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幽又跟梁贵和梁三智等人见礼问好。又跟梁玉娘和唐宛如几个打了招呼。

“听说还有个别国的公主,你先招待她们,我们回头再说话!”梁玉娘红着眼道。

“好!”窦清幽点头,那边安排东瀛和高丽使团住在洺河客栈,整个客栈都已经清扫干净,布置好。

美惠子公主却要到窦清幽长大生活的家里看看。

窦清幽给陈天宝个眼色,她们等回头再说话,先招待这些使臣,送走他们,“公主这边请!”

龙溪镇附近村子的村民几乎都涌来了。他们也听说了传言,窦四娘被皇上封了县主,还赐了婚嫁给一个权势很大的副都督。但是他们也听说,那个副都督燕麟之前是个太监!因为受皇上恩宠,在朝中乱来,才成了统兵的副都督。

这把窦四娘封个县主,给个天大的恩赏,然后就让她嫁给一个太监,这不是欺辱人,不是要逼死人吗!?不是说她救的长生,是平岐王世子吗?那就该是一堆赏赐,不带这样欺辱人啊!?

还有人是来看笑话的,既嫉妒窦清幽风光富贵成了长平县主,又幸灾乐祸她嫁个太监,还是那样一个名声恶劣手段残暴的变态太监!以后咋死的都不知道!

窦清幽无视那些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眼神,带着美惠子公主到家里去,“我娘亲卧病在床,无法招待公主,就由我来带公主转转吧!”

“没关系,是我打扰了!”美惠子公主笑着歉意道。

太有礼貌了也让人有点无奈。她还是公主,窦清幽想她要是碰到一个封建东瀛女人,会直接无视她。

家里程妈妈和李妈妈,李来祥一干人,远远看着窦清幽一行人走来,齐齐跪地见礼,“奴才们,见过长平县主!”

听着程妈妈和李妈妈的颤音,窦清幽暗叹息,“都起来吧!”

众人都跪着不动,他们小姐是怎样个好人儿!却一次次受灾受欺!明明是行善积德,却是遭受这样的欺辱!难道好人没有好报吗!?

“都起来!”窦清幽上来扶起程妈妈和李妈妈。

看她们都红着眼,美惠子又同情起窦清幽。

李来祥看一身和服装扮奇特的美惠子,忙给李妈妈使眼色,让她收住情绪,这些来的是外族使臣,不能给小姐丢了脸。

家里,梁氏正靠在塌上,脸色苍白苍白的。听见外面传来的声音,想着是闺女回来了,眼泪一下子蹿涌而出。她宝贝着的闺女,为啥总那么多灾多难!老天爷不长眼吗?闺女做了那么多好事,带着村人百姓致富。她也没指望闺女荣华富贵,可为啥要让闺女赐给嫁个太监去!?这不是要剜她的心啊!?

樊氏和赵氏也在一旁流着眼泪,低声劝着她。

马氏让她想开些,“你这样一直想不开,身子会越来越跨的。”

黄氏很是撇嘴,要不是瞧不上她儿子,嫁给了五郎,用得着去嫁给一个太监吗!?虽说封了县主是风光了,可被赐婚给一个太监,也丢死人了!一辈子要被人看不起,被人骂。最重要的,这辈子就只有守活寡了!

梁氏听到消息就吐了一大口血,昏迷了一天,醒过来,除了哭,不吃不喝。

陈天宝自己也难受的不行,劝了也哄了,没有办法,只有把樊氏请过来住。

窦清幽没进后院,直接带着美惠子公主到酿酒坊来,这两天酿酒坊休假,地方也收拾出来,前院供美惠子公主住,左右他们只待两天就继续南下了。

安培道真和德川前也,金正明一众人也由窦小郎招待,在洺河客栈住下。

品尝完龙溪镇特色小吃和美食,喝了十数种美酒。

安置美惠子公主歇下,窦清幽这才回到家里。

“娘!”

