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麟骑在马上,带着五万兵马启程。

等梁大郎一路偷偷摸摸赶到京城,才听到,燕麟和窦清幽已经西行,不在京城了。而江南科场舞弊案,燕麟牵扯其中,却毫不受影响。想了想,窦清幽就算成亲当月怀上的,十月怀胎,也要年末才能生下来。现在还有几个月,他还有的是时间!

既然她们现在不在京城,那他就先捞一笔银子,再行找她们!

再次来到之前做管事的盐商铺子,梁大郎说是送了身怀六甲的妻子回乡,现在可以专心干活儿。很轻易就被再次留用,大管事对他更是看重有加。带着他学习,见识,更是进了几次私家名妓小院。最后才提出,委他以重任,让他自己也可以顺便捞点私房钱。

“盐引?真的能拿着白条兑银子?”梁大郎诧异,竟然还有这样容易暴利的赚钱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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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了o(╥﹏╥)o~

第二百六十七章:亲生

盐引又被称作盐钞,某种程度上是相当于银票一样的存在。只要拿到盐引,就可以换取成品盐,或者转手卖给盐商,就能赚一笔。

盐业一直是朝廷把控非常严格的行业,盐引有官府把控,所有的盐商都要拿到盐引才可以兑换。

这也形成了盐官和盐商互相勾结,大发不义之财。盐商世家更是富可敌国。

而江南科场舞弊案中,那些文理不通却榜上有名的富豪子弟,其中八成都是盐商子弟。也之所以,受贿金额达到三十万两之多,成为科场贿赂最巨额的一案。

梁大郎之前就了解到,盐商世家富贵滴油,十分暴利,却没想到,竟然那么容易就给他拿到了盐引,只要他带着这些盐引跑一趟,就算卖给那些小盐贩,也能白赚一笔不菲的银子!

虽然想着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但他们都是这么赚钱的,而且,他现在握着窦四娘和燕麟最大的把柄,他也有恃无恐!

于是,拿着盐引就跟人上了路。这一趟跑的远些,只要他辛苦跑完,至少三千两银子就能到手了!

简直赚的太容易了!怪不得那些盐商那么富贵!连底下的管事都一掷千金,只为买一个妓子一笑!他们分明是伸手就来钱!只要有权势,有人,有仰仗,有把柄,就能源源不断的来钱!

梁大郎跑到制盐场,把盐引换成银子,又给帮他的几个人分了点茶水钱,到手都还有两千五百多两。他这才跑了一趟,这可是酿多少酒才能挣来的!?酿酒花不少成本,长年累月,他这只要有关系,根本不要成本!

拿到银子,他又迅速赶到京城,准备再跑几趟,多捞一笔,等他有了身价,他一个人的身份都比整个梁家还要多,看家里还敢小瞧他!就算没有皇商,他也照样富贵!

窦清幽跟着燕麟,南下平阳,勘察了几日,又带着人西行,一路赶到平凉府。

附近知府县令和统兵将领都纷纷赶来见礼,燕麟虽然来督建开渠引流工程,却不是被贬谪,这是得皇上信任,且这次修建水库,开渠引流工程,首款就拨了二百万两银子。绝对是个肥差!

各官员也都心里猜测着,燕麟是修筑黄河堤坝尝到了甜头,觉的做督建能一下捞一大笔,比收受贿赂来钱快,所以才来接手这个差事。等他们一到,各种见面礼就送了上来。

燕麟没有选在城内住,而是在外面早早准备好了个小庄园,离城内不远,出行也方便的。直接把窦清幽安置过去。

窦清幽想跟他出去看看水库地点和开渠定位的情况,毕竟地图上再详细,也不如现实更真切,有些更是定位好了,不好挖,还会出现变动情况。

“胡闹!你先在家好好养些日子!等都安排好,你也歇息过来了,我再带你出去看看!”燕麟不同意,一路坐着马车,尽量赶慢些,她的气色也还是越来越差,夜里又总是胎动,睡不好,还想出去跑!?

窦清幽皱着小脸,拉住他的衣摆,清冽的大眼悠悠的看着他。

燕麟受不了她这无声的撒娇,心里又受用又绵软,“我给你把沙盘做出来,你先在家里玩!还有这边粟米,糜子都不错,你要想酿酒,就看着,让庄妈妈她们酿着玩!”

