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的嫁衣被套在身上,雪白的发丝绾起来,异常精美的玉凤冠,配着娇艳的红唇,来的人纵然心痛她,但看她这般模样,依旧觉的惊艳了。

容华一身大红的吉服,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踩着吉时赶过来。

窦小郎背着窦清幽,看着丰神俊美,风华绝代般的容华微笑走来,暗暗掩住眼底的阴恨,把窦清幽送上花轿。若不是四姐需要他来救,他绝对没有资格碰四姐一下!卑鄙无耻的贱人!

容华完全不惧,恨他又如何?不是看一时的!

梁氏看着花轿走远,痛哭失声。

陈天宝努力擦了擦眼,又擦了擦,拉着她劝了几句。现在别的啥都不能看了,只能先保住四娘活命重要!

窦清幽被抬进了容家大门,被喜婆扶着跪下拜天地,拜堂,又送入洞房。

容夫人看着,勾起嘴角,眼中一片森然。一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破鞋,还不能再生,娶进门就为了当个摆设!这样直接抢过来,能不能活都不一定,只不过换个说法,为了最后好听!那就看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了!

和容家来往的,却不管京城的燕麟休妻背叛和容华接走窦清幽的前后顺序,只道容华一往情深,本就被燕麟横插一脚,抢走了窦清幽,如今是缘分深重,虽然走了岔路,最后还是成了夫妻!

更有不少人觉的窦清幽不配,容华俊美谪仙,风华绝然,虽然没有入官场,但也少年时就考过了乡试,只是后来没再考,接手了家里的生意。又是头婚,从窦清幽小时候就对她好,扶持窦家。

但不管别人怎么说,容华心情很是愉悦,掀了盖头,看着盖头下一身大红嫁衣的人坐在他的床上,就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

窦清幽却已经忍不住那股汹涌上来的眩晕,眼前越来越黑。

“小四!?”容华一惊,急忙扑上来揽住她。

新婚当晚,新房里就叫了大夫,窦清幽醒的很快,身边有淡淡的沁凉的冷香,知道容华肯定给她又吃了药,淡淡的望着床顶。床顶离的很近,是微雕的一幅十里繁花田园春景。

容华握着她的手,身上的大红吉服还穿着,“累不累?起来吃点东西吧!”

窦清幽目光遥远的望向他。

容华揽着她起来,喊了人把饭菜端进来,却没让她自己吃,端着碗喂她。

窦清幽自己接了碗,把一碗吃的都吃完。

丫鬟进来服侍梳洗了。

窦清幽被换上一身红纱睡衣裤,站在宽大的新房里,她突然有些迷蒙了,一时有种想不起来自己是谁的茫然。

容华看她这样,眸光闪了下,笑着过来拉了她,“来!今晚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窦清幽看着,却想不起来他是谁,脑中一片空白了,茫然的她整个小脸都呆呆的。就被他拉到床边,一个吻就落在她额上。她心中蓦然一惊,伸手推开他。

看着她清冽的眸子闪着冷光,容华柔声安抚她,“小四,别怕。我不会强迫你!累了一天,先好好睡一觉。”

窦清幽心中仿佛塞着一团迷雾一样,听话的闭上眼,睡过去。

容华坐在床边看着她安睡的模样,弯起嘴角,俯身吻她娇嫩的唇。

“公子!”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容华皱眉,又看了看窦清幽,起身出来,“什么事?”

“你看。”长松把信笺递给他。燕麟并没有诚意,听到公子明媒正娶县主,已经在暗中大动起来。

容华目光阴冷的看完信笺,直接扔进火盆上,拿起笔,写了几个信笺交给他,让他发出去。

那边容夫人等了半夜,让人打听这边有没有要水,听一直没有动静,冷冷笑起来。真心喜爱?还明媒正娶?不过是把血引攥在自己手里!那窦清幽一个破鞋,他面上娶了,却也不屑碰她!

窦清幽天明醒来,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是窦清幽,被嫁到了容家,嫁给了容华。

容华在她旁边醒过来,抱着她笑着在她柔软的发丝上的吻了吻,“起床了!”

