

聂家的红薯就两亩地,人手多,挖了一天也挖完了。

云朵把红瓤的红薯全收敛走了,白瓤的也要了一袋。这些都是分家分的粮食,应该拿的。

趁着晚饭前,就在村里问谁家红薯是红瓤的,她要收红薯。

张氏以为她觉得红薯不够吃,“给你奶奶求一求,再给你们两袋。别买了。”

“大姑!我们要红瓤的,家里都是白瓤的呢!”该拿的她拿,让她去求着人要东西,云朵可不会。

“红瓤的不顶事儿,白瓤的才顶事儿呢!”张氏还是觉得俩人都不会过日子。

看她不放心,云朵只好跟她说,“买红瓤的红薯有用,不是吃的。”

张氏这才放了心,“我帮你们去问问谁家种了红瓤的。”

第二天就有人把红瓤的红薯送来了两麻袋。

李大妮和郭树根把板车停门口,看着院墙里面的云朵和聂大郎,“家里的红薯扒了,给你们送两袋。就是没有白瓤的秧子,种的是红瓤的,但也能顶不少粮食,够你们吃上一段时间的。”

上次的两袋粮食没有被还回去,李大妮和郭树根都觉得是聂大郎不好要他们的东西,所以这次的红薯挖出来,立马又挑大的好的送过来两麻袋。

聂大郎眉头微蹙,云朵两眼发亮。不过想着聂大郎不想跟李大妮家多接触,她没有吭声说要买红薯的事儿。

李大妮看云朵明明想要,只是聂大郎不点头,眼里带着祈求,“大郎…”

聂大郎抿着嘴,“家里还有多少?我们买了。”

李大妮和郭树根都愣了,“买…买!?”

云朵看了眼聂大郎,他或许也不忍心吧?就上前一步解释,“我要用红瓤的红薯做东西,正在村里找红瓤的红薯买呢!你们要是有,就都送来吧!和白瓤算一样的价钱,不过你们洗干净再送来,还有那小的,小的也要,全部都洗干净送过来。”他们打个水太费劲儿了,洗干净就省下一道。

“买谁的都是买。”聂大郎淡淡的道。

李大妮和郭树根看了看,想说把红薯送了,可是家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这话却实在张不开口,可要是卖钱…

云朵看俩人一脸难色,知道他们种红薯不是为了卖钱,是为了吃饱饭,就道,“你们可以把红瓤的卖给我们,要吃的话再买白瓤的回家。”

“红瓤的比白瓤要便宜…”李大妮不想占这个便宜,怕人家说,也怕聂大郎生气更厌烦她。

看她还是答应了,云朵让他们把两袋红薯留下,回家去拉另外的。

想到俩人是要洗干净的,李大妮又把两袋红薯拉走了,“你们打水不容易,我洗干净再拉过来。”

等李大妮和郭树根走后,聂大郎带着云朵到里正家借来大秤。

聂里正家也种了红薯,是红瓤的,他们不用充饥,是为了好吃,聂婆子喜欢吃红瓤的红薯,也装了一大篮子给俩人送来。

聂大郎到村里借了口缸,请了杨石头帮着挑水,一缸水给五文钱。

杨石头家日子也不好过,拉扯几个孩子,还要养着无儿无女生病的大伯,挑水给钱,他二话不说,挑着扁担就过来了。

云朵一听,干脆连柴火也买,都包给杨石头。

一切准备妥当,没等多久,李大妮和郭树根带着郭大郎和郭二郎拉着满满一板车的红薯过来,都是洗干净的,还带着水。

聂里正领着聂深出来玩,帮着看秤。

杨石头挑了水,也帮忙抬红薯扛秤。

一车的红薯有一千二百多斤,白瓤的红薯是一文钱一斤,云朵给了一千三百文钱。

郭大郎和郭二郎看云朵随随便便就拿那么多钱,眼都不带眨的,多看了两眼。

“多了,多了!”李大妮不要多的,本来说的送两袋红薯,竟然也算进去了。

“该给多少的,你们就拿着吧!我们还有事儿忙,就不送你们了。你们村要还有谁家种红瓤的,让明后天送过来,一样的价儿。”云朵忙着做红薯干。

李大妮这才和郭树根几个拉着板车离开。

聂兰跑过来,“我给你们帮忙吧!”

