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议论纷纷,清园却严防死守,不让人随意进去。

多少人想破脑袋的想知道确切的消息。

云朵在家里悠闲的带着俩娃儿,教给俩娃儿说话走路,自己拿着碗和勺子吃饭,看俩人吃的满脸都是,哈哈嘲笑,“两个笨笨的小东西!”

小六小七同时抬头,大眼萌萌的瞪着,表达对娘亲的强烈不满。不要以为他们还小,就听不懂嘲笑!

云朵看的更乐,有这么两个小东西,她就算关在家里,也不无聊。

聂子川不知道在忙什么,空余时间就在书房练字。

曹叔得到消息,猜想聂子川查到了确切消息,心里有些接受不了,用练字平息。

几天后,曹叔又上门来,让聂子川跟他一块去郭家求证,他到底是不是被捡回家的。

聂子川随他一同去了郭家。

巨石村的人连手里的活计都放下了,把郭树根家围了个水泄不通,有人爬墙头,有人上树,都想立马知道,聂子川到底是亲生不。

里三层外三层的,只看见了一回两回,就在那议论说聂子川和郭树根不像,和李大妮更不像,和郭家兄弟更是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根本就不是郭家的儿子。以前没发现,这么一暴出来,聂子川哪哪都不像郭家人了。

李大妮痛哭着承认了,她的三儿子得病死了,她在河边捡到了顺着河漂下来的聂子川,就把他当成自己亲生儿子了。还拿出了当时戴在聂子川身上的一块玉佩。

那玉佩刻着龙鳞纹,圆润晶莹,红色的绳子已经掉色僵硬,看着就脆弱不堪,但玉佩却丝毫不见蒙尘,一看便价值不菲。

“就是这个玉佩!这是我们长兴侯府的家传玉佩,当时佩戴在夫人身上,三公子丢失的时候,玉佩被夫人戴在了三公子身上。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查访到这块玉佩的下落,也没有三公子的消息!”曹叔两眼噙泪的拿过玉佩,对聂子川说。

聂子川伸手。

曹叔连忙把玉佩递给他。

聂子川拿着玉佩冷笑,“这么多年,竟然没有卖掉!”

李大妮低声哭泣,又压抑的捂着嘴。

不再多待,聂子川抓着玉佩,转身离开。

“三郎…”李大妮哭喊。

聂子川停下,扭头幽冷的目光看着她,“之前没有资格做我的父母,今后,更加不配!我认祖归宗,也是归我真正的家族,认我真正的亲爹娘了!”

李大妮看着他大步走出门,瘫坐凳子上痛哭不止。

郭二郎咬着牙,拳头死死的握着。为啥所有的好事都让他摊上了!去聂家吃饱穿暖的是他,爹娘一直惦记的是他,娶了云朵挣了大钱的是他,得庞老爷教书考中状元的是他,现在又突然冒出个侯门的亲爹娘。

凭啥这所有的一切好都是他聂子川的!就没有他一点点!?哪怕让他娶个标志又能挣钱的媳妇儿,不要高中状元,不要侯门的亲爹娘!凭啥他一无所有,成了不能同房的废人,跑了媳妇儿,这辈子只得一个丫头片子,连儿子养老送终都没有!?

郭二郎心里的恨意聚集在胸口,仿

在胸口,仿佛要烧灼起来了,怎么都散不开。

聂子川已经同曹叔回到了清园。

曹叔自作主张,在村里公布了聂子川的真实身份,还感激的跟聂里正道谢,“…若不是里正大人教授课业,我们三公子也不会得以念书,能有如今的成就。”

聂里正被他这个长兴侯府大管家好言感谢了一番,顿时觉得有些飘。那个长兴侯府的三公子曹泰,之前不是要查大郎贪污拉他下马?还抢了庞仁的未婚妻!?

虽是如此,但村里的众人都震撼与聂子川的尊贵身份,侯门贵公子!真正的身份尊贵,权势滔天!

看村里众人都一副长兴侯府就是天了一样,云朵有些无语的望望天空。长兴侯府…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大脑袋,长兴侯的脑袋可不够大!

