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坊都还没定下,我也不太清楚。”姚满屯摇摇头,他真的不清楚。

“好了!既然作坊是于家的,老二也只不过求过来给村里谋个利,你们到时候愿意,直接去作坊干活就是了。”姚正中皱着眉头开口。

“那于家还派管事过来,还是从村里找?”姚富贵注意立马就打到了管事上。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姚满屯再摇头。

见他真的不清楚的样子,姚富贵也不再问,就让姚满屯为他引荐一下于晋然。

姚满屯没办法,只好带了姚富贵出来,姚满仓一看,也跟着一块过来。

于晋然看看俩人,只给了一句回话,“到时候商量好,会通知大家。”

姚富贵见希望渺茫,于晋然的态度都不咋好的,一路想着办法回了家。

姚满仓出来就叫住他,“你想咋办?”

“我到时候肯定是去作坊里做工了!”姚富贵笑着会他。

姚满仓虽然冲动,还是两分眼色的,一见他笑,就猜想他会不会想着管事的位子,想当管事?然后又返回姚满屯家,把姚满屯叫出来,“作坊开办起来,你跟于公子多说说我的好话。要是有管事的位子,记得给我留着。”

姚满屯点了头,“如果有就给你留着。”

姚满仓这才满意的回了家,跟苗氏几个说他很快就能当上于家作坊的管事了。

“作坊就放在这里吧!地契还是咱家的。再买一块地皮拾掇出来,盖房子搬出去。”姚若溪直接叫姚满屯和王玉花到西院里商量,连姚若霞都没让进。

姚若萍听不到,不满的哼了一声,她之前不知道作坊是姚若溪想开的,又见姚满屯领了人来见于晋然,商量事儿也是在西院于晋然屋里,心里也就真的以为是于家开的了。

姚若霞见她没怀疑,松了口气。

如今天气正是炎热酷暑的时候,坐着不动还一身汗,地里的活儿也不少,要盖房子还真是不好找人。

于晋然直接把活儿揽到自己身上,等姚若溪选了一块荒地,买下来,去县里办地契的时候,于晋然回家一趟,找了些工匠,帮着把砖瓦都定了过来。

村里人见姚若溪家那么快就开工盖新房子,把被说成风水宝地的宅子让出来开作坊,倒是都有些愧疚,过来帮忙。

没用几天功夫,地基就打了起来,去年在山上砍的树也都运下山,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王三全见三闺女家的日子越过越起来,三女婿还当了个小官,很是高兴,在村里说话也又硬气了一分。过来帮了一天忙,就照旧收豆角,隔两天从来一回。

王金花更是羡慕的不行,把王玉花有福气夸了一遍又一遍。

赵大江则心里多了些不是滋味儿,儿子成才跟自己成才还是有很大差别的,那个感觉不一样。尤其于晋然住在姚满屯家里,对他好像完全不记得,见了几次也没见个好脸色,还帮着找了工匠给姚满屯家盖新房子,更是觉得郁闷不悦的。

虽然工匠人多,还有领头的,不用操多少心,姚满屯和王玉花依旧天天忙的脚不沾地。

隔两天就要做一会酸豆角,一次几百斤能忙一天。姚若溪也把啤酒厂筹备了起来。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半个多月的时间,两进的院子就起来,只差上梁了。

“等掰了玉米,不过几天就能完工了。”

领头的管事听姚满屯说,点点头,结算了一半工钱回家。

而家里的玉米五十三亩地,也是得找人才能干完。

足足忙活七八天,玉米晒了一大片,地里开始犁地翻地。

豆角下去,王玉花也松了一口气,八月十五刚过,就又开始忙着做新一轮的黄豆豆瓣酱。

新房子上了梁,盖了顶,姚若溪七七四十九天的施针时间结束,已经能放掉一个拐杖,单拐走路了。

“最迟明年这时候,你就能行动自如了。武功也要严加练习才是。”毕温良得走了,连八月十五都没回去,总不能不回去过年。

“多谢师父再造之恩!”姚若溪能拿掉一个拐杖,心里已经很激动了,她也知道毕温良待不久,认真的给毕温良磕了三个头。

毕温良受了她的头,见她能自己轻松的起来,笑着点点头,“不可急于求成。”

