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朱伊感到口唇被谢映封住,他一边亲吻她,手还轻易地掌控了他想念已久的丰腴。三两下朱伊就站不住了,她想躲他的手,却躲不掉,他怎么这样用力,把她弄得好痛,待会儿回去看一定又留下了青紫,果然如他所说的是在惩罚她。

朱伊口中可怜地呜呜半天,终于等他放开她,才愤愤道:“你骗我,你还凭什么跟我讨利钱?”

谢映便放开了手,正色道:“我骗公主什么了?”

“明知故问。你说要娶我,结果你跟我父皇提了吗?”

原来不见他是在生这个气,谢映冰冷的眉目终于有了一丝缓和,解释道:“我早就提了啊,皇上说,彤贵妃给你算过卦,明年六月前让你定亲会让你折福,叫我等,我便只好等。难道公主自己还不知道?”

朱伊愣了愣:“真的?”

谢映道:“当然,你不信回去问彤贵妃。”

“那,你跟朱菁是怎么回事?”朱伊问。前段时日她没见着朱菁,又被谢映灌了迷魂汤,险些忘了这回事,等回宫看到这个五妹才想起来,谢映跟她在假山后面被她撞个正着过。

谢映想了想,知道不给朱伊个交代不行,只得道:“就是请她帮我打探点消息。公主还请为我保密。”

朱伊问:“朱菁给你…?她可靠吗?你居然信她?你拿什么信她?该不会是…”她的眼睛已适应了黑暗,借着圆月的光辉上下看谢映:“她喜欢你,你就觉得她就会死心塌地帮你?”

谢映笑得无奈:“公主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臣先回答哪个好。总之臣是没看出孝宁公主对臣有想法。臣既然用她做事,自然有牵制她的方法。”

朱伊听他用牵制这个词,半分的情义也无,便道:“你可不要太欺负朱菁,她没有娘亲,也挺可怜的。”

谢映抚着朱伊的头发:“公主的心可真好。”

他低下头又想亲她,朱伊却抵着他不让他靠近,问:“谢映,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谢映轻笑了笑,答:“第一眼看到公主的时候。”

谢映说话的神情令朱伊的心漏跳了两下:“…骗人。”他忘记他拒绝了她了?

颜玉儿的声音这时在近处大叫:“哎呀,禧贞姐姐好像是进这园子了,她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有事吧?”

朱黛道:“这么黑,她进去做什么?快叫人进去找啊。”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小天使,因为下一章要开始加快进度了,今天理了一遍大纲,耽误了时间!

第33章

朱伊慌忙从谢映怀里出来。才抱了片刻就被打扰, 谢映目光冷沉。朱伊用眼睛向他无声请求,要他千万别跟着她出去。

谢映在朱伊耳边道:“过会儿你回到席上, 不要跟着去看白猿,就在自己位置上坐着。”

朱伊虽不解其意, 仍道:“好。”

颜玉儿见到朱伊, 故意问:“禧贞姐姐,你一个人在这边做什么?”视线还往她身后扫。

朱黛只冷冷嘁了声,她还以为颜玉儿叫她过来看什么了不得的。

朱伊抚一抚自己微乱的发鬓,道:“没什么,透透气罢了。”

三个小姑娘还没走至宴席重新坐下, 白猿那边突然乱作一团, 男男女女奔走的惊呼, 杯盏坠地的碎裂声,此起彼伏响起。“太子殿下!”“小心!”“保护皇上——”

竟是太子在近处观看那白猿时, 白猿突然发狂, 攻击太子。

太子的左脸登时被挠出了血痕,若非太子武艺不弱, 躲避之余重重一拳反击向白猿,怕是会被抓瞎一只眼睛。殿前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过的, 反应极快, 数人一涌而上。

那只象征天子圣德,国运昌隆的白猿瞬间血溅当场。

——不祥之兆。

从惊愕中回神,皇后当即大喊:“快传御医!”

皇帝盯着那白猿尸身,它为何偏偏攻击太子?

