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满屯心里发热,愧疚的叹口气,跟到厨屋来,“咱们刚想的法子,还没挣几个钱,还是等下回吧!”

听他这么一说,王玉花立马就要答应。她才不愿意把自己赚钱的法子给那些虚伪恶毒的人!

姚若溪却转过头道,“爹!娘虽然嘴上说的难听,心里还是都明白的。咱家刚搬来,是得多孝敬爷奶些,才能让爷奶更疼咱家。”

“疼!”小四拿着烧的小土豆伸着小手给姚满屯。

姚满屯若有所思的点了头,“小四吃,爹不吃!”转身就出门去了老宅。

苗氏几个听姚满屯说的话,把辫子蒸白的东西送过来,都一脸诧异。果然不出姚若溪所料,认为姚满屯还是觉得该送来,压住了王玉花。

“你这么把东西送来,不是让玉花心里不舒服?再跟你闹起来,你们家日子也不平和了。”苗氏收了东西叹气道。

“这就是玉花让我拿来的。”姚满屯想到王玉花虽然不愿,却还是让他送来,有些小脾气,心里却还是想着大局的。

苗氏几个却认为姚满屯是故意为王玉花说好话,留了他在老宅吃晚饭。

姚满屯没留,打了招呼回了家。

毛氏看着那纸包顿时动心了,风凉话她会说,可这好处巴巴的送到眼前来,不占一点,她心里也过不去的。她拿着纸包笑,“爹!娘!这个既然能挣钱,不能单单少了咱们家一份吧?”

“你也都说挣不几个钱,都去干这个,哪还有利钱!?”苗氏翻了她一眼。

“哪能没利钱,老二家不是她们不在八里镇卖,要到外面村子里卖。咱八里镇这么大,光老三一家做,也来不及不是?”毛氏打的好主意,二房的人到别处了,八里镇正好她和三房分占。有好处也不能光三房占,她大房还得给二老养老送终呢!

等姚富贵和许氏一家过来,苗氏已经答应了让大房也加入。

姚文昌皱眉听着两家商量,这样要了二哥家挣钱的法子给大房和三房,别人知道了不说嘴!?

姚若溪要的就是别人家说嘴,舆论的力量不容小觑,以后真有个啥事儿,她们不能被唾沫淹了。要淹也是淹死别人!

次一天,毛氏就掐了一大篮子的青菜,笑眯眯的送过来,“你们这院子里的地不肥,菜长的不太好,一家几口都不够咋吃的,以后缺菜直接到老宅菜园子去摘!”

王玉花还一肚子气,皮笑肉不笑道,“我们家人少,吃不几个菜。可别去摘大嫂的菜,让大嫂不高兴了才好。”

“看玉花说的,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过几根菜,哪能啊!”毛氏笑的有些讪然,见王玉花和姚若霞几个都在忙活做草帽子,她也急着回家试试,尽快拿钱进手,没多待,放下菜赶紧回家了。

姚若溪不再掐辫子,看王玉花和姚若霞做着小花和花边,她拿了梃子直接就着草帽子用编制花样的编起来。这个编好,上面是一个一个六角的洞洞,看着比用辫子缝的草帽子更加精致了不少。

“好看!这个编好先给我戴吧!”姚若萍眼热的看着逐渐成型的花样草帽子,恨不得立马就编好,戴到她头上。

“五十文钱。”姚若溪淡淡的扫了她一眼。

王玉花看她捣鼓了一天,那草帽子才弄出个雏形,又要五十文钱,上来揪住姚若萍的耳朵就骂,“死丫头还不快赶快,就想着吃想着玩了!?十文钱的帽子都让你戴了一顶,还巴望着戴更好了,都戴你头上,还卖不卖钱!”

姚若萍知道她心情不好,耳朵背揪的疼,叫唤一声,急忙跑开来。

姚满屯看姚若溪手指头都红了,扔下锤子凑过来,“这个好编不?教给爹,爹来编吧!”

