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着急,更加爆发,围杀他的一众杀手也都纷纷更加激进,想要速战速决。

窦小郎也知道眼下的形势,暗暗催着郝小李灭快点到,也没敢带着窦清幽轻举妄动。而是仅仅看着场中,看着燕麟的出招和反击。因为他都是被虐的那一个,所以从来没有见过他出手,更不知道他武功如何,只听是深不可测。眼下却是能看个尽。

窦清幽不自觉的皱着眉,下意识的握住身上带的匕首,忍不住看的心惊肉跳,提起了心。

不时,郝小和李灭就飞奔赶了过来。一看下面围杀的人,看出是燕麟,都看向窦清幽。

郝小小声催,“小姐!快救人吧!那可是小姐未婚夫,要是看着他人被杀了,小姐就成望门寡了!”小姐都被燕麟亲了,这辈子就只能嫁他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嫁个太监…小姐也该救他啊!

李灭瞪她一眼,“救啥救!他要是被杀了不正好!小姐就不用嫁给他了!”

郝小看看他,又看着窦清幽。一脸你男人快要被杀死了,她咋能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不救人看着他死的样子!

窦清幽被她看的都快觉的自己像心狠手辣的负心汉一样了,“不去!”半吊子武功,上去不单她们是送死,那阉贼也会死的更快。

郝小一直盯着她。

“你有把握进去,再活着出来吗?”窦清幽反问她,

郝小张了张嘴,往下面看看,抿了嘴,“奴婢进去…应该能活着出来。”

窦清幽伸手给李灭,“你的小弩拿过来。”

李灭把刚打不久的小弩递给她。

窦清幽摆弄了下,直接拿着小弩挂上三支短箭,瞄准了底下那群人。

簌簌三箭,全部射中正在围杀燕麟的人。

那群人看燕麟更加凌厉戒备,就怀疑她们也是来杀燕麟的,却不料窦清幽突然出手。

那短箭杀伤力也并不大,可箭上涂了大量的麻沸散。本是用作打猎,猎上两头野猪和些野味回来过年的,前两天刚打了两头野猪,一箭就撂倒了一头野猪。

三个人中箭后,转眼间动作就迟缓了。

燕麟看准时机,大刀刷刷挥过去,瞬间放倒三人。

窦清幽又立马上箭,发射第二次。

只可惜这种招数,也就只中一次,第二次的三支短箭全部被拦截。

杀手们看了看,四五个人提剑冲过来,杀招直接逼近。

郝小立马把窦清幽护在后面。

李灭也迅速拔出剑,冲上去,“保护小姐!”

窦小郎也拿着他的刀,全身戒备。

燕麟这边一下去了七个,瞬间轻松起来,可却更加不轻快,看着几个袭杀上窦清幽,长刀更是杀气凛然,凌厉万分,转瞬间,十几招,就又斩杀两人。

郝小知道窦清幽的轻功已经凑合了,拿着剑,催窦清幽,“跑!”

逃跑?窦清幽没有跑。她若是跑掉,能减轻他们的负担,但要是跑不掉,或者被抓,那他们几个就只能束手就擒了。

窦小郎心里着急,手下的大刀使的更加快速。被燕麟虐了那么久,他已经习惯了速度,只有速度再快,更快,比他还快,才能走下一招。看杀手袭击,立马举刀杀了上去,快,只他的准头还没有练出来,狠也不够狠。好在有轻功在,能帮他躲开袭杀。

窦清幽举起小弩发射。

距离近了,三箭有两箭被躲开,还是有一箭被射到了腿上,很快那杀手也行动缓慢,直接被郝小一剑杀死。

三人牵制住其他四个人,窦清幽立马再装上短箭,这次对准的是下面围杀燕麟的人。

中了两箭!

燕麟刷刷斩杀两人,看她神情亮了亮,简直想把她攥进怀里。小东西!看没看到把人引她那去了!?

一旁的杀手也看他分心的一瞬,长剑破空。

皮肉绽开,鲜血喷涌。

见又有人朝她袭来,窦清幽抓紧匕首,考虑要不要逃跑。

燕麟飞身而起,大刀飞出,瞬间砍杀追出的人。

见形势越来越对他们不利,剩余的人迅速撤退。

燕麟受了伤,而郝小李灭更不敢放下窦小郎和窦清幽去追。

“你怎么样?没事吧?”窦清幽看着他身上的几处伤口,血已经把衣裳大片浸湿。

燕麟看着她,扶着刀喘息,“快走。”

窦清幽立马警惕的朝四周看了看。

窦小郎过来架住他,“我们先走!那些人要是再返回,或者还有其他人,我们要交待在这了!”

