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想了下,点点头,“轻轻松松过个欢乐年!”

赵郗却不欢乐。

云毅从早先就听奶奶说过,小七表妹长大了要给他做媳妇儿,要他和小七表妹一块玩,所以一来,就拿着吃的,犹豫了下,看自己还有多的,就拿着给小七,和她一块玩。

小七经常和青山,小螃蟹一块玩,和云毅极少玩,不熟悉他。家里好吃的点心小蛋糕啥都有,他还不想给她吃多的,扭了头,不跟他玩。

云毅看她不理会自己,就有些不高兴,“小七表妹!你长大做我媳妇儿的,我给你吃点心,你为啥不理我!?”

一句话瞬间点着了赵郗的火,“你说什么?”

云毅还挺喜欢赵郗,人长得俊,又是比他大的娃儿,见他问话,就跟他说,“奶奶说了,小七表妹长大就是我媳妇儿!”

“世子!世子!千万别!”万淼一看不对头,急忙上来拦住赵郗,让赶车的长工,把云毅快点拉出去。

长工还有些不明所以,云毅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屋里正说话云朵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跑出来,“郗儿!”

赵郗黑沉着小脸扭头看她,也不管云毅口中的奶奶是不是云朵的娘,“小娃儿不懂事,若不是大人教的,怎么会如此恬不知耻!?你媳妇儿?”

云毅看着他发怒,吓了一跳,又看云朵,有些不敢说。

赵郗毫不客气的上来,冷眼盯着云毅,“跪下!”

跟出来的姜丽锦,满脸涨红,无地自容的上来请罪,“世子请恕罪!小儿无知,说的都是无知之言,还请世子宽洪大量,饶恕小儿!”

云朵也是头一次听说,杨氏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她脸色有些阴沉,顿时觉得杨氏和云铁锤受那点苦,根本不算毛毛雨!

不过姜丽锦,云朵拿她当朋友,轻声唤,“郗儿!小孩子玩笑话,莫要当着了!”

赵郗也知道姜丽锦和云毅是云朵娘家人,卖了个面子,“若本世子再听到此类言词,以污蔑世子妃论处!”

姜丽锦看他由内而外的威仪冷肃,散发着上位者的蔑视和霸气,心里一慌,连忙谢恩。这才深切意识到,这不是个小娃儿,是皇家出来的,身份尊贵的淮南王世子!

云毅也有些被吓到,不敢说话。

姜丽锦也没有多待,本来还想跟云朵说说话,问下长兴侯府的境况,对他们有利无利。想提醒他们,大宅门里斗争多,牵扯到爵位之争,更是残忍,多顾及俩娃儿。打算着劝云朵趁着在清园,聂子川还有一年多的时间督建皇家寺庙,再生一个。等回了京城,怀孕和保胎生产都不安全。

这一下,也不多待,匆匆忙忙告辞了。

云毅还有些疑惑不解,他还想着去二姑姑家能吃些好吃的,不高兴的拉着姜丽锦,“娘!咱为啥走了?那个啥世子的,他凭啥赶我们走啊!他又不是二姑姑家的亲戚!我们才是!”

“不许乱说!”姜丽锦低声喝斥他,“那是京城皇家的人,得罪了他们,严重的,全家人都要砍脑袋!”

赶着驴车的长工顿时吓了一跳,“东家少奶奶!那个小少爷,是京城皇家的人!?”他只听世子世子妃的,当时还不明白。

“那是淮南王世子!淮南王是当今皇上的堂兄弟!”姜丽锦应声。

“我类个乖乖!还真是皇家的人!?又是王爷,又是当今皇上,那比长兴侯爷还厉害啊!”赶车长工震惊的直吸气,要不是驴车走的慢,都赶到清湖里去了。

姜丽锦叮嘱了云毅两声,等回到家,就把他叫进屋里,“跪下!”

云毅不解,“娘!”

