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以后我就不养你了!”云朵认真道。

云英愣了愣,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忙点头,“我会做绣活儿,能做了卖些钱。上次你给我个十两,我和笑笑不碍事的!”

“十两银子根本不够花的,有可能一场病就光光了。大姐你要笑笑跟着你吃苦受累吗?”云朵问她,听她又说够花,继续道,“铺子的银子我不帮你出,每月的租金也都由你卖了货交。我算是资助些材料,把铺子开起来,就靠大姐你自己了!为母则刚,大姐不能永远都躲在谁的身后,或者某个所谓的避风港。你如果不自己立起来,趁早找个人家嫁了,还可以依靠男人。不过到时候你和笑笑就要听人家摆布了。”

云英脸色隐隐发白,张着嘴,心里乱乱的,知道云朵说的都是为她好,可是她脑子里嗡嗡的,快懵了一样,根本理不清。

“大姐好好想一想,你不自己立起来,想依靠谁?谁又能让你一直依靠?笑笑以后怎么办?你想让她过什么样的日子!?”云朵说完,出去,让她自己想。

云英呆坐了一晚上,看着乖巧听话的闺女,她眼眶发红。她就是因为没本事,才让闺女跟着她吃那么多苦。现在的好日子都是二妹妹给的,她不能一直都住在这,拖累二妹妹。她也要自己干活儿挣钱的!她想让闺女过上好日子!不想去依附今后的哪个人。

想了整整一夜,云英咬牙做下决定,次一天就跟云朵说,“我听你的!我干!”虽然她没有做过,但二妹妹说过能卖钱,那就能卖钱。那庞大少爷不就很喜欢那些兔子吗!?

看她一副豁出去的样子,云朵笑起来,这么久以来,给云英灌输的观念总算起了些作用。能跨出这一步,云英以后的路子也宽了。铺面她已经让聂大郎留意了,就在吉祥点心铺子旁边。有庞仁在,也不担心会有恶霸流氓找事儿。因为庞仁他们就是最大的恶霸最大的流氓。

吃了饭,云朵就带云英进了县城,看铺面。

齐掌柜跟云朵商量,让她先用雪糕铺子试卖,“左右天冷了,也不再卖雪糕了。你们就拾掇一下,在这里卖吧!贴着点心铺子,平常也能多看顾点。等明年开了春,隔壁的铺面租期差不多也到了,到时候再盘下来,资金也宽裕些!”

云朵看向云英。

云英还是缩着手脚,不太敢,见云朵和聂大郎都不吭声,红着脸,强逼着自己不紧张不害怕,开口道,“…那…那就麻烦…齐掌柜了!”要盘下个大点的铺子,二妹妹肯定要帮忙垫很多银子。现在家里还在盖房子,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齐掌柜点头,让伙计来把铺子里的其他东西都撤走,收仓,让云英随意拾掇,他再用这铺子就要到明年五月里了。

云英拿出之前的十两银子,又把绣活儿卖了二两,把铺子里按云朵说的重新装修了一遍。

聂大郎把所有的玩偶都拉过来,帮着摆在层板上,挂在架子上。

铺子里顿时充满了可爱温馨的气息。

庞仁过来了一趟,两眼冒星光,看中了好些,直想把看中的都打包回家。

云朵直接跟他说不行,以后得闲会做一套送他。

庞仁这才不甘不愿的同意,不过没等云朵说帮忙,就自告奋勇的帮忙,“既然是大姐的铺子,有爷我罩着,以后在南平县定然没有一个人胆敢欺负耍赖的!”弄不到家里去,他也要天天看着!