“是,师父。”姚若溪知道治好她的腿不是一朝一日的事儿,已经等了两世,她有耐心,比任何人都有耐心。

毕温良也不废话,把自己用了二十多年的银针传给姚若溪,就趁于晋然的马车回了新安县,直接乔装打扮后,回了京都。

韩明也跟毕温良一块回京都了,于晋然借着要建作坊,继续住下。他今年本是要参加乡试,拜了毕温良为师,就把时间推后三年,潜心修习医术。

众人对姚若溪的腿能不能治好还是很敢兴趣的,见韩明走了,姚若溪只拿掉一根拐杖,打听来,姚满屯和王玉花一家人都说是以后再治,众人就以为只能治成这样,治不好,纷纷同情姚若溪。

林宗听了狠狠吐了一口唾沫,“还不是治不好,只能当个瘸子。胆敢拒绝我孙子求亲,还抢我的里正位子,活该一辈子当个瘸子!”

姚若溪听着外面的传言,满意的笑了。看着打好的器具,虽然有些不太好,不过几千年前能做成这样也已经难为于晋然找的铁匠了。

新房子里,那些木工还在打家具,姚若溪就先在自家实验做了起来。

啤酒制作和酿酒很是有些区别,不管大麦啤酒还是小麦啤酒都要先做麦芽浆。这是一个细功夫的活儿,家里的一小袋大麦已经作为种子种上了,只能做小麦啤酒。

麦芽浆先要轧开定量的麦仁,少了麦芽浆不足,多了过于黏稠也不行。

因为是实验,没有别人在场,于晋然也掀了衣摆掖在腰带上,卷了袖子和姚满屯一块当苦力。

轧开的麦粒还要加湿加温,才能做成麦芽浆。之后再把麦芽浆煮沸,做成麦芽汁,再不断的加几遍酒花。

接着过滤掉里面的废渣,提取麦芽汁,降温发酵。

“低温发酵出来的啤酒味道要好一些,发酵里面发热,冬天做也不容易坏掉。”姚若溪看三人拾掇好,解释了一句。现代市场上就又卖啤酒发泡器,可以很方便的制作啤酒,现在只能全手工来了。

“那得仔细小心的看着了,这个要发酵多长时间?”姚满屯包揽了大量的重活儿,累的说话都提不上力气。

“现在气温低,得要一个月的时间。”姚若溪看了眼外面的天,一个月之后,怕是今年还真出不了多少酒。

“那就多做几桶,先做出来再说吧。”于晋然擦擦头上的汗。

姚若溪的意思也是要多试验几次,怕做不成。她也是无意间看到的,想去买啤酒发泡器,当时那个小小像企鹅一样的电器都贵的她却步,可惜等后来买了爷奶也不会使。

一连忙活了好几天,几个大铁桶都发酵上啤酒,新房子里的一些简单家具也都打好了,另一半却是直接买来摆设进屋的。

新院子分了前后两进,全家人都住在二进的内院,正房四间,厢房左右各一间,不过空间却是不小,姚若溪住了西厢房,里面隔成了内外套间。一个垂花木雕门遮挡,挂了纱帘,只要放下,便是内外分开了。

内间放了炕,做卧房,外间作为起居修习用。

姚若霞则住在正房西间,让小四跟着自己,跟姚若溪离的很近。姚若萍把东厢房占了去。

前院是三间正房,两边各两间厢房。厨房和饭厅,客房,杂物间都设在了前院。

整座院子的西边是一大片的花园,靠着山坡。

养兔子的兔子棚都被搬到了花园一角,而姚若溪的花都是种在地上,则没法挪,只有等开年开春,只有几株兰花是种在木桶里,被搬了新院子。

乔迁之喜这天,几乎全村的人都来了,把姚若溪家前后院和西院都看了一遍,啧啧称奇。

苗氏听着王玉花解释啥外院待客,内院住人,平常不让进,更轻易不让男的进,就想到王元荣讽刺她不是大家小姐的事儿,听着一堆的恭维声,脸上笑的灿烂,心里别提多气恨。

王玉花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让她以后别有事儿没事儿就往自家闯。

“这新房子真好看,二妗子,我能不能在你家住几天?”朱敏儿眼巴巴的看着王玉花,渴望道。

“你白天要过来玩儿还不是随你玩,在你姥姥家住的好好,非要过来,我们家忙着作坊的事儿,也没人照看你的。”王玉花看了围着一圈子的人,没有直接拒绝,却把忙作坊的事儿搬了出来。

