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家里就剩俩人,聂二郎白天出去卖豆芽卖鱼,要么不在家,两院挨着,却都静悄悄的没个人来往走动。越静谧,越是让人觉得心里害怕,发憷。

刘氏本就做贼心虚,到了晚上,总觉得害怕。

而孙莹儿不回村里过年的原因也被人翻了出来,在村里说。

画眉一听吉祥从村里听来的话,眼神转了转,立马一个主意就浮现在脑中,冷笑着,“既然有这么好的条件,不吓吓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啊!”

“你又想啥主意了?”喜鹊看她那样子,问。

画眉在她耳边,把她的主意说了一遍,“咋样?卫春和卫狄来的时候那脸是弄的女子的脸,他们肯定有办法!我去找卫春!”

“哎…。”喜鹊要叫住她。

那边画眉已经跑出去了。喜鹊摇了摇头,“这事儿就算不告诉少奶奶,也要跟少爷说的!”起身换了身上的练武服,出去回禀给聂子川。

画眉已经找到了卫春,跟他打听做脸的事。

“做成陈三娘的样子可以是可以,只是我就见过她一次,还是远远地,做不像!”卫春摇头。

“哎呀!只要稍微像就行了!到时候给脸上抹成白的,再给抹点血,把头发披下来,再换上一身白衣裳,过去飘一下,吓死他们!”画眉只要想想,就觉得兴奋的。不吓死他们,也要把他们吓个半死!

卫春有些为难,“嫂子,你这是为难我了!”做一个脸得费多少材料,就为了吓唬那刘氏和聂四郎一回,根本划不来!

一句嫂子,叫的画眉脸色一红,瞪着他,“哪里就是为难你了!那刘氏和聂四郎之前欺压少爷少奶奶的时候你没看到!少奶奶之前差点就没命,就是那聂四郎拿着石头砸破了少奶奶的头,现在还有个疤呢!还算计着要偷家里的奶牛,根本就不是个东西,不狠狠收拾他们一顿,过了这个村,哪还有机会!”

“那我去找堂兄说一声去!”卫春说着就出去找卫狄。起码得让堂兄把他话费的材料药水的钱都给补贴上才是!

卫狄一听画眉让他去扮鬼吓人,就觉得无聊,“看不惯直接把他们杀了!”

“他们又不是江湖中人,把他们杀了官府肯定要追究的!再说这南平县是少奶奶姐夫的地盘,咱们要是在这杀了人…”卫春给他使眼色,到时候可不好陶腾。

卫狄皱眉,“那是你的事,你要去自己去!”想抠他的银子,没门

银子,没门!

“哎哎!堂兄!我都有媳妇儿了,还要那么多银子干啥啊!?我连媳妇儿都没有,银子也没有,你不说接济弟弟我点,总不能嫂子让我做的东西,还得让自己出钱吧!?是吧!?”卫春说着跟在后面碎碎念。

卫狄不理会,看了眼天,直接飞身朝山上而去,去个安静的地方练功去。

“喂…”卫春不满的臭着脸,回家找画眉,让她去找卫狄说。这个又冷脾气又臭的人,就得找画眉那样的才能治得住他!

画眉没找到,倒是找到了喜鹊,她知道卫春武功不高,但会变脸,他们随着聂子川到京城的时候,明明就是美艳的女人。见他过来,叫了他,“我已经跟少爷说了,这事说是找你办!”

卫春看她温柔的笑眼,脸上的笑僵了又僵,“真是少爷说的?”

“当然!”喜鹊笑着点头,“这事就不要让别的人知道了,你快去忙吧!听说做脸还得几天的功夫呢!”

卫春看她说完挥挥衣袖,就施施然离去,顿时一张脸苦了起来。没有银子,又让他自己垫付!做那么一个女人的脸…

“对了!不光脸,还有那肚子一块!”喜鹊回头,又跟他确认了一遍。

“我不干!”卫春怒了脸。吓唬两个小杂碎,用得着这么难为他!?

“嗯?”喜鹊挑眉。

看她刚才还温柔的笑眼,顿时带了一层寒光,卫春憋涨着脸,气道,“我没见过那个陈三娘!”

喜鹊又笑起来,“我知道她长啥样,可以口述给你!做个六七分像也就行了!关键是肚子那一块!”