可在村里众人的眼中,那就是尊贵的侯门贵族,难以仰望的存在。纷纷问聂子川和云朵啥时候去京城。

曹叔说是不着急去京城,等长兴侯过来。

一听长兴侯亲自过来,如此重视,更加笃定聂子川以后就真的不一样了!说不定还能继承长兴侯府!

众人都在为这个兴奋激动时,聂子川却低沉的毫无喜感。

曹叔想他可能接受不了被聂家郭家那样对待之后,郭家竟然不是他的亲生父母,而他竟然是长兴侯府丢失的孩子。

“三公子!这个事…老奴现在还没法跟三公子解释,等侯爷来了,他会亲自跟三公子解释的。”曹叔安抚聂子川。

长兴侯曹瑛生的高达俊朗,浓眉豹眼,全身从内而外的贵气,穿着刻丝锦袍,面容因为赶路有些憔悴,看到聂子川,神情激动,抓着聂子川的手两眼眶就红了,双唇蠕动,“辰儿!”

曹叔在一旁催促,“三公子!侯爷为了找寻三公子,这些年不知道愁白了多少头发!一听到消息就昼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

聂子川嘴动了动,叫不出爹的样子。

曹瑛拉着聂子川上下左右看了又看,“辰儿!爹…终于找到你了!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你了!”

“进屋里坐吧!”云朵看着道。

聂子川伸伸手,做出个请的手势。

曹瑛眼神看向云朵,连连点头,“好好好!听说你媳妇儿已经为你生下一儿一女,还是龙凤双胎,孩子在哪?抱出来给爹瞧瞧!”殷切的看着聂子川。

聂子川微微皱眉,没有应声,还有些防备的姿态。

云朵笑着叫了罗妈妈,“把孩子抱过来吧!”

罗妈妈应声,很快抱了小六小七过来。

看到两个小粉团子,曹瑛神情更是难掩激动,伸手要抱小六。

小六也不怕,睁着黑亮的大眼好奇的看着他。

乳娘看了眼云朵,松开手,让曹瑛抱走了小六。

“孩子!我是你爷爷!我是你爷爷啊!”曹瑛抱着小六又激动又欢欣的教他。

小六也叫过人爷爷,看着曹瑛,张着小嘴叫了声,“爷爷!”

“哎!哎!”曹瑛欣喜的眼眶发红,又伸手要抱小七。

小七怕生一些,没有叫爷爷,反而对他的胡子很感兴趣,伸着小手就揪。

曹瑛哎呦一声,忍不住笑,看着聂子川和云朵不住的说好。

云朵笑看着,让他抱了一会,就让罗妈妈把小六小七抱走了。

曹瑛还没感慨出,聂子川就直截了当的问他,“当初为什么会把亲生儿子丢弃了!?”

“不是丢弃!”曹瑛忙道,接着叹了口气解释,“当初也怨我,我和你娘是青梅竹马,成了亲更是恩爱情深,她又接连为我生了两个儿子,日子过的一直很幸福甜蜜。就在她怀你的时候,我…”有些脸红羞愧说不出口。

聂子川不问不催,等着他自己说。

过了一会,曹瑛才又道,“我和一个有夫之妇搅合在了一起,伤透了你娘的心。当时你娘抱着你要离家出走,我一直派人找你们娘俩。谁知道竟然有人趁机要杀你们娘俩。你娘无奈之下,这才把你放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她去引走那些杀手。我赶到的时候,你娘已经奄奄一息,大夫只能保你娘一口气。那么重的伤,你娘一直昏迷了大半个月。期间我一直在派人找你,却一直没有找到地方。等你娘醒来,告诉我地方,再让人去找,已经找不到了!”