“用不着,你快走吧!”红薯干技术含量太低了,云朵可不想再找聂兰这个长舌头帮忙。

聂兰不悦的皱着小脸,“我好心来给你帮忙的…”

“不需要哈!”云朵催促她离开,关上大门,回屋摆弄那些红薯。

聂兰气哼着跺跺脚,不甘的走了。

村里的人也都疑惑,不知道云朵和聂大郎收那么多红薯干啥用。

聂深非要留下,聂婆子把他哄回了家。

云朵卷起袖子,把红薯放锅里,添上水,让聂大郎烧锅。

做红薯干,要先把红瓤的红薯煮熟,然后剥了皮,晾一下切成条,再晒干或者烘干。

院子里的地方不够,云朵准备在炕上烘干,烘的也快。

头一锅的红薯煮出来,云朵一边忙活一边教给聂大郎,等她走后,聂大郎多少掌握几个生活小技能,没有人帮衬,也不会饿着了。

红薯条烘了个半干,云朵把借来的擦洗干净镂空席子伸在外面,半干的红薯条晾晒出去。继续做下一锅。

锅有点小,俩人忙活了一整天,李大妮拉来的红薯还没做一半。却是不能再继续了。

因为炕上实在太烫了,如果不凉一下,晚上俩人不用睡觉了。

就这样,还是等快到下半夜,炕上的热度才慢慢下去,云朵满头的汗,身上也黏糊糊的,不舒服的翻身,伸脚又把被子蹬掉了。

聂大郎再次把被子拉回来,给她盖半边。

睡着睡着,炕上的温度凉了,云朵开始冷了,朝着身旁的热源,挤了又挤。

聂大郎无奈的侧过身,让她舒服的挤在怀里,把被子盖好。

次一天起来,聂大郎伤风了,没有发烧,却一直咳嗽。

云朵有些内疚,“我是不是昨晚把你被子蹬掉了?”

“没有。热的了。”聂大郎咳嗽着,摇头。

吃了早饭,云朵就把聂大郎拉到聂郎中家里,把了脉,抓了止咳的药,回来煎好,看聂大郎把药喝完这才松口气。

吃完药,聂大郎咳嗽的不那么厉害了,两人继续忙活。

今儿个云朵没有一直烘到晚上,快傍晚的时候就停了火,等晚上睡觉的时候,炕上的温度正好舒适。

聂大郎不让她和自己一个被窝睡,“过了病气给你。”

让本来不打算和他一个被窝的云朵又羞愧又内疚。

“快睡吧!夜里冷了要吭声。”聂大郎揉揉她的小脑袋。

云朵点点头,聂大郎要是夜里冷了咋办?

睡到半夜,云朵突然醒过来,听聂大郎睡梦中都在咳嗽,心里更是内疚,他是不是旧疾一犯就会很严重?得好长时间不好?

伸手摸了摸聂大郎的被子,被窝里也不是很热,她犹豫了下,拉开聂大郎的被子,小心的钻了进去。

黑暗中的聂大郎咳嗽着扬起嘴角。

天明,聂大郎没有先起来,而是等云朵睡醒问她,“你怎么又睡过来了?”

云朵小脸一红,“我…我看你太冷了,被子都给你,我又没得盖…”她怎么枕着聂大郎的胳膊啊?

看她麻利的爬起来,拉了棉袄穿上,飞快的下了炕,聂大郎眼中笑意止不住,咳嗽了几声,也穿了衣裳起来。

吃了饭,把昨儿个的红薯干晒出去,李大妮陪着同村的两户人家过来,各拉了一车的红薯,全部都是洗干净的。

过了秤,付了钱,云朵看着一堆的红薯,想着回头买两口大缸来。

李大妮欲言又止,觉得云朵买太多红薯,即使能做成东西卖钱,可也太多了,要是卖不成咋办?

看聂大郎和云朵已经转身回去,她叹口气和满脸高兴的同村人一块回了家。

刘氏忍不住过来串门,看着满院子晒的红薯干,“你们又想啥歪点子挣钱?”她想进去,可惜大门被闩着,只能站在外面踮着脚看。

“二婶再吆喝可不止一亩地了。”云朵扬声回她一句。

刘氏恼恨的瞪着眼,“小贱人!你别得意,看我有机会不教训好你!”那一亩地让刘氏心疼好几天了,想起来就都觉得有人剜掉她一大块肉。而这个剜掉她肉的人,就是云朵和聂大郎。心里更恨不得好好教训云朵和聂大郎,看他们倒霉,看他们哭天抢地过不下去。