拜见公婆?窦清幽看着容极和曹氏,眨了眨眼,心里的那份茫然又涌上来了。

容极和曹氏都没有说她啥,只说了几句场面话,然后给了见面礼,走个过场,让众人一块吃饭。

窦清幽意识到她不能再吃东西,她刚才好像还有什么事,等她吃完那一碗燕窝再出来,好像有些什么就想不起来了。

可容家百年世族,规矩很大,丫鬟在一旁给她布菜,曹氏也在一旁劝吃的,让她别认生,别客气。

公婆,妯娌,一大家人一块吃了饭,坐在一块说话,打叶子牌,这样的陌生经理,让窦清幽努力,却想不起东西。

容华没有一下子就抱她,他不急着占有她,他要攻略的,是她的心!

回门带了一堆东西,带着她回了洺河畔。

两人都是同样的月白色暗纹衣裳,联袂携手,仿若一对璧人。却没人说祝福的话。

梁氏也完全无法给容华个笑脸,直接拉窦清幽就去了内院,问她有没有受欺辱,容家有什么猫腻打算。她们把她送到容家,是为了救她,但要是对她不利,对她有害,那绝对不可原谅!

“娘!?”窦清幽脑中有些迷茫的疑惑,确认般叫着梁氏。

她从年前回来,就极少说话,更极少开口叫娘,梁氏听这一声娘,顿时心酸锥痛,“哎!哎!娘在这!别怕啊!有啥事都不怕!有娘在!”

窦清幽被她抱着,“我…我…”

“四娘!你想说啥,说!”梁氏柔声催着她。

窦清幽摇摇头,“想不起来。”

梁氏心里疑惑。

小七已经扑上来,搂着窦清幽叫着四姐,跟她他做的柳笛,“我现在已经会吹笛子了!昨天刚学会的!我吹给四姐听!”

欢快的曲调响起,是窦清幽曾教给正阳楼下孩子们唱的那首《百花齐放》。

春天到来百花开,蝴蝶蜜蜂把花采;

岸上杨柳绿油油,春花齐开放;

哎呀依得呦,春花齐开放。哎呀依得呦,春花齐开放。

春天到来风景好,湖光山色多美妙;

游春人儿天天忙,我们把船摇;

哎呀依得呦,我们把船摇。哎呀依得呦,我们把船摇。

窦清幽的记忆被拉远,黄色的风铃木花飘落了满地,正阳楼外童音欢唱,春光正好。仿佛有个人找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回门是不能住在娘家的,容华在正阳县也有宅子,下晌时,就带着窦清幽离开了。

看着他们离开,窦小郎立马转身回去,“快点给三哥送信,四姐情况不对!”

梁氏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四娘她…忘事儿了一样,坐在那里,也不像之前了,一脸的茫然,不知道身在何处一样。”

陈天宝拧着眉,“四娘定是被他们下药了!她就算心哀若死,瞬间白头,也没有忘了事的!”

“我先给三哥传信!”窦小郎立马写好,把信发出去。发信笺会丢,他每半个时辰发一次,这次他们信笺被劫走之后,传送重要信笺的方式。

燕麟并不是放了窦清幽出去,就不再管她,他要保她!保她活命!就算用尽一切手段!接到消息,窦清幽身体出状况,他之前就已经料到。

容华不惜把她抢走,以他的自负也不会让乖宝整日冷若冰霜心如死灰的对着他。他一定会对乖宝下手!却没想到这么快!

很快,乖宝就会忘记他了!

心痛吗?燕麟心疼。前世伤她最深的是他,今生依旧是他伤她最深。转瞬白头,乖宝该有多痛?

“都督!裴真又过来了!”黑英进来通禀。

燕麟眼都没有抬,他现在满心疯狂的投入在和容华斗争和容家斗争上,他要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保他的乖宝!摧毁容家!让那个贱人不得好死!

黑英看他根本没有反应,也知道他不见裴真,可那事之后,她明明也当场看到,跟她云雨的人不是都督,却还是过来找都督,想要赖上都督。皱着眉又通禀,“裴真说她怀孕了!说孩子是都督!都督若是不负责,她就进宫找皇上和皇后评理!”

燕麟抬起头,鹰眸冰寒阴鸷。薛伥的手脚做的很干净,她就仅凭一句话妄想往他身上赖!?

