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启轩顿时有些慌了,“四娘!我…我不是有意要毁名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只是想尽我的力去追求!你答不答应,这都是我的事!不会毁你名声!”

窦清幽正要说话,外面苏梨进来通禀,“小姐!容公子来了!”

听是容华,窦清幽想他怕是也知道了皇商异位的事,过来商量,“请容公子进来!”看向杜启轩。

杜启轩心里苦涩,尤其是看到那个皎皎明月般俊美风华的男子进来,更知道他比不了。只是这个容华,他的确俊美不凡,世家大族出身,但却并不适合四娘!他不会对四娘专一的!

看看窦清幽,就坐着不走。

第一百五十四章:进京

看到杜启轩也在,容华眉头微动。

“容公子!”杜启轩起身,拱了拱手招呼他。

容华瞥了眼桌上的锦盒里十二支玉簪,淡眸落在杜启轩身上,“杜少爷这盒玉簪,怕是比那家传玉佩要贵吧?”

杜启轩目光一沉,神色微冷的勾起嘴角,“四娘值得更好的!”

容华点点头,在客座上坐下。

窦清幽淡声送客,“杜少爷!失陪了!”

杜启轩却不愿意走,“那我回头再来给你对账。”他们要谈容家酒庄的事,肯定不会让他留下听。但是,这个容华…临走看了他一眼。

“东西拿走。”窦清幽沉声道。

樱桃立马合上锦盒,追出去,把东西还给杜启轩。

看她愤愤的样子,杜启轩叫住她,“我是不如那个容华,但你也告诉你家小姐,他绝不是良配!容家长公子,红颜知己无数,你家小姐只不过是他众多猎艳中的一个!一个对他有用,有帮助的一个!”

樱桃神色一沉,脸色难看,“杜少爷!容公子也只是我家合作伙伴,收起你龌龊的心思!我家小姐已经被你毁过一次名声了!”

杜启轩张了张嘴,抿着唇,离开。

樱桃看他走远,皱起眉转身回去。

“小四也长大了!”容华浅浅的笑道。

窦清幽垂了垂眼,她早已经比他们都老了!再抬眼,问他,“可是来说皇商之事的?”

见她转移话题,容华点头应声,“这潘家我之前便查过,是老世家酒商,在江南一带很有名气。每年斗酒大会,潘家都能占得名次。今年拿走果酒皇商资格,怕是早有准备。”

樱桃听着抿了下嘴,“要是果酒酿造的法子不教出去就好了!现在整个龙溪镇十里八村基本都会,别人也很容易就拿到酿酒方子了!”

窦清幽看看她,“独木难成林,我们要的也不是一家独大。”

樱桃瞪大着眼,朝她抿了抿嘴。小姐就是心大!奶奶说小姐胸怀宽广,她看还不如学学那些小气心小的小姐们。

“那皇商一事,你准备怎么办?”容华问她。

窦清幽摇了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她现在并没有打算。

容华看她一会,问起窦三郎的情况,“年后什么时候上京?”

“应该过完十五。”窦清幽回道。

正说着,出去会友的窦三郎回来了,听容华在这,这都快年关了,他往年可是早早回府城或是去各地盘账。眼神闪了下,快步进来,笑着打招呼,“容公子!”

容华也跟他打过招呼,问他念书的情况。

窦清幽就不再多话,听着他们说,翻着账本。

看她明显心情不佳,容华坐了会,就邀请他们兄妹一块去山上看梅花,“山上还有个庵堂,里面斋菜也很是不错。”

窦清幽却不大感兴趣。

看她也不太想去,窦三郎笑着婉拒,“这几天四妹有些风寒,我娘正拘着她在家里养着呢!以后有机会再跟容公子同去吧!”

“那好!正赶到年关,先养好病要紧。”容华叮嘱了几句,没有多留,就回去了。

送走了容华,听刚才杜启轩也来了,窦三郎皱了皱眉,“四妹?你…”

窦清幽疑惑的抬头看他,“怎么?”

她不小了,也啥都懂的了。男女之事…窦三郎呼吸窒了窒,在她对面坐下,“四妹将来,想找个啥样的夫婿?”

