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笑着凑趣,“莹儿生了小子,看高兴的都哭了。可别再哭了,月子里不能哭,会哭坏眼睛的!一举得男,莹儿好福气,该是高兴才是!”

“是啊!一举得男,可不是啥人都能有这福气的!我以后就有孙子抱了!”刘氏得意的接话。

柳氏神色僵了一瞬,笑着没有接话,转身跟甘氏道,“娘有事儿再叫我。我在这待了这么久,娇儿还在作坊云朵帮忙看着,不知道闹人没闹人,我就先过去看看了!”

甘氏正在炖下奶的鲫鱼汤,点头应声,让她回去。

刘氏抱着孙子轻哼一声,不满的嘀咕,“以为凑过去就能得好儿了!还多光荣一样!”

柳氏走到大门口脚步顿了下,扭头还没有走的大夫,眼里闪过嘲讽,快步离开,朝作坊去。

大夫还等着结算,就算诊费不给,人参钱总得付了的,“现在娃儿已经平安落地了,你们把药钱结了吧!马上天要黑了,我还赶着回去呢!”

“啥药钱?我们又没吃药!”刘氏翻个白眼儿,心里预感不好。

大夫笑着解释,“人参也是一味药,自然是药钱!人参七百二十文钱,诊费三十文钱,一共七百五十文钱。”

刘氏脸色刷的一下难看了,“他们请大夫来,没给钱吗?!”

大夫困惑,又不是别人生娃儿,凭啥是别人给钱!?

刘氏心里咒骂几声,叫甘氏,“娘!大夫还没走,等着拿药钱呢!”

已经分家了,当初屋子是孙家出银子盖的,聂家老宅也是出了点银子的,不管是聂大郎还是聂二郎,分家之后,再有花银子的地方,没有让老宅出钱的道理。

“你先帮二郎垫着,等他回来再给你!”今儿个若不是孙莹儿生产,甘氏早狠狠骂刘氏一顿了。

“我哪有钱帮他垫啊!”刘氏不满,见甘氏不打算管的样子,就把三房搬出来,“当初他们可是花了二两银子买人参吃,不也是娘给的钱!”

甘氏冷眼瞧着她,“大房二房都几个娃儿,老三就一个,以后再生多少也是他们自己管事儿。既然分家了,就分家的说法!”

刘氏脸色难看,就眼神落到孙家人身上。

孙婆子二话不说拿出钱给了大夫。

大夫走的时候,还心里不满的嘀咕,“明明没有大碍,非要用人参。用了又不给钱。”现在的人真是,没有钱还攀比。

孙婆子看忙活的人是张氏和甘氏,她们一个是奶奶,一个是伯娘,本该忙活的婆婆刘氏,只管孙子,一点用不顶,还添堵捣鼓事儿,脸色很是有些不好,“聂善他娘还是商量商量洗三和满月酒的事儿,莹儿母子由我来照顾!”她要留下来照顾闺女坐月子。

刘氏斜着她,道,“洗三叫接生婆过来洗三就是了!满月酒不还早着呢!我是娃儿的奶奶,还是由我来照顾好了!”她才不想让这婆子住下来。亲戚邻居的,肯定会送很多东西,到时候岂不是都便宜了这个老婆子!?

“我是当娘的,只有当娘的才会心疼闺女,你照顾你孙子,我留下来是照顾我闺女!”孙婆子目光不善的看着刘氏。

孙婆子大儿媳妇顿时笑道,“三间屋子虽然小,但我和婆婆挤一挤还是住得下的!我这小姑子啊!打小没有吃过苦,一家人都可着她疼。成亲之后,生怕她过的不如意,这边怀上,那边鸡蛋肉啊的就没断过,时常的不是送过来,就是把莹儿接过去。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出那么多银子,给盖了这院子了!”告诉刘氏,屋子是他们孙家盖的,他们孙家人想住刘氏根本没有资格管。

刘氏气的胸口起伏,但是不占理,只能扯出一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莹儿嫁了我们二郎,那就是我们聂家的媳妇儿了!自然由我这个婆婆来照看!”