雍南王府如今是太子姻亲, 若是白猿为其他人进献,还有可能是存着陷害太子之计,但雍南王现在与太子可是密切得很。若这白猿的暴起非是人为安排,那么…越是天子,越信天命之说,皇帝看了看太子,定下急促的呼吸,慢慢收回目光。

朱伊也是看得心惊胆战,她的目光无意间瞥到谢映也已经归席,便盯着他看,谢映回视她,露出个安抚她的淡笑。

此事一出,众人再无心晚宴,皇帝便叫散席。

跟着太子回宫的太子妃惶惶不安,那白猿是雍南王府进献的,太子第一次用这般冷厉的眼神看她。太子回想着皇帝深沉猜忌的面容,这才发现,若无谢家做他的后盾,他如今还真就是棵无根大树,看着枝繁叶茂,实际说倒就会倒。

太子这边阴云压顶,别家可就欢欣鼓舞了。朝中和后廷都渐感风向有变。

转眼便是重阳,皇帝率子女、重臣到万岁山登高,队伍浩浩荡荡,热闹非凡。朱伊等几个公主先还在一处,很快就各自散了。

因是外出,朱伊穿着墨绿底暗绣如意团花纹的凉缎宫装,头上插着清透如水的翡翠宝扇簪,力求端雅。可这般老气的装束,这样沉暗的颜色,硬是给她穿出了新荷似的婷婷盈盈,越发地显得那张面庞皎洁如月,引得人不断打量她。

但这件衣裳实在薄了点。一场秋雨一场凉,山上风又大,朱伊被吹得头昏,于是等朱伊见着谢映时,话还没说,喷嚏先打了两个。谢映蹙眉捏着朱伊的手,冰浸浸的。他道:“明知山上冷,还穿这样少。”

“我哪知道会这样冷。”朱伊狡辩,她才不会说她是为了穿这件墨绿衣裳。

幸而谢映叫沈星流带着披风,拿过来抖开,将朱伊裹在里面,又搂着她到了一处无人的假山后面。他道:“那臣只好用自己来暖和公主。”

男人说话的语气不正经得很,朱伊耳根微红,但谢映身上实在温暖,她又忍不住朝他更靠近。朱伊投怀送抱,谢映求之不得,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朱伊靠得更舒服。

“谢映,你身上好暖和啊。我一入了秋,手便是凉的,到了冬天更凉。就算屋里有地龙,每晚还得灌汤婆子。”

谢映想着,那得让人给朱伊好好调理身子了。面上笑道:“等公主嫁给臣,以后再用不着汤婆子。”他在她头顶道:“臣保证每晚都让公主暖暖和和,舒舒服服。”

这个每晚和舒舒服服,简直涵义深长。朱伊猛地抬头,想去打他那张总是明里暗里轻薄她的嘴,谢映却正好想吻她,朱伊髻上莲花心银钿子的锐角顿时划过谢映的下巴。

朱伊看着谢映下巴渗出的殷红血珠子,一时傻了眼,她结巴道:“对,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谢映浑不介意地抬起食指就拭掉了,看到朱伊紧锁眉心的紧张样子,指指下巴道:“公主给臣吹吹?”

朱伊嘬着嘴唇朝他的脸靠近,轻轻吹了几下,被谢映一把扯到他腿上坐着,感觉到谢映身体渐渐紧绷,朱伊慌道:“谢映,这里不行的。”

谢映也知道不行,这里可不是荒郊野外,虽然是个僻静处,但随时可能有人来。因此他也没有出格的举动,只是把玩着朱伊的手指头,讨价还价:“那公主今晚给我留着窗户可好?”

朱伊疑惑看他:“你到逦吉宫找我?不会被侍卫抓到吧?”

谢映笑道:“不会。”

“禧贞姐姐,禧贞姐姐——你在哪里?!”

听到远远飘来的声音,朱伊身体一抖,有种阴魂不散的感觉。最近颜玉儿简直就像条能嗅她气味的狗,她到哪里,颜玉儿就跟到哪里。

谢映微微沉脸。

下一瞬朱伊已拂开披风,一刻不停跑到了假山外头。朱伊跑得急,脚下一不留神绊到个突起的土包,顿时吃痛,闷哼一声。

谢映动作再快,也只赶得及扶住朱伊不叫她摔倒,但对方的脚已经扭着了。朱伊被谢映一把抱起,再放到路旁的石头上坐着。

追过来的颜玉儿和朱黛都愣住了,平素里两个伶牙俐齿的聪明丫头,这时像两截木桩似的杵着,不错眼地盯着前面的一男一女。

谢映正跪在朱伊跟前,去捉她的足踝。朱伊哪敢在人前跟谢映这般亲密,慌忙躲闪,却被谢映轻易握住。

“谢映,有人在。”朱伊低声求道。

“别动,小心又扭到。我就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谢映半强迫半哄,将朱伊雪白的罗袜褪下一截,手掌托着她的脚查看足腕的情况。

