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妈妈心里暗骂一声,又回来说给窦清幽听。

那个阉贼…窦清幽咬牙切齿再咬牙切齿了半天,“拿进来!”

管事一听,忙把调查资料和账目啥的都呈上来。

选址和建厂的事,都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需要一个定夺。窦清幽看了下,直接批了,账目上重新规划了,让他们用表格做账,各处费用全部明列详细。建厂要修路,方便购买玻璃器具的车马通行,在正阳县的铺子也提前准备好,开起来。铺子里的修葺设计,货架设计,都画上图。

“拿走!”

庄妈妈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么效率,那些事,速度简直刷刷的,好像开过玻璃厂一样,信手捏来。

管事拿到一叠图纸还有表格记账,满脸欢喜,谢了恩,连忙就回去筹办了。

正阳县要开办玻璃厂的事也很快就传扬起来,玻璃酒器已经闻名了,尤其是镇上瓷器铺子里,还摆出了一套玻璃酒杯醒酒器,还有一面四方磨脚的水银镜。

不少人都挤在铺子门口看,还有人到镜子前照一照自己,稀罕的不行。

众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窦四娘这封了县主还是有好处的!这玻璃器具别处都没有,她就从京城带回那么多,还直接摆在铺子里让人订购,这帮着卖玻璃器具,肯定也是有收益,怕是收益还不小!这可是珍惜物品!

玻璃厂的效率也很快,一切筹备好,玻璃厂只用半个多月就建了起来,顺便把通往官道的路也修好了。

挖土的地方被挖成了一个小湖,挖通了双龙溪,引了水,深水区放鱼,浅水区全部种了湖菜进去。

上了梁,盖了顶,所有器具模具的全部就位,玻璃厂很快开业。

窦清幽这才知道,正阳县的那座产硅石的矿山早被燕麟给买下了,怪不得她当初问的没有,连朱县令都不说。

葡萄下来,窦清幽就转移到了葡萄酒庄,带着一批酿酒工,在葡萄酒庄酿酒。

窦小郎稍了信回来,说他和秦寒远又到了哪哪,拜访了哪个厉害的夫子和见过哪个武师,学了很多小吃食的方子,和特产小玩意儿一块稍回来。等他再走几个地方就回家!

他走的时候,碰到了赶回家要去找窦清幽的秦寒远,直接把他也拽上了,俩人就开始到处游历,也换换心情,先别去找窦清幽。她现在连容华不见的。

窦清幽看完就放到一边,继续去忙活酿酒。

闵夫子也跟着她住到葡萄酒庄来,教她弹琴弹琵琶,她发现窦清幽经此一历,心境也放开了,琴声里的感情带着劲儿味儿,所以就趁着机会把她的琴艺教好了。其他的,她已经教不了她的。

夏夜里,山风阵阵吹来,丝丝琴声飘扬而起,附近不少村民吃了晚饭,坐在外面乘凉说话,听着缥缥缈缈的琴声,就知道是长平县主在弹琴。他们都不懂乐声,只说听着琴声幽幽的,飘飘的,长平县主肯定在哭呢!

任谁嫁个太监,明知是个火坑还要进去送死,都开心不起来的!可惜那样一个闺女!种果树,教酿酒,连这葡萄酒庄里的活儿,都让他们这些村人变富足了起来,再没担心过吃不饱穿不暖的事。

窦清幽忙完一波,酒酿好,就让家里往外放出消息,她准备收几个人酿酒,年龄不拘,男女不拘。

“收几个人酿酒?是想收徒吗?”陈天宝问。

“也算是吧!”窦清幽点头。

陈天宝心里隐隐感觉不好,“四娘…你咋会突然想要收徒?”她自己年纪都还小,也说了金酒和白兰地的方子不会往外教,即便要收徒,也该是她年纪大了,收上几个徒弟把酿酒的手艺传下去。

“左右闲着没事,就收几个人来教。先放出话,那些身家清白的,家里酿酒的。”窦清幽其实早该收徒的,也是她一走,现代她申请专利的酒还能酿得出,却再没人能酿出她古法酿制的酒来了。

陈天宝想到外面传言,现在四娘只是关在庄园里酿酒,都流言不断,就算两年后真的退了亲,只怕也名声更毁了,谁还敢娶一个被赐婚过太监的女儿!?还要符合他们想的把四娘捧在手心疼爱的男子!?