“不费事儿,爹一学可能就会了。”姚若溪一想,就又重新拿了梃子教给姚满屯。

上面的低座还不费事儿,姚满屯一学也就会了,可是编到下面就是花样了,却总是编错。

“你别编了,梃子都浪费了。”王玉花看着被扔一点浪费掉的梃子心疼。家里梃子不多,这样浪费掉,就编不了几个帽子了。

“爹还是忙别的吧!要不去看书,等明后天去县里,一耽误就是一天呢!”姚若溪看他真不会,又迫切的想学会,却弄的更糟,就不让他学了。

姚满屯没办法,只得放了手,去蒸辫子。

姚若溪编好了一顶,又换了一个花样,帽子简单的编织法,到了帽檐就变成一瓣一瓣的花边。只是梃子有长有短,接口的地方容易散,又拿给姚若霞,用彩线缝了。

忙活了几天,姚若溪编了四顶花样草帽子,王玉花和姚若霞也做了六十多顶,用布袋装了,姚若溪和姚若霞跟着去新安县。

“又不让我,凭啥每次都不让我去!?”姚若萍气的直跺脚,气恼的直咬牙。

“你在家给娘帮忙,去了还得搭四文钱车费!”县里有她们挣钱的秘密,姚若霞不想让姚若萍这个漏嘴的知道。

王玉花是已经形成习惯了,家里有事儿王三全和姚满屯出面,不让她去她也没觉得啥,还叫了姚若萍回家看小四。

父女三人到了三王岭,找到王三全,把毛氏和许氏也做草帽子的事儿跟他说了。惹来程氏点着姚满屯一顿骂,“就知道你是个养不熟的,才几天就把啥好东西都给你娘你兄弟了,我们白养你们十几年了!她们都教会了,把铁花也教会!”

“你闭嘴!”王三全喝了她一声,让姚满屯别往心里去,“…你们是想卖到别处去,那收辫子又咋收?”

“正想跟爹说这个事儿,爹年纪也不小了,就别往外跑着去干苦力挣钱了。爹有牛车,这附近几个村子,爹就转悠着收辫子吧!两文钱一挂,或者五文钱两挂。我到时候我来拉,给爹三文钱一挂。爹拿个中间。爹你看咋样?”姚满屯心里虽然不舒服,不过对王三全的敬重还在,没多理程氏的话。

王三全想了想,道,“你们一个帽子才卖六文钱,还又是蒸又是缝,彩线和碎布也都要本钱,让利太多,也就没啥赚头了!?”

“没事儿的,爹!那些小东西都是自家做的,就费点时间。我们拿到新安县去看看,说不准还能多卖一文钱!”事实上,她们这一批草帽子帽檐变小,也更加精致精巧,就算不下地干活也能戴,想来也会更加好卖的。

“这草帽子也就只能戴一年,明年就报废,她们还得再买新的。姥爷秋冬天的时候也可以慢慢收,明年夏初做了帽子可以批发给那些货郎卖。”姚若溪看王三全还犹豫,劝他话。这也算姚满屯的一片孝心,而且姚满屯要念书,王玉花不好那样抛头露面,在相熟的几个村子收收还行,跑的再远了,就该被人说嘴了。

王三全赞同的点点头,同意下来,“好!这收辫子的活儿我就接了。不过她们两家也做起来,你们就别在村里那边收了。现在不少村子的人都学会掐辫子,我跑远一点也就是了。总不能卖了好出去,还不落个好。”

姚满屯忙答应,这才带着姚若溪和姚若霞出了门,到到大路上搭了辆骡车赶到新安县。

这时候天已经不早了,带树荫的摊位都被占掉了,三人只得摆到日头里,幸好卖的是草帽子,一人一顶戴头上,出了摊。

虽然天热人少,但也有人看见草帽子漂亮轻巧过来询问。

姚满屯记住了上次的经验,也给人推荐起来,就是有小姑娘小媳妇上前,他再退到后面,由姚若溪和姚若霞出面。

“这县里的人果然有钱。比咱在八里镇加了一文钱,却更好卖了!”姚若霞若有所思道。

姚满屯也点头,那编织的花样草帽子已经卖掉了两顶,要放在八里镇,保不齐没人愿意掏那么多钱买一顶草帽子的。

姚若溪笑笑,奇货可居,拮据一点的一对比价钱,就会买那便宜的。手头宽裕点的,眼光就放在了贵的草帽子上面,觉得那便宜带着有失身份。所以现代经营理念才有对比买卖这一说。