颜玉儿和朱黛见惯了谢映对女人的骄矜傲慢,哪里知道他还有这一面。颜玉儿在宫外就知谢映与朱伊有私,还有点儿心理准备,朱黛简直惊得嘴都已合不拢。

朱伊连余光都不敢瞄朱黛两人了,她用手去推打谢映的肩:“不用你看,一会儿太医知道看。你快放手!”

谢映旁若无人道:“我得自己看了才放心。”又道:“还好没伤到骨头,公主下次别在山路上跑这样快。”

“表,表哥,你快放了禧贞吧。”朱黛比朱伊还着急,伤心得都快哭了。谢映居然强行去看朱伊的脚,若是叫长辈们看到,谢映就得对朱伊负责,必须得娶朱伊了。

谢映没理睬朱黛,只道:“公主这个样子,也无法再游玩赏景,不如臣护送公主下山。”

“不用,快叫常临来背我。”朱伊叫沈星流去找自己的小太监。沈星流哪敢违背谢映的意思,站着没动。

谢映道:“公主,太监也是半个男人。脑子想的可不比正常男人少。”

朱伊一愣,还是头次听到这种说法,见谢映要来抱她,忙道:“那你去给我叫软轿来。”谢映朝沈星流点头,沈星流飞快去了。

谢映这才看向朱黛和颜玉儿,交代道:“是我从林子里突然出现,吓得禧贞公主跌了一跤。”两句话便说清了两人并非幽会,而是因他一个人的过失吓到公主。

朱黛和颜玉儿唯唯诺诺地点头,表示知晓。

软轿来的时候,沈星流还带了冰来,谢映给朱伊冰敷过后才将她扶上了轿子。

于是,这几人下山的路上,就有不少人看到,魏宁王世子跟在一顶女子专用的软轿后头,寸步不离,还亲自往轿子里递水,不时含笑与轿中人说话。顿时引来议论纷纷。

因为谢映的一举一动实在太受关注。不止是贵夫人和小姐们关注,真正最关注他的,其实是宗室与百官。且这京城里曾经想送女人给谢映以拉近关系的人太多太多,却皆以失败告终。谢映反常的态度,自然叫人关心轿子里的人是谁。大家后来才知道,轿子里坐的是禧贞公主。

八卦本就传得快,何况是谢映的八卦。谢映似乎倾慕禧贞公主的事,就这样传了开来,且传得十分迅速和广。当然这是后话,皇帝当时一听说谢映跟着一顶软轿下了山,立即命人将他叫了回来。

皇帝看了谢映半晌,道:“守煦,朕以为你是个知礼的!”语气虽算不上责骂,但已是皇帝对谢映态度最恶劣的一回。

谢映不疾不余道:“禧贞公主伤了脚,臣一时情急,对公主有所冒犯。还请皇上责罚。”皇帝的盘算,谢映岂会不知,但他怎会让朱伊成为他人的棋子,尤其是把她的美色当成棋子。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无辜的小猿猿!大家把它当成一个道具就好。

因为写文时间有限,我可能真的没法做到定时更新,但会日更的,只要没有在文案请假,再晚都会更,请小天使理解

第34章

皇帝自然不会真的责罚谢映, 半晌过后也只重重哼一声。

皇帝命谢映留下伴驾,未允他跟着朱伊回宫。且安排人不着痕迹地透了风出去, 说是世子乃奉旨护卫公主,并非主动追随。

有了皇帝一番补救, 除了亲眼看到谢映含笑神情的人, 都纷纷信了皇帝的说法。怪只怪谢映平时对女人太冷淡,又是杀伐决断的一方霸主,惯来都是女子贴他,大家难以想象他会主动跟着女人轿子跑。倾慕追求之类的,就更不像谢映会做的了。

朱伊回了宫便在床上躺着,颜玉儿与朱黛在她屋里一坐就是一个时辰。朱伊一直在等朱黛发作, 结果她只目光逼人地瞪着她, 居然没有口出恶语。

人来了一拨又一拨, 朱绰和朱修黎来了, 后面朱菁和太子妃也来了。

从朱伊房里出来后,朱黛眼里全是泪, 哭了一路突然问:“颜玉儿, 你怎么不哭啊?”