回去跟梁氏一商量,俩人都觉的给她找个事儿也好,她总不能天天窝在酒庄里酿酒。收几个娃儿,也好,起码热闹不少,也找个新的事。

很快话就放出去,窦清幽要收几个娃儿教酿酒的事,没有明确说收徒,但话一放出去,所有人都知道,窦清幽要收徒了。众人一下子纷纷攘攘的拥到龙溪镇这边打听消息,甚至有人直接带着自家娃儿过来,问收不收!

因为送来做学徒,不光是家里不用在养活,做师父的吃穿住行都包了。这学了酿酒的诀窍,以后出来,家里也能酿出极品的好酒,能卖上大钱了!

还有人则想着洺河畔的酿酒秘方,那金酒白兰地和冰酒都卖的很贵,还是贡酒,连外国使臣都买了她们家的酒带回国,那他们娃儿要是学会了,以后可大发了。

庄妈妈劝窦清幽,“小姐!这又不是传教学问,讲究个桃李满天下,这是实实在在的酿酒手艺,是秘方,要是收了徒弟,不教他们怨恨你,教了他们就带走了秘方。况且现在又多的是咱们家的对手,正想着要钻空子呢!”

樱桃听她跟陈天宝提出来的时候就急了,看庄妈妈开口劝话,连忙道,“是啊是啊!小姐!俗话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狼心狗肺的,学会了就自立门户抢生意,还有那心怀不轨的人,直接为了外面的人来学小姐的秘方,就为了帮别人对付小姐,对付咱们家!”

窦清幽看着俩人担心的样子,笑了,“你们想哪去了,我只是开个班,传授一下酿酒的手艺,也并不是要把秘方教出去了!”没个十年八年,就算拿着她的方子,也酿不出她的酒!那潘千羽就是最好的证明!

“还开个班,小姐是想教一堆人!?就算真的想要收徒弟,那…那买几个年纪小点的,跟着小姐专学酿酒就行了!起码卖身契在小姐这边,他们也不会轻易背叛谋害小姐!那外面的人,还是不要他们了!”樱桃看她还笑,心里急的冒火。

窦清幽摆手,打住她们的话,“我只是看那些村人酿的果酒都不太好,拿出来卖也是卖不上价儿,那些酒商也不大愿意买,价钱压的低,虽然也赚些钱,但跟我预期的差了些。想办个班,收几个人教授酿果酒,所以才说让那些家里酿酒的人,不拘年龄和男女都能报名来。”

“啊!?小姐不是想要收徒弟,把酿酒的手艺都教他们啊?”樱桃眼中还闪着憋住的泪花。

“收徒弟的事,以后再说吧!底下不还有小六小七呢!”窦清幽笑着敲她一下。酿酒的绝活儿自然要传承下去,不过她要不横死,还能活个几十年吧?到时候家里多的是人能学她的绝活儿!

樱桃忙擦擦眼,“是还有小六少爷和小七少爷呢!”太太要是能再年轻个几岁,还能再生俩就好了!大少爷为啥还不娶亲,也生个几个儿女啊!?长生少爷如今成了平岐王爷,是再不可能酿酒的了,家里又少个人!小郎少爷要参加武举,也是入仕途的,学了也传承不了。必须得有人!

庄妈妈也松口气,看她心里虽然气愤有时候也有怨怒,可并没有自暴自弃了,还以为要收几个徒弟来,原来小姐并没有,而是满心想着富饶龙溪镇村人,要为龙溪镇百姓谋福!

“小姐宅心仁厚,心怀百姓,一定会得福报,得好报的!”

窦清幽笑着摇摇头,“连你们都弄错了,估计爹娘也想岔了,我们回去看看吧!”

“哎!正好这两年不忙,小姐也回家住两天,太太老爷看见小姐都高兴呢!”庄妈妈笑着去收拾随身的用品。

看到她坐的马车回龙溪镇,村人都兴奋起来,这是回来准备收徒了!还有人立马回家喊娃儿,洗干净换上新衣裳,好到时候让窦清幽挑上眼!