外面流言很多,关于燕麟和裴真的,但却没几人相信,不说燕麟从来没有对裴真有过好脸,连裴真喜欢燕麟是宦官身份时,被燕麟直接骂到府上的事都扒了出来。

窦三郎什么动作都没有,他知道容华的最终目的,知道他布置和窦家和梁家所有的关系最后要做什么。到了如今,他已经全部知道。可却无力阻止!他捏住了他们的命脉,让他们再恨都束手,任他谋算!

至于外面的流言,他只听听,对燕麟否认那些,暗中操控流言风向,也不与任何看法。他在等,等着最后的那一刻到来!

裴真还是闹到了宫里,闹到皇上和皇后面前,说传言那些都是真的。她被燕麟睡了,已经是他的人了,还怀上了他的孩子。

她已经完全放下矜持和脸面,只想要不顾一切的嫁进都督府。她恨!恨窦清幽,更恨燕麟!就算是她堵上他的,他利用她要赶走窦清幽,她配合,她不要脸忍受屈辱的配合他!可他却让一个贴了他面具的男人强要她!毁了她的一切!

皇后大发雷霆,把她大骂一通。但她再不知廉耻,和她做出那事的是燕麟,现在也只能让她嫁给燕麟。本是留着她笼络长生,可长生丝毫不喜,更加对裴真鄙夷,根本不同意。

明启皇帝听了却不同意,他眼前有个大危机,大楚的危急,他需要燕麟!呵斥了裴真一通,让她不要招惹燕麟。

现在全京中,上到文武百官,下到兵丁百姓,没有人敢招惹燕麟。那个狠辣阴毒的阉贼活阎王,又回来了!还更加变本加厉,杀神一样。官场被他快速的清理好几个,虽然不是重要官员,但他的动作,众人都看的分明,这个时候谁撞上去谁找死!

裴真看皇上不站在她一边,不让她招惹燕麟,可她现在是真的怀了身孕了,而且她也不能再嫁给别人。燕麟胆敢玩弄她,她就一定要嫁给他!至于肚子里的这个野种,她会嫁了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打掉它!

燕麟从兵营出来,一路策马赶回家。他每天必回家,在家里陪俩孩子吃晚饭,即便忙的狠了,也会赶回家,哄俩小崽子睡觉。

裴真又在大门外拦住他,“燕麟!你站住!”

燕麟勒住马缰,居高临下的睨视着她,满脸冷酷肃杀。

“现在还没有几个人知道我怀孕,你若是再不娶,我就告诉所有人你对我做的事!”裴真威胁道。

燕麟冷冷勾起嘴角,鹰眸危险的看着她,挥起手中的马鞭,毫不留情的甩出去。

破空的声音在眼前响起,裴真反应过来时,脸上一个血红的痕迹,正往渗着血。快速的疼痛,让她都没能在第一时间内察觉受了伤。被惯力带的摔倒在地上,这才反应回神,摸了下她的脸,满手的血,“啊啊啊啊!”

燕麟冷然的收回马鞭,目光森然的睨着她,“我恶心恬不知耻的贱人,若再有下次,我不介意把你的脸皮剥下来。”

裴真吓坏了,惊恐的捂着脸,瞪大了眼看着他,“你…”却看着他的目光神色,一下子就明白,他说的把她的脸皮剥下来,不是打她的脸,是真的要给她的脸剥皮。

他身后跟着的薛尧秦旭都不说话,径直越过去,回家。小少爷这几天又病了,总是想要娘亲。

都督府虽然处在内城,但还是有来往的商贩,路上行人,看到裴真的情况,围过来,认出她的跑去裴家报信儿。

裴家把裴真接到家,都怒恨不已。裴真不知廉耻,燕麟也更阴毒无情!当众公然对裴真这样,就算他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可打裴真,又给裴真毁了容,直接毁了裴家一个女儿!就是狠狠打裴家的脸!他连皇后都不顾忌!

而这一出事之后,更是流言四起,说裴真追着想要嫁给燕麟,结果燕麟看不上她,连皇后的面子都不给,当街打脸,直接给她毁容了!这下裴真直接毁了!堂堂裴家小姐,身份尊贵,之前都还传言她是要嫁给平岐王做王妃的人。现在毁在了燕麟的手里,那为了负责,他会不会让裴真进门?必定要给个交代!

