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是提前整好的,挖地基,打夯,就可以开始干活儿了。

聂大郎领着聂山根把年前定的砖瓦要了,砖窑有大车,直接一车车拉了过来。

要用的石头是自己村里打好的,木材房梁也多数自己村准备的,又买了些好木材做房梁。

云朵怕聂大郎明白图纸,施工的时候有遗漏,也跟着看。

每一处都按图纸上走,地上用石灰走的线。

张承业看着憋火的哼了声,以为用石灰走个线就跟别人不一样了,直接就是盖个磨坊,盖几个屋子,弄个图纸糊弄人,就是看不上他这个不亲的大舅,不想让他多挣那俩钱。

干活儿干到晌午,云朵回家做饭,聂大郎一直到放工,都在外面看着。

张承业看着众人都各自回家了,聂大郎却不叫他到家里吃饭,心里生气憋火。

张承祖来之前,媳妇儿就说了。不让他留饭,离家也不远,来回跑一下又没啥,要是留饭,赶到上梁上瓦啥的。下了工就招呼大哥回家。

聂大郎看着,招呼两人留饭,“就在家门口,两位舅舅就到家里留饭吧!”

张承业不等张承祖推拒,就脸色不太好的跟着进了小院。

看到桌子上一盆子烧肉,脸色才变好了点。

晚上回到家,郑氏就叮嘱张承祖,“吃一顿两顿行,要是一直吃,就要遭人嫌了!”

“这个你都说了几遍了,我省的!”张承祖应声。

张承业却不省的,第二天还要留饭。张承祖被他拉着,没办法,只能跟着一块。

郑氏听了,直接跟他出主意,“他愿意留,你不能留。我天天都做着你的饭,就二里路也不远,你还是回家来吃。”

再到晌午下工,张承祖就叫张承业回家,见他不回,真打算继续留下吃云朵和聂大郎的,他就拎着瓦刀自己回去了。

留张承业一个,他脸色很是不好看,怪当弟弟的给他办难看。他们是做舅舅的,给外甥家干活儿,还不能吃外甥家的饭了!?

钱氏很支持他,“咱们村子的那些跟着干活儿的人,一看你天天在那吃饭,也会认你做领工的,到时候从你这领工钱。你在那吃饭,省的来回跑,吃的还都是大鱼大肉,我们想吃都吃不上呢!”

“这两天哪有大鱼大肉,也就头一天做了一回肉,第二天炒的就变肉末了。今儿个吃的咸菜疙瘩。”张承业心里落好大的埋怨。

俩人打定主意,老娘王氏却不同意,“你也知道自己不是亲舅,就不要在那摆亲舅的谱儿。他是抱养的,没有血脉亲近,对你大姐孝顺的心本来也就不多。你再消磨消磨,让他们心里生了怨怼,你干完活儿拿了工钱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大姐家就落埋怨了。走两步路又要不了命,老二都能回家吃饭,你也给我回家来吃饭!”

张承业不愿意,却不得不听老娘的话,回家吃饭。

云朵总算松了一口气,让他和张承祖留下吃饭没啥,也就多两个人的饭,可她不愿意看张承业的脸色。就因为没把作坊的活儿包给他,就活像欠了他钱一样。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没有还得看他脸色的道理。她会消化不良的。

那边王氏管住了张承业,日子顿时顺遂不少,作坊也一天天建起来。

到了日子,聂大郎换了铜板拿过来,给众人发工钱,“作坊那边是十天发一回工钱,你们也是在我家干活儿的,自然同等待遇,十天发一次工钱。”

花石沟的工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之前干活儿可都是等房子盖好了,还有些工钱发不完。没想到聂大郎竟然给他们十天发一次。

张承业顿时脸色变了,快步跑过来,“我领过来的人,工钱就给我吧!我发给他们!”