窦清幽愣了下,“我现在还小,不准备考虑。”即便她真实年龄已经一大把,可却还只是十三四岁。

“那也要提前筹备着!等翻过年,你也不小了,该说人家了。今年的都被娘推掉了,等明年,上门来提亲的,就推不掉了!”窦三郎看着她道。

窦清幽也知道,明年不论窦三郎高中与否,她的年龄长上来,势必会有更多人上门说亲。

见她考虑起来,窦三郎轻声道,“总要划定个条件范围,我和娘也好帮你挑选。”

窦清幽看着他一副愁起自己亲事样子,笑了笑,“那就挑个三哥这样的吧!”

窦三郎眸光微缩,轻斥,“胡扯!哪能再养一个!像我这样无用之人,有一个就够了!”

“三哥是有大用之人,只不过厚积薄发而已。”窦清幽笑。

看她的样子,窦三郎暗叹口气,“我和娘都希望你能嫁个有为之人,以后不必辛苦,也能护着你。”

窦清幽点头,“嗯!那我就按这个找!”

窦三郎迟疑了下,“你觉的容华咋样?”

窦清幽挑眉,“咋突然说到容华去了?”

“四妹觉的他咋样?”窦三郎其实挺欣赏容华,人长的俊美,家世也好,个人也很有能耐。除了性情冷淡了点,几乎挑不出毛病。可他这样的人身边不乏环肥燕瘦,他不希望将来四妹陷入妻妾争宠的泥沼之中。

窦清幽摇了摇头,“只适合做朋友。”是很出色,远观就行,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看她眼中毫无波动,窦三郎松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容公子是很不错,只是,我希望四妹能得一个专一对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妻相携,多一个都是多余的。

窦清幽看着他笑起来,“三哥有觉悟!以后嫂子可要幸福了!”

窦三郎笑了笑,没有多说。

杜启轩也见容华走了,吃过饭又赶过来,跟窦清幽对账。

出门的梁氏回来了,“对啥账,我来看!”直接连告诉窦清幽一声都没有。

杜启轩只能拿着账本跟她对了账。

梁氏心情也不好,梁家的皇上被掳掉了,这些个人就连带的把她们家也看低,杜家更甚,早说过找谁都不可能找杜家结亲,竟然还趁着这个时候探话想结亲!也不看看自己做过的事!

陈天宝劝她别乱气,先过了年,她养胎,三郎去赶考,一切都等考后再说。

梁氏也知道,起码她们家今年收成很不错,又正是关键时候,调整调整心态,打起气来,安排过年事宜。

年夜饭,陈天宝下厨做的,窦清幽也做了两个菜,一家人堆了一桌子,很是丰盛。

庄妈妈和李妈妈一众下人拜年说的全是梁氏喜得贵子,窦三郎金榜题名的好话,这两件事,目前是家里最大的喜事,希望!

过了初一,今年是梁玉娘出嫁头一年走年节亲,所以初二肯定要走娘家,初三走齐令辰姑姑家,连同她们家一块。梁氏也收拾了年礼,一家人赶初二这天到梁家沟来走亲戚。

梁家的气氛却称不上欢喜,出了窦二娘的事,梁二郎被逐出家门了,常月梅小产,梁大郎偷拿新酒,更重大的事,皇商被掳掉了。家里每个人都高兴不起来,即便是过年。

常月梅试着跟窦清幽说话,见她客气疏离,梁氏是听见她的话,直接装没听到。知道梁大郎拿走新酒进献上去是彻底惹怒她们了。现在,梁家的皇商被掳掉了。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心里舒服多了!

家里来的还有其他亲戚,都想跟齐家凑到一块。现在梁家没有了皇商,齐家这个亲还在,都想和齐家沾一沾。

黄氏的娘家嫂子拉着梁氏说话,一口一个帮着梁家一块再把皇商抢回来。

她们来的本来就晚,赵氏这边安排饭也早,很快就摆了饭。

女两桌,男两桌。把黄氏娘家嫂子分开来了。

吃完饭,没做多留,一家人就先行告辞回家了。

看着她们走的快,黄氏忍不住想要埋怨。他们家是皇商的时候来一趟又一趟,现在不是了,快晌午了才来,吃完拍拍屁股就走!可防着求她们帮忙了!

