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撺掇里正爷爷开办学堂!”云朵笑眯着眼。

聂里正好一会,指着云朵,脸上褶子都笑的皱到一起,“你这丫头…。这可不是小事儿!开办了也没几个人来学!镇上学堂还没几个人呢!”他之前也想过,就算他只有童生的功名,也算是读书人了,在村里办个学堂,教附近几个村子的娃儿识字念书。可是走访了些人家,没人愿意。温饱还是问题,哪有那个银钱供应娃儿念书。

“以前不行,现在应该可以了!”聂大郎从外面赶着骡车回来。

聂里正沉吟,“现在虽然村里的日子好过起来,可是让家里的娃儿念书…那是一笔不小的银子,即便我不收束脩,笔墨纸砚,念个三五年,家里没有家底的,根本供应不起。”

“即使念个两年,识几个字也时候好的。现在村里人有了进项,有两个在作坊里的,一年辛苦些也有二十两银子,供应两个娃儿念书不成问题。”聂大郎说着看了眼云朵。

聂里正神色渐渐慎重起来,要他开办个学堂,这可不是小事儿,他得好好想一想。

回到家,坐着沉思,聂婆子叫了他好几声没听见,“老头子!你这是咋了?”

聂里正回神,看她神色担忧,摆了下手,“没事儿!就是云朵那丫头,说是让我在村里开办个学堂。”

开办学堂这事儿聂婆子知道,那时候没人愿意出钱让娃儿念书,“怕是办不成的!”

聂里正招招手,就跟她商量,“我现在是村里的里正,云朵和大郎俩娃儿开办作坊,自己少挣钱,也让村里的人多挣点。这俩娃儿都是有见识,识字读书的人。大郎现在我都教不住他,有了学问上的疑问,都到县里找夫子解惑。你说,他们俩人都只是启蒙,识了字,就能这么好学。云朵那娃儿也是食谱杂书看了几摞书,才那么聪敏。这书中自有黄金屋,村里的娃儿要是学了,就算比不了,也能比现在好吧?”

听他这么说,就是心动了,想了下,对他表示支持,“知道你是个好里正,也想做点好事儿,你先问问村里有多少娃儿想念书的!”

也算是聂里正年轻时想办没办成的事儿,聂里正就走访了几家,束脩随便给点,笔墨纸砚和书本自己买。

杨狗儿想去,姐夫家的人都在识字念书,大姐现在也认识字了呢!

杨石头是管事,工钱是一天五十文,一个月也有一两半银子,家里现在还供着云朵和聂大郎用的柴火,虽然进项少,也有一点。

一家人商量后,咬咬牙,把杨狗儿兄弟俩都供了。

山根嫂子家娃儿才三岁不到,要念书也得再等两年,不过也表示要供娃儿念书,学范举人,考功名。

聂里正转了一圈下来,还真有几家愿意的,只是还是太少。他有些失望,也有些灰心。

聂大郎拿着书过来请教他学问,还有他新写的两篇策论,“这是我之前写的,这边的是庞老爷指点后改的。”

聂里正看了下,两遍策论,修改前后差别很大,指着改后的问聂大郎,“你现在已经写出这样的策论了?”

聂大郎微微一笑,“差不太多。”

聂里正神情有些激动,“这样的文章,比我当年写的还好,你如今又有庞老爷指点,那今年…”

“今年庞老爷说让我下场试试,周夫子也觉得可以一试。”聂大郎点头。

“好!好!”聂里正连说两个好,又把那篇策论看了下,规整不花哨,贴合民情国策,又不失新意。

文章写的花团锦簇虽然好,聂里正更喜欢这样规整务实的。庞老爷说能下场,周夫子也说可以试试,那就是聂大郎有了试试的能力,有可能考中。

春试在二月下旬。

庞老爷因为吃了聂大郎的偏方,身体渐好,打听了来监考学政的喜好,帮聂大郎押了题。

家里却在种竹子,从顾家竹林里,挖来了几车的毛竹竹笋,还有一部分水竹竹笋,召了村里的人,从东边的地边开始往新宅这边的方向种。

聂大郎和云朵都很是忙,云英玩具铺子生意也忙。

竹笋种上,又整地,之前靠着清湖这边的山坡都被聂大郎买下了,自然不能荒废着。

刘氏天天看着忙碌的村人,脸色都不好,看着来去忙活的云朵和聂大郎,脸色更是不好。

聂大郎和云朵却不知不觉跑了一趟县城,参加了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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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台出现了好大一个二百五~俺以后不敢鸟~o(>_<)o~

