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昌回到家,跟苗氏和姚正中说,“爹娘!这次我们去碰见了济生堂东家,接住在了人家里,白吃白住好些天,看准备点啥谢礼给人家。”

姚满仓和姚富贵等人都惊异了,济生堂的东家?然后眼神齐齐看向姚满屯,觉得那济生堂的东家肯定是跟姚满屯认识的。

“小溪的药一直是在济生堂抓的,正好碰见于公子也是下场考试,就在他家住了些天。”姚满屯解释,还想着要拿啥谢礼送过去。

“这么说,银子都没花?”苗氏不仅心欢喜,这次去,她给小儿子可是拿了三两银子,想着少了让老二垫上,没想到直接一点没花着。

“也花了一些的。”姚文昌说着掏出二两银子扔还给苗氏。

“不用给我,你拿着花用吧!这放榜了还得跟来回走动,花钱的地方多着呢!手里有钱,你花起来也方便些!”苗氏没要,又让他装着。

姚文昌想想也是,就又把银子装了起来。

毛氏看的眼红,苗氏这老婆子果然最疼的还是小儿子,二三两银子直接给拿着花用,眼都不带眨一下的。平常却连买个针头线脑的都从她手里抠钱。

许氏也暗自撇了撇嘴,这老婆子心里没他们三房,以后老了也休想让她养老!

王玉花看说了好一会没说到给于家送谢礼的事儿,不仅提醒,“那婆婆打算准备啥谢礼给于家啊?”可别想让她们家帮着送了。

“你大姐他们也是一块住的,先去打听一下她们家送啥,到时候准备了让文昌送去就是。”苗氏眸光微转,心思也动起来。既然那于家是有钱人家,借着机会让小儿子多结交几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少爷,以后也是一条助力。

王玉花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意思,姚若溪却听了出来。苗氏想拿一份比王金花重的礼,压王金花家一头。这个礼也没说自己准备,到时候怕是她们家来准备,还让姚文昌送去。见王玉花出去张河里沟,她也跟着出来。

王金花也正和赵大江商量这事儿,都觉得要送一份好礼给于家,从此巴结上于家。

王玉花过来问了,王金花却只说还没想好,对王玉花也防备着。

姚若溪和王玉花回来,低声跟她说了几句。于家记着她卖黄金甲鱼的人情,也知道她们家是庄稼人,根本没必要攀比,送些土产就行。至于王金花和苗氏,让她们愿意送啥就去送。

王玉花听了这话,很是赞同,回到老宅就跟苗氏一众人说,“我大姐她们家还没想好送啥,婆婆要是想好了,准备好让孩子小叔送去就是了。”

苗氏眸光阴霾,这王玉花不仅偏帮娘家,还把自家推了个干净。

“几天没进家,赶紧回家去吧!也让公婆她们安生歇息!”王玉花跟姚满屯说了,伸手去牵驴。

姚满屯就跟苗氏,姚正中等人打了招呼,抱了姚若溪坐上驴车,回了家。

而王金花和苗氏却是牟足了劲儿的想准备份重礼从此搭上于家。

姚满屯却是把家里的酸豆角装了一小坛子,豆瓣酱装了一罐子,比照着于晋然的身量,挑了一件开衫,一件毛裤,隔天趁着给姚若溪抓药,送到了济生堂,言明是谢礼。

而毛衣和毛裤已经在各家夫人小姐公子少爷中炒的很热,于晋然也是次一天回的新安县,出来见了姚满屯,摸着那毛裤和开衫,很是柔软舒适,想到姚若溪带着个大红护耳帽子静静的坐在街边,对姚满屯谢了谢,没有推辞就收下了。

而毛氏也想到了送毛裤和开衫,直接跟苗氏提了建议。

苗氏过来找了王玉花,让她那一套钩的衣裳出来,作为谢礼送给于晋然。

王玉花轻笑一声,“婆婆你来晚了,当家的已经把毛裤给于公子送去了。我们若溪的药吃完了,正好抓药,就顺便捎过去的。孩子她小叔是读书人,听说那于公子也是读书人,一块科考。自然得送文雅的东西。婆婆送毛裤这些,那也是给小叔掉面子。谁给婆婆出的这骚主意啊?”