梁氏见她回来,忙过来,“四娘!已经好些人问情况,要把家里的娃儿送来拜师了!你看要不要先少挑个十来个教教?多的就不收了!”

窦清幽一听,看还有人得了信儿,离得近的清水湾,和小张村的人已经领着娃儿赶过来,忍不住扶了扶额,“娘!爹咋跟你说的?”

“…你爹说你想收几个徒弟,不管男女都收,我想着年龄大了,女娃儿要嫁人,男娃儿跟着你不好,就让他们都挑年龄小的送来!”梁氏看她这神色,“是不是弄错了?”

“是我没把话说清楚。”陈天宝过去送葡萄,她也是走的时候想起来跟他说了一嘴,没详细说。

那些赶过来的人,笑呵呵的领着娃儿过来,推着娃儿,“快给县主磕头!”

小娃儿也聪明,在家都教了多少遍儿,跪在地上,“见过县主!给县主磕头了!”

窦清幽忙让他们都起来。

庄妈妈笑着解释,“这事儿都怪我!县主说的是不拘男女不拘年龄,要家里酿酒的,是想给家里酿酒的培训培训,教一教酿果酒的诀窍和手艺。不是要收徒弟!是我听话的时候听岔了,又把听岔的话告诉了老爷!这才让大家误会了!”

众人一听不是要收徒,都叽叽喳喳起来,“不是说的要收徒的吗!?”

“是啊!不要大的,要小娃儿,收了徒弟学酿酒的!?”

“都是这么说的啊!还有人在洺河畔打听来的消息呢!”

梁氏出来解释一遍,“是我们把话听岔了,让大家误会了,我给大家赔不是了!”

她一说赔不是,立马有人忙说不碍事。纵然窦四娘被赐婚给了一个太监,她现在也是长平县主,二品的爵位!还当着她的面,她们哪敢受梁氏赔礼!?

“大家都不用急,也不用失望!县主当初教授村人酿酒,就是为了帮大家致富!这次去京城,还找了别国的买酒,多了几条路子,就是为了咱们酒镇的村人酿出来的酒不会多的卖不掉,降价处理,也可惜了县主当初一片心!”庄妈妈的嗓门,微微运气,赶来的一大圈远远都能听见了。

“县主虽然病了,但没忘了大家,在庄园养病,也惦记着大家伙的!尝了大家酿出来的果酒,也分析了卖不上好价钱的原因,所以才开设个班,也算个临时的学堂,教给酿酒的人家再学更精道的酿酒手艺!争取把果酒酿成精酿,都卖的上好价儿!倒时候全大楚都来咱们龙溪镇买酒,龙溪镇的果酒扬名天下,也卖往海外,大家伙才算真的能赚到钱,真的能富庶了!”

这话说的不少人都沉思起来,他们酿的果酒的确,虽然已经极力酿好,可是跟洺河畔的酒还是比不了,价钱也卖不上,有的人家酿出来的酒味儿还有些不对,都是便宜卖了。

当即有人反应过来,这不是收徒能比的,这是为了整个龙溪镇酿酒的人家谋福呢!问庄妈妈啥时候教,在哪教,他们是不是都能来学,收不收钱?

庄妈妈转头看窦清幽。

“不收钱,自备吃食就行了。”窦清幽点头。

庄妈妈笑着回头,“县主说了,不收钱!是免费培训大家的!只要家里酿酒的,有小作坊的,都能来报名学!只要自己准备吃食就行了,我们家可不管饭!”

一听不收钱,免费教给他们,众人都纷纷叫起好,夸赞窦清幽仁善贤德,从小就心怀百姓,是他们龙溪镇的福星!

现在龙溪镇上,不酿酒,育苗的,买吃食的,弄糖的,其他摆小摊的,也都能养家糊口了的。

窦清幽看着庄妈妈解释完,就先跟梁氏回了家,“在门外贴上个通告吧!”