“好吧!”窦清幽只得应声,她现在这个样子出去,也容易暴露。虽然没人认识她,但难保外面有眼睛跟着。

燕麟安置好,就要忙起来了,之前就制定了方案,他没来就下达了命令给知府和各个县令,所招人手全部按徭役来,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少工钱,按挖的土多少方来结算,晌午管一顿饭,饭里有肉。

那些百姓早就听说了修建水库和开渠引流的事,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只怕辛苦的又是他们这些老百姓,银子全让贪官污吏给贪墨了,他们不能出去找活儿干,连一点家用都补贴不上。

一听官府告示,给工钱,而且工钱直接明示怎么结算,给多少,晌午管饭,还有肉,立马都忍不住期待起来。

服徭役是苦工,从来都只有白干活儿,有良知的发点辛苦工钱。没想到竟然像招工一样,只不过每家必出人。挖河道虽然辛苦,但都是苦日子熬出来的,今年又遇上干旱,虽然庄稼收了点,也免了田税,可却不够一家子果腹。这样管饭还给工钱,不少人都想去了。

燕麟目的就是多招人,能尽快把这项工程做起来,只要能干活的,来者不拒。

不过更多的却是观望的,想看看是不是真假。

因为带的有五万人马,他自己的人手也早已经提前派过来,直接先从最明显处定位,开挖。

平凉府外,事先就养的几千头牛羊和猪,这下可是找到地方卖了。

养牛羊和猪村人还一直担心着,连人都没吃的了,哪还养得起牲畜,而平凉这边地处高坡,倒是都是黄土坡地,少有绿植,牛羊也是不容易养的。

现下被修筑水渠的订了,他们这些人总算没有白白费了心血。反而都感念起当初给他们定银,让他们养牲畜的人。

结果等招工时,一看那个恩人就是管事,就是燕麟的下属,也都对燕麟改观些。虽然他还没来时,就听了众多传言,怕他真是个变态魔王,更加肆虐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但现在看来,教他们致富是真的!这些牲畜拉走也是给钱的,也是给那些服徭役的工人吃的。

刚刚开始,官员那里有燕麟权势镇压,百姓中,也慢慢赢得了好名声。

窦清幽听着那些传言,忍不住弯起嘴角。而燕麟在外忙的已经三四天没有回来吃饭,很晚了回来,洗漱完抱着她就睡,天刚亮就又出门。

闲来无事,就在家里让人找了土,和了泥,对着她绘制的舆图做沙盘。

“夫人!平凉知府的夫人又递了帖子,说要来拜访夫人。”葡萄拿着帖子进来。

窦清幽抬了抬头,这些官夫人也都是难缠的,只可惜她现在不能出面,也不能帮衬燕麟,“按原话回了吧!”

听她话里带着郁闷,庄妈妈笑着宽慰她,“小姐现在好好养着身子,母子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都督那才是最大的欣慰呢!再说这沙盘,也是帮都督的忙!寻常妇人,可没哪个能做得出来!小姐就算提了几次,不做出来,老奴听都没有听过呢!”

“你也越来越会哄人了!”窦清幽笑着翻她一眼,沙盘她只能做大致的,但现在要做的却是细化平凉一带的地形沙盘。幸亏她有段时间很迷,自己还摆弄过。

燕麟专门给她拨了一百个人手,以供她制作沙盘除外采点驱使。

庄妈妈和郝小几个就负责照顾她,给她补养调养。紫荆红绸和莫离几个负责护卫工作。庄园不大,加上暗卫,被保护的铁桶一般。

窦清幽酿了几坛子酒,就安下心摆弄她的地形沙盘。平日就听家中的消息和京城各处的消息。听梁大郎沾上了盐引,吃喝嫖都占了,就差赌。冷冷哼了声,消息扔一边。

庄妈妈和郝小对视一眼,见她没说啥,就继续上前帮忙。

窦三郎虽然知道她在家里安排的有人,消息也肯定知道的更快,还是把小六给他写信哭诉的事来信告诉她。他回信斥责一番,让他以后就跟着窦传家,跟着亲爹过。又怕梁氏念及母子情分,给梁氏也捎了信回家:小六不可留!

梁氏看着信,自然是答应的,只是看到小六毕竟是自己疼爱养大的,见他过的不好,碰见是红着眼眶一脸凄楚,她心里难以平复,觉的不忍。回到家问窦小郎,“你四姐和姐夫说了咋处理小六没?”