“好!那我大姐这铺子就全靠你们照看了!”云朵笑道。

“那还用说的!”庞仁哼了一声。

选了个最近的日子,铺子很快开张。本来就是卖雪糕冰点的铺子,重新开张,顿时吸引了大批人的瞩目。

然而铺子里面大变样,不仅没有了冰点雪糕,还变成了玩具的世界,顿时吸引了大批女娃儿和年轻妇人,小娃儿们。

云英忙着拿玩具,又要收钱,找零,忙的团团转,很是有些手足无措,指哪打哪的样子。

好在头一天总算过去,进账很是不错,攒的玩具卖了有一半,现在不用担心不好卖,倒是要担心货供应不上了。

云朵请了给她按摩的两个丫鬟帮忙看着铺子,和云英回到村里找人做。

柳氏也被分到了一份儿,她针线活儿本就不错,要照顾闺女,所以做的少了点。现在要是能有个来钱的活计,她可以把她娘接过来住些日子,帮着照顾娇儿,她干活儿挣钱。

聂兰听说,也非要参与,只是她的针线活儿却拿不出手,云朵让她回家练针线去。

村里针线活儿好的女娃儿小媳妇儿都招揽了起来,开始忙活着做各种布偶玩具。

云朵则到处找各种料子,或者皮子等能用上的。

村里人只当是云朵开的铺子,都不知道是云英的。刘氏听了酸话说个不停。尤其是孙子的满月酒办的不如意,甘氏出了一两银子,聂二郎也就攒下一两不到,其余的四两银子全是孙家出的,别说出风头,一场满月酒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让刘氏憋了好几天,心里不高兴。

孙家的人来搬月子,孙莹儿母子去了孙老庄,住下就一副不打算回来的样子,更让刘氏心里恼怒。生了儿子就能起来了,跟她这个婆婆摆起谱儿来了!

但在面对孙家人上,刘氏没有底气,所以就把气往云朵和聂大郎身上撒。每天都要把没良心,忘恩负义的话反过来倒过去的骂上几遍。甘氏不听她的,就在聂老汉跟前说,指使聂老汉去作坊添堵要东西。

杨氏来的时候,聂老汉正在要钱买烧鸡,说云朵不给他买烧鸡孝敬他,越来越不孝。杨氏顿时瞪着眼,掐着腰上来就骂,“老不死的东西!我闺女凭啥孝敬你!你算个啥东西?你是她亲爷爷?你姓云了!?自己孙子孙媳妇儿咋不去要孝敬!不要脸的老货,吃了那么多东西要舔着脸张嘴要,就不怕吃了烂肠子破肚子!”

聂老汉被她骂的恼羞愤怒,指着杨氏就回骂,“你个不要脸的还不是卖闺女的贱货!我是大郎的爷爷,就是她的爷爷!他们孝敬我是应该的!我可没有卖了他们!”

杨氏恼怒的掐着腰,“我呸!”一口唾沫差点吐到聂老汉身上,“不要脸的老货!你一家子忘恩负义不讲良心,说啥碍着你们聂家的媳妇儿了,还不就是想把不是亲生的聂大郎赶出来!?占着我闺女做鱼的秘方,你们挣了多少钱!?还有脸来要吃钱要吃的!我呸你娘个蛋!你们一家才是忘恩负义不要脸的呢!聂大郎好好的被你们养成了病秧子!为你们老聂家引来多少孙子孙女,过河拆桥不要脸的,用不着了就把人踢了!看到我闺女能挣钱了,就腆着老脸过来要!就不怕天打雷劈,断子绝孙!”

聂老汉虽然会骂人,但跟杨氏对上,被她噼里啪啦骂的接不上话来,怒指着杨氏,“你个卖闺女的贱人,你别来我们村!滚出去!”

杨氏哼了一声,“你们村!?你算老几?让我滚出去?!你是里正还是当官的!?一个不要脸的老不死,出来丢人现眼,还敢让老娘滚!?闺女是我生的,聂大郎是你们聂家生的吗!?不是你们生的,还一天到晚出来打秋风,占便宜!再也没有见过你们这么无耻不要脸的了!”

“你卖闺女!你才是无耻不要脸的!”聂老汉跳着脚骂。

“老天爷早晚会收了你们的!你们不信走着瞧!你们干的坏事儿一桩桩一件件,所有昧良心的坏事儿老天爷都记着呢!”杨氏高声喊骂。

聂老汉骂不过杨氏,就叫骂聂大郎,“你个丧门星!败家的东西!是我们老聂家把你养活大,给你治病买药的!你要是敢忘恩负义,我就咒你们生儿子没屁眼!”