苗氏脸色阴晴不定,她只觉得这毛裤是个好东西,送了又不花她的钱,还不用费事儿。王玉花不是强硬的拒绝,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不敢肯定毛氏和王玉花到底谁说的才对了。

看着她脸色难看的走出门,王玉花得意的冷哼了一声,“想抠老娘的东西,没门!”

苗氏回到家,毛氏听了还想再挑拨,姚文昌已经决定送一块水晶镇纸给于晋然。

“那水晶镇纸得多少银子?”苗氏关心道。

“不到三两吧!太差的人家也看不上。”姚文昌知道这个钱不好出,可要不是于晋然,他们估计花的更多,住不还不安生。

苗氏脸色黑沉黑沉的,最后咬了咬牙,“打猎吧!去山上猎个些野味送过去。”那王金花家绝对想不到送野味。

姚文昌见说来说去,还是得找二房,不仅有些憋闷。

苗氏还以为他是怕上山打不到猎物,安慰他,“你不用担心,你二哥他们都是打猎的好手,往山上跑个两天,准能拿回来不少。等你考中,出息了,自然是得多提携几个哥哥姐姐的。”

姚文昌闷声答应,说了句去二房看书,拿着他默出来的这次考题就来找姚满屯。

姚满屯还没回来,姚文昌也不走,直接说了在这边吃饭,拿着考题给姚若溪看,“我把我写的答题默出来,等回头让二哥也做一遍,你看看我们俩的答案,看哪个更有希望。我是觉得你爹策论写的好,要是这次下场,说不准也能中的。”

姚若溪接了那考题拿来看,简单的就是默写四书五经中挑选的段落,难的就是命题作诗,命题策论。也怪不得那么多参加科考的,最后却很少人考中。十年寒窗苦读,却依然捞不到半分功名。光《左传》就几十万字,再加上别的什么诗书礼乐,八股文章,要全部背下来,考点又没有个系统,随机抽题,的确是有难度。

晌午等姚满屯回来,姚文昌留下一块吃了饭,就拉着姚满屯,“二哥!你把这些考题也都答一遍,看有多少把握。也熟悉熟悉,说不准明年就能下场了。”

机会难得,姚满屯再次拾起书本,很是用功,又因为姚若溪的教导方法不是死记硬背,姚满屯也着实累积了不少学识。当下拿着考题就答了起来。

苗氏又过来传话,说让姚满屯上山打猎,弄些野味。

姚文昌想说啥,姚若溪已经点头,说是明天去,当下等苗氏一走,就给姚文昌使个眼色,带着姚若霞和姚若萍出门上山了。

姚文昌还从没跟几个孩子一块偷偷跑上山的,姚若溪又说正好考完,放松一下,就兴致很大的扛着铁锹出发,在姚若溪指的几个地方挖了陷阱,下了套子。忙活的一身汗,太阳落山才回到家。

次一天大早,姚文昌就惦记着自己挖的陷阱,没吃饭就跑过来。

姚若溪家也早早做了饭,叫了他一块吃,姚满屯也没去喊姚富贵和姚满仓,直接和姚文昌,背着姚若溪上了山。

现在正是大山慢慢苏醒的时候,有的地方草地已经隐隐返青,不少动物出来活动。昨天下的套子直接套了三只兔子,有一只是姚文昌自己解开的,却一个滑手,让兔子跑了。

看着到手的兔子被自己弄跑了,姚文昌懊恼的哀嚎一声,“真是百无一用是书生!”

“那兔子估计就在附近,咱们直接找上门端了兔子窝吧!”姚若溪没有觉得可惜,直接追着那兔子逃跑的方向追。

几个人钻了小半时辰,姚若溪才确定了兔子洞口,又找到另外三个洞口都用石头堵严实了,留两个,一个洞口点了有些潮的草塞进去,在另一个洞口撑开麻袋等着。

不大会,果然七八只大大小小的兔子陆陆续续跑出来,都进了麻袋。

姚文昌看得直瞪眼,惊叹道,“真的一窝端了!你们也太厉害了!”