第121章:求嫁

三月的春光异常的明媚,山上有开的早的花儿,散发着醉人心田的淡香,缓缓的风吹在脸上,带着暖意,仿佛温柔的抚摸。

清湖上水波层层,在阳光下布满碎金,闪着华光。

村里的众人都在山坡上下忙碌,云朵折了一筐桃花背回来,插在花觚里。花厅和小院屋里,云英屋里都摆上了。

云英不让摆,“你屋里摆上,花厅里摆上也就是了,别往这边屋里摆了。回头碰坏了花瓶!”

花觚是庞仁之前送的,过年云朵又画了样式,订了几对花瓶。只过年的时候拿出来插梅花了。

“买了就让用的,藏起来就失去价值了!”云朵摆手,让她放在屋里。

云英无奈看着她摆手又出去,把花瓶抱起来,放到高处,叮嘱云笑别碰着了。到井边打了水,洗衣裳。

方二郎和聂梅过来了,拎着一只鸡,一块肉,一包白糖。

云英有些惊诧,他们不到聂家老宅去,来作坊这边,是有事儿?

不过来者是客,她忙到去倒茶,喊了正练字的云笑出去叫聂大郎和云朵回来。

从作坊建成,家里来了人,都不再往小院领,一律领到花厅里。云朵和聂大郎不在家的时候,小院屋门都是锁着的。

方二郎扶着聂梅穿过长长的甬道进了花厅,笑着跟云英问话,“大哥大嫂不在家,是去了哪?”

“去东边山坡上了,一会就回来。”云英说着用竹盘子装了瓜子,和一盘子点心端过来。

看她随心随意的拿东西出来招待人,聂梅打量了眼她身上的衣裳。

从玩具铺子开张一来,云英也忙的厉害,不过收获却是巨大的,她敢在外面跑了,也敢跟人说话买卖讲价,铺子里除掉租金,买布料棉花皮子的本钱,也赚了有五十多两银子了。云英再穿衣裳,也讲究了些。不过那都是出门在外面,在家里依旧半新半旧的棉布褂子和综裙,头发用红木簪子随意绾个簒儿。

聂梅笑着拈起一块点心,“这点心不像大嫂做的,是云英姐做的吗?”

她捏的是雪媚娘,的确是云英做的。不过和点心铺子签约的点心都不外传,即使是云英做的,她也没点头,神色有些不自然的摇头,“是二妹妹做的。”

聂梅咬了一口,和之前云朵做的有些不一样。

方二郎是吃不出来,不过他看云英的不太自然的神色,看看聂梅,又看看手里的雪媚娘,眸光转了转。

不大会,云朵和聂大郎牵着云笑回来。

方二郎站起来,笑着迎出来。

春光里,云朵穿着粉色绣兰花短坎肩,紫色的宽袖褂子和紫色镶阑边大摆裙,身量纤纤婀娜,拿着一把木绣球花,一脸笑意的牵着粉脸白嫩的云笑走进门。

方二郎目光有些痴了,不管是聂梅,还是别的,都没有这样的颜色,这样让他觉得美好,仿佛散发着天地灵气一样。

然而,一旁清俊挺拔的男子,同样一脸淡笑,仿佛身上散发着光华一般,让他觉得十分碍眼。

云朵却牵着云笑直接拐弯去了小院,杨狗儿几个在山上采花,见了一丛木绣球花,想到过年云朵在花觚里插了红梅花,就摘了拿过来给云朵。

木绣球花和琼花很像,云朵看着就有些想念姐姐,想念家人了。

拿了个宽口花觚接了水,把花儿养在里面,云朵轻抚着,想到面冷心热的姐姐每次听到琼琼都变脸,忍不住笑起来。姐姐回来应该就不会走了,那她每天都要听上几遍琼琼了!不仅琼琼,还有小琼琼呢!

