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声控诉,说的路过的人也都停下来,站在不远处看着。

窦三郎有些怒愤了,“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贪慕权贵,投机取巧,不走正道了?我做了何事,让你无缘无故指控我?”

“你…你…你妹妹…她对你那么好,人长的清秀标志,善良文静,贤惠大方,为了你无后顾之忧,千里迢迢跟着你来京赶考,照顾你衣食起居,你竟然…竟然…禽兽不如!”沈良辰抖着手骂。

看热闹的人一听禽兽不如,顿时惊大了眼,看窦三郎的眼神,仿佛他真的对妹妹做出了禽兽不如的事来。

“你倒说清楚,我如何禽兽不如了?”窦三郎目光冰冷犀利。

沈良辰怒哼一声,“…你学问也算勉强过得去,我们算是相交好友,只要你说一声,我自然会拉拔你。你竟然为了功名利禄,要牺牲你妹妹!”

围观看热闹的人都要急了,“到底怎么着他妹妹了啊?”

沈良辰看他们都着急催起来,也拉的是时候了,怒声指控窦三郎,“他竟然要把他妹妹那么可人的姑娘送给人攀关系!”

“切!”围观人还以为有啥大看头,原来就是一个小地方举子想用妹妹攀关系,结个对科举仕途有用的强亲,多少人都这么想,也早都这么做了!

“你们竟然不相信?”沈良辰瞪着眼问他们。

另一扇门也被打开,樱桃端着一盆刷锅水哗啦泼出来,淋了沈良辰全身从头到脚。

“你干什么泼我水!?”沈良辰怒问。

樱桃放下盆子,掐着腰,怒声不善道,“脑子有病的傻逼!别在我们大门口丢人现眼了!自以为是,自恋狂!不要脸的贪慕我们家小姐,招人嫌恶,还不罢休,天天来纠缠!你以为你是谁?让我家老爷太太知道,小姐还有你这种追求者,大扫把打死你!”

“你…你…你…”沈良辰你了好一会,却是一时反驳不出话来。

“你什么你!上我家提亲的随便拉出哪一个都比你强!你再作纠缠,恶心人,就别怪我们不客气!”樱桃可是快气死了。从梁二郎,到杜启轩,还有这个狗屁沈良辰,一个比一个恶心人!

“我拖着病体来救你家小姐,你…你们…你们这是铁了心要拿她攀关系!?”沈良辰执意道。

“走运哥!大运哥!把这个恶心人的傻逼扔出去!”樱桃高声道。

李走运和大运一应声,上来拖着沈良辰,就拖出巷子,扔到街口去,“你还是去祸害其他人吧!别随便招惹我们家!”

沈良辰决定,回去找跟他要好的好友过来帮忙,一块劝诫窦三郎,像他这样寒门学子,好不容易考中举子,想要鲤鱼跃龙门,出人头地光宗耀祖,要送妹妹去攀关系,那就只能送给权贵官宦之家去做小。简直太可恶了!她可是仰慕着他的!

结果其他几个不愿意掺和这事,他就只能找关承元,至少他也是和窦孝征认识的,能说进去话。

关承元一听,脸色就不好了,“沈良辰!你是不是毛病又犯了?那蒋家五小姐都气的上吊了,你还敢去招惹了窦孝征的妹妹?”

沈良辰脸色僵着难看,“什么是我气的!蒋家五小姐明明倾心于我,奈何蒋家自视甚高,非要将她嫁给湖州同知的儿子!那不学无术又不懂经济的庶子,蒋家五小姐这才被气的上吊!”

“那你又怎么肯定,窦小姐也倾心于你了?”关承元问他。

沈良辰理所当然道,“她誉写了我写的文章,而且我和窦兄早就相识,她之前肯定也听说过我,一见到我,就亲自出去买菜亲自准备菜肴!”

关承元冷笑两声,“买菜做菜的我不敢肯定,她誉写你那文章,都是为了她兄长!换成任何一个人写出来,都会那样做!”