姜丽锦啪的一耳巴子狠狠打在他身后,“跪下!”

云毅之前也挨打,但这样让他跪下还是头一次,想反抗,但护着他的爷奶都不在家,连他爹也不在家,只得乖乖跪下了。

姜丽锦沉着脸,“说小七表妹长大给你做媳妇儿的话,以后再提一次,我打断你的腿!”即便小七没有定亲,长兴侯府的门槛,也不是他们能攀得上的。就云家这样,就算是之前的清园,云朵同意,聂子川也绝不会让闺女嫁他们云家来。更何况小七现在已经定了淮南王府的亲事,板上钉钉的世子妃,这样的话说出去,真的是在找死!

“凭啥啊!奶奶都说了,小

都说了,小七表妹…”云毅不服。

他话还没说完,姜丽锦又一耳巴子狠狠打过来,“小七是那个世子的未来媳妇儿,你要是再说这话,他就砍我们一家人的头!”

云毅还有些懵懂,“他不敢!二姑姑不会让他砍的!”

姜丽锦气的脸色发青,吸了口气,换了个语调,跟他道,“生气的就是你二姑姑,你没看见她的脸色多难看?要不是我拦着,她就打断你的腿了!”

一说云朵打断他的腿,云毅吓住了。奶奶的鼻子就是二姑姑打歪的。

“你二姑姑要是听你想着小七表妹做媳妇儿,会打断你的腿,打歪你的鼻子,比你奶奶还歪!”姜丽锦继续吓唬他。

云毅的确怕云朵,口气顿时弱了,“是奶奶说的。”

“你奶奶说的是错的!”姜丽锦立马反驳,“以后这样的话,你再听,再出去说,那个世子会砍咱们家的人的头,你二姑姑也会打断你的腿,打歪你的鼻子!听到没有!”

云毅抿着小嘴,“听到了。”反正他也没觉得多喜欢小七表妹,媳妇儿不媳妇儿的也不太明白。

姜丽锦又警告了他一遍,以后都不许说,让他在屋里跪着自省。让丫鬟看着他,没有她的允许不让起来。就到厨屋里去做饭,想事儿。之前看婆婆有些鬼心思,没想到她都把儿子送到娘家去念书了,她还是都教儿子了!之前说这话都会惹怒云朵和聂子川,更何况现在他们已经和淮南王府定了亲。

这下,云光孝要多跟着公公婆婆吃几个月的苦了!

多吃几个月?赵郗从画眉那个快嘴巴里打听到云家做过的事,决定让云家的柿饼和红薯干,永世不得入京。还有那云光孝的腿,竟然又治好了,就应该给他打断!

画眉说完,哼哼着回了屋去干活儿。虽然他们清园的人又在京城的,但毕竟不比淮南王府。让小世子知道了云家的恶行,以后只要云家的事被碰上,那就别想得了好儿!更别想借机会沾一点淮南王府的好儿!

赵郗那边拉着小七嘱咐,“不许和那个什么狗屁的表哥玩!”

“好!我不跟他玩!”小七也是有喜好的,不熟悉,不跟她玩的好的都不喜欢。

赵郗满意的摸摸她微微发黄的小羊角辫,又不满足的跟小六也说了一遍,让俩人都不许云毅玩,只要是云家的,都不一块玩!

俩人已经被赵郗收买了,齐声应好。

之前和受欢迎,会武功的罗睿,也被俩人抛到了脑后。因为赵郗武功更厉害,还会拉弓射箭。

淮南王世子在聂子川家的消息,在南平县小范围的传开,都正准备着送礼,结果云朵和聂子川竟然又回了清园。又不得不把翻了倍的年礼送到清园来。

齐家今年的年礼,还是由齐掌柜亲自送来的。

能收的收,太过贵重的,云朵让罗丘和万广把着关,一律送回。

赵郗看那些被退回的,不解道,“婶婶!别人都把礼送来了,那就是来往的人家,为什么又退回去了!?”

