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要提前安排晌午饭,郝小就应声出去。

庄妈妈嫌丢人的看了眼燕麟,下去拎茶水。

屋里就剩他们俩人,燕麟立马咧嘴笑起来,拿出来油纸包拆开,里面还有半只没吃完的烧鸡,直接捧过来,“你关心我的病情不让我吃油腻,我都知道呢!没敢多吃,就吃了一半,这一半是留给你的!吃吧!”

窦清幽黑着脸看他。

看她神色直接阴转雷雨,燕麟眨了眨眼,眼还看着她,手下已经麻利的把烧鸡包了起来,直接转身运气一甩,问问放到高几上。

窦清幽忍住扶额的动作,“你到一边去!”拿出书来看。

燕麟老实的坐到软榻上,目光却一直黏在她身上,鹰眸流转着笑意。

庄妈妈回来,看看他,还以为他被点穴了,望妻石一样。

等到晌午,郝小再拎了饭菜过来,回说,“掌柜的去点了下,今儿个的烧鸡少了三只,对不上号。”说着看了眼燕麟。

燕麟面不改色道,“定是酒楼里的人悄悄漏下了,平常只计算耗损,少个一碗两碗的也不在意,这不出问题了?”

窦清幽怀疑的看着他,“你三个烧鸡吃哪里去了?”就算还有半个,两个半也好几斤。

酒楼做的烧鸡都是山上散养的柴鸡,肉质劲道鲜美却长不大,最大不过二斤七八两,杀杀干净了,也就剩二斤不到,再剃掉骨头,实质上没多少。燕麟嫌拿一个不够塞牙缝,伸手就有多捞了俩。

而酒楼里的烧鸡每天就做二十个,卖完就没,也都有账可循,一下少三只,还不明显!?

晌午饭,掌柜把后厨做的四套鸭端了过来给窦清幽。

饭菜摆在桌上,那三套鸭尤其鲜香诱人,是鸭子套乳鸽再套鹌鹑,其中塞的还有香菇和香料,而这些鸭鸽是全部剃掉骨头,只有肉。

看着窦清幽动作不紧不慢的吃着饭,燕麟却是吃的有点多。本来以为她会下午过来,那他晌午饭肯定要自己解决。没想到她这么不放心自己,特意跑来陪他一块吃饭,眼中溢满了笑,拿起筷子端了依旧一碗粳米粥,陪着她吃饭。

窦清幽看看他,没吭声,只等吃完饭要了一壶山楂水。

饭后不多时,在洺河酒楼用过饭的三个士子就过来了。

窦清幽整理了下去接见,庄妈妈和郝小也拿着几本东瀛典籍和杂谈手札的书。

每到这个时候,正阳楼里的其他学子还是书童管事也都听着,虽然有些听过,还有更多更庞大的是他们没有听过的,而且在正阳楼里还可以识字写字,不说以后进学堂考功名,就算是出去了,也算饱学之人吧?

燕麟错开点门,看着窦清幽淡笑礼貌的跟几个士子说着话,讲东瀛讲高丽,而高丽虽然对大楚称臣,但狼子野心,边境也时常摩擦。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虽说士子不用上阵杀敌排兵布阵,但世局动向和内部情势,他们还是多知道些好。

考了功名就可以议论朝政,可他们有些即便家底不错,但毕竟没有在中央集权地带。而窦清幽她哥窦孝征身在翰林院,老师严不疾内阁次辅,简在帝心。有些事她自然比他们更能获知。

再参加过品酒会之后,窦清幽的气势也被造起来了,虽然出身贫微,但她的确能耐非凡,获得今日的地位财富更是不凡。且见识广博,学识宽大,待人接物,行事作风都让人盛赞崇慕。

也因此,对她被赐婚给一个太监的事,也都抱不平!

