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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陆适打着哈欠,下了床,伸了一个大懒腰。

钟屏看着他往门口走,突然喊住:“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陆适转身,笑了笑,走回去弯下腰,在她嘴上亲一口,“好像是,忘了。”

“……”

陆适拿着睡袋进了隔壁,床上高南还睡着,他打着手电,把蜡烛点上,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又贴了下自己的额头,貌似没发热。

四下打量,把睡袋往地上一铺,吹灭蜡烛,又打了一个哈欠,终于睡过去。

床上高南睁开眼,刮了刮手指,指甲里都是墙壁的石灰。

第二天,钟屏早早敲门,陆适睡眼惺忪,打开门,见到人,揉了下她的头说:“起了?”

“快去洗洗,下楼吃早饭。”又往里看,“高南呢?”

高南刚坐起来,还没睡太醒,抬手跟她打招呼。

钟屏说:“你感觉怎么样?”

高南:“还可以,就是……酸疼。”

“忘了给你云南白药了,你等会儿,我给你去拿。”

陆适嗤笑,头脑终于清醒过来,见她瞪来一眼,他立刻道:“还真别说,挺管用的。”

给完药,三人下楼洗漱吃早点。

高南走路没问题,就是走不快,昨天徒步二十公里,今天胳膊和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加上身上还有伤,一扯动,哪哪都疼。

一楼厨房烧火煮饭,热热闹闹,人来人往,陆适到里面看了眼,见钟屏在拆榨菜,他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往楼上跑。

进屋打开包,在里面一通翻找,没有找到,他把包整个颠倒一倒,一堆东西稀里哗啦落了地,很快,一只小盒子滚了出来。

陆适拾起,拿手上拍了拍看不见的灰尘,打开来,拿起里面的东西看了看。

今天仍要徒步几十公里,体力消耗大,早饭要吃饱,大锅煮了饭,老乡们送来一筐馒头,钟屏分配好,一个个递给人。

最后一只碗递给陆适,钟屏说:“你跑哪儿去了?”

“没哪儿。”

陆适抓起馒头咬了一大口,看了圈周围的人,拉住钟屏的胳膊,说:“跟我过来。”

“嗯?”钟屏啃着馒头,被他带着往后门走,“去哪儿?”

走到后门的一棵树旁,陆适叼住馒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盒子,直接在钟屏面前打开。

拿下馒头,顺便咬了一口,他边嚼边说:“送你的。”

盒子里是一对钻石耳钉,中间钻石,两边是一对极小的翅膀,做工精致,极其讨巧。钟屏把馒头塞给陆适,拿出耳钉,对着太阳光打量。

陆适站她背后,贴过去问:“喜不喜欢?”

“嗯,喜欢。”

“好看?”

“好看。”

陆适一笑,又把手里的两个馒头塞回给她,抽走耳钉,“我帮你戴上。”

钟屏乖乖站着不动。

一戴——

“疼……”

陆适松开,“我没经验,你别动。”

“你小心点,别乱戳。”

“你别动就行,头过去点。”陆适眯着眼睛,再次尝试。

这回成功,戴完一只耳朵,换另一只,陆适说:“本来让你昨晚去小树林,就打算把这送你了。”

钟屏:“嗯?那怎么没给我?”

“不是后来又说不去么。”

“……”钟屏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考完私照理论之后。”

“咦,那怎么现在才给我?”

这回陆适没答。

钟屏等不到答案,正要在问,耳垂突然一热,被人含住。

陆适轻轻咬了两下,从背后将她搂住,低声说:“真好看。”

厨房里,词典吃完早饭,抽上香烟,顺手给队友分了两根,见到高南,他又抽出一根来,“嗯,抽不抽烟?”

高南一顿,盯着烟,没有动作。

词典奇怪,再要问,烟突然被抽走。

“谢了,”高南说,“借个火。”

词典替他点上。

高南含住烟嘴,慢慢吸了一口,红光一闪,白色烟丝从他嘴里呼出。

他轻轻吐气,忍着伤口疼痛,随意地走了走,走到后门,远远地看见那两个正在说话的人,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人相视一笑。

他转过身。

客厅里都是洪水侵蚀过后留下的痕迹,墙皮脱落,水渍高过小腿。

队员们都在做离开前的准备工作,章欣怡坐在门槛边,前面站着小孩,吃着她的巧克力,章欣怡摸了摸他的头,又抽出两块给他,“再给你两块。”

小孩也不说谢谢,抓在手里,转身就跑。

一旁阿界笑道:“你很喜欢小孩子啊?”

“小孩多可爱啊,谁会不喜欢。”

“迈迈就不喜欢,她最不耐烦小孩。”

“女孩子一般都喜欢的吧,小钟呢?”

“小钟?”阿界想了想,“还好吧,她好像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基本上一视同仁。”

阿界还要忙,没有空陪章欣怡聊,章欣怡闲了一会儿,边上突然坐下个人,烟雾袅袅飘来。

她偏过头,有点诧异,“你是……陆适的朋友吧?”

“嗯。”高南抽了口烟,道。

“我叫章欣怡。”

“叫我高南。”

“你怎么会跟陆适一块来这儿?”

