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又问:“乾陵那边布置的如何?这次随父皇下地宫的执灯太监中,有三人是大内有数的高手,谢映他们几人也是身负绝学,若是他们合力突围…”

阮谕答:“臣已命人用铁岩封住密道出口,且在外埋伏了顶尖杀手。如果地宫中有人侥幸脱困,臣安排的高手,也定能让他们身首异处。若是容霆等人从外找到密道出口所在,则另有一队死士负责阻击。”阮谕瞧着轩轩朗朗,出口的话却是狠辣。

太子心知肚明,阮谕对容霆,可谓早欲除之而后快,只不过容霆却不是那么好除掉的。

太子点头:“最好如此,继续严密监视乾陵动向。只是这玉玺却找不到了…”

阮谕一怔,明白太子说的这玉玺,指的是那枚“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没有传国玉玺称帝,便被视为僭越,算不得真正的天子,得不到上天护持。

阮谕道:“宫里宫外都被殿下控制,登基大典上就用先皇平时公务用的玺印吧,传国玉玺慢慢再找。事不宜迟,殿下越快登基越好。”

太子也有此意,点点头。

而另一边,容萧已回到民宅。他尚不知,他这一趟探宫禁,入了太子的眼,为朱伊和朱凝引来一场祸事。

太子派来的几名探子轻身功夫十分了得,但他们躲在树盖间遥望院中情况时,仍被谢映的属下发现。探子大多被杀,只漏跑了一人回宫禀报。

沈星流便决定先将三位女眷转移,然而,他们动作虽快,仍在行至下一处宅院前,被闻讯赶来的太子带人里三重外三重围住。

太子上前一步,对着马车道:“两位妹妹,皇兄亲自来接你们回宫了。”

两队人马交战,各自都有伤亡,然而太子带来的人太多,终究是占了上风。待太子的人围上马车,却从马车里探出长剑,将太子的人接连绞杀几人。

太子冷笑道:“沈星流,你跟着谢映倒是也变得狡猾,果然留着后手。”

沈星流一听这话即知不妙,迅速往回赶。然而往另一个方向转移的朱伊姐妹两人,已被雍南王阮谕亲自出手劫下,带往了禁宫。

太子回宫见到尚在昏迷的朱伊和朱凝,心情极好,上前横抱起软绵绵的朱伊,就要带回自己宫里。

“殿下。”阮谕叫住对方。

太子这才想起阮谕是自己妻子的兄长,他当着对方,急迫地表现出对另一名女子的占有欲望,实在不太妥当。何况,这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妹妹。

太子就道:“禧贞公主是谢映的心头好,未免万无一失,将她制在身边,本宫才能放心。”

又暗示道:“阿凝就先交给王爷,王爷可一解相思之苦。不过可要怜香惜玉,阿凝毕竟是我的妹妹,正儿八经的天家公主。”主要是他接着还得用朱凝控制容霆。

阮谕看着太子将朱伊抱走,紧皱起眉。

片晌后,他来到朱凝榻边,伸出手,别开朱凝散落在脸颊的发丝,注视她恬静的侧颜,道:“阿凝,我们又见面了。”

朱凝被阮谕用了解药,转醒过来,看到陌生的房间与男人,面上有些惧怕,道:“你,你…我为何,在这儿?”

阮谕看着这个小结巴和小傻子,痛心道:“阿凝,我是阮谕,你一点也不记得我吗?”

