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映坐山观虎斗,雄踞魏州,他不介入主战场的战争,阮谕和颜凤钦也没有人敢主动先招惹他。他静观其变,在最合适的时机出手。最后荣登大宝且将天下牢牢握在手中的人,自然是谢映。

隆国公夫人朱凝,接回了她的妹妹朱伊。

谢映偶然去了隆国公府,这才第一次见到这位传闻中倾国倾城的禧贞公主。

顾南瓷皱皱眉,接着她便被叫醒。做这样荒诞的怪梦,连皇帝也换了几个,她自然无法告诉别人。

朱伊哪知顾南瓷转瞬想了那样多,起身向她告辞,她急着回宫看朱修黎和朱绰。

隔日,皇帝恭告天地、宗庙,布告天下,下诏废除朱修旭皇太子之位,幽禁长思院。称朱修旭恣睢乖戾,窥伺圣躬,鸠聚党羽,贪墨国帑,身有癔症狂疾…不堪接掌弘任。

沈星流道:“如世子所料,皇帝果真没在诏书里公布太子谋逆弑君,还是留着给太子复起的机会。”

谢映嗤笑:“太子毕竟姓朱。朱修黎太小,立不起事,皇帝虽恨极了太子,却更加不愿江山易姓。”

“那,难道就这样放过太子?”太子觊觎公主非一两日了。这话沈星流闷在心里没说。

怎么可能。谢映想起朱伊披着头发坐在东宫里的一幕,眼底尽是寒意:“既然皇帝自己也说,太子身患癔症狂疾,那就让他坐实。”

太子真疯以后,对皇帝没了价值,有的是人想找太子报仇。这倒是比一刀杀了太子还残忍。沈星流道:“属下这就安排人去办。”

皇帝遭受的打击可想而知,连他最后一个成年的儿子也疯了,简直将朱修黎看得比命根还紧。

就在皇城的凄风惨雨中,朱伊的十六岁生辰却到了。

因着皇帝在为儿子们治丧,朱绰和朱凝也不能为朱伊聚众庆贺,都是只送上了贺礼,韩允嵘和朱修黎自然也表达了心意。朱伊甚至收到不知何人所送的匿名贺礼,唯独没收到谢映的。

这日晚上,她却被谢映带至一处别馆,院里的景观十分眼熟。谢映问:“还记得这个地方吗,伊伊,你之前在这里为我跳舞。”

“记得。”朱伊想到的要比跳舞更多一点,红着脸点头。

谢映揽着她进了房间,道:“我的伊伊,今日起是十六岁的姑娘了。”

朱伊靠在谢映怀里,为他那句“我的伊伊”笑得嘴也合不拢:“那你给我备了什么生辰礼?”

谢映也翘起唇角:“我还是头回见到主动问人要礼的姑娘。”

“…”朱伊仍旧保持着笑容:“那到底有没有?”

“有,我准备把我自己送给你。”他将额头抵着朱伊的额头,暗示性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从她的后背慢慢轻揉着下滑到她的腰际。

朱伊懂他的意思了,身体有些软,但笑容也垮下来:“哪有这样的生辰礼物?我不要。”

谢映笑着摸摸朱伊的头,道:“骗你的,等等我。”说着出了门。

还得出去准备?朱伊在心里想着,难道是要为她放一大片礼花?朱凝过生日的时候,容霆便给她放了烟花,但是,宫中在治丧,是不能放烟花的。

还在胡乱猜想,男人已从厨房的方向过来,左手端着个天青色的瓷碗,拇指摁着一双银筷在碗沿。右手则掐着个颇黎长颈杯。

朱伊微愣,立即随谢映进屋,看向他放在桌上的面条。

这颜色倒是好看,面条盛在骨汤里,有米色的鸡丝和碎豆苗,翠绿的莴苣菜尖和葱花,腌成赭黄的芥菜头末和黄姜粒,撒着点点白脂麻,关键是汤里浮着一层艳红的油,还有她没见过的红色片末。

“这个是什么?”

“我为公主下的面。”

朱伊瞪大眼:“你做的?”看着点头的男人,慢慢收起惊讶,她用筷子去拨弄里面的红色东西:“不过,我是问这红的是什么?”