“不是已经说了?”窦小郎看着她,心中暗自蹙眉。

梁氏叹了口气。

窦小郎又提醒她,“娘可不要觉的他哭诉可怜,就同情心泛滥了!他亲爹娘还不知道是谁,是不是我们仇人派来!”

“我自然是知道的!”梁氏忙道。

“娘知道哪个是亲的,哪个是仇的就好!”窦小郎说她一句,出去忙他的事。

窦二娘还在家里眼巴巴等着梁大郎进京之后和窦清幽燕麟斗起来,就算斗不过,死了更好!那她就可以用梁家了!就不信废了一个儿子,死了一个儿子,马氏那个老贱货还能忍得住!

杨凤仙则是一直在撺掇,拿话诱导,挤兑小六,让他回洺河畔去,去求梁氏,肯定就能回去了!陈天宝已经露出后爹的真面目,梁氏之前不是很强硬,也想让他回去,只要他愿意扒着梁氏,她肯定会和陈天宝闹起来,把他留下。

窦二娘却是看窦三郎都不愿意给小六做主,反而训斥一顿,梁氏那边像是被陈天宝和窦清幽窦三郎她们挟持了一样,也不让小六回去,就想先动手教训教训她。

见了面窦翠玲和赵成志,很快外面就有猜测的消息出来。说小六是陈天宝的儿子,梁氏和陈天宝私通生下的。之所以赶他出来就是为了做戏做全套,把他安插到老窦家来,要坏老窦家的事!没看小六都不像窦传家,反而和陈天宝很是有些像父子!?

窦小郎一听外面的传言,顿时兴起,“哼!终于憋不住,开始有动作了!”立马叫人来,低声吩咐一番,安排下去。

煽风点火,消息越传越大,有人就细数小六和窦传家的种种不像,和陈天宝多像多像,之前他就粘着陈天宝,而他更是时时往梁氏跟前跑。梁氏改嫁,秀才老爷不嫁,偏偏嫁给他,还那么突然就爆出消息改嫁成亲了。小六可是一口一个爹,叫的可欢了!

又有人回忆起,小六还小时,陈天宝就喜欢抱着他玩儿,当时还开玩笑说像亲爷俩,被陈天宝甩了脸色。

一时间流言四起,连小六都觉的,家里突然赶他出来,很是有些莫名其妙。他说起窦传家是亲爹时,窦清幽和窦小郎的眼神都有些奇怪,陈天宝也是。他总不可能会因为给窦传家说了那事,就真的把他逐出家门了。这几次碰见梁氏,她也是有些欲言又止,又强自不理会他的样子。

小六顿时怀疑起来,难道窦传家真的不是他亲爹?陈天宝才是?

杨凤仙听了,立马就反驳,“又想算计我们啥事儿呢!所以让人故意放个消息,好让我们互相怀疑,生了罅隙生怨恨,生了怨恨生仇恨,到时候不用她们出面,我们自己就自相残杀了!那些纯粹都是废话!是想要挑事儿的!小六和传家哥年轻时,明明就很像!”

陈娇娘抱着闺女看了看窦传家,又看看小六,没有吭声。在她看来,真的不像。虽然窦传家已经显现老态,但原本的样貌在那,小六不仅和他没有相像的地方,和梁氏也没有多像。

看杨凤仙一心维护小六,却并没有得到小六多少好眼神,垂着眼中,闪过一次嘲讽。她一直都压在她头上,从她生了闺女,不是儿子,就更加肆无忌惮!她是正经买的妾,她杨凤仙?只是个不守妇道勾乙男人的浪荡贱货!

话很快传到刁氏的耳中,刁氏立马跟窦二娘商量谋划,“我看也有点不像,是不是她们自己下的套,想要把我们都害死的?”

流言是窦二娘让放出去的,只是没想到会传的那么快,洺河畔那边越是解释压制,传的越迅速,“如果真是,那我们还真要好好打算打算!”如果窦四娘那个贱人怀孕是假的,为了引他们上钩,要害死他们,还真有那个可能!否则她们那么坚决的,把小六给捻出来了!