姚若霞抿嘴笑,娘也学会借力说话了。

“你要想住就跟你表姐住几天吧!这又不是外人,也不用你二妗子看顾你,顺便帮帮忙。”苗氏见朱敏儿看过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王玉花道。她说下了话,就不信王玉花还敢当众拒绝反驳她这个婆婆。

王玉花憋了一口气,笑容僵硬的答应下来,“既然婆婆非得让敏儿住过来,那就住吧!帮忙倒是不用,就是到时候都忙起来,别添乱就行了。”

毛氏看了眼王玉花老院子的方向,小圆眼闪过一道冷笑,啥叫房子好看,是看上这家里的人吧!又扭头看跟在身边的大闺女,今年都正十五快十六了,亲事还没着落。给她使个眼色,“闺女家的,别跟着我们了,快去跟你妹妹一块去玩吧!”

姚春燕红着脸过来,看了眼姚若霞,却是直接跟姚若溪。她来几次都见于公子在跟姚若溪说话。

姚若萍冷哼一声,以为跟着小三就有用了?她天天都到于公子跟前晃,都没得个好颜色。

姚若溪不爱热闹,家里却闹哄哄的一片,因为姚满屯当了里正,又加了庆贺的意思,来的人多,要不是村里农闲的时候,又有很多帮忙,还真忙不过来。

王祖生都整整两岁了,程氏走动抱着儿子,都不放地上让走会,她上个茅房,喝个茶吃个东西,也要喊了王玉花或者王金花给她抱着。

“我这忙的团团转哪有时间?!让铁花抱吧!”王玉花听让自己抱孩子的,顿时脸色不好。

“这是你亲弟弟,你抱一会有啥?铁花身子不能抱。你要不抱把若霞那丫头叫过来抱祖生!”程氏不满的瞪她,直接把王祖生塞给了她,“找你三姐。”

王玉花僵着脸抱了王祖生出来,找到被几个小姑娘围着的姚若霞,把王祖生递给她。

姚若霞抱着王祖生脸色也有些不好了,四妹被三妹带的一岁就走的稳当,基本不要人抱了,王祖生都两岁了还走不稳,话也说不几个字。

王祖生一会吃糖一会吃点心,倒是也没闹。

程氏过来看一眼,就让姚若霞照顾着,直接出去跟人说笑起来。

姚若霞一沾手,抱了大半天,吃饭的时候又给他喂了饭,把屎把尿,喂水,临快走了才脱手。

程氏却没有走,说是带王祖生在闺女家住两天。

王玉花当然不能说不,把朱敏儿安排跟姚若霞一块住,姚若萍跟姚若溪一块挤一晚,把她的屋子腾出来给程氏住。前院的屋子是没烧炕,被褥也不够。

姚若溪知道程氏住下来是有打算的,草帽子她不想做了,想捞别的好处。

果然忙活一整天,王玉花和姚满屯都累的筋疲力尽,程氏还叫了俩人说话,“这酿酒的作坊是啥意思?”

“这作坊是于家的,于公子都在那边住着呢!”姚满屯微微蹙眉。无法相信,这作坊要不是于晋然提议让挂他的名儿,会变成啥样。

“既然这个没有份儿,那豆瓣酱和养兔子都教给了你兄弟,嫂子弟媳和侄女也都会钩衣裳,可攒下不少钱了吧!”程氏斜着姚满屯一眼,转头又说王玉花,“你个脑子蠢的,也不知道为自己亲姐妹多想想。”

姚若溪嗤笑一声,王铁花已经自己钩了衣裳帽子卖,王银花也学会了。今年她们家都还没有上手。王金花更是收买姚若萍,已经做了两年豆瓣酱,估计家里一年也赚上百两银子,程氏还嫌不足。