“是番椒,从海外商人处购得。公主不是喜吃辣?我看公主似是餐餐离不了芥辣和秦椒。这个可比芥辣辣多了。”又道:“快尝尝,面条泡软不好吃。”

“番椒?唔唔,好。”朱伊本就食指大动,立即往嘴里喂了一口,吃了几口,直往口中扇风:“好辣好辣,太辣了!”

“慢点儿。”谢映看着朱伊通红的脸,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胡柑糖水递给她。

朱伊喝了水,却觉得味蕾传递到整个人的感觉舒服极了,舌头都给辣大,却忍不住埋头又开始吃,一边道:“好好吃,介是你特地给我做的长寿面?”

“嗯,希望我的伊伊平安康健,长命高寿。”

很普通的心愿,朱伊却一怔,想到冯延嗣那几句被传唱得快无味的诗,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眼底有泪浸出来。谢映立即取出手帕去擦朱伊的眼泪:“怎么哭了?”

朱伊吸吸鼻子,道:“没什么。谢映,以后你每年都要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那是自然。”谢映道:“伊伊这样喜欢吃番椒,我叫人制了两瓶,你可以带回宫里食用。”

“真的?好啊。”对于吃货来说,这么实在的生辰礼物,真是太满意了。

谢映又从袖里取出一只发簪,递到朱伊面前:“伊伊,送给你。”

朱伊微怔,她以为那两罐番椒就算礼物了,原来还有?

她接过一看,是只金嵌红宝的蟹簪,蟹壳是枚有两个拇指指甲盖大小的红宝石,鲜艳剔透,两排金蟹脚做得如花枝般玲珑,蟹眼鼓鼓的,触须嵌着金色海珠,整支簪子流光溢彩,既精致又可爱。

“喜欢么?”

“喜欢。”朱伊如实道。

不过,朱伊很快揪起眉头。虽然这只螃蟹簪做得萌态十足,但螃蟹素有“横行霸道”的寓意,一个贵女被喻作螃蟹,难免让人与“娇蛮,骄横”联系起来,估计就算是真刁蛮的姑娘,也不喜欢自己得到这样的评价。

她难免问道:“谢映,你送我这个,是不是觉得我管你太多,太过霸道?”她不准他去玉之洲,在梅花汤馆时不准他赤身接受女子为他捏按,若是要与人分享他,她就更不能接受。

“…”谢映的本意,其实是用以自勉,他希望在不久的以后,他能让朱伊过上每天都可以横着走的日子,再也不用战战兢兢。不过这次没说出来,以免又触动这个敏感的小东西。

他笑道:“当然不是,我送这个,是希望你将我管得更严。我就想被伊伊管着。”

谢映这话半真半假,其实朱伊管不管他对他来说差别不大。看够了自己父母的形同陌路,相看两厌,甚至是闹得家宅不宁,殃及稚子,谢映一贯是厌烦妻妾成群的。他父亲的女人一个接一个地找,却不见得对那些新收的女人动心,无非就是图个新鲜刺激。

谢映在魏州每日忙都忙不过来,他不明白,为何要在不爱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如果没有遇到朱伊,女人于他应该就是可有可无的点缀。

他道:“来,我帮你戴上。”

朱伊便将头侧转向谢映。

她想着,这样真好。

就如一对寻常布衣人家的夫妻,丈夫送簪子为妻子添美,偶尔也会为妻子做吃食。

朱伊正在感动,就见谢映取出了第三件礼物,不由怔住,还有?

便见对方递给她一个布盒子。朱伊打开一看,里边有一套鹅黄纱罗的连身裙,从衣衫到裙子都只有轻薄一层,将手放到裙后,就能看个朦胧半透。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4千字,应该可以弥补一下吧.

PS顾南瓷的梦不是前世,作者怎么会让亲儿子被颜玉儿糟蹋

第83章

朱伊眨了眨眼,对着这薄纱裙琢磨一会儿, 将盒子推还给对方, 道:“我不要这个。”

谢映听出朱伊语气有变, 见她的头始终低垂,将她的手攥进手心:“为何不要?”

朱伊皱眉道:“这是不正经的女人才会穿的。你,你给我这种东西。”她抬起头, 越说越是含着愠意:“你是不是认为我还未成亲就与你…便将我当成那种人?”