“这么多年,我和你娘一直都在找你!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你娘放你的地方涨潮,把你冲入了水中,又顺着河流分叉到了小清河,被那李氏给捡回去。这些年,你受苦了!若是爹早一点找到你,你也不会受那么多罪了!”说着曹瑛一个七尺男儿,像个悲伤难过痛心的父亲般无助的哭起来。

聂子川神情动容,“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和你娘一直在找你!这些年,每每接到有用的消息,我和你娘都激动的几天没法合眼,得知是假消息,你娘就要病上一场。这次若不是你娘身体不好,我没有告诉她,她说啥都要赶过来了!”曹瑛擦了擦眼泪。

聂子川紧抿着嘴,握着拳头。

曹瑛看着他,又哽咽道,“聂家不是你亲父母,所以他们无所顾忌的虐待于你。郭家不是你亲爹娘,所以忍心算计逼迫你。哪有不为亲儿着想的父母?辰儿!你本名叫曹辰,是你祖父特意给你起的名字。你有疼爱你的爹娘和亲人啊!”

啊!”

聂子川终于绷不住,眼眶湿润泛起水光。

云朵已经满脸泪水,忍不住落下来,拿着帕子擦了擦。

终于,聂子川和曹瑛相认了,一个叫爹,一个叫儿。

曹瑛满脸焕发着失而复得的兴奋喜悦,抱着小六和小七不撒手,跟聂子川说让他回家,认祖归宗,“你娘和你祖母见到你们回去,见到小六小七,一定会高兴的几天睡不着的!”

聂子川抬眼看他,“祖…祖父呢?”

听着他有些别扭的称呼,曹瑛叹口气,“你祖父在前些年已经病逝了。”

聂子川轻轻叹了口气。

曹瑛转移话题,“我听你们给小六小七起了名字,还叫了姓霍,这是怎么回事儿?回家之后,你们都要入族谱,把名字改回原本的名字!小六小七,也不能不姓聂不姓郭,随便取个姓霍了!”嗔怪的看着聂子川和云朵。

“不用改,我的名字挺好!”聂子川不同意。

曹瑛眉头微蹙,有些担心的看着他,“辰儿!你是心里对爹娘还有怨尤吗?”

聂子川摇头,“并无!只是叫这个名字已经习惯了!”

曹瑛仔细看了看他的神色,松了口气,“不碍事!不碍事!你喜欢子川这个名,也叫了这么久,就还叫这个名字好了!曹辰作为大名。但是,小六小七的姓氏,得改了!随随便便取个姓霍,不是胡闹吗!?”

云朵不满的腹议。怎么胡闹了!?孩子是她辛苦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随她姓霍咋了!?

聂子川看她小表情,安抚的看她一眼,跟曹瑛道,“我知道我有亲爹娘,亲爹娘一直疼爱我这个儿子就行了。我不想认祖归宗,就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若是带着妻儿回去…”

曹瑛立马道,“辰儿!这个你不用顾虑!我和你娘都盘了二十七年了!你现在有妻有儿女,带着一家人回去,你娘不知道要多高兴!要是知道找到了你,你不愿意认祖归宗,叫我和你娘心里怎么过得去!?”

聂子川和他来来回回的退却争论,最后只能妥协了他,同意随他回京。

“只是我现在身负皇命,负责督建青峰山上的皇家寺庙,不能擅自离开。”聂子川同意随他回京,却不能立马就回去。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立马给皇上上道折子,让别的人来接手这里的事情。”曹瑛说着,当即就写了折子,让人快马加鞭送达京城。

“等着皇上的回信还有些日子,你现在不能离开,不如爹先带云朵和俩孩子回去给你祖母和你娘看看!?”曹瑛提出要求。

云朵想去还不想去的样子,“…我和相公一块。左右也不急在这一时!”

“家里还有事情需要她!”聂子川也道。

曹瑛问是何事。

聂子川没有隐瞒,说是给宫里炮制护肤品,做香皂的事。

曹瑛点点头,似是才想起来,“对对!宫里的东西,耽误不得。”

聂子川说他不能离京太久,说要送他回去。

曹瑛哈哈笑,“我先等皇上的消息,回头带着你和你媳妇儿还有我一对孙子孙女一块回家!反正我手里现在也没有政务!”要在清园住下了。

云朵让收拾了房间,还亲自下厨做了私房菜的特色菜招待。

曹瑛感慨,聂子川流落民间,却依然取得今日的成就,“明珠暗藏依旧是明珠!否则也不会有个不凡的女子慧眼识珠嫁给你!你们夫妻二人,很好!很好!”