坐了一会,云朵起来,到厨屋里看了下。

云英问她,“要留他们吃饭吧?拿了一只鸡,一块肉,那一包是白糖,有两斤。”指着灶台案上的东西。

云朵皱了皱眉,方二郎准备这些东西拿过来,肯定有事相求。就到花厅里打个招呼。

方二郎看着云朵笑问,“大嫂还真是不俗,在屋里摆了花儿,你刚才拿的那个是啥花儿?我也在山上见过,叫不出名字了。”

“是木绣球花。”云朵淡笑回他。

方二郎点头赞道,“的确像绣球一样!是大嫂起的名字吗?山上很多花儿都没有名字的!”

云朵呵呵,“那花儿有名字。”拎了茶壶。

方二郎忙伸手过来,“我自己来倒,不劳烦大嫂了!”

见他把手伸过来,云朵目光一冷,拎着茶壶转身,“你们说话儿,我先去烧壶茶。”

方二郎见她走出门,有些悻悻的坐下。

“你们去过老宅没?”聂大郎张口问。

聂梅忙回道,“还没有。”

聂大郎皱眉,“既然过来,怎么不先去老宅问好?”站起来,“我跟你们一块过去。”

方二郎和聂梅都起身,随他出来。不先去老宅,是怕去一趟老宅,东西用在老宅了,拿这边来的就少了,说话也不好说了。

聂大郎走在后面,把鸡和猪肉拎上,“爷奶,爹娘都在,你们来了不先过去问好,也太不像话了!”

“这些是给大哥大嫂拿的…”聂梅见他把东西拿出来,连忙拦着。

方二郎也笑着拦他,说东西是他的心意,不让聂大郎拿老宅去。

“既去看望长辈,怎么能空着手?!”聂大郎沉声说了句,拎着东西走在前面。

云朵在家里等了一会,过去打了招呼,让聂大郎留在聂家老宅陪客,她又回来,晌午烧了春笋腊肉,和云英,云笑三人蒸的竹筒饭吃。

方二郎还要过来这边叫云朵,让都一块吃。

聂大郎坐着不动,“女人家又不能上桌陪客,叫她干啥!”

方二郎脸色一变,看着聂大郎淡漠的神色,说起云朵直接随口说‘女人家’,想到云朵被他糟蹋了,方二郎心里顿时就憋起一股恼恨。聂引这个吃软饭的,自己没有一点本事,全靠云朵拼命累死的挣钱,他拿着云朵挣的银子挥霍祸败,给自己买书,还装读书人,穿长衫,一副高贵的样子。简直太可恨了!

他这病怏怏的,不知道能活多久,耽误云朵也就算了。云朵已经帮他挣了那么多银子,大作坊,大院子,那么多山地,还不放开云朵!这个畜生!是看云朵长得漂亮,霸占着云朵,就为了糟蹋她!

鸡有三斤多重,肉有二斤多,十来个人吃,叫来云朵也是凑在一边吃碗饭。甘氏扒了碗菜,叫了聂兰,“你大嫂没在,你给她送碗菜过去。”

看鸡肉扒了好几块,肉也不少,聂兰哦了一声,抿了下嘴,端着菜碗出门。

云朵三人已经吃差不多了,听聂兰叫门,说送菜来,接了菜,拿碗倒了递给她。

“你们吃的啥饭啊?”聂兰看她嘴巴带着油,想她肯定在家吃好的。

“烧的春笋,你要吗?”云朵挑眉。

聂兰还没忘过年刘氏撺掇聂老汉过来要肉被打的事儿,聂大郎训斥聂四郎,还说了她一句跟着二房不学好。看云朵这样子也不像真想给她,翻了翻眼,“不要了!”