“可那个人偏偏是我啊!所以这就是天定缘分!只可恨窦孝征竟然攀附权贵,要拿她送人!这不是在害她!我现在病情反复,去了也进不了门,你代我去劝诫窦孝征!一定不能做那禽兽不如的事!”沈良辰义愤填膺道。

关承元站起来,“我敢肯定窦小姐不会倾心于你!你还是省省,少折腾!以后也别说跟我家有亲戚!”

“你是不是嫉妒我!?”沈良辰瞪着眼问。

关承元呵呵,“窦孝征脾气算好的,换成是我,早打你了!卸你右胳膊,断你前程路!”

“你…你就是嫉妒我!我回去告诉表姑妈!”沈良辰指着他。

“你以为我娘多喜欢你呢!”关承元转身离开。

开到兄妹租住的小院,见窦三郎看到他眼中带着警惕,关承元叹了一声,“孝征兄!对不住了!”跟他讲了沈良辰干的一堆荒唐事,让他以后不要理会沈良辰,窦清幽出门,也防着他!

窦三郎嘴角抽了又抽,“你对沈良辰的事这么熟悉…”

关承元苦笑着摇头,“我娘和沈老爷是表兄妹!两家算是不远不近的表亲。”

窦三郎点点头。

“你不知道,那个蠢货,还为一个道姑炼过养容丹,丹炉爆炸失火,烧了一整条街的铺子,幸亏大半都是他家的!”所以这次进京,关承元就不愿意跟他一块走,住也没跟他住一块。

窦三郎看着他问,“沈家是做什么的?”

“湖州酒商!”关承元回他。

窦三郎神情就有些说不出了,“你们家也是做酒商的?”

“那倒不是,我家是做绸缎的。”关承元笑道。

窦三郎点点头,“实不相瞒,我们家也准备今年去斗酒大会试一试呢!”

每年一度的斗酒大会都在湖州府举办,各大酒商即便不盘踞湖州府,权势人脉也都在湖州府盘根错节。

“你们家也是酒商?”关承元感兴趣道。

窦三郎叹道,“年前刚被掳掉果酒皇商资格的梁家,就是我外祖家。”

这个关承元倒是知道的,潘家拿下了果酒皇商供应,更是用果酒白酒在斗酒大会上拿得名次,眼看没落之势尽消,要再次崛起做大。只没想到窦孝征竟然是最先酿造果酒的人家,“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一直以为孝征兄是诗书之家出来的,学识丰厚,见识宽广,如此年轻便过了大比,实在难能可贵!”

“承元兄实在过奖了!”窦三郎笑道。

关承元当即就问他们来的时候有没有带酒来,“容家出的果酒可是十分出名,他们家就是从你们家那拉的酒吧!去年还说,容家要是参加斗酒大会,魁首是谁还不一定!”

“酒倒是带了一些,只是不多。承元兄今日不如留下品鉴一番!”窦三郎倒是真心留客,既然他是湖州人士,沈家又是湖州酒商,那必然对各大酒商和斗酒大会很是熟悉。

关承元笑着应好,“上次听你说的你娘给你们做的腊肉,我还口水了两天呢!正好一饱口福!”

窦清幽到厨房去安排,家里菜都齐备的,又让李走运出去买只鸭子,做醉鸭,再买些虾回来做醉虾。

樱桃一边摘菜一边撇嘴,“谁家要是有这样的儿子,也真够倒霉的!碰上这样的人,也是倒了八辈子!”

“能气的人家小姐上吊,差点一命呼呜,也真是本事!”庄妈妈笑道。

樱桃哼一声,“要再敢来纠缠小姐,就好好教训他一顿!就算是大酒商,我们也不怕他!”

窦清幽笑了笑,“我们樱桃教训人的时候,威武霸气!”

樱桃想想也忍不住笑起来,“我要是也有庄妈妈那天生的一把子力气,也给他扭断个胳膊!扭断个腿!”