转运很快拿了纸笔,按她说的写了通告,用大纸贴在了大门外,又抄了两份,贴到龙溪镇上去,让知道具体情况的村人都四散传传消息,之前收徒的是听岔误会了。

那边通告贴出去,梁大郎和常月梅就带着方媛和方娜姐妹过来了。窦清幽要收徒,梁大郎跟常月梅一商量,就决定把闺女送过来,大闺女方媛也十岁了,在家里学了些酿酒,可毕竟梁贵酿的酒赶不上窦清幽,金酒和白兰地,冰酒他们家也不会酿。

再一说,闺女毕竟是女娃儿,跟着窦清幽,怎么也是表姑,不单单能学着酿酒,她学琴棋书画诗词的时候,也能跟着她学一学。这些东西梁贵可不会!家里也没人能教她们这些!

看他们夫妻带着闺女过来,梁氏立马就明白他们的意思,“大郎月梅咋这个时候来了?是家里有啥事儿了?”她明知故问。

梁大郎知道因为他擅自拿了金酒和白兰地进京的事,让她恼恨自己,给常月梅使个眼色。她小产,还是庄妈妈给开药调养的,大姑对她还是不错的。

常月梅跟他一块见了礼,不好意思的说明来意,“听表妹想要收徒,她就是品学兼优的人,我们也都是看着,表妹样样色色都好,这两个不争气的丫头,都想要拜表姑姑做师父,跟着表姑姑呢!就算学不成酿果酒的,也能学个行事做人,学得一鳞半爪,也是她们的造化!”

还两个都要送来。梁氏虽然疼小娃儿,但仅限于自家的娃儿!别人家的娃儿关她屁事!好了心情不错就夸两句,不好了她懒得理会!

“这个是误会!是你姑父听岔了话,四娘没说要收徒,只说要给酿酒的人家培训培训,一家收一个教他们酿酒,把酒酿好点,也能多卖点钱,提升我们龙溪镇的出酒品质,提升档次,打响名头!总不能就两三家酿好的,其他都酿不出精品,辛辛苦苦一年,酒卖不上好价儿,也赚不几个钱!”

“教酿酒的人家?不是收徒的?那些人都早已经学会了的!”梁大郎道。

“你也说那些人都会了,他们家的玩儿在家学学也会了,还干啥拜师学艺?”梁氏直接怼回去。

梁大郎张张嘴,说不出话来。

常月梅早就看出来了,梁氏对梁大郎再没好脸色,有时候连她的面子一点都没,“原来是搞错了,我们也是都在说表妹收徒的事,两个丫头也都高兴的不得了,说以后能跟着表姑姑了!”

梁大郎也忙笑道,“这俩丫头可经常念叨表姑姑,崇拜的不得了。表妹现在也不下手亲自酿多少酒,倒是时候身边带几个人了!”

纵然是误会了,还是想让窦清幽收了他两闺女。

“表妹还在葡萄酒庄吗?听说是回来了!”常月梅笑问。

窦清幽走了一身汗,在内院洗澡换衣裳。听苏梨巴拉巴拉的把梁大郎和常月梅想送闺女来给她,挑了挑眉。

“县主过来了!”小丫鬟通告一声。

一阵浅淡的沐浴幽香传来,梁大郎和常月梅几个都抬头。

就见窦清幽一身香云纱摆裙,水色的云纱上衣,半干的头发松松的用两支长玉簪绾着,素白的小脸白净娇嫩,纤纤婀娜,仪态清雅的走来。

梁大郎咽了下气,心里暗想。只怕那个太监副都督也不光是要算计窦三郎和他老师严阁老,也是看她长的雪玉娇媚,尤其一双桃花眼,配上她清冽的眸子,魅惑起来,怕是更勾人。

常月梅一看就看到她身上穿的衣裳,尤其是那裙子,走动间仿佛流光般,又看着就给人一种舒适凉快的感觉,比之前给老太爷老太太做衣裳的料子还要好,只怕是御赐的料子。不仅感叹,幸亏家里都看长生长的漂亮,虽然没有多疼爱喜欢,也没说过半句不好的得罪他。谁能知道他竟然是个王爷的儿子,虽然一家子都被冤死了,可靠着皇上皇后娘娘,直接就做了王爷。

窦清幽如今有县主的爵位,长辈的她先开口问好,不用人家给她行礼就是知礼懂礼了。平辈的直接不用吭声,自然先跟她见礼问好。

不过梁大郎常月梅,也没让他们见礼,问了好,窦清幽就让他们坐。

方媛和方娜都上来围着窦清幽笑着叫表姑姑,说要拜她为师,以后跟着她学东西。

窦清幽笑看着两人,听着两人说完,就道,“你们说跟着我学东西,我也就只会酿酒。你们说,论酿酒,是我好,还是你们太爷爷好?”

