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县令看着他,“这…不若罚些银两赔偿吧!”他已经下令重打了板子,那窦占奎六十大板打完人就昏了,要是再把人打死了,可就是他的责任了。

窦家现在五千两银子被连大人拿走了,其余的银子和果园还有四千斤被窦清幽扫荡了,再罚银钱,是拿不出来,只能抠窦翠玲家的老本了。

窦清幽让樱桃出去给窦翠玲和窦二娘她们传话儿。

樱桃出来一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还要罚银子,顿时都气恨交加,怒愤难忍,“已经把我们家给挖空榨干了,非要逼死我们是不是?”

连大人推了个干净,都交给朱县令,已经派人去梁家和洺河畔拉酒,他得赶紧的赶回去交差,再晚就交不了差了!

朱县令倒真是好人,这边窦三郎和窦清幽一求情,给了窦家两个选项,一个拿银子罚款,一个是挨板子,让窦二娘和窦翠玲她们选。

“姥爷已经被打了六十大板,人都起不来了!要是再打,就得把人打死了!姥姥身子骨也不好!”窦二娘嘴上这么说,却不想出银子。

杨凤仙睁大眼看着她,“你不会想让你爹把板子全挨了吧!?”

窦二娘阴着眼看她,“我有说过吗?你别胡乱猜测栽赃!爹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就算身子好,挨得住板子,也不能把爹打坏了!”

杨凤仙看着她,只觉得心寒不已,替窦传家心寒。

赵成志说了一堆好话,说要进去看看。连大人都已经不过问了,狱卒收了好处,也放了行。

窦大郎从来没有想象过会进县衙牢房这种地方,刚进大门,就一股阴寒之气夹杂着血腥湿潮和腐烂似的怪味儿迎面而来,即便外面晴天,里面也阴气森森的。刚进去,有人就扑到牢门前喊冤,“冤枉啊!我是冤枉的!我冤枉!”

吓的窦大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赵成志心里觉的他没用,念了那么多年书,竟然撑不起一点事儿,还不如他。不过还是扶了他一把,跟着狱卒上前。

刁氏正在哭求,听到人来,也叫喊,“放我们出去吧!再关我们,就要出人命了!求求你们救命啊!我们真是冤枉的啊!”

“奶奶!?”窦大郎看见她,连忙过来。

“大郎!?成志!你们来了?快!快想想办法!你爹快被打死了!他全身发烧,伤口都烂了!”刁氏说着痛哭起来。

窦占奎趴在草席上,背上打的一片血肉模糊,人昏昏不醒。陈娇娘和窦传家情况好些,还能站起来。

“娘!爹咋样了?”赵成志连忙问情况。

刁氏哭着急声道,“你爹快不行了!你们快想办法,救我们出去啊!”

窦大郎也红了眼,解释,“奶奶!我们已经找了三郎他们来救,把酒换成他们家的!但是…”

“但是啥?他们咋着了?是不是要我们家产了?”不得不说,刁氏拿那些银子拿的不安全,也根本不相信窦三郎和窦清幽会救他们,肯定是要了家产。

窦大郎哭着点头,“都拿走了!不然他们就不救,我们也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爷奶和爹在牢里吃苦受罪!”

刁氏一口气没上来,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几个人急忙叫她。窦传家过去扶着她躺好,给她掐人中。

掐了好一会,刁氏悠悠转醒过来,两行泪哗啦啦就流下来了,“我们家完了!完了!那帮子畜生…”眼看又要昏。

窦传家急忙掐人中,“娘!银子没了,还可以再挣!咱们先出去要紧!爹的伤不能再耽搁了!”

刁氏心口抽疼,像钝刀子割一样,缓了好一会才缓过来,“快先抬你爹出去吧!”