“你个死丫头笑啥!”程氏顿时沉了脸,喝了一声。

“姥姥如果是想自己做那我爹娘肯定孝敬你和姥爷。如果是给大姨她们求,还是别提了。现在她们几家日子也过好了,可孝顺姥姥多少?”姚若溪面带嘲讽的看着程氏。如果程氏和王三全一样聪明,闭上嘴,以后少不了的好处。

“她们没孝敬我多少,你们家又孝敬我多少了?别忘了我可白白养着你们十几年呢!”程氏不满的哼了一声,又把白养十几年这话拿出来了。

“我家也孝敬了姥爷姥姥十几年,帮了十几年的。”姚若溪撇了眼王玉花,冷眼看着程氏道。

“好你个死丫头,学厉害了,还敢跟我犟嘴了!”程氏一恼,上手就打姚若溪。

只是她本离姚若溪远,她这边伸着手上来,姚若溪就躲在姚满屯身后。程氏看着姚满屯脸色难看的看着她,也不好再追着姚若溪打,阴着脸坐会椅子上,“你们家现在要弄酿酒的作坊,还养着兔子,没有空,那也不用做别的了。就把酸豆角给银花家做,豆瓣酱给金花。钩衣裳的铁花手巧,做的也好,就教给铁花了。”

她三言两语就把自家几样赚钱的法子都瓜分了,王玉花的脸色瞬间铁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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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女汉子误扑腹黑狼,又被腹黑狼反扑,啃得骨头渣渣都不剩的故事】

【啊呸,这明明是女汉子扑倒呆萌受,一路调教成忠犬的故事好不啦!】

第102章:全部家当换断亲

王玉花心里压抑着恼火,又觉得心发寒,她们家就这几样出产,虽说三闺女和她治病都没花钱,可也不是这样瓜分了她们家的!

咬了咬牙,王玉花不是个会隐忍的人,黑沉着脸,“娘!那作坊是于家的,挣了钱又不是我家的。要忙也是村里做工的人忙。我家就只有酸豆角,豆瓣酱钩衣裳的进项。娘把我家的东西白白拿走分给大姐她们,那我家还咋办?”

“啥你们家咋办,你们不还是养着兔子。满屯当了里正,好处多着呢!再说都赚了那么多钱,再想法子干别的不就是了。你大姐家就钩点衣裳挣点零花,书豪还要念书赶考,媳妇也得娶,哪样不得要银子花用?!你二姐家来求亲,你又嫌弃人家不同意,小军马上要娶亲了,只有那点地够干啥的?!铁花到现在还跟她公婆妯娌挤在一块受欺负,钩衣裳挣那点钱也都被她婆婆抠走了,正打算分家,没有银子没有进项,在镇上咋过?”程氏习惯了王玉花听话顺从,她说啥就是啥。见王玉花不同意,立马扳着脸给她找了一堆借口。

王玉花很难过,这是她亲娘,为几个姐姐妹妹打算的那么全乎,看到的也都是那几家的难处,只看到了她们家的好处,却不管她们家的难处。

“姥姥口口声声说养了我们家十来年,我们也孝敬了姥姥十来年。是不是我们家把挣钱的进项都让给姥姥,就算还了这些年的人情,以后一刀两断?”姚若溪倒是希望,家里这几个进项她愿意让出去,从此断了王家这边所有关系。

程氏吃了一惊,瞪大了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姚若溪,“你说啥!?”

姚满屯和王玉花几个也都大吃一惊,要…断亲!?

姚若溪抿嘴淡凉的看着程氏,“就是姥姥你听的那个意思!用我们家的所有出产进项跟王姓人断亲!”

“你…你…这家里由你个丫头片子说了算!你们家现在过好了,能起来了,连养你们十几年老的都不管了,竟然要断亲!?”程氏站起来,声音尖锐喝骂。

“我是这家里的当家人,这家当然由我说了算!姥姥不是想要我家所有出产生意,那就给你!只不过,姥姥这样的亲戚,时刻想着剥夺我家出产进项的亲戚,我们家也要不起!”姚若溪稳稳的坐着,目光冷寒犀利的盯着程氏。

“白养你们了!白养你们了!玉花!这家里啥时候有个丫头片子说了算了?”程氏气的浑身发抖,恼怒的喝喊王玉花。

“那姥姥觉得这家里该由谁来当家?”姚若溪嘲讽的冷笑。

程氏呼吸一滞,这个问题她下意识的回避,一直叫着王玉花,“我白生养你,给你一家养了十几年了!?”