“两样对比着,差不多的东西,便宜的更好卖。而差不多的价钱,质量好的更好卖。”

姚若霞点着头,又卖了几顶,虽然还不能深切体会,却也理解了。

姚满屯看着左右摆摊的吆喝声,日头也西斜了,看看还没吃东西的俩闺女,拿了几文钱,去买了三个烧饼回来,“赶快吃了,等会卖完咱就回家。”三口五口的吃了烧饼,咬咬牙,拿着草帽子站在前面也吆喝起来,“卖草帽子了!轻巧好看的草帽子,便宜卖了!”

姚若溪一愣,看姚若霞也是有些不相信的愣着,再看姚满屯涨红着脸,还在吆喝,她抿嘴笑起来。

“手工花样草帽子,遮阳防晒又好看嘞~”姚若霞也红着脸吆喝起来。三妹腿不好,她作为大姐,不能啥事儿都仰仗三妹来。

这一吆喝,果然有附近的人被吸引过来。看父女三人都一脸实在,显然是没做过生意的,还有个微微笑着的可爱小姑娘腿脚不好,心里的同情心又一泛滥,不差钱又着实喜欢的,就掏钱买了。

对面摊位卖脂粉的小哥儿眼看姚若溪的草帽子快卖完了,忙抓了一把钱过来,“小姑娘!给我也来一顶草帽子!”

“这大哥是买了送给嫂子的吧!挑这个吧!这个是绢纱堆的大花,帽檐又是编的花瓣,嫂子戴上肯定又好看又贵气。觉得大哥对她实心实意,小两口感情也会更好的!”姚若溪看还有最后一顶编花草帽子,立马就推荐给对方。

“我…我还没成亲呢!”对方一听姚若溪的话,顿时脸上红了一圈。

“没成亲更得送个好的了!省的嫂子被别人抢走了!”姚若溪歪着头笑。

“那,那我买了!”那货郎早先就看中了拿编花草帽子,只是觉得有些太贵了,可是想到未婚妻戴上帽子的样子,咬咬牙买了。就当今儿个没挣到钱了。

收了钱,把草帽子卖出去,看还有五六顶没卖完,天色不早了,带着俩闺女,姚满屯也不等了,收了架子,父女三个又买了几个包子,出城搭车回了家。

王玉花把钱数了两遍,脸上笑开了花儿,“六百三十文钱,这一下就一吊钱了!”又道,“天一冷草帽子就卖不掉了,快多做点,趁着机会赶紧卖掉!”

“没有辫子了,还上哪做?先编几个出来,等姥爷收了辫子来吧!”姚若溪也想歇几天了,做这个手工,真的疼手指头。她不是几岁的小孩可以忍着,可若霞没停过会儿,也该让手指头歇歇了。

“村里肯定有好多辫子了!”王玉花顿时拉了脸,一脸不悦。也不知道大房和三房卖了多少钱了?要不是这些钱都是她们家的,硬生生被占走了!

姚若溪斜了她一眼,吃了晚饭,把她摘的梃子都泡上。次一天起来,所有的梃子就都软乎乎了,吃完早饭就开始和姚若霞一块编起花样草帽子。

姚满屯和姚若溪出门,许氏早得了信儿,她们家也做出了不少草帽子拿到八里镇集上卖了,因为姚富贵嘴好,且比大房还多卖了几顶。她想着王玉花之前收了两大捆辫子,忍不住过来串门探听消息,“昨儿个见二哥和若霞姐妹一块出门,拿了一布袋的草帽子,是都卖完了吗?”