“他们都在我这里登记了名字,谁领了工钱要画押的,省的以后说工钱没领到。还是让他们自己来领自己的工钱吧!”聂大郎拿出账本,让聂山根招呼众人排队过来。

张承业气的脸色发黑,两眼冒火光。这是一点油水都不给他沾!

众人都欢喜的领了工钱,还有云朵做的点心,一人两块,虽然不多,但听作坊也是一样,他们也是一样的待遇,都很是高兴。虽然不管饭,但一天四十文钱,十天发一次工钱,还有点心吃,这样的活儿可找不到。

别的不少人听了也想来做工,不过会泥瓦工的人都被聂大郎挑选了过来,剩下那些不是不会,就是懒散想混工钱的。

刘氏想到那个将近十两银子的欠条,心思就转了起来,那个小贱人还真是大方,一天真发四十文钱,还白白做点心给那些人吃。就跟聂二贵商量,“一天四十文钱,你也和二郎也去吧!四郎也去,也算一个人,他干不了重活儿,就让他做些别的活儿。不要他们多的,看在亲叔叔的份儿上,一天算五十文钱就行了。也不要他们发工钱,直接把那欠的钱抵掉就行了。不过有发点心,肉的,得发过来!”

------题外话------

推同类型文——农家妞妞——悍妻之寡妇有喜

孟夏睁眼后,不禁发懵,眼前这是什么情况?

十六岁的萝莉却挺着一个大肚子,未曾谋面的夫君已坠崖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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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怀胎,鬼门关前走一遭。

幸好!

儿子的降临,好运也跟着来,从此孟家唱起了【幸福就像花儿一样】。

只是,眼前这男人算是怎么回事?

鸪占雀巢不说,还赶走她的爱慕者们。

这事可不能算完…。

第098章:失望

聂二贵看刘氏说的好听,他脸色却不好,他之前就想了,一天四十文钱,就算不给工钱,也能抵掉欠的银子。只是话刚说出来,就被聂大郎拒绝了。

“干啥这幅脸,难道你去过了,他们不要?”刘氏推他一把。

想到甘氏的提醒,聂二贵摆开她的手,“我还要去县里卖豆芽,二郎也要跟娘一块赶集卖鱼,哪有多少空闲!”

“又不是天天去,不去赶集的时候过去就行了啊!还有四郎呢!他反正天天没事儿,在哪玩不是玩儿。”刘氏白他一眼。

四郎过去,怕是他们不会要。不过聂二贵眼神转了转,就找甘氏说了这事儿,“让四郎过去帮忙,也缓和缓和关系。四郎当初也不是故意,他已经在悔改了。我一说,他立马愿意过去帮忙干活儿,就是怕大郎和云朵心里还有气,不愿意让他去。娘!这事儿还得您老人家出面,咱们一家人因为点误会闹成现在这样,也让人看笑话不是?”

“刚开始我也说了让你们过去帮忙,你们都没过去。”甘氏沉着脸道。

“我们去了啊!大郎和云朵还生着气,把我们赶回来了。”聂二贵委屈。

甘氏皱眉,让她去说,她有些犹豫。因为心里知道,不答应的可能占大半。

看她犹豫,聂二贵忙道,“娘!关系僵了,就得要缓和。咱们是一家人,哪有老死不来往的。要是娘去说,他们肯定会给娘面子的。”

甘氏走到小院的时候还有些犹豫,让她没想到的是,她一说,聂大郎就同意了,让他都有些诧异。

聂大郎放下笔,“既然是奶奶来说,我们作为大哥大嫂,自然要给他个改过的机会。他也是好心想过来帮忙,既然如此,那就让他过来吧!”