庄妈妈让她没事儿的时候也学学练武,以后至少有事,不会拖小姐的后腿。

“好!等我抽出来的空,就都学练武!”樱桃一口答应。

主仆三人说着话,做好饭菜。

醉鸭,醉虾,蒜苗炒腊肉,凉拌菠菜鸡蛋皮,蒜蓉空心菜,野菜锅贴,外面一碗清汤龙须面。开的是白葡萄酒和半干红。

关承元只喝一口半干红就道,“果然是你家的酒!”

这半干红梁家酿的也有,只是量少,多进贡给宫里了。窦清幽虽然酿的不多,每年也有四五百斤,多数被容华留了,还是有少数流出。

窦三郎让他别喝太急,“这个酒度数虽低,却很容易上头。”

两人对饮了几杯,关承元就觉的头有些发晕了,放下酒杯吃菜。

这边关承元让窦三郎和窦清幽不要理会沈良辰,过分了直接揍他,那边沈良辰还以为关承元已经劝说好了,让他老实养病,就安生的待在住处养病,只是让书童不时的去打探消息,看窦清幽什么时候来探望他,或者给他捎个什么东西,吃食也行啊!

窦清幽在家里酿酒,根本没有时间多理会他。

沈良辰在住处养了七八天才好彻底了,天也渐渐温和起来,换了新装,又过来找窦三郎和窦清幽。

窦清幽正在—种菜,用木板围了个几个小方格,填了土进去,种上些小青菜,小院的一角种了苦瓜。她们要是住的久,还能吃上一些。来时在屋里种的空心菜和韭菜,只能长个几天吃上一次。

听沈良辰又来,“赶走!”

樱桃端起一盆水出来。

见又是她,又端着一盆水,沈良辰顿时警惕了,往后退了两步,“你这丫鬟竟然如此蛮横粗卑!还有那个婆子更是粗卑暴烈!窦小姐有你们这样的奴仆,怪不得…”怪不得都不敢再明确对他表达一步。

樱桃鄙夷的看着他,“怪不得啥!早告诉过你,我们小姐嫌恶你!别再来恶心人!”

“你…。我不跟你说,让我见你们小姐!”沈良辰决定,亲自跟窦清幽说,让她不能为了亲情,为了所谓的家族荣耀,就牺牲自己。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小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樱桃怒斥了一声,喊了李走运他们过来,把他扔出去街口!

沈良辰再次被扔出去,很是不甘心,“我要见窦孝征!那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为功名利禄,要牺牲自己的亲妹妹!”

街口的人都指指点点的看着。

“别自作多情不要脸的来纠缠我们家小姐!你还是多管管自己吧!你肯定要落榜的!”李走运怒道。

“你…窦孝征要牺牲亲妹妹,还想要让我落榜!?”沈良辰惊怒了。

李走运简直吃了什么恶心的东西一样,“脑子有病!”直接回去,懒的再多理他一句。

沈良辰开始在后面跟着说,他的实力是不容小觑的,他也不是寒门祚户出来没有权势的,他的文章处处叫好,连程居迁程老大人都欣赏。他要用科考实力,碾压住窦三郎!绝对不让他恶行得逞了!

李走运直接关上了门,“要不是他家是湖州酒商,早被人打死了吧?”

窦三郎都忍不住想给自己两下子,这种人,认识了都是招惹祸端!

很快,到了放榜的日子。

李走运和大运都是识字的,尤其李走运算账都啪啪的,俩人早早揣上些吃的,就在贡院大门外等着揭榜。

贡院门外,人挤人,黑压压的一片。

榜单一贴出来,哗啦啦全拥挤上去。

李走运和大运也跟着往前挤。

“我看到了!我看到少爷的名字了!”大运激动的大喊。

“走走!我也看到了!第三十八名呢!”李走运再三确认,拉着他出来,一路欢喜的跑回去报信儿。

“大少爷中了!大少爷中了!”

窦清幽一听,忙欣喜的问,“考了多少名?”