云朵送走她,关上门,回到厨屋,继续端了碗。

云英说甘氏的好话,“…你不过去还送来一碗菜。”

“我就算过去也是一样,也就吃三块鸡肉,几片肉,吃些菜,多加半个杂面馍馍,一碗米汤。做饭却得我来下手,十来个人等着吃。”而且看见方二郎就让她不舒服。

云英笑着夹了腊肉给她。

云朵嘿嘿笑着接了,又给她夹一块,给云笑夹一筷子。

聂大郎回来说,“他们要买下村子不远的两个山坡,跟着我们种药草花木。”

“就只这些?”云朵问。

看她一脸不相信的模样,聂大郎笑着接了她端过来的茶,“说是家里成亲花了不少,银子有些不足,还要借三十两银子。”

“就知道。”云朵哼哼一声。

一下子借三十两银子,也太多了点。虽然作坊每个月少说有三十多两银子的入账,但盖院子花了好些,聂大郎还要科考,要留出银子来打点。买山坡种药草花木,几十亩地一年也就十几两银子赚头,要啥时候才会还?心里这样想,云英没敢说出来。毕竟聂梅是聂大郎的妹妹。

聂大郎抬抬手,看云英和云笑在一旁,又放下来,笑着道,“我没借。家里的钱都投在‘那批货’上了。如果是三十文,随手也就给了。”

云朵看他挑着眉笑,明显故意不借,也笑起来。

方二郎心里很是愤怒,不过就三十两银子,不可能没有的!聂大郎是故意不借给他!

聂梅又失望又伤心,想到那味儿不太正宗的雪媚娘,“我再去跟大嫂说说?”县城里还有铺子,三十两银子,应该很容易就拿出来了的。

刘氏阴阳怪气的冷笑,“跟谁还不是一样的?那么大片的宅子都盖起来了,家具还是在县城的家具铺子打的,不知道赚多少钱呢!三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就是毛毛雨!过年的时候发分红,不是说作坊从五月到过年就赚了三百两银子?!人家不愿意借给你们,再舔着脸过去,那也是借不来的!”

“大郎年前拉了一批货,有好几大车,银子应该都在那上面了。”张氏道。

刘氏嗤了一声,“就算年前把银子花光了,这过完年也俩仨月了,作坊没挣到钱?铺子没挣到钱?”

甘氏冷沉的目光看过去,刘氏脸色一顿,抿着嘴不说话了。

看她不再吭声,甘氏这才道,“清湖边那几个山坡都要种东西,估计他们手里也紧的很,银子不够还要出去借。地已经买回来,总不能荒着。你们要买山坡,银子不宽裕,就先买个几亩,等明年再买就是了。”

方二郎想都买下来,他不知道云朵收那些花儿和药草要做啥东西,但肯定也是个挣钱的活儿,他买了山坡,以后来往多起来,和云朵…

那聂引长相身世都不如他,还一副病歪歪的样子,出了吃软饭,拿着云朵挣的银子祸败,啥都不会!凭啥他就能霸占了云朵!?

聂梅还是决定去找云朵试试,方郎对她那么好,他那么拼命的干活儿挣钱,都是为了她,为了他肚子里的娃儿。她不能啥事儿都让方郎担着,她也得帮帮他才是!

摸了摸已经大起来的肚子,聂梅想云朵应该会答应的,招呼了一声,到作坊这边来。

作坊大门口停着一辆马车,四门大开,来上工的人都震惊,又兴奋激动的挤了一圈,纷纷喊话恭喜。

聂梅疑惑,扶着肚子走过来,问赶来的人,“这是出啥事儿了?”

“不知道啊!出啥好事儿了!?”几个人笑着就往前挤。

走的近了,就听有人在喊‘秀才老爷’,外面的人一听,纷纷往里面挤。里面的人又挤着不动,不让往里挤。县衙里的差爷还在!

庞仁只真的没想到聂大郎竟然真的考中了秀才,虽然名次靠后了点,但现在好歹是个秀才,有了功名了。以后再让他爹好好教一教,继续往上考,有他外公在吏部,给聂大郎弄个官儿当还不是很容易的事儿!?