这反而更多了分,他们对窦清幽的可惜和愤愤。

古往今来,虽然也有不少大太监会私下娶亲,或者宫中找对食者,也有人为巴结把姊妹或者女儿送与太监做妻,但终究窦清幽这样不同其他。

这也是窦清幽想要的效果,为废除赐婚圣旨做准备的。只是没想到那个阉贼这么不得人心,连他修筑堤坝的功劳也直接给他抹一边了。

这么想着,她脸上就忍不住露出更深的笑。

看的几个士子也是心中暗叹,她姿容清美,却要遭一个阉贼摧残。

而某个偷窥的男人,脸上拉了老长,浑身周围弥漫着浓浓的酸醋味儿。

很快,他的脸色就更是不好。

秦寒远来了,和郑巍一块回家拿书,求了他祖父,听是送给窦清幽,还是为了追求齐令萱的,很爽快的那两本农科孤本拿了出来。

拿到这两本书,秦寒远很是高兴,他也看出来窦清幽对齐令萱的事很上心,也对郑巍关注,也是有心促成。

“你先看看咋样,上下两册,其中记载了各种农作物,蔬菜,农具,不仅南北和关中关外,连外族也都有!”所以秦寒远听过之后就念念不忘,想为她拿到这两本书,就有意和郑巍交好。

窦清幽也是欣喜,翻看着道,“我自己也整理过,不过实在短见,只能做个手册,说来还不如村里的老把式。这本书真是补缺了!”

郑巍看她高兴,也忍不住笑起来,那就说明他的事也成了几率又大了一点,不过心里倒是有些同情秦寒远,尤其见他看着窦清幽双眼含情的不自觉笑,“县主!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窦清幽自然早知道了他的意思,上下打量他一遍。个子不算高,却也不矮,相貌清秀斯文,眼神清澈。再问问其他的,“不知郑公子是有何事所托?”

郑巍来时就从秦寒远那得知,长平县主人虽恬静沉稳,但行事做事却最是爽利大方,不喜欢拐外抹角,更不喜男子叽叽歪歪。好男儿坦荡荡,追求心中所爱,理所应当,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就红着脸作揖,“请县主帮忙,帮忙打听前几日在县主身边帮手的齐小姐…可否婚配!”

婚配自然是没有婚配,他的意思是表达出来了,请窦清幽帮忙牵线。

秦寒远也帮着说好话,“郑兄品貌皆是不错,满腹学识,踏实稳妥,家中虽然还有其他兄弟,他却是长子长孙,祖父和父亲都对他寄予厚望!”

郑家是耕读之家,即便是现在,也还是耕种和读书传家的。

“敬祖宗一柱清香,必诚必敬;教子孙两条正路,宜读宜耕。郑家我听闻过后,也十分仰慕,对郑公子为人事虽还不了解,但相信以郑家家风却也教不出顽劣无能之辈!”窦清幽笑道。

“县主这话说的正是祖父毕生之为,也是我郑家时代所望。还请县主不吝赐教,助在下一次!”郑巍忙敬佩道。

窦清幽却是把书合上,又还给了他。

郑巍惊疑,难道是他条件不够齐家要求?还是这短短几日已经有什么变故了?

看他吓的脸色都变了,窦清幽笑着道,“那你这两本书,就先不用送我这了!”

郑巍还有些不明白。

秦寒远却眼神一亮,笑着拉了郑巍就走。

“去哪啊?寒远兄!你先别拉我啊!”郑巍忙道。

秦寒远把他拉到路上,指着路道,“自己顺着路,到了上河镇,直接把书送去齐家!”

“啊…啊!?”郑巍惊道。

“怎么?不敢!?”秦寒远笑问。

郑巍收起惊色,“自…自然不是不敢的!”

“那就去吧!只要你不夹带,这书是定会到你想的人手中!”秦寒远拍拍他,就回了正阳楼。

郑巍看了看,咬咬牙,赶去上河镇,让人把书送进齐家。

这边,正阳楼里,秦寒远一边跟窦清幽介绍他去郑家探勘的情况,上了楼,“他既然不错,你也有意查看,我就借着要书亲自走一趟,也实地看看,总是更放心。”

“这一趟辛苦你了,还赶上雨天!”他不去,窦清幽也要让窦小郎顺便去看看的,左右他这几天跟朋友到处乱窜。

“不辛苦!”秦寒远望着她笑道。

看他眼神都痴痴的了,燕麟沉着一张俊脸,眼刀子刷刷甩过去,鹰眸一转,直接回到窦清幽书房里,大模大样坐在她的位子上,等着门外的人进来。然后,就发现,他是睡在这里的!

