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思玉的目光转向她,微笑,毫无避忌地点了点头。

顾晚晴呆了一呆,…突然很羡慕

她很羡慕刘思玉能这么明确自己的感情归属,也羡慕她能承认得这么爽快。

“我十岁那年,他十六岁,我们一起入宫给太后拜寿,他跟在太子殿下身后,没有安邦定国之方,满口胡说笑闹之言,却比太子更为光芒耀眼,我从那时起,就喜欢他了。”说起两人相逢之初,刘思玉的眼中蒙上一层梦幻般的颜色,不过这神采只存在一瞬,便渐渐消散,“不过很可惜,神女有心…襄王却已情定他人。”刘思玉说着抬眼,看着顾晚晴笑了笑,“我其实很早就在留意你了,两年前还借母亲生病之机请你过府医治,不过那时你没见到我。”

“哦…我记得那次…”除此之外,顾晚晴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合适了。她本是来找刘思玉谈判的,没想到谈判过程简单到令人发指,反而是“回顾过去”这一环节进行得火热朝天。

“其实他从没和我提过你…应该说,我们见面机会很少,说过话的也不过寥寥数次,不是太后皇上的寿辰,就是逢年过节在宫中举办的庆典,除掉我无法出席的场合,这八年来,我们一共也只见过二十四次,说话…只说过五次。不过每一次我都很开心,回去后都要回忆很久,所以每次都记得份外清楚。”

此情此景之下,顾晚睛觉得刘思玉只是太缺少一个倾诉的对象,而并非是想要她回答,于是便默不作声,听她继续说下去。

刘思玉却住了口,“没有了。”她笑笑,“就这么多。他这次回京是入宫做一件重要的事,出宫时遇到了一点麻烦,刚好我经过把他带出宫来,也知道他想离京,但南下之路关卡重重,他怎能平安返回…”

“所以你才同意林婉的提议,跟着南下?”

刘思玉又是一笑,顾晚晴留意到,她说了这么多,情绪时高时低,却从未现出过一点后悔之意,纵然是黯然之时,都那么执着向前。

顾晚睛突然极受触动,这份感情,傅时秋知道吗?她不愿意问,她怕问出口来,得到的却是一个黯然的答案。

这就是命运啊,与争取无关,她与傅时秋因时局与身份不能在一起,而刘思玉,纵然她可以争取,可安南侯府也断不会同意自家女儿嫁给一个没有前途的私生皇子,他们更看重的是像镇北王府这样,拥有实权的潜力股。或许正因为清楚结局,所以刘思玉甚至连透露的心思也没有,只是默默地付出,默默地守着他们之间那二十四次见面的回忆。

袁授也会记得他们之间的回忆吗?离开刘思玉的营帐后,顾晚晴的脚步稍显沉重,原来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或许已经有人为你付出了他的所有。

顾晚睛本是想再回到袁授那里去的,可走了没多远便愣住,那些巡夜的将士们…她居然忘了营地是要实行宵禁的,她离开袁授那里,想要回去却是不可能了。

真笨啊!顾晚睛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正懊恼着,前方过来一个黑影,走得近了顾晚晴才认出那是沈良,连忙迎了上去。

沈良却是来帮忙传话的,“世子说夫人定是忘了宵禁这事,要夫人不要着急,他那边自有军医看护,等明天一早夫人再过去。”

顾晚晴着实有点不好意思了,点头应下后见沈良转身要加入巡夜的队伍中去,脑中一热,快速说道:“你回去问问他,可还记得我们之前一共度过了多少时日?”

沈良显然对这问题很错愕,但还是点头答应,没一会便随着巡夜队伍消失不见。

第一百二十三章 确定

目送着沈良走远,顾晚睛却没动,好一会,拍了自己脑门一下,真傻啊,问这种事做什么?就算要问,也得当着他的面问,不给他回忆的时间嘛。细想一下,她还真不记得自己和袁授之前一共相处过多少天,以前想起也就是“那一两个月”…原来只有一两个月…她怔了许久。

时间真短。

为什么她会觉得过了很久似的?顾晚晴试着把他们相处的日子算出来,可想来想去也想不清楚,那时候袁授并不是一直跟着她,角时候会跟着叶明常回千云山,这么说来,他们实际相处的时间更短吗?