“要是真的,那绝对不能让他个小畜生待下去!”刁氏咬牙恨道。

“先试试!”窦二娘阴着眼道。

事情交到刁氏手里,那是很快就被执行了。

小六虽然鄙夷不屑刁氏,但知道她就是一个乡下婆子,对她的靠近也没有设防。

刁氏有心算无心,上来就扎了他的手,刮了一坨血。

“啊…你干啥!?你个老货!?”小六痛叫一声,看着手上的血窟窿,大声怒斥。

“小畜生!你是不是我们老窦家人的还不一定呢!我叫你骂我呢!”刁氏阴沉着脸怒哼一声,过来就扎窦传家。

刚刚被针灸好转能说话,窦传家惊的不行,“娘你这是干啥?”

“当然是滴血验亲!这个小畜生要不是你的种,那就是梁氏那个贱骚货跟人私通生的!她当时候可还没有和离呢!竟然就和外人通奸,还反过来咬我们!这些年让她逍遥法外,可能了她了!”刁氏说着,伸手就拉过窦传家,扎了他一下。

窦传家不让验,“小六不可能!他就是我亲生的!”那个时候,梁氏根本不可能!这怕是她们想的馊主意,想要借这个事去找梁氏闹。他立马就叫杨凤仙。

只可惜杨凤仙被打发出去了。

两滴血都落进碗里,在水中扩散着,刚刚相触,就立马排异开来。

刁氏端着水碗,“果然是!那个下贱浪荡的贱妇!早就给你戴了绿帽子,却还假惺惺的闹事,把挣钱的点子都先顶到娘家去!又闹着和离,义绝!她就是跟人通奸了!嫌弃我们家的日子过的苦,算计着和离了!她们不是说学酿酒是因为捡到了啥酿酒秘笈的,那早时候就跟梁家一块酿酒了,那就说明早就捡到了!那就本该是我们老窦家的!让她们几个下贱恶毒不要脸的畜生贱人拿走了!现在还故意弄个假儿子,就看我们没有儿子,我们盼儿子,才让他过来引我们上钩,要一个一个都害死我们呢!她们有权势了,害死几个人也不怕了呢!”

她噼里啪啦就骂了一顿,止不住心里恨怒万丈,蹭蹭蹭的火就烧了起来。

小六也惊了,看着碗里排斥的两滴血,白着小脸摇头,“不可能!不会的!”他是在家里没有因为打坏雷家玉佩大闹之前就怀上的,不可能不是亲生的!

窦传家也愣了,他很坚信小六是他亲生的,坚信梁氏在那之前不会跟人私通,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可是现在那碗里的血,却生生像个巴掌,狠狠打在他的脸上。小六…不是他亲生的!那他是谁的?

“我不信!一定是你们做了手脚!你们就想利用这个算计好处!”小六有些两眼猩红的怒道。

“你要不信,那就再试一次!让你自己来试!”窦二娘冷冷勾着嘴角道。

刁氏怒哼,剜着眼看他,“做手脚?你自己有种来试试!你就是你那个下贱淫荡的娘偷野男人生的野种!还冒充我们老窦家的子孙,跑到我们家来,还想算计谋害我们!”

“不可能!不可能的!小六不可能的!”窦传家也不信,小六能回到,他身边终于有了个亲生的儿子,他心里高兴,所以才病好的那么快。现在告诉他不是?

小六不相信,他要证明!他要证明给自己个结果!

重新换了碗,换了水,再滴血验证。

两滴血落在一处,很快排斥散开到别处。

不是亲生的!

第二百六十八章:曝露

小六怎么也不相信他心心念念着的亲爹,不是他的亲爹!窦传家明明就是,他是在没得罪雷家之前就怀上的,咋会变成这样!?

可纵然再不信,滴血认亲的结果就摆在面前,他自己准备的水和碗,就那么生生的曝露出来,生生打在他的脸上!揭示着,他不是窦传家亲生的儿子,这个事实!

杨凤仙那边察觉不对劲儿,赶紧就往家里冲,可这边近了门,那边事实已经验证出来,她顿时脑子嗡的懵了懵,两眼有些发黑。

刁氏可算是狠狠一口气找到了出处,立马就要蹦出去,狠狠啃掉梁氏一口肉!

窦二娘原本只是放出点流言抹黑梁氏,让那些人说嘴咒骂,借着陈天宝逐出小六这个事,肯定越来越多骂她们家的,不是都念她们家好的。却是没想到,小六竟然真的不是窦传家的亲生儿子,而是个野种!

