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润的蓝光闪过,那玉葫芦直接没入她的手心。

“好烫!好烫!”烫的她立马跳脚,使劲儿甩手。

聂子川紧紧抱着她,运动给她的手降温。

下一瞬,云朵的手慢慢恢复正常,掌心多了个指甲大小的葫芦纹,像胎记一样。

镜虚子惊恐的扑上来就想抢,“是我的!是我的!”

聂子川踢起脚边的剑,直直刺入他心脏。

镜虚子喷出一口血,死死的瞪大着眼,还在伸手,朝着云朵伸着手,想要夺回玉葫芦。神仙水可以让他延年益寿,还可以长生不老!就算得了神仙水他卜卦卜算不出来了,他也不能放手!神仙水是他的!是属于他的!

乌绝和乌厉几个也都惊愣的瞪大眼看着云朵,震惊的张着嘴。

镜虚子扑通倒在地上,伸着的手,却执着的伸着。

聂子川怕云朵做恶梦,抱着她转过身不看,封住她的穴道,“山上已经被毒烟弥漫了,我们快下山!”

罗平和卫春卫狄互相看了看,也带着元真,叫上自己的人迅速往山下撤。

“站住!站住!”乌绝几个疯了一样的追上来,“那是我们乌家至宝!快把神仙水还给我们!”

一直追到山下,几人拦住聂子川几个的去路,“神仙水是我们乌家至宝!聂子川!把神仙水还给我们!”

聂子川冷冷的看着红了眼的几人,“你们难道还不明白,这神仙水是有灵性之物,镜虚子只能身外带着,它如今却是已经认云朵为主了!”

乌绝无法接受,“我们乌家的至宝,怎么可能会认一个外人为主!?它是我们乌家的!”

乌厉和乌阴几个也要崩溃了。

最小的乌明直直的看着云朵,抬头看天,“哥哥们不用挣了!神仙水是已经认主了!”

“我不信!”乌绝怒吼。

乌明是嫡支,若乌家还在,乌玄后,他最有资格继承家主之位,而家族秘密也都是只传家主。乌厉和乌阴对视一眼,看着他。

“乌家只是守护神仙水,三百年多来,却没有一个能让神仙水认主之人。这个秘密,就一直成为了秘密。没想到神仙水真的会认主。”乌明也崩溃恐慌,可更多的却是激动。没想到在他还能活着见到神仙水认主。

乌绝和乌厉几个还是没办法接受,他们心心念念的,除了报仇,就是要把神仙水夺回来,那是他们乌家的至宝,是他们传承几百年的传家之宝!现在竟然认了一个女人为主!?

云朵面色苍白的靠在聂子川怀里,除了心口的伤,全身仿佛被很舒服的水滋润着一样。只是神仙水认主,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随身空间!?可这随身空间也随的太晚了吧!?她都单打独斗快十年了,都获的最后大胜利了,这随身空间才出现!?

她感应了下,仿佛又不像,只有温润舒服的水感。云朵心下奇怪,这神仙水进到了她手里,她要怎么用?难道还有啥接头暗号?

她心念一动,试了下,潺潺的水流就从她手心涌出来,哗啦啦滴了满地。

云朵愣了下,有些尴尬的看着乌绝几个,“好像已经长进去了,要不你们也滴血来试试?”

乌明是嫡支一脉,乌绝当即拉着乌明,划破他的手,就朝云朵手心滴血,却丝毫反应都没有。换了他们乌氏仅剩的几个人的血,也全部没用。

乌绝几人这才接受神仙水认主云朵的事。

“那个…你们吸了毒烟,还有他们那些人,要不先喝点水看能不能解毒?”云朵小心的问乌绝几个。

聂子川皱眉,“你的伤马上处理,先回去再说。”抱着她快步下山。

乌绝几个对视一眼,也只好跟上去。

聂子川没有回京城,而是到几里外借了个别院,给云朵先治伤,包扎,还有罗平他们吸入的毒烟,需要解。

云朵要了个桶,心中默念着,手朝木桶里一放,很快就源源不断的神仙水出来。

罗平和卫春卫狄先试了碗,果然水流过全身,都舒服舒爽,吸入毒烟的不适也消失了。

云朵让他们拎出去给吸了毒烟的人先喝了。

乌绝几个看着满满一桶的神仙水拎出来,都怒瞪了眼,暗怪云朵浪费。可神仙水如今认了云朵为主,他们又不当家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看他们喝的小心翼翼,仿佛对待神圣之物,罗平‘好心’的告诉他们,“屋里还有一桶。”