甘氏看他炕桌上摆着好几本书,想着他念了那么多圣贤书,人也越来越大度有担当,准备原谅四郎一回。看正在摘菜的云朵,也没有露出不满,放心的笑道,“那我回去就跟他们说,明儿个就让他们来帮忙。”只有一家人关系和睦,拧成一股绳,才能越过越好,不被人欺负,不被人钻空子。

等甘氏一走,云朵就露出笑来,“他们是想拿工钱,可不是想来干活儿的。”

聂大郎挑了挑眉,笑着拉了小板凳坐下烧锅。既然他们想帮忙,想表现表现,他岂有不答应之理。

聂三贵却不想再帮了,今儿个发工钱竟然没有他的,就算没干几天,可也该干一天给一天的钱吧!?竟然连一文钱都没有,这是拿他当苦力使唤了啊!

柳氏忙问他,“大哥的工钱发了没?他可是从开始就过去干活儿,不比那些人干的少才是。”

聂三贵拉着脸,“没有!就包了一包点心让我们拿回来,一文钱都没有!”

柳氏若有所思,“他们惯于收买人心,就算是一家人,让你们白白干活儿的可能也不大。”看他脸色不好,就笑着劝他,“你先干着,这是个机会咱们拉近关系的机会。就算是白白干活儿,你还要去县城卖豆芽,也不是天天都去。现在不给工钱,那以后的好处就会越大。”

“能有啥好处?还能把作坊分咱一半!?”聂三贵嗤笑了一声,累的躺在炕上不想动。

柳氏抿嘴笑,“自然会有好处的,你不信可以等着。就算不给咱,那天天去干活儿的大哥可是他们的爹,到时候肯定少不了他们的好儿,你跟着去帮忙,也就不能少了咱的。”

聂三贵来兴趣的坐起来,“你说他们会不会私底下给了大哥工钱,骗我们去白干活儿啊?”

柳氏皱眉,“应该不会吧…”她也有点不确定了。她多次示好,云朵都对她不冷不热的。

聂三贵轻哼一声,“我看有可能!大哥的工钱悄悄给了,我们的工钱不给,拿我们当免费劳力使唤!”

“你先干着,反正一个月也去不几天。就算真的没有工钱,到时候作坊开张,凭着你去干那么多活儿,也能进去混个差事。”柳氏安抚他不满的情绪。

“那就先干着吧!”聂三贵不太情愿的又躺下。

那边聂二贵和刘氏听聂大贵和聂三贵没有工钱,脸色顿时都拉了下来。

“咋回事儿?咋不给工钱啊?”刘氏面色不善道。

“自家人帮忙,哪有要工钱的!”聂大贵道。

刘氏沉着脸,“一天四十文钱,十天就是四百文。这么多钱,哪能不要了!”

甘氏也觉得工钱算下来有点多,不过要工钱那更不好,“三贵帮不了几天,大贵身为当爹的,盖屋子那么大的事儿,去帮忙还要工钱,不让人戳脊梁骨?这个时候自家人不帮忙,还指望别人帮忙?”

聂四郎听了就嚷嚷,“不给工钱,白干活儿我不去!”

聂二贵一个眼神瞪过去已经晚了。

甘氏阴着脸,看着聂二贵和刘氏,“谁的主意?帮自家人个忙,还要钱。以后你们要是有事儿,别人伸把手,你们是不是也得给拿钱啊!”

聂二贵忙道,“娘你误会了!我可没说要钱的话啊!我就说让四郎过去帮忙,也让大郎和云朵看看四郎都悔改了。也好原谅四郎,咱们毕竟还是一家人的。没有说要钱!”

那这事儿又是刘氏撺掇的,甘氏凌厉的看向刘氏。

刘氏脸色难看道,“娘!我也没说非要工钱,就是看大哥从头忙到尾,干了那么多天,想着该发给大哥工钱了。亲兄弟还明算账,那也不是小钱。一个月下来要一两多银子呢。”

“为了那一两银子,就把一家人搞生分的不像一家人,你可真会为人处世啊!”甘氏哼了一声。

刘氏还要再说,聂二贵横了她一眼,撇着嘴低头不吭声了。

聂二贵又说了几句好话哄甘氏,心里却是庆幸。幸好没说他和二郎都去,这白干活儿不给工钱,累死累活的图啥?