“你算个啥东西,咒我闺女生儿子没屁眼!?不要脸的老东西!你们聂家有你这样的老不死,要断子绝孙了!”杨氏突突就骂上去。

看热闹的凑了不少,聂老汉骂不赢,就怒骂着回了老宅,临走喊话,让云朵把烧鸡给他送去,否则就是不孝,“你们要是敢不孝,我就去县衙告你们!让县太爷打你们板子!”

“我呸你娘的!你那些亲孙子才是都不孝呢!要告先告他们!先打死他们!”杨氏骂架的本事可是丝毫退步都没有,还骂不过一个老头子!?

不时甘氏就脸色难看的过来,后面跟着张氏,跟杨氏赔了小意,让云朵和聂大郎别理会聂老汉,“他老糊涂了!年纪越大,脑子越糊涂,你们别搭理他!再有事儿直接叫我来!”

杨氏小声嘀咕,“脑子让蛆吃了!”

她就坐在云朵旁边,这话让云朵听了个清。云朵抽着嘴角,默默看了她一眼。怪不得杨氏骂架总能骂赢,她不仅谁都敢骂,骂人的话也上升到一定境界了啊!

送走了甘氏和张氏,杨氏还在气哼,“都是些不要脸的,就你们不长脑子,还孝敬他们!又不是亲生的,死死抓着你们,不是对你们好,是想在你们身上抠好处呢!”

云朵没有接话儿,问她,“你来有事儿?”

“当然有事儿!”杨氏不满的瞪她一眼,“给你哥说的媒呢!?都这么久了,眼看着快一个月过去了,连个影儿都没有!家里忙着做柿饼,你个死没良心的,连回家看看都不知道!”

“家里在盖屋子,最近很忙啊!”云朵朝天看了眼。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个死丫头就没把你哥的亲事儿放在心上!我跟你说,要是你哥今年年前定不了亲,看我不收拾你个死丫头!”杨氏说着举起手。

云朵起身坐到聂大郎身旁去。

聂大郎开口道,“云二舅母放下,光孝的亲事我一直都记着呢!正让人打听镇上的那些女娃儿,打听她们想找啥样的,总要些时间的。年前一定让光孝定亲!”

杨氏不相信他,“你别是在里面捣鼓事儿吧?我可告诉你,我就光孝一个儿子,儿媳妇可重要着呢!要是敢在里面使坏,我立马就把云朵带走!”

这威胁对他没用。聂大郎点点头,“定亲之前云二舅母可以先打听,见了人再说。”

杨氏脸色这才好了点,又说云朵,“你别给我不上心,整天都忙别人的事儿!帮人家挣钱!自己娘家不管不问的!”

云朵眉头微挑。

杨氏说出这次过来的目的,“家里就做一个柿饼,也挣不几个钱,总共才攒了几十两银子,够干啥的?!你再找个生意给我们,你哥哥说亲也好说!”

“你想要啥生意?”云朵有些警惕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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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促成

柿饼做的好了,一年也有几十两银子的进账,再加上豆芽菜的,云家的日子已经慢慢起色了。云朵皱着眉,有些警惕的看着杨氏。

一年才几十两银子,杨氏当然不满足,“家里房子还是以前的老房子,连砖瓦都不是,房子肯定得翻新的!你哥定亲成亲,有了娃儿还要办满月酒,云彩也要准备嫁妆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要银子!?指望家里的那点进项,根本不够看的!你们只管自己过的好,大作坊天天进着钱,那一片山也算是地。现在又盖那么大片的房子,那一院下来也得不少钱吧!我听说又开了个啥铺子,你们一年都不知道挣多少钱,就不知道看看自己爹娘兄妹过的啥日子!”