“记得,雍南王。”如今的朱凝也认得阮谕,毕竟五年前的藩王大典上见过,但只当对方是个陌生人。

阮谕却有些激动,以为朱凝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他看着朱凝这张变得懵懂但依旧美丽的面孔,挑高对方的下巴,低头就要亲吻。

朱凝推拒着阮谕的胸膛,却无济于事,仍被他逼近,朱凝别开脸躲避男人:“走开!容霆说,只能,他吃嘴嘴。”

阮谕温和的脸蒙上一层阴翳:“容霆?”他将挣扎的朱凝紧紧扣住,讥讽笑道:“阿凝,你爱的人是我,不是容霆。你若是现在清醒,看都不会看那种痞子一眼。”

阮谕说着又要去亲朱凝,朱凝疯狂扭着身体想挣脱他:“走开,你走开!”她随即捂住了太阳穴:“我头痛,好痛。”

“头痛?怎么了?”阮谕去扳朱凝的手想要看看。

这是到了顾南瓷该为朱凝施针的时刻。

朱凝觉得脑袋像是被人敲打了一棍,胀痛欲裂,终于忍不住啜泣:“伊伊,伊伊,你在哪里?伊伊…”先前她们姐妹两人不是在一处么。

太子妃的声音这时在阮谕身后轻声道:“大哥,你是想要朱凝与朱伊,做那娥皇女英么?”

阮谕再次皱眉,抱着朱凝站起道:“太子妃帮忙传唤御医罢。我得去找太子。阿凝要找禧贞公主,或许禧贞公主那边有解决她头痛之法。”

太子妃一愣,依言派人去请御医。

朱伊醒来看到太子,只觉心也凉透了,但她只要不是在谢映面前,脑子都转得很快。

太子看着如临大敌的朱伊,笑道:“伊伊是这宫里长大的,回了宫不该高兴?怎么反倒一脸惶惑。”

他方才抱着朱伊一路走回宫,只觉朱伊这一身皮肉莹白细嫩,整个身体美若雪莲,又软如春水。

又道:“谢映还真是好福气啊。”采摘了这朵倾世名花含苞待绽,最是青涩的时候。

“不过,伊伊从今以后,可见不着谢映了。你只管忘记他,安安心心跟着我。虽然皇兄不能让你做皇后,但皇兄自会给你封个一人之下的夫人,让谁也不敢随意欺负你,可好?”

朱伊没有搭理太子的胡言,只问:“你是如何一个人从乾陵地宫逃脱的?”

太子但笑不语。

朱伊又试探问:“还是说,你根本就没去乾陵?否则如何筹划指挥宫变。”

朱伊想起那个神情木然呆滞的太子,对方始终低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动,谁都以为那是太子哀伤过度,原来那根本就是个易容的替身。

太子微微一怔,赞叹道:“伊伊,你还真是聪明,被你一猜就猜中。”

“不过,那个人可不止是我的替身,更是个功夫好手,会在断龙石放下的第一时间攻击谢映,所以,你不要对谢映能活着出乾陵抱希望。”

朱伊胸腔里仿佛有刀子在锉,钻心的痛,她定定看着太子。

太子冷声道:“伊伊这是想杀我?想给谢映报仇?”

太子的视线着迷看着朱伊的脸:“但是,就凭你怎样给谢映报仇?”他靠近朱伊道:“皇兄教你,你脱光了衣裳,让皇兄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忘乎所以之际,你才有可能为谢映报得了仇。”

太子大笑:“怎样?伊伊要不要试一试?”

朱伊咬住下唇,控制着自己快要失控的情绪,以往她面对危险都积极应对,谢映也告诉她,无论她遭遇什么,都要保全自己的性命。可若是谢映真的已经不在,她想不到保全自己的意义。满心的恨意,让她只想玉石俱焚。

太子的双手掐着朱伊的腰,道:“自己脱,还是皇兄帮你脱?”

“自己脱。”朱伊道。

在太子惊讶的目光中,便见朱伊抬起手,去解散她的发髻,放下满头青丝。朱伊解开头发的姿势极优美,烟瀑般的乌发垂落在她红润饱满的两颊,看得太子微微愣神。

在朱伊的要求下,谢映也为朱伊添置了些东西,她左边的耳坠子里装着迷药,右边装的是毒.药。发簪里则是银针,设着机括,打开簪顶后一按就能射出,是谢映亲手给她做,又教她用的。

朱伊悄悄将发簪扣在身后的右手里。

作者有话要说:

映映同学下章就粗来,又可以甜蜜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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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太子看着顿住了动作的朱伊,声音沙哑地命令:“继续。”

话音刚落, 殿外却进来了人, 道:“殿下, 王爷在外求见。”

太子一愣,紧拧的眉心显露出他的不悦,仍是道:“请进来。”

朱伊转头看见被陌生男子带进来的朱凝, 立即将发簪藏入袖中,迎向对方:“阿凝!”