顾晚睛突然觉得有点不开心了。

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袁投对她好,视她为自己人是应该的,因为他们不仅是“日识。”还有着别人无法比拟的亲密关系,可直到此时她才发觉,原来她所想的“亲密。”不过只是一两个月的相处时间,或者更“。

已经是四年过去了啊,相比起来,那两个月的时间已乎可以少到不计了。

顾晚晴缓缓地转过身朝自己的营帐走去,她实在不该视袁授对她的好为理所当然的,她甚至没为他做过什么事。

“夫人!”

就在顾晚睛快要回到自己营帐的时候,刻意压低的声音自远处传来,顾晚晴回头看了看,离得远看不清楚,但在这会这么叫她的应该是沈良。

怎么这么快又回来了?难道真的问出答案了?顾晚睛又走回去,在一个帐蓬的阴影处站着一个穿着副将铠甲的身影。

“太麻烦你了…”顾晚晴不好意思解释自己只是头脑发热地胡闹,正想好好道个歉,却在看清来人的面貌时低呼了一声“你!”

“五十五“”,藏于阴影下的袁授扶着帐蓬的支杆,轻轻地一笑。

顾晚睛连忙上前扶住他,“你不要命了!”

“还是五十六天?”袁投反问了一句。

顾晚睛一愣,袁授好看的长眉微微拢起,“如果单算日子的话,是五十五天,但是我觉得有一次在京里我见过你又不确,“在千云山之前,你见过我吗?”

顾晚睛不可避免地想到有一次在天波楼前,一个小野人从酒楼里冲出来占了她的便宜疯狂逃蹿的事,这事在她记忆中印象鲜明,怎么会忘?

“先进帐再说。”顾晚睛把袁授扶到自己帐中对尚不知情的叶顾氏简单解释了几句,叶顾氏见袁投身上有伤,连忙让出床铺而后又借口去和同行的几个嚒嚒夜话家常,给他们留出空间。

顾晚睛扶袁投坐下,看他小心翼翼地时而又龇牙咧嘴地吸凉气,无比气恼,替他解下铠甲时有意用力了些,袁授终是忍不住叫了一声她白了他一眼,这才放轻了手上动作。

“下次再不知死活,我不如早点弄死你!”她说得咬牙切齿。

袁授却还是纠结着之前的问题,“你之前见过我吗?”

他这模样,顾晚晴就算有气也撤不出来只好点点头,“见过。”

袁授马上高兴起来,“我就知道,所以我一直是按五十六天来想的。”

顾晚晴愣了愣袁授见她错愕的模样,笑了笑,“这四年加在一起,也没有之前一天过得快乐。”

落寞却执著的样子顾晚晴刚在刘思玉身上见过,这就又见了一回。

“对不“”她忍不住地心疼这三个字忍不住地说了出

袁援坐在床边偏了偏头,“为什么道歉?”

“你离开之前,我对你很不好,让你那么伤心,我一直想道歉的。”

袁授笑笑,“不是道过歉了么?”说完他看着顾晚晴不太理解的目光,扯了扯身上的衣服。

他穿着的只是普通的中衣,不过顾晚睛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指的是她做给他的衣服。

“那怎么算…”

“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他忽然认真起来,微仰着头看着她,微微地啾着嘴。

顾晚睛的脸上登时又是通红,“哪有次次都是我主动的!”

