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心说,宁希迈不会面对这个问题,因为根本没有父母。

蔡青要离开,陆琨也要离开了。

陆琨走之前又来李竹家一回。不知这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陆琨此时憔悴得像鬼一样,脸色蜡黄,双腿发飘。

陆琨狠狠地瞪着李竹:“拜你所赐,我这几天上吐下泻。姓李的,算你狠!”

李竹冷笑不语。

陆琨又往前凑了凑,用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已知道你的秘密了,你有本事让牲畜听你的,也能让庄稼菜蔬长得好。你那样东西还能治伤。你说我猜得对不对?”

陆琨得意地看着李竹笑。

李竹早就知道他已经起了疑心。于是面上故作淡定地说道:“你才知道啊,村里人早就知道了呀,那东西就是小白的尿嘛。人们都说小白是神狗。——这种神药你想必比谁体味都深。”李竹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

陆琨想起了这几日的羞辱,一张黄脸变成赤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用阴测测的目光盯着李竹,狠声说道:“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落在我手里,否则…”

李竹满不在乎地说道:“这话我听得多了。说这些话的人都让上天给收了。你也悠着点。”

“哈哈。”陆琨皮笑肉不笑。

陆琨盯着李竹瞧了一会儿,突然恶毒地笑了笑,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跟那个宁大土匪挺像的。怪不得你看上你了。”

李竹一脸淡然,看也不看他道:“我家小白觉得你跟它很配,要不然,它不会让你喝它的尿。”

陆琨又想起了某种东西,胃里再一次翻江倒海般地翻涌起来。

他 一路干呕着回去了。李竹生怕陆琨会趁临走前报复自己,就让小秋小春时刻提防,也让大黄和小白分别去巡视鱼塘。好在陆琨并没有这么做。李竹不知道的是陆琨和 他的随从是有心无力,他还真想过要趁临走时却报复一下李竹。无奈,蔡青时时刻刻盯着他们,连睡觉都盯着。第二天又非要跟他们一起走。

这样,陆琨哪有机会下手?

蔡青是和陆琨一起离开的。

那天早上,不少村民还去送他。小凤也去了,据说关蓉也在。

杨墨自然要去。李竹不敢去。她不想面对这种场面。小春看着李竹,几次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什么都没说。她向李竹请示了一下,收拾了一篮子干粮向村口跑去。

没多久,小春便又提着篮子回来了。 她的眼眶红红的,情不自禁地哽咽着:“姑娘,奴婢去得晚了。蔡青已经上了马车出村了。听人说,他临走前一直在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小春你去忙吧,我想静一会儿。”李竹如是说道。

然而她安静不了。小春刚离开,小凤就哭着来了。

她上前拉着李竹,说道:“阿青哥哥走了。”

李竹随口安慰了她一句,小凤却突然扬起脸,说道:“阿竹,你的心好狠。你真的不能原谅他吗?即便不原谅,你们终究好过一场,连送也不愿意送吗?我后母说,出海危险得很,好多人都是有去无回。你有没有想过,你这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李竹本就心烦意乱,沉声唱止道:“别说了,我的难过并不比你少。”

小凤擦擦眼泪,神情低落地说道:“对不起阿竹,我心里太难过。你别生气。”

李竹刚劝好小凤,万没料到杨秋丽也来了。

杨秋丽眼眶发红,一进来就冲着李竹大嚷大叫:“李竹,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蔡青。土匪是你招来的,你不招不就没事了。发生那种事,你让阿青哥哥怎么办?难道他要睁睁睁地看着她娘去死吗?试问有谁能做到这么狠心,哦,我忘了,你能做到,你绝对能看着自己的爹娘去死。”

李竹还没反驳,小凤却出口反击道:“杨秋丽,你够了,你有啥资格骂阿竹,当时你也没少使绊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蔡紫蔡蓝说阿竹的坏话,仗着你爹是里正来押阿青哥哥一家。”

杨秋丽吃了一惊,她没料到一向胆小甚微的小凤竟敢出声指责她?

她看着小凤冷笑不语,半是吓唬半是威胁:“小凤,你知道这么说的后果吗?”