交代?燕麟没有任何交代。

裴夫人哭到了宫里,皇后传信要燕麟见面,燕麟直接没有甩她。除了指导一下太子练武,就是练兵。

裴家逼上门,燕麟直接一通下贱廉耻的怼了回去。气的裴家想要对他,却又无可奈何。裴真怀孕,他有恃无恐,根本不怕,还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又想到他家里留的那个私生子,裴家人只能放低姿态,商量他让裴真进门。

燕麟在外面挂了个大牌子:裴家与狗,不得入内。

他这般猖狂,朝中奏本雪花一样飞到了皇帝的案头,不单御史弹劾,更又大把的官员不满,严厉斥责。

明启皇帝一如既往的回护,当朝斥裴家女儿被教坏了,不要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毁了皇后的名声,给皇后脸上抹黑。

他这态度如此明显,皇后求见两次,他甚至不见,连初一十五都是歇在新进宫的嫔妃那里。

皇后知道他这是不满,她强要求燕麟见面,没有任何回复,就趁着机会悄悄出宫,到都督府来。

燕麟刚哄了儿子闺女睡着,躺在床外沿,看着两个娃儿,想着娃儿的娘。

“主子!皇后来了。”薛伥嘴角扬着,笑意诡谲。机会!

燕麟好一会才起身,穿起衣裳出来。

皇后也穿了身暗色衣裙,外面是黑色的披风,连盖着头,见燕麟过来,这才把连帽放下,“燕麟!”

“皇后娘娘!”燕麟拱手见礼,请她入座。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而来吧?”皇后坐下,凤眸冷然的看着他。

燕麟抬眼看她,“我不会娶裴真那个蠢货。说她蠢货,都是给娘娘面子。”

“你…”皇后皱眉,仔细看着他,他不光更加狠辣冷厉,眼底是难掩的疯狂,仿佛能吞噬一起,摧毁一切!想了想,皇后就不再逼他娶裴真。被人抢了女人,他现在就是个爆发边缘的野兽,还是不要惹怒他,一切为了太子着想!

想到这,她叹了口气,“我知道窦氏离开,对你伤害很大,我之前让你娶裴真,也是想有个人在你身边陪着伴着。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孩子也需要个娘!”

燕麟冷抿着唇没有吭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皇后又劝了不少话,还陪他喝了两杯。

燕麟看她喝下了酒,这才让人护送她回宫。

次一天,皇后就叫了裴家人进宫说话,让不要再招惹燕麟,把裴真远远送走,或者养在家庙里。

她这是让裴真成为弃子,不再多管多问。

裴家如今不是只手遮天,这个时期也斗不过燕麟,只能忍下这口气。

很快天暖起来,燕麟还是每日带完孩子,就看着窦清幽的消息,哪怕点滴。

窦清幽已经渐渐不记的事,听人提起燕都督,也没有反应了。

容华对她很是体贴,很是要好,衣食住行打理的面面俱到,怕她无聊,给她找了很多的书,有关于酿酒的,带着她一块酿酒。

窦清幽除了不让他碰,都听话,但大部分时间都坐在那里发呆。不是她要放空自己,是很多时候,她想不起来自己是谁,愣在那里,就是茫然半天。见了梁二郎,更完全没有一点反应。

梁二郎回来了,在梁家被抄没所有家产之后,带着大笔的金银回来了。

梁氏已经无心再多在意多管,一颗心就挂在闺女身上。

梁大智看着这个被逐出家门的二儿子,没有立马就让他归家。

梁二郎说了他这些年一直在外辛苦打拼,然后碰上了好时候,运气好,现在挣了钱。听了家里出事被抄家,这才盘了生意,带着金银回来。

看他也改好了,又很是正干,樊氏就跟梁贵和梁大智商量,让他归家。到入秋大郎就要被砍头了,兄弟俩也就剩下二郎了。他既然改好,也该是明白了当初家里人的苦心!

梁大智考虑之后,点了头。

但梁二郎却没有同意归家,他要梁氏和窦清幽给他道歉,请他归家,“当初不是她们,家里也不会把我逐出家门!”