“娘…”赵成志迟疑着。

“还有啥事儿?”刁氏有气无力问。

赵成志咬了咬嘴,“那位连大人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我们,要么罚银子补偿,要么…就要挨板子。”

刁氏恨的全身哆嗦,“我们哪还有钱!?把我们都掏干,搜刮干净了!哪还有银子!?这就是要我们的老命啊!”

窦传家也有些呆滞,满脸凄苦悲惨。

陈娇娘只觉得这不是啥掉进福窝的好日子,分明是掉进井里,掉进火坑里了!可她签了卖身契,还在刁氏那。

到了堂上,杨凤仙见了他,顿时捂住嘴哭起来,“传家哥…”

窦传家也两眼湿润,眼泪涌出。

朱县令直接下令打板子,拉着窦传家下去,打五十大板。

窦传家一听震惊了,五十大板!?

杨凤仙哭的泪如雨下,跪上来,“大人!让我替他受过吧!我愿意挨板子!大人不要再打他了!他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是我们家天,要是把他打出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子就没法活了!”

“倒是个有情义的,只是他也是代人受过,岂有再代之理!”朱县令怒哼,一声令下,打!

窦传家听代人受过,还有些懵。见他被按在凳子上打板子,窦占奎和刁氏都挨打,知道是代谁受过了,低头咬牙忍着。

等五十大板打完,窦传家满头冒汗,脸色惨白,已经站不起来。

赵成志和窦大郎,杨凤仙几个赶紧把他搀扶抬上车。

外面窦三郎和窦清幽已经随着拉酒的车队走了。

窦翠玲一路哭着说窦清幽多恨,多阴毒,把家里多少银子都提前摸清楚,一口气全部都要走了,果园也办了地契给弄走了。

刁氏以为好歹还留着点,一听真的全都没了,一下子就背过去了。

一行人赶紧去延医问药。

连大人也来了洺河畔,亲自查看了所有的果酒,然后把两千斤各种果酒装车,又到梁家拉另外五千斤。

“大人!这些精酿果酒价格也与之前普通果酒不同,如果要一万斤,只怕五千两不够。”容华也跟着一块来的,怕他们拉走了酒,却想白白拉走,不给银子。

连大人看看他,梁氏和梁贵几个也满脸担心带着防备,低哼一声,“我们像是给不起酒钱的人吗?如若不然,我们也不会来提前预订你们家的果酒!谁知道中间却出了那么大的差错!”

看他要揪窦家的错儿跟她们来说,容华微微抿唇,凤眸闪过寒意,“出差错也是大人手下疏忽,好在现在能拨乱反正,亦可盲羊补牢,为时不晚。”

连大人看他还跟他强起来,知道容家有靠山,冷笑了两声,“我懒的跟你们多费口舌!事出窦家,自有窦家受惩!”然后又把那五千两银子拿出来,让结算酒钱。

窦清幽看看窦三郎,很快就算出了各种酒什么价位,总共多少钱,不算后面要交的三千斤,一共三千九百两。

“五千两就还放在这吧!下回再拉酒,我们就不会找错人了!”连大人说完,连收据也不要了,看天色晚,翻身上马带着车队就离开。

“他没要收据!”窦小郎看着车队道。

窦清幽反而皱眉,“跟我们不认识,把银子交给我们不要收据,只有一种情况。我们吞不了他们的银子,若是敢吞他们的银子,有着绝对自信能整死我们。”

窦小郎咬着嘴不说话了,这就是当官的!那他以后也当官!他和三哥都当了官,她们娘几个就再也没人敢欺负了!让那些贱人,见了他们都绕道走!

梁氏把银子递给梁贵分了,又万分感谢的给容华行礼,“这次实在多亏了容公子了!要不是容公子,我们还真办不成呢!”