“我哭什么?”

“你不是也喜欢我表哥?”朱黛也不笨,颜玉儿若非有意于谢映, 干嘛总是跟着朱伊和谢映。

颜玉儿翻个白眼道:“哭有用么?在这儿哭,谢映就理睬我们啦?”

朱黛看看她, 听对方道:“得想办法,让谢映放弃你姐姐,我们俩才有机会。”朱黛这才渐收起泪水。

朱伊果然给谢映留了窗户, 只是虚虚掩着,没有落锁。但谢映一直没出现,朱伊便先睡了。因爬山颇耗体力,她睡得很沉,也不知是夜里几时,她感到小腿发痒。

朱伊慢慢睁开眼,先是为坐在床边的影子一骇,看清是谢映,方安下心来。

她的右脚被谢映放在掌中查看,朱伊就道:“已经不大疼了。”其实只是极轻的扭伤。

“嗯。”谢映放下朱伊的脚,把一个小瓷瓶搁在桌上:“明天让绵风给你涂这个,比太医院的药效用好。”

朱伊看了眼那黑釉描银的瓷瓶,从瓶子看倒是好物,她应下了。

朱伊很快发现,她左边小腿上多了个东西。纤细的足踝上方,戴着一串赤红如血的光润珊瑚珠子,与她雪白晶莹的肤色一衬,予以眼目强烈的冲击,简直叫人移不开视线,有种叫人心浮的旖旎之美。

“这是?”朱伊收起左脚,用手去摸珊瑚珠子。

谢映道:“我送公主的足链。”

朱伊感觉这根本不是链子,而是个箍子,只能上下略微滑动,便问:“怎么找不到搭扣,怎样取呢?”

谢映已坐至朱伊身边,道:“这个装有机括,只有我打得开。公主以后都戴着。”

朱伊皱眉,有种被人打了标记的感觉,而且她自己还不能取?她正要抗议,谢映却轻问:“伊伊,你是何时喜欢我的?”

朱伊怔怔看着他,听谢映又道:“公主上回不是问了我,我也想知道你。”

朱伊立即就忘了脚环的事,埋下脸道:“是去年初在太和殿广场,就是你刚从魏州进京的时候,我也是第一眼见你就…”

谢映脑海里闪过那张藏在太监后头张望的小脸,却故意回想了一下,问:“太和殿广场,我没见到公主啊。”

朱伊的脸红得像染着霞:“你没看到我是应该的。”

“为何?”谢映作不解地追问。

朱伊的声音小得自己都差点听不清:“因为我藏着的,是偷看你。”

朱伊头顶发出男人低沉的笑声,她自己也觉得羞,便不语地抓紧了谢映的衣袖。

谢映又道:“公主今日把臣的下巴弄出了血,也不见心疼一下,对臣稍作安慰?”

朱伊忙道:“我心疼啊。”

“公主的心疼就是嘴上说?”

朱伊见谢映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嘴唇看,想了想,闭目吻了吻他那处微小得可忽略不计的擦伤。

谢映便将朱伊抱过来,他手指所到之处皆能掀起热浪。最后停在朱伊的脆弱所在,稍微一碰,朱伊便化成了春水,连眼睛里也浸着水。谢映最喜欢看朱伊这时的眼睛,纯净无助,又满盛风情。他的唇在那双眼睛上轻抿。

朱伊整个人蜷在谢映怀里,虚弱靠在谢映胸前,她目光迷离地抬头看他一眼,这个男人面上君子端凝,云淡风轻,但实际…你若只看他的脸,绝对想不出他此刻在做什么…

“谢映,我脚疼。”朱伊忍不住再次讨饶。

重新回到榻上时,朱伊简直无地自容,立即钻进了丝被中,再也不愿出来。

偏他还在被子外面说:“公主,我有一月多没碰你了。若不是你脚扭着了,今日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你。”

朱伊欲哭无泪,他这叫轻易放过了她?便只在被子里不做声。

男人的手又隔着被子摸摸她的头,意犹未尽地离开了。等他走了,朱伊才重新冒头,叫绵风给备了水,一瘸一拐去净室稍作清洗。

还好谢映这一晚离开后,倒有半个月都没有再来。

反而是几个姐妹来看朱伊得勤。尤其是朱黛和颜玉儿,简直跟朱绰来得一样勤了。

朱绰疑惑地看朱黛,这人脑子进水了?又悄悄问朱伊:“我没在的时候,朱黛没有嘴贱罢?”