梁大智一听这话,就知道他是怀着怨恨回来,而且不是为了家里,是为了报复!当即怒愤的脸色铁青,伸手就朝他连上打去。

梁二郎却一下子闪开,“我叫你一声爹,并不是你就尽到爹的责任了!我当初离开的原因,是谁在里面捣事,你们也都清楚!想要让我归家,就让她们来请我!来给我道歉!”

“滚!我们梁家没有你这个人!之前没有,以后也没有!”梁大智怒骂。

梁二郎勾起嘴角阴笑,“你们确定?我这次回来,不是归家,但也没打算走!”

梁大智脸色铁青,两眼冒火,“你个孽畜!你想干啥?”

梁二郎呵呵笑,“我买下了梁家沟附近的果园,也买了整个酒镇不少的果园,还有店铺,当然是酿酒!”说完就转身离开,住在了梁家沟村外新起的大院里。

原来那过了年迅速盖起来的大院,是他的。

陈天宝接到消息,知道梁二郎这是回来报复她们家,之前他是投奔了潘家,现在潘千羽坐了牢,容家却娶了四娘,他们这是开始对付她们家来了!

梁二郎果然和洺河畔对上了,强力打压着梁家,然后不遗余力的对上洺河畔,酿酒方子一个接着一个拍卖,全部都是窦清幽的酿酒秘方。毫不掩饰他是从哪得来的!

梁氏气的破口大骂,那些酿酒方子潘千羽个贱人都偷走了,她就算酿的不好,可方子都知道,他现在拿着秘方出来卖钱…

很快梁二郎就卖了几个酿酒秘方,就只剩下绿酒和金酒,酱香酒那些被列为贡品,不准旁人酿造的秘方。

马氏也被梁二郎接到了他的大院,成了老太太,奴仆成群的伺候着。一下子扬眉吐气了,腰杆也直了,在村子里威风的不行。天天都带着一堆丫鬟婆子到梁家大院,逼着梁氏和窦清幽过来给她磕头请罪,打压着梁家,什么生意都不让插手。看到君姨娘就踩,看不见也踩。说她是卑贱的小妾,生的儿子女儿也都是庶出的下贱下等人!

梁贵碰见,就严厉斥责。

马氏根本不惧他,“你以前是我的公公,现在不过一个低贱卑贱的糟老头子!想让我儿子归家,然后把我儿子挣的金银都带回家,还给你管着,撑你们梁家的窟窿?老不死!我说的没错吧!?”她揪着这一点,逼骂梁贵。

梁贵当然不承认,梁家要翻身,也是一家人脚踏实地勤恳努力,况且现在三个儿子都分了家,谁家是谁家的!他就是觉的大孙子之前明明很不错,现在落的秋后处斩的下场,马氏又休了,大房实在可怜。看梁二郎回来,也像是变好了,就想让他归家。现在被马氏点到脸上辱骂,咒骂,哪里忍得住。

马氏是完全不顾及,破口大骂。

梁贵掌家习惯,一直都是家里的上位者,大家长,看她这样,就算是被休了,也是梁二郎的娘,是家里媛姐儿的奶奶,伸手就想打她,让她别一点脸面羞耻都不顾。被人利用来报复自家人,还猖狂成这样,最后咋死的都不知道。

可他一巴掌打过去,马氏还没闹开,梁二郎就赶了过来。

一看小儿子过来撑腰,马氏大闹特闹。

梁二郎更是气焰嚣张,猖狂的鄙薄梁贵,鄙夷梁家,逼着梁贵给马氏赔礼。

梁贵气的一口血吐出来,整个人倒下去,就不行了。

家里又是请大夫,梁大智又带着人冲过去教训梁二郎,教训马氏。

梁氏听到消息,和陈天宝几个人赶到时,梁贵已经支撑不住了。

拖了几天,梁贵就撒手人寰。

樊氏也病重了。

梁大智把马氏和梁二郎告上衙门。

马氏直言说她不是梁家媳妇儿了,梁二郎也不是梁家子嗣,不算是气死长辈。更说梁贵本来就有重病,经常吐血,自己重病死的,赖到她们母子头上!