------题外话------

肩上的担子又压了一分,我要奋斗了!

第二百零六章:吃醋

燕麟想的很好,要用名正言顺的身份辗轧对方!看不见的时候就算了,最多想想,在心里磨磨牙,但胆敢当着他的面对他的女人大献殷勤,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

窦清幽却是没有回她书房,而是到了书架旁,又拿了其他几本农科的书,就近坐在书桌旁看起来。

秦寒远也坐在一旁,帮忙查看,“郑老太爷说那书中也有缺的,可以先研究一下,有要补充的,再补充上去!”

“孤本最好还是不要动,可以新编修。”窦清幽看了下,“如果我时间充足,可以抄录下来,图画不是问题,只要这里留一份可以翻阅,郑家的孤本还是还回去的好,毕竟是传家之物。”

她这么说,秦寒远看着她有些心疼,“你这一年到头都歇息不上,这些书也没必要你来抄录翻解,酿酒的事也可以都往下面派,你总览已经是不容易,不能因为年轻,就不顾身子了!”

不等窦清幽笑起来,看她们没回书房的燕麟就一面冷沉的出来,“倒是不知道,秦家少爷对本都督的未婚妻如此关心啊?”

他突然出声,就站在不远处走来,秦寒远心中一凛,冷眼看向他。

窦清幽脸色也黑沉了,这阉贼是故意出来的!

秦寒远站起身,冷淡的拱了拱手见礼,“燕副都督!在下与县主自幼相识,自是比普通朋友感情不是一般,在下关心挚友,也是情理所致!倒让燕副都督误解!”他知道他现在没有任何权势能耐跟他这个权倾朝野的副都督抗衡,若由着性子对呛,还可能给窦清幽家里带来麻烦。

“是吗?”燕麟弯着嘴角笑问,这笑不是如花绽放,也不是冷笑,他的笑往往给人危险的感觉。

无形的气势袭压上来,秦寒远虽也练了些拳脚,在他这个武功莫测的面前,瞬间就能被碾成渣渣。

秦寒远只觉得气血翻涌,有站不稳的趋势。看燕麟仿若无意从容闲适的样子,沉着气硬撑着。

窦清幽也跟着学了拳脚,又被窦小郎逼着学了轻功,郝小来了之后,她平常练武都跟着郝小练,自然察觉到了燕麟再对秦寒远施压,看秦寒远脸色都微微变白了,沉了小脸,上来拉开燕麟,“你干啥了?”

只一瞬间,秦寒远就觉的全身一轻,气血也慢慢稳下来。

燕麟看了眼拉他胳膊的小手,纤细白嫩娇软软的,笑看着她,“嗯?怎么了?”

他还装无辜!?窦清幽回头看看秦寒远已经没事,转过来瞪着他,“你过来干啥?”

看别人都是眼神恬静,脸上带着和煦的笑,看他都是瞪着,燕麟心中轻哼一声。对这个小白脸倒是好的很!不过看在拉了他而不是拉了那小白脸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剑眉微动着,“看你一直没回来。昨天晌午吃的虾仁和鸡翅不错,今天晚饭我们还吃这个吧!”

秦寒远一听脸色就是一变。看到他来,就猜到他怕是没好事。这话又说的亲昵,那他不是来了一天,至少昨天就来了。窦四还跟他同桌吃饭?突然心里慌怕难受,就去看窦清幽的神色。

窦清幽小脸黑沉着,阴着眼瞪着他。这是来刷存在感?

燕麟这是怒刷存在感,“我吃醋!”

窦清幽睁大眼,冷声压低声音,“你进去!”

看了她一会,“晚饭我们在哪吃?”