小凤说完也不禁有些后悔,但想着既然说了,再认怂也不好,便硬着头皮道:“你爱咋滴咋滴,反正我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已经这样了,你还能怎么样。”

杨秋丽简直是气笑了。

李竹此时没心情跟她争吵,指着门口说道:“滚吧,以后别再进我的家。来一次,我放狗咬一次。”

她话音一落,家里的几条狗便一字排开,虎视眈眈地盯着杨秋丽。杨秋丽自然害怕,她也不敢恋战,且说且退。

杨秋丽走了,小凤见李竹心情不好,也没有多呆,随即也告辞出来。院子里静寂无声,只剩下了李竹和几条狗。

初夏的阳光洒在院子里。李竹抬头看着天空,天空蓝得像水洗过一般,据说,天空就是倒过来的海。

李 竹呆在院中无隐,便信步走出门去。果树上的花朵已经谢了,新长出的叶子嫩绿嫩绿的,泛着一种好看的光泽。她漫无目的地走着,走了一圈又一圈,走到走累了, 才回到家里倒头便睡。一觉醒来,天都黑了,她随口吃了几口晚饭,又接着睡。睡前,她想到,明天会是新的一天。她把所有的昨天都抛到昨日,迎接新的明天。

然而李竹没想到,明天也照样让她心绪不宁。

次日清晨,她刚起床,又听到小春发出了一声惊叫。

接着,便看到她和李三姐抬着一匹红绸进来了。

李竹是一朝遭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一看到这个,心头就突突跳个不停。

她习惯性地抖开布料,这次竟也摸到了一封信。

这 信的内容却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对不起,阿竹。你说得对,我在干着和我的仇人一样的勾当,我终于变成了我所憎恨的人。我不敢请你原谅我,我不配得到你的 原谅。请原谅蔡青吧。那个局一直是个两难之局。绝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遇不到这样的考验。所以这个考验没有任何意义。我当初听到你定亲的消息太过愤怒,才出 此下策。我愿你幸福。如无意外,我这短暂的一生将在秋天结束。我这一生有两大遗憾,一是不能手刃仇人;二是未能亲自向你道歉。愿我来世,一生清白,得配与 你。知名不具。

第128章 暗流

李竹看完最后一行字,呆坐半晌,一时无言。此时,她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罢。大概宁希迈也是这 样。她不禁想起她跟宁希迈的认识过程,在回村的路上她利用他对付吴成材,让他替自己背黑锅;月夜下,他来找江惊雷,她吸走了他的玉佩,他来讨玉佩,结果却 撞上陈觐。还有他在杨云的婚宴上闹出的那一出事。一桩桩一件件,清晰如昨的浮现在脑际。

时至今日,李竹也弄不清宁希迈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说好也不好,说坏又坏得不彻底,又可怜又可恨,偏执得可笑,真是异常矛盾纠结的一个人。

不管怎样,他们之间的一切都结束了。宁希迈也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了代价,如果他那晚不作死,陈觐尽管早有准备,但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将他们一网打尽。

不 过,宁希迈能送出这封信,说明还有人帮他打点。她还听说,当日似乎走了一个郑炎。郑炎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不知道他不会在路上劫人?算了,这一些都跟她无 关。李竹低头看着地上那匹鲜艳夺目的红绸,望了一会儿,最后决定将它收到库房的最里面,一同收起的,还有蔡青送的画。

李竹仍跟往 常一样,时常往返于县城和杨家集之间。因为夏季将来,饭庄里的菜单又要更新一下。所谓术业有专攻,李竹的厨艺其实并不比上专业的厨子精深,她不过是比这些 人多一点见识而已。所谓开发新菜品,无非是她动嘴,厨子动说而已,然后大伙再一起琢磨。因为各地的食材不同,食客的口味也不尽相同,这些都是要注意的。李 竹在指导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学到了不少经验。

刚刚入夏,官府又招募了一批河工开始清理大小清河中的淤泥,并加固加高河堤。这批河工是有工钱可拿。河两岸的百姓也不用服劳役。因为有工钱拿,并且工人大多是本县人士,都深知这项工程对本地百姓的好处,因此干活十分积极。