梁二郎也不承认,说梁贵早有病,之前梁家富贵,有大把的银钱给他维持救命,现在被抄家了,梁氏作为闺女帮了些时日也就不管了,所以梁贵才死的。他死也是因为自己生气,根本怨不得别人!

这样的案子其实很好办,马氏是儿媳妇,梁二郎是孙子,要是辱骂殴打气死长辈,那就是忤逆,属十恶不赦之罪,凌迟都不为过。可现在他们俩一个被休的,一个被逐出家门的。

最后梁二郎愿意赔偿一笔银子。

马氏又哭梁大智,说梁大郎死了,他也要把二儿子弄死才甘心,这件事就以赔偿银子,一人一百大板完事。

容华带着窦清幽回来奔丧。

窦清幽一脸茫然,哭是哭不出来,只是看着梁家众人和梁氏陈天宝她们哭,脸上满是哀伤悲痛。

有人就指骂她对姥爷不尊,哭都不哭,这要死不活的样子还不如死了,去当个贞洁烈妇!别一边嫁给深情不移的容华,一边又半死不活的!

容华歉意的跟樊氏几个解释窦清幽中了毒,现在毒素越来越深,他正在极力的救她,让她们谅解。

樊氏自然知道,看窦清幽那样子,又是心疼的掉眼泪。老头子身子骨她知道,吐了多少次血,身子早就被掏空了,只是家里出事了,他咬牙一口气撑着。却终于撑不住了。可他没有眼看着家里情况转好啊!现在家里这些事,以后都不知道该走哪去!

窦清幽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梁家要求她在娘家住两天,刚到洺河畔门口,就血引再发,直接昏倒在门口。

“四娘!四娘!”梁氏吓坏了,怒恨的喝问容华,“四娘她咋会这样?你不是救了她吗?你说让你娶她,你就救她的!”

陈天宝也阴怒的盯了容华一眼,不让他碰窦清幽,和梁氏把闺女抱回家安置好。

长青有些不忿道,“公子一直对少奶奶掏心掏肺!是少奶奶不接受公子!公子不忍强迫,一直没有圆房。少奶奶现在就靠吃药压制,可那药配来不易,还越吃越没用,以后少奶奶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多的!”

梁氏和陈天宝一听,就不说话了。

容华也心疼道,“小四现在的身子,勉强还能撑住,我会尽快让她放下心结,接纳我。”

窦清幽醒来,容华陪着她在洺河畔住下。

十里繁花,春景动人。怕她在家里因为梁贵过世影响心情,白日里就带着她说是看生意,到处看花,散心。

梁氏却发现闺女的小腹凸起来了,闺女身量纤瘦,从小到大都不是胖人。所以那小腹凸显起来,立马就引起她的注意,“四娘不会是怀孕了吧?”

陈天宝皱起眉毛摇头,“之前姜老大夫都断言了,四娘损伤身子,再不能生孕了啊!”

“要是万一呢!这事可没绝对的!四娘身子骨不错,又一直在调养!看那身子,都显怀了。”梁氏已经七八分肯定。

叫来容华一问,容华没有回话,只是带了窦清幽回容家。

梁氏就跟陈天宝猜测,她之前没注意,等她刻意发现,就看出来了。那身子像是三四个月的了,那肯定不是容华的。而且他也说还没有圆房,难道是因为知道了闺女怀着身孕?一问他,就带着闺女走了的。

陈天宝怀疑容华没有那么君子,他也根本不如表面上温雅有礼,说不定早就欺辱过闺女,所以才闺女才心若死灰。

燕麟接到信时,心里简直烧灼一般,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痛。乖宝明明不能再生孕了,却又有了身子!现在显怀,那孩子肯定是他的!他心里煎熬着,疯狂的想要冲过去把她回来!可又暗恼愤恨,容华没有碰她,那她血引会一次次的发作。难道他不是为乖宝,而是要把她带走,更方便谋害她!?

窦三郎知道他势力有限,让燕麟立马调查清楚!不能他们为了四娘活命,逼她离开,还亲手把她推向了死路!必须要确定她的绝对生存机会!

长松几个心腹也都催促容华和窦清幽圆房,“公子!若是这个时候你再不动手,等血魄成熟,引不出,就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