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一睁眼,便看到跪在自己两腿间的少女。朱伊双眼闭得太用力,导致睫毛颤得厉害,因为一直在卖力做事,梨花般白洁的面庞染着嫣红,嘴唇还因为紧张而微启。要多诱人有多诱人。

谢映突然后悔选择今晚让朱伊尝试看他了。

朱伊感觉正在擦洗的地方起了变化,吓得一抖,接着听到男人蓦然变重的呼吸,她的手腕很快被捉住,谢映将她提起来,放到自己没受伤的右腿上坐着。道:“伊伊,你真好,你是在帮我浴身么?”

“嗯。”朱伊莫名窘迫,这才觉得她这样自作主张帮他擦洗,有点像未经人允许就动别人的东西。可她又担心谢映受凉,便问:“你不能泡澡很冷吧,我已经尽快洗了。”

“没事,我以前常在这时节洗凉水澡。不算冷。”谢映欣赏着朱伊仍旧闭着眼的脸庞。

“那我——”她刚张嘴,后面的话就被谢映吞入口中。唇瓣相接,朱伊便感受到他在用舌尖描画着她的唇形,接着侵入其中,抚过她双唇近处洁白的小牙齿,再戏弄着她的舌头,掀起惊涛骇浪。

但也只是吻了一吻,结束后,谢映轻抚女孩的后背,道:“伊伊回房去吧。”他现在就算有心做激烈的事,但身体实在不允许。

朱伊想了想,点头:“那你自己快些洗,别着凉。”

朱伊的客房就在谢映隔壁,门口有十二卫中的六人守着。她漱洗完毕,又回了谢映房里一趟,见他已经睡下。

谢映经历两场恶战,又失了许多血,虽未受内伤,但的确疲惫,倒头就睡了。朱伊帮谢映掖了掖被角,看他一会儿才离开。

第二天一大早,朱伊便听到外头有敲门声。

她打开门,就见盛岭端着个托盘,上面是一碗汤。

盛岭道:“姑娘,这是乌鸡甲鱼汤,热乎的,卑职刚守着厨房炖好。姑娘劝着世子喝了吧。”

“世子啊,从小就不爱喝这些。可卑职还是第一次见到世子流这样多血,这样虚弱,卑职心里真不好受。请姑娘务必让世子喝了,怕是也只有姑娘能劝动世子。”

朱伊看着碎碎念的盛岭,觉得这黝黑高壮的男子忧心得似要哭了。盛岭的确在后怕,若世子有个好歹,他们这群大小爷们该何去何从。谢映的存在之于其治下全军,不啻于信仰。他更是看着世子从一个糯软的小豆丁,长成今日的参天树。

朱伊微怔,赶紧接过托盘来道:“好的,辛苦盛将军。”

朱伊总觉得,这位盛将军看自己的眼神带着一种慈爱。朱伊朝对方笑笑。盛岭的背景,她从对方的名字就能猜到。

有些人生来注定是传奇,朱伊还没见过谢映时,便早已听过他的事。她知道谢映有两个老师,文从顾太炎,武从盛骁。

听闻,谢家除了谢映一手训练的扶风铁骑,原就有一支忠心耿耿的腾骧军,腾骧军便是由盛骁老将军统帅,盛岭姓盛,又得谢映看重,必定是盛老将军的后人。

盛岭见朱伊打量他,忙垂目任由对方打量。他自然知道朱伊的身份是公主,不过是为了不招事端,才唤作姑娘。

须知世子今岁已二十有二,按说早可以成亲,结果连个定亲对象都没影儿。看世子对这位公主的在意,多半是世子妃没跑了。

大家都在祈盼世子早日大婚,快些添个小主子,尤其是他家老爷子,每回来信都要问世子此次进京,皇帝赐婚了没。

盛岭作着畅想,公主嫁给世子,希望第一胎是个男孩。主子需要个儿子,先有了嫡长子,再随便生。他又忍不住跑偏,世子与公主生出来的孩子,不知会有多可爱。

朱伊不知盛岭已经脑补了这样多内容,道:“将军,若无别的事,我就进去了。”

盛岭赶紧抱拳:“没了,姑娘请。”

