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听说顾大郎黑黑的,也就没多上心。顾家和杨石头家下定时,她远远见过,也只知道他四方脸,人挺黑。

如今再看顾大郎,仿佛没有变,还是四方脸,古铜色的面皮,一双大眼黑亮有神。只是蜕去了青涩,变得更加沉着稳重,目光沉静自信,看着就很可靠的样子。

想到方二郎只是利用她,想娶了她之后搭上云朵聂子川占便宜,开始对她还算好,后来嫌恶的不行,种种的种种,包括最后谋害云朵,还算计她。再看如今的顾大郎,聂梅心里就烧着一团火,恨的不行。

顾大郎越加沉稳勃发,而聂梅二十岁的人,仿佛快三十了一样,面色蜡黄暗淡,两眼无神,头发也干燥毛糙,瘦弱的身板,穿的绸布褙子,还是几年前的旧衣裳,早洗的脱色发白了。

见是聂梅,顾大郎只淡漠的看了眼,就赶着骡车越过去。

那一眼,让聂梅又羞愤难堪,又恼恨不甘。当初她要是没有选方二郎,而是嫁给了顾大郎,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凄惨?那她在顾家,肯定也是过着少奶奶的日子了!

强烈的怨恨不甘,让聂梅浑身发抖,脸也有些扭曲。低头看了眼手里拿去哄儿子认她这个娘的鸡腿,更加恼恨。她明明不该是这样凄惨的!

顾大郎早就庆幸聂家当初没有看上他,他娶的是春草,而不是聂梅,否则简直无法想象。回到家,看到杨春草一脚晃着摇床,哄儿子睡觉。手里却拿着书,拿着笔正在摘抄,顾大郎满心庆幸的进了屋,“看到哪了?”

杨春草抬头,见他满眼笑,没有因为把东西送到她娘家有啥不高兴的,忙把书放下,起身,“你要喝茶不?我给你倒去!”

顾大郎拉住她,让她坐下,“我不渴!”拿了她摘抄的东西看了看,“你现在刚出月子,别那么费眼睛,以后容易花眼!至于算账的,我慢慢教给你。”

杨春草有些狐疑,顾大郎是个实在人,却不够体贴的,不会说啥甜言蜜语的,她和菊香前后怀孕,二弟可是恨不得把菊香捧在手心里了。今儿个顾大郎这是…

见她疑惑,顾大郎也没解释他在白石村见到了聂梅,正无比庆幸没娶她。

云朵也挺替顾大郎庆幸的,聂梅那心理,早在聂家时就已经病态了,只是没人关注她,所以低调没有存在感的干着活儿。她要是嫁去了顾家,还是做长媳,虽然她能比现在过的好,但顾家可够呛了!

“顾大郎人倒是挺不错的,有情有义,对春草娘家也挺好。他们现在有儿有女,慢慢的打拼事业,练手艺,以后日子也越过越好了。”杨春草有危机感,云朵能感觉的出来,她怀着身孕还拼命的学东西,是心里自卑,也怕被抛弃。不过顾大郎能体贴春草,俩人的日子就会越过越好。

看她毫不吝啬又赞赏的夸顾大郎,聂子川抬眼幽幽的看着她,“有我好吗?”

云朵眨眨眼,“我又没看见,他私下怎么对春草好的。”

聂子川目光渐渐哀怨起来,能做到像他这样,有几个?

那是聂子川不知道云朵是生长在一个什么样的世界,什么样的家庭。聂子川对她体贴入微,但要跟爸爸对妈妈比,还差了些!

不过云朵也知道,在这个男权封建社会里,聂子川对她那么好,已经打破世俗了吧!?看他哀怨的目光,云朵勾勾手,“过来!”

聂子川眉头动了动,询问的看她。

“你不是在邀宠?过来,给大爷笑一个!大爷赏你个么么!”云朵嘿嘿坏笑着叫他。

聂子川俊脸黑了黑,幽幽的看着他。他乖巧灵秀的小丫头,是跟谁学坏的!?胖子?

“快过来!”云朵不满的叫他。

聂子川放下手中的书朝她过来。

云朵看他俊脸黑黑的,笑着捧住他的头,亲了他一脸口水,一摆手,“好了!退下吧!”