“今儿个是赶巧追着那兔子才能找到东西,这兔子看着蠢,也狡猾着呢!轻易都找不到兔子洞!这些就差不多了,回去吧!”姚满屯说着掂掂麻袋,很是满意今儿个的收获。

姚文昌点头,做啥事儿都不容易,这个他知道。就是看那么轻松端了一窝兔子,不免有些震惊。

几人回到家,正对上姚满仓和姚富贵不满的脸。

“大哥,三哥!你们不用去山上了,已经打了不少野兔子,是我昨儿个去挖的陷阱呢!”姚文昌笑着解释了。

“打到多少?”姚富贵比较喜欢关心结果。

“五只大的就拿去送于公子,这几只小的一只给小叔拿回家吃,一只给三叔拿回家吃,剩下三只就留着给我养着吧!”手里有了银子,今年又要翻盖房子,再买块荒地,她就有地方喂兔子了。到时候喂的多了,比喂猪要挣钱些。

“那几只小的都才巴掌大,吃也没两块肉,又都是你抓的,都给你养着玩吧!”姚文昌一听,就大方的推拒了。

姚富贵看着姚若溪叫王玉花过来拎着麻袋里的几个小兔子回家,就纳闷了。咋他有时候在山上转悠好几天都打不到东西,这死丫头上山就能打到猎物!?难度这还得挑啥黄道吉日不成?真是邪了门了!

苗氏那边还以为要等个两天,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到了,忙拾掇了,让姚文昌去给于晋然送去。

这次姚满屯没有出面,而是借了驴车,让姚正中和姚文昌出面去了新安县。也想跟着一块去的姚满仓被姚正中拦在了家里。

姚富贵却识趣的没有跟,而是不信邪的又叫了姚满堂去山上蹲。

只是他跑了两天也才就套到一只野兔子,和姚满堂一人一半分了。

又过了两天,苗氏来问王金花送了啥礼,王玉花又回了她个不知道。苗氏心里恼怒,又不好驱使她再去问王金花,气恨又担忧的回了家。

姚若溪家里,姚满堂编了个笼子,把五只半大的兔子都装进去喂着。小四一下子找到了新玩伴,就不要越来越大的云豹猫咪了,转而趴在笼子上看小兔子。

姚若溪看她玩的正起劲儿,让丁显聪和赵书阳不用管,自己去看了姚文昌和姚满屯答的考题。不过俩人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她心里估摸着,要是姚文昌能考中,那明年姚满屯也能考取功名,要是姚文昌落榜,她也知道了从哪个方向着重的指导姚满屯。

等待消息的日子很是难熬,转眼三月三到了,王玉花早早拾掇好,要去庙里烧香,“三丫头也一块去。吃了那么多药,腿也该见轻了。也求求菩萨好保佑你的腿赶紧好了!”她现在对姚若溪越来越信赖看重,心里也是很迫切希望姚若溪的腿赶紧治好。

姚若溪已经感觉去刚穿越过来两腿有力气多了,见王玉花催促,也只好换了衣裳,跟着一块出门。

“都去吧!听说那庙里香火很旺,天暖和了,也出去走走。”姚满屯放好驴车,招呼留下看家的姚若霞,让姐妹几个都去。

林凤娥早先就听王玉花说了今儿个去庙里烧香,也领着丁显聪过来,“嫂子!我也想带显聪去庙里烧个香,让我们搭个便车吧!”

虽然几个月下来,驴子长大了不少,可这么些人都坐上,是不是有点太多了!?王玉花皱着眉毛想拒绝。又想着林凤娥好心提醒她,要是拒绝了好像她没良心不念好似的,不太情愿的点了头,“那你们上来吧!”

俩人一上来,驴车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不过她们要去寺庙不太远,快晌午的时候也赶到了地方。

姚若溪上辈子就是对神佛很是敬畏,她不是无神论,爷奶都信神,也经常带她去附近的庙里烧香走灵,她受爷奶影响,也是相信的。可她现在是个异界的灵魂,不悄悄躲着,还大模大样的跑到寺庙来,实在不妥。

而上山的路全是阶梯,很高,得一步一步走上去,驴车是绝对上不去的。姚若溪就说留下看车,姚若霞一看,也说一块留下。

王玉花看看那么高的阶梯,让她背着姚若溪她也背不上去,姚满屯还要背着小四,无奈只好点头同意,叮嘱俩人,“别跑远了,看好驴车。饿了就吃些点心!”