谢映手臂一伸,圈住朱伊的腰,将脸蛋都恼红了的小姑娘带向自己哄道:“伊伊,我对你的心, 难道你还不清楚?我是一心想要娶你的, 怎会当你是你口中那种女子。以后不准再这样想。”

又道:“这条衬裙其实就与抱腹一样, 都是私密之物而已, 端看穿的人是谁,穿给谁看。伊伊只是穿给我一个人看, 哪里叫不正经。”

朱伊没说话, 但显然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气鼓鼓的。

谢映亲了亲她的脸颊,心里明白, 朱伊的性格使然,还有她的收养公主身份,一时难以接受实属正常。

皇帝也是男人, 知道越是位高权重,精于算计的男人,就越喜欢看女子纯洁自然的情态。因此, 他虽然想要让朱伊去诱惑谢映,却没有想过要将她当那些瘦马般的精心调.教。

皇帝清楚,那样被调.教出来的女子,或许能勾得意志不坚的男子色迷心窍,却无可能得到谢映这样理智清醒的人真心喜爱。

“不过…”谢映的眼睛眯起:“你怎知不正经的女子穿什么?我们伊伊还懂得不少。”

“…”朱伊不能出卖朱绰,道:“猜想也能想到啊,这裙子如此单薄,正经人家谁会穿这样的。”

谢映也没说不少夫妻家里都有这样的闺房之趣。只道:“伊伊,这个瞧着虽薄,却是由少见的火阳蚕提丝制成,比南夏国的蚕丝还要暖和,贴身穿上一会儿,与人的体温互渡,愈加能生热。你畏寒,冬日最适合穿这个在外裳里面。”

的确是罕见难得,就这么几片紧凑的布料,也是千金难求。若非太少,也不至于就做这么一件。

朱伊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谢映的意思,还是想让她穿上这一身。

可她被谢映欺负过那么几次,在恩爱这码事上,也不至于还似从前那般懵懂无知。知道她穿上之后,他肯定还会让她做别的。

朱伊道:“嗯,那我带回宫去,改日再穿。新置的衣裳,又是贴身的,得带回去先洗净才能穿。”

谢映温热的气息落在她颈后:“不必,臣已亲手为公主洗过,这裙子很干净。”这暗示得真够明白。

“…”朱伊瞟一眼谢映那双修长完美的手,想象了一下魏宁王世子亲自洗衣裳的样子,心里有些复杂。

谢映低头轻咬一口她的鼻尖,道:“不过,我烘干时没有在烘笼里加香,还是公主身上原本的香气好闻。”

就这么薄的一层纱,他还需要用烘笼?还真是郑重其事。朱伊都不知该不该笑两声。

唉,朱伊叹口气,看了看谢映的侧脸,他实在要她穿,她穿就是了。可是…她道:“要我穿可以,但你只准看看。”上回在瓮泉宫的温泉池子里,他将她放在石头上欺负,她可受了罪。那火辣辣的疼痛感觉,她至今记得。

谢映慢慢道:“好罢。”

她便取出裙子,钻进了床幔里,正跪在榻上准备换衣裳,谢映很快也坐进来,显然不愿错过看心爱的女孩宽衣解带的机会。

以前每一次,都是他将她从衣裙里剥出来。她就算前面偶尔主动献献吻,状似张牙舞爪地挑逗两下,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也都是害羞被动的,从未主动褪过衣衫。

朱伊看他那一副散漫靠在床栏,准备欣赏的样子,脸上一烫:“你能不能先出去,等我换好了再…”

谢映探身向前,伸手捏捏朱伊白嫩的耳垂:“公主,做人应当投桃报李,我脱衣裳的时候,可从未避过你。”

这一瞬间,朱伊真想将这纱裙盖到他头上。

朱伊默默别过头,谢映反正也要看,跪着终究不好脱,她又下了榻站在地上。因屋里暖和,她那件圆金牡丹刻丝的杏色长外褂是进屋就先脱掉了,她这时就从藕荷色的梅花襟小袄开始脱。

雪白的手指伸到腰际,她下身紫棠色的双襕马面裙也沿着笔直的双腿滑落。

接着就要脱夹棉的丝面白色中衣中裙,朱伊转眸,与谢映的眼睛正好对上。被他这样看着,她实在难为情,便转过身。

不过朱伊自己倒是不知道,从后面看她解开中衣,玉腻后背一寸寸从衣衫里露出,未必不如前面动人。尤其是那纤薄的后背,只脖颈和腰部有两条细细的粉色肚兜带子,更加刺人眼目。