直到她小脸越来越难看,又余光扫了眼秦寒远,脸色更加白了,燕麟抿唇笑道,“那我先进去等你!”说完回了她书房。

窦清幽看书房门被关上,从鼻子出了口气,一转身就看秦寒远脸色很是难看隐隐发白的看着她,神色微僵。

秦寒远深吸了口气又压下,却挡不住心里的慌怕和惊疑不定,“窦四!你…”他因为心系着她,自小就认识熟识,自然清楚她待人都是如何的。燕麟看她的眼神,她待燕麟的态度,她不觉的是纯碎的生气怒愤。两人相处的气氛,仿佛透着旖旎,让他心慌。

窦清幽眸光闪了闪,“怎么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燕麟了?秦寒远心里闪过这个想法,却是没敢问,也不相信。燕麟就算长得妖冶俊美,权倾朝野,可他是个太监,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窦四就算傻了,也不可能会喜欢上一个太监!

“我看他阴险狡诈的很,你最好不要被他蒙骗了,要时刻防备。他要有什么算计,也好早点发现!”提醒她防备,却没有说及。

窦清幽点头,眉头微蹙着,“他若有算计,我也不是傻的,自然不会让他算计得逞。”

秦寒远点点头,再坐下,心已经无法平静了。

而他的不相信,不问及,也导致窦清幽没深想过,等陷入其中无法自拔才惊觉反应过来。

窦清幽没有理会燕麟的事,继续看着她的书。

临近傍晚时,齐令萱过来了,同来的还有郑巍,拿着那两本农科孤本送来。

郑巍是认识窦清幽的,他完全可以自己过来正阳楼,却把这两本孤本送到她这,齐令萱不是不明白意思的,只是心里总是闪现那个人英俊洒脱不失风雅的身姿,再看郑巍一派斯文的模样,却是和那个人完全不同的。

“你们咋一块来了?”窦清幽笑问。

郑巍脸色微红,“因那日跟齐小姐论诗,听她说起农科类书籍,我家中正好有两本,便拿来,也算是做了贡献。”

齐令萱把书递过来,“我看了下,是农科孤本,上面各类有关的应有尽有,还有外邦的记载。郑公子既然拿出来,你看看如何的?”

窦清幽笑的高兴的接过来,请两人进去,在楼上雅间坐下,就翻看起来,“我正需要这方面的书籍呢!”

秦寒远也笑着在一旁。

几个人说笑了一通,天色也晚了,窦清幽就留了饭,请几人到洺河酒楼去用晚饭。

齐令萱瞥了眼郑巍,看他满脸喜意,垂了眼应声。

外面陈天宝也过来了,“四娘!你娘问你还没回家,我来看看,原来是寒远和令萱,郑公子来了!”

郑巍看他能认得自己,更是笑起来,忙跟秦寒远一块见礼。

陈天宝听了农科孤本的事,当即就带几人到洺河酒楼吃饭,又让人回家送信儿,他留下作陪。有长辈在,也免得有人说嘴。

饭桌上,陈天宝笑容和煦的跟秦寒远和郑巍说着话,一顿饭下来,已经把郑巍的底儿摸了个七七八八。齐令萱的婚事状况他也是知道的,觉的这郑巍虽然家境不如齐家,但却比齐家清贵,祖上出了一个御史,一个县令。

齐令萱若嫁了这样的人家,郑巍以后出息,她也蒙阴。关键性情温和,学识也不错,还是对齐令萱倾慕的。

秦寒远却一直想着燕麟说的话,要和窦清幽一块吃饭,吃虾仁和鸡翅,他们在这边吃饭,那燕麟…会不会去了洺河畔?

窦清幽自然没有不管燕麟,要他早点好了,也好早点离开,让准备的饭菜给郝小带去给了他。

燕麟很不悦,还以为能一块吃个晚饭,看星星看月亮。结果他自己一个人吃的!

饭后齐令萱就跟窦清幽回了洺河畔,秦寒远和郑巍住了客栈。

梁氏已经从行运那里知道情况,看到齐令萱笑着招呼她,“吃了饭,再吃点甜品!”

齐令萱被她那笑的有些不自在,微红着脸跟她问好,又摸摸小六,逗小七。

热水早已经备下,玩了半天,回屋洗漱了,齐令萱不等窦清幽问,就问起她,“清幽!你是觉的那个郑公子…好吗?”