聂四郎可不愿意,次一天,早饭做好,他飞快的吃完,立马就溜了。

甘氏气的那脸色沉的要下雨。

聂二郎则拿着铁锹去了自家的宅基地整地。

云朵和聂大郎一建作坊,村里劳力都招揽过去了,孙莹儿就说等作坊建好再动工,也不赶在一块了。

刘氏还怨恼云朵和聂大郎把人都招揽走了,故意让他们盖不成屋子。

半天过去,也没见到聂四郎,云朵呵呵。下回甘氏就知道,也不会再来说情了。

聂四郎没来,聂贵芝一家来了。

看墙头都立起来了,聂贵芝哎呀一声,“这么快!算着天转暖,你们就该动工,我前两天还跟你姑父说,让他来看看你们动工了没有,来帮几天忙。看这速度再有几天不来,你们就把屋子盖好了。”

李长河拿着瓦刀,和线坠子,换上了干活儿的衣裳,招呼了两句,就上了架子,去找聂大贵。

李开也过去帮忙搬砖头。

云朵忙道,“姑父来帮帮就行了,李开表弟年纪还小,干多了重活儿累狠了不长个了!”

聂贵芝笑起来,“那不长个的吃山珍海味也长不高,长个就算杂面野菜照样长个,你看大郎的个头就知道。再说开儿也不小了,快十五了,正是干活儿学东西的时候,可不能懒!”

云朵笑起来,在这里十五就是成年,是大人了。不过她还是安排了一声,让李开和聂保根几个半大小子一样,不干太多重活儿。

聂贵芝今儿个过来不止帮忙,她还有别的事儿,“郭二郎要成亲了。”

云朵眼里闪过诧异,想到李大妮来看望她的时候说过,郭二郎也二十几了,这个年龄在古代还没有娶亲已经是少数了。既然订了亲,那办喜事儿也不会拖太久。

聂贵芝是来告诉他们一声,看他们要不要去。私心里她觉得聂大郎是聂家老宅养大的,他要是不跟郭家亲近,就能对聂家老宅多些情分。但他毕竟是大姑子的亲生儿子,当初是她搭了桥,抱养的。到啥时候也不能不认亲爹娘。不管聂大郎去不去,她来告诉一声,也是尽到心了。

这个云朵就不发表意见了,她看了眼聂大郎的神色,他应该不会想去。

聂大郎没有吭声。

聂贵芝看着就转移了话题,笑着说起李开,“也没个手艺,干活儿还懒散,我看着都想打他!今年都快十五了,再不学个手艺,好好干活儿咋办!都要娶媳妇儿的人了!”

“我看他挺勤快的了!可不像懒散的人。”云朵也笑着应话。

聂大郎就出去看着干活儿的,又到大路上等赵汉子路过,买了一板排骨,割了一块肉。

晌午李长河聂贵芝三口自然要留下吃饭,聂大贵和聂三贵也被叫留下了。

张承业看了看,怒哼一声,脸色难看的拎着瓦刀走了。

吃了饭,聂贵芝回去,李长河和李开父子一直干活儿,过了下晌才往家赶。

次一天又早早的过来帮忙,晌午吃一顿饭,干到下晌过后,踩着点到家天正好黑回去。

干了几天,到了郭二郎成亲的日子,也快发工钱了,李长河和李开就打了招呼不来了。

云朵跟聂大郎商量了,让捎了五十文钱过去添箱。

聂贵芝拿着钱,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叹息。

郭二郎成了亲,送了一块肉,有三四斤,特意留的,还有些土豆,芋头,“白菜好些烂了,萝卜也这个时候也都糠了,就给你们拿些土豆和芋头。”