聂子川有些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直接坐下,把她拉到怀里,“在家里闷不闷?”很久都没带她出去了。从怀上身孕,到现在,基本都在家里。

“不闷啊!”云朵摇头,她觉得时间过的蹭蹭的快,有了两个小东西要照顾,眨眼一天,眨眼又一天。

六个月就能断奶了,“等孩子断奶,我带你出去走走。”聂子川贴上她红润的唇瓣。

俩小娃儿还不满百天,他们爹已经在筹划着三个月后的断奶了。

万妈妈快步走进来,见罗妈妈在外面正指点喜鹊的针线,屋里静悄悄的,放缓了步子,“少爷少奶奶在屋里?”

罗妈妈看她神色,笑着问,“怎么了?出啥事儿了?”

“那边闹出结果来了,聂三郎王荷花和离了。”万妈妈笑。

“和离?”罗妈妈嗤笑了一声,一张休书也就一拍两散了,还和离。

“王家闹着要和离的,聂家说是不知道和离书怎么写,还要来找少爷。”万妈妈说着撇了下嘴,找他们少爷无非就是想趁他们清园的名头,以后说出去一句,是少爷支持他们和离的,聂三郎想要再娶也容易,而王荷花想要在嫁就不那么容易了。

罗妈妈皱眉,“已经来了?”都这时候了,还想使唤他们少

候了,还想使唤他们少爷,借他们清园的名。

“正在闹赔偿的事儿,估计一会就过来了。”万妈妈摇头。

王荷花嫁过来,流产三次,王家死咬着都是被祥子和聂梅给克的,要不然也不会到害了三个没出生的娃儿,要聂家拿一笔赔偿的银子给王荷花补养身子治病。

别的都说得过,但说到王荷花小产的三个娃儿,聂家人却说不出啥来。头一胎是聂梅抱着儿子冲进王荷花住的小院,惊吓掉的。二胎是和聂三郎吵架掉的,后面坏的这个,是张氏和聂三郎去大牢看过聂梅回来掉的。

但赔偿银子,大房现在也没多少,王荷花走后,还得在给聂三郎再娶一个。王家要三十两,聂三郎根本拿不出来。

“这个银子是你们必须得赔偿的!我们荷花好好的一个人,嫁到你们家,被克的掉了三个娃儿,身子也全败坏了,你们敢不赔,我就吊死在你们家大门口,让你们家前后门都堵上煞气!”王婆子看赔偿拿不到,就发狠了。她闺女这和离之后,没个仰仗的,还不知道能不能再生,再嫁都难。必须得要赔偿!

家里的银子都给王荷花也只有十两不到,王荷花阴着眼看着张氏,“她有!她不知道藏了多少银子!要没有她给聂梅送银子,聂梅在牢里也活不下来!”

张氏听的一惊,连忙摇头,“没有!我一辈子都没管过钱,连陪嫁和私房也都给大郎看病抓药了,我哪里会有银子!”

王荷花冷哼,“你没有,哪来的二两银子要赎回你们那鬼娃儿!?这一年你没少给聂梅那个贱人送银子!不承认,咱们可以到县衙大牢里问问狱卒和牢头!”也是知道张氏手里藏的有银子,所以她才张口要三十两。

王婆子一听张氏藏的有银子,就愤怒了,“不行!三十两不行!你们有银子,捂着不赔偿,还想抵赖,这下不赔偿我们…一百两,决不罢休!”

王荷花拉了下王婆子,给她使眼色,她没多要,也是防他们去找聂子川,要是到时候聂子川插手,她有可能得不到赔偿,以后再嫁也难了。看着聂三郎,泪眼朦胧,“我嫁过来几年,一直想给你生个一男半女的,一直想办法想让家里过的更好。要不是逼的我没有办法,逼的我过不下去,我也不想走!我知道你娘藏的有银子,我不想问她从哪弄来的,多的我不想知道,我只想拿点银子,给我回去治病!我跟你几年,你难道连这点情义都没有?”

聂三郎被她说眼眶也红了,但是,“家里…真的没有那么多银子!”

王荷花心里恼恨,哭道,“聂良!你叫这个名字你亏心不亏心?你说你还有良心吗!?”

聂三郎满脸痛苦,看着王荷花不在光彩白皙的脸庞,人也比她刚刚嫁过来瘦了,也是心里愧疚。三十两银子…。他看向张氏。

王老汉已经超张氏发难,“你说你没有藏银子,你敢跟我们到县衙大牢里去对峙吗?你私藏的银子从哪来的?你们没有,总不是偷的吧!?要是偷的银子,到了衙门,可是要坐牢!”