初三梁玉娘和齐令辰来镇上走亲戚,陈嘉怡家和她们家,两家一块走。

梁氏怀着身孕,在陈家操办的。陈天宝和窦三郎带着窦清幽过去作陪。

初四梁大智和梁二智他们过来走亲戚,樊氏也过来了,说是窦清幽大了,该打扮起来了,送了一整套的银镶玉的八件套头面。

梁氏一看就知道这是拿来赔礼的,看着她娘满脸的皱纹,最近一年老的尤其快,满脸歉疚。她两个兄长也是歉疚不已。只该赔礼认罪的人却没来,心里依旧不舒服。话是她说下的,不让他再上她们家来,可该做的事却是应该的!自私自利,没有一点担当!

“东西我就收下,姥姥和姥爷,舅舅们也不必愧疚了。只皇商既然被掳掉,梁家现在还是稳下心来酿酒发展,等能够参加斗酒大会的时候,积攒下实力,再想皇商之事吧!”窦清幽说着,看了眼樱桃。

樱桃伸手把头面收起来。

樊氏眼眶有些红,“你姥爷也是这个意思,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以后家里安生专攻酿酒,攒了根基再说别的。”

窦清幽点头。

陈天宝看气氛不太好,就笑着把话岔开,“三郎要进京赶考了,要是能考中,说不定就被哪家看上,还得提前商量商量,真碰见榜下捉婿的,该咋应对呢!?”

瞬间话题就被拉扯开来,众人也都围绕着窦三郎科考和婚事来说。

梁家的亲戚一来,家里就没啥亲戚了。只剩下各处吃年酒的,梁氏有身孕,都由陈天宝出面了。

窦三郎也开始收拾整顿行囊,要带的书也不好,京城地冷,后衣裳要带,若是过了会试,还有殿试,之后还有庶吉士选拔。单衣也要带上。

收拾完行李,在家里过了十五,兄妹俩,由李走运赶车,顾升陪同保护,带着丫鬟小厮婆子就上路了。

天还冷的很,越往北走就越是冷。他们赶了两辆马车。

庄妈妈就给窦清幽马车按上厚厚的草垫,铺上褥子,靠着大迎枕,可以躺一会。她和樱桃挤坐在旁边。

一路晃晃悠悠,走了十来天才赶到京城。

梁大智提前帮着在贡院附近租的有个小院,还有个看门的老汉,等他们一行找到地方,屋里的炕都烧上了,大锅里也准备着热水,炉子上蹲着骨头汤。

“少爷小姐要是吃不惯,老汉可以带着人去酒楼里先订些饭菜回来。咱们这巷子往东,拐两个弯,就到街上了,好几家饭庄酒楼呢!”老汉笑的一脸憨厚。

庄妈妈到厨房看了下,“准备的有菜有肉,我们先自己凑合做一顿吧!”

樱桃端上热茶,洗了手过去帮忙。

不大会,几个热菜,骨头汤煮龙须面,就端了上来。

“我们带了这些面条,还真是方面了!”顾升笑着连吃带喝,吃了一大碗。

窦三郎忙让大运再给他添一碗。他只是她们家请来教小郎和长生练武的,不是他们的护卫,却跟着他们一块承担护卫的事。

顾升饭量大,又来了一碗,“这大冷的天,再也没有一碗热腾腾的骨汤面最好的了!”

窦清幽也吃的头上冒了汗。

修整了一天,庄妈妈带路,先是采买了一应用品,补全厨房里的米粮油盐和调味料,探了去贡院的路,彻底安置下来。

窦清幽看她并不避讳,也不怕人认出她的样子,心里就更疑惑,“庄妈妈!你在京城可还有认识的相熟的人?”

“有啊!榕树街的笑口酥,朱雀大街的板栗和酥花生,南门处有家烤鸭,咱们住的这地出去不远,有家糟鹅的,还有谁家的衣裳,哪家的首饰,老奴都认识!大少爷要待不短的时间,这些日子,老奴可以领着小姐到处都看看!哦!城外香山寺景色好!大觉寺的斋菜最好吃!每年三月逢庙会,可热闹了!”庄妈妈如数家珍。

“秦安王府赦免了,你就没有想过去看看旧主?”窦清幽问她。

去年太皇太后八十大寿,赦免了秦安王府所有家眷,虽然秦安王不在了,可其他女眷还有不少,年岁小的子女也都还在。

庄妈妈脸色就僵了下,她又怎么会想到秦安王府这么快就赦免了,“小姐!老奴既然是小姐救的,自然一心一意伺候小姐!前事都成过往了!秦安王府家眷赦免,也自有忠仆护其左右的!老奴死过一次,以后就只一心为小姐好了!”像窦清幽表了一番忠心。

窦清幽张嘴要说。

庄妈妈以为她不信,又跪下表了一遍忠心,“小姐不用疑心,老奴一把年纪,也没啥别的想头,能伺候小姐,跟着小姐养老,就是我最好的归宿了!至于有危险麻烦的,老奴自然会让小姐和少爷避开来!”