云朵道了谢,收了东西。

郭二郎看着忙的热火朝天的作坊,一直从村边到清湖边,很大一片地全部围了墙,几处的屋子都起来了,很快就要上梁了,“起先也不知道啥时候动工,我明儿个就叫了大哥一块来帮忙。”

“不用了。”聂大郎声音淡漠的拒绝。

郭二郎脸色僵了一瞬。

云朵笑道,“来回一趟那么远,你们也有不少活儿要干,就不用过来了。”聂大贵天天在这,还有张家的人,让郭家兄弟来帮忙,就不好了。

郭二郎见俩都拒绝,张了张嘴,没有再说,没有多坐,告辞回了家。

杨土根媳妇儿跟了一条胡同,拉着人问,“那个是郭家的人?聂大郎的亲爹娘家的兄弟?”

“不知道,看着从那边过来的。”

杨土根媳妇儿听了不满意,没有问出啥来,就去找了张氏。

张氏倒是听说郭二郎娶亲的事儿,之前聂贵芝来跟甘氏说话,她听见了。

“你说郭家的兄弟娶亲了?那他过来送东西,肯定是云朵和大郎随礼了!要是他们不随礼,那郭家会大老远的跑过来送东西!就是不知道他这亲哥随了多少钱!”杨土根媳妇儿顿时脑补了一堆。

张氏想了下,“就算随礼,也是应该的。”

杨土根媳妇儿嘲笑的轻哼一声,“应该的?当初把儿子推出来,大郎既然也是你们养大的,那就不应该再跟那边走动。他们倒好,生了儿子不养,让你们帮着养大了,出息了,倒是孝敬他们去了!”

张氏脸色有些僵硬。

杨土根媳妇儿斜着眼看她,“不是我说你,你现在自己看看。本来就不是亲生的,你不搂紧点,还跟他们唱反调儿。他们二房干出来的那就不叫人事儿,可是差点要了云朵的命,你没瞅见她现在头上好大一个疤。只要那个疤在,那心里就不会不恨二房。偏生你还帮着二房说话儿,有那么好的分家机会不分。现在好了吧?人家不愿意跟你们亲近,人家亲近亲爹娘亲兄弟去了!要不是三郎占了先,进了作坊,不亲的兄弟,还不帮着他们一边,你想得了好儿那是难!”

“大郎不是那样的人。”张氏扯着嘴笑。

“不管大郎是不是那样的人,他现在可是有媳妇儿的人。俗话说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连亲娘都能忘,更何况你这不亲的娘。你没看二房的帮忙都没让去帮!这可真是之前说的话,不让二房的人在他们眼前晃悠!”杨土根媳妇儿撇嘴。

“云朵也不是那样的人。”张氏脸色笑的更不自然。

杨土根媳妇儿站起来,“你还这样想呢!都快要人家的命了,谁还能给个好脸!那要是有人给我头上砸了窟窿,那就是我仇人!那帮仇人的也不是好东西了!”