云朵暗自白了一眼,直接跟她道,“作坊不可能!要是你们愿意,也可以去买一片山坡,也是有田地的人家了。铺子只是卖点小绣活儿,也挣不几个。”

杨氏现在还指望二闺女给儿子说媒,她不仅认识县城的,还认识府城的,十里八村算是出名了的,有她帮着说媒,那些她看上的人家肯定就答应了。所以作坊她没想,山坡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挣到钱,干啥要买了占着钱?等明年看能不能挣钱再说。所以也没要别的,“你们既然这么忙,肯定没有功夫再做红薯干了,我们要做柿饼,正好趁着一块!这东西又不值钱,也挣不几个,几百两的你们都能挣来,也看不上这点碎肉了。”

云朵不知道该说杨氏会算计还是说她聪明,要别的她肯定不会答应,所以她钻了红薯干这个空子。

聂大郎看云朵的神色,很想拿白眼儿翻杨氏的模样,抿嘴微微笑。

云朵懒得跟杨氏多扯,直接把做红薯干的方法告诉她,“你可以回去先弄几块红薯试试。”

看她这么好说话,杨氏神色满意,心里就动了点别的想法。

云朵看她样子,不等她说话就直接道,“再一再二不再三!”

杨氏沉了脸,“啥再一再二不再三!我养了你多少个三年才养大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今儿个再想别的是要不来了。

“你不是把我卖了换成银子了吗?!”云朵斜她。

杨氏气噎,怒瞪着云朵,“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谁要卖你了!当初你自己没张脑子,给你找个不愁吃穿的人家你不愿意,非得去投湖。要不是想着你死了就成孤魂野鬼,聂大贵求着要买你,给你凑成对,我会答应?!后来还不是你个死丫头要死要活非得跟着聂大郎,我落个卖闺女的骂名,你哥的亲事儿耽误到现在,都怨你个死丫头!一点不听话,一点不懂事儿!”

云朵呵呵,看着她不说话。

杨氏又扒拉了几句,这才拉着脸不满的走了,临走提醒云朵,“把你哥的事儿尽快给我办好了!”

云朵才不要管云光孝的事儿,放现代他那德行的就应该去劳改。想到聂大郎答应了,扭头瞪他,“你也不许管!”

聂大郎拉着她的手,摸着她的小脑袋笑道,“云家要是再多一个那样的,麻烦的还是我们。反正说个媒也不费多少事儿,省的以后麻烦。”杨氏和云铁锤那样的,云家有两个就够了。

云朵两条眉毛打结,“云光孝那样的,也只能找泼辣求财的了。还识字的,要知书达理,好人家的女娃儿谁会愿意啊!”反正她不想管。

“这件事儿我来管。”聂大郎笑着揉她的头。

云朵也不想让他管,虽然知道他说的对,云家再多个杨氏那样的,以后麻烦只会更多,可管了这事儿,也少不了麻烦。而且聂大郎给人说媒…总觉得他一个清冷淡然的人说媒很违和。

聂大郎轻吻了吻她。

云朵发愁,就算聂大郎说这事儿他来办,可云家一样如同火坑,让人家一个好好的女娃儿往火坑里推,她总觉得有点不厚道。杨氏愿意,让她折腾去好了,随她找个啥样的。

没几天,聂大郎就说找媒婆去说媒了。

云朵一惊,“这么快?谁家的闺女啊?”这么倒霉!

聂大郎失笑,跟她介绍女方家的情况,“镇上姜家,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老小,前不久刚退的亲。家里有几亩地,听说识几个字,也算得上知书达理了。”

云朵满腹狐疑,“这样的人家,会同意云光孝那样的?”

“以前定然不同意,现在就好说了。”聂大郎道,见她不相信,解释道,“她姐姐因不守妇道被休了。之前定亲的人家听说,立马退了亲。”

云朵脸色顿时不好了,“就算她姐姐被休,也不应该牵连她才是。”想到古代便是如此,又问聂大郎,“这姜家闺女咋样?”

“都说很贤惠,相貌也不错,在镇上名声挺好。”聂大郎眸光闪了下,他见过那姜家闺女打人。

“家境不错,又是镇上的,识些字,人又贤惠。就因为受她姐姐的事儿影响,被退亲,就要嫁给云光孝那样的…”云朵同情那姜家闺女。而且,“她之前就是被人退亲的,云家那边怕是不答应呢!”