梁氏看她穿着浅红色绣蓝蝶正装套裙,头上戴着赤金镶宝石头面,却更加忍不住,捂住嘴失声痛哭。

窦清幽撩起衣摆,跪下,“娘!”

梁氏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抱着她痛哭起来。

窦清幽被她紧紧搂在怀里,闭上眼深吸,任凭眼泪无声往下流。

梁氏心疼的都要滴血了。

樊氏劝话的,也和母女俩抱在一块哭起来。

陈天宝看几个人抱头痛哭,低头擦擦眼泪。

窦小郎紧握着拳头,紧抿着嘴。

窦清幽扶着梁氏和樊氏起来,劝住两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也并不一定就是坏事了!如果不是这个,可能就是其他更坏的事了!”

梁贵和梁三智还坐在前厅里,这边劝住,窦小郎才和陈天宝过去,说了他们到京城的事,至于该省略的他都省略了。救过燕麟的事,绝对不能说。否则那些对四姐抱有同情之心的,会认为四姐和那阉贼早有勾结,帮着逃逸脱难,反而会让那些人对四姐下杀手。只说两三年之内都不会提亲事的话,这是燕麟答应的。

梁贵脸色灰败暗沉的长叹,“三年,又一个三年!三年之后,还能有转机吗?”这次可是赐婚的圣旨,抗旨不尊可是砍头大罪!

“会有的!一定会有的!”梁三智拧着眉怒道。

陈天宝也点头,“一定会有的!”

直到很快,梁贵和梁三智一行人这才回去,樊氏继续留下来。

窦清幽让庄妈妈给梁氏先看诊,换药调养,“娘不要郁结于心了,要想开一点。其实那燕副都督有权有势,手眼通天,我们家以后可多了个大靠山。而且他长得惊艳俊美,是大楚第一美男子呢!我也不亏!”

看她还笑着开玩笑,梁氏更觉的痛心。

晚饭窦清幽哄着她把药膳粥喝了,就留下跟她一块睡。

陈天宝则去找了窦小郎,很多事他肯定都没有说全,他要知道这里面都有啥算计,就算他们人微言轻没有权势反抗不了,也不能等着被人害!

窦清幽跟梁氏讲了她救燕麟的事,这次赐婚是为了解围,不然她就要被人谋算进宫去,要不两年就没有命了。更跟说明,两年之内燕麟就会想办法废掉那个赐婚圣旨,她是不会也不用嫁给燕麟的。

“都是真的?不是骗我的?”梁氏不相信,怕她是说来安慰她的。

“当然都是真的!只是救过燕麟的事不能往外透露一个字,否则我们一家都有血光之灾。我这里有两年协议立的字据,上面有他签字按的手印呢!我给你看!”窦清幽起来,拿了那契约给她看。

梁氏从头到尾仔细看完,确认,看着两个大大的字写着燕麟,字都冷硬凌厉,按着红红的手印,这才松了口气。

窦清幽又趴在她耳边低声跟她说燕麟是皇上的宠人,不喜欢女人。

梁氏惊了惊眼,“真的?”

“嗯!但这些也都是不能透露出去一个字的!”窦清幽提醒她。

梁氏经历过的事多了,见过的风浪也多了,很快想通。进宫和燕麟定亲两厢一比较,她自然是不想闺女进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闺女可不会那些阴谋诡计,她们家也没有权势,进去不管受宠不受宠,都会被人算计害死的!可就是心疼她宝贝闺女,如此优异出色的娇儿,竟然要跟一个太监定亲!要遭多少流言蜚语!?

窦清幽一番安抚,让她想开放下,“有利自然就有弊,我不进宫,还保住了命,这点被人同情说嘴的事也就不算啥了!左右两年这门亲就作废了!我和三哥小郎也会想别的路子,一定不会嫁那个…燕麟!娘你就放心吧!”差点一时顺嘴骂出那句阉贼!