“哪能一口气卖个几十顶,还剩下六个呢!”王玉花没好气的撇了下嘴。

许氏心下一算,就算还剩下六个,那也卖了五十多呢,不禁笑起来,“二哥是去哪买的?卖了好几十,怎么也的三四百文钱呢!”

“也不过就一吊钱多一点…”王玉花嘴快的吧唧说出来,话出口才看到姚若溪的眼神飘过来,顿时心里后悔。

许氏顿时惊诧了,“一吊钱还要多!?你们是不是涨价了?”

“是卖的数量多,我娘记错了数。”姚若霞忙解释道。要是编花的再教给她们,自家就真的不剩下啥了。

“你们家卖的咋样了?”王玉花也知道说漏嘴了,忙转移了话题。

“也不过一百个铜子,不比二嫂子家卖的多。”许氏心里暗骂,之前王玉花把村里的辫子都收走了,反倒她没有收到多少,跑了一趟娘家才拿来一些。要是那些辫子她也都收了,肯定也多卖钱。

“我们家比你家穷,没有存银,当然得多扒拉着点!”王玉花不敢再多说。

许氏得了信儿,出门就去了老宅。

姚满仓一个大嗓门,却没啥心机,好话不会说,没有姚富贵嘴溜,不过姚春燕针线好,看过姚若溪做的草帽子上面的小花和花边,做的比王玉花的手工还要细致些,倒是也卖了些钱。

听许氏后所姚满屯一天就卖了几百文钱,惊诧的同时,两家暗中较劲。都想多收些辫子,多做些草帽子卖钱。

姚若溪姐妹却在家又编了花样的草帽子出来,等王三全送来一堆辫子,又忙活了两天,把所有的辫子做成草帽子,父女三个又跑了一趟新安县。

街上已经有人上次买了草帽子戴着出来,看到她们又来,明显比上次生意要好了。刚到下晌,这次带来的一百多顶草帽子连卖带批发给货郎,就一售而空了。

王玉花数着钱,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还让姚满屯赶集割肉,“给我爹也送去一块,要不是我爹冒着日头走街串巷的收辫子,也做不了那么多草帽子,卖不了那么多钱。”

“给爷奶家也送一块?”姚若溪提醒王玉花。

“老大老三家…”王玉花看着姚若溪幽深淡冷的眼神,抿抿嘴,“那就多割两斤吧!”回头就嘀咕还没挣到钱,就花没了。苗氏抢了她们家生意,竟然挣了钱还得买肉给她吃。

姚满屯赶集割了肉,在集上碰见了王宝柱爹,直接把肉给了王虎,让他捎给王三全。

回来把肉分成两份,一份送去老宅,自家留了有二斤,王玉花把摘的野韭菜和肉一块剁了,晌午包了猪肉韭菜馅饺子。

姚富贵头一天卖了钱,就买了肉炒了吃。

姚满仓是卖了钱都给苗氏攒着了。

村里人见姚满屯又往老宅送肉,打趣道,“刚赚了点钱就孝敬爹娘了啊!?”

姚满屯只笑不说话。

肉送到老宅,苗氏也很高兴,“晌午包饺子吃,去把玉花和几个孩子都叫来吧!”

“家里留的有,我们也包饺子吃呢!”姚满屯推辞了,没有留。

“我就说,二弟那么疼媳妇儿的人,割了肉不会不给家里留,就先送爹娘这来的!”毛氏笑着系上围裙。

姚满屯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儿,看毛氏又转移了话,问起草帽子的事儿,也就答了话。

其实那肉应该叫王玉花送去,苗氏和毛氏吃的才不舒服。只是王玉花一张嘴,不情不愿的做了好事儿,嘴上不说好话,做完也不落个好儿。

许氏听说,给姚春桃使个眼色。

姚春桃蹦蹦跳跳的往老宅去了。

姚春杏一看,却摸到了姚若溪家里。

王玉花刚把饺子下锅里,看到姚春杏过来,脸色就是一沉。

“春杏儿吃饭了没?你家做啥饭啊?”姚若霞看了,跟她招呼说话。

“没吃。我娘做面疙瘩,没有饺子。”姚春杏掰着手指头,看了眼姚若霞,眼神又落在锅里。

“呦!你们家看来分了不少白面,天天都有面疙瘩吃。我们家是眼瞅着好几天还不吃一顿白面呢!”王玉花看她那样子就知道撵不走了,不禁心下气愤的。

姚若萍过来拉扯姚春杏,“你娘叫你回家吃饭,你还不走!”