卫春后退了一步,突然觉得几个丫鬟中最温柔贤淑的喜鹊也不是好惹的,他该咋办?堂兄快回来!好着急!

一股浓郁的奶香味儿飘出来,云朵在厨房里笑,“做好了!做好了!快点来尝尝吧!”家里的烤箱坏了,烤出来的东西,总是不对劲儿。聂子川又给改良了下,重新打了一个。

甜甜的奶香味儿,飘散出来,顿时勾起一阵阵食欲。

赵郗拉着小七领着小六站在厨屋门外面等。

小六松开手,迈着小短腿跑进了厨屋,“娘!娘!我尝尝!”

“太烫了,要等一下下!”云朵捏了一小块奶酪先塞他嘴里。

“我也要吃!”小七松开赵郗的手,也进了厨屋。

赵郗皱眉,他还没有进过厨屋。他是男子,不应该进厨屋的!君子远庖厨,他哪能进厨屋!?

看他连厨屋也不进,那以后可别想闺女吃他做的一口东西。聂子川目光在赵郗身上扫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想法。

牛乳点心晾好,赵郗也只是让丫鬟端着送到厅堂里,叫着小六小七去吃。

俩娃儿每每见云朵进厨屋做东西,就喜欢围着她,在厨屋里转,不愿意出去。

云朵擦擦额头的薄汗,“好了!这些点心差不多晾好了,你们也都拿去尝尝吧!”

“剩下让她们烤吧!”聂子川捏了一块送进口中。

云朵也觉得有点累,看俩娃儿眼巴巴的看着,领着他们出去洗手吃点心。

喜鹊过来包了一包,出来找到卫春递给他,“这可是少奶奶亲手烤制的点心,给你尝尝!”

卫春还没来得及推辞,一包浓香的点心就塞进了他手里,嘴角狠狠抽了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喜鹊朝他一笑,去忙自己的。

卫春没办法,再丢也丢不掉了,尝了一块,还挺好吃,酥的他连吃了几块,浓郁的奶香味儿,不是那么甜,又有股特别的微苦,不知道掺了啥,还真是好吃!

等卫狄回来,他把一包点心就全吃完了,再去找,没有了!

还有些,是过年招待客人的,被封了起来。

卫春想了想,就找画眉要。

画眉上下打量他,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我虽然是管吃食的,但这个点心我可拿不到!这是少奶奶亲自做的,不仅仅是好吃,意义也不同,留着过年待客的。你想要吃,就去喜鹊吧!”

找喜鹊…卫春脸色红了下,抹了下脸,还真跑去找喜鹊。

喜鹊哪里听聂子川的吩咐了,只是和聂子川回禀了下,他没有管,只让他们放手做。见卫春来要点心,怕他拖赖,又找万妈妈,想法要了一小盒,“连我自己都没吃上两块!这个给你吃了,要赶紧的动作了!”

卫春看着小小一盒散发着香味儿的点心,伸手接了下,又缩回手,“那还是你吃吧!”

喜鹊把点心塞给他,“点心给你,你可快着点!”

卫春拿着点心回屋也不吃了,就看着。看了半天,想到喜鹊的催促,忙起来去准备。

他记忆非凡,虽然只见过陈三娘两次,但做个五六分像完全没问题,到时候脸上抹上血,那肚子可以做的真实点!

忙活了两三天,终于做好了,他的那盒点心被卫狄给吃了。

“卫狄!”卫春都没舍得吃,上来就要和他决斗。

他有多半时间拿来做人皮面具这些东西,而卫狄只喜欢武功,也只练了个磨坊人的笔迹,能以假乱真。就一头埋进武功里。打卫春完全不成问题。

看俩人突然打起来了,万淼立马跟过来看,趁机学几招。

吉祥如意也眼巴巴的看着,干脆拉了比他们资历浅的来守门,他们来也跟过去看。

看。

“兄弟俩打起来!?这大过年的,打啥?”云朵午歇起来,听家里打架,洗了脸出来。

一问,就是因为一小盒点心,顿时遭受了一堆白眼。

喜鹊看卫春的架势,连忙上来拉住他,给他使眼色。

“过年多赏你两盒!”云朵目光从喜鹊和卫春身上看过来看过去,忍不住笑,给罗妈妈使眼色让她看。

万淼几个看的很不满,“接着打啊!还没打完呢!”他们可是好不容易才看一次高手过招!