每年到淮南王府送礼的人都排长队,大多数去送不进去。凡是送进去的,都是有往来的人家,礼尚往来也就是了。

云朵笑了声,“没有那么深厚的关系,收了贵重了礼物,就要相应的付出!我们家里可穷,没银子买那些贵重物品跟他们往来!”

赵郗聪明异常,一想就明白了过来,“家里每年好多送礼的,我都没管过!”

云朵摸摸他的头,“你们小孩子家的,哪会关注这个!”

赵郗不自在的皱眉,抗议她不许摸头。

云朵笑着收回手。

而外面,看着送年礼的一车一车的拉进清园,陈有福和陈婆子更赖着不走了。陈有福每日临近傍晚时,都要出来逛游一圈,看看作坊,看看清园。

陈婆子想让张氏和聂梅趁着过年的时候到清园再去闹一闹,“那么多好东西,就算分不了多少,好歹拔根毫毛吧!”

张氏不敢,那样的事被揭露出来,她现在出门,村里人见了她眼神就嫌恶恨恨的,有人骂,有人吐唾沫。她去聂家大院路上,还被小娃儿拿石子坷垃砸。想到聂子川那阴森可怖的眼神,她就心里发憷,不敢去。

聂梅和二房的刘氏聂四郎生活了十多年,最了解不过他们的脾性,要说之前还有可能榨出来赔偿,现在那个陈三娘死了,聂二贵把生的那个丫头片子抱走了,刘氏和聂四郎就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这么久,他们经常连饭都吃不到,想从他们这里榨到赔偿不太可能!

见陈婆子说的话,聂梅也心动不已。

陈婆子却不单单是说给张氏听,让她们选择闹或者不闹,而是威胁逼迫,“不要忘了,我们脸上,身上,还有我这手,都是你个该死的贱**和你那个小贱种给烧的!要是你没那个能耐,就给老娘滚进大牢里吃牢饭去!”

张氏一听坐牢的话,就神经颤抖,惊慌害怕。她不要坐牢!也不想闺女坐牢!她生了三个娃儿,兰儿被害的杀了人,现在逃出去,不知道是死是活,也不知道人在哪。三郎竟然带着那个丫鬟的媳妇儿出走了,也不管她这个当娘的了!就只剩下梅儿一个了!

聂梅更怕坐牢,就哭逼张氏去清园闹事,心里不光想要他们一根毫毛,更多的是想看云朵和聂子川过不好年!他们不是还从京城来了

从京城来了个小公子,更要让他们过不好!过不安生!

张氏出来了几次,望着清园,都不敢过去。

最后,聂梅在陈婆子和陈有福又一次的逼迫下,要上吊,张氏这才咬咬牙,决定出来哭闹一次。

清园正有人来送年礼,下帖子,请聂子川和云朵喝年酒。

年礼依旧贵重的不收,只收便宜的,土产啥的。不往来的,直接没有回礼。更简单!

看着几个人结伴,拉了满满一驴车的年礼送进了清园,出来回个点心瓒盒,张氏心里难受,堵的有些透不过气。他们荣华富贵,风光无限。她的三个儿女,却一个比一个过的凄惨!她心里难受怒恨!不甘心!就算那时候让他淋病了,就算没有买药,她也把他养大成人,还给他找了云朵做媳妇儿!

来到清园大门外,张氏心里堵着气,怒恨着,却还是胆怯,发憷。

万淼正要出门,鄙夷嘲讽的看着,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她。

吉祥如意守着门,也不关,就眼盯着她。

张氏在外面叫聂大郎,跪在地上,“就算让你淋病了,就算没给你买药,可我还是把你养大了!你也没有死啊!要不是我们,你也不会娶了云朵做媳妇儿,发了财,念书还考中了状元!我那事是做的不好,可这么多年的苦劳,也早该抵消了!我终究是你的养娘!养大了你!我如今活不下去,你要眼睁睁看着养娘见死不救吗!?对养娘见死不救,你也是不孝!是不孝!”