朱伊果然不负盛岭期望,她端去的汤水,谢映二话不说就喝了。

放下碗谢映便道:“伊伊,走,我带你去买两套衣裳。”朱伊身上的衣裙还是颜凤钦买的,他看着就不顺眼。

“可是,盛将军让你卧床休息。”朱伊不同意。

“昨晚不是卧床了么,没事,走吧。”谢映笑着拉过朱伊。盛岭等人见朱伊都劝不动谢映,赶紧跟随上去。

刚走出他们包下的小楼,却有人等在那里。颜凤钦上前道:“三弟,我想与你和公主单独说几句。”

谢映睥颜凤钦片刻,道:“跟我来。”

昨晚山洞里太黑,朱伊都没看清颜凤钦,今日见到他,才发现他伤得怕是比谢映重,这才是真正的面白如纸,摇摇欲坠。她都差点不敢认。

屋里没别人,颜凤钦便单膝半跪在地,道:“公主,臣颜凤钦向公主赔罪。望公主原谅臣的掳君之罪。”

作者有话要说:

并用什么的,以后肯定会有的,但是现在公主肯定不愿意啦

第57章

朱伊哪料他私底下也行此大礼, 一时怔愣。

谢映面色淡漠, 目光扫了颜凤钦一眼。

朱伊沉默, 颜凤钦便再次开口:“臣恳请公主宽宥。”

朱伊见这男人大有她不原谅,他就不起来的架势,想了想道:“世子先时并不知我身份, 也算情有可原,既然世子有心求得谅解,我自然不会再计较。你起来吧。”

她不明白颜凤钦为何非要她谅解, 皇帝都拿他莫可奈何, 她还能对他怎样。她也不觉得求了她的原谅, 颜凤钦以后就一定会规矩老实。因此, 他这一出,令她费解。

等颜凤钦缓慢起身,谢映道:“公主,你到外面稍待片刻。”

朱伊立即警惕看向他, 他们不会又动手吧?

谢映笑了笑,道:“公主放心, 不会动手。”

朱伊这才带上门出去。两个男人对视片晌,屋里异常安静, 氛围一瞬之间剑拔弩张,很快又归于诡谲。

谢映声音冷沉:“公主出宫时穿的衣裳还在你手上罢,何时物归原主?”

“稍后我便叫人送还公主。”颜凤钦语气也算不得好:“你准备几时送公主回京?”

谢映道:“这就不是你关心的问题了。”

颜凤钦皱眉:“你不会是没打算送公主回京,而是想将她带去湖州吧?”

“这也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谢映还是无可奉告的姿态。

颜凤钦讥诮道:“都是公主的臣下,三弟能关心, 我为何不能关心?三弟与公主并无婚约,就这么替公主做主,恐怕不妥当。”

谢映眯了眯眼,他看向颜凤钦,微掀唇角:“谁说是我在做主。是公主命我护卫她的安全,且不得将她的行程透露于人。二哥既要称臣,那可不能违逆公主之命。”

颜凤钦被谢映的话噎住。这便是他吃亏之处,朱伊心向着谢映,怕是谢映说什么,朱伊就会说是什么。

他索性换个话题:“那老儿如此暗算我们,是将计就计?”

谢映嗯了声道:“他走这一步,看来是下了决心,多半还有后招。”

“我们的计划可要提前?”颜凤钦想到,若是真提前计划,那朱伊就的确不适合再送回宫。届时他与谢映都不在宫中,有个什么也鞭长莫及。

谢映的手搭在木案粗糙的外缘,道:“忍,还是得等到藩王大觐之后。”

颜凤钦略思索,道:“也是。”