他有些虚张声势,因为心里没底。

王荷花也是猜的,听到人家说坐牢的塞银子可以在牢里过的很好,她就想着聂梅是谋害过云朵的人,县太爷是她姐夫,庞家在南平县又那么有权势,是不可能让聂梅在牢里好过得到。可那么大的雪,那么冷的冬天,牢里冻死了三个人,聂梅却没事的从牢里出来了。

家里的银子都是她管着的,聂大贵和张氏都不管钱,即便他们手里有私房银子,也不会有很多。王荷花猜想,张氏手里肯定有一笔银子。

张氏眼神有些慌,脸色也很是难看。

“要说没有,让我们搜搜!”王婆子嚷喊。

“你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凭啥敢搜我们家?”张氏涨青着脸。

“哼!心虚了?我们不是官府的人,我们能叫官府的人来搜!你们喊着没钱,却藏着那么多银子,不是偷来的,就是从哪抢来的。把你们告到县衙,自然有县衙的人收拾你们!”王婆子冷笑。

张氏脸色开始发白,气恨的浑身发抖。

聂梅当初接银子的时候,问过张氏银子是从哪来的,张氏让她别问,她也就没有多问,还以为是聂三郎私下给的。现在看王荷花家的人闹,她心里也疑惑起来。娘的银子到底从哪弄来的?

“你们…你们这是要逼死人呀!”张氏压着嗓子哭喊。

王婆子现在决定要闺女和离,就想拿一笔赔偿的银子,也算是赔偿给他们家,闺女以后还要再嫁。这么几年啥好处都没得,不能就这么便宜了聂家!她往地上一坐,拍着退就开始哭喊诉说,把聂家做过的腌臜事儿,都数落一遍。聂家的人是如何如何欺负王荷花,把她当丫鬟使唤,现在又是多无情,不顾子嗣,要分房,还往外散播要休了王荷花啥啥的。

甘氏气的头发昏,心口一阵阵抽着痛。

聂二贵眼神转了又转,一直斜着张氏,猜测着她从哪来的银子。聂大郎给的?怕是不可能!要真是聂大郎给的,她早就喊出来了。那这银子的来路就不明不白了。给聂三郎使个眼色,指着王荷花怒道,“你这个贱人!我们家好好地,是你在这搅和着闹事,才闹成现在没法收拾了!你小产也是你自己命不好!二郎媳妇儿都平平和和生下儿子了!老三家怀着身孕还跟杨土根家的谈判,人家也没啥事儿,就你有事,是你自己没护好我们聂家的子孙!该把你这个贱人休了才是!还和离?还想要银子,你的陪嫁你拿走,我们聂家的东西,你们休想!”

聂三郎看他使眼色,示意他休了王荷花,却不忍心,也狠不下心。

王婆子被点着了,嗷一声起来,要撞死在聂家大门口。

“休了我闺女?老子把你们都送进大牢里去!你们喊着没银子,却偷偷藏了那么多,这银子不是偷来的到底从哪来的!?给你们脸,别自己不要脸!咱们到衙门说去!”王老汉跳着脚骂,上来拉住王荷花,“走!跟爹去衙门!咱们告他们聂家个偷盗,让她们继续坐牢去!”

王婆子也喊着要去县衙,赔偿三十两银子也不要了,就去县衙告张氏。

甘氏两眼一黑,噗的一口血吐出来,人直直的朝地上栽去。

“哎呀!老太太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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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一天的车,困成汪了。家里的人睡的早,也不敢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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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心疾

简直见甘氏昏倒,王婆子破口大骂,“装!再装的像点啊!你们聂家简直太欺负人了!自己把坏事儿腌臜事儿干完了,还反过来怨恨别人!你们一家就是遭了报应了!我们荷花早就算过卦是个好命的!就是因为嫁到你们家才落得现在的下场!你们再作啊!继续作啊!以为装晕就蒙混过去!告诉你们,没门!今儿个必须得把你们告到衙门去!咱们看谁强过谁!”

听她这样骂,还真有人以为甘氏看没法收拾,装晕了。

但甘氏跟前扶住她的人都看得清,“都吐血了!快去个人叫郎中!”

几个人嚷喊着把甘氏抬回家。

聂大贵和聂二贵一看也全都变了脸,顿时冲了过去。

张氏虽然在村里名声不咋样了,但甘氏还是很少人说,王婆子又是外人,有人忍不住就说她,“都把人家闹的气吐血了,还比谁强,是你们强!”