“陪老板,”高南说,“他是我老板。”

“哦……你们是做餐饮的吧。”

高南:“是,你做什么的?”

章欣怡:“我做财务的。”

“工作不忙?有时间做志愿者?”

“还好,上个月我辞职了,打算再去考个证,所以现在比较空。”章欣怡关心道,“你的伤怎么样,严不严重?”

“还好。”

高南话不多,章欣怡还算健谈,时不时问上两句,起初高南还回答,后来渐渐不吭声,抽完大半根烟,他站了起来。

章欣怡也跟着起来:“你走啦?我扶你进去?”

“不用,谢谢。”

走了几步,高南脚步一顿,转过身,问:“手机在身上么?”

“……在。”递过去。

伸手接过,高南低头输入,说:“我名片没带身上,你要是有兴趣,可以打这个电话,我们集团财务部也在招人,报我的名字就行。”

输完号码,高南转身进屋。

客厅里碰到迎面走来的陆适和钟屏。

陆适见他手上燃着的香烟,挑眉笑道:“哟,你这是要释放天性了?”

高南不动声色地瞥了眼钟屏耳朵上亮闪闪的陌生耳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霸王票么么哒~评论好久都没上两百了,你们呐~~~~~~

我算了算,明天是个休息的好日子,明天大家一起休息吧!

☆、第42章 洪水救援(完)

陆适摸了摸口袋,掏出一个扁烟盒给他:“来,拿着抽。”

高南推开:“你自己留着吧。”

陆适:“既然释放了,就释放得彻底点儿。”

高南:“……”

陆适“哈哈”乐了两声,把烟塞回兜里,心情愉悦地搂着钟屏出门。

村子土路不好走,到处都是泥泞,得低头看着。

钟屏跨过一个水坑,问道:“你刚才说高南释放天性,什么意思啊?”

陆适听她问起,嘴角一斜,笑得不怀好意,“他这人呐,毛病,不抽烟不喝酒,来瘾的时候就嚼个口香糖。”

钟屏说:“好像嚼口香糖的确能戒烟。”

陆适“啧”声,“哪儿啊!他啊,早几年的时候,脾气上来了嚼口香糖,乐过头了嚼口香糖,高速没地方撒尿,连憋尿都靠嚼口香糖,这么些年来,我在他脸上就没看出过其他情绪,本事大不大?所以你说,他刚突然抽烟,够稀奇吧?是不是释放天性了?”

钟屏一愣。

一个人的喜怒哀乐都能靠一枚口香糖压抑住,听起来,心里怪怪的。

钟屏:“他这性格……好特别。”

“哈哈!”陆适笑,“是不是觉得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有些瘆人?”

钟屏没想到陆适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再一想,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她都忘了陆适是一个生意人,生意人都不蠢。

钟屏也不口是心非,“听你这样形容,是有点。”想到高南摔下山路时陆适紧张的样子,她问,“你跟他关系特别要好吧?”

陆适道:“我们俩是好兄弟,有过命的交情,关系自然不用说。”

“那我怎么一直听他管你叫老板?还以为你们就上司跟下属的关系。”

“当年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外面吃喝拉撒一切开销都是我出,他那时候开玩笑叫我老板,叫惯了就当外号。”

钟屏:“……”

陆适看她说不出话的样子,好笑地揉了把她的头。

钟屏抬手挡开:“哎哎哎,不要弄乱我发型。”

“我给你梳。”陆适用手指替她梳了几下,接着说,“他以前性格也不这样,我跟他十多年的交情,你把他当我兄弟就成,跟他处久了你就知道他这人特别重义气。”

“他以前不是这样啊?那是受了什么刺激?”

陆适道:“小时候喝酒误事,吃亏受了点教训,出来后……”说到这里,一顿。

钟屏奇怪地看向他。

陆适话锋一转,“也就是人长大了,慢慢变成熟了,别老说他,你不是说要抓紧时间么?”

钟屏一听,拉着陆适加快脚步,“对啊,走快点。”

两人手拉手,很快赶到一户村民家中,钟屏替昨晚生病的村民复查了一下,确定真的没有大碍,这才写下用药注意事项,写完跟陆适一道离开。

回到那间屋子,何队长还没回来,钟屏找到高南,说:“我给你换下纱布吧,到楼上去。”

高南“嗯”了声,跟着她上楼。

纱布拆开,伤口不见好转,钟屏皱眉道:“等离开这里,还是要尽快去趟医院。”

“小伤,没关系。”高南开口。

“这么长的口子……”

高南含笑,没有吭声。

钟屏一边替他处理,一边说:“待会儿又要走二十公里路,路上要是不行,你一定要说,不能硬撑,知道吗?”

说完,等不到回答,钟屏抬眼看对方。

“……知道了。”高南垂眸。

何队长终于处理完事情回来,整队集合,大家收拾好东西,队伍里多出十八个孩子和五名夏令营老师。

何队长跟他们讲完路上的注意事项,走到村口,后面追来七八个村民,拿着自家腌制的肉和菜,不住地向他们道谢。

何队长推辞半天,“应该的应该的,这些东西我们不好拿,真不好拿。”

村民硬往他和其他队友们的手里塞,钟屏还被塞了两颗咸鸭蛋,盯着看半天,比其他人干脆地多,直接道谢笑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