“别的下来再说罢,我还要护卫公主外出。”谢映说完便离开了。

颜凤钦看着谢映的背影,冷笑了笑,一拳砸到墙上。

他之所以选择南下挑衅谢映,其实是在试探,看谢映愿不愿退让,割舍朱伊。但现在看来,谢映是绝无可能相让。那么按照先来后到,便只能他退让了。当然,这只是暂时…

颜凤钦回到自己房间,把他第一次见着朱伊时,对方穿的那套素地刺绣蓝色花纹的衣裙取出来。

他放到鼻端轻嗅了嗅,粗砺的手指摩挲着衣料,仿佛在摩挲他触碰过的女孩那细嫩滑腻的小腿肌肤。

颜凤钦想起朱伊戴着珊瑚串的左脚,还有他隔着衣裳搜她身上有无银子时触到的丰软,眸色陡暗,他可真舍不得把朱伊的衣裳还回去,不,应该是舍不得把朱伊给还回去。

颜凤钦低语:“公主,就让你暂时属于别人…”他从前生怕被女人缠上,觉得女子烦人,哪里想到有天会想紧紧缠住一个女人。

谢映帮着朱伊挑了两套衣裳,朱伊回到客栈不久,罗大娘便带着一叠衣物过来找她。

朱伊翻了翻,发现少了件水蓝色的中衣。她的肚兜可没敢摘过,除了肚兜,中衣便是最贴身的了,便忍不住问:“罗大娘,怎少了一件衣裳?”

罗大娘忙道:“这是郎君亲自给我,让我送过来给姑娘的。怎会少呢?”

见罗大娘不知情,朱伊让对方走了。她怀疑是颜凤钦私留下她的中衣,但又觉得以他的骄慢,不像做这种事的人,总之她也不可能再与颜凤钦独处,去问他是不是将她的贴身衣物藏了起来。朱伊皱着眉,心里不大舒服。

然而,朱伊的不舒服很快被谢映告诉她的决定冲散,她惊喜看着对方,道:“你真的同意我跟你去湖州?”

谢映点头:“只要公主不觉得是受苦。”他斟酌再三,虽然平寇非是儿戏,箭戈无眼,但他多花些心思保护她便是。让朱伊离他太远,他的确无法安心。反正朱伊不在宫中,自有皇帝找由头遮掩,不会让她的名声受损。

朱伊一下扑进谢映怀里,蹭对方的胸膛,道:“不觉得,一点也不觉得!”只要不离开他,去哪里都行。

谢映笑着搂紧朱伊,另一手摸她的头发,道:“公主还是等吃过了苦再说这话罢。”

隔日,颜凤钦便目送谢映一行离开谷阳,颜玉儿追来时,对方队伍已然行远。

颜玉儿不禁愠道:“哥,谢映简直太轻率了!他这是色令智昏了么?居然把女人带进营地,你怎不劝阻他?任他把朱伊带走。”

颜凤钦看看颜玉儿,道:“你就少管管他人罢。快些回京去,入宫以后要当心。还有,不可泄露任何关于公主的事。”

颜玉儿讽刺道:“泄露了难道不好?若是大家都知道朱伊被你睡过,她不嫁你还能嫁谁,不正好帮你娶到她?”

颜凤钦闻言拧眉,他理解颜玉儿心里憋闷,叹了口气:“玉儿,我与公主是清白的,你万勿再说这样的话。”

颜玉儿怔了怔,慢慢地恨声道:“朱伊果然是在骗我…哥哥也真是,人都抢来了居然还做起君子。你可别告诉我,你对她动了真心?”

颜凤钦眼中浮上不耐,神色也凌厉起来:“玉儿,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总之,别让我知道你散布公主的谣言就成。”

颜玉儿冷笑,同一件事,谢映昨日才警告过她,今日她的亲大哥又来告诫。她双手紧握成拳,他们越是这般,她就越是意难平。

谢映一行赶至湖州时,谢邵已带兵驻扎在焦山与湖州首县石康之间的一处高地,与流寇有过一次短暂交锋。

因是那一撮流寇主动袭营,相当于对方失去林野屏障优势,乃是硬抗硬的正面交锋,可想而知,流寇在训练有素的谢家军面前简直不堪一击,除了谢邵有意放走的之外,一个也没逃掉。