“少奶奶…”卫春苦着脸看着云朵。

云朵笑着摆了下手,招了罗妈妈进屋商量,“干脆过了年给画眉和卫狄成亲吧!喜鹊也不小了,卫春也和卫狄没差几岁吧!?”

“是没差几岁!”罗妈妈还是想再多留她们几个两年,“谁家的丫鬟早早就嫁人了的!?这底下的人手都还没调教好,少奶奶就是太宠惯她们了!等的过了年,开了春,看看底下调教的那几个能不能上手再说吧!”

“其实我身边也不用那么多伺候的人,有俩就够了!”云朵说着打个哈欠。

罗妈妈不赞同的看着她,“少奶奶的丫鬟就这已经够少的了!要我说,还得再添四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外面再有四个末等的小丫鬟候命!出门不带几个人,哪里够!”让她该有的气派都得摆起来。

云朵忍不住笑,“真要有那么丫鬟围着伺候,我早晚得被养成废人!啥也不会!”

罗妈妈看她伸懒腰,上来给她捏肩,试探道,“就算小世子在,很多东西,少奶奶也不必亲力亲为,万妈妈她们的手艺也都很不错了!做出来的菜也没差多少!”

“郗儿这熊孩子的舌头跟旁的人还不一样,吃一口就吃出来了!”云朵皱着眉,她也要把小六小七培养一条好舌头!吃一口就知道菜里放了什么调料,是用什么方法烹饪的。那可是她的终极目标,现代的时候一直都没有完成呢!

“那少奶奶也不能太累了!过年事情多,你要是累着了,等过年,还要应付一堆上门拜年的,各家的年酒,有些不去,有些还是得应酬的。”罗妈妈上个月给她洗亵衣,她小日子的时间,这个月都过了两天了。她每个月都要提前两天,身子调养好之后,那是一天都不错的。

云朵想想过年,还真有点头大,的确觉得累,“今年事情也没多太多,咋就比去年累呢!?”

“谁说今年事情不多!光小世子来清园过年,咱清园比往年的事情都多了一半呢!”罗妈妈笑着跟她说话。

迷迷糊糊,云朵又睡了一歇。

聂子川从青峰山上回来,听云朵午歇后又睡了会,叫了万妈妈,“补汤炖好了吗?”

“炖好了,少奶奶没有喝,说是晚上一块喝!”万妈妈回道。

晚上还有燕窝要吃。聂子川蹙了蹙眉,进了屋。

云朵还睡着。

聂子川把她叫醒,“想不想出去看梅花?开了好多!”

“又睡着了!?”云朵揉揉眼,看看天,“天晚了,要不明儿个去吧!”

“我刚从那边过来,折了几枝!”聂子川拉她起来插花。

小六小七也围过来,要玩梅花。

赵郗看着聂子川陪云朵一块剪枝插花,小六小七俩娃儿围在膝下,一片温馨幸福,忍不住羡慕不已。父王和母妃,他都极少看到他们那么和睦温馨的时候。

见他有些出神,云朵笑问,“郗儿想家了?”

赵郗回神,眼中闪过一抹不好意思,抿了嘴,“没有!想去看梅花!”

小七拿着花正要头上戴。

赵郗低头一看,忍不住拉她,“胖丫头!你才多大,就往头上戴花!”

小七扭着身子,就要戴花,“香!”

云朵笑看着闺女,笑骂一声,“臭美!”

“臭美是啥?”小七不明白。

“是夸咱小七长得美!”聂子川摸摸闺女的小脑袋。

小七咧着小嘴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拿着花往头上戴戴。

“我给你戴!”赵郗让她过来,把小花给她插进头发辫里,但很容易掉。

云朵扭头叫黄鹂,“给小七做的头花做好了没?”

“回少奶奶!已经做好了!是现在就给小小姐戴上…”黄鹂笑着问。

云朵点头,黄鹂回屋拿了两对小小绢花绣珍珠或碧玺石的出来。

小七欢喜的弃了赵郗,朝云朵扑过来,要现在就戴花。

云朵捏捏她的小脸,挑了两小朵串了珍珠的给她戴上。

小七摸着头发辫,高兴了。

一个小头花就能把这胖丫头给哄骗走!?赵郗脸色有些不好,他要是不在这看着,还有这么多年,他不看着她,她肯定会被其他人给拐跑的!