乌绝恶狠狠的瞪着他,乌厉几个也恨不得绝倒。

再出了两桶神仙水后,听说喝了真的有用,云朵脸上的笑还绽开,就昏了过去。

“朵朵!朵朵!”聂子川顿时吓坏了。

元真给她把了脉,推测道,“她是精气严重耗损,估计要用这神仙水,需要她的精气。”

聂子川顿时不觉得这神仙水是个好东西了,它跑到云朵的身上,就是吸她的精气的!?

“她精气正在慢慢恢复,不用担心。应该受了伤,身子虚弱,又一下子用了两桶神仙水,才耗费那么多精气。若是平常不这么用,身子全盛时期,应该只有益处。”元真听他气息,就猜到他心里正怒。

那聂子川也不觉得这神仙水多好,他宁愿这神仙水认的是乌家的人,而不是要让云朵成为唯一目标。

万淼快马过来,“主子!在山上发现了郭家的人,吸了毒烟,陷入昏迷,要救活吗?”

聂子川双眸顿时阴寒下来,“救!把他们喂一半解药,扔到外面!”

“是!”万淼应声,快速去办。

郭树根,李大妮,郭大郎和郭二郎,郭四郎几人醒过来,见自己躺在荒地路边,顿时惊的爬起来。

之前的一场厮杀,他们都躲在一旁,就怕也遭人杀害了,被波及了。没想到竟然有毒烟,把他们毒昏了。

看着天黑沉沉,星星月亮都无,几乎伸手不见五指。几人吓的挤成一团。

“他们是不是要害三郎的?三郎是不是被害死了?”李大妮哭着问。

郭树根心里也明白过来,说啥要他们的血驱除邪气,而是要用巫术害死聂子川。

郭大郎后悔的捂着脸哭,“这下完了!全完了!”

郭二郎只恨没有看到结果,不知道镜虚子有没有把聂子川杀了。如果聂子川死了,那他的财产,爹娘兄弟也得分得一份!到时候云朵那个贱人不敢不给他们!

“咱们现在咋办?”郭四郎哭着问。

黑灯瞎火根本也看不到哪是哪,只能等天亮再赶路。

好在已经四月了,夜里不是很冷了,几个挤成一团,硬熬到天亮,看了方向,连忙回了京城,找聂子川。

聂子川打开公主府大门,走出来。一身浅灰色刻丝云纹直裰,面无表情,眸光阴寒的看着几人,“见我没死很失望吧!?”

“三郎!三郎不是的!我们不是要害死你,是一个道士骗了我们!我们上当受骗了啊!”李大妮哭喊。

郭树根也老泪纵横,“你是我们的儿子,亲生儿子,我们咋会害你啊!”

聂子川冷笑,“我的八字不是你们告诉他的!?铜棺血咒不是你们做的!?你们不是要害死我,你们是想拿到我的财产,是想吸我的血,吸干我的血!”

“不…不是的啊,三郎!”李大妮痛哭。

“你们打着我是你们儿子的旗号,却从不为儿子好,跟我要银子,要家产。银子给你们了,却还不知满足。满口说着孝道仁义,实际却是想吞占我的家产,还不是,自欺欺人!”聂子川冷冷的走下台阶。

郭树根张张嘴,想再说亲生儿子血脉那一套。

“不要说你们无知,再说什么为我好的那一套。你们参与铜棺血咒,要拿我性命。若非公主心善,要救你们,你们以为自己吸了毒烟,还能活着从那乱葬岗出来吗!?”聂子川看着几人,眼中杀意闪烁,却克制着。

几人顿时震惊,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生辰八字,木偶人,铜棺血咒。我不去告发你们触犯朝廷禁令的巫毒之术,你们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聂子川说完,吸了口气,“滚!”