这一次之后,再没有流寇出现在营寨附近,谢邵也按兵不动,似乎丝毫不急。

谢映率众抵达营寨,已过暮时,门前站岗的兵丁齐齐行礼。

天宇旷远幽暗,朱伊随谢映进入营寨后,便见远近燃着一蓬蓬红色篝火,大小营帐在四周起伏,森然的兵器架子,以及旌旗在朔风下招展变化的轮廓。

这样的景象,对朱伊而言是新奇的,不免睁大了眼四处张望。

对谢映而言同样新奇,他出来执行军务,头一回跟条小尾巴。

谢映人虽不在,但他的营帐却早早搭建好,以防他随时归来。因此,沈星流直接将谢映与朱伊迎进了大帐。

谢映唤来陶扇,命她以后专负责照顾朱伊。陶扇见到扮男装的朱伊,只诧异片刻,便恢复平静。难怪了,世子离营时走得那样急,原来事关公主。

赶路赶得浑身是灰,谢映立即传水让朱伊沐浴。他则去了沈星流帐里。

回帐时,谢映便见朱伊坐在火炉前烤火,身上裹着他一件黑色大氅。难得看朱伊穿黑色,脸蛋被衬得越发神秘妖艳。衣裳太大,松松垮垮的,又添了几分慵懒韵致。引得谢映心下一动。

他知道朱伊本就畏寒,这野地里的帐篷,自然没有房间暖和。她定是觉得冻才裹了他的衣裳穿。谢映便走过去,解开自己的外袍,拥女孩入怀。

谢映身上就是暖和,朱伊将手贴在他背心取暖。

他们俩现在也算配合默契。只因谢映受伤,入营前一路都与朱伊窝在马车里,没事捏她几下,揉她几下。朱伊则不客气地用自己的手在他颈脖上取暖,把他当成暖炉用。

朱伊问道:“我今晚睡哪儿啊?”

谢映道:“你这样怕冷,当然和夫君一起睡。”

“那岂不是别人都会知道我们…”

“你现在是我的小侍卫,当然要在我帐里伺候我。明日我叫陶扇用药水把你的脸涂黑了,别人不会把你和美人联系到一起。”

“哦。”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到了营地,朱伊为这独特的氛围触动,就想知道谢映更多的过去,在他怀里靠了片刻又问:“军营应该是你一生中最喜欢待的地方吧?”

谢映想了想:“不是。”

朱伊好奇:“那是在哪里?”不是都说谢映嗜好领军打仗?

“说真话?”

朱伊奇怪道:“当然说真话。”

谢映的嗓音缓缓传入朱伊耳中:“公主,其实臣最喜欢待的地方,是在公主的…”他声音压得极低,说完后加了一句:“公主下次就让臣多待会儿,好不好?”

朱伊反应过来谢映说了什么不知羞耻的浑话,简直想挠花他那张脸,恼怒低吼道:“谢映!”

对方反而蹙眉:“是公主要我说真话啊。”

朱伊看向男人这张俊逸清隽,绝对具有欺骗性的脸,抬起的手最终没有挠得下去,反而是她的嘴给他狠狠堵住。

沈星流的声音突然在帐外响起:“郡王。”

旋即是谢邵的声音:“嗯。阿映这样早就歇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

10点的时候说睡一小会儿,结果睡着了,一觉到现在想起文还没发@ @

第58章

朱伊听出是谢邵的声音, 身体微微一僵。谢映低声道:“别担心, 他不会进来。”

帐中不比屋舍, 人影容易映在帐上,幸而谢映离开前便将帐中灯火留得微弱。否则两人这般搂在一起,极易叫人看去。

朱伊便听沈星流答道:“世子连夜赶路实是疲累, 便歇得早了些。世子已说了,明晨过去找郡王。”

谢邵道声好,接着是离去的脚步声。

朱伊呼出口气, 感觉有点像做贼, 谢映则全不在意, 只道:“公主, 我们睡罢。”

朱伊耳根一烫,她就知道,他方才对她说那种话是不安好心…但她既已跟着他到了湖州,便已作着准备。朱伊任谢映将她抱到床上, 又蜷起身子将脚放进他的手掌中取暖。

过一会儿,脚已变暖和, 谢映却半点动静也没有,朱伊便抬头看他, 对方已合拢了双眼。

朱伊疑惑,拿指头戳他的胸膛,道:“你就睡啦?”