“好好…这次我”“”袁授看起来很乐意主动,但他的动作过于迟缓,因为背部不敢用力,站起来都是个很大的工程。

“坐好!”顾晚晴捏了捏拳头,半蹲在他面前,脸上已红成一片,抬头吻了过去。

两唇相接之时,顾晚晴只觉得唇上又热又麻,而袁授也不再满足于简单的厮磨,轻轻地吸吮,舔蹭,也不知是谁更大胆了些,终究唇齿纠缠,难分难解。

顾晚晴觉得自己的呼吸万分急促,全身无力,双腿软绵绵的,早已蹲不住改为跪坐在地上。

袁援因为她高度的降低不得不调整姿态,难免牵动了伤处,可他舍不得放开,迁就着她一路向低,最后两人几乎已半躺在地上,直到顾晚睛回拥他时触到一手的粘腻,才猛然惊醒。

“你伤口裂开了!”顾晚晴又羞又愤,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口气把他送回床上去,强制着让他趴好,伸手就把他的中衣扯了下来。

数十条伤口齐齐裂开的场面很壮观,又让顾晚晴咬了咬牙,勉强运起已近枯竭的异能伸手抚了上去。不过因为之前替他疗伤异能使用过度,半天也没什么效果,她也不再一味地依赖异能,起身拿过药箱,取出天医金针,消毒下针,动作麻利而娴熟。

以针刺穴让伤口附近的肌肉收缩,可以起到很好的止血作用,只不过伤口迸裂的疼痛是难免的了,顾晚睛还想教训教训他让他吃吃苦头,可看他的神情,竟似没事人一般,目光一转,顾晚晴又见到他小臂上的那计咬痕,心下一黯,这么多年他在军中受过的责打伤势定然不少,所以他才能如此淡然处之吧?最后,心疼的倒是她了。

“你这么偷溜出来没事吗?要是孙将军安现了…”

“他很清楚我的伤势。”袁投毫不担心,“我现在伤成这样还能去哪?他不会起疑的。”

顾晚睛轻按了一下他的伤口附近,不满地道:“还能去哪?你不是来这了么?”

“因为我想告诉你答案啊。”袁授趴着,偏着脸枕着自己的手臂,过了一会才看向她,“其实你不用和我道歉,不管你做过什么,都不用和我道歉,永远都不用。”

这样的话,怎会如此动听?顾晚晴没有回答,坐到床边去拉住他的手,“你怎么回去?”

“嗯?”袁授愣了一下,“我、我还得回去吗?”居然结巴了。

顾晚晴咬咬牙,“你早打算不回去了是吗?”

“我是想明天早上再让沈副将来接我…”他一边说,一边小心地要起来,有点心虚。不过起至半途,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马上急着说:“你别误会啊,我没、没别的心思,就是想和你多待一“”,

“呸!”顾晚睛脸又红了,她也没什么意思啊,他都伤成这样了,就算有那心,也没那个啥“。

“你以后…不用再回忆以拼了。”同袁授一仰一俯地躺在床上,帐内的灯火已然熄灭,四周一片黑暗,顾晚睛却毫无睡意,“也不用再记日子了。”

“为什么?”

袁授的呼吸吹在顾晚晴耳边,弄得她痒痒的,“以后,我来记。”

到此时,顾晚晴终于确定,她是喜欢袁授的。

如果不是喜欢,她不会迈出那一步;如果不是喜欢,她不会为他心疼、为他落泪;如果不是喜欢,她怎会愿意抱他、吻他

这是顾晚睛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恋爱,她也不明白什么是喜欢”吗?还是“很深很深的喜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说是感动也好,说是被动回应也好,总归她现在是喜欢的。

“晴…”袁投的声音近得过份了。

“别再挤过来了!”

““”,

“不准趴到我身上!”

““”,

“下去下去!”