王玉花垂着头不吭声,三闺女的话像刀子割在心上一样。这个家里谁说了算?这是她们的家才对啊!

“姥姥这是干啥?大晚上的又叫又嚎的,虽然这是在村外面,那也会让人听见的。再说姥姥可没白养我们十几年,这两年姥爷攒了一百两银子之多,姥姥家几乎没断过肉,穿的衣裳也不是以前打补丁的了,如果没有我家,姥姥还跟姥爷在地里刨食儿,别说攒那么多银子,怕是地里庄稼都收不上来。再说大姨二姨和小姨家,没有我们家,大姨也弄不到银子,二姨沾不上光,小姨更别想卖菜谱卖臭豆腐钩衣裳挣钱二百多两银子。”姚若溪不用拨算盘,给王三全的每一笔结算银子她都记得清楚。王金花和王铁花家的入账也能想象。

这些还多亏了王玉花和姚满屯大方,王玉花平常小气还有点势利眼,但她手里有,心情好的时候,也是很大方的。否则都攥在自己家手里,包括王金花,姚满仓和姚富贵这些人,谁也别想沾到这么多便宜。

程氏脸色涨紫,噎的说不出话来。

姚满屯和王玉花也都不吭声,一个个都脸色不好看。

姚若溪目光凉凉,看炉子上的水滚了,伸手去拎。

姚若霞忙拎了水壶,给几人都倒了茶。

姚若溪往茶里扔两个菊花骨朵,看小小的花骨朵满满的在开水里盘旋舒展开来,抬眼看程氏,“姥姥既然不困,那就接着说。抛却这些不算,姥姥养我们十二年是吧?把酸豆角,豆瓣酱,钩衣裳的几样进项都给姥姥,我们家做的是少,要是做的多,一样一年就能赚几百两银子,长此以往还不知道能赚多少。姥姥收下这些,不过是少我们一家姥姥看不顺眼的亲戚,简直赚大发了。姥姥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拿,你刚才都先说出口要了的。怎么样?”

程氏羞愤恼恨的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一会黑一会紫,难看之极,却还是被姚若溪说的话吸引,心动不已。三闺女从回了槐树村,就不听她的话了,这家子白眼狼她就当白养了!这个闺女也白生了!

“如果姥姥同意,我现在就把几样配方都写给姥姥。再立个字据,从此断亲,不相往来,没有任何瓜葛!”姚若溪看她真的动心,满意的同时又为王玉花悲凉。亲娘又如何?王玉花被选中留家里招赘的那一天就被培养成听爹娘服从的闺女,当程氏有了儿子,立马就抛弃了王玉花这个思想已经外面扑通妇女不一样的闺女。不过问她如何生活,如何思想,只想从她身上剥取利益。

王玉花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娘!大姐她们是你生的,我难道就不是你生的亲闺女吗?娘为了她们就来夺我家的生存过活的出产生意,又想过我吗!?”

程氏的脸僵硬一片,恼怒道,“我不过是看她们几家都过的辛苦,让你拉拔一把,就跟要了你的命一样。那不是你亲姐亲妹妹,你都不管她们,只管自己发财享福了?!”

“她们哪一家都存了上百两银子,娘竟然还觉得她们过的不好?跟村里别的人家比着,她们哪一点不好了?娘又看看谁家有上百几百两的存银!?就是看我家过好,抠我家的,把我们家搬空,都搬去给你那几个闺女,娘是不是才满意!?”王玉花愤慨恼怒的瞪着程氏,心寒愤怒的浑身都在发抖。