河底淤泥一经清除,大清河上的这条水路也逐步开通,以往大多是小船经过,大船怕搁浅,现在河上是帆桅如林,船只来往穿梭,一片繁华景象。

小小的清河县比去年又繁华一层。南来北往的客商在这里聚集,街上的各家老板腰板渐鼓,就连本地的土特产也好卖不少。其中杨家中这边的咸蛋和风干鸡鸭是小有名气。

杨家饭庄的生意也是日渐红火,李大姑跟李竹商量过几次想扩大店面的事,但是现在要扩大就得停业,想到要至少停业半个多月,李大姑便十分肉疼。

恰在这时候,隔壁的包子店老板看上隆庆街的一处店铺,就想买了这个不大的包子铺,店里的老板娘一向跟李大姑要好,就先问问她要不要买。

李竹也知道包子铺,铺子虽然不大,但还不错,妙的是两家是隔壁,将来可以打通了,合为一处。

李 竹手头正好也有些闲钱,就干脆买了下来。然后趁着这个机会,将饭庄暂时迁移到包子铺,原来的铺子开始装修,加盖个二层。 巧的是,当初那个房东也本打算盖个二层,可惜后来钱不够,就不了了之。如今李竹要加盖一层,也不算费事。请了工人,买了材料,当下就开始忙碌起来。

因为包子铺地方小,李竹就琢磨着在门口搭盖了一个临时的凉棚,放几张桌子。食客们挺喜欢这种敞亮劲,有的更愿意在外面吃饭。

因为怕耽误生意,李竹和李大姑找的雇工都是熟手,给的工钱高,伙食又好,房子仅用了半个多月就加盖好了。

二层用屏风隔开和盆景隔开, 分开四小间,算是雅间。当然,雅间比一层收费稍贵些。虽则如此,二层也是日日爆满。

饭庄迁回后,李竹又包子铺进行了一些修缮和改造。将两间铺子中间的打通,整体风格上也趋于一致。

杨家饭庄又是扩大店面,又是修缮的,自然引起了同行的注意。听说斜对过的潘嫂整日斜眼看这边,街坊四邻暗地里叫她“潘斜眼”。李竹和李大姑听了不禁相视而笑。

杨家饭庄规模扩大,冲击最大的便是吴家酒楼和如意楼了。

这几日,吴成名的心情十分不好。儿子身体不见好不说,生意也不好。他心中烦乱,就摇着把扇子在街上闲转。

一看到杨家饭庄客来客往,热闹非凡的情形,他心头愈发不爽。

再走几步,正好看到了南玉正对着一面小镜子试搽胭脂。他心念一动,举步走了进去。

南玉一见他进来,赶紧收起镜子,皮笑肉不笑地招呼道:“吴大官人,哪阵风把您吹来了?您可是要为你家娘子买胭脂水粉?”

吴成名笑嘻嘻地用扇子轻拍南玉一下,觑着她的娇容说道:“她一个人老珠黄的半老婆子,哪里还用什么胭脂?这种好东西,也只配你这样的可人儿用。”

南玉干笑两声,正容道:“吴大老板说笑了。你家娘子若不配用,本县还有谁家配用?我这等小门小户的,又岂敢越过你家娘子。”

南玉是个人精,吴成名在嘴头上占不到什么便宜。他早就对南玉垂涎不已,今日眼见无人,便开始动手动脚。南玉先是躲闪,然后见他越来越过份,索性把脸一沉,厉声警告道:“吴大老板,您开玩笑也要有个度,我南玉不是那怡春楼迎街卖笑的窑姐儿。由着你随意戏耍!”

吴成名脸上也挂不住了,他微微沉下脸,出语讥讽道:“这街上谁不知道你是一个惯会卖弄风骚的骚狐狸,怎地,别人能调笑能上手,我就不能?我难道比那些人差?”

南玉早忍了他多时,此时决定干脆撕破脸皮大闹起来,她柳眉倒竖,脸蛋红涨,大声嚷道:“老娘就算卖骚,也会挑个人。老娘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我就偏瞧不上你这样的。你但凡要点脸,就别再见了我就急色得跟只发春的公猴似的。惹急了我,我就去县衙击鼓告状。”

吴成名也被惹怒了,他手指着南玉冷笑道:“你有种去啊,就凭你这勾三搭四的骚狐狸名声,看看县太爷怎么判?我还说你勾、引我呢?”