“三十八!那么多举子,少爷考了三十八呢!”大运激动的直跺脚,只要殿试再答的好,少爷就是官身了!

“三八…”窦清幽忍不住笑。

窦三郎也长长的松了口气,摸摸她的头,“四妹!三哥总算没有辜负你!”

窦清幽抬头看着他笑,“赶紧把信儿告诉爹娘!我们也庆祝庆祝!然后准备殿试!”

殿试在下个月,还有准备的时间。

窦三郎和窦清幽去写信,庄妈妈和樱桃几个准备庆祝的吃食和酒菜。

主仆上下一片欢腾高兴。

附近的人早听李走运和大运欢呼雀跃的笑喊声,听这里住的举子高中了,也有过来恭贺搭话的。

这边准备好庆祝的酒菜,那边关承元就过来了,“孝征兄!真是恭喜恭喜了!应试三十八名,不简单啊!”

窦三郎笑着回礼,客气几句,“承元兄呢?”看他也一脸笑容轻松,也定是榜上有名。

李走运和大运看到自己主子的名字就高兴疯了的往回跑来报喜,根本没多个心思看别人的。

关承元笑着摇头,“倒数十名啊!勉强挂个尾巴!实在丢人!丢人!”

“会试并不能一锤定音,还有殿试和庶吉士选拔!”窦三郎也给他恭贺,又问沈良辰。

关承元笑呵了一声,“他倒是名次给我考前的多!五十四名呢!”

樱桃几个神色就不好了,“那种人竟然也考中了!?是不是就因为他那个批判阉党十八大恶行?”

关承元笑着感慨,“可能就是吧!”

顿时觉的心情不美丽了。

窦三郎邀关承元一块庆祝,又有附近住的另外两个举子,落第了,却是过来恭贺一声,也跟他们打好关系,反正就恭贺一声,又不费什么!

沈良辰听自己中,在接受完一帮人的恭贺后,就要过去找窦三郎。

书童连忙道,“公子!人家也考中了呢!还是第三十八名!”

“什么!?第三十八名?他果然比我名次高!这个狼心狗肺的!拿亲妹妹换前程!简直是…可恶至极!不行!我一定要去阻止他!”沈良辰顿时一身正气,还带着三五好友一块赶过来。

有中第的,还有没中第,听有人用妹妹攀附关系,考中了好名次,自然是心中不忿。

几个人赶过来时,窦三郎和关承元几个人正在庆贺。

沈良辰看看带的人都是强烈支持他,反对窦三郎的,顿时底气十足,在外面叫嚣着让窦三郎出来。

窦三郎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关承元也怒沉着脸,告罪一声出来,“沈良辰!你够了!再在外闯祸惹事,我一五一十都告诉你大哥!”

沈良辰上头有个很厉害的大哥,他不怕他娘不怕他爹,就怕他大哥,揍他毫不客气。

一听关承元要告诉他大哥,沈良辰有些悲愤道,“我们是表亲,你竟然嫉妒我,给我告黑状!?窦孝征狼心狗肺,拿亲妹妹换功名利禄,明明就是他恶行斑斑!你竟然还在这助纣为虐?!”

其他几个落第举子也都帮着说起话。

窦三郎冷着脸出来,“你们从哪断言我拿妹妹换功名利禄?我只一个妹妹,是我们全家掌中珠宝!不要拿你们妄自猜测,来丢人现眼!”

沈良辰才不信,指着他的名次那么靠前,就是拿亲妹妹换来的!他自己之前就说过的!