姚若溪应了声,和姚若霞坐在驴车旁等着。

上山的香客不少,这山脚下还有挑着东西售卖的货郎。姚若溪看晌午了,就让姚若霞买了两个酥饼吃。

只一个酥饼还没吃完,突然远远赶来一队肃杀的官兵,带头的两人愣是面带杀气,身穿深色铠甲,骑着高头大马,还没到地方,就有几个官兵冷着脸上来驱赶众人。

姚若霞吓了一跳,慌忙扶姚若溪上了驴车,她也不顾害怕,解开绳子,牵着驴车就往空荡的地方跑。官兵她也见过守城门的,却跟这些看着就吓人的官兵可不一样,她本能的感觉到了害怕。

姚若溪第一眼就看出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官兵,只能任由姚若霞慌张的牵着驴,带着她往一旁跑。

而刚刚还热闹安逸的摊贩和香客顿时鸟作兽散,急急跑来。

卖酥饼的老伯看姚若霞两姐妹走的不是路,担忧的招呼了,“小姑娘,那不没路了。”可看着跑过来的官兵,也忙吓得不再多事儿,赶紧挑着担子跑开。

姚若霞急急慌慌的也没听清,姚若溪听清了,可现在再返回,那山脚下已经被官兵把严了。

姐妹俩慌不择路的跑了有一里路的样子,才堪堪停下。

“这前面是条小河,没路了。”姚若霞刚才回头,见有官兵往她们的方向追,所以这次拽着驴子没命跑。

“那些官兵是进的寺庙,不是追我们。”姚若溪说着皱起眉毛,姚满屯她们都进了寺庙,不知道那些官兵围了寺庙是干什么?希望不会为难香客。

“那爹娘她们…”姚若霞顿时小脸更白了一分,满眼担心焦急。

“应该不会有事儿。咱们只是来烧香,那些人要是为难香客,刚才就不是赶咱们走,而是抓人了。再说就算是官兵,也不会平白无故就乱抓人的。”姚若溪安慰了她一句。

看她镇定淡然的模样,姚若霞微微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姚若溪下了驴车,拄着拐杖开始打量这个地方,小河贴着山流过,水流还挺急,她们慌不择路跑来这个地方,两边都是山,没有别的路。姚若溪不禁皱眉,不能绕过去,看来只能等那些官兵走了,她们才能再出去了。

姚若霞看她转了一圈,突然定住,瞪大了眼盯着一处,忙把驴子栓在一旁的树上跑过来,“三妹!你咋了?”

“那里,是不是个人?”姚若溪嘴上问着,心里已经想的更多。这里本是一个小寺庙,却突然来了一群官兵围了寺庙,而这边水里又漂着个人,不容她不多想。难道那群官兵就是来找这水里的人?

“真的是个人!死…死了吗?”姚若霞一惊,紧紧抓住姚若溪。

姚若溪不想管多余的闲事儿,可她们到了这里,那边又有官兵在搜人,要是不管,让那些官兵找到,怕是也会连累她们姐妹。

这么想着,姚若溪走到河边。她自己就已经死过的人了,即使是真的死了,也没啥好怕的。

试了下,够不着,姚若溪伸出拐杖试,退出来,又试了下水,却不浅,而且很冰,忙让姚若霞拿了驴车上的绳子,把她两根拐杖绑在一起,这才勾住漂浮的一块红布,把水里的人拖上岸边。

还没离了水,姚若溪就先摸了脉象,“还有心跳,还有救!”

姚若霞一听不是死人,也不那么怕了,只是看了一眼,觉得这个长得…实在好看过了头!

“姑娘!姑娘醒醒!”

姚若溪默默的看了眼别处,这人虽然长得雌雄莫辩,可那喉结还是很明显的,胸部平平,明明就是个男的。不过姚若霞既然错认,也更好救一些。忙把他胸口的衣裳扒开一点,准备施手救人,就见他衣裳里掉出一块通体透亮晶莹温润的玉佩。姚若溪看那玉佩就是猛然一惊。

------题外话------

亲爱的们~天气越来越冷~全国范围的降温鸟~要千万注意保暖~防止感冒噢~(@^_^@)~

第085章:活不的耐烦了

“三妹!咱咋救她啊?”姚若霞叫了几声,担忧的看姚若溪。

姚若溪被她询问声惊醒,伸手抓了那玉佩装自己兜里。

姚若霞一脸惊讶,那个好像是玉佩,是这位姑娘的吧?