孙家大儿媳妇叹道,“我们也知道你是刚得了孙子高兴,只是你这婆婆没有补贴过,反倒吃了我们给小姑子的不少东西,我们不放心呢!”

刘氏老脸涨红发紫,心里恼忿不已,孙家人是啥东西!?一个晚辈还骑到她头上来了!?

甘氏看门外还有人,怒斥刘氏一声,“你自己都邋里邋遢,粗心大意的,咋照顾二郎媳妇儿!?亲家母人心细周道,有她照顾二郎媳妇儿,也都放心!”

想到孙婆子刚刚出的人参钱,刘氏撇着嘴不吭声了。

聂二郎回来就听孙莹儿生产,他得了儿子的消息,高兴的一口气从村头大路奔回家。

孙莹儿和娃儿都睡着了,聂二郎兴奋的不知道如何表达,一听孙婆子要住下照顾孙莹儿母子,二话不说连忙答应,给孙婆子作揖道谢。他娘那性子,他也不放心把正是柔弱的妻儿交给她。

刘氏气的骂聂二郎,“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云朵跟聂大郎商量,送一只老母鸡,再送一兜鸡蛋,“有她娘照顾还好一点,要是没她娘照顾,孙莹儿就惨了。”刘氏那死婆娘,不添堵就够好的了。

聂大郎写完一个字,抬头看着她笑了笑。

云朵又叹道,“生孩子实在太可怕了!”这里医学落后,又不像后世可以剖腹产,简直拿生命在生娃儿。

聂大郎脸上的笑顿住,看着她还稚嫩的小脸,他心里总算明白过来,小丫头为什么会吓成那个样。她还小,上次看了柳氏难产,这次又看孙莹儿生产,心里定然惧怕这事儿的。

总算弄明白了!聂大郎心里豁然开朗,他的小丫头,他又怎么会忍心看她小小年纪就经历生产之苦!?

临睡前,聂大郎搂着她,一遍一遍,爱怜的亲吻她,“年纪小的人,生娃儿风险太大了。”

云朵被他温柔旖旎的亲吻弄的心里痒痒的,像羽毛在拨一样。突然听他说这话,抓着他的衣襟僵住身子。好像聂大郎当初买她,就是为了能有个后…这里是古代,不是现代,女人生娃儿都早。生不出儿子就继续生,生了儿子还想再多生,也没有节育措施。她顿时觉得身子发凉起来。

果然是这样。聂大郎搂紧她,把她小脑袋按在怀里,轻抚她的头发,低声道,“你现在还小,我们晚个几年再…”

云朵心里砰砰跳,晚个几年?什么晚个几年?圆房吗?她想问问,却觉得问不出口。难道直接问聂大郎,是玩几年再生?还是晚几年再和她…那个!?

聂大郎轻吻她的发,又开始轻轻拍着她,哄她睡觉。

次一天,聂大郎心情很好的起来,到厨房磨了豆子,点了豆腐脑。云英起来做饭,他就打了水叫云朵起来,给她梳头辫头发,戴上他买的蝴蝶发钗。

云朵疑惑的看他,见他目光温柔,含着笑意,看着她流淌着爱意,顿时小脸发热。聂大郎,这是…怎么了?

吃了饭,还陪她去买了老母鸡和鸡蛋,才去工地。

云朵把老母鸡和鸡蛋送到聂二郎家。

孙婆子笑着招呼她进屋坐,倒了红糖茶给她,又谢她和聂大郎昨儿个帮忙请大夫,“实在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有个大夫在跟前,心里也有底气。”云朵笑道。

“多亏了有你们。”孙婆子呵呵呵的笑。

云朵看了孙莹儿母子,又说了几句话,就告辞出来。

聂家老宅来叫,方二郎带聂梅三朝回门了。

云朵和聂大郎一块过去。

方二郎穿了一身柿红色绸布袍子,一脸笑意。聂梅也穿着大红绸布绣缠枝花的褙子,面色红润,一脸幸福。

牛车上除了猪肉鸡肉等,还拿了不少别的东西。村人看的都羡慕。

杨土根媳妇儿哎呀道,“聂梅还真是有福气,嫁到方家去,这立马就不一样了!看着穿戴,都像哪家少奶奶了!”

