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窦小郎去说,说不清楚,也说的乱,窦三郎觉的还是他去找姥爷和姥姥,几个舅舅好好商量一下这事。

樊氏一听窦传家要纳妾,已经在老宅把那个女人睡了,还跟有夫之妇通奸,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老婆子!?”梁贵急忙叫人。

幸而梁大智几个都在家,今儿个不用去面条,给樊氏掐人中,又顺气,算是把樊氏叫醒过来。

“我苦命的儿啊!你咋这么命苦啊!?”樊氏凄厉的声音,哭起来。

窦小郎一见她哭,也忍不住哭起来。

梁二智两眼怒红着,握着拳头,“我们兄弟几个,去把那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打断腿!我看他还敢搞私通,对不起秀芬!对不起几个娃儿!”骂着,就要出去找人,他们兄弟仨,再加上族兄弟,一定打死那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老二你别冲动!给我站住!”梁贵怒喝。

“那个畜生都干出这种事了,还不让我冲动!?秀芬在他们窦家过的啥日子!?受了多少委屈多少气!今儿个不打死那个畜生,我就不姓梁!”梁二智怒骂着。

梁大智也阴沉着脸,上来拽住他,“老二!现在不是闹的时候!没听见三郎和小郎来让干啥的?”

梁三智在一旁阴测测道,“抓贼抓赃,捉奸捉双。”

梁大郎阴怒着脸,问窦三郎,“现在姑姑是咋想的?要是和离,那老窦家怕是正高兴呢!把姑姑赶出来,正好占了家产!姑姑和离,只能带陪嫁,又不能带走家产!”

这个问到了关键的地方。

黄氏当场就不愿意了,“凭啥啊!?秀芬家那些银子都是卖龙须面,跟我们一块酿酒挣的!又不是他窦家的!凭啥要留给他们!要是这样秀芬和离了,让窦传家那个贱渣再娶个狐媚子,不是正好占了家产吃香喝辣!秀芬啥都没有!?不行!银子都得秀芬带走!”

要是银子留在了窦家,那就都是窦传家和老窦家的了!他们更别说沾一点!要是秀芬都带走,到时候她肯定是要回娘家来的!

马氏看着一直没有出声,看着梁贵等他咋说,“秀芬要和离,不说家财银子,几个娃儿肯定不能留在窦家的!”

梁贵点头。

樊氏老泪纵横,恨的抓着胸口,一直捶,“都怪我啊!都怪我给她定了这门亲!都怪我当初瞎了眼,竟然看他们家好,只一个儿子,让秀芬嫁进了火坑里啊!”

“娘你别伤心!既然窦家是个火坑,咱们肯定救秀芬和几个娃儿出来!咱们家有酿酒的手艺和路子,有银子,还怕以后过不好吗!?”马氏忙给她顺气。

“现在你们是想咋办?就算和离,也要想个法子这个事儿咋办才好!”梁大郎问。

窦小郎连忙哭着道,“我爹他跟杨凤仙通奸,要让官府审判,要义绝!强制离异!”

梁大郎恍然,“我明白了!出了和离,的确还有义绝这一个。只要抓到一方犯了罪,官府就强制判离异!只是这个,也不能让你们几个也离开窦家,姑姑依旧带不走挣的家产!那些名义上,都是窦家的家产!”

这个封建社会对女人是很不公的。义绝里也是明显偏着男人,女人欲害夫者,不仅会判刑,先判的就是义绝,死也不能以夫家的名义死。恩断义绝!

梁大智想到了那个昏庸的县官,“我们先打点他!上次窦家没有打点,窦传家一求,他打了窦二娘板子,就把一个弑母大罪的人给放了!”

“还有秦家的势,也可以借助一下!总不能姑姑和离之后,家产没有,连三郎几个也要被留在窦家。要知道老宅多烦恨三郎几个。尤其是四娘,绝对不能留在窦家!男娃儿还好说,以她们对四娘的恨毒,不折磨完卖了四娘是不会罢休的!”梁大郎分析。

“四娘绝对不能留!她们会害死四娘的!”樊氏突然高声道。

家里人都知道她疼唯一的外孙女,跟她的眼珠子一样,要是把她留在窦家,就算不被折磨死,也不会有半点好日子过。是无论如何都要跟着一块离开窦家的!