“这玉佩是他身份的象征,我们拿了免得救活他之后,被杀人灭口。”姚若溪对她解释一句,让她不要太纯善了,凡事多个心眼儿。

姚若霞受教的点点头,继续呼叫,“姑娘!姑娘!”

“双手叠加,按他胸口…”姚若溪教了她一遍动作,就皱着眉毛低头看地上躺着的人。

他有着一张鬼斧神工般的俊脸,因泡了水,更是白如雪玉般,长眉若柳,鼻若琼脂,薄唇紧紧抿着泛着青紫,紧闭的双眼只见浓密长而翘的睫毛卷着,几缕头发贴在侧脸上,却不见狼狈落魄,反而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姚若溪有着片刻的失神,如此雌雄莫辩,俊美的不似凡人的人,也难怪姚若霞会把他当成女人了。

只犹豫了一瞬,姚若溪就上手捏住对方的下巴和鼻子,迫使他张开嘴,让姚若霞跟着她一块按压胸口。

姚若霞见她竟然深吸一大口气,照人家亲了过去,惊愕的瞪大了眼,震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姚若溪,“三三三妹…”

“愣着干吗?这是在就救人,再等他就死了。赶快!”姚若溪见她停下手,震惊的不知道咋反应,不由沉声提醒她。

“哦哦!”姚若霞一惊,忙手上用力按压。心里却还是忍不住的震惊,虽然对方是个姑娘,虽然都是女的,可这样亲人家,这不就是轻薄吗?

姚若溪足足渡气一盏茶的功夫,觉得快要力竭虚脱的时候,地上的人呃的一声醒过来。姚若溪连忙把他头转到一遍去。不然即使醒过来,也会被自己吐出来的水呛死。

萧恒墨咳出喝进的水,想到什么,猛地扭头,眼尾上挑,黑眸如墨,目光凌厉的盯住姚若溪,薄唇轻启,“是你救了我。”略带沙哑虚弱的嗓音,顿让他凌厉的气势婉转了不少。

有一瞬间,姚若溪感觉身子僵冷的动不了,随即皱起眉毛,不惧不怕的回视萧恒墨。

姚若霞却是惊叫一声,急忙拉住姚若溪护着她,语无伦次的指着萧恒墨,“你…你你你…你是个男的!?”听了声音,她才听出对方不是个落难柔弱姑娘。可刚才三妹还亲了他…这个人轻薄了她三妹!

萧恒墨危险的眯起眼,只一眼撇过来,姚若霞就觉得骤然冰寒,面色发白,不敢再吭声一句。

姚若溪扶了把她有些摇晃的身子,冷眼看着萧恒墨,“我们救了你,你的玉佩在我这。”

萧恒墨看她手中玉光一闪,顿时面色更冷,盯着姚若溪打量。不过一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竟然不怕他,那样晶莹剔透泛着冷淡的眸子,彷如寒冬里幽深的溪水般,清透,却让人捉摸不透。目光无意间扫过她莹润嫣红的嘴唇,顿时冷凝。这样救人的方法他还真是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姚若霞虽然现在依然觉得对方俊美的不似凡人,可却满心害怕警惕,一把抓着姚若溪的拐杖给她拄着,架着她连连后退了十几步远。

萧恒墨这才看见,这个救他的小姑娘原来是个瘸子,“把玉佩还回来。”

“我是个瘸子,看了很多大夫,都说国医圣手才能治我的腿。”姚若溪没动,手里捏着萧恒墨的玉佩,淡淡的看着他。

萧恒墨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对方竟然在给他提要求!?这个认知让他不禁又多打量姚若溪一眼,微微眯了眼,“一笔勾销!”

姚若溪微微点头,扬起嘴角。这个人俊美如画,气质从内而外的凌厉高贵,又拿着那样一块玉佩,绝非凡人。本来只是怕惹上事儿才出手救了这人,看对方的反应,好似很反感被人救了。又不像寻死,在她提出要求之后又说出一笔勾销的话。姚若溪已经笃定,此人怕人因被救遭遇了过不愉快的事儿,绝不想亏欠人情,便放心的把玉佩还了回去。

萧恒墨看了眼玉佩,然后又装进怀里。撇了眼身上盖的碎花被面小被褥,顿时皱起眉头,伸手掀到一边。试图站起来,却强撑着坐起来,便又跌倒在地。

姚若霞一直警惕的看着他,也没听明白姚若溪说那话是啥意思。

姚若溪安抚的拍拍她,“他八成受了很重的内伤,不用怕。”如果这人胆敢对她们姐妹出手,她也不介意再送他进河里去。

萧恒墨敏锐的察觉到,姚若溪的看他的目光竟然闪现了一丝杀意,他不禁觉得有意思了。从来都是他杀别人,没想到一个小小女娃竟然对他起了杀心。看她穿着也只是普通农家姑娘的装扮,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份魄力和胆识。不过对方说的也很对,他内伤很重,若不是对方搭救,他怕是再死一次了!