看到朱绰如临大敌的样子,朱伊笑着摇头,她也弄不懂颜玉儿和朱黛在做什么,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总不能赶这两位妹妹走。何况人家怕她无聊,又是给她送吃的,又是陪她打叶子牌。

行动不便,时光不好消磨,成天看书也不是办法,有这三个人总是过来,打打叶子牌,说说话,也的确是好混一些。

等朱伊的脚好得差不多了,解禁这天晚上,她按照与谢映的约定来到逦吉宫旁的小园子,被他带着一路顺畅地出了宫,她这才知道,谢映的轻身功夫这样好。

朱伊以为谢映要带她上夜市游玩,谁知却被关在一处宅子的院中。

谢映道:“公主身子太弱,从今起,我教公主舞剑强身,可好?”

谢映的脸在月光下分外柔和,被他这般专注的凝视,怕是换了任何一个女子皆不想让他失望。朱伊便点点头,既是谢映想要她学,她自会认真学。

谢映递给她一柄剑,道:“这剑叫熹光,传闻是道门女祖传下来的佩剑,今后就是给公主用。”

朱伊对刀剑并无涉猎,但看这剑的剑柄秀致,剑身细长而薄峭,银光胜雪,实在漂亮,当下欢喜地接过来。

“公主一看就有悟性,且身子骨柔韧,相信很快就能得心应手。”谢映捏了捏朱伊的脸。

“嗯。其实我以前就跟人学过几天剑的,只是后来…”朱伊说着说着,想起谢映对邵从意的莫名介怀,忙改口道:“后来我嫌舞剑不大淑静,便没继续练了。”

然而朱伊改口的态度太不自然,谢映已眯起了眼:“跟人,跟谁?”

朱伊想着反正也无法查证,便编了两句:“以前滴水院授舞的老师会舞剑,我跟着学了几天。”谢映深邃难懂的眼睛令朱伊有些心虚,这人就仿佛有读心术似的,能洞察她内心细小的隐秘。

幸而谢映接受了她这个说法,没再寻根究底,只是冷笑一下,道:“淑静与否不打紧,身体康健才最重要。以后,我每隔五天带公主来这里一次,你回去也要勤加练习。”

“好。”朱伊暗松口气。

谢映道:“既然公主有点底子,那先练来我看看,我才好接着教。”

朱伊太久没练过,早已生涩,但她还是凭着记忆出剑了,只见那只提剑的欺霜玉腕灵活挥刺,起转之间裙裾翻飞,身姿如流风回雪,剑尖划出的飘曳银光,灿烂如烟花曜空。

没甚么杀伤力,但就招式来说已值得称赞。

外行估计就觉得朱伊舞得美了,但谢映这样的剑术高手却能看出,朱伊虽无内力,但胜在轻敏灵动,不似名门弟子力求剑式精准反易凝塞,她挥剑之间自有心随意动,不滞于物的潇洒,颇得剑心真髓。

本是想她强身健体,莫要成天只知写写画画,眼睛都用坏了。不料倒是有这等收获,能发现一棵好苗子。但是,这棵苗已经长得大了些。

见谢映目光深沉,朱伊小心翼翼问:“谢映,是不是我比划得太烂?”他没有信心教了?

不是太烂,正是因为水准出乎意料的高,才叫谢映没了笑容,他慢慢道:“公主的确有些底子啊。”

朱伊嗯了声,用好学的态度道:“那我们开始吧?”

谢映便取了自己的剑,选了一套适合女子修习的剑法,先给她演练一遍,再一招一式地教。

朱伊就见那长剑在谢映手中使得快如怒飙,锋芒湛湛,瑶光万点,谢映身在其中如天龙矫游,朱伊看得神思不属,只觉他每个动作都说不出的风流蕴藉,好看极了。

朱伊记动作记得很快,模仿得不仅有其形,更有其神,倒真是有天赋,谢映略掀唇角。尤其是那小腰柔韧得…但他忆起有人已经先他欣赏和指点过了,嘴角又压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