聂大郎笑了,“这是捡漏儿的好事儿,他们不答应,错过这个,就难找这么好的了。”

去了花石沟,跟杨氏说了这姜家闺女的情况,当然她姐姐不守妇道被休的事儿,他说成了被诬陷,这样的事儿也多是别人猜测,男方家顾忌面子也没有说出来。

杨氏一听就不同意,“她姐姐有个那样的名声,就算不是水性杨花的,估计也好不了!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又是被人家退亲的,凭啥要我儿子娶她那样的!?她要是也像她姐姐,我们不是要亏死了!以后要后悔死了!”

“云二舅母可以赶集的时候去看看那家女娃儿品貌怎样,她姐姐也是被人诬陷,不管真假怎样,她在镇上的名声还是很不错的。识字,知书达理,家境好,娘家的人也都明事理。虽然退了亲,还是有几家求亲的人。云二舅母先看过了,若是满意,我再请媒婆去说项,争取让他们答应这门亲事。”聂大郎让她尽管去看。人家答不答应还两说。

杨氏的脸色顿时就不好了,“被你吹的天花乱坠,不过一个名声不好,被退亲的而已!还瞧不上我们家?连名声都没有了,还指望啥找多好的人家!?”心里却有些意动。

次一天正好逢集,她就赶集转到了那姜家的门口,正碰见姜家二闺女出来接卖菜的姜婆子。这一看,杨氏还真有些满意。之前她没少在镇上转悠,瞧哪家闺女好。那时候就瞧中过这姜家二闺女,都打听好了,找媒婆一说,却是已经定亲了。

只是现在她不想愿意这门亲事了,有个水性杨花的姐姐,娶这样的女娃儿,以后不是要给儿子戴绿帽子!?

从镇上出来,她没有回家,而是到了白石村,坐在作坊里,等着云朵做饭,还跟云朵念叨抱怨,“就不会找个好的!要是跟她姐姐一样,我们云家可就被她毁了!”

云朵把菜下锅里,头也没抬,“你看上的女娃儿,个子高,相貌好,又要读书识字,家境好,还得镇上的,你数数镇上这样的女娃儿有几个?她们都嫁到了哪?”

杨氏撇着嘴不吭声了,镇上好些女娃儿不外嫁,要么就找别的镇的,还有往县城里攀的。

犹豫了两天,杨氏提出了要求,“陪嫁要丰厚!以后不准跟她那个姐姐来往!娘家也要少来往!”

后两个都不是问题,这里的女娃儿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走娘家都要告诉婆婆。明事理的婆婆不说难听的,遇到脾性不好的还会骂一顿。

“陪嫁的事儿,让媒婆先探探口风吧!”聂大郎出去请媒婆。

结果姜家不愿意,说杨氏太泼辣恶毒了,宁愿找个穷人家的,让闺女去过苦日子。

媒婆说了她是受聂大郎和云朵的托付,好话说了一箩筐,“虽然那杨氏脾气有些不好,不过她都是针对外人的,自家人可是很护窝子的!”

又说起卖闺女的事儿,“之前想着给闺女找个伴,不做那孤魂野鬼,没想到云朵福大命大,没有死。已经跟了聂大郎了,也只能继续跟了他。不过现在俩人的日子那是过的红红火火的,作坊的生意都做到府城去了!俩人又是实诚护短的人,他们大姐娘俩现在还养着呢!在陈家的时候瘦黄瘦黄的,如今你们是没见,养的珠圆玉润的,那穿戴比我还好呢!所以这大舅子以后也保管错不了。就一个儿子,没人分家产,家里东西都是他的。那杨氏还指望儿子儿媳妇养老孝敬她,她就算跟外人骂架,都不会对儿子儿媳妇摆脸子的!”