云朵疑惑的看着他。

曹瑛也没有隐瞒,说起家里另两个儿子。大儿子战死沙场,老二身子不好,也是常年生病。原本应该是老四的曹泰,又纨绔风流,和沐燕歌闹的家里鸡犬不宁,还要跟老二挣长兴侯世子之位。

曹泰那种人当了长兴侯世子,等曹瑛一死,长兴侯府就算是完蛋了!云朵腹议着,心里已经开始纠结。这下是务必要去京城了,还要面对曹泰那个纨绔子,沐燕歌没接触过,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半路让强盗截杀庞仁的,不知道是曹泰,还是沐家。

还有那不知道深浅的长兴侯府,和想要聂子川命的黄帝老儿,镜虚子那个牛鼻子老道!

云朵实在不想去,晚上拱进聂子川怀里,闷声道,“我们能不能不去啊?”

聂子川伸手环住她,揉着的头发,亲了亲她,“就去几天,青峰山上的工程还是由我来督建,到时候我们再回来。”

云朵用力抱住他的腰,“京城太多不安全分子,不止一个人想要你的命,还有很多很多事,我不想你去!”

聂子川笑着低头,抬起她的下巴,“这么关心我,奖励一个!”用力亲了亲她红润的小嘴。

云朵拍打他两下,“你先别不正经!京城太多危险了,去了就得时刻警惕着!”

“我知道!我绝不会让你和孩子有半分危险的!”聂子川说着目光幽幽发出摄人的寒光。

这一世,只有怀里的小人儿和一双儿女才是他最重要的!不论是谁,都妄想伤他们分毫!

第279章:临行

曹瑛为等皇上旨意,就在清园住下了。

清园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前来拜见长兴侯的,恭贺聂子川终于找到亲生父母,要认祖归宗的。借着机会送礼的排着排来清园。

聂子川一律不收,让家里做了点心,一家回一个点心攒盒,把所有收的金银和礼品都让罗丘送还回去。

曹瑛很是赞赏聂子川和云朵不贪慕的优良品性,也没接见那些要拜访他的地主乡绅,在清园里住着,不是陪着小六小七俩孩子玩耍,就是和聂子川谈心,说京城长兴侯府的事,谈聂子川之前的种种事迹,看着就是一副父子情深的场景。

看着清园几乎络绎不绝的人来人往,村里众人羡慕又觉得自豪。他们村出了个侯门的贵公子,还是心地良善,宽厚仁德的两夫妻,带着他们整个白石村都发家致富了。现在走出去,他们的村人在别人面前腰杆子都更挺直了。

但有人却是嫉恨恼愤不已,聂四郎不敢跑到外面闹事,就在家里骂骂咧咧,摔东西大人。

陈三娘本来就是哑巴,不会说话不会喊,每次挨打,跑不掉,就只能由着聂四郎殴打。

刘氏嗑着瓜子,神情鄙夷得意的看热闹,还火上浇油,讽刺几句,“我们家就算再不好,你也是高攀的!当初要不是我们家出的银子,你们娘家到现在都吃不上一口饱饭!你个年龄大的哑巴也是没人愿意娶!”

陈三娘流着泪摇头。

聂四郎就会打的更狠,“你个该死的贱人!一个哑巴还敢嫌弃看不上我们!?那聂子川有钱又有势,还有个侯门的亲爹,你去找他去啊!你个烂货!”

陈三娘被打的抱头哭泣,又嗓子哑着哭不出来。

刘氏看她抱着头趴在地上不吭声,热闹看差不多,就喊聂四郎别打了,“她还怀着娃儿呢!”

说到这个,聂四郎更加恼恨,又踢了两脚,“谁知道怀的是个啥玩意儿!要是生出来个哑巴,看老子不打死你个贱人!”