“外边有官兵在追杀你。”姚若溪提醒他现在的境况。

萧恒墨眸光一凝。

“他们到寺庙里搜捕,我们在山脚下被撵走,才忙不择路跑到这里的。”姚若溪微微的笑。

“三妹!他已经救活了,咱还是赶紧走吧!”姚若霞拉着姚若溪,紧张道。

姚若溪冲萧恒墨点点头,转身上了驴车。姚若霞手忙脚乱的解开绳子,牵着驴车调转个头,竟然真的走了。

走出一段距离,姚若溪回头看,见那人动也不动的靠在石头上,皱皱眉,叫停了姚若霞,“掉头吧,大姐!”要是真的放任不管,这个人死了,那她的条件也没法办到了。

萧恒墨看着又回来的俩人,拿着绳子要来绑他,伸手摸上腰间被当做腰带的软剑。

“把你绑在车底,带你出去。”姚若溪解释一句,要他自己撑起来配合她们。

萧恒墨看了她一会,只得点头同意。

姐妹俩费劲力气把萧恒墨连衣裳都裹的严严实实,掉在驴车的车底绑住,又在车面的绳子上盖了一层干草,铺上小被褥。姚若溪再次坐上驴车,姚若霞紧张的牵着往来时的路走。

不知道那伙官兵走了没有?姚若溪提醒她一句不要看车底,以免引起怀疑。

等姐妹俩出来,那些官兵却还是没走,正在挨个搜山。

姚若溪不仅庆幸,当初打的板车是大车,两边都有隔板伸到车底,很少能引起注意,不过依旧提起了心。若是被发现,她们姐妹的小命今儿个就交代在这了!

两个官兵看见她们,并没有多注意,不过另外一个官兵大声询问了几句她们从哪来。

姚若溪紧了紧手里拿着的拐杖,怯弱的直摇头,“你们是不是抓了我爹娘和妹妹,她们去庙里上香的。”

“没见,早出去了!”那官兵看看俩人,摆手让她们离开。

姚若霞吓得心口砰砰直跳,也不管那么多,坐上驴车,赶着驴往外走。

直到走出很远,才碰见急的不行的姚满屯和王玉花,林凤娥几个人。

“死丫头!你们跑哪去了?吓死人了知不知道!”

王玉花看见俩人,就很是激动的上来喝骂。

“娘!别担心,我们没事儿,就是走错了路,又转回来了。赶紧上车回家吧!再晚就不知道啥时候能到家了。”姚若溪忙招呼几个人。

“谁担心你们了,不知道轻重的死丫头!”王玉花眼眶一红,又上来拧了姚若溪一把才作罢。

姚满屯安慰的怕拍她的背,拿了鞭子,让姚若霞坐好,他来赶车。

林凤娥看着,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嫉恨,忙柔声催着丁显聪也上了驴车。就在刚才,她们正在大雄宝殿烧香,突然一队肃杀的官兵冲进来,她吓得差点魂飞魄散,急忙拉住儿子。本以为姚满屯会护着她的,没想到他却下意识的直接去护王玉花,把她丢在一旁。让她心里忍不住恨意滋生。

小四也吓着了,上了驴车就窝在姚若溪怀里,乖乖的不吭声。

几个人说了几句出的事儿,就再不言语,一路沉默着赶路。

因为车底又加了一个萧恒墨,所以驴车比来时还要慢些,等天黑下来了,一行人才到了槐树村。姚若溪却已经不能视物,啥都看不见了。

林凤娥在村边下了驴车,又道谢几句,看着姚满屯继续赶车回家,看了看王玉花脸上露出几分遗憾。今儿个的大好机会,没想到被那些突然出现的官兵给破坏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