赵郗纠结了,快过年了,过完年,他就得回京了。

过年的日子近了,村里越来越热闹。

作坊今年不仅发了布和猪肉,还有羊肉和牛肉任挑一样,不喜欢羊肉的可以换成牛肉。

罗丘还搞了个抽奖活动,东西发放完,工钱结算了,红利也分了,让每家出一个人来抽奖,彩头有首饰,摆件还有银锭子。

村里这下更是热闹了,抽到奖的,都认为是沾了聂子川和云朵的喜气,福气,来年就会过的更好!

没抽到奖的也不气,喊着羡慕嫉妒,热闹哄哄的一

闹哄哄的一片。

聂家大院静悄悄的,聂老汉轮到二房了,拉到后院给聂二贵伺候了。整个前院就剩下他自己一个人,连个串门的人都没有。而那些红利,奖品啥的,也没他们的份儿了!

聂三贵抽到一个素银簪子,高兴的不行,让聂娇和聂晴扛着肉,拿着布和点心回家。要是俩闺女变成儿子,那家里的日子过的更好了!

刘氏看着眼红又妒恨,他们就算俩人,过年也得有个过年的样子!新衣裳没有,就割了几斤肉。跟村里的这些人又是分肉又是布,还有奖品的人,简直恨的心里冒火。

尤其陈三娘死了之后,家里的活儿没人干了,每日挑水,做饭,砍柴的活儿得必须做。打扫,洗刷,洗衣裳的,也少不了要干。刘氏被人伺候了那么久,突然让她自己来,很是不甘心不平衡。每每干活儿,就能想起陈三娘。

年三十了,过年的气氛浓郁,炽烈。

因为清园挂起了满院子的灯笼,大门外面也挂了一排。

云朵说像红灯一条街一样,起先还不让挂。

没想到村里人家,争相效仿,都不差那俩钱买灯笼,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整个村都喜气盈盈的!

只有聂家大院,和聂家二房。

只在屋里点着灯,红灯笼,刘氏也想挂,但手里没有那个钱。他们佃的又没有地,聂二贵不管他们了,没了经济来源,过完年,俩人连吃饭都成问题了!

不过年夜饭,刘氏还是做了肉,做了鱼,还有蔓菁,白菜,豆腐几个菜摆在桌上,娘俩一块吃。

聂四郎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会,抬眼无意的一看,就见内室有人盯着他,一张流着血的白色的脸,“啊啊——”他吓的往后一退,仰八叉的摔在了地上。

刘氏被他吓了心里一紧,“咋了?”

聂四郎惊慌的爬起来,再朝内室看,啥也没有,揉揉眼再看,没有,惊魂未定的四周都看看,觉得是不是他自己眼花了。

刘氏见他到处找,顿时心里瘆了起来,“四郎!你看见啥了?”明明心里害怕,还是想要问,忍不住。

“我…我看…”聂四郎也不确定他看见了啥东西,是不是真的看见了,“应该看花眼了!这大过年的!”

大过年的,他们家虽然也上供,但因为家里死了人,还没出三周年,所以不能贴门画请门神。

刘氏看着光光的门上,空空的没有门神的门画,屋里也只点了两盏灯,还是油灯,觉得脊背有点发寒,心里一阵阵的恐惧忍不住,“快吃饭吧!大过年的!能有啥!谁敢啊!”

聂四郎应声,把凳子扶起来,忍不住眼神又朝内室瞥,忍不住惊恐的大叫,“啊!啊!”

内室里没有点灯,但像是有荧荧之光一般,照出一张有些发绿的白脸,七窍流着血。

“咋了!?咋了!?”刘氏也惊恐的跳起来,朝内室看,“啊啊啊啊啊——”

这一看,可不得了,竟是陈三娘。差点吓的刘氏心都跳出来,扯开嗓子就叫。

发绿的白脸慢慢的往外间飘,边飘边朝着油灯吹气。

两盏油灯应声而灭。

一阵阵惊恐凄厉的惊叫响起。

刘氏觉得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想挣扎全身仿佛使不上劲儿一样,只惊恐的睁着眼凄厉的尖叫。

大过年,各家都在吃饭守夜,等待着新年。这么热闹喜庆的晚上,村子里突然传来惊恐凄厉的叫声,顿时惊了一圈子的人。

有胆大的迅速出来,互相询问是咋回事儿。

“叫声在聂勤家里呢!”确定了谁家,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了。那叫声,太吓人了。再看聂四郎家里,黑灯瞎火的,连个灯火都没有,却一直传出叫声,太瘆人了!