王婆子不信,扒开人上前来一看,地上一片血迹,这才变了脸,“她说不定是自己有病,这会犯病了呢!咋能是我们气的!她自己儿媳妇偷藏一笔银子不知道从哪弄来的,她这是怕儿媳妇坐牢呢!咋能怨我们!”

甘氏已经被人抬回了小院。

聂郎中很快过来,一看情况,“不好!”急忙拿出银针,给甘氏扎了几针。

一盏茶的功夫,甘氏才悠悠转醒,脸色白的吓人,嘴唇发紫,艰难的张着嘴呼气。

甘氏身体一向很好,极少生病,有时候即便风寒,也是自己弄个偏方熬点药喝了,过个几天就好了。

聂郎中面色有些沉重的看着甘氏,“你有心疾,这次能捡回一条命,也是救的快。以后还是多加注意,若是再犯,就难了!”

甘氏有些愣神,“聂郎中!这不太可能吧!我身体一直都很硬朗,也没有不得劲儿的,咋可能会得心疾呢!”

聂二贵也追问,“我娘身体很好,不可能得心疾吧!”要是那么严重的病,那得花多少银子治?

聂郎中皱眉,“你们要是不信我的医术,可以去镇上,去南平县再去找名医看!”

聂大贵几个心都沉了下来。

“大郎不是认识县里的名医,三郎!你去找他,让他把县里那个名医请来!”聂二贵叫聂三郎。

聂三郎呼吸窒了窒,“大…大哥…这会也不在家里。”都已经断绝了关系,再去找大哥,只会让人说嘴,大哥大嫂也不高兴。之前二叔要分院子,娘去清园,大嫂就说了的。

“你咋知道他不在家!在不在家,去看看不就是了!现在病的是你们奶奶,也得去告诉他,让他过来的!”聂二贵拉着脸,说聂三郎。

聂三郎一脸难色的看向甘氏和聂大贵,“我去镇上请大夫吧!”他不想去。

“你不去…四郎!你去!”聂二贵扬声叫了自己儿子。

聂四郎倒是想去,可是从清园盖好,他就进不去清园。

“去干啥!清园又没有大夫!”甘氏沉声叫住几人,“我没啥事儿,就是噎了下,吐了口血,没有事!”嘴上说着没事儿,心里却颤个不停。因为这两年,她经常胸口闷,疼,昏起来站不住。她这是真得了心疾了!

“娘!大郎认识的有名医,叫过来看看又没啥!您是老人家,是长辈,他是晚辈,就算断了关系,孝敬老人家,也是应该的!他现在当着官,更讲究孝义名声了!”聂二贵执意,让聂四郎使眼色,让他去。

聂四郎看了眼甘氏,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王婆子王荷花三人还没走,听甘氏有心疾,王婆子就叫喊开了,不怨他们,是甘氏自己有病。

聂四郎跑到清园叫了门。

吉祥如意一看是他,瞬间沉了脸,立马就关上大门。

聂四郎恼恨的咬牙,“你们告诉聂大郎,奶奶病重了,吐血昏倒了,叫他立马来找大夫!”

吉祥如意早就知道聂家和王家在村里闹,所以才把大门关严了。聂四郎才最不是东西!还敢来清园指着他们少爷发号施令!?真是欠收拾!

俩人对视一眼,觉得气不过,目光落在门口的竹竿上,一人拿了一根。

聂四郎看他们关了门,咬着牙咒骂几句,又气不过的伸腿在门上踹了一脚。

吉祥和如意一看他踹门,还骂人,理由更充分了,那着竹竿出来,喝骂一声,“大胆刁民,我们大人是朝廷命官,胆敢辱骂我们大人!找打!”

见他们拿着竹竿冲出来,聂四郎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跑,“你们要干啥!?私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辱骂朝廷命官,重责三十大板!”吉祥喝了一声,竹竿迅速的朝聂四郎身上打。

如意跑的快,上前截住聂四郎的路,竹竿就朝聂四郎身上招呼。早就想收拾他,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

聂四郎被俩人堵住,天暖和了,衣裳也薄了,竹竿不停的往身上招呼,疼的哇哇叫,喊着打死人了。

俩人一边打,一边喝骂,“狗东西!胆敢辱骂朝廷命官!”