云朵扒住聂子川,让他待屋里,怒沉着小脸出来,目光冷厉的看着跪在外面哭喊的张氏,“这种狼心狗肺的话都有脸说得出,这是不要脸皮了!不管什么东西都来闹,真当我们员外郎府好欺负不是!?把她给我丢到清湖里去!”最后一句吩咐万淼。

万淼还没动手,卫春喊了一声,“我来!”闪身出来,一把拎着张氏飞身而起。

张氏吓的脸色发白,惊叫出声。

卫春也没咋着她,就是把她拎到清湖中间,冰面薄弱的地方,把她往冰面上一扔,就重重的踏着冰面,伴着砰砰的冰面破裂声回到岸边。

“张氏!我告诉你,如果再恬不知耻,你死不可惜,你想想你儿子闺女!”云朵说完,转身回屋,高声吩咐,“不许她叫唤!”

吉祥如意连忙应是,出来盯着张氏,不许她哭喊出声。

万淼回家拿了鱼竿和冻的嫩玉米籽,煮熟了拿出来,叫上吉祥如意和另外两个小厮,“去拿凿子,很久没有吃过清湖里的鱼了,咱们开凿冰面钓鱼吃!”

吉祥如意对视一眼,都应好,拿了凿子出来砸冰面。

本来卫春习武之人就力大,他下力一踏,冰面已经呈裂开之势,被万淼几个人一凿,咔嚓咔嚓的响。

张氏趴在冰面上不敢动,吓的脸色煞白,哭叫不止。

万淼搬起一块不小的石头顺着裂纹嘭的砸下去。

冰面顿时裂开,一块,石头落进了水里。

“啊啊啊…”张氏尖叫,生怕自己掉进冰窟窿里去了。

“还叫?刚才没听见!?”万淼大喝,“你要是再叽叽一声,我们就把冰面一圈全凿穿了!”

可冰面还在咔嚓咔嚓裂开的响,张氏吓的痛哭流涕,不敢动,也不敢叫喊,忍又不忍不住,哭着求救命。

聂二郎早关注着,听见那惊恐的叫声,跑出来看。

陈婆子和陈有福几个本就在一旁暗中观察,看张氏竟然被丢进了清湖冰面上去,就催聂梅去闹,“他们胆敢把一个大活人扔到了清湖里的冰上,那是你娘!你还不快去!”

聂梅刚过来,话还没说,就直接被扔着也和张氏扔到了一块。

万淼扭头一看,只见卫狄冷着脸站在一旁。朝他竖了竖大拇指。干得漂亮!又朝他使眼色,还有陈家那几个杂碎呢!

陈有福和陈婆子一看聂梅被扔,立马拉着陈家辉,拖着陈雨就哭闹了过来,说清园打聂梅,害他们陈家媳妇儿了。吸血虫一样,吸了过来。

赵郗长这么大,也见过有人到淮南王府闹事的,他直接出来,一看陈家的人,顿时忍不住作呕,“如此恶心之物,如鬼一般,竟然还敢到员外郎府来闹事!”摘下腰间的玉佩,“来人!拿本世子玉佩去驿站调兵!”

他随身跟来的四个护卫,两个小厮。其中两个护卫上前来,“回世子!出门之际,王爷给了属下名帖,只要拿名帖即可!”

“那就拿父王的名帖,快去快回!”赵郗看了眼陈有福和陈婆子几个,嫌恶的连退两步,又吩咐他的侍卫,“把他们扔滚远一点!”

两个侍卫速度很快,转眼间,陈有福陈婆子,陈家辉和陈雨都被扔进了清湖冰面,顺便还把几人的哑穴给点了。

陈有福已经后悔了,啥王爷,世子还父王的,还调兵。这个来聂子川家的小娃儿,是啥人!?