“即便多费些时,多费些功夫,你们也能办成的。”容华说着看了眼窦清幽。

窦清幽也跟他道谢。

容华点点头,“天色不早,我就不多留了。府城那四千斤,我会就地售卖,一来也衬托其他的果酒,把银子也收回来。”

“好!”窦清幽笑看着他点头。

窦三郎没有走,留在了家里。

晚上梁贵几人都在洺河畔吃的饭,商量接下来酿的果酒。石榴酒,梨子酒,苹果酒,还有另外两种新酒,山楂酒和红枣酒。山楂和红枣都要提前收才行,还要尽快收,否则又要被抢先。

“救了窦家人,也只怕我们不落好儿,明儿个就该有骂的了!”送走了梁贵一行,梁氏撇着嘴说起窦家。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咱们做好自己就行了。”窦清幽笑笑。

消息传开,大片的人都说窦三郎和窦清幽仁义厚道,梁家也是厚道的人家,没有他们拿果酒去换,窦传家他们也放不出来,得罪的可是官家!得罪不起的人!

也有人骂他们狠心绝情,把窦家的家产全部要走,才答应帮的忙。而且那些果酒也卖了钱的。

刁氏在家里养伤,已经骂了不知道多少遍,眼泪也流了多少,恨的嘴上全是燎泡,还是忍不住骂。

窦占奎更是气恨的咬牙切齿,抓着啥东西就砸啥东西,碗都砸烂了好几个,恨不得砸的是梁氏娘几个,把她们几个砸烂踩碎。

尤其是在听大夫说,他的伤耽误了,打的也太重,腿以后废了之后,直接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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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个好友文文,《引妻入帐:魅王枭宠小狂妃》作者:洪瑞

她是现代跆拳道女教练,一朝穿越,成了齐国公主韩非烟。

和亲路上惨遭毒手,坠崖失忆,再睁眼竟然昏睡在楚国奴隶市场,阴差阳错,她成了楚国霆王府的一名带刀护卫。

他乃圣上骄子,手握重权,跺跺脚风云将变,却清冷寡言,视女人如蛇蝎毒物,唯独对身边那个面若桃瓣的护卫照顾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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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圣旨

窦占奎腿瘸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村里的人都骂这是报应!老窦家不厚道,自己作孽,所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让窦占奎瘸了腿,还是活生生打瘸腿的!

有人路过老窦家,听见了刁氏哭着咒骂梁氏娘几个,就在村里嘲笑,“人家都是恩断义绝的人了,被占了所有家产,啥也没有的离了老窦家。还能出来救人,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不是!要不是梁氏她们去救人,窦传家他们还在大牢里关着,今年都出不来了!拿银子的时候只想占便宜,贪心不足蛇吞象,到头来报应不爽!”

“我看梁氏她们也够仁义了,给老窦家留的还有银子,还有酿酒坊呢!再跟窦翠玲家一合伙,他们还是照样酿酒赚钱!”

刁氏现在迫切的想要梁氏娘几个倒霉,灾祸,最好不死不活!可她也知道,想报复她们,现在却是不容易了。家里的几个人都被打的躺在了床上,老头子更是瘸了腿,窦传家还没好,他们现在挣钱都挣不了。

窦二娘恨的心口疼,做梦都想掐死窦清幽,撕吃了她!做梦都想挣钱发财!那个小贱人都用上丫鬟了,都成小姐了!她本该过的更好的,现在却眨眼没有了那些银子!可恨!

她漏下的,还有家里刁氏藏的,凑了二百多两银子,跟窦翠玲家合伙,再酿果酒!

“现在梨子和苹果马上就能酿了,我们要用这仅剩的银子再把那些银子赚回来!必须赚回来!”