姚春杏靠在厨屋门框上,抓着门框不撒手。

“你赖我家干啥?快回你自己家吃饭去!”姚若萍不客气的上去掰她的手。

姚春杏嘴一咧,哭了起来。

姚若萍上手就想打她,“你个贱丫头就是来吃我们饺子的,快出去!”

“若萍!”姚满屯喝止了她,看着哭个不停的姚春杏,他有些头疼,几个闺女他都没咋哄过,也都听话懂事儿,不让他操多少心,姚春杏哭起来,声音尖利,顿时让他不知道咋办,只道,“春杏儿快别哭了,在二伯家吃饺子!”

姚春杏一听留她吃饺子,还抽泣抽泣的。

直到一碗捞过凉水的饺子送到手里,这才立马止住哭,大口大口吃起来。

小四奇怪的看着家里多出来个吃饭的人,一边吃着饺子,一边看着姚春杏,见她吃完了一碗,端着碗又去厨屋,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护食儿道,“我的!”

姚春杏看锅台上没有了,站在凳子上一看锅里也只剩下汤,扁着嘴出来看姚满屯。

“你都吃了一大碗了,你还没吃饱!?”姚若萍气的瞪眼,上手就要拧她。

一大碗饺子,大人吃了也差不多了,姚春杏是吃撑了,可是想着拿回家去些。见姚若萍上来要拧她,这才抿了抿嘴,把碗扔下,跑回了家。

本来留的肉就正正好够一家人吃的,这多去了一碗,自家人都吃饱的。王玉花恨不得咬牙切齿。

姚若萍放下碗也叫唤着自己没吃饱。

姚若溪没说啥,和姚若霞又回屋编草帽子。

老宅那边姚春桃也留下吃了一碗饺子,回到家和姚春杏俩人一比,说是姚若溪家饺子好吃,搀的肉多,“下回去她们家吃吧!还省的大伯娘总说分家了还吃她的!吃的又不是她的,是爷奶的。爷奶不也让咱去吃!?”

“若萍那死丫头还掐我,就吃她们家的!谁让她们家总做好吃的!”姚春杏撇着嘴哼哼。

不说姚若萍和王玉花恼火,毛氏照样憋火。都分家了,许氏还经常不断的到老宅掐个菜,蹭个饭。做点荤腥好吃的,就把孩子赶到老宅来吃饭,让毛氏不屑鄙夷又恼火愤怒。偏偏当着苗氏和姚正中的面,她还不能说啥。再看见姚春桃和姚春杏凑过去,就撺掇俩人到姚若溪家去吃。

只是姚若溪家哪能天天吃肉,也就小四还小,家里的鸡没下蛋,会买些鸡蛋给小四贴补,买几根大骨熬汤喝。

可姚春杏却是学会了,时不时的,隔三差五就往姚若溪家跑。

以前在三王岭因为程氏又抠又凶,嘴不饶人,所以很少有小孩子敢吃程氏家饭。王玉花潜移默化,对姚春杏和姚春桃厌恶心烦。

“听说她们家上回炒肉,咱们可连个油性子都没看见。也没吃过她们家一口!”姚若萍也是护食又自私自利的,对姚若溪她是心里怕的,所以不太敢抢家里姐妹的,对姚春杏和姚春桃就没那么客气了。

“也就一顿两顿饭,一家人吃顿饭,吃也就吃了。以后咱家没人在,你不也能吃她们家的。”姚满屯看大闺女和三闺女都不吭声说啥,二闺女时时不忘说嘴,就觉得二闺女有些刻薄,不禁劝诫她。