“以后也没人再敢说爷我的妹夫不中用了!”庞仁哈哈笑,招呼几个报喜的衙役喝茶,“今儿你们几个来报喜,算你们有眼见力,回头爷有赏!”

几个衙役笑着拱手,“小的们可都是仰仗庞爷呢!庞爷的妹夫参加了科考,弟兄们可都盯着呢!榜单一出来,弟兄几个就给庞爷报了信儿,赶来道贺了!”

聂大郎拱手笑着道谢,“劳烦几位差大哥了!”

厨屋里云朵正麻利的切菜,菜刀挥的密不透风,都看不见刀,只见菜切出来了。

她切一个,云英就连忙收到一旁。

大锅小锅都烧上了火。

该炒的炒,铁片架在炉子上,贴上肉片。炒菜同时,云朵伸手刷一层调料,给肉翻身,锅里的菜也好了。云英端来盘子,只见两三下,一盘菜已经从锅里移到了盘子里,整整齐齐的。

帮着烧锅的山根嫂子几个都惊叹的瞪大了眼。

锅里的油着起火,云英几个惊呼,云朵抓了肉滋喇一声下去,快速的翻炒。烤肉铲到盘子里,再贴一层,刷上调料,锅里炒的肉也好了,“走!”

“这…这太厉害了吧!?”聂铁山和聂保根过来帮忙端菜的,看云朵的架势,简直震惊了。

云朵觉得她的刀工已经退步了,她好久没有高强度的锻炼过了,只是今儿个聂大郎考中功名,她心里高兴,速度不减反而更快。

几个菜端上去,炉子上又烤了羊肉串。

聂大郎看那么快就端了**个菜上来,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告罪一声,快步到厨屋来。

作坊门口,大门外的人看到聂大郎,眼神已经变了,聂大郎是读书人了!有功名了!是秀才老爷了!纷纷笑着跟他打招呼。

聂大郎笑着点点头,到了厨屋。

山根嫂子几个正在夸云朵手快。

“没想到聂大郎真的考中了功名,我是心里太兴奋了!”云朵赧然的解释。

聂大郎进来,看她小脸洋溢着欢喜,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到他顿时迸发出喜色,闪着光,看着她抿嘴笑。

“你怎么出来了?菜都已经端上去了,我再烤点羊肉,也差不多了。”云朵把羊肉串翻了身。

聂大郎走过来,抬了抬手,笑着落在她头上,揉了揉,柔声道,“要一壶茶。”

云朵看他眸中的情意,瞥了眼屋里的人,忍不住脸色有些发红,忙去拎了茶壶,“没有茶了。你先等一会,大锅里有,刚才就已经滚了,我舀出来。”

聂大郎看着她忙活,把茶壶递过来。伸手接过,跟云英山根嫂子几个点了下头,拎着去了花厅。

云英擦着手问,“要不要再磨点核桃露?或者啥的?”

“大姐!核桃还得泡了才能磨,而且家里也没有核桃了。”云朵无奈的笑看着她。

云英忙又点头,“那再烧一壶茶吧!拿了好茶叶泡上!”她心里真的很激动,又高兴。二妹妹跟了聂大郎,她嘴上不说,心里总是觉得二妹妹有点委屈的。外面的人也说聂大郎吃软饭。如今聂大郎终于出息了,二妹妹以后的好日子可真算是来了!

看她两眼都红了,山根嫂子都善意的笑起来,“云朵以后可是太太了!当初啥也没有跟了聂大郎,你们都是心地慈善的好人,好人有好报,以后就是享福的好日子了!”

聂梅震惊的不行,连问几次,“大哥他…竟然是秀才老爷了!?”