赵成志和窦翠玲本是借了一千两银子入一股,等赚了钱就分红利。自家的那二百多两就买了山地种果树,家里又花用花用,也基本不剩下了。都指望这次赚钱,没想到赔了个精光!要是再不赚钱,他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现在两家加在一块就剩二百多两银子,还要看诊抓药。

窦传家前后被打了八十大板,回头就起烧,直接病倒了,也不能再干啥活儿,杨凤仙在旁伺候着。还有个陈娇娘也有伤,也得人照顾。

所以商量之后,酿酒的活儿就交给赵成志和窦翠玲,窦二娘了。

赵成志拉了弟弟赵成才,又雇了几个人出去收梨子和苹果,收了回来酿酒。

梁家的大车已经回来了,拉回来一车车的梨子和苹果。

窦清幽也收了几千斤的石榴,酿酒坊开始酿制石榴酒,梨子酒和苹果酒。

“小姐!有人快我们一步,把我们之前定的红枣和山楂给买走了。”

“哪家的?”窦清幽正在倒弄那些黑曲,准备酿些柿子酒。

李来祥看她头也没抬,犹豫了下,“奴才打听了下,那买红枣和山楂的人…不是窦家,也不是雷家,是个不认识的。”说定的东西都让人家给买走了,他连买走的人是谁都没打听出来。

“我知道了,买了别的就行。”窦清幽应声。

“小姐?”看她竟然没有生气。

窦清幽把黑曲都摆好,站起来,看他疑惑的样子,到盆架去洗手,“最近这段时间都没有见到杜启轩,他去向很奇怪,应该是在外面也开了个酿酒坊,在酿果酒。”陈天宝帮她盯着人,早发现杜启轩行踪神秘。

“杜启轩也开了酿酒坊?杜家不是已经跟雷家合作办了酒庄,这是准备一明一暗,跟我们对上?”李来祥惊疑。

窦清幽皱着眉,“只怕他们要走另一路。”樱桃李子桃子石榴这些都能酿酒,他们也肯定会想到荔枝,龙眼,枇杷,芒果,榴莲那些南方的热带水果。她现在手还伸不了那么长,但杜家要是真去做,却是有可能的。

李来祥看着她,越来越觉的他们这位小姐真是老成聪睿的过头,比他之前主家的当家老爷都看着厉害似的,也让他们伺候的人不敢小觑了,更不敢不恭敬了。

“我们只管酿就行,先卖完今年的酒再说。”窦清幽擦干净手,吩咐。

李来祥应声,又说起梁家,“如今梁家准备建大车队,咱们家要不要也建个大车队?这样出去收果子,来回拉酒也都方便了。”

“今年先准备着,明年就建。”窦清幽点头。

李来祥又回禀,买的管理果园的两家人很快就到,果园山坡上的房子也快盖好了。

窦清幽听完,让他去忙。

村里的人窦清幽信不过,从窦家那拿回的果园,跟梁氏商量,盖一排房子,买两家人去住着管理果园。后面山坡上的果园,家里的人手已经有些管不过来,买的人更放心一些。

梁氏直接让多买两家,把葡萄沟那边也管理起来。清水湾还离得近,梁家沟离的远,总叫梁家看着也不像样。今年摘葡萄,二嫂都说过几次风凉话了。

窦家一下子作孽,被打压到啥也不是了,清水湾一带洺河畔独大。

看着果园旁建的看护房,来了一家老小管理果园的,都说梁氏离了老窦家,就彻底发达了!还有人拍马屁,说窦家就是风水不好,所以梁氏之前在窦家吃苦受罪。现在离了窦家,才有如今富贵发达的日子过!

窦占奎养了些日子,勉强能下床,拄着拐杖在自家院子里走步,听着外面的议论,阴沉着脸出来。

“呦!翠玲她爹出来了啊!你这腿治好了吗?”村人看见他,就笑问。

窦占奎气的胸口起伏,“滚你娘的蛋!都去贴那恶毒贱人的屁股去吧!”