一听朝廷禁令的巫毒之术,郭大郎吓的脸色煞白,“我知道这个…要杀头的…要杀头的…”

一听要杀头,郭树根吓白眼一翻昏死。

李大妮也绝望的瘫软在地上。

郭二郎没有扶,看着聂子川,眼中怨毒凝聚。

聂子川看着冷冷勾起嘴角,“你嫉恨我,想要换成我,拥有我的一切。如果可以,我会送你去上辈子好好体验你嫉妒我的生活!”有钱,有权,却生不如死。而他这辈子的幸福,是上天欠他的!

看他孤傲的背影,大步走进公主府。两个守卫缓缓关上公主府厚重的大门。郭二郎突然觉得,这道大门关上,隔绝了他所想象拥有的一切。

而大理寺查办镜虚子和九头崖一事,见有朝廷严令禁止的巫毒邪术,贴出告示,又查参与之人。

醒过来的郭树根吓破了胆,再也不敢在京城待了。

而此时云光孝被放了出来。他一出来听到巫毒邪术的事,云朵为救聂子川至今昏迷不醒,直接就找上了郭家的人,指认他们,“要弄巫毒邪术,肯定有八字啥的,你们知道聂子川的八字,一定是你们干的!你们用朝廷严令禁止的邪术害人,官兵要把你们抓进大牢里砍头的!”

“你胡说!三郎是我儿子,我们咋会害他!”郭树根又自欺欺人的不承认。

云光孝呸了一口,唾骂,“你们巴不得聂子川死了,你们好把家产都抢走呢!就是你们用巫毒之术害他的!就算是害自己儿子,也是要砍头的!”他喊着要去官府告发他们。

郭二郎上来,照着他头上就打。

云光孝这软脚虾,几乎打小养尊处优没干过活儿,又在牢里关那么久,吃睡不好,哪是他郭二郎的对手,三拳五脚,就把云光孝给打趴下了。

要不是打死了人更难办,郭二郎真打死他。

“快走吧!咱们还是快走吧!”郭大郎脸色发白的拉着郭树根和李大妮。

郭四郎也叫着二哥,几个人很快就出了城,离开京城,朝老家逃去。

云光孝爬起来,到官府告发郭家的人参与了巫毒之术害人。

大理寺立马着人去追查,巫毒之术是禁令,即便要害的是自己儿子,使用巫毒之术都是死罪。

从此,郭家一行人就开始逃命之旅,东躲西藏,居无定所,看到官兵就害怕,即便不是找他们的。

而聂二郎,这辈子都要把牢底坐穿了,白天到山里采石干苦力,还要受酷吏打骂,晚上就关进黑暗潮湿的牢里,历受折磨。

云光孝想要救云铁锤和杨氏出来,但要拿银子赎他们,收拾了包袱回老家变卖田产,准备拿着银子来赎人。

杨氏不想待在牢里,把家底掏了是剜她的心,可要让她一直坐牢,她会疯,会死的!

云铁锤更不想坐牢,家里还有银子,拿了银子来就能救他们出去了。姜丽锦不是识字,也会赚钱吗!?让她回来,肯定就能再把钱赚回来的!

看着镜虚子的那些徒子徒孙被斩首,从牢里出来的柳萍儿木然的转身。她这个样子,别说去给他做姨娘小妾,就是给他当丫鬟都会被打出来吧!?

路过公主府大门,柳萍儿看着送礼的一**的,借着云朵受伤拉关系,都排成了长队,口中称赞着长乐公主聪勇,制服了镜虚子,还化解了乌家与朝廷的矛盾云云。

凄厉的惨笑一声,柳萍儿转身,这个地方她这辈子都肖想不了了!她这个残花败柳,还从牢里出来,身无分文的,也只有窑子那个地方是她的归宿了吧!?