“走!”窦清幽点头。

好在已经离清水湾不是太远。

燕麟却停在山坡果园不再走,“把我扔这边就行。若有情况,也不会查到家里去。我也能有应对的余地。”

山坡果园上只有两间小屋,还是放一应杂物的。不说里面啥都没有,现在还是天寒地冻的寒冬腊月。

窦清幽看看他身上的伤处。

燕麟笑了声,“怎么?不怕我住到你家,人家说你未婚夫提前入住了?”

窦清幽瞬间黑脸,恶狠狠的瞪他。那之前还直接占她房间,睡她的床!?

窦小郎觉的有点不妥,“先养两天,等伤势好了再说?”

“不必多一个人知道。”燕麟垂下眼。

“哦…”窦小郎也只好应了声。

很快把两间小屋收拾出来一间,撑了架子床,把燕麟安置在果园小屋里。

庄妈妈过来给他看了伤,拿了配的药。

李灭给他上了药包扎好,又拿了套没穿的新衣裳给他。

事情瞒下来,却没瞒着陈天宝和梁氏。

陈天宝看望了燕麟,听他多处受伤,伤的挺重,让他好好养伤,“有什么吩咐,燕副都督尽管叫我或者叫小郎都行!”

“你也不用客气,跟夫人一样,叫我小燕,或者名字吧!”燕麟看着他直接道。

小燕?陈天宝可不敢乱叫,笑着没有多应,“饭菜和药马上就送来。”

“嗯。”燕麟应一声。

陈天宝忍不住问他,“那刺杀你的人,是哪的人?”他想知道会不会牵连到她们家。

燕麟面色冰沉,鹰眸冷厉,“前任漕帮帮主殷大海的儿子带的人马。不过他们不会犯到这里来。”让他不用多担心。

陈天宝也没敢打听详细的,看饭菜和药送来,就先告退了,又吩咐转运好好伺候,多点个炭盆,开着窗。

窦清幽看他忧心忡忡的回来,“爹!问出啥了?”

陈天宝皱眉道,“是前任漕帮帮主那个殷大海的儿子带的人,使的是殷家秘不传外的绝招。”

窦清幽两眼猛地一缩,心里也慢慢收紧,紧紧的抿起唇。

看她坐在炕边,眉头一直皱着,庄妈妈给她端了热水泡脚,不禁疑惑,“按说那事不该会有人知道的,殷家从哪得到的消息?还带了那么多高手围杀?”

窦清幽紧抿的唇抿的更紧了一分。

晚上庄妈妈给她守夜,听她半夜没有睡。

窦小郎也怀疑,“那天只有他一个人在钱塘,而且从钱塘一路到正阳县,都只他一个人。按说他那么隐秘,殷家不该查到才怪。就是不知道这波刺杀没成,下一波会不会又来。他们怕是也查到咱们头上来!”他担心家里的安危。那些高手,拎出来一个,他都勉强对付。要是对着她们家的,那她们家就危险了。

窦清幽没有说话,听着外面村里时不时传来鞭炮声,手里捏着饺子。

今儿个小年,家家户户都包了饺子,做上一桌饭菜,放起鞭炮,热热闹闹过小年。

“饺子拿来!”窦清幽伸手去接给燕麟送的饭。

转运疑惑的看她。

窦清幽伸手拿了过来,“我有话要问,不用等我。”

看她沉着脸,神色不好的出去,梁氏也担心起。

“应该不会有啥事儿。郝小跟着呢!”窦小郎皱着眉看着。四姐肯定是担心波及到家里,还正赶上个年关。

燕麟正靠坐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她脚步,眉头微动,“进来!”

窦清幽推开另一扇门,进来,把饺子放在桌子上。

燕麟看着她笑,“来还本金?”

“你…”窦清幽一下拍在桌子上,怒视着他。

燕麟就看着她笑,鹰眸都盛满了等待偷腥儿的肆意野性的笑,略苍白的薄唇勾着,“是想吃我的肉?还是想喝我的血?”

窦清幽脸色发黑,看着他的样子,深吸口气,无视他那一脸奸恶,“给你的人传信没有?消息是从哪泄露出去的?”

“怎么对我的事如此担心起来?是怕我要死了,让你守了寡?还是想联合联合,把我干掉,你就自由了?”燕麟轻松的说着,坐起身,把饭盒打开,拿出拼盘和饺子。

窦清幽默了一会,看他拿起筷子,饺子就着菜一口一个吃着,话有些说不出口了。

“来壶酒!”燕麟吩咐。

“没有!”血流了有一壶,还想来壶酒!?