因为是梁家的家事,常家的老两口和常月荷就避开了。

不过堂屋里动静那么大,常远平还是听见了,他眸光转了转,打开门,叫了大郎,“你过来一下。”

梁大郎看岳父叫他,就过来。

常远平也没多问多说,就只一句,“我曾听过一个案子,男女不以义交者,其刑宫。”女婿是个聪明的,说这么多,他就明白了。

梁大郎果然一惊,欣喜起来,朝他拱拱手,转身回到上房,把常远平提醒的话告诉梁贵众人,“三郎你们的法子很对,先抓了人,抓那个有夫之妇!到时候定个通奸罪,县令那再打点打点,就以‘男女不以义交者,刑宫’来立嘴,看窦传家是敢要银子,要四娘几个,还是保他的命根子!到时候还有通奸罪的板子挨!”

梁大智兄弟几个都觉得好,这绝对是最好的办法了!都看向梁贵。现在就得行动!别去晚了,错过了时机,逮不住人!捉奸可是要捉双的!

窦三郎鼻息呼出一口长长的气,“爹…他跟杨凤仙,估计今儿个不见,明儿个就肯定会见一面。”

“既然有那个啥杨凤仙的狐媚子,我们几个也要去!”黄氏立马道,她想看热闹,还想这个时候出了力,卖个好儿。

樊氏就不让去了,她年纪大,怕到时候闹起来受不了。而且是去捉女婿的奸。

她不愿意,要是上公堂,她说啥都要去的!

梁贵强令她留在家里,“我也不去!让大智他们先去!”

樊氏这才一把搂着窦小郎哭起来。

窦小郎很想说出小弟死了的事,趁机把那个窦二娘也抓起来坐牢!是她害死了小弟!到时候窦家想赖,也赖不掉!想想,昨儿个气坏了的娘,怕受不住这个事儿,恨恨的咬牙忍住了。

一行人赶着车,拿着大袄,做好了连夜蹲点的准备,直接就朝清水湾赶过来。

梁氏坐在窦清幽的屋里,挑着果树种子里面的杂质,说是挑,只是窦清幽给她找了个活儿,让不会呆坐在那越想越恨,肝火郁结,气滞于心。

窦传家在家里待不下去,就背着竹筐,上山去了,连割草的镰刀和砍柴的斧子都没有拿,随手背了个筐出门的。

杨凤仙远远看着他出门上山,在家里忙活了下,也赶紧从另一边上了山。

窦清幽和梁氏悄悄在后面跟着。

两人见了面,杨凤仙一看,就惊道,“传家哥!你这是熬了一夜没睡?你是咋了?是不是…又跟家里吵架了?”握着他的手,挽住他的胳膊。

窦传家很是有些不自在,跟梁氏说不出,跟杨凤仙他也一样很是有些说不出。

不过杨凤仙温言软语的关心开解,让窦传家又觉的能跟她说,而且杨凤仙又不是梁氏,就把老宅要让他纳妾的事说了,不过没有提昨晚他已经跟陈娇娘生米煮成熟饭的事。

杨凤仙一听刁氏竟然要给窦传家纳妾了,顿时心里恨恼。她这才把窦传家哄到手,要是他纳妾了,弄了个年轻水灵的,有手段会勾引的,窦传家哪里还顾得上她!但看窦传家的神色,怕他自己也是想的,只是梁氏那边不好交代,梁家也不好交代。

心里暗恨的骂了几声,面上劝解他不用愁,“先跟你爹娘说说,现在这个时候,纳妾怕是不好交代。而且…而且你家也不够地方住!总不能纳了妾回去,让和嫂子一个屋。到时候只怕嫂子非跟你不愿意!”

见她竟然支持,还给他出主意,窦传家微微松了口气。家里现在的确是没有地方住,那就还能跟爹娘商量商量,先把陈娇娘放在老宅,等…等明年家里盖了后院的房子,再让她进门。

杨凤仙把手伸进他衣裳里,“你说纳妾的事儿,是不是你也想纳一房美妾娇妻了?”

看她噘着嘴吃醋,窦传家扯着嘴角笑,又因为脸有些僵,不太好看,抓着她的手,“我哪能啊!”