聂梅红着脸笑,她也觉得自己有福气,很幸运。方郎对她好,公婆和大嫂也都对她挺好,回门一下带那么多东西。

杨土根媳妇儿上来摸她的衣裳,“哎呦!这绸布的摸着真是滑溜,看着就不一样!聂梅这么一打扮,整个人大变样了!”

聂梅笑着摸摸身上的衣裳,方郎不让她穿以前的破衣裳了,说是以后都给她买新衣裳穿。

众人也都笑着夸聂梅,说好话儿。

王荷花满眼羡慕,她只是嫁给了聂三郎,聂梅比她还不如,却能嫁到方家去。

云朵和聂大郎联袂而来,众人的眼神就在四人身上来回看,嘴上没有说,也都认为聂梅方二郎比不了云朵和聂大郎。

方二郎笑着上前一步跟两人打招呼,眼神打量云朵。

云朵穿了紫色的阔腿裤,月白色上衣,淡紫色撒花比甲只到膝盖上面,清丽中透着两分干练。

聂大郎是一身雨过天青色衣裳,因为要忙工地的事儿,穿着也很是轻便。

两人站在一起,仿佛契合的天衣无缝。

方二郎眸光暗了一瞬。

聂大郎淡声招呼他们,大家坐在屋里说话儿。

云朵坐在柳氏身旁逗聂娇。

柳氏心中一动,跟她道,“等会我去帮忙做饭,你帮我看一会娇儿吧!”这时候天还热的很,进一趟厨屋就出一身的汗。她又穿着好料子的衣裳,沾上油灰,浸了汗肯定不高兴。

云朵想了下就应了声。

柳氏和张氏去做饭,云朵就抱着聂娇玩儿。

聂梅也要去厨屋帮忙,甘氏叫住她,“你穿这衣裳进厨屋,再弄脏了就不好了。”

聂兰那边要帮忙抱聂娇,“大嫂厨艺是最好的,我帮着抱聂娇,你去炒几个菜呗!”

聂大郎看她一眼,“要进厨屋,就回家换身衣裳。”

杨土根媳妇儿呵呵笑,“聂兰的眼神还是有点不好使。你大嫂这身衣裳可是纱布的,从头到脚说不定几两银子呢!还让她下厨房!”

“你们说话,我抱聂娇出去转一会吧!”云朵也不想坐在屋里,就抱着聂娇出门,到杨春草家转悠着玩儿。

聂兰看她走了,撇了撇嘴,有些不满,看屋里的聂大贵聂三郎都在陪方二郎说话,张嘴就道,“大哥家又要盖新房子,肯定要打不少家具,就交给姐夫家做了呗!”

方二郎一愣,看向聂大郎,扯着嘴角问,“大哥家又要盖新房子?是扩建作坊,还是怎样?”

“自然是盖住的房子。”聂大郎应道。

方二郎心里不是滋味儿了,呵呵笑道,“看来大哥最近挣了不少,今年刚盖了作坊,又要房子了!”

聂大郎无视他话里的讽刺,“银子没挣多少,盖一座院子还是够的。”

是你挣的银子吗?拿着云朵挣的银子显摆,自己却是个吃软饭无能的!一点用处没有,还霸占着云朵这样的女娃儿。方二郎心里憋着一股气,抿着嘴笑道,“大哥要盖新房子,我自然要帮忙。不知道啥时候动工?这眼看着就要秋收了呢!”