其他人也纷纷指责,还有人叫窦清幽出来对峙。

“不与傻逼论长短!直接打出去!”窦清幽冷声吩咐。

庄妈妈快步和李走运大运,连顾升都出来。

“倾慕我们家小姐的人多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李走运上来就抓住沈良辰。

庄妈妈直接卸了他的两个胳膊和下巴。

顿时沈良辰流着口水说不出话来,胳膊也耷拉着抬不起来,只能用眼神表达怒愤之情。

其他几个举子一看这架势,有些犹疑,不敢上。这窦孝征能年纪轻轻考中了贡生,就算是送了亲妹妹攀附关系,那他也是有关系有靠山的人,他们这些落第举子,不好招惹。

关承元拱手解释两句,说沈良辰向来不靠谱,让他们也都别搭理他,更别跟着他一块折腾闹事。

几个人看看,他们中窦孝征考中了,关承元也考中了,还有另一个也是贡生,一下子三个,不好得罪。又见沈良辰的样子,赶紧带着他去了医馆。

关承元训斥完,又忙给窦三郎和窦清幽请罪,“只要沾上亲戚的,跟他一块出行,没有不替他道歉请罪的!”

看他一脸苦笑愤愤,几个人也都劝他,又跟窦三郎开解。

一番交涉下来,觉的窦三郎学识甚是渊博扎实,倒是起了结交之心,中第的三人都相约一块准备殿试,参加最后一关。

没几天,外面倒是传遍了,有个名次靠前的,正阳县举子姓窦的,是拿亲妹妹攀附权贵,换得功名利禄。把前去阻止劝诫的人都卸掉胳膊下巴打伤了。

“三哥不用在意,专心备考殿试才是!我们的家信估计也该到家了。”窦清幽劝道。

窦三郎脸色黑沉沉的,十分不悦。说他就他,那些什么他妹妹长的妖媚娇美清丽可人的都是什么!?

在家里收到家信的陈天宝和梁氏都欢喜万分,高兴的不行。

“考中了!第五十八名呢!等参加完殿试,就是官身了!”陈天宝高兴万分,一股自豪升起,不禁觉得骄傲。十八岁的官身,有这样出色优异的儿子,怎能不让他骄傲自豪!

梁氏欢喜的眉开眼笑,大儿子高中,她们家就彻底改换门楣了!

消息很快传遍,也传到了梁家和常家。

常月荷之前的亲事黄了,随着梁家皇商被掳掉,她们也靠不上大光,这就搁置了下来。

柳氏一听窦三郎高中,以后就做官了,不仅又动起心思来。总不能看小女儿这样一天天沉寂在家里,那还不如去做个姨娘,起码她跟着窦三郎,也高兴幸福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榜眼

窦三郎会试高中,消息很快传遍十里八村,那些因为梁家皇商被掳掉,不再多讨好巴结的,顿时又热火的朝洺河畔巴结过来。

这窦三郎可是以后做官的人!他们龙溪镇也出一个当官的了!以后他做了官,她们家酿的酒,自然就会更加出名,也能把皇商的资格再给抢回来。

这事也是梁家乐见的。

然马氏心里极为不舒服。梁大智光明正大纳了妾,带着小君就南下去了,丝毫不顾她这个糟糠之妻。又想到了不知道流落在哪的小儿子,他本来也该如此意气风发,被人追捧,光耀门楣的,更加萎靡,心里愤恨不平。

看她难受,梁大郎就劝她,“娘这个时候要是拉着一张脸,让爷奶看了,以为咱们嫉妒大姑家。”

马氏抿着嘴,让她欢喜,她也欢喜不出来。别人的儿子风光荣耀,她的儿子却身无分文流落在外受尽磨难!

梁大郎低声道,“窦三郎高中,做了官,那她们家就成了官家,就不可能再去争皇商的资格!”

马氏看向他。

梁大郎点头,“朝廷可以规定,官员不得经商,盘剥重利可是大罪,窦三郎也没有根基,没有靠山,做了官最多也只是个七品八品的芝麻小官,上峰随便一句话,仕途就到头了。她们家一心供养出个当官的,为了窦三郎,也不会再去争皇商的位子!”