南玉心头火起,顺手抄起一个空盒子就朝吴成名头上砸去。“你他娘的给我滚,你他娘地不勾三搭四?你数数院子里有多少女人?这还不算你偷的拐的骗的。一口一个骚狐狸的,你爹你娘要不骚,你从哪里来,老不要脸的东西!祖宗十八代里没一个正经玩意儿!”

南玉本就泼辣,撕开脸皮后,便滔滔不绝地大骂起来。

杨家饭庄以前还和胭脂铺子隔着一家,如今把包子铺人买下,也就算是隔壁了。

此时已过了饭点,街坊邻居也都闲下来了,一听到动静便过来看看究竟。

李竹刚好也在,她早些时候就听穆长倩提起了吴成名和南玉的事,如今正好撞个正着。姓吴真没一个好东西。

南玉破口大骂,吴成名则是面带微笑向众人解释说是误会。

“我这人大伙都知道,平常爱开句玩笑。你说她也太小题大做了。又不是黄花大闺女,说得好像我占了她什么大便宜似的。”

南玉叉腰大骂:“我不是黄花闺女就该凭你调笑啊,你娘你媳妇也不是闺女了,你真个大方,把她们拉出来让大伙好好笑笑摸摸。”

吴成名听到南玉骂自己的母亲,脸黑得像锅底一样,他把扇子“啪”地一收,冷冷地盯着南玉瞧着。

众人都替南玉捏着一把冷汗。他们都知道这吴成名的为人,清河县里有名的笑面虎,人称他“墙里蛇”冷不丁地就咬人一口,比他那死去的堂弟吴成名还可怕。

吴成名盯着南玉瞧了一会儿,冷声警告道:“我念你是个妇道人家,就不跟你计较了。若是下次你再敢对我母亲不敬,休怪我不客气!”说完,他气呼呼地离开了。

南玉也气得不行,众人见吴成名走了,纷纷上前安慰她。

南玉道:“这人欺人太甚。老娘忍他太久了。”

李竹却暗暗替南玉担忧,她毕竟是跟吴家人打过交道,知道他们的为人。

等到众人都散了。李竹又过去安慰南玉几句,并提醒道:“你最近要小心些,晚上拴好门。我怕那姓吴的不肯罢手。”

南玉泪光点点,虚脱一般地靠在李竹肩上,说道:“你说咱们女人咋就那么难,我好好地做生意,招谁惹谁了。”

李竹又温声安慰几句。

南玉自此小心防备着吴成名,谁知半个多月过去了,此人没再登门,也不见什么行动。南玉渐渐地心就慢了。

清河县自去年便取消了宵禁。所以隆福这一块到了晚上也仍十分热闹。杨家饭庄每日门口挂了大灯笼,卖些凉菜薄酒,烤肉,麻辣烫也有。其他各家也有卖混沌的,也有卖麻花等各种吃食的。各家各户门上挂了灯笼,远远看去,像一条灯河一般。

因为还有这里要照顾,通常情况下,是李大姑中午过后就回家去,杨老实和张虎留下来忙活到晚上,夜市结束,张虎回家休息,杨老实一个人留下来看店。

杨家一家自入夏以后,日日如此,每日过得忙碌而平静。谁也没料到,有一件大事很快就打破了这份平静。

事情发生在六月的一个晚上,那晚杨老实入睡不久,就听见隔壁的南玉大叫了一声,他连衣裳都来不及穿好,就跑过去叩门问怎么回事。南玉却回答说没事。杨老实听她这么说,就回去继续睡觉。

不成想,次日清晨,南玉左边的那家邻居发现南玉不见了,地上还有一摊血。

第129章 大快人心

官府接到南玉邻居的报案后,很快就有一帮衙役赶到胭脂铺子,勘查现场,又带了左邻右舍去问话。

杨老实和李大姑以及张文张虎也在其中。知县挨个盘问,轮到杨老实时,杨老实猛然想起昨晚的尖叫,他心头一阵恐慌。还没想好要不要实话实说。就听见潘嫂说道:“昨晚,我和我当家的都听到南玉叫了,我们还起来从门缝里看了看,就见杨老实光着身子进了南玉家。

杨老实面色惨白,嘴唇哆嗦。

李大姑没料到自家丈夫会牵扯到里面,赶紧说道:“当家的,你就实话实说。你昨晚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潘嫂一撇嘴:“哟,杨家的,你们夫妻俩该不会还没对好口径吧?”