“地拾掇好就开工。”聂大郎笑着道,“帮忙就算了,连着秋收,家里忙,你们不是接了活儿,也忙不过来。我已经找了县里的师傅。”

方二郎脸色僵住,家里是接了活儿,但也不是大活儿。聂大郎果然看不起他,他明明就是木工,盖屋子不找他,还找县里的师傅,明白的嫌弃他手艺不好。

聂大贵出声,“那县里的师傅肯定好贵吧!底下的师傅做东西便宜点!”

“县里的师傅手艺好,打的东西虽然贵点,却值得!”聂大郎淡声道。

屋里气氛不好。

聂二郎幽幽的看着聂大郎和方二郎,心里冷笑。聂引以为娶了云朵,有钱了,就得意起来了。这得意日子怕是过不久!

方二郎哈哈笑,“家里是接了点小活儿,跟大哥比当然是大哥这边重。我自然是要过来给大哥帮忙的!县里的师傅手艺的确好,我帮忙打下手,也顺便偷师学点东西!”

聂大郎淡笑着没有说啥。

方二郎心里恼怒,面上还要笑着。

到吃饭,云朵才抱着聂娇过来。

柳氏忙洗了手,叫聂三郎端菜,伸手接过聂娇,“哎呦,我的小宝贝,该饿了吧!有没有闹你大嫂啊?”

“吃了一碗鸡蛋羹,也没有闹人。”云朵笑道。

柳氏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忙笑着跟云朵道谢,招呼她坐了吃饭。

众人分男女两桌,男桌摆在堂屋里,女桌摆在厢房里。云朵笑着坐下,吃了饭。

饭毕,帮着拾掇了碗筷,听张氏跟聂梅说贴心话儿,她没往堂屋去,直接告辞回了作坊。

方二郎说着话就出来,一行人到清湖边,看聂大郎准备盖院子的地方。

清湖沿岸是一条不宽的路,要空出来,还有留足够的宽度过大车。路旁边盖一院的距离也有,不过聂大郎划的范围却不小,靠近大山的几个山坡,拾掇了两个出来,准备全部铲平,垫在地上,连同路边的荒地一块圈进院子里。

方二郎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么大一片地方,要全部盖起来吗!?”

“不过收拾出来,种点粮食而已。”聂大郎扫了几人一眼。

“那你们为啥不买地?”方二郎问。

聂二郎冷冷抿了下嘴,附近的地都是范举人家的,聂引想买,没有可能!他也只能买没人要的荒地和山坡了!

“买地要等过几年了。”聂大郎看着清理差不多的山坡,等新房子盖好,他就可以正式娶他的小丫头了。

方二郎抿唇,“你们不是还欠着一百两银子吗?”哪来那么多银子,还了账,还能盖那么大片院子!?

“拆了东墙补西墙呗!”聂大郎不在意道。

方二郎不信,训斥聂梅说欠上百两银子,不过是不想帮他们而已。如果手里真的没有钱,也盖不起来这么大的院子!他心里更是嫉妒的要冒烟了。聂大郎是走了哪门子狗屎运,能得了云朵这样标志,又能挣钱的女娃儿!?他方方面面都比聂大郎强,却只能委屈娶个聂梅。偏生聂大郎挑拨的云朵对他没有个好脸色!

送走聂梅和方二郎,张氏听聂大郎不找方二郎做木工活儿,就过来劝话,“你们要盖新房子,我也不拦着你们。只是干活儿的事儿,都是亲戚,要是太过了就不好看了。盖作坊的时候不听你大舅的话,就花了那么多银子。还是找自己人,能便宜些,也节省不少钱。”

“我已经跟人说好了,要是退订,岂不是丢人丢到县城里去了!?我们还要在县城里行走,孰轻孰重,想必亲戚们也都会体谅的!”聂大郎沉声道。

张氏凝噎,好一会才又道,“亲戚之间太不好看了,人家也看笑话。大活儿不让,就让他们做点小活儿,面子上过得去。大家都好看!”

