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离杨家集只有几里路,两人一路跑着回了家。

当两人筋疲力尽地回到杨家时,众乡亲们看到杨云安然回来,不禁一阵惊诧,纷纷围上来问长问短。李竹急着去看大姑和姑父的伤势,顺嘴胡诌道:“走到半路,遇见北屋山的强盗,他们路见不平,救了我们。”

众人惊呼出声,北屋山的强盗他们是听说过的。没想到这吴家还不如强盗呢。

还好,李大姑和杨老实受的都是外伤,早有邻居请了大夫来,给灌了药包扎了伤口。杨老实的头部受了伤,正昏睡不醒,李大姑稍稍好些,她见到女儿安然归来,母女俩抱头哭了一场。众乡邻再次安慰一番。

就在这时候,村道上响起一阵得得的马蹄声。

一个青年汉子正飞驰而来。那汉子到了杨家门口,翻身下马,急声喊道:“杨婶杨叔?”

李竹跑出去一看,来人正是江惊雷。

李竹一脸惊讶:“江大哥,你不是走了吗?”

江惊雷抹了把汗水道:“正准备走,来跟你们告别,半路上听说杨家妹子被吴家抢了,我赶到吴家却没找着人,把那父子俩吊起来打了一顿也没问出下落,就赶紧来家瞧瞧。”

李竹说她们是被人所救。江惊雷大步进屋,先去看了杨老实和李大姑,又看了杨云。

杨云此时仍是惊魂未定,加上父母因她受了重伤,自责不已。这会儿正在流眼泪。江惊雷见此情形,不由得心生怜惜,可他又不会安慰人,只好说道:“杨家妹子,你别怕了。我把那个姓吴的老家伙也打残了,他们以后再也难为不了你了。你若不放心,我今晚路过他家,悄悄弄死他们算了。”

杨云连连摇头:“不不,江大哥,你别,我们不能连累你。”

江惊雷咧嘴一笑:“连累什么,我打完人抬脚就能离开,若不是怕官府找上你们,我方才就把他们捏死了。”

“行了,别哭别哭。”江惊雷又劝了一句。

杨家如今乱成一团,杨墨不在,家里连个主事人都没有,江惊雷就自觉留了下来,帮着收拾下乱糟糟的院子,干些重活,照料一下杨老实。

李竹偷偷给他们两人灌了些灵泉,当天晚间,杨老实就醒了过来,李大姑也大有好转。

李竹见两人无事了,才和他们商量道:“大姑,我想去县里状告吴家强抢民女。按照我朝很律法,这可是重罪。”如果官府不受理,她就想办法报复吴家。不管用什么办法,决不能再让他们再继续蹦跶。

李大姑恨声道:“我明个跟你一起去,我要去县衙击鼓告状。我就不信这天底下就没王法了。”

第76章 报复(上)

第二天一大早,李大姑就带着李竹坐了牛车去县里状告吴家。来到县衙门口,她还没来得及去击鼓,就被守在旁边的差役叫住问话。 那差役说话倒还和气,问了几句就将人带进去了。李竹也想跟去,却被人拦住了。她只得在门外等着。

李竹觉得这个白知县虽然没什么才干,但上任两三年来,名声还算可以,没有昏聩到天怒人怨的地步。这次吴家抢人这么大的事,他不至于偏袒得太过火吧。

李竹焦急地在外面等着,过了约有小半个时辰,李大姑才一脸疲倦地从里面出来。李竹忙迎上去问情况如何。

李大姑摁摁太阳穴,说道:“过了几道门,按了好几个手印,县太爷不在,说是下乡体察民情了。那个师爷说要慢慢寻访,叫我回去安心等待,还说一经查实就传讯犯人。”

李竹听着顿觉得不妙,什么体察民情,难道不是故意躲着。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复杂的案件,还要慢慢寻访?听上就像托词。