姜婆子听媒婆说这样的话,也有些心动了。大闺女出了那样的事儿,她气死都没有办法了。二闺女退亲之后,虽然也有说亲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一堆条件,要一堆陪嫁的。

媒婆看有戏,忙又说了好些好话。

也就是聂大郎和云朵出头,要是杨氏请了媒婆来,姜婆子根本考虑都不会考虑。

媒婆得了答应的信儿,如释重负的松了气,连忙给聂大郎和云朵报信儿,说要领云光孝去相看。

聂大郎把云光孝叫过来,嘱咐了几句,赶骡车把他和媒婆送到镇上。

云光孝不太甘愿的样子,因为姜家二闺女的情况他也知道了,人家都不愿意跟她退亲了,聂大郎竟然说给他,还一副他高攀的样子,说啥让他好好表现,谁愿意娶个戴绿帽子的媳妇儿!?

聂大郎知道,他去了就会同意的。在街头等了没有太久,媒婆就一脸喜气的出来,跟聂大郎说十之**就成了,只管等信儿就是了。

云光孝也没有说啥,拽着脸回了家。

云朵问情况,“之前还一脸不情愿,好像亏着他了一样!”

聂大郎笑,“他们去的时候碰到了另一个相看的,云光孝就同意了。”

云朵眨眨眼,就这么简单?

云光孝不仅碰到了另一个相看的,还见到了姜家二闺女,两厢一比较,云光孝那脸就占了优势,背后又是聂大郎和云朵。姜家就有意答应了。而另一个相看的相貌不如云光孝,媒婆却把他家里境况说的很好,云光孝心下就起了斗意。

姜家很快传来信儿,可以商量下定,但彩礼要了不少,因姜家二闺女之前定亲的人家彩礼给的多,出了事儿就立马退亲,姜家两个兄弟也都憋着气,想给妹妹找回面子,让云光孝多准备彩礼,以示重视。不过陪嫁他们也不会少了。

杨氏直接气的跳了起来,“二十两银子!?卖闺女也没有这样的!不行!他们以为自己闺女是朵金花儿啊!张口要二十两银子的彩礼,也不看看自家闺女啥样!名声都已经没有了,说亲的净是些歪瓜裂枣,我们要她已经不错了,还狮子大开口!?”

媒婆看看聂大郎,劝着杨氏别发火,说了姜家的意图,“不是为了多要彩礼,而是为了扳回面子!之前退亲的那家拿了不少,退亲之后,姜家就说给闺女找个更好的人家。人家也说了,礼金姜家不要,给闺女当做压箱底还拿过来,陪嫁也不会少了。因为他们家地离的远,说要出钱在花石沟这边买几亩山地陪送!”

那杨氏也不愿意,“他们家扳回面子,却让我们家大出血,没门!这不是卖闺女是啥?谁家定亲要二十两的!?”

媒婆还真跟她细数了一下,镇上几家拔尖的女娃儿都要了多少彩礼,有人光礼金都二十两银子。杨氏要找那样的,她也可以帮着说,但要做好拿彩礼的准备。更要做好被拒绝的准备。

杨氏气的胸口起伏,让聂大郎再找别的人家。

聂大郎叹道,“云二舅母现在也是名声在外,那姜家闺女能娶进门,就是捡漏了。你也说了,多是些歪瓜裂枣,不是长得丑就是个子矮,娘矬矬一窝,为了以后的孙子考虑,也要找个好的。至于这二十两银子彩礼,姜家不也说了,礼金会给闺女压箱底,和陪嫁一块带过来。真要是花个几两银子,办成了事儿,人家反而会说嘴,不仅说姜家闺女,也会说云家娶个不咋样的媳妇儿,也只能娶个不咋样的媳妇儿了。给姜家面子,也是给云家挣面子。事情办漂亮了,也好叫那些之前不愿意的看着后悔。也顺便展示一下云家的财力,云家日子过好了!”

杨氏哼了一声,“说了好听,二十两银子你以为跟你们一样那么容易啊!”