知县淡淡扫了潘嫂一眼,潘嫂吓得不敢出声。

杨老实结结巴巴地将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刚睡下不久,就听见隔壁有人尖叫,衣裳都没穿、其实是穿了里衣,就跑了过去,敲门问了一声,南玉当时小声说道,没事,说看到耗子了。我就回来了。”

“南玉当时说话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杨老实仔细回想了一下道:“断断续续的,声音不大。”

“你再想想,周围可有异样?”

杨老实仔细又想了想,摇摇头。突然他又想起一点什么,急忙补充道:“对了,我还听她问了一句,阿竹睡了吗?就没了。”当时杨老实也觉得奇怪,南玉明知道李竹不在店里,为何还问出这么一句?不过,他也没有细想,又加上忙了一天又累又困,回去便睡了。

陈知县又挨着询问了其余的人,有几家说是隐约听到了南玉的叫声,也有人听到了杨老实半夜开店门的声音。

陈知县又问南玉平日都跟谁来往。众人一一作答。

潘嫂却道:“她这个人仗着有几分姿色,是个男人都要抛个媚眼勾搭,这附近的男人都被她迷得颠三倒四的。”也包括她家那口子。

在场的妇人也纷纷应和潘嫂。

官差在追查南玉的下落,但一直苦无头绪。出人意料的是,这两日有关杨老实和南玉有一腿的小道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传言说,杨老实自从饭庄开起来了,就开始不安分。加上李大姑已经年老色衰,他早以看不上,暗地里跟南玉就有了私情。

杨老实听到这话,气得直想砸桌子。他慌忙向李大姑解释,李大姑自是知道他的为人,自然不肯信这些流言。但杨墨和李竹却从嗅出一丝特别的味道。

先是潘嫂攀咬杨老实,接着又传出这个流言。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至于是谁,李竹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吴成名。

不但她怀疑此人,陈觐也在怀疑。事发之后,他就命人暗暗监视吴府。但吴成名仍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可疑行迹。吴家后院,吴府的别庄也没有南玉这个人。

没隔两天,事情又起了变化。

负责清理小清河的河工捞起了一具泡得发白、腐臭不堪的无头女尸。经仵作检验,此女尸大约二十多岁。正好跟南玉的年龄吻合。

接着又有人在杨家运出的垃圾中发现了一把头发。

这一连串的发现,件件都直指杨老实。杨老实吓得几乎傻了。李大姑也有些发蒙。

李竹和杨墨也顾不得许多,两人一起赶到县里来帮忙。

李竹带着小白大黄还有小灰刚赶到县里,就听说姑父被一波衙役带走了。 李大姑吓得跌坐在门槛,半晌不说话。

杨墨起身就往县衙赶去。

李竹本想跟着去,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了。不知怎地,她相信陈觐不是那种胡乱判案的官员。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南玉的下落,生要见人,死也要见尸。只有找到证据,姑父才能安然回来。

如今她没了空间,吴府自然是不能进了。她只能求助于小白和小灰。

与此同时,她还在默默地观察着吴府的动静。

吴成名这几日仍跟往常一样,或是在街上闲逛或是巡查铺子,没有丝毫的异常。

而南玉家也被官府查封了。李竹让小灰地去偷了一间南玉的衣裳,然后让小白和大黄闻了气味,在县里四处寻找。

两日过去,仍是一无所祸。

杨老实也被关押了两日。杨墨拿了钱去贿赂衙役,却被人赶了出来。李大姑又急又气,生意也没心情做了。周围的邻居也过来劝慰李大姑。

第三日后黄昏时分,小灰回来了,它吱吱叫了一声,“找到了,找到了。她被关在地窖。”

又是地窖。

李竹赶紧追问详情。小灰说,那地窖可深了。 它托了里面的好伙伴才打听到的。

事不宜迟,李竹一听到小灰的消息,就立即往县衙里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