她又弯下腰,分别抬起两条纤细的腿,脱掉中裤和亵裤,浑圆的小屁股朝后翘起,令床边男人的呼吸明显窒了窒,一身懒骨头渐渐坐直。

玲珑的轮廓,洁白无瑕的身体,仿佛雪揉花敷而成,实是一副绝美画面。

朱伊也意识到只穿个肚兜还背对谢映不妥,且的确是太冷了,便抱着胸转过来,急忙逃进床上的被褥中,嘴上还叫着“好冷,好冷啊。”

这跺着脚跳进被窝的动作实在孩子气,将先前暧昧旖旎的氛围破坏殆尽。

谢映倒是发现,朱伊竟难得穿了件茱萸粉的肚兜,那样娇嫩缱绻的粉色,穿在朱伊身上,简直让人的心都软成一滩水。

朱伊从绣被中伸出一条手臂,把鹅黄纱裙扯进被窝,想整个人躲在被子下面套到身上。她这时才想到,她可真傻,先前她就该躲在被子底下脱衣裳啊。

谢映这时靠近朱伊:“伊伊,你的小兜兜不脱吗?”说着将手伸到被子底下,扯了扯那片茱萸粉。

朱伊满面霞红推开他的手,一个人窸窸窣窣在被子里折腾许久,探出脑袋来。

谢映勾下腰与她交换了一个湿湿绵绵的吻,掀开了绣被,去看里面的景色。

如同烟岚中的姣花,影影绰绰,玉丘将鹅黄的纱撑出鼓胀的弧度,双腿也似蒙上一层暖霞,无一处不美得叫人喟叹。

他说:“伊伊,你不是冷么?”

“嗯?”

“我身上是烫的。”

她便感到他沉重的身体覆到她身上,还隔着细纱含住她的一边嫩蕊噬咬,两人的胯部紧紧相贴,朱伊无措地揪紧身下锦褥:“你…答应我的,只是看看。”

“伊伊,我答应的是你穿的时候只看看。没说穿好之后的事。”

“你是骗子!”朱伊嘴上抗拒,但她的身体却诚实地给予反应,在他的攻势下很快变得酥麻绵软,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帐中暖香四逸,娇吟如泣。

两人正在痴缠,眼中只有彼此,却不料他们的名字正在被人提起。

公主府外一柱六角筒灯下,顾南瓷观察着不远处带着幕篱的女子,问:“你到底是谁?”

“你先别管我是谁。我只问你,你想不想杀朱伊?”

顾南瓷听出了这个声音,道:“原来又是你,你三番两次找我,告诉我那样多与我无关之事,是为什么。”

“我是问你,想不想杀朱伊。”

顾南瓷道:“不想。我为何要杀她?”

“你不是喜欢谢映么?”

顾南瓷发出淡淡的嗤笑,似是说给对面的女人听的:“杀了禧贞公主,谢映同样不会爱我,我杀她有何意义。”

对面的女子沉默了片晌,道:“但是,没有朱伊,他可能会娶你,毕竟除了朱伊,你算是他唯一有交情的女子,你的父亲又是他最敬重的人。你难道不想嫁给他?”

这话实在是很煽动人心。

顾南瓷道:“是你想嫁给他吧?我猜,你是颜玉儿?”

颜玉儿先是一怔,后是一喜,似乎这次来找顾南瓷只是为了确认什么,她没有作答,转身消失了。

这一晚,顾南瓷又开始做梦。

她梦见,谢映去了国公府,见到了漂泊无依的禧贞公主。谢映其时已贵为天子,御极八方,虽然年轻,心思却越发深沉,加之历来淡于女色,对这位名动天下的美人也没有表现得另眼相待。