“我也没说不让。”聂大郎挑眉。

张氏脸上闪过一抹难堪,点点头,没有多待就回去了。

云朵看着她走,从厨屋出来,瞅聂大郎的脸色。

聂大郎抬眼看她,忍不住笑了,“看我做什么?”

云朵笑着摇头,问他,“要不要喝西瓜汁?”

“多方点糖。”聂大郎道。

云朵眸光闪了下,应声,端了西瓜汁过来给他。

聂大郎喝完西瓜汁,自己坐了一会,抬头跟云朵道,“我们去游水吧?”

云朵心里顿时跳起来,睫毛不停的眨。

看她犹豫纠结的模样,聂大郎接着道,“天快凉了,不去了。”

云朵抿着嘴,脸颊渐渐布满红晕,“很久没去了,那我们去吧!”

聂大郎看她,云朵忙去拿换的衣裳,他眼里闪过笑意,带着她出门。

云英叫住云朵,不让去,“现在伏天已经过去了,清湖里的水也凉了的。”

“没事儿,就去游一下!”云朵说着,快步跟聂大郎到了南山坡。

换了衣裳,下了水,两人游了几圈,聂大郎在靠近岸边的地方抱住她。

云朵身子顿时僵了起来,心里狂跳,两手推着聂大郎。

看她如受惊的小兔子般,聂大郎低头噙住她的小嘴,察觉到她小身子轻颤,长臂搂紧她,深深的侵入她的小嘴,吞噬她的甜美。

云朵被他深吻的全身发软,站不稳的靠在他怀里。

聂大郎背了她回去。

云英无奈的烧热水让俩人洗澡洗头,“以后不能再去游水了,学会了就行了。那水越来越凉,受凉风寒了可就不好了!要洗澡还是在家里方便,我给你们烧热水!”家里两口井,打水也方便。而且聂大郎身体不好,要是病了也难好。

云朵脸皮发烫的嗯嗯应声,洗完澡,出来晾头发。

等聂大郎洗完,她的头发已经不滴水了。聂大郎拿了新的棉帕把她的头发包起来,“这样干的快些。”

云朵红着小脸由他在头上摆弄。

“你躺好,我给你按按。”聂大郎推她。

云朵愣神,“按什么?”

聂大郎笑着拿了枕头放好,“按摩。”

“不…不用了!”云朵忙摇头。

聂大郎拉着她在枕头上趴好,从双肩开始给她按,“上次去抓药,正听药铺的大夫说按摩,都有穴位和手法的,我看了一会,先给你试试。”

原来拿她当小白鼠试验。云朵有些忐忑的趴好,让他按。

聂大郎力道不轻不重,从双肩开始顺着脊柱往下按。

按到腰下,云朵侧身不让他再继续了,“我不按了!”

“一会就按好了,你先睡一会。”聂大郎让她趴好,要继续。

云朵翻过身,红着小脸瞪他,“我不按了!”聂大郎就是个流氓!

看她水眸瞪的大大的,小脸绯红,小嘴被他刚刚亲的还有些肿,一副拒绝欺负的模样,聂大郎身体里突然烧起一把火,低头吻她。

云朵慌忙躲开。

聂大郎停下动作,看着她笑。

云朵小脸通红,拉着薄被就到炕梢去,大眼瞪着,满眼警惕之色。

聂大郎哈哈笑,过来把她搂在怀里,“傻丫头!”