朱凝先前听说要带她找朱伊,这才乖乖听话没有哭闹反抗,现下见到人, 立即扑进妹妹怀里, 道:“伊伊, 我头痛。”

朱伊看着朱凝煞白的脸, 还有含着泪花的眼睛,心疼地轻揉对方的脑袋, 她正请求太子传太医, 太子妃也到了,说:“禧贞勿急, 太医很快就到。”

阮谕却在一旁打量朱伊,女孩柔顺的长发披散,身上衣裙齐整, 脸上除了对朱凝的担忧,并不见太多慌乱,可见太子还不算急色, 没有强行摧花。

便向朱伊行礼:“臣阮谕见过禧贞公主。”

阮谕自己心知肚明,他的确抱有以后让这对姐妹共侍一夫的打算,但他自问对朱伊的心思藏得隐秘,并不喜先前太子妃的窥探。对男人来讲,权力和女人本就是毕生最为追求的。能拥有多美的美人,甚至也是变相的权力展现。

他本就对朱凝旧情难忘,朱伊又生得万般可他心意,便是两个都收入后宫,也不算什么。前朝公主,本就逃不过被新的掌权者挑拣的命运。

何况看朱伊与朱凝的感情这般好,也不怕她们会争风吃醋。若他得了这两姐妹一同侍奉,定是天下男子都向往的极美之事。

朱伊看一眼这个外表文雅的男子,明白了这就是助太子篡权的人。那谢映被关在乾陵自然也有他的手笔,她的面容因而始终冷淡。

阮谕却似未察觉朱伊的抗拒,仍是道:“不知禧贞公主可知永安公主这头痛是怎样一回事?”

朱伊看向外面依旧暗沉的天色,问了时辰,心知这是朱凝应当施针了。心下暗急,这般中断医治,也不知会对朱凝的病情产生怎样的变化。可她又不敢说出顾南瓷,怕害得对方也身陷囹圄。

朱伊道:“阿凝自从受伤后,有时是会头痛的,尤其在她受到惊吓的时候。”意有所指。又道:“皇兄,就由我照顾大姐吧。你知道她向来与我亲近。”

太子看着朱伊笑了笑,对她那点小心思看得明白。想了想,朱伊已经是他掌中之物,倒也不急于一时。何况天就要亮了,今日他还要登基,也就没有多说的与阮谕离开。

离去前,太子朝太子妃使了眼色。太子妃明白太子是要她劝朱伊忘记谢映,虽无可奈何,却也只得依言与朱伊说道了一番。见朱伊神色冰冷,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命人锁了门,退了出去。

天太冷,朱凝与朱伊都缩到了炕上。“伊伊,我怕。他们,为何,关我们?”朱凝头痛有所缓解,便抱膝靠着朱伊说话。

“别怕,我会陪着阿凝。”未免朱凝太过焦虑,朱伊让她躺到自己大腿上,轻轻按揉对方的太阳穴。又解开朱凝的发髻,帮她按压头皮。朱凝原就困顿,终于在朱伊的安抚下入睡。

朱伊虽然整夜没休息,却根本睡不着,她将朱凝挪到枕上,看着对方的睡颜发愣。

一直到快近晌午,谢映与容霆出现在东宫这间房中时,还见朱伊坐在暖炕边,木然睁着一双眼,望着地面。而躺在朱伊身边的朱凝依旧在睡梦里。

“公主。”突然响起的男性嗓音令朱伊一怔,她抬起头,看到那张熟悉的清隽面容,还以为自己也做梦了。

但谢映身影一晃,已来到朱伊面前,将她扯起身拥入怀里,温暖坚实的胸膛让她瞬间清醒。

“谢映?”朱伊满心的担忧害怕到这时才敢释放,鼻子一酸,眼里就有了水光。“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