“还有咱们家!”梁氏拉着她,万般的舍不得。

“对!还有咱们家!以后我也不会再刻意低调做人,这两年我们也仗势欺欺人!我现在好歹可是个从二品的县主!”窦清幽笑道。

“你还笑!”梁氏眼泪又忍不住了,这死丫头!天塌下来,她也能笑着说没事!要心疼死她!

“好好好!不笑不笑!本来这事就是虚惊一场,而且我也免除了更大的灾祸!是该笑的!”窦清幽劝着她睡觉,这些天她病倒在床,只怕没吃好也没睡好,人都瘦的凸显骨头了。

梁氏被她轻声的安抚着,慢慢睡着。

次一天的起来,窦清幽早早到厨房安排早饭,看美惠子公主已经起来,梳妆好,还真是勤快,“早上好!长平阁下!”

“早上好!美惠子公主!”窦清幽也问了好。

美惠子看她眼睛,是哭过还没睡好,问她安抚好家人没有。

看她担心,窦清幽解释都已经安抚好了,今天陪她在附近走走,到葡萄酒庄拉酒,再去那边看看。

美惠子很是高兴,吃完饭就换了汉服,跟着她出来逛,看遍附近景光,下午又去葡萄酒庄拉酒。

“好大的葡萄酒庄!前也君!我们回去也可以办个一个!”安培道真赞叹。

德川前也没听他的话,眼神看着前面带美惠子看瓜田的窦清幽,“是怎样一个女子,能做下这么伟大的事!让方圆百里百姓都富庶爱戴!”

“前也君!?喂哎!”安培道真推了他一下,他们都打不过那个燕麟,又是大楚皇帝下圣旨赐的婚事,长平县主就是燕麟的女人了!他难道还能抢回去不成!?

德川前也扭头,却是问他,“她昨夜肯定是哭了吧!?”

“你不要想多了!”安培道真提醒他。这一代德川家族要跟藤本家族联姻的!

德川前也自然知道家族的使命,可他也该有自己的选择的!

薛尧在不远处冷眼瞧着两人,转身拿出小本本,记上第七十六条:德川贱人深情脉脉盯着县主,第四十九次心怀不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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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抽风抽死了,开一百次还打不开一次,已哭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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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个相公被宠上天,可婆婆、妯娌却极难缠,使点计谋巧分家,夫妻双双努力致富把包子养。

第一百八十二章:收徒

葡萄酒庄今年又种植了大片的西域葡萄,而第一批种下的野葡萄和山葡萄,今年已经大面积挂果,这个时候一挂挂的青绿色小葡萄,结的密实紧凑。还有空田种了西瓜,已经结了大片的西瓜。

窦清幽带着美惠子公主挑了个刚熟的,“这些瓜虽然种的早,但要熟透也要一个月左右,这个怕是不太熟了。”

美惠子公主还没自己下田挑过西瓜,很是稀奇喜欢,“太棒了!长平阁下!你原来的生活,简直太厉害,太可爱,太棒了!”

窦清幽听着她连着几个夸赞,笑了笑,让她来切瓜。

切开果然有些不太熟,不过瓜瓤已经红了,尝了下,甜甜的,只不过更脆一点,别有一番滋味。

“前也君!道真君!你们几个也来吃西瓜吧!”美惠子公主喊德川前也几人。

德川前也忙快步过来,恭敬的道谢,“失礼了!”拿起西瓜吃起来。

窦清幽看了眼不远处眼巴巴的薛尧,转过眼装作没看见。

薛尧顿时委屈,县主对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都怨主子!

窦清幽直接无视他发射的怨念,带着美惠子公主几个在酒庄玩了半天,给他们拉了酒,也跟高丽换了真露烧酒。又问他们要了水果种子,每年都有海商去东瀛和高丽,她不要别的,只用给她捎些种子就行了。

一切妥当,次一天大早,用过早饭,窦清幽送美惠子公主一行到码头。

看船上都准备妥当,德川前也忍不住上前几步,“县主阁下!德川前也,诚邀县主阁下到东瀛去!”