张氏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杨土根媳妇儿丢下一句话,扭着腰出去了。

转悠到小院,说是来找云朵说话儿的。

院子里的门却是锁着的,聂大郎和云朵都没有在家,一问才知道俩人背着竹筐,拿着?头和铲子上山去了。

正是三月阳春,满地的草儿青绿一片,所有的树木也都开始返青,发芽。柳树已经长出了嫩绿的小叶子。

云朵拿着铲子挖野菜,聂大郎拿着?头挖春笋。

快傍晚了俩人才回家。

聂山根几个还在拾掇东西,没有走,看俩人回来,这才招呼了一声,回家去。

晚饭云朵剁了肉馅儿,掺上嫩绿的野菜,包了饺子,做了一锅煎饺。

挖的春笋云朵没舍得晒成笋干,全部留着吃菜。

谁知道顾大郎兄弟来了,拉了一车有五六麻袋的竹笋,还都是剥好的,送过来。

村人看顾大郎不是去杨石头家,而是来云朵和聂大郎家,都奇怪的。

顾大郎并没有忘了杨石头家,竹笋是云朵要的,他有求于人,送些笋子又不要钱,自然没有舍不得的。杨石头以后是他岳家,也留了一袋是给他们家的。

杨石头又抗过来,说他们吃不了那么多,还给云朵做笋干做菜。

云朵就叫了杨石头媳妇儿做笋干,让她拿回家也试试,现在正青黄不接,能吃的菜更少了,他们舍不得吃肉,也不能天天吃酱豆子咸菜大葱。杨石头这才又扛回家了。

顾大郎还拿了几样云朵指点他编的东西过来,“这两个是小篮子,这是你说的那个收纳柜,梳妆箱,藤条箱子,我们刚做出来,想请你帮忙看看。”

云朵看着几样东西,“不错啊!虽然有点粗糙,但你们刚开始能做成这样已经不错了。”两个小篮子很是小巧玲珑,梳妆箱是一块分红的绸布绣了牡丹花,收纳柜也用碎花布包了一层,很有田园风。

听到夸赞,顾二郎眼神露出喜悦,等不及问道,“编的好的是啥样的?”他们要是编好了,就能拿出去挣钱了。

云朵笑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啥意思?”顾二郎有些不太明白。

云朵解释,“所有的事情都不是一蹴而就,一下子就能做好的。就像你们刚开始学编篮子簸箕,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功夫就学会的。要从生活用品上升到艺术品境界,非得滴水穿石的功夫去研究,繁复练习,天长日久才能出成效。”

“那就是一时半会儿做不好的了。”顾二郎点点头,表示明白。

顾大郎心里暗自坚定,他要下苦功夫多学多练习,把功夫再做细致精致些,争取要做出好的东西来。

顾二郎不太明白一点,“要是花个七八年,才做出像样的东西,那这七八年岂不是挣不到钱了?”

云朵笑着摇头,“也不一定啊!你可以从小钱挣起,等你做出艺术品,那就不单单一点小钱的问题了。”

“那能挣多少啊?”顾二郎希冀又充满期望的问。

云朵看着,想了下就说个银子数,“一百两!一千两!”跟他们值很多钱,还不如说个数,等他们挣到一百两就知道一千两不太远了,等挣到一千两,自然这些道理也就都明白了。

顾二郎倒吸口气,有些震惊,“一千两!?可能吗?”一百两就已经很多很多了。

“只要敢想,没有做不到的!”顾大郎道。

云朵点头笑。

顾二郎觉得整个血液都沸腾起来了,听顾大郎问几样东西的瑕疵,哪个地方不好的,要改进的,他两眼紧盯着,心里不停的想着如何做的更好。

聂大郎看他们兄弟两个围着云朵,三人问答说话,都快忘了屋里还有他的存在,脸色顿时有些黑了。

看顾大郎还问个没完似的,聂大郎起身,“我出去买两条鱼回来,你们吃了饭再走吧!”

顾大郎一听,顿时脸色发红,不好意思道,“不用了!我们…这就走了。”

他们是吃了晌午饭来了,当然没打算在这留饭的,他和弟弟一直拉着云朵说话都把聂大郎撇开了。

顾二郎也反应过来,聂大郎这是要送客。

聂大郎一脸真诚,“反正离的不远,你们送了那么多竹笋,留下吃顿饭吧!”

看他诚心留客,顾大郎脸色更红,他们送来竹笋,聂大郎想表达谢意也是有的,他有小人之心了。

俩兄弟也不好意思再待,打了招呼就要走。

聂大郎留的诚心诚意,说是泡的有笋干,“和肉一块炒,是道很不错的菜,你们也正好尝尝。回家也晒些。”

“不用不用。”顾大郎连忙告辞,“我娘也晒了些呢!”

看他们真要走,聂大郎面带遗憾的送了俩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