马氏的眼神慢慢亮起来。整装扶簪,笑着过去跟樊氏和梁贵商量送贺礼的事。

樊氏看她这精神面貌,是真的高兴,以为她想开了。那小君在家里待了那么久,说话行事就是个本分的人,老大也没有暗通曲款,擅自纳她。正正当当过了明路才收用的,还是尊重她这个媳妇儿!马家也都劝她看开,主动让给老大操办。要是还一天到晚阴沉个脸,事也管不好,老大怕更不耐烦她。

黄氏可惜走了的严夫子,“早知道那个夫子这么厉害,让我们五郎也去跟他念书了!说不定过两年,我家五郎也能进京赶考了!”

赵氏看她一眼,没有说话,等着听他们商量送的贺礼。

柳氏也在家里商量要送一件特别的贺礼,让梁氏看得上眼的,然后把小女儿的事说说。

常月荷张了张嘴,没有吭声。想到窦清幽那晚严厉冷薄的话,咬着唇,心里揪成一团。

柳氏知道赵氏跟梁氏关系好,就给赵氏送了两颗珍珠,托她帮忙说项。

赵氏一听,她们竟然还想着这门亲事,脸色顿时有些不好,“常太太!我也跟你不拐弯,我大姐绝不会答应,你们还是给常月荷另觅归宿吧!这事要是去说,别说没有半分可能说成,只会让两家关系彻底冷僵!”

看她拒绝的这么绝对,柳氏神色有些难看,“我也是为了闺女幸福,我也知道我们家如今高攀不上,也不求正房的位子,只要能让月荷幸福开心,我们委屈些也是没有啥的。”

“委屈的不是你们,是三郎!他对常月荷完全无意,怎能逼迫他接受一个无意的女子!?他如今前途正隆,若高中,势必有闺秀青眼,想必人家也不愿意夫家莫名多出个妾室。三郎不愿,他妻家不愿,何必要多插足进去?能得到啥好儿?”赵氏皱着眉看着她。三郎不是无意,怕是心中嫌恶的很。现在还想再插进去,太自不量力了!

柳氏被她一番话说的难堪不已,心里不高兴。她不愿意帮忙就不愿意,还说这些贬谪她们的话!月荷又不是要占他正房的位子,都已经委屈做小了。窦三郎他左拥右抱,哪个地方委屈了!?

看她走后,赵氏直接把这是告诉了常月梅,她就算不愿意多管,也去告诉她爹,让她爹来管。别在瞎折腾惹祸!

常月梅气的阴沉着脸,到了常家,直接给她娘一通训斥,“你要是再不要脸面的瞎折腾,以后别怪我不认你是娘!你们以后也别到我们家去!”

柳氏气的脸色涨紫,浑身发抖。指着常月梅,也只骂出了两句她忤逆大不孝。

常月梅直接到常月荷跟前,指着她怒斥,“你要是自甘下贱,只会被人鄙夷,让人不屑!别说人家看不起你,是你自己下作,自己不要脸,别人才鄙夷你看不起你!你还想死不悔改,脱光了衣裳送上门人都不会多看你一眼!只会更加厌恶你!恶心你!以后你的事我全都不管,你也别叫我姐!自己爱作死就死去!”骂完气冲冲的离开。

常月荷僵白着脸跌坐在椅子上。

梁家众人都高高兴兴到洺河畔庆贺。

梁氏和陈天宝也是真的高兴万分,谦虚着殿试还没结果,还不一定就真的做官了。

但那些乡绅地主,却都送了贺礼来,也有侧面表达想要结亲的,不结窦三郎,可以结窦清幽,窦小郎!

窦三郎人没在家,却已经收到了一堆贺礼。

很快到了殿试的日子。

天不亮,窦三郎就收拾妥当,和关承元几个一块进宫参加殿试。

殿试只考策问,不限长短字数,各贡生可随策题自由发挥。

大运和李走运一直在宫门外等着,连饭都是顾升帮忙送过去的。

樱桃在家里担心,“小姐!那个沈良辰搞那么风风雨雨的,还污蔑抹黑大少爷,他殿试不会高中好名次吧!?”她一点也不希望那种人能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