李竹又问了几句,那师爷还问两家是否定亲。还说若是两家定了亲,男方有婚书在手,这顶多算抢亲,不算强抢民女,顶多罚一些银两,申斥一顿了事。李大姑当然一口否定,说根本没答应吴家的提亲。

两人回到家,向全家说了告状的事,杨老实还对官府抱有一丝希望。江惊雷一听,就嚷道:“什么慢慢寻访,这么明摆着的事,依我看就是借口拖延。拖你个一年半载,银子没少花,腿没少跑,到时你自个都没脾气了,这案也就不了了之。这帮官爷,我算是清楚得很。”李竹想得跟江惊雷差不多。

江惊雷看了看几人,又道:“我看这事还得咱自个解决。你们放心好了,有我在,断不会让妹子给抢走。”

李竹猜得没错,官府说的慢慢寻访根本就是个托词。李大姑不甘心又去问了一回,那衙役不耐烦地说道:“知县老爷可是本县的父母官,全县百姓大大小小的事都归他管,每日有多忙你知道吗?你以为就你家一件事啊。正在寻访着,有结果了自然会告知你们,回去安心等待便是,别再来问了。”李大姑忍着气出来。

李竹猜测,上次白世杰向杨家提亲,杨家没答应,他们肯定会有怨气,再加上白世杰出了这种丢脸的事,说不定会对白知县说了什么。而且吴家势大,三件事并在一起,她也不报什么希望了。既然明的不行,那就来暗的吧。

江惊雷在杨家呆了两天,见杨老实夫妻俩伤势已无大碍,他身上也有些事,就先回去一趟,并说过几天会再来一趟。等处理完吴家的事后,然后就要跟着一家商队押镖回京城老家。

这天天还没亮,李竹就摸黑起了床,悄悄出了村子,步行朝县城走去。走到半路,天才蒙蒙亮。她进了空间换上一身土蓝布衣裳,把头发梳成小男孩子的发式,头发乱蓬蓬的散下来部一部分。小白和大黄小灰也放进了空间,不能直接带着,否则会暴露身份。

李竹步行到镇上,再乘牛车到县里,然后直奔吴家。

找小白时,她已来到吴家一趟,这次算是熟门熟路了。

李竹翻墙进了吴家后院。蹑手蹑脚地穿行在厅院之间,吴家全然不不似上次,感觉冷清许多。下人也少了一大半。李竹不知道的是,自从吴成材残废后,脾气大涨,当然他原来脾气也不好,现在是更暴躁。打伤、砸伤的不知有多少。那些签活契的,或是吴家的长工帮工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一部分都是签了死契的,想走也走不了。

吴家的人此时仍在沉睡之中,李竹穿过荒芜的庭院时并没碰到一个人。

也不知道吴成材住哪家屋子?李竹把小灰放出来,小灰轻叫一声,溜进了院子。

不多时,李竹就看见从假山,墙角草丛里,钻出成群结队的老鼠,像是在赶集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小灰嘴里叼来一把钥匙。李竹弯腰捡起来,跟着小灰走过去,一看却是吴家的库房。她要找吴成材,来库房干什么?

“吱吱。”小灰叫了几声,小眼睛滴溜溜转动着,像是在提醒她什么。

库房,对啊,吴家父子俩为富不仁,平日没少鱼肉乡民,将来这爷俩上了西天,这些不都得便宜吴成名那东西?她还不如自己收了呢,哪怕用来救济穷人也好啊。

李竹往四周看了一眼,飞快地打开房门,库房的东西真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金银器皿、粮食布匹堆得跟小山似的。李竹捡着那些看上去值钱的、实用的,一古脑的往空间里扒拉。扫荡完这间库房,小灰的伙伴又叼来另一串钥匙。吴家的库房不止一处,管钥匙的人也不止一个。