窦清幽看她犹疑的样子,“那郑巍家境还可以,家风清贵,他自己学识也不错,身上是秀才的功名,今年刚考的。长得不算非凡,品行倒是很不错。”

齐令萱叹了口气。

窦清幽看着就直接说了,“你若无意,多见识个人也没啥!不过,你若属意那白少陵,我却是不赞同的。不说他原配健在,旧情难忘。白家…你自己要考虑清楚,嫁什么人婚后过什么日子。”

“事实上,我二哥见了他,也…也觉的他不错。”齐令萱却提不起高兴。

“这件事情你可以自己选,只要想好就好。”窦清幽只负责牵个线,却是不做她的主。

齐令萱躺在床上,脑中想着那个人的风姿,她也知道那个人仰慕清幽,也不大可能会娶她。即便她努力了,最后成的也不容易。

“其实,有感情的会随着时间变怨偶,而没有感情的也会日益累积,鹣鲽情深。”窦清幽不忍她老挂念白少陵,那并不是个好归宿。

齐令萱问她,“如果没有了赐婚圣旨的约束,容华和秦寒远,你会选谁?”

窦清幽愣了。

第二百零七章:做主

没有赐婚圣旨了,容华和秦寒远她会选谁?窦清幽愣了,“必须从这两人中选?”

“他们俩你会选谁?”齐令萱知道她对容华有意,而秦寒远又一腔深情。

窦清幽想了想,“你也只说是如果,而现实就是我头上压着赐婚的圣旨,根本没有选择的路。就算是真有如果,容华和秦寒远都没有家室!”

而白少陵却不同,他妻子就算出家,脱离红尘,他却无法离散。

齐令萱脸色一变,知道是她妄想了。容华和秦寒远都很合适,她选谁都行。而现实她别无选择。现实是谁都无法忽视的,她不能忽视那个人的情况。

窦清幽看看她,“我是无法理解,见一个人一面两面,却决定过一辈子的想法。太过轻率了!”

齐令萱陷入沉思。

她也是从小到大没受过啥打击,真去表白一下,正面刚,自然不会再生出不切实际的想法。

窦清幽打个哈欠,闭上眼睡去。

齐令萱看她呼吸渐渐轻浅,已经睡着,眼中流露出钦佩。她们几个说来只有清幽是最理智也是最沉稳机智的,杜启轩不说,容华和秦寒远都非常不错,她却没有深思熟虑之前,谁也没同意。这一点她是佩服她的!容华那样品貌如仙神般的男子,几年守护,换成别的女子,早就非君不嫁了!

睁着眼想了半天,这才缓缓睡去。

次一天起来,窦清幽看了看她眼底的青色,没有说啥,让厨房煮了个鸡蛋让她滚滚。

梁氏以为俩人说话说的太晚,早起还煮了莲子粥和燕窝粥,“吃了饭,你们就去忙你们的事儿去吧!”

窦清幽应声,饭后和齐令萱赶到正阳楼。

秦寒远和郑巍已经在了。看到齐令萱,郑巍就忍不住笑起来,面色也微微发红。

“若是不喜,不必应承。”窦清幽低声道。

齐令萱微微点头。

几人在楼上书架前坐下,窦清幽看着郑巍道,“书我昨晚已经看过了,既是传家的孤本,我借阅一段时日,抄录一遍就归还。”

“县主想人所想,也是为民造福,这两本书被藏在家中,不如拿出来教化更多的人。我祖父也是如此说的!”郑巍还没那么小气,送出的东西再拿回去。即便是孤本,用途正当,在长平县主这里,比珍藏在家里用处大!

窦清幽笑笑,“我这个借阅可不一定借阅多长时间,以后再说。”

郑巍就趁机跟她请教,然后话转到齐令萱这来。

待了一上午,到晌午吃了饭,齐令萱准备回去,郑巍也跟秦寒远使个眼色,“我们正好也一路回去,出来几日,也该回学院了!”

秦寒远望了眼窦清幽的书房,不知道燕麟是走了没有走?他不放心,可又无权插手,无从插手。又提醒窦清幽几句,跟着郑巍一块离开。

两人把齐令萱送回家,齐令辰见了,又拉了秦寒远和郑巍一块说话,“左右你们今儿个赶到学院也是夜晚了,相见不如偶遇,在下也是钦佩郑公子能把家中孤本献出,今日我做东,跟寒远也是许久不见,畅饮一杯如何!?”