不过说小六是陈天宝的,她也不信。毕竟梁氏就算早就认识陈天宝,那个时期,陈天宝在家里躺着,被他媳妇儿和陈郎中差点毒死,也不可能跟梁氏通奸,让她怀上野种。那这小六是梁氏跟谁通奸生的?

刁氏和窦占奎可不管她跟谁通奸生的,反正已经确认了就是通奸的野种,不是窦传家的,就都是野种!那就是梁氏那个贱人不守妇道,跟人通奸了!她大步冲着向外走,脸色带着狰狞,咬牙怒哼,“那个贱货!胆敢跟人通奸,还生了个野种,还回来要害死我们!今儿个让她个贱人都给我吐出来,我决不罢休!”

“决不罢休!那个该死的贱人!指不定偷多少野男人!前面几个也都是偷人偷来的野种呢!”窦占奎也怒恨咬牙,出来就喊人,喊着窦氏一族的人都跟上,要去找梁氏算账。

那些被列进黑名单不能酿酒的,没人卖果树苗,没有山地种果树的人家,也早都心里不平衡,都跟着出来,添油加火,“看着那梁秀芬就是个骚浪的!规规矩矩的秀才老爷她不嫁,还非要找小个十来岁的,就是个骚浪下贱!”

“她们家占着个好名声,说啥造福乡里,一天到晚给自己脸上贴金,看看村里镇上都搅和的乌烟瘴气的,哪家过的和和美美了!?”

“还故意瞧不起人!说啥先富一部分人,就是想要把我们这些她们瞧不起的变成给她们干活儿卖命挣钱的奴隶!”

黑名单里,窦氏一族的跟老窦家交好的几家都在列,他们也都相信跟着老窦家能过的红火,毕竟那八千多两银子可是老窦家的,他们也会酿酒。可后来的情况,越来越对他们不利,他们有人示好的,却被鄙夷怼骂了回来。

消息一传来,更有一大批惊异于消息真实,看老窦家又想出啥幺蛾子闹事的,都纷纷出来。

杨凤仙这边想拦,“不可能!不可能的!你们别瞎起哄乱来!怀小六那时候,那陈天宝还在家里躺着,快要病死,咋可能会通奸了!肯定不是的!你们别乱来!要是闹出了事,收不场,到时候倒霉吃亏的可还是我们啊!”

她喊着话,苦口婆心的劝话,却没有人听她的。

窦占奎怒骂一声,“你个浪荡贱货跟她是一样的贱人!都是下贱的荡妇!小六不是传家亲生的,她就算没跟陈天宝通奸,那也是跟别的男人通奸生的野种!”他心里已经笃定了,梁氏通奸生的小六。

窦二娘也相信滴血验亲的结果,毕竟她儿子也是被滴血验亲过,才会让她成了所有人鄙夷咒骂的对象!现在轮到梁氏那个贱人自己了!她原本只是想抹黑添堵,没想到竟然会曝露出这种事情来!只怕梁氏那个老贱人也完全没有想到吧!?她要跟过去看看!看看那个贱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揭露也通奸过男人,生过野种!

窦传家急的不行,看着凄慌无措的小六,他也头懵无措。明明就是他的儿子,咋可能会不是?

刁氏带着先冲过来,直接就把小六捆上了,“把这个小野种给我捆了,当面滴血验亲,就不信那个贱人不承!”

“对!当众滴血验亲!”窦占奎也叫喊着,让人把窦传家也带上,“省的她们又诬赖我们弄虚作假,是故意害人!”

有好事者,立马拉来了板车,就把窦传家也推出来。

一众人浩浩荡荡的出来,赶到洺河畔。

小杨村这边离得近,远远就看见了清水湾来了大批大批的人,一看那架势就是要闹事,立马就有人跑到村里喊上相亲邻里出来帮忙,拿着家伙也赶到洺河畔来。

窦翠玲和赵成志也赶了过来,这一场好戏,他们是一定要亲眼看的!他们也是要来助威帮忙的!

不多时,洺河畔大门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天宝和窦小郎正在发货,今年最后一批果酒酿好了,刚接了货船,看着装货。听到消息,立马都赶回来。

梁氏也是想给自己找个活儿,就准备今年的腊味再翻几倍,做了给窦清幽燕麟运过去,也给服徭役开渠的百姓添个菜,换换样儿。十几处开工,一天光工钱都上千两银子,拨的开渠款项肯定是不够的。

听外面有人打过来了,说她跟人通奸生了小六,还让他装作亲生的去老窦家害人,一下子火冒三丈,就带着人冲了出来,“你们想干啥来!?你们还有脸过来闹!?”