陈三娘等他气冲冲的走了,这才敢起来,哭着收拾屋里被砸烂的东西,否则又要被刘氏骂一顿。

“咋着?心里还委屈了!?有本事你也弄个挣大钱的法子,让家里发财!有本事你也找个有权有势身份尊贵的爹啊!”刘氏呸了一口瓜子皮,哼了声,继续嗑。

陈三娘心里不单委屈,更是绝望。聂勤稍微有点不高兴就对她喝骂殴打,刘氏这个婆婆更不是好人。俩人竟然因为聂子川有了个有权势的亲爹,心里妒恨就打骂她。

聂四郎妒恨体现在殴打陈三娘上。

聂二郎则是啥都没干,只盯着清园的动静。突然有个侯门贵族的亲爹,聂子川这辈子走了啥运?所有的好事一直都在往他身上发生!?他心里不甘,又怒恨。就盯着清园,看聂子川和云朵啥时候带俩娃儿回京城。心里算计着,他们回了京城,清园这边就不管不要了。到时候要便宜谁?

柳氏也在想着这个,既然他们是侯门的贵公子,长兴侯府找了二三十年才终于把这个儿子找到,肯定不会再让他们待在这个小山村里。那大郎和云朵置下的这一份家业又带不走,总不能丢下不要了。

这么多山坡种的花木草药,作坊,还有田和饭庄,他们要走,要么卖掉,要么交给信任的人管着。卖掉肯定不会那么快就卖了,就算去京城侯门了,他们也是要手里有产业才能更硬气。花木药草也搬不走,他们也还得做鲜花精油皂角子。

在家里琢磨了好几天,要说的话斟酌了又斟酌,柳氏到清园来送果子,一筐子的桑葚。

吉祥通禀之后,引着她进去。

曹瑛和聂子川一块上青峰山了,都不在家。云朵正在院子里陪小六小七玩刚做好的拼图。

柳氏笑着走过来,“我娘家村口的一棵葚子树,刚有红的,特意挑了熟的摘,我送来些给你们尝个鲜儿!”

“呀!桑葚已经熟了?!”云朵讶异的起来。

“刚刚有熟的。”柳氏说着递给画眉,“我刚才就洗了一遍,姑娘再拿去洗几遍吧!”

画眉看了眼云朵,接过来端去厨房洗了用深口碟子装了端出来。

小六小七一看就要吃。

云朵先尝了一颗,还不是很熟,有些酸,挑了个红透的,给俩人一人一半。

小六嚼了一口,就酸的小脸往一块皱。

小七吃着酸张嘴就要吐。

云朵冲她瞪眼,“不是你自己要吃的,怎么能随便吐!”

小七皱着小脸委屈的看着云朵,想吐又不敢吐。

“嚼一嚼就不酸了!咽下去!”云朵摸摸她的头。

小七委委屈屈的嚼了嚼,皱着小脸咽了下去。

“还吃不吃?”云朵笑着问。

“酸!”小七连连摇头。

云朵一阵笑,看小六吃完还要抓,忙又挑了个红透的塞他嘴里。

柳氏在一旁笑看着,心里感觉到了差距,大闺女都几岁了,吃到难吃的还是会立马随地吐出来,小的听话也一样吐。伸手指了指那些红透的,“这样的不是很酸,其实放一天,就捂熟了。再吃就不酸了!放一放也更甜!”

“那把带青头的挑出来放一放。”云朵吩咐画眉。

画眉应声,端回厨屋给荔枝石榴挑拣。

柳氏问起云朵啥时候去京城的事,“…长兴侯爷一直没走,不

长兴侯爷一直没走,不就是在等你们一块吗?”