朱伊想什么,谢映哪能不知,他轻笑道:“夜里太静, 营帐又关不住声音,臣担心公主的声音会传出去,只能歇着。公主若实在太想,我们可以等到明日上午…”

谢映闭着眼也准确找到朱伊的额头印下一吻,他可不愿让别的男人听到朱伊情.动时发出的声音。

朱伊的脸在黑暗中红了一红。也是,方才沈星流和谢邵的声音如此清晰,这帐篷的隔音效果的确…

“谁想了?我是担心你又半夜折腾,让人都没法好好睡觉。”就像前两天在马车上,他不知半夜做了什么梦,醒了便突然跑来抵着她胡闹。

“不会的,公主可以放心睡。”谢映还是笑。

朱伊便也闭上眼。她被他抱在怀里入睡,只在隆国寺有过两晚,但那时两人还不如现在这般如胶似漆,感受自然又不一样。朱伊听着男子平缓有力的心跳,嘴角带笑入梦。

醒来时朱伊将手一伸,摸到空荡的床榻,她睁开眼,透过牛皮帐可知天色大亮,想来谢映早已起床忙去了。

“姑娘醒了?”陶扇笑容满面看着朱伊。这样称呼是世子特地交代的。

朱伊坐起身,笑着回应:“陶扇。”

陶扇取来特地为朱伊改制的侍卫装束,服侍对方穿上,又伺候了梳洗,道:“姑娘,请允许奴婢将你的容貌稍作改变。”

朱伊答好,她看向陶扇手里端的琉璃碗,里面盛的是泥水色的汁液,看着叫人不大舒服。

朱伊略带紧张问:“这个药水涂到脸上,不会起疹子吧?”她的皮肤脆弱,禁不住烈物。

陶扇道:“不会,这药水是从花中萃取,能养颜润肤。”

朱伊一愣,还有这功效?她嗅了嗅,果然有花香味,便老老实实扬起脸,任陶扇拿一柄雪毫小刷沾了汁液,在她脸上涂抹。

中途却见谢映进了帐来,朱伊脸未偏,只转动眼珠瞟了身旁看她的男人一眼。

涂好后,朱伊举起一柄天青瓷包金边的小镜子,看了看面色蜡黄的自己,将脸转向谢映,问:“真的需要变这样丑吗?”她看着有些不习惯,她这才知道自己有多爱美,想来是有谢映看着的缘故。

“当然是变化越大越好。我觉得不丑,不就是黑了点么?”谢映建议道:“眉毛可以再浓些,嘴画大点,再点几颗麻痣。”

“…”朱伊腾起身就用手里的镜子追打谢映:“你自己怎么不画?陶扇,先给他画。”

陶扇抬手掩口偷笑。

谢映任朱伊给他“按摩”了一会儿,看她解气,才笑道:“伊伊,我要出去一趟,大概晚上才归,你在营寨里等我,有事找盛岭。”

朱伊知道,谢映或许要去亲自侦察,或许有别的事,她不能拖累他的正事,便答好,只叮嘱他小心。

谢映离开后,朱伊问:“陶扇,你那边有医书么?多谢你给我做的药丸子,我腹凉的毛病好多了,比太医院的丸子还管用。”朱伊想学医术,她在宫中时也在看药典,现下无事,正好可以继续。

陶扇道:“有。姑娘先用早膳,奴婢待会儿去取。姑娘不必道谢,能为姑娘制药是奴婢之幸。”

朱伊吃的是谢映专为她开的小伙食。陶扇在旁看着,心中对主子对公主的喜爱又加深了认识,世子治军严谨,领军时从来是兵丁吃什么,他就吃什么,从无开小灶的时候。至于带个柔弱姑娘到营地这样的事,更是无法想象。

不过,陶扇觉得,这也有世子压根没把此次平寇当作真正的仗来打的缘故。若是险恶的大战,世子是不可能带上公主的。

用完膳,朱伊主动跟陶扇去取书,就当走一走,消消食。

陶扇与瑶宁住一个帐,瑶宁看到朱伊时,先是微怔,待分辨之后,眼中的震惊几乎无法掩饰。

朱伊雪腻的脸庞变得黯淡,眉眼之间也有所改变,身上穿的更是男装,恰好显出一把腰细如花枝,瑶宁想起她服侍朱伊沐浴时,对方胸前那颤颤的玉峰,现下束了胸,倒是看不出来。

陶扇取了书,正巧被一个浆洗婆子叫出帐去,朱伊便坐在陶扇榻上等她回来。四下无人,瑶宁小声唤道:“姑娘。”

朱伊看向瑶宁,对方正在收拾药箱,便笑道:“原来瑶宁也懂医术。”她之前还以为对方是普通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