听到这话的张氏和聂梅也有些傻眼,长兴侯府已经够震撼她们的了,这又来个王爷府的。张氏吓的脸色煞白,瘫软在冰面上。

想求饶,却被点了哑穴,喊不出话来,只能拍打冰面。

但今年冬天没有那么冷,之前万广打鱼,把冰面凿开了,再结的冰,比之前薄,又被卫春踏裂,张氏一个人,再加个聂梅还能承受,但再多加上陈家的一家四人,冰面顿时咔嚓咔嚓不停的往外裂。

裂。

看他们惊慌恐惧的样子,万淼骂了声,“蠢货!都挤到一块,一会冰面就裂开了!这清湖最深的地方有七八丈,你们要是掉进冰窟窿里,可没人能救得上你们!”

陈有福最先反应过来,急忙就趴着,匍匐着朝另一边挪。

陈家辉和陈雨也飞快的学着他挪开。

陈婆子吓的不敢动,因为她趴在冰面裂缝出,只要一动,冰面就咔嚓咔嚓响,眼看着咔嚓快裂开的冰面,叫喊又喊不出声,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

陈有福还没弄明白,啥王爷王府世子的。刚挪出来,就见两个侍卫骑着快马,疾驰出了村子,朝南平县去。这是…真的要派官兵来抓他们!?惹到了天大的麻烦了!?

张氏又冻又惊吓,听清园里住着王爷家的,直接吓的昏了过去。

聂梅看着,不敢再和她待一块,哭着朝一个安全的地方后退。

在作坊这边看着的聂二郎心惊,远远的盯着赵郗打量。王爷的儿子!?竟然住在清园里!?他震惊不已,心里更加妒恨难忍。聂子川要没有和王爷家关系好,他儿子不可能大老远跑来这穷乡僻壤!

赵郗极为敏锐,察觉到有人盯着他,一个眼神扫过去,“那是什么人,鬼鬼祟祟的!?”认为聂二郎也和张氏聂梅他们是一伙的。

见有人朝他这边来,聂二郎一惊,连忙缩回去,快步回了家。

出来想挨着占个便宜的刘氏和聂四郎一看,也连忙就往家跑。

侍卫没有抓到人,听赵郗唤,又返回去。

村里的人闻讯赶来,就见清园关着大门,门口无一人。

清湖冰面上趴着张氏和聂梅,还有陈有福陈婆子一家四人,有人忍不住嘲笑不止。

都猜测着,他们趁着过年来清园闹事,才被丢到清湖冰上去了,鄙夷嘲骂了一顿。

调配的小娃儿们拿着石头就砸冰面。

第314章:闹鬼

看热闹的村人围在清湖岸边,指指点点,还有忍不住咒骂的。

柳氏听闺女说了,出来一看,张氏和聂梅,连同陈家的人,都在清湖中间,冰面上惊怖紧张万分的趴着,惊诧的张了张嘴,“这又起啥幺蛾子了?”

宝胜媳妇儿一副很知道的样子,跟她讲,“还不是这个张氏,又跑来清园闹事。惹怒了清园住着的贵人了!被人扔在了清湖冰上。你看那冰,都快裂开了!哎呦呦!这冰要是一裂,那人准掉冰窟窿里啊!”

柳氏看了眼清园紧闭的大门,嘲讽的看向冰面上的几人。夹着尾巴,缩着脖子还有可能过上安生日子。现在不躲得远远的,竟然还闯上前去闹事,真是不想过年了!

“我看是想钱想疯了!这不要脸的张氏,恩将仇报,差点害死大郎。现在还有脸来找大郎闹事。陈家的贱人更可恨!直接就往上扑,硬往清园赖,真是找死呢!”

“有人骑着大马去县衙了,这陈家的人就是在找死啊!”