村里的人见聂四郎挨了打,又看过来,往村口这边拥来。离得近了,听聂四郎辱骂朝廷命官,才反应过来,聂四郎来请聂子川帮忙请大夫,却骂了人。

聂四郎抱着头两个手疼,松开手,被打的头和脸疼,嗷嗷叫着往村里跑,喊着他被冤枉了,他没骂人。

“辱骂

人。

“辱骂朝廷命官,罪责三十大板!你还敢踹我们员外郎府的大门,脚印子都在门上,还不承认!?”吉祥拿着竹竿专挑手上打。

如意专打身上肉多的地方。

众人一听聂四郎竟然点着骂聂子川,还踹清园的大门,都鄙视不已。清园到现在都不让聂四郎进一步大门,还敢过去骂人。聂子川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人是朝廷命官了!

聂二贵冲出来,“你们这是干啥!?咋打人啊!?快住手!住手!”

看他来了,吉祥和如意打的更快了。

直到万淼出来,才叫住俩人停下手,“咱们清园可从来不打人,你们是怎么回事儿?”

吉祥和如意眼观鼻鼻观心,“我们没有打人啊!”只不过打了个不是人的畜生而已!

“你们胆敢不承认!?全村的人都看见了,就是你们打的我!”聂四郎疼的吸着气,咬牙切齿怒瞪着俩人。

吉祥抬眼看他,挑了挑眉,“我们打你了吗?谁看见了?”

人群中有噗笑声传出来。

聂四郎看众人一副看热闹不准备帮一句嘴的样子,脸色发青,恨恨道,“我好心去叫人来看奶奶,你们不来就算了,竟冲出来就打我!这么多人都卡看见了,光天化日,你们…”

聂二贵怒指着吉祥和如意,“竹竿都还在你们手里…”

他话音没落,俩人就伸手把竹竿扔在了一旁。

万淼皱眉,带着深意的问聂四郎,“他们真的打你了?”

“你们打了人还不承认!?巡抚大人不在,要是巡抚大人来了,我一定告你们!”聂四郎怒愤的心里烧火。把他打了一顿,身上手上脸上都快疼死了,“睁着眼说瞎话,天打雷劈!”

“到底打没打?”万淼沉声问。

吉祥如意缩了下头,小声道,“…打了。”淼哥真是厉害,刚才不是他喊的停!?俩人对视一眼,看聂四郎神气起来的眼神,抿了抿嘴嘲讽一笑。你要是说没打,吃了这个哑巴亏,啥事儿没有。你要是说打了…

万淼张口就把清园的规矩搬出来,训了吉祥如意一通,训完不等聂二贵和聂四郎说话,话音一转就问,“为何打人?”

“大人是朝廷命官,这聂勤辱骂大人!还踢了大门一脚。”如意幽幽的看了聂四郎。他们承认大人,你聂勤也跑不掉一个辱骂朝廷命官的罪名。落在淼哥手里,可不比他们手里轻松。

聂四郎叫喊着不承认,“我根本就没有!我拍门叫人来看奶奶,是你们突然开门,我没站稳!你们冲出来就拿竹竿打我的!”

万淼冷沉着脸,目光寒寒的看着聂四郎,“辱骂朝廷命官,重责三十大板,笞刑一百!你是想打三十大板,还是笞刑一百的!?”

聂四郎脸色青紫,两眼喷火的瞪着万淼,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他们都是一伙的!故意找事儿想要揍他!

聂二贵看着心里实在有些憋不过,可他也知道,辱骂朝廷命官的确是罪,现在县衙里坐堂的又是云朵的姐夫。那边王婆子还闹着要去县衙,要是去了,肯定得不到啥好儿,说不定还要再打一顿。

想到他娘还得了个心疾,不知道得花银子治病,聂二贵咬了咬牙,咧开嘴笑,“误会!误会!肯定是一场误会!四郎是去请大郎帮忙,把他认识的那个名医请来给老太太治病的。老太太才刚昏倒,吐血,差点命都没了。”给聂四郎使眼色,让他别说话。

聂四郎不忿的恨着劲儿咬牙,阴着眼盯着吉祥如意和万淼。

万淼嗤笑,“原来是误会?可我们清园的人可是从来不打人的!既然打了人,那肯定有个理由的!”

聂二贵脸色僵住,心里火气蹭蹭的往头上冲,脸上的笑也扯不出来了。把人打了,还要他们睁着眼说瞎话,说没打!?