聂大郎想到箱笼里那些料子,今年穿不着的,放到明年也一样穿不着,只会一直压在箱子里,然后在某一天拿出来处理掉,就道,“定亲的时候,我跟云朵送两匹料子吧!不用买,也省了点钱。”这门亲事促成,不让杨氏随便找个同她一样脾性的,小丫头以后会少些麻烦。

杨氏不满意的抿着嘴,“两匹料子就打发人,怪省事儿!”

聂大郎微微笑,“添箱那是在成亲的时候,自然也不会少了。”

媒婆一看杨氏脸色缓和,忙说好话儿,夸云家日子越过越好,“…光这柿饼都不知道一年能挣多少!”

杨氏看着聂大郎,瞥了眼媒婆还在,没有把心里想的说出来,等媒婆走了她才说,“既然光孝的亲事儿交给你们了,你们不表示点?这门亲事这个样子,说出去也不是啥多光彩的,要是以后出了事儿,整个云家可就被毁了!”

聂大郎目光淡冷的看着杨氏,嘴边还带着笑,“云二舅母,严格说起来,你不是我的岳母,虽然生了云朵,买卖既成,你也不是她娘了。云朵对你们报以善念,帮扶拉拔,但若云二舅母一次次寒她的心,最后即便云家遇难,我想她都不会再有那份同情怜悯。”

杨氏沉着脸看他,“你说这话是啥意思!?”

“意思难道云二舅母不清楚?”聂大郎挑眉,站起来,“那丫头心眼儿很实,对她好的人,她都尽力去帮扶照顾。对她不好的…聂家二房即便跳的再高,他们也得不了好儿。”说着,拍了拍衣摆,深深看了眼杨氏,起身离开。

杨氏脸色难看的坐了好一会,抿着嘴骂道,“我哪里对她个死丫头不好了!?”

等过来拿衣裳料子,却没有再说表示的话。

云朵还有些不愿意给她,这些衣裳料子虽然不是她花银子买的,却也是她挣过来的,大姐都舍不得穿。想想她的秋装,云英抽空帮她赶了一身,聂大郎给她做了两身,买了一身,也够她替换了。拿出一匹绸布一匹缎子给了杨氏。

看她给的不情愿,杨氏也心里不高兴,“我这当娘的,还没穿过你孝敬的衣裳!”

云朵不理她,身上穿的就是从这拿走的绸布做的褂子,还说这话,杨氏这选择性遗忘症发作真及时。

杨氏包着两匹料子,并四块香皂走了。回了家,准备了彩礼,到姜家下聘,定了亲事。

村里村外的人都在说云家大手笔,单礼金就拿九两银子,还有那些衣裳料子,首饰,鸡鱼肉,喜饼和酒什么的,可是得好一笔银子花。

杨氏到处说自己定儿媳妇花了二十多两银子,更是引来一片羡慕。

姜家扳回点面子,也还算满意,准备在花石沟附近买几亩山地,作为二闺女姜丽锦的陪嫁。

只是等他们打听问询的时候,被告知,花石沟附近的山坡荒地,都是张秀才家的。

云朵正在家里摆弄菊花,全是白色半开的甘菊,她准备晒制一点菊花茶自家喝。听花石沟附近的山坡荒地都是张秀才家的,挑了挑眉,“他们买那么多山坡荒地准备干什么用?”

“应该是准备种树。”聂大郎点头道。

云朵瞪眼,张秀才明显的居心叵测!

聂大郎笑着摸摸她的头,“管他们要干什么,与我们无关就好。”

“是狐狸,总要露出尾巴来的。”云朵点头。

张秀才也心惊云朵和聂大郎的财力,清湖两岸被买光了,单一个作坊,会有那么多进账!?只有那些雇工,就算再拼了力的干,也不过出那些淀粉面粉。即便云朵在县城给大户人家做饭,也不可能有那么多银子。山地就算了,现在正在盖的院子也不小,全部盖好,再加上家具摆设,没有几百两银子绝对下不来。

那这些银子都出自哪里?