“等朝廷的旨意下来之后。青峰山上的工程也要工部的人接手。”云朵回道。

柳氏点头,“那估计也用不了太久了。”就又说起云朵走后的事,“…清园这边是你和大郎辛苦才挣下来的,虽说大郎亲爹找来了,你们以后就去侯门贵族了,可手里也得有自己的产业,才能在那侯门大院里腰杆子更直。”

云朵赞同的点头,这话是实话。

见她认同,柳氏又接着说,“不是说难听话,那个啥咋说的,忠言耳朵不好听…”

“忠言逆耳。”云朵笑。

“对对!”柳氏忙应道,“侯门大院人多事儿也多,听说越是世家大族,内宅的事儿越腌臜。大郎虽然是他们亲生儿子,但毕竟从小不在身边长大,这二三十年,再亲厚也不如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儿子亲厚!你们可要处处留心些!还有这一大摊子家业,还有你们的精油皂角子的秘方啥的。”

看她推心置腹说这么多,云朵忍不住笑着应声,“是该多留心!”

说了半天,柳氏终于说到正题,问起云朵走后家里产业的安排。

“清园这么多下人,不可能都带走。京城我们也有人手,清园的人留下打理家中的产业,我们只带几个去京城,到了那边还有别的人手。”云朵也不给她希望,让她天天想着。

柳氏一听,顿时失望不已,有些讪讪然,“我忘了你们在京城也买了宅子,开了私房菜,那肯定也有不少下人。”

云朵微笑点头,他们根本不会去多久,就已经有人惦记他们清园的产业了。暗自摇摇头,问起她大锅菜卖的咋样。

柳氏也就顺势转移了话题。

惦记的不光柳氏,云朵不想挨个应付,让吉祥和如意都打发了,说她在忙作坊的事,没有时间接见。

李航和云英,庞仁黄悦菡听到消息,匆匆赶过来。

“我们才听到消息,怎么回事儿?二妹夫不是郭家的亲生子,竟然是啥长兴侯府的儿子!?”云英拉着云朵问。

见黄悦菡和庞仁也都盯着她,云朵微微迟疑了下,点头,“长兴侯爷已经找来了,就住在清园呢!”

“有没有搞错!聂子川好好地咋变成长兴侯府的儿子了!?”庞仁很是不悦的怒嚷。他和曹泰有仇!而且那个杂碎还曾经打过朵朵的主意!

黄悦菡拉他一下,给他使眼色。长兴侯还在住在清园,他这么大声嚷喊干啥!?

“没在,带着小六小七和聂子川去山上了。”云朵笑道。

黄悦菡听得眉头微皱,“他带着小六小七去山上了?”这位长兴侯,她在京城时虽然不出门,听说的也不多,可长兴侯府却不是善地。不过话说回来,哪个侯门贵族,也都不是善地。只是聂子川成了长兴侯府丢失了的儿子,让人实在震惊。

“有聂子川一块呢!”云朵说着,让画眉上一壶花果茶,跟几人说起曹叔和曹瑛寻找聂子川的经过和长兴侯府丢失三儿子的事。

“聂子川真不是郭家亲生的?他和长兴侯相认了?你们还要去京城?”庞仁一个问题接一个的问。

“是已经相认了,准备去京城。等到皇上的旨意下来,看是让聂子川继续担任皇家寺庙的督建还是换谁来,到时候我们再去京城。”云朵解释。

庞仁脸色慢慢的黑沉难看,心里却疑惑。聂子川那家伙可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伸伸手,几个月,李家就散尽家财了。有时候还挺神秘。他咋又不是郭家亲生儿子,成了长兴侯府的儿子!?搞啥事儿呢?

云英并没有太高兴,聂子川认了亲生爹娘,她自然高兴,可那长兴侯府,之前还想要害庞仁,后来又针对他和二妹夫,想要害死二妹夫。现在他们一家四口要去长兴侯府去,她觉得有些可怕。

李家才只是松阳县排得上的,都有那么多事,一个李大太太都敢杀好几个人。那侯门大宅里的人怕是更精明,更毒辣。就算二妹夫是他们的亲生儿子,但二三十年不在一块过活,谁知道去了之后会咋样?况且长兴侯府也不单单几个人,可能几百个人,哪个人要是心存歹念,二妹一家四口可是入了狼窝了啊!

看曹瑛不在,聂子川也不在家,云英把她的担心跟云朵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