看着他虔诚的鞠躬,窦清幽愣了下,“谢过阁下邀请,寻到机会,我一定会去的!”

这不是拒绝!德川前也抬起头,看着她笑起来,“在下等着县主阁下!”

薛尧转身在小本本上记下,第八十三次:德川贱人勾引县主去东瀛,县主客气一句,他当真了!说要等着县主!

美惠子公主也很是高兴,“长平阁下!你若是去东瀛,我一定会尽到地主之事,我要教你神乐舞!”

窦清幽笑,“阁下一路顺风!我们下次再见!”

她说的东瀛话,薛尧没听懂,立马又拿小本本记上第八十四条:东瀛公主勾搭县主去东瀛要教她神乐舞,县主用东瀛话回应了东瀛公主个啥?

“县主阁下的东瀛话说的很厉害,如果换上和服,就是一个东瀛人了!不过是大阪的!”德川前也笑道。

窦清幽讪然了下,“可能是我自己带了家里的方言味道!”她的日语是跟一个大阪的酿酒同事学的,自然带着一股大阪味儿。

“那我代表大阪欢迎恭候县主阁下!”德川前也微微鞠躬。

窦清幽点头,“后会有期!”

他们都说东瀛话,薛尧有些懵了,转身在小本本上记下,第八十五条:德川贱人疑似用东瀛话调戏勾搭县主,县主回的是个啥?他一句不懂!

终于把人都送走了,窦清幽松了口气。

窦小郎也跟着德川前也一行人南下了,他强力做主,不让任何人阻拦,说要出去跟着游历一下,也再学一些外文和东西。

窦清幽有些不放心,薛尧打了包票,保证窦小郎不会少一根毫毛。

陈天宝知道窦小郎长大了,经历过这个事,更加成熟了,也更加稳重了。他想要出去游历见识,他们也该撒手了!

回到家,梁氏已经起来了,她其实没有大病,就是突然遭逢重大打击,吐了血昏迷一天,之后伤心过度,吃睡不下,这才病在炕上,是心病。窦清幽回来劝和住她,心病慢慢好了,好好吃饭睡觉,身子自然也好起来了。

东瀛使团和高丽使臣一走,各方人都过来了。

窦清幽听着那些同情的,同仇敌忾,愤愤的种种话,心里还真不舒服。

梁氏知道她纵然看得开,心里也是愤怒的,尤其听那些人的话,一遍又一遍在耳朵边磨,都能把人磨疯了,把窦清幽按在后院,让她病倒了。

外面很快传起,窦清幽强撑着带了外族使臣来采办酒水,拉了酒送走外族使臣,就撑不住,彻底病倒了!

来探望的,送补药送礼的,梁氏都挡了。

梁玉娘和唐宛如,齐令萱,陈嘉怡和杨水琴几个急急的过来探望,之前听到消息来探望梁氏就吓着她们了,吐血还昏迷不醒的。

“我没事,只不过懒的听那些人一遍遍的唠叨!”窦清幽知道只要她出去,只要说起话,都免不了要拿出来说,可现在她不想听那些,不论是同情也好,可怜也好,还是嘲笑谩骂,都不想听。

几个人都心里难受不已,可这事又不是能安慰的,圣旨谁也违抗不了。只能尽力让她高兴,让她心情好起来了!

窦清幽吩咐樱桃,“把那些玻璃器具都拿来,给她们挑了。”

樱桃应声,叫了李妈妈帮忙,把带回来的玻璃器具拿过来。

“玻璃厂很快会开到正阳县来,其他的我就没有带,这些杯子水壶给你们回去泡茶,酒杯拿回去玩。镜子一人一个,簪子一人一对。等正阳县的玻璃厂开起来,很多样式也就过来了。”窦清幽说着,把镜子和簪子先给她们分了,杯子也一人两套,一套茶杯一杯酒杯。

“我已经听说了,这次国宴,鞑靼进献了珍宝玻璃酒杯,咱们大楚却早已经做了出来,国宴上用的酒杯酒器都是玻璃,透明无暇,狠狠长了脸,打了鞑靼的脸呢!”陈嘉怡在县城里,最早听到这些消息。

齐令萱和杨水琴看到东西,已经惊呼不止,“好清楚!好清楚的镜子!”