两人都懂事了,尤其方媛都十岁了,方娜也六七岁了,自然不会张口说一句太爷爷酿的差,酿的不好。

“太爷爷酿的酒,是上了年纪的独有味道,不是几十年老经验的也酿不出,你们啊,要想学酿酒,就跟着太爷爷好好学。”窦清幽道。

方媛看着她,“可太爷爷不会女儿家会的那些,表姑姑都会,我们拜表姑姑为师,能学更多!”

“你是说琴棋书画那些?”窦清幽问她。

方媛似点头又不似点头,想扭头去看看爹娘,又怕她一扭头窦清幽更加不同意了。

窦清幽抬眼扫向梁大郎和常月梅,直接跟常月梅道,“梁家如今还是请得起一个女夫子,大表嫂也是识字算账都会的,女儿家学的那些琴棋书画,我自己学的都不好,大半的时间都在酿酒。大表嫂还是商量看看,请个女夫子,或者请个年纪大的老秀才!”

看俩娃儿都围着她那么说了,她张口就拒绝,梁大郎皱眉,“表妹!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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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就是调不过来了,好抓狂!欠的字想想更抓狂!┭┮﹏┭┮

开启新的篇章了,东风徐来,乘风破浪吧!

我也得破个浪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偷瓜

听他还有话说,窦清幽目光淡冷的抬眼看着他。

梁大郎看她目光幽冷,到嘴边的话一时间有些说不出来,“表妹!媛姐儿和娜姐儿都一直崇拜你崇拜的不行,知道能拜你为师,不知道多高兴呢!”

窦清幽淡淡的收回目光,“我没有时间去做夫子,教导女儿这事,是你们夫妻的责任。自己教不了,就到外面请夫子!”

常月梅连忙讪笑道,“表妹别气,只是小娃儿喜欢表姑姑,想要跟着你。就算是跟着你酿几天酒,也能提点提点她们!你姥爷平日里忙得很,也没多的时间教她们!”

窦清幽看向她,“我事情更多,更忙。家里酿的酒我只负责金酒白兰地和新酒研制。”

话说到这,他们要是再想让闺女跟着她,就是觊觎金酒白兰地的秘方了!

常月梅脸色僵硬,忙抱歉,“小娃儿闹人,我也是想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着你几天,也能学学好。知道你忙,也是为小娃儿就说一声。我回去就跟你姥爷姥姥商量,看家里请个夫子,教她们!这事也是我们跟着误会了!”

方娜听着,拉着窦清幽的胳膊,“表姑姑!你为啥不教我们啊?为啥不教我们?”

“我不是夫子啊!自有夫子会教你们的!”窦清幽道。

方媛拉了拉妹妹,她都大了,自然啥都懂的了。表姑姑不喜爹娘,所以更不想教她们。她现在也是县主,不愿意教她们也是应当的。

常月梅很快转移了话题,问起开办培训酿果酒的事。说了小半天话,就带着两闺女走了。

梁氏皱起眉头,“不知道一天到晚都琢磨的啥,好好的买卖不好好做,好好的酿酒手艺不好好学!连品酒都品不会!还敢舔着脸送闺女过来学酿酒!”

窦清幽听她骂了一通,没有吭声,回去楼上,继续晾头发。

陈天宝忙忙的回来,“秀芬!四娘!”回来看到俩人,就傻笑起来,“原来是培训酿酒人家的手艺,我以为是收徒,还特别提醒挑年纪小的干净的!”