可万淼一直凉凉的看着他,聂二贵呵呵呵呵笑,“哪有!没打人!没人看见打人!不过就是四郎去请大郎了!”说完,很快转了话,“大郎在家吗?大郎要是没在家,他媳妇儿也在家吧!?老太太病危,这边正急着找他们呢!麻烦你们,回去通禀一声?”

“这可不是说没打就是没打的!刚不是很多人看见了,竹竿都在手里拿着呢!我以前就知道聂家的四郎艺高人胆大,几年前都敢下手杀我们夫人。如今我们大人也不过是个六品朝廷命官,骂个几句…也不算啥!”万淼冷笑一声,瞥了眼聂四郎,转身去了小院。

聂二贵的脸青了白,白了又黑。

聂四郎咬着牙要往前冲。

万淼知道,他根本不敢,上次偷牛打人的虽然没有他,他也知道他们清园的人会武功!

到了小院,万淼客气的跟甘氏打了招呼,聂郎中还没走,又问了聂郎中甘氏的情况,就回了清园。

吉祥如意俩人拿着竹竿跟在后面。

万淼看了眼大门上的脚印子,皱了皱眉,“上次偷牛就应该打断那聂四郎的腿!”

“淼哥你放心!我们兄弟看着,那聂四郎肯定不是啥好玩意儿,他肯定还要再犯到咱们手里的!”吉祥笑。

万淼点点头,进去通禀。

云朵正家里指使着汪继和马怀做婴儿小推车。听甘氏吐血昏倒,“气的了?”

“聂郎中说是心疾,聂二贵嚷着让少爷把章大夫叫来给老太太治病呢!”万淼回道。

淼回道。

云朵皱眉,想了下,跟罗妈妈道,“你去看看,要真是用得着章大夫,让他们拿着手书,去县城请就是了。”

罗妈妈应声,把小七放在摇摇床里,扯了扯衣摆,出门到小院去。

甘氏见云朵没来,虽然早就料到,心里还是有些失望。

刚才一顿打,聂二贵也不敢嚷喊着让聂子川出银子的事儿了。见罗妈妈说啥手书的,他张口问,“把大郎的帖子拿一张给我不就行了!还方便!我们拿着帖子直接去请那大夫来了!等大郎的手书,还得等到他回来,天都晚了。”

罗妈妈没客气,“我们大人的帖子,不是什么人都给的。再说请个大夫,也用不着拿帖子过去。只要拿银子就行了!”

聂二贵脸色涨紫,心里咒骂个不停。

“不用请啥大夫来了!直接抓点药吃就行了。我没啥事儿!”甘氏心里发寒,苍白着脸道。

“娘!你现在这样,哪像没啥事儿的样子!?”聂二贵不赞同道,叫了聂大贵,“大哥!你去清园跟大郎拿手书吧!娘的这病,必须得赶紧治好的!不管花多少银子,都得治!”

聂大贵看他不去,只好跟着罗妈妈出来。

罗妈妈让他在门房等,请示了云朵,拿了一张聂子川写的一张药方,给聂大贵,“这是张补药的方子,是我们大人写的章大夫的方子,他一看就知道了。大人在忙公务,不到傍晚回不来,你们就拿这个去吧!”

聂大贵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见罗妈妈眼神淡冷,抿了嘴,转身回了小院。

聂二贵见只有一个方子,旁的啥都没有,拉了脸,“大哥!不是提醒你银子的事儿了吗?不借银子,娘的病指望啥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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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快写成废人了,回到家就拎桶水,胳膊就拉伤了。

整个右胳膊疼的霍霍叫,抬不起来伸不直,明天去县城看~

抠一大晚上就扣这么点┭┮﹏┭┮~

第236章:探望

聂二贵现在手里可没多少银子,虽然断关系了,可老爷子和老太太都还住在这院子里。当初聂三郎王荷花都不让住,却让老两口住,那给老太太看病,他们保不齐也会管的。

聂大贵面露难色,“…还是…先找大夫来看看吧!”这边就在闹银子的事,哪可能再去清园借银子?

“找大夫来看,总得有银子啊!”聂二贵不满的沉着脸,不知道老太太还有没有银子。

聂大贵神色颓然。

聂二贵又叫聂三郎,“那县城里的大夫可不比镇上的,咱们现在可都穷的叮当响,你去你大哥那先借点来。郭家他们都说,没钱他们就给。咱们这是给你奶奶治病,他们不可能连银子都不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