看她说的那么绝对,燕麟脸上笑意更深,夹起一个饺子过来,“看我吃的香,你在这馋着,来!给你一个!”

窦清幽脸色一黑,阴测测的盯着他。

“这个有铜钱!”燕麟说着又把饺子塞进自己嘴里。嚼了嚼,果然吐出一枚铜钱来。

梁氏年节包饺子,喜欢包铜钱进去,一家人,连着家里的下人,都对吃到寓意好兆头的铜钱很是兴奋高兴。先前是小郎还小的时候,吃到了高兴。如今小六和小七闹腾,所以饺子里包了好几个。

燕麟捏着崭新的铜钱,“看来我今年运气不好,但财运鸿昌啊!”

窦清幽看着他拿着个铜钱笑那个样,两条眉毛越来越近。

“嗯,又一个!?”燕麟吃着吐出来个另一铜钱。

窦清幽看看他,又看看碗。总共就十个,还不是一锅煮出来的,他这碗里竟然舀了两个!?

“哎呀…”燕麟哎呀一声,停住嘴,看向她。

窦清幽盯着他,三个!?

看她清眸中都闪惊讶了,燕麟笑着咽下饺子,“骗你的!”

他根本是在逗她!窦清幽磨牙,“你应该知道殷家从哪得的消息!”

燕麟吃饺子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着她,脸上的笑也慢慢变淡,“还没有查到,不过,姜黎的可能性大些。”

窦清幽皱紧眉头,没有再说话,起身离开。

看她走,燕麟也没有再叫她,夹着一个饺子看着,“这个长得丑的饺子…”小东西的手艺。

窦清幽回来,端起饺子吃饭,结果一碗连吃出了三个铜钱。

庄妈妈几个都笑着说她今年发大财,过年要多给她们发红包。

窦清幽看了眼扒着饺子笑眯眯的窦小郎,又看看陈天宝和梁氏,不禁笑起来,“谁搁我碗里的,自己招出来!”

“谁搁你碗里!又没记号,都一锅出来了,还能卷了裤子下去摸啊!”梁氏笑着道。

“我!我!有!我有!”小七下了小板凳,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找窦清幽显摆,他也有。

窦清幽笑着捏捏他圆鼓鼓的小脸,“好好!小七吃到铜钱,今年肯定收一堆压岁钱!”

从前两天家里就压岁钱,红包的说,小七早就被吸引了,快一岁半,知道钱了的。

“还有我!我也要一堆压岁钱!”小六出声道。小哥给了四姐一个,爹的也给四姐了,四姐碗里娘已经舀的有一个了,都对四姐好!他才只吃到一个!

“都有!”陈天宝笑道。

过了小年,年味儿就越来越浓厚了,连着三天,家里家外,附近也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陈天宝和梁氏却都不敢松懈。

燕麟让转运叫窦清幽过来,指着树下的四个人,“这几个身手还算不错,暂时先留在这里给你用。等殷家那边的事解决,再还。”

窦清幽看一眼,四个有男还有女,只是燕麟的人,留在她这?八只眼睛!

四个人上前,单膝跪地见礼,“见过主子!”

窦清幽一听,立马拒绝,“你的人不用留在我这,还是你自己留用,我家有护院!”上来拜她为主子,抛弃这个阉贼了?

“殷家来人,你家那几个半吊子挡得住?”燕麟挑眉。

窦清幽小脸越来越黑。

看她眼中都冒凶光了,燕麟抿嘴笑,“你放心,他们只负责护卫,不负责窥视你!”说着朝她身上打量两眼。

那神情眼色,一副她身材很没料,不值得窥视的德行…窦清幽握着的拳头咯吱咯吱响,笑着问,“是吗?这八只眼睛要是看了不该看的,我挖了你的眼?”

“挖我的眼?不用你挖,我现在就能抠给你!”燕麟说着,伸手在他眼上抠。

窦清幽看他的样子不像作假,顿时吓了一跳。

转眼,他就伸出手来,递给她个墨绿晶亮的珠子,被抠过的左眼也闭上了,“给你!”

窦清幽吓的脸色一变,立马后退两步,惊愣的睁大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燕麟看她那模样,忍不住大笑。

这个阉贼,又在逗她!窦清幽又是气怒又是羞愤,“燕麟!你…”

她很少叫他名字,一声燕麟入耳,他停住笑,鹰眸灼灼的看着她。

他的一双鹰眸本就凌厉危险,灼灼盯着她,笑意里带着侵略般,直盯得窦清幽脸上的热度直线上升,“你啥时候走?”