杨凤仙软软的靠在他怀里,“只可惜,我们也只能是个露水姻缘。”

窦传家也心怜她,可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帮她咋对她,只有宽衣解带。

看两人很快就滚到了一起,杨凤仙温柔小意,梁氏大受打击,几乎站不住。

窦清幽扶住她。

而梁大智兄弟和马氏妯娌几个也很快就赶上来。

“奸夫淫妇!果然抓住你们!”黄氏看见,就大骂一声。

吓的正颠鸾倒凤云雨中的两人浑身大惊。

窦传家抬头一看,几个舅兄都来了,还有马氏几个,吓的刷一下脸色煞白,惊惧万分的瞪大眼。

杨凤仙想过可能会被发现,还想了好多措词,可万万没想到是这么被发现。当场捉奸!吓的尖叫起来,“啊啊啊…”

两人急急慌慌的就拽着衣裳往身上套。

“狼心废狗的畜生!窦传家!你个猪狗不如的王八蛋!看我今儿个不打死你!”梁大智怒喊一声,就冲上去。

梁大智和梁三智也急忙冲上去制住窦传家。

黄氏卷着袖子,喊着马氏和赵氏,又叫梁氏,“秀芬过来!把这个荡妇打死!把她抓出去游街!有夫之妇还跟男人私通!把她陈塘!骑木驴!打死她个荡妇!”

杨凤仙吓的惊慌万分,连滚带爬的就要跑。

因为天冷,俩人在个野外做那档子事儿,衣裳就没脱完。裙子缠在腰上,杨凤仙跌跌撞撞,刚爬起来,就踩住裙子摔倒下去。

黄氏跑的最快,上来一把抓住杨凤仙的头发,照她脸上先吐口唾沫,劈头盖脸的就连打带骂。

赵氏看着都不用她上手,二嫂泼辣,大嫂也不是善茬儿,这杨凤仙肯定跑不掉,“别打了脸!等到了官府没人认出来!”

黄氏一听,赶紧往身上打,嘴里贱人淫妇的骂着。

那边窦传家已经被梁二智和梁大智逮住死死按在地上,梁三智的拳脚直往身上招呼。

一时间,杨凤仙的痛叫声,窦传家的惨叫,几个人咒骂的拳脚声在山上齐声响起。

梁氏看着脸色越来越绀,两眼越瞪越凸,张着嘴。

噗——

一口血喷出来。直接倒了下来。

“娘!?”

“娘——”

“姑姑!”

------题外话------

章节名是不是不让用的,我试试

第一百章:义绝

奇耻大辱!

梁氏一时间只觉得她受到了最大的耻辱!雷击般的打击脑子嗡嗡响,胸腔里剧痛爆裂开,一口血喷出,直接就倒下了。

“娘!?娘!”窦清幽几个连忙上来搀扶住她,拉着她。

那边正打窦传家和杨凤仙的梁大智几人,一看梁氏吐血昏迷了,赵氏急忙丢了杨凤仙跑过来。梁二智怒吼着,照窦传家身上连打十数拳,“我妹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一定弄死个畜生!”

梁大智也又打了几拳,踹了几脚,和梁三智扭着他起来。

窦传家已经有些奄奄一息了,不光被打的,他现在裤子还退着,衣裳凌乱不整,头发也打散了,最让他惊恐悚然的是梁家兄弟妯娌都来了,抓当了个当场。还有梁氏…梁氏和几个娃儿都看见了!?

杨凤仙想装昏,黄氏却掐着她腋下的肉,死死狠命的一掐,疼的她顿时尖叫。她袄子解开了,中衣也散着,黄氏直接掐到了那一块嫩肉上。

马氏拽着她的头发,“把这私通的贱妇揪下去,让人都瞧瞧这淫荡下贱的嘴脸!等秀芬救醒,就把她送官!”

杨凤仙一听要把她揪下去让人观看,还要送官,一口气没上来,真的昏过去了。

几个人才不管她昏不昏,现在梁氏要紧,拖拉着她就往山下拽。

窦三郎也背着梁氏,梁大郎扶着,窦清幽和窦小郎跟着,赶紧下山。

山下却是已经有人上来,那杀猪一样凄厉的惨叫声,叫骂声,都以为出了大事儿了,路过的就忍不住停下,赶上来想看看。

结果这下震惊了。只见窦传家还光着上半身,裤子给他提上了,但衣襟没扣住,梁大智几个拖拉着押着。杨凤仙更甚,黄氏直接把她的亵裤给扒了,还有半条腿缠在脚上的,中衣和棉袄都大解开着,白花花的一片。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这下可彻底的出大事了!那窦传家竟然跟杨凤仙通奸了!

看见的人立马朝村里跑,一边跑一边喊,“出大事儿了!窦传家和杨凤仙通奸了!快来看啊!快来人啊!”