午后的阳光越发的明艳,耀眼。

京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这次九头崖之乱。

霍少倾忍受不住,再次微服出宫,来到公主府。

公主府内,各处伺候的下人,都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霍少倾神色一变,“是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

下人们不待回话。

里面传出云朵的怒吼,“聂子川你个混蛋!你就是个王八!你竟然把儿子送给乌家了,我要跟你离婚!”

“朵朵你听我说!乌绝说只是给小六改个姓,不改名!以后每年都会送他回来过年的!他还是我们的儿子!”聂子川讨好的好言变逃边解释。

“你个混蛋!我要杀了你——”

嘹亮的怒吼冲上云霄,飘浮的云朵打个卷,仿佛在笑着挥手,挥着手南去。

《全文终》

------题外话------

终于完结了,心病去了一大块。

非常感谢一直追文亲爱的们。

至于其他支钱,会在番外里呈献。

云笑和聂深的故事,小七和赵郗的,以及被带走的小六。还有脑洞大开的小剧场掉落。

好了,煽情的话不会说,转战长姐去。

第一篇:甘氏重生

甘氏重生:如果可以重来

甘氏满腔悔恨,恨不当初。她没想到老大两口子竟然会害了大郎,还用钝刀子割肉的方法。她无法想象,十几年间,大郎几次频临死亡时,老大两口子干了啥丧尽良心的事。

只要想到聂子川对聂家的仇恨和诅咒,甘氏就无法瞑目。

四郎之后,聂家再无子嗣!?

不行!不行啊!没有子嗣传承,整个聂家就断了啊!

悔恨不当初,如果她对大郎好一点,如果她拦住了老大两口子,没有害大郎。即便没有现在的富贵,平平淡淡的娶个媳妇儿过日子,就算不孝敬他们,也不会让他那么恨,恨到诅咒聂家再没有子嗣!

合眼的瞬间,甘氏心中强烈的不甘爆发出来,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一定要拦着老大!她一定好好对大郎!坚决不让聂家落个凄惨的下场!

迷迷糊糊间,甘氏仿佛飘了起来,全身都轻的落不下来。她正想着她是不是生前太痛苦,所以死了才会这么轻松。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咒骂声,“丧门星的小贱种!竟然敢偷家里的鸡蛋!还冤枉是我偷的,连长辈都诬陷,看我不打断你的贱嘴!”

甘氏听出这是刘氏的声音,咋会听见她的声音?她这是又在骂谁?

她不想去听,不想死了还听刘氏的骂声。

接着一声稚嫩又委屈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偷!”

甘氏想不起来这是谁的声音了。

“二弟妹!大郎从来不偷东西,更不会摸家里的鸡蛋的!”张氏软弱的声音响起。

大郎!偷鸡蛋!?甘氏全神贯注了听,心里也愤怒不已。大郎不会偷东西的!过年煮的鸡蛋他都放着给三郎吃。

“我呸!家里总共没几个,我早上才数的,他去了一趟鸡蛋就少了,不是他偷的是谁!?还不承认,看我打烂你的贱嘴!”刘氏咒骂着,“他娘的你还敢躲!?”

啪啪的巴掌声传来,甘氏隐隐觉得,是不是她死后,阎王爷要把聂家所有造的孽都让她再看一遍,让她死心!?她不甘心!不甘心啊!聂家以后毁了啊!

强烈的不甘愤怒,甘氏觉得仿佛烧了起来一样,听张氏低声哭着哄聂大郎,刘氏还在咒骂,不时聂老汉的骂声也响起来了,她身子一沉,怒喝一声,“刘氏你个贱人!你自己偷吃了鸡蛋,冤枉一个小娃儿!?”