一连几天,聂大郎都心情明亮如秋阳一般,除了看书,写策论练手,就在工地看着。

这次多数村里人被招进作坊,工人多是从十里八村选的。早上过来开始干活儿,一直到临近傍晚,工人自己带馍馍,免费管一碗菜汤加肉。

石头婶子婆媳支了个两口锅,每日由赵汉子送肉过来,菜就在附近村子买,汤里不仅有肉,还有鸡蛋花儿,蘑菇,用淀粉勾芡,很是浓稠,并不是弄些青菜随便一炖,另一锅里是骨头汤,运气好还能舀到一两小块肉。

张承业上次盖作坊想赚一笔的愿望落空,这次更是直接找好工人才告诉他,让他心里很是窝火。尤其是看县里请来的大师傅,拿着图纸指派他们这些工人,他就更加恼火。

云朵在家里忙活她的护肤品和竹炭皂。

云英也有不少活计,除了做饭,她还要每天做上一些玉米和麦子渣渣烤的饼干点心,做好下午歇息的时候送到工地发给那些工人。

云朵下晌后不忙,就跟云英一块到工地上,见有人往云英跟前凑,目光冷了冷,不让云英再去工地。

地里的玉米也很快要掰了,挨着秋收,要忙起来了。

工地放假,有地的工人们都回家忙秋收,也要过八月十五了。也有些工人多数都是家里没地,他们就是吃这碗饭的,继续留下干活儿。

作坊也开始放假,结算了工钱,雇工们都回家忙秋收。

聂二贵和聂大贵一块过来借驴车和骡车。

聂大郎借了驴车给他们使,骡车还要留着拉东西。

刘氏立马又把聂大郎偏心亲爹娘的话拿出来说,撺掇甘氏,“家里的人都忙的团团转,他们倒好,整天清闲的不得了,坐着就能数银子。就算不来帮忙掰玉米,好歹也该帮着送饭吧!?是吧,娘!?”

“人家能坐着数银子,你为啥不能坐着数银子!?”甘氏抿着嘴反问她。

刘氏撇嘴,酸道,“还不是我命不好,也没有人家会巴结,人家数银子我只有看着的份儿!生生眼馋我们,都不知道伸一把手!”

甘氏突然怒喝,“谁也不是坐着就能数银子的!你是命不好,你不光命不好,没有一点屁的本事,还懒成猪!人家都发你也发不了!自己没那个本事,就别给我嚷嚷!滚去干活儿去!”

刘氏脸色难看,“娘不也是心里不舒服,有气就往我身上撒!”

“你别给我找事儿!不想过就分家走你的!”甘氏斥责。到了农忙就找事儿,死性不改!

刘氏只是表达一下不满,让云朵那个小贱人帮着做饭,吃的好了,他们还省事儿了,这老不死的竟然弄她一顿骂。

聂老汉就到作坊来,说是家里农忙,没人做饭,做饭也都敢不到饭点上,他就留在作坊这边吃了。

聂大郎赶了骡车带云朵云英三个出村,先到镇上点心铺子,没有回家,直接到了县城。

聂老汉听说就骂起来。

在作坊干活儿的山根嫂子等人都知道,云朵不光要去县城,还要去青阳镇,连府城都要去。马上中秋节了,云朵做了新式的月饼出来。

冰皮月饼,月饼的馅料儿也多元化了。青阳镇上没有冰窖,只能做冰皮儿月饼,齐掌柜早早租了朋友家的冰窖,却是占了大光,不光雪糕凉糕,也成为了南平县唯一一家推出雪月饼的点心铺子,其余茶楼的想要,还得从吉祥点心铺子进货。

教给齐掌柜之后,他们没在县城多做停留,直奔府城。把冰皮月饼和雪月饼教给府城的几家点心铺子和茶楼。

等回来的时候,骡车就满了,全是收的节礼。

齐掌柜的节礼也早早就准备好了,有了雪月饼,他立马让媳妇儿备礼,“多加厚点!”

齐太太想来想去,干脆挑了一套赤银头面加上去。虽然不如赤金,但胜在样式新颖,做工好。

齐掌柜看了觉得还是有点少,有加上一封六十两银子。

庞仁也把过十五的东西准备好了,包括做雪月饼的材料,让人在城门口等着,看到聂大郎和云朵几人,就往家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