恨恨的看了眼满院子晒的金黄的红薯干,咬着牙走了。

云朵捏了一块放进嘴里,使劲儿嚼了一口,红薯干还有些湿,嚼劲儿已经有了,甜味儿也有,再晒上一天,明天下晌收就差不多了。

因为连着几天煮红薯,做红薯干,村口这边到处弥漫着红薯的甜香,村里不少小娃聚集在这边,也有那想窥视的,想知道云朵和聂大郎又拿不值钱的红薯做成了啥卖钱的东西。

聂深搬着小板凳,就在小院外面,有人来就拦着,也不让村里的小娃们靠近。爷奶都说,云朵姐姐和大哥哥在干活儿挣钱,被人学会就挣不到钱了,他要帮着看住了。

王忠过来,看满院子的红薯干,不禁有些佩服云朵脑子好使,“韩府又递了信儿,要云朵过去做鱼。这次是韩老夫人过寿,鱼得做的多,所以你们得提前过去准备。”

“哪一天?”云朵忙问。

“大后天。”王忠道。

云朵想了下,她会做的鱼是不少,可韩府知道的就那几样,那些鱼都得做新鲜的,“让他们准备好黑鲢鱼,红鲤鱼,鲈鱼和桂鱼。我提前一天到。”

“你们要做这个…。红薯干?”王忠捏了一块放嘴里,不像酸枣糕是酸的,甜甜的还特有嚼劲儿,他吃中了。

云朵笑着给他包了两包,让他拿回去给范老爷也尝尝。

王忠应声,说帮着传话儿,就拿着红薯干走了。

云朵和聂大郎开始加紧时间做红薯干,剩下的红薯要在两天内做完,这次可能要去两三天,没有时间再晒了,得烘好再走,不然要坏掉了。

让杨石头帮着买了三口大瓮,云朵把晒好的红薯干封进瓮里,虽然不如柿饼一样,但这样封一段时间,也会起一层霜,那霜都是糖分凝结而成,起了霜会更甜。

加紧实际忙活了两天,俩人终于把剩下的红薯都做成了红薯干。还有人来卖红薯,云朵只能先收了,等回来再做。

带上一部分,又给聂深送了一包,俩人坐上驴车,和王忠一块赶往县城。

这个时候早已过了吃螃蟹的季节,韩府里还准备了螃蟹,云朵一来,陈妈妈就交代她,“螃蟹做成蟹黄汤包,鱼要松鼠鱼,孔雀鱼,红烧鱼,再来两样新的。”又提醒她,“这次老夫人过寿,来了不少达官贵人,你可不能做砸了。要是做的好,少不了你的赏赐!”

“多谢陈妈妈提醒,我省的。”云朵点头应声。看那些天南地北的食材就知道这韩老夫人过寿很重要,厨房里也多了几位不认识的厨子,想必都是被请来做菜的。

而她要的鱼更是都准备的很齐全,鲍鱼海参也有,就是没有见到海鱼,想来不好运。

云朵握了握小拳头。神情坚定,这次她要露一手!说不定这一次攒的钱就够还债了!那她就可以回家了!

第064章:离开

云朵看过食材,想了几样菜,就和聂大郎回了范家小院。

范大奶奶也在应邀之列,特意叮嘱云朵好好用心做,让家里的厨娘跟着她帮忙,“这次虽然不是整寿,请的人少,但也有三十多桌,这么多菜都得提前准备做出来,你一个人是肯定忙不过来的。就让李嫂跟着一块帮忙,有啥活儿你使唤她帮忙,比使唤韩府的人也方便些。有啥要准备,小厨房给你,你先准备了。”

云朵想了下,明儿个要做的菜太多,她必须得有人手帮忙,就点头应声,谢过范大奶奶,带着李嫂到小厨房里准备。

首先是鱼糕,材料都要提前准备好。还有蟹黄汤包,面皮儿要提前准备,蟹黄和鸡汤猪皮冻也要提前准备好了。

吃了晚饭,早早的入睡,天不亮就起来了。

云朵带着准备好的东西,领着李嫂和聂大郎到韩府的角门,有婆子过来领他们进去。她昨儿个就和陈妈妈还有厨房的管事妈妈说好了,要聂大郎进来帮忙,所以三个人一路到了小厨房。这也是云朵要求的。