张秀才让人聂氏使人打听了,不过一点信儿都没有。那些花儿和药草进了作坊就没有再出来,问题肯定就出在那些花儿和药草上。所以他一口气把花石沟附近的山坡荒地都买了下来。

聂大郎把跟张秀才家接壤的山地划出来有五亩,转让给了姜家。

一下子买好几亩山地,姜家也有些忐忑,只聂大郎已经划出来,定亲的礼金又不少,他们也已经说了陪嫁的事儿,就咬牙应了,明年春上,成亲之后就记在姜丽锦的名下。

天越来越凉,很快到了十月,到顾大郎和杨春草成亲的日子了。

云朵给杨石头放了假,让他准备杨春草的亲事,把杨春草叫过来,让她两块料子做衣裳。

杨春草知道推了云朵也会送去,红着脸道,“那给我两块棉布就行了,绸布我也穿不出样子,穿那个也不好干活儿了。”

云朵就给她挑了两块细棉布,并一对柳叶银耳坠,给她添箱。私下又给了一套金盏花的水乳和两块竹炭皂。

石头婶子陪着杨春草一块过来道谢,把那套金盏花的水乳又送了回来,“那香皂我们就收了,这东西可不能收!”

杨春草跟顾大郎打听了,这样的护肤水乳,一套要几两银子,一家人都吓了一跳。杨春草之前可用了两瓶,还用了两小盒芦荟胶。既然知道了贵重,她咋能要这么贵重的东西。

云朵笑着把东西推过来,“春草之前可是帮了我不少忙,以后还有事儿要你帮忙的。这一套水乳也是我的一点心意,卖着贵,自己做的却不要钱的!”

“啥不要钱,那些花儿和药草都得花钱买,你还要费劲儿做。光这瓷瓶都要不少钱订做。你对我们好,我们都知道。心意我们收到了,但这东西我们不能收!”石头婶子忙又推了过来。拿人几两银子的东西,她觉得心里不安,觉得烧手。

杨春草一脸为难,东西她不收,云朵会不高兴,可这么贵重的东西她实在不能收下。

云朵看着,想了下,就没有再推,把她试验的精油皂拿了两块,“是试做的,还不太成功,你拿这个回去洗脸,不仅洗的干净,洗完脸上也润润的。”金盏花水乳虽然是她的心意,但杨春草用完,以后就不可能再用了。她也不会花几两银子买这个就为了抹脸。收了反倒叫她心里不安。

杨春草松了口气,精油皂没有再推辞,收下道了谢。

聂兰跑过去打听云朵给杨春草添箱都添了什么东西,听是两块棉布一副银耳坠,撇了撇嘴。马上就和大姐的一样了。对外人都这样好,对他们却小气的不行!

刘氏在甘氏和张氏跟前吹风,“一个外人,就算再好,也不该添箱添那么多东西吧!?两块布都是多了,竟然还添了一对银耳坠,可真是大方啊!听说云家儿子定亲,大郎帮着跑腿儿,他们还送了两匹布!都是绸布和缎子呢!果然是向着娘家的,定个亲就拿那么多,成亲还不知道要拿多少呢!我们这些人简直没法比!”

“两匹布!?”王荷花惊道。她认亲的时候,云朵才只给了她两块料子,总共做两身衣裳。一匹布就够两身了,要是大匹的能做四五套。

刘氏哼道,“可不是!是两匹!云家下聘拿的就是!这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还不知道给多少呢!”她心里嫉恨死了。杨氏那个贱人也能找到镇上的女娃儿做儿媳妇,她四郎说了多少都不愿意。

王荷花心里止不住的羡慕,要是不分家就好了!吃穿上肯定比镇上那些人要强了。

“把你们分出去,你也有那个本事过好吧?”甘氏沉着眼神看刘氏。

刘氏脸色不好。

“吃上饭吃不上都不一定,没本事就闭上你的嘴!”甘氏沉声喝斥。

刘氏撇着嘴,“我们家运气被人占光了,累死也发不了的。”

“就你这好吃懒做的,天上掉馅饼也不会砸着你!”甘氏是越来越看不过刘氏了,一点事儿就回来搅合搅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