“你个浪荡贱妇!你有种出来了!你通奸生的野种,你还不承认!?这个小畜生,就是你跟野男人生的野种!”刁氏指着她的脸就骂。

窦占奎叫嚷的更厉害,“你个荡妇!自己偷了野男人生了野种,还有脸闹和离,弄个啥义绝!把我们老窦家的酿酒秘笈的偷偷拿走,顶到你娘家去!还把老窦家的家产全部都扣走!你们还落个好名声!今儿个不给老子吐出来,我让你们都不得好死!”

窦翠玲也满脸鄙夷嘲讽,“我原来就说,再外面跟男人眉来眼去,你们不信,还说我不该多说。反倒让这个荡妇反过来咒骂我诬陷人!现在看看吧!这个小野种就在这,事实就摆在面前!你还不承认?”

“做过的淫秽,被埋的再深,也会被挖出来!”窦二娘冷笑的勾着嘴角。

窦小郎冷冷看着她,回她一句,“的确!做过的恶事,被埋的再深,也会被挖出来!”

这话说的,梁氏想到她只见过一面,就被害夭折的儿子,埋了八年她连知道都不知道,还把别人的儿子当亲生的养,顿时也顾不上怜惜被捆绑的小六,恨怒的盯着窦二娘,“丧在你手上的人命,早晚有一天会把你拉进地狱里,千刀万剐!”

她这么恨怒的架势,让窦二娘阴怒的皱起眉。

刁氏叫喊着,“你个荡妇还嚣张呢!有种给我看着!我们当众滴血认亲!让大家伙都看看,这个野种是你跟哪个野男人生的!”

赵成志还好心公正的样子道,“麻烦谁去拿个水碗,别说我们做了手脚,故意来诬陷!多拿几个!让你们瞧瞧真相!”

一说这话,那立马就有人行动了起来。

还有的在地里干活儿,带着水坛子和茶碗,当即就倒了碗端过来。

小六被捆着,曝露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指着鼻子骂野种,只觉得头脑发涨,又懵又恨怒不已。为啥都不告诉他!要让他受这份屈辱!?啥都不告诉他,要利用他也不跟他通个信儿!就让他难堪!让他被人鄙夷,咒骂!

窦小郎看着他眼中的恨怒猩红,微微眯起眼,也让人准备了水碗来。

窦传家再次和小六当众验血,连着四碗,五碗,每一次都是排斥!每一次都不相融!

“真的不是亲生的!?”

“竟然是真的!?我以为是整啥幺蛾子,又说着玩的!”

众人都惊疑了,纷纷看向梁氏和陈天宝。

“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还有啥话说的!?你这个荡妇,就是偷了野男人了!”刁氏指着梁氏咒骂。

陈天宝冷笑一声,拦住要冲上前的梁氏,他上前一步,“你们口口声声说我媳妇儿偷男人生野种,骂着我跟她早就私通了,说这话的人,你们的脑子是忘在茅房了吗?秀芬怀小六儿的时候,我根本和她不认识,在家里被奸夫淫妇害的奄奄一息,差点快死。我是怎么通的奸!?”

刚开始心里有所疑惑的,立马就清明起来,“就是啊!就是啊!那时候陈天宝差点被害死,正瞧病呢!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哪可能啊!”

“是啊是啊!”

刁氏得意的冷哼,“谁说是和陈天宝了!那个奸夫还不知道是哪个呢!反正这个小畜生就是你跟人通奸生的野种!”说着推搡了一把小六。

小六恨的直冒火,两眼腥红着,“我不是!我不是!”

陈天宝看他一眼,又扫视一圈,见窦翠玲和赵成志都说着话,窦占奎恨不得蹦起来,要上来撕。窦传家也满脸凄慌恨怒。冷着脸上来,拿过大钢针给自己也扎了一下子,滴了血在碗里。

离得远的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究竟。

刁氏几个就在跟前,看着他的血滴进去,三滴血互相排斥,当众证实,小六和他也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是小六的亲爹!