眼前猛然间亮起来,甘氏愤怒的推开大门,就愣住了。

眼前是他们那个土坯盖瓦的破屋子,张氏怀着身孕,挺着大肚子,面容年轻。刘氏也是二十多的模样,就连聂老汉都年轻了很多。她看向院子里的两个小娃儿,十岁的聂大郎紧绷着小脸,眼眶红红的,白净的小脸两边都被打的红肿起来。

甘氏心惊不已,这不是大郎小时候?她咋会?

刘氏听她骂自己,又惊又疑,“娘!鸡蛋明明就是他这个小贱种偷得,你咋赖我!?”

“老大媳妇儿怀着身孕,让她多吃俩鸡蛋,你就偷拿家里的鸡蛋。拿完了还诬赖一个小娃儿!给大郎按上小偷的名声,你让还咋抬起头来!?”甘氏心思没动,话已经出口了。

刘氏拍着腿就喊冤枉,非说鸡蛋是聂大郎偷的。

甘氏看着小小的聂大郎,眼眶湿润,她这是又回到了大郎小时候吗?难道,老天爷看她死不瞑目,让她重新再来一次!?

“大郎!奶奶相信你,你不会偷东西的!”甘氏有些哽咽的伸手摸摸聂大郎的头。

“奶奶…”聂大郎感动。

“疼不疼?”甘氏看他小脸被打的红肿,心疼道。

聂大郎笑着摇头,“不疼!我没有偷鸡蛋!”又强调解释一遍。

“奶奶知道你没偷!偷鸡蛋的…”甘氏说着扭头看向刘氏,眼神凌厉如刀,“刘氏!你要是再打骂大郎,自己偷了东西诬赖人,就给我滚回你们刘家去!我们聂家不要你这种媳妇儿!”

刘氏看她突然对自己发火,直接上来就放狠话要把自己赶回娘家去,顿时被震住了。婆婆这是咋了?突然对她这么狠!?

甘氏眼神落在张氏身上,阴阴的闪着寒光,叫上大郎,“你帮奶奶烧锅做饭,奶奶给你煮个鸡蛋吃!吃完脸上就不疼了!”

“我不吃!我去烧锅!鸡蛋我不吃!”聂大郎忙道。

这么懂事的娃儿,要是好好待他,又咋会变成冷漠绝情的诅咒他们!?这一次再也不会了!她绝对不能二房欺负大郎!不能让老大两口子害大郎!

甘氏一手拿了俩鸡蛋,想想没有煮,直接炖了,看着聂大郎吃。

聂大郎不知道为啥这个奶奶突然对自己这么好了,推不掉,只得在她慈祥的注视下,吃了炖的半碗鸡蛋。

刘氏的脸拉的比驴脸还长,黑的像锅底一样。

张氏也连看了好几眼聂大郎。

之前甘氏从来没多注意过,这么一仔细留心,发现刘氏恨不得打残聂大郎,把他撵出去,张氏眼里没有一点真实的疼爱关切,和看聂三郎的慈爱仔细一看就不一样。

甘氏心里发凉,怪不得,怪不得大郎对聂家那么绝情,不帮不扶,还断绝关系。不光因为老大两口子害了他,是聂家没哪个真心疼爱他的人,没有暖过他的心啊!

她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对大郎好!绝对不能让悲剧再发生!就算将来他们都粗茶淡饭辛苦的过一辈子。

留心之后,甘氏越来越心惊,心寒,怒恨。大郎那么懂事,听话,小小年纪啥活儿都干,从来不跟弟弟抢吃的,刘氏打骂,聂老汉喝喊咒骂,聂二贵嘲讽,聂三贵鄙视,聂大贵只会叹气不管不问,张氏虚假的让她想打烂她的脸。

就连小小的聂二郎,也指着聂大郎的骂他小野种,白吃白住他们家,拿石子砸,朝聂大郎撒土。

甘氏觉得她的心疾像是又犯了,闷疼闷疼的透不过去。她咬咬牙,做个恶婆婆,开始对刘氏打骂,让她干家里的活儿,地里的活儿。张氏生了聂梅,坐月子也要干家务,娃儿自己照顾,活儿自己干,不让聂大郎帮她干。