李竹一路扫荡,很快就到了吴家的重地——书房。书房的钥匙没弄到手,李竹也不等了,她还是想找到吴成材再说。

“吱吱。”小灰又回来了,看它的样子可能是找到了吴成材的房间。李竹正要跟它走,就听见一个老头咳嗽一声,喊道:“梅香呢,快进来打扫打扫书房。”

李竹立即躲进空间,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一个女声应道:“吴叔,梅香姐姐,昨晚被少爷砸伤了脑袋,下半夜发了烧,现在还没醒呢。”

老头又咳了几声,叹道:“造孽哟,算了,你去伺候老爷起床吧,我来打扫。”

老头的咳嗽得愈发厉害。小灰吱吱叫了几声,老头一听见老鼠叫,赶紧出来追赶。书房里的书都是金贵东西,断不能让进耗子的。

李竹听着老头出了书房,趁机闪身进房。然后再躲进空间。老头很快折返进来,又擦洗一遍桌椅,才咳嗽着掩门出去。

他刚一离开,李竹又开始现身扫荡书房。那些古董花瓶之类的显眼物件,她暂时没动,就怕万一进了人发现了。

刚扫荡一会儿,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来了。李竹再次躲了起来。

来人的脚步沉重缓慢,还有拐仗落地的声音,应该是那个吴老爷。

这时,刚才那个老头开口说道:“老爷身子好些没?要不要再请个大夫?”

吴老爷唉了一声,说道:“没事,少爷怎样了?起了吗?”

老头答道:“少爷昨晚闹了半夜,这会儿还没起呢。”

吴老爷一声接一声地叹着气。

正在这时候,又有人跑过来禀报说:“大爷来了。”

吴老爷赶紧说道:“快让大侄儿进来。”

话音刚落,门口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接着就听人说道:“二叔,您老身子好些没?我昨晚上刚回,就没来得及看您。”李竹认出这是吴成名的声音。

吴老爷说道:“好侄儿,总算把你盼来了。”

这叔侄俩闲扯一阵,主要是说吴成材的伤势,吴老爷还说要写信给京城的侄女,托她请一名名医来替吴成材治伤。

吴成名道:“妹妹前些日子刚托人捎来信说,她刚查出有了身孕,这可是大喜的事,若是能一举得男,姐姐的地位就稳当了。侄儿到处搜罗补品补药,准备送上京去,这几天正忙活这事呢。”

吴老爷忙道:“是该多送些补品。我这当个叔的被家里牵绊住了,一时也没想到。还望侄女不要怪我才是。”

吴成名道:“叔叔无须自责,二弟的事要紧。”说到这里,吴成名话锋一转道:“二叔,我怎么一回来就听人说,那杨家要去击鼓告咱们家,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吴老爷不以为然地说道:“多大点事儿,不就是你弟看上她家闺女,杨家偏不识抬举,我就让人去抬了来。不用放在心上,官府我已打点好了。让他们去告,官差只说要慢慢访查,也就不了了之。”

吴成名笑着应道:“原来是这样,确实不是什么大事。”

吴老爷又道:“再说,我可是有婚书在手。”

吴成名问道:“不是说杨家没同意吗?’

吴老爷笑了两声,吴成名像是懂了,也跟着笑了两声。两人像是心照不宣,这还用说吗,婚书肯定是造的假呗。

吴老爷笑罢,又说起儿子。一提起儿子,吴老爷笑不出来了,声音里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哭腔。

“这孩子昨儿个又被人又打又吓的。我老条老命险些也没了。”

吴成名问道:“叔叔可看清楚了,那人是谁?”

吴老爷道:“不认得,一个蒙面大汉。”

吴成名慢慢说道:“杨家竟认识这等人?叔叔放心,我替你查查便是。”

两人闲叙一句又说到杨家的事。

吴老爷叹气道:“贤侄啊,你向来足智多谋,我这会儿是心乱如麻没了主意,你说眼下该怎么办?”