“啥!?窦传家和杨凤仙咋了?”放牛的杨里正惊的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通奸了!通奸了!那梁家的人在山上抓了个正着!衣裳都没穿呢!”来人激动的大喊大叫。

杨里正大吃一惊,“真的是窦传家?”他有些不相信,窦传家那个人很是老实的,杨凤仙也不是水性杨花的,咋可能会通奸了!?

“梁家的人逮了个正着!哪还能有假!梁氏都气昏过去了!窦三郎背着呢!”咋咋呼呼,赶紧跑到村子里叫人来。

杨里正急急忙忙把牛拽回家,心里暗骂着,“窦传家个狗娘养的!咋跟人私通了!?有钱了纳个小妾也比私通强百倍啊!”这下村里传出了私通的事,他们清水湾要出大丑,多少年都能被人说嘴笑话有人私通了!

杨婆子也听到了,急忙忙跑出来,“老头子!老头子!窦传家和杨凤仙私通,你听到了吧!?”

“我就从外面回来,哪能没听到!快把牛牵回家,我得去看看!”杨里正把缰绳给她。

杨婆子没接缰绳,直接拉着他赶紧回家了。

“这会你是干啥啊?!”杨里正正着急的不行。

杨婆子皱着眉沉着脸,“你说干啥,当然是说事!赶紧回家来!”把他连牛直接拽回家,牛拴牛棚里,“我可跟你说,窦传家根本不会酿酒!他要是会,刁氏和窦翠玲早就学会了!也不会酿个坏的没卖到钱了!”

“咋!?”杨里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你咋还不懂啊!梁秀芬要是和离,她直接就回娘家了!窦传家不会酿酒,最多以后只能种个果树!听说做龙须面的诀窍都不知道呢!梁秀芬一走,啥都带走了!”杨婆子示意他,看他还能不懂?

杨里正紧紧皱起眉头,“你是说…梁氏不愿意留在窦家过了?”

“要是还愿意留在窦家过,也不会不声不响叫了娘家人来,直接把窦传家和杨凤仙抓奸了!他们肯定早就有一腿,梁秀芬却没闹起来,这还不够!?”杨婆子的意思,不能让梁氏走。她要是离开了村子,那以后酿酒的,龙须面的,就都只是梁家的,是梁家沟的了!她肯定回了娘家的!

杨里正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忍不住还是想骂窦传家,“纳妾都比私通强啊!还跟个有夫之妇私通,梁家的人要是不放过,他说不定还要坐牢,流放!私通可是判刑的!”

杨婆子脑子通透,“坐牢流放怕是不会,梁秀芬要是和离了,梁家肯定会把三郎四娘几个小娃儿也要走!不留在窦家!”

“那现在谁能挡住他们?梁家的人都来了,那跟土匪一样,气势汹汹的,还抓了现行!中举媳妇儿不是说,两口子早分房睡,水火不容的。”杨里正有些气怒道。想要梁氏不和离,除非窦传家被梁家的人打死了。

杨婆子也烦恨无比,“那就看看,窦传家私通被梁家的人抓住,梁秀芬要是和离,要是带娃儿一块走,看梁家咋说!要是把酿酒啥的教我们,你就给他们做主!让窦传家和离!老窦家肯定闹事,你主持公道!”

杨里正赞同的点点头,“那我赶紧过去看看去!村口闹的在这都能听见了!”

等他赶到的时候,村里的人已经围的水泄不通,七嘴八舌的都在说嘴谩骂。

“窦传家真不是人!一个有妇之夫竟然跟有夫之妇私通!活该被打半死!”

“还真能耐呢!俩人竟然天寒地冻的,跑到山郊野外做那档子事儿!”

“被人娘家逮了个正着,这下可真是,丢尽了脸了!还不如死了算了!”

言语之间尽是鄙夷唾弃,还有骂杨凤仙的更难听,“天生就银荡下贱!没嫁人的时候就跟男人勾勾搭搭的!”

“还回来伺候她爹娘的,就是勾引男人的!还在个野外就脱光了干那啥,真是下贱不要脸!”

“水性杨花,淫荡下贱!妓女都不会在山郊野外人男人干那事儿!”

“竟然通奸,直接浸猪笼去吧!”

尤其是犯到了梁氏跟前,梁家人的手底下,被当场抓住的,这下可看咋办吧!