聂二郎这个亲生的大孙子,也照样上手打,打的他不敢再骂聂大郎,不敢打他。教导聂三郎要和大哥一边,对大哥好。

村里的传言渐渐多了起来,说甘氏不是个好婆婆,对不是亲生孙子的聂大郎那么好,反倒对自己亲孙子对自己儿媳妇又打又骂。

甘氏知道肯定又是刘氏在外面添油加醋说的,叫了聂二贵说话,他也不咋喜欢刘氏,说再花银子给他重新娶一个。他这个时候很喜欢靠杨柳镇村子的一个小寡妇,甘氏说给他娶回来,让休了刘氏。

七出理由,刘氏好吃懒做,偷东西,不孝敬公婆。好吃懒做不孝敬公婆这个没啥实质性的证据,但偷东西甘氏抓住过不止一回。

聂二贵还真心动了。那个小寡妇命苦,嫁了半年丈夫就死了,婆婆对她好,拿她当闺女,要给她再找一家,但说了几个人家都不愿意,说她命硬克夫。甘氏记得,她长得娇小玲珑,很是勤快能干,聂二贵后来差点跟她搅合在一起,怕被克着,又被她打了一顿才断了。

现在甘氏支持他,聂二贵的心顿时就热了起来。

刘氏知道后,简直吓坏了,又哭又闹的,把娘家人叫过来一群,要打聂二贵。

甘氏说她偷东西了,刘家的人让刘氏跪着认错,跪到甘氏答应不休了她。

刘氏跪了一天一夜,村里的人也来劝她,聂二贵也心软了,甘氏看着聂二郎,这才算作罢。立下规矩,刘氏再混,立马拿了休书滚蛋。

甘氏开始给聂三贵说亲,想尽快把聂三贵的亲事定下,然后分家。

分家的话一出来,聂老汉第一个不愿意,就闹了起来。

甘氏态度强硬的把二房分了出去,拿了家里存的几两银子,给二房盖了三间土坯房,木栅栏围了个小院,拎了口锅分了出去。

聂二贵不愿意啊,哭着求着不分家。

甘氏说她做了个很不好的梦,梦到了聂老汉瘫痪了,聂大贵断了胳膊,张氏断了条腿,二房招鬼,三房没有儿子。找算命的算了卦,他们家必须分家,才能安生。

二房分出去后,甘氏想把大房也分出去,让大郎跟着她过。可是手里没有银子了,光靠土坑抛食儿那点,一家人吃不饱穿不暖的。

她想到了生豆芽,想到了水煮鱼,想到了小龙虾。

可是她又有些不敢。这些东西都是云朵会的,她要是再做这些挣钱…聂家的结局,会不会还变成那样的惨状?

不!不会的!她会看着不让老大两口子害大郎。云朵…那也是个心善的娃儿,要不给大郎订了她,这样也不拆散他们俩?

有了这个想法,甘氏路过花石沟的时候,有意无意的从云家二房门口转悠。见到了年轻的云铁锤和杨氏,见到了云英,见到了云光孝,却没见到云朵。

甘氏打听了下,杨氏没有生云朵。她奇怪不已,杨氏第三胎明明是个闺女,就是云朵啊!她比大郎小七岁,现在也该三四岁了的。咋没有出生!?

没打听到,甘氏只好作罢,回家看着聂大贵和张氏,话里话外敲打,暗示害人要遭报应。说聂大郎是聂家的恩人,是福星。没有了大郎,聂家就要衰败,没有儿孙了!

一连两年,甘氏就严防死守,看聂大郎渐渐长大,身体健康,聂大贵和张氏也没有再起害死聂大郎的心思,微微放下心。

等了两年,没听到杨氏生云朵的消息,甘氏看着家里越来越窘迫的境况,决定生豆芽卖。大郎年岁越来越大,也该说媳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