“亲亲…”

…“唔…”

叶顾氏头一晚在随行来的几个瑭瑭那挤了一晚,早上天刚朦朦亮,就起身往顾晚睛的营帐去,在帐外又见到了已经比较熟悉的沈副将,沈副将见了她也是松了口气,“麻烦嫉瑭请世子起来,我们得尽快赶回去。”

帐子里有顾晚晴,沈良自然是不便打扰的,叶顾氏点了点头,掀帘进了帐子,一进来就隐隐听到一些声音,转到帐内的屏风之前探头一瞧,又连忙缩回头来,脸上已有些微红。

屏风后的两人虽然腻得厉害,但也听到了有人进来,连忙分开,顾晚睛更狠掐了一下袁授的腰侧,忙不迭地拉好自己的衣服。

这小子,得寸进尺那一套很娴熟啊!

“娘。”顾晚晴穿好衣服绕过屏风,见到叶顾氏脸又红了。

叶顾氏却已经缓了过来,她对顾晚睛和袁授本就持撮合态度,现在他们这样哪里会不开心?当下取笑地看了顾晚睛一眼,便又转进屏风之后。

袁授也已经起来了,穿着中衣,铠甲放在一边。他本来是想出去的,但见到叶顾氏进来,连忙转过身去,叶顾氏也是过来人,如何不晓得他现在可能有的状态?当下又转出去,叫顾晚睛进去帮他着装。

“本是光明正大的事,怎么弄得偷偷摸摸的?”待他们穿裁完毕再次出来,叶顾氏微有不满地瞪了袁授一眼,“虽是军中,但你们是夫妻,难道有规矩不得同帐?”

顾晚晴圃圃有神,昨晚她被占的便宜够多了,娘啊,咱慢慢来行。

124同居

叶顾氏当然不是闲着没事说这话,而她这话的意思也很快被袁援领会,离开顾晚睛这没多久,他就穿着世子专属铠甲和一些随身物品被大张旗鼓地送了过来。

这军营里孙将军说得算,谁住在哪自然也得听他的,送袁授过来原因有二,一是放在天医身边方便养伤,二是天医兼具世子侧妃的身份,世子此次前来只是抚军,并不需要遵从军营不带家眷的规矩,既然是一家子,住在一起也就没什么了。

叶顾氏自然是高兴的,连忙迎上去接东西,袁投歪在单架上装无辜,目光时不时地飘向顾晚睛的脖子,顾晚睛涨了个红脸,脖子上他昨晚啃的一个印子还没消呢,她还特地找了条丝中系养挡上,要不然可笑死人了。

袁援借着伤势名正言顺地住进了顾晚睛的帐子,叶顾氏自然要挪地方,看着叶顾氏收了几件随身的衣服就要走,顾晚睛再大的羞意也冲淡了,扯着叶顾氏不让她走,又一边瞪着袁授。

袁援着实招架不住了,也是有点欠考虑,叶顾氏在顾晚睛心目中的地位无人能比,就算是他,也得掂量掂量啊,当下表示会向孙将军要求在帐子旁边再立新帐,给叶顾氏一个温暖避风离着又近的住处,顾晚睛这才缓了脸色,不过仍是没松口,“帐子搭好了,我检查合格了娘再去,要是不合格,你就去住!”

袁援还能说什么呢?当下催着沈良快去和孙将军交涉,孙将军别看面冷心硬,但在这些小事上总算是给足了面子,到了下牟,叶顾氏就拎包入住新居了。

送叶顾氏安顿好”少不了又要跟叶顾氏撤撤娇,得了她几句取笑后,顾晚睛红着脸回到帐中,便见褪去铠甲的袁授斜绮在床边,见了她,眼中立时现出无限期许。

顾晚睛自然知道他在期许什么,明明之前还很害羞的”可一旦开了窍,就像色鬼附身了一样,恨不能所有空闲都要腻在一起。

顾晚睛虽然不讨厌,前世也没少从网络上接触过触垒的东西,但亲自上阵毕竟是首次”别看之前她还几次主动地亲他吻他,可一旦反过味来,认清了自己的感情之后”反倒难为情起来了。