谢映啄了啄朱伊的前额:“当然,公主在这里,我怎么舍得不回来。伊伊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就是做鬼也要缠着你。”

他本是想与她开个玩笑,逗逗她,让她的眉头不要皱这样紧,但朱伊这时哪能听得“做鬼”两个字,一听更刺激了还充塞胸中的后怕之意,包在眼里的泪扑簌簌便往下落。

谢映最怕看朱伊哭,唤了两声“别哭”,见朱伊不听,他便低下头含住了对方的唇瓣。虽然只是为了转移朱伊的注意力,轻轻的嘴唇相接,但…

查看完朱凝情况的容霆转过头看到这极其伤眼的一幕,立即重重咳嗽起来,简直咳得撕心裂肺。

朱伊身体一颤,赶紧把红成桃似的脸埋进谢映胸膛,她的确是见到谢映太激动,忘记了姐夫在一旁。以谢映的脸皮,自然半分不自在也没有,反而对容霆投去责怪对方惊吓到朱伊的目光。

过了片刻,朱伊从谢映怀里探出头道:“姐夫,阿凝她没事,就是睡着了。”

“嗯。”容霆抱起朱凝,面色严肃道:“走吧。”

这可是大白天,朱伊离开前,瞟了一眼东宫外,居然被披坚执锐的御林军重重包围,但先前门窗捂得严实,外面寒风呼啸声又大,加上谢映与容霆下手利落,里面居然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见出来的是谢映与容霆,对方立即放行了。朱伊再次打量谢映,他身上已非离宫前的白色素服,而是换了身玄黑的衣裳,头发也似重新梳理过,瞧着无异,脸上却比平时少了两分血色。

朱伊便问出她先前就想问的:“谢映,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受伤了?”

“没有,只是有些疲倦。”见朱伊仍在质疑,道:“公主若不信,回去让你看。”

朱伊只得又问:“那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父皇…还有谢邵他们也从乾陵出来了吗?还是只有你一个人?”

“先带你去喝水,吃点东西。我慢慢告诉你。”谢映看看朱伊难得干燥起皮的嘴唇。

朱凝这时也醒了,姐妹二人被带到就近一家酒楼。

饭菜很快端上来,冬天的汤热气腾腾,肉粥也是热乎的,两姐妹都饿得前胸贴后背,颇有些狼吞虎咽的架势。

两个男人倒是吃得慢,还不时为朱伊和朱凝拍拍后背,生怕对方噎着烫着。然而,谢映与容霆神色看着如常,交换的眼神却是彼此才明白的阴冷嗜杀。

谢映乘朱凝逮着朱伊耳贴耳说悄悄话的间隙,低声道:“阮谕进京了。永安公主的头疾可要让南瓷缓缓再治?”

容霆看一眼朱凝,摇头道:“不用,你好不容易将南瓷请进京。”

朱伊发现谢映与容霆也在暗暗说话,有心问太子那边怎样一回事,但因在寻常酒楼里,也只能作罢。

朱伊想问的太子,却是已被五花大绑,叫人押着跪在乾泰宫光可鉴人的金砖地面,脸上是不服输的扭曲和怨恨。

皇帝看着这个花费了他最多心血的儿子,挥手让旁人退下,沉声道:“为了将谢映他们引入地宫,朕宁可亲身犯险,也不愿将你折损在里头。留你坐镇宫中,既是对你的爱护,也是对你的信任。你倒好,一不做二不休,想将朕也一并除去!”