那根本不是去县衙!而是那个淮南王世子让人去调兵了!他们这下完蛋了!陈有福想喊一句求饶,却喊不出话来。站又站不起来,趴倒在冰面上,全身贴着冰,数九隆冬,冻的他全身发僵,快没有了知觉一样。

陈婆子和几个也都冻的脸色发白,嘴唇发紫,全身颤抖,连吸进去的气都是冰的。

看了一会,村人觉得没啥意思,“都回家了!天太冷了!等回头官差来了再看!”

看热闹的人陆陆续续回了家,也有些不愿意离开的小娃儿,拿着石头砸冰面玩,等着官差过来抓走陈家的人。

刘氏也满心期盼着,“一家子杂碎,终于能把他们给甩脱了!”

骑马赶去南平县又骑马赶回的人很是快速,不到傍晚,一帮拿着兵器的官兵,拉着木栏栅囚车就赶过来了。

村里的人一喊,连忙都跑来看。见这些官兵穿着铠甲,拿着兵器,还拉着囚车,一看就和县衙的衙役不一样,小声议论猜测着。

来的官兵队长进了清园,要拜见赵郗和聂子川。

“拜什么见?还不赶紧把人带走!?”赵郗不悦的皱眉。

他们大老远跑来,又不是公干,无非是想刷刷脸,让淮南王府知道他们的好。

聂子川去见了他们,把事情简单说了,留请他们吃饭。

几个官兵倒是识趣,没有留饭,拜见了赵郗后,出来带张氏聂梅,陈有福一家。

卫春卫狄没让赵郗的侍卫动手,自己踏着冰面,飞身到清湖上,一手拎一个,不一会就把张氏聂梅,和陈有福一家给拎到了岸边,囚车旁。

几个官兵看着,已经不说啥了,把连冻带吓的几人直接赶到了囚车里关起来。大过年的闹事,还专挑惹不起的,真够胆子!

看几个人张着嘴,又是伸着手哭着,却喊不出声音,都疑惑不已。

“他们太吵了!”卫春耸了耸肩。

见他们并没有给几人解开哑穴的意思,那队长看了下,跟聂子川拱了拱手,“大人留步吧!”翻身上马,打前走。

村人都让开路,看着囚车拉走了张氏聂梅和陈有福一家,小声议论着。

刘氏低声咒骂了一遍又一遍,都觉得不解恨,“娘的贱**,该死的狗东西!终于滚了!这次坐牢,最好死在牢里,一辈子别出来!”

聂四郎也大松了口气,骂骂咧咧的泄愤。

张氏和聂梅走了,陈有福陈婆子一家四个也都走了,家里没了陈三娘,娃儿也被聂二贵抱走了。这些天和张氏聂梅陈家的人斗来斗去,突然一下子清净了,刘氏和聂四郎只咒骂着高兴了一天,顿时觉得家里萧条冷寂的不行。

马上快过年了,家家户户都在置办年货,高高兴兴的做新衣裳,好吃的,准备过年,他们俩人也没粮食,没银子,过年又能过啥年!?

刘氏到聂二郎家去,一问,孙莹儿和吉儿还在娘家住着,顿时就把多余的火气往孙莹儿身上撒,“这都过年了,还住在娘家,有这样的媳妇儿吗!?家里不收拾,男人不伺候,长到娘家了是吧!?”

聂二郎之前去接,孙莹儿和吉儿都不愿意回家。在孙老庄,吉儿时常有零嘴吃,还有表兄弟姐妹一块玩。比在白石村好,他根本不愿意回家。

孙莹儿说家里不安生,过年肯定过不好,说怕闹事的时候伤着吉儿,干脆留在娘家过年了。

一个人是清净,但洗衣裳做饭的活儿也都得他自己来,也没人帮着看豆芽。聂二郎还想趁着年前多卖点豆芽,卖些鱼多赚点钱。

听孙莹儿要在娘家过年,刘氏噼里啪啦就骂了一通,眼珠子一转,“既然那个贱人不在家,连吉儿也被带去娘家了,你一个人还要弄豆芽卖鱼,连个热饭热汤都吃不上。你爹是帮不了忙了,让四郎给你帮忙,娘在家给你做饭!”