“都报应到这一步了,还横呢!”村人不以为意道。

还有人故意把梁家建大车队,梁氏她们又买下人告诉他,就眼气他。

让窦占奎气恨的两眼外突,却又不能咋样,回去就摔拐杖。

不拄着拐杖也能走,就是走路姿势有些斜歪,有点颠。今儿个要不是气恨的太狠,他也不敢出门,就恨那些人会说嘴,看见了更笑话他。

娘几个从山坡果园上下来,正好碰到窦占奎在外面,那拄着拐杖走路斜歪的姿势,梁氏冷哼,暗骂报应。

窦占奎气恨不过,就高声叫喊窦清幽和窦小郎,“你们俩小贱种给我过来!”

窦小郎顿时阴了小脸,怒眼瞪着他。

窦清幽拉了他一下,“疯狗若冲你狂吠,你也回头去咬他吗?”

“我才不咬疯狗呢!”窦小郎不满的嘀咕,都报应到这一步了,还骂他们,该死的老不死!

见他们竟然不理,窦占奎怒恨的提高声音,“你们两个小贱种,是不是还姓窦?你们有本事别姓窦!该死的小野种,别姓我们家的姓啊!姓了我们家的,老子叫你们,你们还敢不应!?”

窦小郎顿时忍不了了。

梁氏怒愤的转头大骂,“你个老贱种你骂谁!?窦是你家的吗?!你也老贱种才姓了别人家的姓呢!你连自己是谁的种都不知道!你们才不配姓窦呢!”

“你…你…。”窦占奎一时间气恨的脸色发紫,怒指着梁氏说不出话来。

窦清幽冷眼看着他,“都是窦家抱养的,老窦家之前也是仁善之家,不应该留奸恶阴毒之人,也该挑拣挑拣的!窦氏一族也该管管事儿,把窦氏一族的规矩立起来,才能发展长久!”

“你们…”窦占奎听这话,顿时又恨毒又怨怒又心里害怕。

除了姓杨的,就是姓窦的,村东头这边住的多是窦姓人,有人听见,还真随着应和,“就是啊!咱们虽然远离了窦氏本宗,但咱们在清水湾可是一族的!都是一个老祖宗!既然要往发展,咱们也该立一立窦氏一族的规矩!把那奸恶阴毒的人家逐出窦氏一族!”

村子里的窦姓人家和一盘散沙差不多,外来户发展到现在的,不像梁家沟全是梁姓人,都是一个族的也有族规,有凝聚力。

但要是村里窦姓人真合到一块,又有杨里正他们支持,老窦家就没得好儿了!

窦占奎嘴上没占到便宜,还被狠狠鄙夷,只能眼睁睁看着娘几个气势足劲的离开。

回到家,跟刁氏一说,刁氏也惊了一跳,随后就摇头,“不可能!没人敢站出来做这个恶人!除非她们花大价钱,真要赶我们!”

“那她们要是花大价钱赶我们呢?”窦占奎恨怒道。

刁氏拧着眉,“她们舍不得花那多银子!也不是所有人都偏信她们的!”

窦清幽现在不会赶他们走,如若不然她也不会要在清水湾继续待着。虽然弄个别的村的户籍也容易,在别的村安家也不难。她要在清水湾住着,看着!

但这话倒是把老窦家的人吓着了,因为村里还真有人喊话,把他们一家赶出村子,不能因为老窦家一个老鼠屎,坏了他们清水湾一个村。不过没人担事儿,没人真出来主持,就吓唬他们。

窦二娘倒是想走,离开这个地方。她在这里已经没啥好名声了,姥姥还说有一门富贵人家好亲事等着她,就找刁氏问情况,“咱们也该去问问了吧?”她都十五了,要是不去问,人家也不可能等着她,倒时候已经娶了亲,她难道要去做小?