太子冷笑一声,对皇帝自我标榜的说辞不以为然:“信任?父皇若真信任我。此刻还能站在宫中训斥我?说明父皇还留着一手。”

皇帝气得浑身发抖,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你这意思,压根就对你的倒行逆施全不知错,不知悔改?朕做了什么,让你这般不忠不孝还理直气壮?”

“是你杀了母后!利用她的死设下皇陵之局,想将谢映和颜凤钦一网打尽。”太子眼眶发红,露出森森笑意:“就为了一个局,你就杀了我母后!”

“愚蠢!皇陵之局是朕与你共商,如今怎成了是朕一人要布局?你母后非朕所杀,这是有人要离间咱们的父子关系。”

太子呵呵笑道:“离间?我们的父子关系还需要离间么,父皇不是已经有打算废了我这个东宫,另立皇储!”

皇帝的声音是从牙齿缝里蹦出来的:“谁告诉朕想废掉你的太子之位?”

“不用谁告诉。那日父皇与禧贞在南书房说话,我正好来了一趟,就在外面,你告诉禧贞,若是她帮你做事情,便传位给朱修黎。别糊弄我那是为了算计禧贞的话,你既然说出了口,说明你的内心已有这样的想法!若是我不称你的意,我随时会成为你的弃子!”

皇帝在地宫里被倒攘一圈,本就面容憔悴,此刻越发显得苍老疲惫:“你从小受封储君,读的是史书典义,受到最好的教养,你就学到了这些?”

太子冷哼不语,似是已知逃不脱惩罚,干脆破罐子破摔。皇帝死死盯着太子,痛心疾首地摇头。

“藩王们做的虽是谋逆之事,却也知占得道义高点,赢得人心,博取好名声。阮谕唆使你弑父,他自己却是金蝉脱壳,片影不留。谢映这次在乾陵可又护驾有功,做了大功臣。你呢?授人以柄,声名尽丧!你若是有谢映一半…”

“闭嘴!不要跟我提谢映!”一败涂地的挫折,令从小顺风顺水的太子理智几近崩溃。

皇帝看着这条毒蛇,眼里迸发出恨意,雷霆震怒道:“你还敢叫朕闭嘴?朕别的儿子,除了阿黎太小,没有下地宫,全部给你害死了!”

“皇上!皇上!”甄惜如猫儿般的叫声出现在殿外,皇帝心中一柔,命她进殿来。甄惜惧怕地看一眼太子,被皇帝拥入怀里:“惜惜别怕,不要哭。”

皇帝一边轻拍甄惜,一边命道:“将太子暂押宗正院。”又问:“禧贞公主呢?”

底下内侍答道:“陆统领说公主被谢世子带出宫,去了永安公主府。”

公主府里,顾南瓷是最先被送回的,接到请她为朱凝重新诊断病情的消息,她从另一道门走入主院,远远地,便看见谢映与朱伊走在前面,两个人身体挨得极近,

从后看,即便身着冬裳,朱伊那腰肢,也称得上楚腰纤细掌中轻,颇叫人想用手去量量那拨开冬衣后的腰到底有多细。

已经用手量过的谢映显然更是喜欢。他的手从后环过朱伊的腰,揉捏她腰侧两下,朱伊似乎痒得受不了,扭动几下,用力拍打男人的手挣脱出来。谢映于是好整以暇将手收回,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晚了是因为昨天发车花了很多时间,但字数比平时多

第82章

这样轻纵的行为,是谢映做出来的?她从小认识的那个谢映?