唐宛如也拿出来对着照了照,“哎呀!我这脸上的小雀斑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呢!”

“简直毫发毕现!”

窦清幽笑道,“等玻璃厂开过来,一人做一个穿衣镜。”

燕麟给她带的玻璃器具也有穿衣镜,只是就一块,给谁都不好。

几个人又上楼,看了穿衣镜,都稀奇纳罕不已,又看了透明的酒杯茶杯,倒了酒进去。

庄妈妈用玻璃壶泡了花果茶,斑斓的果肉和散开的贡菊,玫瑰,清清楚楚。

让几个人稀罕的不行。

“这玻璃是谁做出来的?要开玻璃厂,是你家开的吗?”杨水琴忍不住问。

窦清幽笑容微顿,“算是吧!还有花瓶,酒瓶,玻璃碗,各种首饰配件,摆件,你们想要啥,可以到玻璃厂去选!”看她们高兴,没有提玻璃厂是燕麟的,让她们扫兴。

几个人拿着东西,说笑了半天,陪了她大半天。

“反正我离得近,以后我没事就来陪你!还能沾沾你的光!”杨水琴笑道。

“好!”窦清幽笑着点头。

看她笑的轻松沉静,梁玉娘走时,是红着眼走的。

齐令萱劝着她,劝着劝着自己也忍不住眼泪了,“清幽太命苦了!做了县主又如何,要嫁给那样一个人,还是赐婚的圣旨,违抗都违抗不了,还不如一辈子不嫁人去做姑子!”

齐太太也是叹息了半天,不过两人拿回家的玻璃器具倒是没有要,“这是县主赐的,给你们的你们就收好吧!就算以后玻璃厂真开过来,这些也是珍贵的!”

梁玉娘还想着把簪子给大嫂一支,四娘送她的,她也不舍得再送人,听婆婆都这么说了,也就打消了想法,“开玻璃厂的人已经到正阳县了,玻璃厂也很快就开起来了。到时候给娘和大嫂都定个穿衣镜!”

刘家二老也为窦清幽哭了一场,把唐宛如拿回家的东西供了起来。

梁家听窦清幽病倒的消息,也都过来探望,连着梁凤娘。

看窦清幽没事,这才都放心了,听她说不愿意听那些唠叨的,也都不说赐婚的事。

梁凤娘却是羡慕的不行,羡慕她竟然成了县主,就算是从二品,那也是二品!比知府大人都大!看家里多的丫鬟护卫,这县主的派头也出来了。

窦清幽听她羡慕的话,没说啥,让樱桃拿了玻璃器具也给她们挑,镜子不易做,给梁凤娘一个,马氏妯娌常月梅她们就一个喝水的杯子,一对簪子。

梁凤娘拿着稀罕的不行,对着脸就的照啊照。

马氏看着手里透明无暇的水杯,又拿着镜子照了照,“这玻璃还真是神奇!这是谁做出来的!?还要在正阳县开玻璃厂!?”

窦清幽微微垂眼。

庄妈妈看着她转圈的眼,抿着嘴道,“是燕副都督!”

赵氏正拿着水杯,手一颤,差点摔了一个水杯,“四娘啊…”

马氏和常月梅几个的脸色也变了。

“哎呀!这燕副都督…”黄氏想说两句好的,看看众人的神色,没有说出嘴。

樊氏不要,“我不要他的东西!以为拿这些就收买我们!?”

看她气愤异常,窦清幽温声劝,“玻璃厂算是朝廷的,他不过打个名号而已,这些东西都是我从朝中领的。”

这才劝的樊氏拿了东西。

梁凤娘转移话题,“玉娘也来过了吧!?她也拿了镜子和簪子?”