吴成名沉默半晌,缓缓道:“要我说,人既然已经得罪了。我看还是就着一家来吧。先把人抢过来,生米煮成熟饭,这女人家嘛,只要占了她的身子,心也就慢慢定下来了。那杨家再不乐意,也只得罢了。”

吴老爷道:“咱爷俩算想到一块儿了。”

李竹打了个冷战,拳头紧攥在一起,这两人竟然还想再抢人。一家子人渣,这一瞬间,李竹是彻底下了要灭这家人的决心。

第77章 报复(下)

李竹心中怒气冲天,下定决心要灭了吴家。还有白家,她也不能饶过。李竹去空间的兵器房中拿武器,刀枪棍棒铁锤,凡是顺手的都翻了出来。麻绳也找了几条。

空间里堆满从吴家仓库里搬的东西,她现在也没时间拾掇。只想快点了结这一家人才能解除她的心头之恨。

可惜,李竹的复仇计划并不顺利。先是吴成名来访,叔侄两人一坐就是一上午,这一上午东拉西扯的,到了午饭时,吴老爷又留吴成名吃饭。李竹只得耐心地等待着。

中午吃饭时,冷清的吴家也有了一些人气。李竹仍旧没敢轻举妄动,仍然耐心等待。

午饭过后,吴老爷又回到了书房,看了一会儿帐本,又叫进一个老仆叮嘱几句,说是让他去吴家村收租子。接着又来几个禀事的。仆人刚走,又来了一个官差,李竹没听出那人的声音,想是没见过。这个人也让李竹临时改了主意。从他的话中猜测出,吴老头的手上应该掌握着白进受贿赂的证据。她要在这老家伙临死前拿到证据,到时有机会再报复白进。

等到这几拨人离开书房后,李竹心想这回可以下手了吧。没想到,那个开门的老头此时又进来了。

他对吴老爷禀道:“老爷,少爷又发火了,梅香昨晚被打,春香也被打了。”

吴老爷烦躁地说道:“材儿心情不好,你们这些做下人的就该多体谅些,春香被打了,就再换个丫头伺候。这点小事不用来禀了。”

老者道:“可是…府里并没闲人可派,厨娘出去采买了,几个丫头伤的伤,病的病,就连少爷的几个帮闲也不大上门了。”

吴老爷愈发烦躁,说道:“行了,你再去找人牙子买几个人来使唤。快去吧。”

那老头无奈地哎了一声,离开了书房。

临去时,吴老爷又吩咐道:“没紧要事就别让人来扰我,我先歇息一会。”

老头应声而去,轻轻掩上了门。

书房里只剩下了吴老爷。李竹觉得下手的时间到了。

等她悄无声息地闪身出来时,吴老头竟没有看到她。他此时正眉头深锁,正靠在椅子上闭眼小睡。

李竹轻手轻手地来到吴老爷背后,拿出一条麻绳勒住他的脖子,吴老爷被人猛然一勒,吃了一惊,正待刚口喊人,李竹早拿出准备好的东西,一双刚换下的袜子,塞进吴老爷的嘴里。

吴老爷虽然年老体衰,但关键时刻还有一把力气,他抖着手去摸拐仗打人,李竹用力向上一提,吴老爷的脖颈勒紧,不由得一阵窒息。手一抖将拐仗碰落在地。

李竹再拿出一条绳子,就势将人捆在椅子上。然后再跑过去将书房的门锁上了。

再回过来时,她的手里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

先在吴老爷的脖子上划上一刀,粗声粗气地问道:“说,白进收受贿赂的帐本在哪里?”