“是我话没说清楚,也没那么急。”窦清幽笑应。

梁氏看他热的满头汗,端了冰镇西瓜汁和凉茶给他。

陈天宝边喝边跟她说货物的情况,今年龙溪镇的果子都下来了,外面的果子就要不太多了,不过这几年都卖往他们这来,那些果农也都形成了习惯,一下子不要了,还要让他们再想别的路子,要么便宜卖掉那些果子,要么也学了酿成果酒。

因为要的果酒还是多的,果酒蒸馏成高浓度白酒,就做成桃子白兰地,梨子白兰地,苹果白兰地。陈天宝去跟果商们谈了,果子她们家继续买,但要不了那么多了,整个龙溪镇方圆几十里到处全部都是果园,还在往外镇上扩展,虽然是各家各自的果子,但也有她们家一份。谈完那些果子都降价了。

“价钱总算是降下来了!这几年咱们可没少被那些果商坑钱。”梁氏记着一笔账,卖酒的钱除掉本钱,她们家赚的也不多的,杂七杂八的本钱,最多的就是买果子的钱,果子价钱一年年涨。

陈天宝笑着点头,“是啊!他们再不降价,可就不好卖了!看看咱们这边遍地的果树,走在路上渴了,抬抬手就能摘俩果子吃!”看了一圈,没见小六和小七,“小六小七呢?”

“小七奶娘带着去睡觉了,小六那皮猴儿八成又跑出去钓鱼钓虾去了!”梁氏笑骂一声。

陈天宝听小六跑出去了,眼神飞快的闪了下,他之前见过一次窦传家和小六说话,小六纵然五岁了,也懂得事了,可懂事之后也更加知道他不是亲爹了,“河里水深,让身边伺候的可看紧了,少带到河边去玩!等傍晚我教他游水!”

“就等着你了!那晚上早吃饭!”梁氏喊了程妈妈,提前安排晚饭,问窦清幽想吃啥。

窦清幽想想道,“调个皮冻吧!拌个苦菊,再蒸些野菜卷。”

“净吃些野菜野草的!”梁氏说着,安排个虾,再做个水煮鱼,一盘白切肉,粥做成小米粥。

窦清幽在家待了两天,收拾出来靠河岸的大厦,刷做了一块黑板,用来做书写板。

“这墙板真滑溜!小姐!在上面写字,擦掉就行了吗?”苏梨好奇来回摸着。

“还不够滑溜,凑合能用。去问李走运,做的粉笔好了没!”窦清幽后一句对樱桃道。

樱桃应声,过去找李走运问粉笔。

报名的人家也络绎不绝的赶来,打听具体情况。

窦清幽准备的是,为期一个月的强性质培训,从酒曲到酿酒,辨酒,品酒,从理论到动手,系统的教授。从七月初五,处暑日开始,到八月十五。这个时间内,夏果子已经下去了,秋果子还没有熟透,也正好多一点空闲。

李走运拿着满满一盒子的粉笔回来,“小姐!都做好了!你看看!不过有点硬,我在大理石上试了试,不定哪一下,声音有点刺耳。”

窦清幽看了下,拿一根掰断,“硬度太高了,白垩粉不要加多了,烧石膏多加一点,这个比例不太对,再研制研制。”

“哎!”李走运忙应声。

窦清幽把报名的事交给李走运和转运,她回葡萄酒庄继续酿酒,山葡萄品种不同,有些葡萄熟的晚。

“小姐!半山腰的那些山葡萄都用纸袋装好了。”管事的过来回禀。

半山腰的山葡萄是酿冰酒的,这个时候不采摘,留到十月气温降到零下之后。但熟透的葡萄要特别保护起来。

窦清幽过去看了下,“就先这样,记得八月十五后,换一次纸袋。”

管事忙应声,她们家小姐关于酿酒的简直事事精通,底下的人哪敢有马虎的!