聂二郎皱眉看着她,“爹已经把你们逐出聂家,你们要是想从我这里捞点啥…”

刘氏脸色涨紫,“二郎!我可是你亲娘!”

聂二郎才不管她亲娘不亲娘,“你们被逐出聂家,住着的宅子可还是聂家的!爹如今就我一个儿子了!”

“你想干啥!?二郎!我是你亲娘,四郎是你亲弟弟!你难道要把我们赶走不成!?”刘氏跳脚。

“没说要把你们赶走,只是提醒你们。”聂二

只是提醒你们。”聂二郎冷冷的收回眼神,收拾了东西,出门去范家大院借驴车去借孙莹儿娘俩回来。

刘氏看着落锁的小院,再看旁边的青砖瓦房,心里突然升起念头。二郎看他们被逐出了聂家,觉得自己的小院子太小太破,屋子也不好,所以想把这边的青砖瓦房占了!?

一阵危机感之后,刘氏也不敢想着跟聂二郎家合并一块过年,占便宜了。因为大儿子这个人她了解,说到肯定会做到!

结果孙莹儿却不愿意回白石村过年,聂二郎拉长了脸,要抱着吉儿走的时候,她才说,陈三娘死的那几天,吉儿撞见了她。因为陈三娘不是好死,就算张氏聂梅和陈家的人都被抓走了,这个年也肯定会闹,所以不能让吉儿回家过年,她也留在娘家陪着。

孙老汉和孙婆子也疼外孙,说过年给外孙做新衣裳,买好吃的,不让他回家,让聂二郎也留在孙家过年。

聂二郎还要趁着过年卖豆芽卖鱼,哪可能会过来孙莹儿娘家来和他们过年,只能脸色阴鸷的回了家。

聂四郎看他回来,怕他来要宅子,跑过去聂家后院门外,敲门叫聂二贵。

聂二贵本来还能在县里卖豆芽卖鱼,帮帮聂二郎,自己也挣些钱。结果家里有个娃儿,占着手,挣不了钱,还得花银子喂养小娃儿。每每看见哭闹的小娃儿,就恨不得把刘氏和聂四郎狠狠打一顿,打半死最好!见他还敢来,拿着铁锹,出来就要打他。

聂四郎还以为张氏聂梅和陈家的人走了,快过年了,他来求一求,他爹说不定就能原谅他,又和以前一样了。没想到聂二贵不仅不原谅他,还要拿铁锹打他,把腿就往家跑,一边跑一边哭。

“你个狗兔崽子,再敢过来,你的娃儿自己养活!自己造的孽,自己受着去!”聂二贵开始心里太过震撼,出于对陈三娘惨死状的惊怕和良心深处的谴责,一时脑热,把小丫头抱回来养。但现在他已经在后悔了,照顾一个小娃儿,根本就不是男人干的活儿!他一个囫囵觉睡不成,马上瘫痪在床的聂老汉也要轮到他伺候了,接下来的一个月,日子简直没法过下去了!

聂四郎没有钱了,自己吃饭都快成问题,哪还有钱养活闺女。想到闺女就想到陈三娘的死,他就心里瘆的慌。

村里的人都在一旁看笑话,张氏聂梅,陈家的人走了,村里清净了。这刘氏和聂四郎还要闹事,也闹不出啥花儿来了!

但有人忌讳这个,白石村前几年因为杨土根被害死,大年初一一个村都是晦气,老一辈的人都觉得过了三周年才算过去。村里如今生活越过越好,可不能再让晦气给冲了!

就有人出来威胁刘氏和聂四郎,“你们还有脸闹事呢!陈三娘死的那么惨,你们就不怕她过年的时候回来找你们!?”

这样的消息一旦灌输进脑子,就算不想,也会时不时浮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