“不信你自己看!那些差爷就是来报喜的!刚才还打锣了呢!”围着的人指着院子里。

不小的一个铜锣在院子里放着,上面绑着红带子,以示喜庆。花厅离的远,看不清楚,只看到有几个人在里面坐着吃饭,穿着官差的衣裳。

聂梅忙往老宅跑。

聂家老宅的人已经惊动了,都出来往这边过来。

“聂大郎咋可能成秀才老爷了!?真是笑死个人了!这大白天做白日梦呢!呵呵呵呵!”刘氏哎呦哎呦的笑,表示自己笑的肚子疼。

聂二郎是听到动静跑出来的,正看到衙役敲着锣过来,恭贺聂大郎考中秀才。他远远的站在一旁看着热闹一片的作坊大门,抿着嘴,眸光阴冷。聂引不过就跟着聂里正识了几个字,囫囵吞枣的看了几本书,他啥时候去参加的科考?咋可能会考中了秀才老爷!?

他不相信!聂引就算再聪明,一教就会,短短两年不到,他也不可能学了学问,考中功名的!读书人是啥人?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聂引他竟然成了秀才老爷!?

聂家老宅的更加震惊,尤其方二郎,他是万万不相信聂大郎会成了秀才老爷的!

可是作坊大门口的人都笑着议论,夸赞聂大郎念书好,议论聂里正要办学堂的事儿,然后夸赞聂里正学问好,把聂大郎教的都考中了秀才老爷!

聂里正也是心神激动,没想到他当年的遗憾,多少年后,他儿子没考成,却让他教的第一个学生考中了!

众人看他过来,纷纷让道,跟他打招呼问好,看着他眼神里带着钦佩。

聂里正呵呵呵的笑,“以后不要叫我里正了!不要叫我里正了!”都叫我聂夫子!

聂大郎看到他来,起身大步走过来,远远对着聂里正拱手弯腰行礼,“学生能有今日,全赖里正爷爷教导,里正爷爷大恩,学生没齿不忘!还请受学生一拜!”

聂里正觉得很是欣慰,又自得,脸上极为有光,他学问不是太好,然而聂大郎念书却是他启蒙的,也是他教他的,所以与有荣焉。见他要行大礼,忙上前扶起他,哈哈笑,“大郎!你能有今日,是你天赋异禀,聪敏好学。若不然我再有学问,别说两年,五个两年,十个两年,也教不出个秀才啊!”

聂大郎伸手,请他进花厅。

聂老汉在后面叫喊,“大郎!大郎!”

聂大郎回头,见聂家老宅的人都来了,皆是一副震惊的样子,瞥了眼一脸不相信的方二郎,请聂老汉先进去,走过来,跟聂老汉几人问好。

“大郎!你真的成秀才老爷了?”聂老汉上来抓着聂大郎问。

见甘氏几个也都盯着他,聂大郎点头,“前些日子出去府城送货,顺便就下场了,本想试试。没成想竟然考中了。”

看他说的不以为意,仿佛轻松得来的一样,方二郎突然觉得一口血哽在了喉间。

“你真的是秀才老爷了?我们咋都不知道你去参加科考了?你才念几天书就考中秀才老爷了!?”刘氏一点不想相信,瞪着聂大郎质问。

看张氏几人也疑惑不解,聂大郎冷眼瞥着刘氏,“我考中功名,二婶好像很不高兴,来质疑我这功名是真是假。不若二婶去屋里跟几位差爷问问,也免得怀疑,说我糊弄乡里。”

刘氏被他噎了下,脸色很是难看。

聂老汉拍着聂大郎的肩膀很是高兴,“不错!不错!你成了秀才老爷,那我以后就是秀才的爷爷,我就是老太爷了!哈哈哈哈!”

聂大郎抿嘴笑,“你们先回吧!我去陪了官差再来说话!”

聂老汉也想进去,他都是老太爷了。

甘氏虽然震惊,但理智还在,忙拉住了聂老汉,“里面是官差,你进去干啥?”

“那聂里正不就进去了,我为啥不能进去!”聂老汉不满的拉着脸。

“他是里正,进去也有话说,你别这时候添乱!”甘氏低声喝了两句,就转而看云朵。

云朵正端着一盘子烤好的羊肉串出来,点点头,笑着端到花厅去。

一看有肉,聂老汉就想往厨屋去。

聂四郎已经爬到厨屋窗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