大厨房给那些厨子做菜,云朵就借用了小厨房。

来两个帮厨把鱼送过来,云朵没让她们帮着杀鱼,让李嫂准备配菜,她拿了刀麻利的杀鱼。

鱼肉准备好,和肥膘肉一块剁碎,剁成鱼蓉,加上马蹄碎丁,调味料,打好之后上锅蒸。

李嫂看着满满的一蒸笼,像吹气一样发起来,越发觉得云朵这小女娃不简单。

云朵把蒸笼拿掉,拿着蛋黄液往鱼糕上刷。

蒸鱼糕不能用大火,聂大郎小心的控制着火候。

云朵叫了好,鱼糕蒸好,这才忙熄了火。

鱼糕是吃鱼不见鱼的一道名菜,入口鲜香嫩滑,特别适合老人和小娃,蒸煮凉拌都可以,云朵准备用蒸的,做豉油蒸鱼糕。

切好装盘,准备时辰到就上锅蒸。云朵腾出手来又准备凤尾蒸全鱼。这道鱼也是蒸鲈鱼中的极品,工序更复杂,口味更佳。

各种需要的菜丝全部切好,鲈鱼片要切成长宽相等,如纸般厚薄的薄片,然后卷入各种菜丝,鱼头鱼尾摆好,把鱼肉卷摆在中间,也是要上锅蒸。

水煮鱼是比较容易做的一个,只要片了鱼肉片下锅,很快出锅就是一道菜。

云朵在厨房里没有找到泡椒,自己拿了小米椒回去闷了一夜,当作泡椒还是差很远,不过也能勉强代替了。做水煮鱼用下的鱼头,全部蒸了,做成了剁椒鱼头。

聂大郎看她忙的脚不沾地,头上汗珠不停的往下落,只来得及偶尔抹一下,眼中泛起点点心疼,只能尽力在一旁帮忙。

虽然就几道菜,但每一道菜都要做三十多份,这是一个繁重的工作。

最后一道是松鼠鱼,云朵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她觉得手快抬不起来了。现代她如果这么繁重的工作,前几天一定是好好休息够了的。前几天她不仅没有休息好,还在赶工做红薯干,几天忙的没有停一下。

三十多道松鼠鱼做完,云朵白着小脸抹了把汗,差点站不稳。从天刚刚亮一直忙到快晌午,都没停下休息。

聂大郎忙扶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端了碗凉好的茶给她喝。

云朵喝了碗茶,坐在椅子上喘息。

李嫂也累坏了,不过她是真的佩服云朵,才十三的小女娃,竟然能做出那么厉害的菜来。那些菜光看品相,闻味道,她的口水都不知道流了多少次。

“饿不饿?”聂大郎柔声问她。

云朵有气无力的摇摇头,她做的几样需要蒸的,就是因为工序简单一些,可没想到一套做下来,简直要累散架了。现在别说吃东西,她只想找个地方挺尸。

聂大郎皱着眉头,想带她先回去,可是还有一道蟹黄汤包没有做。

“我歇会就行。”云朵让李嫂把家伙儿都摆到案板上,她坐在椅子上包包子。

蟹黄汤包上锅,云朵才算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连厨房管事妈妈都对云朵佩服的不行,虽然另外几位大厨也做了很多菜,但他们多数是提前就准备好的,不像云朵,全是现做,要的就是鲜美。

所以云朵看到她拿着牛乳过来,表现出渴望之色,她只想了下,就给云朵倒了一盆子。

云朵端着一盆子牛乳笑的只见眉毛不见眼,招呼李嫂刷干净个砂锅,把牛乳热了,晾凉,三个人一人一碗。

李嫂受不了牛乳的味儿,摇着手不喝。云朵分成两碗,和聂大郎一人捧了一碗喝。

聂大郎也不是很喜欢,看云朵喝的一脸满足,他笑了下,端起碗,一口饮尽。

一大碗热牛乳喝进肚子里,云朵才觉得回了点劲儿,添了下嘴唇,她又想吃双皮奶了。就起来想去看人家用牛乳做什么吃的。

吃了饭要上点心,那些牛乳是用来做点心的。同样的,不让云朵随便看。

管事妈妈看她很感兴趣,就笑道,“你今儿个表现好,夸赞声一片呢!今儿个的点心,太太肯定赏你!”

云朵脑子里转着各种牛乳制品的点心,这个地方竟然有牛乳,那应该也是有奶牛的。她干脆想办法也弄两头奶牛,聂大郎身子骨太不好了,每天早晚两碗牛奶,养身健体,提高抵抗力啊!

她坐在小厨房里满脑子跑点心,而韩府的宴席上,云朵做的几道菜却大出风头。一道凤尾全鱼,一道松鼠鱼,还有豉油蒸鱼糕,特别是蟹黄汤包。把另外几个大厨做的菜全压了下去。

虽然传闻能做出不腥的鱼,可多数人是没有吃过尝过的,那凤尾全鱼,口味独特,松鼠鱼不仅美观,鲜美特别。鱼糕更得老人家喜爱。水煮鱼和剁椒鱼头也颇受欢迎。蟹黄汤包要一个人一个,不可能全做,所以只有主桌的人才有,这更让主桌上的客人觉得受到了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