吴老爷呜呜啊啊地叫着,一个劲地摇头。

李竹冷笑一声,用刀往深了里划,鲜血像泉水一样涌了出来,染的衣裳前襟一片血红。吴老爷疼得打了个哆嗦,用嘴指一个方向,嗯嗯个不停。李竹试了几次,最后在书柜后面的夹墙内找到一本帐本。

李竹大体翻看几页,上面果然记着,白进在某年某月日收吴家多少银两,里面还有县尉赵用。李竹扫了一眼便扔进了空间。

吴老爷睁着一双大眼,惊恐不安地看着李竹。 两只手徒劳的划拉着椅子。

李竹达到目的,便不想跟这个必死之人浪费时间,她走到椅子后面,用力拉紧绳子,吴老爷两眼翻白,两脚乱蹬一阵。很快就没了气息。李竹没管他。抓紧时间将书房里值钱的东西搬进空间。

做完这些,看看时间,太阳已经偏西。李竹站在书房门后静听了一会儿,外面仍旧无人。她出了书房,将门锁上。然后放出小灰让它带路去找吴成材。

吴成材的房间在第二进院子,从东数第三间。

李竹一路躲躲闪闪,加上吴家的下人也少,这一路竟没人撞见她。

路过一排下人房时,李竹听见屋里哭声隐隐,再凑近了听,是有丫环在哭,也有人在旁连安慰。估计这个应该是被吴成材打伤的丫头吧。

李竹悄悄绕过这排房子,很快就到了吴成材的房门前。她一想到那个该死的混蛋就在屋里,一股气血不由自主地向头顶涌来。

一靠近房门,就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

接着传来了吴成材暴戾的吼声:“人哪,都死光了吗?爷我要喝茶。来个人。”

李竹推门进去了。

房间十分宽敞,里间一张大床上,躺着一个人。

屋里光线有点昏暗,地上全是碗碟的碎片,让人无从下脚。

吴成材以为李竹是来服侍他的丫头,便习惯性地顺手抄起一个杯子扔过来:“他娘的,你是用爬来的,爷叫了这么久才来。给我跪下!”

这时吴府的下人见吴老爷不在,吴成材屋里又有人在服侍,一个个能躲则躲。有的去后花园拔草干活,有的抢着去药房抓药,有的出去采买。本来就不多的人,跑了个干净。只剩下下人房里被吴成材打得不好动弹的丫头。这倒也方便了李竹,她本来还在发愁该怎么对付这些下人呢。

“给我跪下,你耳朵聋了?脱光了跪下!”吴成材面孔狰狞,微微抬起头来吼道。

“吴成材。”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吴成材吃了一惊,用手撑起身子向地上望去。结果看到了一个脏兮兮的陌生的男孩子。

“你是谁?”

吴成材看到了男孩眼中的冷意,心头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李竹缓缓走上前,微笑着看着吴成材,她也懒得掩饰自己的声音了,脆声说道:“吴成材,看到你这副死样子,我真高兴。不过,你还不够惨。”

“你、你是…”吴成材的胸脯一起一伏,眼睛睁得贼大。

“我来取你的狗命。”李竹的声音十分平静。

吴成材伸手去抓东西,可是桌上的东西都被他砸完了。他抓了半天只抓了一只枕头扔出来。

李竹的胸腔中燃起一道熊熊怒火。她走上前,猛然发力,拽住吴成材的两条废腿,像拖死猪似的从床上拖将下来,再用力一拉,只听得一声巨响,吴成材那个庞大的身躯砸在到满是瓷器碎片的方砖地面上。

尖锐的碎片刮得吴成材全身生疼。

“啊——救命啊——“吴成材惨叫出声。

自从他残废后,这个房间里时不时就会传出类似的惨叫声,吴家的人已经习惯了。但没人敢上前,这个时候他们是能躲则躲,生怕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

现在别说吴府没人,就算有人听见了也假装听不见。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

吴成材平常听到下人们惨叫,心头就会涌起一股奇怪的快意。他万没料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叫了一阵,就知道暂时不会有来救自己了。

眼里布满惊恐和绝望。

“求求你饶了我,李姑娘。我再也不敢找你麻烦了。再不敢了。”

“给我磕头。”

“砰砰。”吴成材以头触地,磕得砰砰作响。

“学几声狗叫。”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