姚若溪看着程氏的脸色,眼里闪过失望。

都是自己辛苦生来养大的闺女,程氏留王玉花在家招赘,就觉得对不起别的几个闺女,又素来压着王玉花成习惯,王玉花也次次都听她的话。现在看王玉花家越过越好,姚满屯这个她看不起的女婿还当上了里正,听了些话进耳朵,又看了苗氏的几个儿子都占了不少便宜,她就理所当然的站出来,让王玉花和姚满屯报效她,让她另外几个闺女也都过富裕。只是没想到王玉花竟然脱离她的手掌心,还说这样的话。程氏觉得从未有过的羞愤恼恨,咬着牙,只觉得一股股的火气从心里冲出来。却也不敢随便就答应姚若溪断亲拿配方的话。她是想,可老头子知道肯定不同意。

“天不早了,既然都说完,那就都洗洗睡吧!”姚若溪若无其事的说完,拄着拐杖出门,撇了眼西间门口躲着的朱敏儿,目光幽转,回了自己屋里。

姚若霞看着忙搀了王玉花,叫着姚满屯,直接送回了东间主卧。

程氏看着,更是心中气恼的不行,却微微松了口气,哼了一声,气愤的回了东厢房。

“回你自己屋睡去,看着别丢了东西。”姚若溪看着已经铺好被褥的姚若萍,把灯放在炕桌上。

姚若萍呼吸一顿,怀疑她不想跟自己一块睡,才赶自己。可看她脸色不见厌烦,很是平常,又想自己放在箱笼的银子,犹豫了下,还是抱了被褥,穿了鞋回了东厢房。反正屋里的炕不小,睡三个人根本没问题。

姚若溪等她走后,直接关上了门,回屋躺下,把火折子放在枕头下,吹了炕桌上的灯。

寂静的夜里,主卧隐隐低语响起,姚满屯劝了王玉花一通,准备桌椅,酒席,虽然请了厨子来,还有村里人帮忙,却也累了两天,渐渐的就睡着了。

次一天醒来,天已经不早了。见王玉花还没起来,姚若霞给小四穿了衣裳,带朱敏儿到前院去热了几盆子昨儿个剩下的杂菜,又挑了干净的菜另外炒了,等姚满屯起来,让他给于晋然主仆送去。

姚若溪一家从老院子搬出来,于广旭就遣来两个小厮服侍于晋然,也忙着跑跑腿儿啥的。

朱敏儿忙接了食盒,“我去送吧!”

见她殷勤的样子,姚满屯皱起眉毛。于家只不过是老家在新安县,于晋然也只是在老家念书参加科考,全家都在京都,又是医药世家的大家族,连他都没有一点想法的。朱敏儿竟然还往上凑。

“昨儿个奶奶非让敏儿表妹留下的。”姚若霞看了几个姚若溪默来的《西厢记》、《凤求凰》、《秦香莲》的话本子,结果都是悲剧结尾的,随着年纪增长,看的书多,经的事儿也多了,她心眼开明,对朱敏儿的心思一眼洞穿。

姚满屯叹息的摇摇头,于晋然连二闺女都不假辞色,朱敏儿过去只能碰钉子。

结果朱敏儿刚出了大门,就碰见于晋然的小厮天冬等在外面,见朱敏儿提着自家的食盒,往老院子送去,他忙跟上,“姑娘!这是我们的早膳吧?直接给小的拎着就是了,不敢烦劳姑娘。”

朱敏儿还没反应过来,食盒就被天冬接走了,她忙伸手去夺,“不是给你的,这是给于公子的。”

“那就是我家公子,多谢姑娘跑一趟了。”天冬十分有礼的弯腰道谢,拎着食盒回了老院子。

朱敏儿小脸难看的盯着天冬很快的进了姚若溪家老院子,关上了门,堵了一肚子气,却又没出发。

姚若萍起来看她脸色不好的回来吃饭,不屑的哼了一声,才出去转眼就回来了,连人都没见上吧!

经过昨晚的一场,王玉花心情很低落,程氏脸色也很是阴沉难看,饭桌上的气氛沉闷又压抑。

姚若溪率先吃完,擦了嘴,漱了口,对吃完的姚满屯的道,“爹去赶车,送姥姥回家。”

“你个死丫头想赶我走?”程氏啪的摔了筷子,怒瞪着姚若溪。

“要不叫姥爷过来也行。”姚若溪不理会她,径直在院子里活动消食。

姚满屯看了眼程氏,自去套了驴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