“来过了。”窦清幽不多说,她处处要和梁玉娘比,却不比付出,她这会谁都懒的应付,更别说她。

看她不愿意多理,冷淡淡的摆着架势,不知道是被赐婚给一个太监难受,还是摆着县主的架势!?梁凤娘动了动嘴。

赵氏已经把话接了过去,“正好这段日子还不算太热,就先在家里修养些日子。等入了伏,能到葡萄酒庄上去住着避暑!今年不是也要开始在那边酿酒了?”

“嗯。今年挂了不少果。”窦清幽应声,她也是这么打算的。

看她实在情绪低落,说啥都兴致不高,樊氏又心疼又无可奈何。

梁凤娘提出留下陪陪她,“正好我也没事,在这陪陪四娘,也给四娘解解闷儿!”

“那倒不用了,我想静静。”窦清幽拒绝。

梁凤娘脸色尴尬难看,有些下不来台。

赵氏看了眼黄氏,就提出回去,这个时节正种玉米,酿酒也开始了。

送走她们一行,这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常月荷和窦丽娘,窦秀红,杨变几个戴着窦清幽送的玻璃簪子,在外被人羡慕坏了,那玻璃可是比琉璃还珍惜的稀罕物!这窦四娘就是心好!做了县主还给她们这些人东西!连这么贵重稀罕的玻璃都送了!

窦秀红辩驳,“不是送!这个玻璃簪子,是县主赐的!县主本来就心好,几乎每次出门都带特产啥的回来给我们。”让他们都别一口一个名字的叫,县主是朝廷的爵位,叫了犯忌讳。

她这个月出嫁,要戴着这两支玻璃簪子。

村里人现在越来越够不上洺河畔那边,就转而对她们这些早早亲近她们娘几个的人羡慕又巴结。羡慕她们回回都能得了好儿!也希望能巴结巴结来好处!

窦二娘站在门里,听着那些人说着话,又恨毒又觉的不甘的畅快。贱人!当了县主又咋样!还不是没有享福的命!天生就是给下贱胚子!就该活的生不如死!被变态太监凌虐弄死之前,还享受了这几年富贵,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杨凤仙也催着窦传家去找小六,这段时日她好不容易才让小六理会他,跟窦传家说上话。虽然窦四娘以后要嫁个性情残暴不择手段的阴狠太监,可那也是都督夫人,她现在也是长平县主。窦三郎在京城做官,跟着个阁老做弟子,皇上把窦四娘赐婚给一个太监,也会补偿她们家的!一根毫毛都比他们的腰粗!

她这又生了个丫头片子,没有儿子,窦传家别到最后还把心偏到他儿子那边去了!作坊被老刁婆子和窦二娘她们捏着,她要是不想别的法子,只能做牛做马一辈子,啥也不落!

窦清幽现在谁都懒得理会,更别说是窦传家。刚过来就被轰走撵走了。

有些村人看了,就骂他不要脸,这个时候闺女都被赐婚一个残暴的太监,他还想着上门占便宜!

燕麟接到她卧病在家,闭门谢客的消息,想到她气哼哼的在家里,心里忍不住就迫切起来。但鞑靼使臣这边,他得把人彻底送走。边境山那边藏着十万骑兵,老梅伤势发作,他若不能镇住,鞑靼势必犯镜,挑起战争。

叫来属下捎信,“把玻璃厂的事都交给她,她以后还要从里面白拉东西呢!”

“是!主子!”

正阳县筹备玻璃厂的管事很快就拿着一堆的调查资料和账目来找窦清幽,问她商量选址,建造玻璃厂,以及招工的等等事宜。

“滚!”窦清幽一听,直接吼了一声。

庄妈妈缩了缩脖子,出去让那管事赶紧麻溜的滚。

管事听她发火,硬着头皮道,“县主家以后还要从玻璃厂白拉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