顾南瓷知道谢映芯子里是狂妄不驯、无视礼教的一个人, 但他对女子从来恪守礼仪, 甚至称得上是自矜自律…顾南瓷一时怔住。

前面的男人虽在耍流氓, 洞察力却丝毫不减,发现了后头有人,谢映转回头, 锐目睃巡,见是顾南瓷,倒是有些意外,不动声色又转了回去。

顾南瓷垂下眼, 从这条小路退出, 改为往另一边绕行向正堂。

谢映与朱伊虽抄了捷径, 却在前头碰到韩允嵘。朱伊这才知朱修黎昨天虽未入地宫, 却险些被不明人物狙杀,被韩允嵘一路相护才不至丧命。虽是已经过去的事, 仍叫朱伊惊出一身冷汗。因救了朱修黎, 皇帝倒是重赏了韩允嵘。

谢映知道,在朱伊心中, 朱修黎或许比韩允嵘这个亲兄长还要重要。因在大周后宫,除了皇后,妃子们都不能轻易接近皇子, 朱伊倒是借着姐姐的身份,能时常接近和管教朱修黎,对朱修黎的感情亦姐亦母。因而, 朱修黎最黏的人不是彤贵妃,而是朱伊。

“那阿绰呢?哥哥可知阿绰在哪儿?”朱伊又问。

韩允嵘道:“荣裕公主贪玩,趁着皇上离宫,出宫找去了我家里。后来外面乱了,公主的太监阿鲁就干脆叫她躲在我家中。我先前已将她送回宫。”

三人说了好一阵话,谢映与朱伊才到正堂。这时顾南瓷已为朱凝行完针,谢映即道:“南瓷,你帮禧贞公主也看看。”

顾南瓷沉默片刻,谁也没有看,只道:“公主身体哪里不适?”

见谢映要作答,朱伊抢先道:“世子,你们出去吧,我自己与南瓷姑娘说。”毕竟是千金科的事,当着男子哪里好讲。

朱伊便详细讲了自己的情况,最后道:“尤其来月事时,觉得下腹并两条腿也冷得很。陶扇说,我这样的,恐怕以后不易…”朱伊想了想,终是将“有孕”两个字吞了回去,她怕顾南瓷对她和谢映产生误解,以为她现在就急于有身孕。

“公主伸手。”

朱伊便将手腕递给顾南瓷,对方把完脉后,没有多余的话,只道:“等我制好药丸子,会让人转交公主。”

朱伊一听这话,便知顾南瓷认为她这个毛病无甚大碍,笑了笑。她也看出顾南瓷生性冷淡,对谁皆是如此,并非针对哪一人,对她的冰冷不以为杵,只道:“谢谢南瓷姑娘。”

“不用。”顾南瓷又看了看朱伊,为对方感激的笑意微微一动。的确是个她生平仅见的美人。这样的人,若是没有一个极强大的人护着,也就是离落枝头,辗转飘零的命数。

不知是不是她见到朱伊后想得太多,昨晚她被送到京西的天宝寺,倒是做了个梦。

但在她的梦里,这个禧贞公主,与谢映却并无纠葛。

谢映娶的是颜玉儿,就是谢映将要及冠时,本来打算要联姻的对象。

这个颜玉儿,在她梦里面容模糊,做的事却叫她震惊。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居然从千里外跑来魏州,不惜损了自己的名声,声称已失身于谢映,逼皇帝下旨给她与谢映赐婚。

谢映心怀大业,女方如此主动,自然顺水推舟。颜玉儿甚至等不及十五岁,就先住进了魏宁王府。

谢映虽对颜玉儿不热衷,但却是个负责的。因他父母的悲剧使然,他娶妻后也没想过再纳妾。且颜玉儿又是有价值的联姻对象,两夫妻虽然平淡,却也和顺。

且谢映明明这两年二度入京,在她梦中,他却因她父亲受重伤和陈州突然作乱的原因,一次也不曾入进京,从未见过禧贞公主。

而这位禧贞公主,据说十五岁时突然失踪,直到太子在谢映的襄扶下登基,这位公主才又出现,变成了新皇最为宠爱的紫吾夫人,还为她修建了一座穷极奢靡的关雎宫。

后来,雍南王阮谕杀了太子,龙袍加身,占了京城称帝,禧贞公主却被靖海王世子颜凤钦带走。阮谕也因此向颜凤钦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