“就算你不是那个野男人,也难跑那个荡妇和别的男人通奸!早就看她行为轻浮浪荡!在村里勾引男人!没成亲前不还跟那谁差点要私奔!?”窦占奎恨恨咬着牙,得意的怒道。

梁氏没和窦传家定亲之前,是有一个说亲的,差点没成。梁贵查了那家公婆品行不好,不同意,怕闺女嫁过去受气受欺。不过梁氏从和窦传家定亲,就再也没想过前头的事。只是万万没想到,看着和善仁慈的刁氏两口子,却是内里奸坏!

窦翠玲看梁氏脸色难看的要滴水,心里涌起一阵快意,“我就说当初为啥要死要活的非得和离,还义绝。明面上把家产都留下了,实际上却把酿酒秘笈偷偷拿走了!却原来是跟人通奸生了个野种!就是不知道前面的几个,是不是我大哥的种,还是跟别人私通出来的!”

“拿水碗来!”窦小郎怒声吩咐,过来扎了窦传家的血,他也滴血进去。

三个碗里,两滴血渐渐的融合在一起。

“融合了融合了!小郎是亲生的!”有人立马就高喊。

窦小郎上来就抬起手,啪啪两个巴掌,狠狠打在窦翠玲的脸上,“造谣毁人名节!事实打烂你贱嘴!”

他武功越练越高,这些日子他师父游荡过来,除了偷喝酒,就是逼着他赶快练武,不然有人找他比武给他这师父丢人,又有前面燕麟给他打的坚固基础,这段时间进步很大。全力上来两个巴掌,直接把窦翠玲打的趔趄在地上,大牙掉出来两颗,吐出血来。嚯嚯叫的疼,疼的她眼泪直冒,话都说不出来了。

窦占奎是立马跳脚,“你个小畜生竟然敢打人!?你个没教养的东西!你这是想当众杀人了!?你娘个荡妇跟人通奸生了野种不承认,你就出来打人!?”

“你哪只狗眼看见他是无故打人?要不是那个贱妇口出恶言,毁人名节,会挨打!?谁家的闺女媳妇儿和娘亲让人污蔑毁了名声,还无动于衷的!?”陈天宝怒骂。

众人看着都不说话,却有人不少人撇嘴,认为窦翠玲就该打,作为一个小姑子,她可没少坏事!有人暗自点头。

“不单他要打,我也打呢!”陈天宝怒喝一声,上来抓住窦占奎的拐杖,照着他脸上,啪啪啪,狠狠几个巴掌!把他打倒地上,又反手狠狠打了刁氏一个大耳巴子,“老不死的贱货!”

“你…反了!反了!”刁氏被他打了,一下子就要跳脚了。

窦小郎盯着窦二娘,见她往后缩,立马就一个眼神。

两个孔武有力的婆子上去就抓住她。

“放开我!你们抓我干啥!?你们这是想要干啥?被验证出事实来,恼羞成怒,就要当众抓人害人了!?快放开我!你们一家不想死,就立马放开我!”窦二娘怒叫着,她这里可是有她们家最大的把柄!她要喊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了,看她们能不能杀了所有人,都灭口!

“放心!不怎么着你!只是想让你看清楚一个事实!”窦小郎冷笑着说完,扭头叫梁氏,“娘!”

他是要让梁氏也来滴血验亲,证明清白!反手狠狠打击老窦家。

梁氏很清楚这么做才能平息流言,洗清污迹。可是小六…他虽然不是她生的,可是却是她养大的,这么当众暴出他不是窦传家生的,也不是陈天宝的,再要是连她这个娘也不是亲生的了,那他该咋接受?他还是个小娃儿!

李妈妈在她身旁低声道,“太太!你这会怕曝露了真相小六受不了,可要是不曝露,不仅你要背着通奸的污名。小六也会背着个野种的名声!可不比被爹娘遗弃,被养父母疼爱强!”

梁氏面色一窒,微微点头,她明白!

“太太不要忘了真正的小六儿少爷,至今连个名分都没有!连死都死的悄无声息!害死他的人,还逍遥法外!”李妈妈又道。

梁氏看向窦二娘,眼神恨意怒涨,抬脚走上前来。

小六不知道她要干啥,刚才看他的眼神,分明是不舍得!心里恨怒她跟人通奸,弄成今日的局面,丢尽脸面。又忍不住满含期望。

梁氏却没有看他,直接上前来,滴了血在碗里。

看着大钢针又移到他跟前,小六顿时瞪大了眼,满心一种强烈不安的感觉,他摇着头,抗拒着,不让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