姚若萍哼一声,跑出去玩,听也不听姚满屯的话。

“回来练字。”姚若溪从茅房出来,站在大门口。

姚若萍一口气堵着,黑着脸瞪姚若溪。见她不理人,转身回了屋,跺跺脚,不甘愿的回屋磨了墨。

王三全又来送了两回辫子,不过却都不多,“有人在我前头去收过了一遍,出五文钱两挂,把大家攒的辫子都收走了。我也就给她们涨了价钱,这次收了这么多。”

庄稼人,都恨不得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两挂辫子能多卖一文钱,自然卖高价的。

“姥爷!你在下乡收辫子的时候,把长豆角也收了,要那新鲜长的漂亮,没有虫眼的。有虫眼的不要,老的也不要,价钱可以高一点。”姚若溪说着拿出一吊钱来。

“收豆角!?你们要吃豆角,家里种了两架,我这回来也带了一把呢!”王三全指指篮子里的菜。复有恍然,“是做了豆角菜卖的?”

“嗯!”姚若溪没有多解释,她要做酸豆角等到秋冬没菜的时候卖。还有豆瓣酱,乡下人冬天的菜都少不了自家做的豆瓣酱,城里人做菜也都会放些豆瓣酱进去调味。她去年穿越过来,却没见有人做豆瓣酱的,只有腌咸菜,和晒的菜干。

见她不解释,王三全也没多问,点点头,拿了钱,吃完饭就回家在附近几个村子里收新鲜漂亮的豆角。

而姚若溪也和姚满屯赶集,买了两口大坛子和几坛子醋和调料回家。

程氏却突然上门来,直接找了姚满屯,“这回又做啥?也带铁花一份儿!上次教给你爹娘兄弟,这边就不是亲戚?我还养着你们一家几口十来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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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2章:反将你丫一军

姚满屯脸色难看,他再对王三全敬重,程氏一次次的拿入赘那些年说难听的话,心里也会膈应的。入赘本来又是他心里不情愿觉得难堪的事儿。程氏这又不是来请求,进门就颐指气使的吩咐,姚满屯抿着嘴吭声也没吭声。

“娘!咋又是铁花?她弄我们菜方子都卖不少钱了,这点小本辛苦钱的买卖也看在眼里了,我们家都还没开始呢!”王玉花也不满的脸色不好。尤其看姚满屯面色难看,她聪明的没有答应下来。

“咋着?连你也给我顶嘴?我还使唤不动你们了?你个心生外向的东西,真是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这离家几天就忘了娘家养你几十年的功劳了?连娘的话都不听了!?”程氏见姚满屯没有反对,却是最听话的闺女王玉花站出来反对,登时一下恼火了。

王玉花呼吸一滞,不敢再反驳。

姚满屯也犹豫着要不要教给王铁花,毕竟草帽子的方法教给了他兄弟,程氏也是因为这个生气发火,看王玉花蹩着脖子,抿着嘴生闷气,姚满屯叹口气,“不是不教,是我们也还没有试出法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成。要是做坏了,可浪费不少本钱的。”

的确浪费本钱!姚若溪一个错眼,采买单子上也没写醋,姚满屯以为是忘写了,做酸豆角就得用醋,愣是买了两坛子醋回来。让姚若溪看着那两坛子醋无语了很久。

“有啥浪费不浪费的,你们能试,铁花也能试!还能做不好了!?”程氏冷哼一声,“对自己爹娘兄弟就掏心掏肺,对我们家就变成吃独食的了!”

姚满屯还要说话,姚若溪制止了他,看着比她们还生气的程氏轻笑,“姥姥!这就算是亲戚,一家人,那也是讲人情份儿的!姥姥现在就把人情份儿用给了小姨家,就不想想小舅以后咋办?”

程氏呼吸一滞,猛然想起她要王三全告诉三闺女教给铁花也做草帽子的时候,王三全说的人情留给儿子用的话。她看着这个平常没有存在感,做事儿却有点邪门的外孙女,一直噎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