窦清幽让庄妈妈提醒着她日子,就继续去埋头酿酒了,今年她要酿上一些李子白兰地,桃子白兰地那些,还有今年斗酒大会比赛的酒。

容华听她要开课,而他写去的信又没有回,忍不住叹息出口。

“公子!窦小姐这是想慢慢的和公子淡化关系呢!”长松提醒。

容华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他现在杀不了那个阉贼!一纸赐婚圣旨下来,她就不愿再多见他了。

“玻璃厂直接就开到了正阳县,玻璃厂的管事也找过窦小姐不下三次,窦小姐会不会是被…”长青迟疑的看着容华,又看看长松。

“窦小姐是什么人,怎么会看那点利益!之前公子也是滴水穿石的功夫,才让窦小姐点了头的!”长松轻斥一声。那燕麟算计窦小姐,只会招恨!窦孝征都恨的咬牙切齿,又生生隐忍着,必然会给那阉贼一重击!

“要不公子去看看窦小姐吧!都这么久了,窦小姐都开办培训酿酒课了,想必也冷静下来了,公子再去也能见着人,说上话了。”长青劝道。

容华默了默,“小郎走到哪了?”

“现在应该到渝州了,说是再看完,就往回走,赶回家过十五。”长松回话。

容华起身,换了身灰白色长衫,玄色绣水纹外衫,“去下河镇。”

长青忙应着,去准备车马。

天阴沉沉的,刚到半路,就隐隐听到闷雷轰鸣。

“换了船,过去避雨!”

洺河绕过葡萄酒庄,小分流从葡萄酒庄穿过,还被挖通了水流,能行小舟。

大雨哗哗落下,容华正赶到葡萄酒庄外面。

窦清幽冒着雨,从田里抱了个几个甜瓜。

秦管事家的一看,连忙打着伞过来接她。

“不用接!我偷了几个瓜!”窦清幽小脸上还洋溢着满满的笑意。

后面庄妈妈也同样淋湿了,也抱着几个甜瓜。

酒庄外面有一个刻薄老头,没事儿就到儿子家找事儿,挑拨的几个儿子没安生的,几个儿媳妇已经被气死一个了。几个儿子也都不愿意管他,他守着几亩地,还有个菜园子,种了不少甜瓜,沙土上种的瓜特别甜。

窦清幽看到他偷庄园里的果子,外面一圈种的酸枣李子,酸枣还没熟,李子被他摘了几次。那种老赖,怎么处置他都是麻烦,庄妈妈带着她去偷瓜,她脑子一热就同意了。

秦管事家的惊愣了,“偷…偷的!?”县主哎!庄园里种的有啊!

看到她高兴,樱桃也没说啥,“是那老头家的瓜吗?他那地上长的瓜可甜了!”赶紧叫了热水来给她洗澡。

窦清幽已经拿着一个啃过了几口,“你们也尝尝,真是可甜了!当初要买那一片地,就他哭着喊着不卖,又要上吊又要投河的说要逼死他,那一片都没买成!那一片沙土地质可好了。”

秦管事家的看她这样,没形象的去偷人家瓜,偷个瓜竟然那么新奇兴奋,估计是没干过偷瓜的事儿,赶紧抬热水,催着她去洗澡。

这边树上,燕麟是全程目睹了她偷人家瓜的经过。本赶过来看看她闭门干什么,是不是在家里扎他的小人儿诅咒他,结果竟然跑出来偷人家的瓜。这小东西,悄默默转着两个大眼偷瓜的样子,抱着瓜淋着雨高兴跑路的样子,简直可爱透了!

另一树上的属下手里也拿着偷来的瓜,纠结要不要吃。看县主偷的那么高兴,主子吃的那么开心,这瓜…应该太甜了吧!?他不喜欢吃甜的!撒点盐就好了!

燕麟一个瓜还没吃完,就见容华进了酒庄,鹰眸危险的眯起,扔了剩下的几口瓜,下了树。

属下一看,把瓜揣起来,也跟着下来。

窦清幽偷了瓜,心情很是不错,听容华过来,就让请进来。

“淋雨了吗?”容华一上来,就见她头发湿漉漉的。

“淋了一点。你怎么会这个时候过来?还正赶上雷雨!”窦清幽让上了温热的奶茶来。

“来看看,我能不能进了门。”容华看着她笑,见她不说话,问她,“出去了吗?做什么竟然淋了雨?”

窦清幽也笑起来,轻咳了声,“今儿个的甜瓜好甜,你要不要吃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