刁氏没出过龙溪镇,去县城也是先前送龙须面,她很知道要去外面落脚更不容易。

老窦家很快老实了下来,没事儿不出门,也不跟人搭话,就在家里酿酒,养伤。

一场秋雨下来,麦子都出来了。

棉花也拔掉,翻地重新种上麦子。

一般种棉花的人家都是冬天里种上些菠菜萝卜啥的,闲着地,等来年春播种棉花。从窦清幽教的该种麦子种麦子,只要撇出棉花趟子,预留了种棉花,几家试验了一年,不仅棉花没啥影响,还收了些麦子。附近村民都学了起来。因为打叉子,掐头的棉花,今年确实多收了棉花。

因为家里酿酒,梁氏也没空闲纺棉花,更没空闲织布做活儿了,“等今年冬天闲了,我也给你们一人织一条床单。”

最近些年,兴起了给闺女每年织一床被单,攒着做嫁妆的。梁氏听见那些人讨论商量的,也十分心动。闺女马上十一了,也该攒嫁妆了。

“好啊!”窦清幽看她兴趣很大,就笑着应声,“不过先把手头的酒酿完,等闲下来,就空出一半练字管账的时间去织布吧!”

梁氏翻了她一眼,“死丫头!当夫子很过瘾啊!”

窦清幽回头,冲她笑笑,“给娘当夫子,的确挺过瘾的!”

“抽你两句还上天了!”梁氏瞪她,“快点把这批苹果酒酿完才是!”

窦清幽应声,不是多招了人手,在酿了嘛!又问她,“今年要做多少腊肉腊鸡腊鱼的?要是做的多,你哪有空织布?”

梁氏噎了下,“明年春上的时候织,总行了吧!?”她还想弄个小作坊做腊肉,也卖钱。正好冬天里也不酿酒,能有空闲了。多赚一笔是一笔。明年的大车队,商队都要砸大把的银子。都学会了酿酒,还要跟那些人争货源。

窦清幽笑笑。

最后一批苹果酒酿完,酿酒坊这才算彻底歇下来。

梁氏也松了口气,“都休息!彻底休息两天!好好歇歇!”

窦清幽应声,“明儿个磨豆子,煮豆浆喝吧!”她还在长身体。

程妈妈连连应是,“小姐还是个孩子,当时比大人还当用!正是长个的时候,可得好好补补!”

这一点梁氏从来不吝啬,家里只要是窦清幽喜欢吃的,基本不断,鸡鱼肉蛋更是天天不断。

估算着梁家的梨子酒和苹果酒要多,还得几天忙不完。梁氏就说大歇息,歇完了去梁家一趟,看建的大车队咋样了,她们明年也要建大车队。

突然来拉酒的人又来了,这次来的还有官兵,朱县令也一块来的,直接到梁家,让梁贵众人接旨。

“接纸?接啥纸啊!?”黄氏看还都叫回家,不明白。

柳氏和常月梅对视一眼,震惊,“接旨是真的假的?”

梁大郎听说,也激动欣喜万分,“爷爷!爷爷!是圣旨!是圣旨啊!”

梁贵都懵了,“接圣旨!?让我们家接圣旨!?”

朱县令提前派了差役过来打招呼,让他们准备,“传旨大人和县太爷随后就到!你们赶紧的准备吧!摆上供桌,准备茶水!”

常远平赶紧的拉着梁贵就恭喜,“老哥哥!这是可天大的喜事!快!咱赶紧的准备起来!传旨大人就要来了!赶紧的摆供桌,准备茶水点心!”

梁贵有些懵的点头,“哎!哎!摆供桌!摆!茶水点心!”

樊氏激动的落泪,都有点不知道干啥了。

马氏也慌的不行。

赵氏深吸两口气,“大哥二哥你们快抬桌子,跟爹摆供桌!我去准备茶水!”家里还有点心!昨儿个她做的大福饼和果酱馅儿月饼,本来自家吃,正好可以摆上去。

常远平好歹见过些市面,没见过人家接旨,但也听人讲过,赶紧帮着摆了供桌。

家里没有好茶叶,赵氏烧了水,泡了果酱茶和菊花茶。

这边刚准备好,村里的人也都得了消息,又震惊又激动的都围过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