“再叫一声!”燕麟栖身过来。

窦清幽立马后退。

而刚才树下的四人早已经不见踪影。

窦清幽转身就跑。

看她竟然直接吓跑了,燕麟不满的皱眉。不过想她怒意红透的小模样,又笑起来,回到屋里,直接上了床,拿起一本书随便翻着。

窦小郎过来,就见他一脸笑意,手下漫无目的翻着书,“燕副都督竟然会倒着看书吗?”

燕麟回过神,看他一眼,又瞥了眼手上的书,真的是倒着的,神色无常的坐起来,“研究一下。什么事?”

窦小郎想他偶尔的一句指点他打法,还真的当真了,“我刚才看到我四姐过来了,说是安排了几个人手?”

“是安排了几个人,那边事情解决,你们家无恙,就可以把人遣走。”燕麟沉声道。

窦小郎想了想,以他的感觉,他是相信的,又忍不住想要怀疑他是不是做了好事也目的不纯,有其他算盘,“那我就少找两个人手,谢谢燕副都督了!”

听着他口中的燕副都督,燕麟没有让他改口,直接应了谢。

窦小郎还没有走,“燕副都督啥时候回堤坝?我给你准备点年货!”

“过年不正是一家人团聚,我为什么要一个人回堤坝?”燕麟莫名的看着他问。

“额…”窦小郎被问的无言以对,纠结着走了。

前院容华过来了,来送年礼,他刚盘了账回来,要回汝宁府过年,先过来一趟。

听他问窦清幽,“她变天的时候容易风寒咳嗽,我这里又寻了两个偏方,特意对着她改了,还有两个食疗方儿,没事可以吃上一吃,可以预防。”

陈天宝笑着跟他道谢,陪他坐着说话。

窦清幽却坐在屋里,手里握着的笔,一笔一笔的描画着纸上的廊柱,没有出去。

庄妈妈看她的神色,轻声问,“小姐可要出去见容公子?”

窦清幽手下动作顿了下,“不用了。”

她没有出来,容华坐了会,就告辞离开了。

窦小郎看他走了,过来看看窦清幽,没有跟她说,找陈天宝,“爹!”把燕麟不愿意走,还要留下过年的事跟他商量。他看四姐…心绪不太对。

燕麟非要留下,陈天宝也不能硬赶。而且说来,燕麟也没有对她们家做出过啥恶劣的事,除了赐婚的事多少有点算计。他又一个人大年下的守着堤坝,总让人觉的有些可怜的。

过了二十七二十八,就是大年了。

燕麟没有走,虽然只能限行于山坡果园里,但是好歹前面有啥热闹的他都能听见,想看见的人,也能看见。

“燕副都督!小姐这会正在忙呢!没有空过来!”转运过来回话儿。

“忙什么?我过去帮帮忙!”燕麟说着起身,他身上的伤已经结痂转好了。

转运一听这话,连忙笑着让他再稍等,过来通禀窦清幽。

窦清幽气沉沉过来,“你又想干啥?”这个阉贼,把自己当君主了!想‘召见’,她就得随时过来!?

“过年我要出去沾沾年味儿!你说咋安排?”燕麟现在说话都是龙溪镇味儿了。

窦清幽黑着脸道,“你可以在豫州随便沾年味儿!”

“本都督未婚妻在这,我还要一个人跑外面沾年味儿?”燕麟轻哼。

窦清幽更加确定,这个恶劣的阉贼,分明是在整她!

前面家里突然热闹起来。

窦清幽往家里看了看,算着是窦三郎到家了,回头看一眼某人,“你想出去就换个妆扮随便出去!”说完快步就回了家。

“三哥!”

窦三郎刚刚到家,还一身风尘仆仆,看到她,扬起笑,“来!我看看长高了多少!”

“我不长了。”窦清幽笑着过来。

窦三郎让她站直了,跟自己比比,笑道,“长了二指!就数小郎长的多!”

“按高低个发压岁钱吗?”窦清幽问。

看她两眼亮亮的,窦三郎看看窦小郎,“按男女!”

窦小郎和小六,小七一个小的,窦清幽个大的。

“偏心!偏心!三哥是个偏心眼儿!”窦小郎不满的抗议。

小六也吆喊,“三哥偏心偏心!”

“偏,心!偏心!偏心!”小七也奶声奶气的跟着喊,不知道喊的是啥意思,只知道很高兴。

窦三郎把他抱起来,“小家伙,知道偏心啥意思不?”

小七抱着荷包呲着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