郑巍看了看秦寒远,还真不想走,要是能给她兄长的好印象,那他求亲的几率又大了很多。

秦寒远自然陪他,“好!”

那边齐太太和梁玉娘都在围着齐令萱问她的意思。

齐令萱神色不是喜悦的。

齐太太就问她打听是不是有啥不好的,让她不喜,“要是不喜,也不止他一个男儿,再寻其他的就是!”

梁玉娘看看她没有吭声,婆婆在儿子的亲事上有理有精,偏偏在闺女的亲事却犯了糊涂。再信任娘家,也要看闺女嫁过去的人家如何。

她看齐令萱的神色,怕是对郑巍根本没好感。郑巍她见过,又是四娘看中的人,她一般不摸清,不会插手婚配之事,想来是很认可的,就把齐令萱拉到一旁问她可是心中有人了?

梁玉娘虽然是嫂子,但跟她更是闺中好友,和她的关系也比大嫂亲密,就低声跟她说了。

听她相中了白少陵,而那白少陵又是那个情况,梁玉娘愣了下,“令萱!你可别犯傻!不说他原配健在,旧情难忘,你好好的女儿,为啥要去给他做继室?而且白家的情况也不简单,四娘怕是早就摸清了,你有跟她说过吗?她是咋说的?”

齐令萱听她说的,忍不住脸色有些不好,“她也说不赞同。”

梁玉娘看着她叹口气,她当初也是抱着一腔情意幻想,表哥那时也合适,心中也没人,但他根本无意她,她最终还是选择了让家里做主应了齐家的亲事。现在她和齐令辰不是爱来爱去生死相许,也是情牵意切,时有甜蜜,过的幸福。

齐令辰很快放了秦寒远和郑巍回去,一身酒气的过来,问爹娘的意思。

梁玉娘让他先喝了醒酒汤,换了衣裳,这才和他一块到上房。

齐太太也已经白少陵的事,有些犹豫。她也想从小疼大的闺女嫁个合自己心意的,虽然白少陵娶过一次亲,但白家家世不错,说来也比郑家好上许多,就有心成全。

齐令辰一听就怒了,“才这么快你就痴迷不悟了!?难道你想嫁过去以后,每个月跟着他一块去探望他的原配,帮他一块表达相思!?”

齐令萱被他一通呵斥,两眼瞬间就红了,眼泪猛地涌上来。

寻常的,齐令辰会赞一声白少陵深情不悔,但要自己的妹妹摊上个那样的男人,他是绝对不同意的!

“你看你,一来就喝怒!有话好好说!”齐太太皱着眉怪道。

“我难道没有好好说?我说的难道哪里不对?”齐令辰冷着脸。

梁玉娘忙拉了他一把,“娘!相公他喝的有点多!”让她别计较。

齐太太自然不会跟自己儿子计较,只道,“什么事不都是一成不变的,办法也都是想出来的,我们不了解情况,也不能直接下结论的。或许他再娶亲,也就不会了。”只要娶了亲,不说感情已经淡薄,他妻子既然已经出家就脱离红尘世俗,时日久了,再有了儿女,再深的情分自然也就没了。

“那要不可以打探一下?也看看白家那边的意思?”梁玉娘问。他们在这说这说那,争论一堆,白少陵那边完全无意,都是白瞎。

一听这话,齐令萱脸色就更加不好了。那个人…他对自己根本无意,他眼看着心想着的是清幽。虽说清幽跟他根本没有可能,可他也倾慕着向往着的。

齐太太就沉吟,“不若先探探口风!有意就查查,无意便罢!”

齐令辰脸色难看,怒眼盯了齐令萱一眼。

看他借着酒劲儿还想训斥,梁玉娘忙把他拉回去了。

次一天,齐老爷回到家,听了情况,直接做主,“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觉的郑家很不错,就应了郑家的!”白家就算家底再厚,也不如郑家清贵,且郑巍已经有秀才的功名,若学问好,和窦家有着亲戚这层关系,再进一步想必也不难,成了官身,蒙阴的是闺女和以后的外孙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