“救…救命!救命啊——”聂四郎跌跌撞撞的,软着腿连滚带爬的跑出来。

大门被他撞开,外面的人也朝里看去。

有人拿来了火把。

光一照,堂屋里顿时空了,只剩下被吓瘫的刘氏。

聂四郎哭喊着,连往回看一眼都不敢。

大过年,聂保根几个年轻人胆大,就结伴举着火把进了院子。

地上被吓瘫的刘氏倒是把他们吓了一跳。她脸色惨白,脖子上被掐的印子极为明显,因为是一双带血的手掐的。

聂铁山倒吸口气,“见…见见…见鬼了!?”

刘氏被吓的反应不过神,摊在地上,一股尿骚味儿散播开来。

聂保根低头一看地上一滩,嫌恶的抿了下嘴,把灯点着,“还是走吧!大过年的!这人不也没事儿!”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聂铁山点点头,还是赶紧走吧!他不做亏心事也害怕啊!

“恶事做多了,总会遇见鬼的!”聂保根拿着火把出去。

聂四郎也瘫软在大门外面,说啥都不敢进家里了。

许久刘氏才反应过来,眼泪鼻涕一把的爬着爬出院子,哭喊着叫救命。

外面的人看她脖子上血手印,都吓的后退了几步,没有人理会她。见这个样子,可能真的有啥,不少人就忙返回了家。

刘氏没有地方去,不想让村里的人走,伸着手,哭着捞,“别走!别走!”

前些年还有人跟她打招呼一块说话,这两年越来越少,如今更是一个没有了!哪会有人愿意多理她

愿意多理她。

聂四郎跑到聂二郎家,大力的敲门,哭着叫哥。

聂二郎屋里堂屋门外挂了两个大红灯笼,屋里点着红蜡烛和油灯。孙莹儿带着吉儿不回来,还说之前撞见了陈三娘,他心里也有点憷,就点了不少灯,也和村里人一样,把院子里屋里都照的亮堂堂。

见聂四郎和刘氏的样子,聂二郎不让进门的话还没说出来,俩人就哭喊着扑了进来。

还有些没走远的村人,见他们进了聂二郎家,朝村里看了看,小声议论说,“村里家家户户都挂了红灯笼,院子里院子外都亮堂堂的,就他们家不亮堂,三周年不过,又不能贴门画请门神!”

唏嘘的回了家,和家里不敢出来看的人讲,有的干脆凑到一家说话玩乐,也等着看会不会还有啥。

云朵正出来,听到了叫声,“村里出啥事儿了?”

聂子川心里都知道,是卫春在搞鬼,见她问起,摇了摇头,“估计又在闹事!”

云朵摇摇头,“安生日子不想过,那就闹!闹起来人生才精彩!”

聂子川笑着拍了拍她,“趁现在还没人放鞭炮,先去睡会。不然过了子时,就睡不成了!”

云朵白天都没有睡成,来给小六小七送压岁钱的村人挨着挨,收了人家的压岁钱,还得给别人家娃儿发压岁钱。送压岁钱不用她,但村人来家里,她却不能躲在屋里睡大觉。

“今儿个年三十,可还要守夜的!郗儿好不容易在这边过年,我早早去睡了成啥样子!”云朵说着,就回屋,让黄鹂拿纸牌,准备大家一块玩的东西。

聂子川有些无奈,拉了她回来,“小日子晚了几天了?”

云朵一愣,她都没有算过具体日子,“晚了?”

“还不确定,但你这几天先给我安分点!”聂子川握了握她的手。

头一次有孕,云朵简直欣喜的想跳起来。再次有孕,虽然没有那么欣喜激动,但依旧兴奋惊喜,拉着聂子川,“是不是真的?你快给我把把脉啊!有多久了!?不对,我算算日子,应该是月中的时候!”她不会算日子,但也知道两次例假中间几天是排卵期间,只有那几天才会受孕。

聂子川看她高兴又想跳,按住她,“玩一小会,乖乖回去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