窦清幽伸手扶她起来,“我自然是信庄妈妈的!那你就先带我在京城逛一下吧!也打探打探京城的形势!”

庄妈妈想了想,“小姐!有个抱月酒楼,还有云端书社,这两个地方消息最通!小姐先去酒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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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俺明天下午二更┭┮﹏┭┮

第一百五十五章:打探

窦清幽换了身衣裳,和窦三郎一块,跟着庄妈妈,就来到抱月酒楼。

几个人上了楼,就挑个大堂上靠窗的位子坐下,叫了几个招牌菜,慢慢的吃着。

这个时候已经有不少各地举子提前赶来,酒楼里来往吃饭喝酒的,也多是谈论着今届科考之事。谁谁谁上届成绩就十分优异,哪哪家的天才子弟。

一顿饭吃完,听的也多是些不大有用的。

窦三郎叫了小二结账。

隔着几桌上的几个人喝着喝着就议论起当今的宠臣。

“说的是军功,宦官做监军就已经是胡闹,还掌管了兵权。什么军功,就是投机取巧,用将士们厮杀,他们领功!”

“我看,不过就是长了一张妖媚的脸,蒙惑君上,要不然一个阉贼能转成了带兵都督!?”

“就是因为这些阉贼,搞的整个朝堂乌烟瘴气!清流派中又一个骨干老臣辞官归隐了!”

“谁叫今上鬼迷心窍,偏偏被一个宦狗迷惑住了。程老大人几个老臣在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才求来了今届主考权!不然连今年的科考,那些宦狗都要插手了!”

同桌的另一个低声说了两句,应该是让他们不要再在外议论,几个人就端起酒对饮起来。说起他们喝的酒,“这酒还是之前的那个酿果酒皇商的酒呢!之前可是作为贡酒的。皇商被潘家横刀夺去,这些酒倒是便宜了我们!”

“这算啥!我还喝过更好的呢!”

“难道是那潘家的酒?”

“自古高手在民间!潘家的酒怕是也比不了!”

“那是你自己喜好吧!”

几个人又说笑着喝起来。

窦清幽和窦三郎付了饭钱出来,对视一眼,“他们口中的这个阉贼…”

窦三郎皱眉道,“是阉党推出来的,今上对朝臣多疑,宠信宦官,导致宦官专权,这被今上赐名燕麟的副都督,就是一个宦官,因为监军退敌有功,竟然从掌事太监做成了副都督,掌管军权。”

窦清幽之前虽然也关注过,但她们家也算是山高皇帝远,手中事多,也连不上用场。朝局动荡已经到这个程度?

两人转弯,趁着吃了饭,就到云端书社去看看。

酒楼议论还是小范围的,云端书社里全都是文人士子,甚至还有些便装的官员。举子是可以参议朝政的,又正直青年,一腔热血,说到义愤填膺之处,还有人拽文骂上几句。

又说今届科考由程老大人主考,国家有望,杏林士子也有望,进入朝堂,坚决为国为民,对抗宦官专权,肃清朝堂乌烟瘴气,以正朝野上下,还朝廷以青天朗月。

窦清幽听着那些写文章骂阉党的士子,还有些群起激昂的议论谩骂,微微摇了摇头。宦官专权是封建社会特有的集权产物,皇帝若宠信宦官,除非真的昏庸到底,无非是两种情况。皇帝受到朝臣集团的重大威胁,大权旁落无法集权。一个是皇帝集权,个人权利和朝臣权利的平衡拉锯。

当权皇帝无法用朝臣各方势力互相平衡制约,而用到宦官来分权牵制,那些朝臣也不能说都为国为民,是清流好官了。

窦三郎看她摇头,低头喝茶,也拿起一本书,靠近些,“四妹看出啥了?”