刁氏听到的时候,两个眼珠子都瞪的凸出来了,她一点也不相信窦传家敢跟人通奸!还被梁家的人抓住,急慌慌跌跌撞撞的跑出来。

窦二娘也是惊疑万分,和窦占奎跟着,快速跑出来。

“老窦家来人了!老窦家的人来了!”人群自动让开路。

刁氏一看窦传家脸色灰败,仿佛睁眼死人一样,衣衫不整的被梁大智兄弟扭着,还有同样差点被扒干净的杨凤仙,一下子气血猛然冲到头顶上,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传家!传家!你是不是冤枉的!?你是冤枉是不是!?”快速冲过来,抓着窦传家问。

窦传家心如死灰般,抬不起头来,无地自容的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看到她过来,张张嘴,沙哑道,“娘…”

“冤枉!被逮住的时候,俩人正颠鸾倒凤呢!寒冬腊月在山郊野外都能干起来了,还说冤枉!?”梁二智鄙夷万分的呸了一口。

刁氏又恨又急又哭,看看杨凤仙,扑上来就撕打她,“你个贱人!下贱浪荡的淫妇!你勾引男人!我打死你!你个水性杨花缺男人的贱人!你害死人了!你害死人了!你个荡妇!我打死你!”

马氏上来一把推开她,“你把她打死了,等会到了官府,好怨我们呢!”

刁氏气急恨的尖叫,“我打死你个贱人!荡妇!淫荡下贱的贱人!你个贱骚货!贱骚逼!痒痒去树上剌去!你勾引我儿子!你个荡妇!”恨不得撕吃了杨凤仙,把她打死,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

“平常装的一脸和善慈祥,你个老不死骂人还真是腌臜难听!真是会骂!怕这一个村都比不过你吧!”黄氏呵呵冷笑着鄙夷。

这倒是!村人看着刁氏,也暗躇。刁氏骂人还真是会骂。不像是她骂出来的。

窦占奎觉的丢了大脸,看梁家人这架势,“你们是想要干啥?男人三妻四妾的,有钱人家,谁还能没个小!?”

“你是说你们老宅里,给窦传家准备的那个小妾吧!?只可惜,这不是小妾,睡小妾没啥!顶多我们兄弟打断他一条腿!他现在通奸,我们就只能把他送交官府!”梁大智冷冷的笑着。

众人一听倒吸一口气,“啥准备的小妾啊?窦传家已经纳妾了?”

刁氏和窦占奎脸色变得难看,他们是咋知道的?窦传家已经都交代了!?不可能那么快的!

窦二娘有些惊恐的往后退两步,摇着头。梁氏要和离了!这下梁氏肯定要和离了!她要把家里的家产全部都带走!窦传家根本不会龙须面的诀窍,也不会酿酒!要是梁氏那个贱人和离走了,再把所有的家产都带走!那就啥都不剩下了!纳妾的事儿,他们啥时候知道的?还有杨凤仙的事儿,她都不知道,他们又是咋知道的!?

黄氏哼了一声,高声道,“这两夜窦传家都是在老宅过的!好好地家里不住,又钻到老宅去住!就是去钻女人的被窝去了!你们不信到他们家看看,那小妾还没正名,就在他们家住着呢!”

当下还真有人去老宅,要去拉陈娇娘。

杨凤仙绝望中抬抬眼神看窦传家,凄惨的扯动了红嘴疼裂的嘴。原来不是她哄到了窦传家,是他本来就淫荡风流!早已经想好了纳妾了!人都放在老宅里去睡过了!她还想着,他要是想纳妾,先弄住他,在谋划后面的事,她跟着过。却不想…

刁氏完全措手不及,陈娇娘才刚刚过来,连村里的人都没来见过,咋他们就都知道了!?难道昨儿个晚上来偷听墙角了?还有跟杨凤仙的这事儿…该咋办?他们又该咋办?

那边梁氏已经醒了,窦三郎和赵氏几个一块把她搀扶上骡车,窦清幽在里面按上一条厚被褥让她躺靠好。

梁大郎过来,“爹!二叔三叔!娘!二婶!走吧!现在赶快点,还能赶到县衙正好审案!”他拿着绳子来的。

梁大智几个立马就把窦传家和杨凤仙都捆了起来。

刁氏哭闹着,抓着窦传家,“你们要干啥!?要干啥啊?你们已经把他打半死了!你们还想干啥!?放开他!放开他啊!”

震惊回神的窦婶儿和连氏,大壮媳妇儿几个,上来就拉住她,“婶子别哭了!出了这事儿,总要解决的!还是赶紧回家赶车,到了官府,看看咋说道吧!”

能咋说道!他们肯定会把家产全部都拿走!再把窦传家弄到牢里,宣扬的让他们老窦家丢尽名声!在龙溪镇活不下去!刁氏绝对不允许!