而皇后知道谢映微服去了国公府,却头一回找谢映拌了嘴。

很快,容霆求到谢映面前,希望他为自己的妻妹朱伊做主,说是皇后为他妻妹指了一门婚事,而朱伊并不想嫁给对方。谢映自然帮容霆解决了问题。

接着是容霆的生辰日,一如往年以兄弟的身份邀了谢映去国公府。围坐一桌的没有别人,就只得谢映与容霆夫妇三人。只是这一次,加了个朱伊。

朱凝酒量浅,朱伊也难得放纵,喝得大醉,许是她本要找朱凝,却找错了人,抱住了谢映便不放,在他怀里又哭又闹。

容霆安抚完朱凝,回头看到这一幕大吃一惊,他知道谢映最烦女人有意的引诱,更别说借着酒意装疯。正要上前带走朱伊,却见谢映垂眸看朱伊片刻,伸手搂住了对方羸弱的肩。

作者有话要说:

第84章

看到这样反常的谢映,容霆即知对方是难得对女人起了意, 果然, 谢映接着对容霆直言:“朕想带她入宫。”

谢映是何类人, 容霆自然清楚,对方若真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而谢映会提出要一个女子, 是破天荒头一遭不说,且定是已经过思忖斟酌,绝不会是头脑突然发热提出。

而朱伊的表现也让容霆很奇怪。尽管朱伊对着他与朱凝时常会露出笑容,但他总觉得对方并不开心。或者说, 朱伊似乎将自己关闭在她一个人的小世界里, 外面的花花美景, 时事更迭, 都引不起她半丝兴趣。容霆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情绪如此外露。

容霆爱屋及乌,自然不希望朱伊再过身不由己的生活, 便称还得看她自己的意见。

待朱伊第二天酒醒, 容霆询问了她,对方的答复是:“不愿进宫。”

容霆也明白, 皇宫对朱伊来说,虽是长大的地方,或许更留下了许多不美好的回忆。

朱伊不愿进宫, 谢映倒也没有强迫,只是微服至国公府的时间变多。

宫中隐隐有风声,称以往大部分时间都在宫中召见官员、处理政务, 甚至除了初一十五皆宿在养和殿的君王,如今常常下午就从宫中不见了踪影。

参与传风声的宫人,很快都被处置。鉴于谢映作风强势,出宫又是私下的举动,前朝也暂时没有言官敢明着提出,怕落个“窥探圣躬”的罪名。

谢映到了国公府,总是毫不避讳地接近朱伊。有时是召她来外院,陪他说说话,玩玩双陆。有时鸠占鹊巢,占用了容霆的书房处理事务,便召朱伊过来研墨。

渐渐地,谢映将朱伊单独带出了国公府,去乘坐画舫游水,或是到马场骑马,最远的一次,是带朱伊与容霆夫妇一道去了趟京郊天明山,向来勤政的君王居然辍朝三日,引起了私底下的议论纷纷。

就连接着到来的除夕夜,谢映在宫中守岁过子时后,也到了国公府,非将已睡下的朱伊召到前院,令她陪他守岁。

朱伊今日也是守过子夜才去歇下,还没睡暖和,就被男人以权压人,从被窝里又爬起来当陪客。她向来贪眠,守着守着,那脑袋便跟小鸡啄米似的,朝下一点一点,谢映看着朱伊毫不设防的憨态,也没有再叫她。

他扶着软软倒向另一边的朱伊靠向自己。朱伊闭着双眸,任谢映的手指在她脸庞流连也不知,甚至男人的双唇含住了她的唇瓣,不轻不重蹂.躏一番,朱伊也只发出了细细的闷哼声。

又乘着上元节有戴面具的习俗,谢映将朱伊带到了灯会游玩,两个人都戴着个面具,也不怕被朝臣或者别的人认出这是当今天子。朱伊显然是高兴的,不再是往常对什么也无动于衷的样子,而是随着人流,到各个杂技演处去看热闹。

谢映在朱伊身上花了对女人前所未有的耐心和时间,但却并不急于彻底占有她。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朱伊与容萧两人单独在花园里。

虽距离得远,以谢映的耳力,仍是听清了两人的话,容萧正对着朱伊表达思慕之情,声称希望求娶她为妻,此生只会对她一个人好。而朱伊沉默好一会儿,才委婉拒绝了对方。

她的表现,似乎是想嫁给默默爱她多年,痴心不改的容萧,但又想到自己如今被皇帝瞧上,担心惹来谢映嫉恨容萧,不得不拒绝。

谢映站在树影下,眼底阴晴不定。

顾南瓷的梦突然被一个声音打断:“大师姐的脸好红,额头也很烫,怎会这样?”

“什么?”另一人走过来:“师姐不会是发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