“愤青。”窦清幽低声回他。

窦三郎忍不住笑起来,想起她一开始解释愤青的意思。看看那些愤怒的青年,也低下头翻书。

“这位兄台!不知敢问这位兄台笑为何事?”一个二十出头的青袍男子朝兄妹二人走过来。

窦三郎抬头,“只是想起晚饭吃什么了!”

呃…

来人没想到他这么回,顿时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好一会才笑道,“兄台真是…幽默风趣!冒昧问句,不知兄台晚饭准备吃什么?”

“家母带的小吃食。”窦三郎笑道。

来人自报完家门,刨根问题起来,“在下湖州府举子关承元,兄台也是今科举子吧!相逢即是有缘,我见兄台年纪甚小,幽默风趣,想与兄台结为好友,不知兄台可否?能让人发笑的家中小吃食,实不相瞒,在下倒也生了好奇之心呢!”

窦三郎起身,也报上家门,“汝宁府举子窦孝征,兄台客气了!”

“这位是…”关承元看向窦清幽。

北方风俗稍开明些,街上也不乏各家小姐出门,随行带着丫鬟婆子和侍卫的。窦清幽随行带着庄妈妈,也没有变装。

“这是舍妹。”窦三郎介绍,眉头微蹙。

关承元拱手见礼,“小姐有礼了!”

窦清幽也起身见一礼。

话又转到窦三郎说的小吃食上来。

窦三郎只得说,从家中带了自制的腊肉,吃不惯京城菜色,准备自己做小吃食。

关承元眼神闪了下,他明明听见两人说了愤青,知道他们这是不愿意跟他一个不相识的多说,主动邀窦三郎论学。

各地举子赶来京城,想要高中,也不单单是文章写得好,还要提前打名声。所以,像云端书社或者各大书局等都是各地举子相聚论学扬名之地。

窦三郎以刚来,小地方人士,不懂朝政时局为由,跟关承元以学论学,又套了一堆关于朝政时局的事。

两人说到兴起,关承元拉着窦三郎到他的住处去,“我那里有酒有菜,我们边吃边说!”

窦三郎以不便笑着婉拒了。

关承元看他还带着妹妹,他住的也是跟人合租的一个小院子,还有别的人,也的确不方便,只好约定好,改天再聚。

兄妹俩回到住处,窦清幽去准备饭菜,樱桃已经把汤炖好了,萝卜腊鸭汤。

窦三郎坐了会,也跟到厨房来,“四妹!我们明天再去云端书社吧!”

窦清幽摘着白菜,“好!三哥基础知识稳固,来早也是为了解朝政时局,内部消息我们没办法打探,这些书社书局虽说说的言不尽实,也是一个重要来源。三哥也可趁机扬名。”

“扬名就算了,今科由程老大人主考,会比上届能轻松些是真的。起码程居迁是朝廷肱骨老臣,正派清流领袖,选拔士子也肯定更公允公正。”

窦清幽却不这么认为,朝廷党争激烈,势必对这次科考大有影响。

窦三郎也蹲下帮着摘菠菜,“若是四妹,有什么好的想法?”

窦清幽把白菜递给樱桃去切,“纵者,合众弱以攻一强也;横者,事一强以攻众弱也。”

窦三郎想了半晌,“怕是今上根本无法把控。”

所以,皇帝即便有心也无力,只能造就朝局动乱。

次一天,兄妹两人又到云端书社去坐了半天。

又碰上那关承元,拉了窦三郎一块围观论政,也跃跃欲试。

连着几天,关承元都跟着他们兄妹,到各书局也转了一大圈。

窦清幽让窦三郎回去就见闻,写两篇制艺。

窦三郎应下,他也的确有很多想法,就待在住处专心攻写文章。

让李走运和大运到三教九流地去打探各种消息。窦清幽带了庄妈妈和樱桃继续在外面转,各处消息不一,而云端书社是聚集文人士子最多的,也时有闺秀小姐来,坐在雅间里喝着茶听上半天。

关承元又过来,见窦三郎没来,窦清幽却一个人过来,过来打招呼,“窦小姐!令兄没有来,你一个人来的?”

窦清幽点头招呼。

关承元看着她没邀自己同坐,没有窦三郎在他也不好硬挤过去,就招呼完,去找相识的士子。

窦清幽看下面争论半天,都是那些,就到书架去选书。

云端书社也不愧是敢号称云端,各类书籍应有尽有。窦清幽发现了几本外文书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