窦占奎想上来撕扯,拉拽。

梁二智冷哼,“老东西!你最好别上手!否则我两拳下去,把你之前打我外甥女吐血的仇报了!”

窦占奎一瘆。

杨里正急匆匆赶过来,“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梁家人并不像跟他多说。当初杜家逼着还债,要买窦四娘,可是他在中间跑来跑去。现在都要跟窦传家这个畜生和离了,跟整个窦家,清水湾都没有关系了!还管他里正不里正!他们直接去官府!

杨里正气恨,这是直接不叫他这个里正管,直接要去衙门,找官府来!?

杨婆子赶紧催促他,跟着一块,她也急的跟着一块,就看还说成说不成了。

杨里正吸了口气,立马喊话不许窦占奎和刁氏再闹,“把家里人都带上,既然要去官府说道,那就都过去,也好听听!”

“把那个陈娇娘也带着!”马氏提醒。

刁氏看杨里正都这个时候还跟他们一边,就想他们这么正好来捉奸,还捉个正着,早就预谋的!肯定杨里正这,还有官府那也都买通了!完全惊惶无措,恨怒不知道该咋办。

窦二娘扶着她,也是脸色几近扭曲。

那边陈娇娘也被带出来。

这下村里的人更唾骂窦传家,陈娇娘也不是个未婚的,二十多岁的年纪,也是嫁过人的,窦传家这通奸通的还真是大胆啊!

有人忍不住自发的赶来车,也要跟着去县衙看看。

杨凤仙的爹娘哭着喊着跟出来,“凤仙!凤仙啊!你个孽种!你咋能干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啊!?”

听见爹娘的声音,杨凤仙两眼乌红的忍不住,眼泪也掉下来,不敢抬头。

一行人装车的装车,赶车的赶车,说嘴的,还哭骂着的,浩浩荡荡直接赶上了去县城的大路,又叫了窦大郎一块,快马加鞭赶往县城。

杨婆子瞅着机会说看梁氏咋样了,挤到了梁氏和窦清幽几人坐的骡车上,先是好言温语的劝慰梁氏想开些,又问梁氏准备咋办,“我跟你叔都站在你这一边!窦传家那个畜生,竟然干出这种事,肯定不饶过他!我们给你做主!”

骡车也赶的很快,路上有些颠簸,梁氏靠在大靠枕上晃晃悠悠,思绪也跟着晃晃悠悠的。一口血吐干净了,她反倒不那么恨了。窦传家是那两个老不死的教出来的,他一辈子都跟他们亲!她就算跟着做牛做马十多年,他心里也没有他们娘几个!

不是四娘打坏的玉佩,窦二娘把罪名诬陷给四娘,他不管!四娘差点被害死,他都摸着闺女脑袋上的包了,他也不管!他只讲窦二娘名声不好了!却不多顾及她闺女!四娘是他亲生的!

她被害的难产了,他连在家都不在家,家里一个她,和四娘一个小娃儿。她差点就一尸两命了,小儿子也差一点点就死了。他回来不是说给他们娘俩讨回公道,确实在公堂上求县太爷饶了窦二娘!

别的小的不说,偷着给他爹娘妹妹银钱也不说,他竟然跟人通奸!窦传家这个男人,她真是过够够的了!再也不跟他过!再也不在他们窦家过了!

赵氏看看她,跟杨婆子道,“大姐现在是心灰意冷了,在老窦家那么多年,没过过好日子!苦倒是没少受!尤其这一年,遭的罪没法睁眼看!我爹娘知道这边的事,直接气昏过去了。窦家的日子,是说啥不能再过了!”又摸摸窦清幽的头,“四娘几个娃儿也都不跟他们!窦传家肯定会再娶,本来就不疼四娘几个,有个后娘,更是后爹了!”

既然杨婆子挤上来想帮忙,那就告诉她,也让她跟杨里正帮着说个话。到时候不论是家产,还是四娘几个,都能容易脱离窦家,跟着大姐带走!

杨婆子听果然是这个意思,心下一边想,一边点头赞同,“你大姐这日子,是过的糟心过的苦!要不是翠花和我那儿媳妇,我之前都还没发现,老窦家的两个老的,那都是厉害人物,磋磨人还落个好儿,让你大姐落个恶名!这要是我闺女,我也不舍不得她再在窦家过活!就是现在日子刚过富贵点,和离,他们肯定不愿意!家里挣的家产也有得挣了!”

赵氏冷冷一笑,“家产就算赖成是他们的!他们也不敢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