“交差的事计戈得怎么样了?今天算一天,还有九天,你到时候交不出人,又得挨鞭子了。”顾晚睛倒也不是有意转移话题,而是这事一直搁在她心里,让她十分担心。

“放心吧”我都有安排。”袁授简单地答了一句,而后又眼巴巴地看着她。

顾晚睛只当没看到,坐到桌前做药,她这次来也不是干吃饭的,是有任务的”这里的将士都是自小在北地长大,对南方湿冷的冬天极不适应,许多将士都生了冻疮,还有一些水土不服得了胃病的”都是她和那些大夫来的首要治疗目标。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就有军医过来向她汇报过一些将士的情况,她就依着这些症状先做些大众成药有备无患,这两天已然成形,要不是出了袁授这事”她早就随着那些大夫正式下军营去看诊了。

“你在干嘛?”袁援鲜少闲着,虽然知道顾晚睛也有工作”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此时看她时不时地从一些瓶瓶罐罐中倒出些东西混合,又拌又挥的,像在和面,看着挺好奇。

“做蜜丸。”顾晚睛没停下手里的活,从一个瓷罐中把炼好的蜂蜜都倒在盛着药粉的瓷盆中,而后用沸水煮过的竹筷慢慢搅拌。

看了军医们送上来的将士症状后,她对这些将士的身体已有了一个客观的了解,大概是因为身在行伍,三餐难以定时定量,所以队伍中得胃溃疡的人特别多,再一水土不服,这就犯病的犯病,没病的添病,着实给他们折腾个够呛,所以顾晚睛现在做的也是针对胃溃疡的一剂蜜丸成药。

其实做蜜丸还是有些麻烦的,顾晚睛也是实在空闲这才自己动手,她先把白术、淅贝、白茸、鸟贼骨、元胡、广木香、参三七等药物按比例混合后隔火烘焙,而后研磨成粉,再把蜂蜜加热熬沸到中等粘稠,才算是做好了准备工作,可以进一步的调药和药。顾晚睛现在做的就是和药,把蜂蜜和药粉充分搅拌均匀,这可不是件简单的事,需要相当的臀力,如果在在京城自然有人工搅拌机,可在这里,只能自己动手了。

这些事在前几年的学习中顾晚睛接触得极多,做起来自然得心应手,虽然搅拌工作枯燥费力,但趁着这时想想药方可否还有完善之处也是不错,渐渐地顾晚睛把精神全投注在拌药之上,全然忘了帐子里还有另一个人。

顾晚睛做得专注,袁授那边看得也专注,只不过他看的是人,目光灼灼,又常常洗神,似乎沉浸到一些回忆之中,偶尔见她停下甩甩手臂,便又会心一笑,却不曾出声打扰她。

袁援在顾晚睛这扎了营,虽然他行动受限,顾晚睛也不许他随便乱来,不过总能等到敌人疏忽的时候,甜头自然尝了不少,两人的感情也是一日千里,如胶似涛了。

转眼三天已过,有顾晚森的照顾加上日子舒心,袁投的伤痊愈得很快,已是能自由起身了,不过还是不能做太大的动作,以结痴再次开裂。

顾晚睛的药丸也做了几批,今天就想拿给顾思德让他去军中试试,待顾思德来取药丸时,顾晚睛少不得询问个嘱,细心的程度让袁授失笑,“别问了,不如一起去看看?…”

顾晚睛自然是想去军中看看的,自从学上医术,她也领悟了那么点济世为怀的伟大情操,但是放心不下袁授,在这点上她承认,她重色轻职了。

“担心什么,我也去啊。”袁授说着话已经起身,指着角落堆着的铠甲要顾晚睛帮他穿。

他这几天是全程P服务的,没办法,谁让人有伤在身呢。不过顾晚睛可不会事事顺着他,现在也是,那堆铠甲至少也有五六十个重,正常人穿着都喘不过气,何况一个伤员?于是只给他找了棉袍和五色裘皮,袁授本就生得英俊挺拔,穿上军装自是英姿飒飒,披起裘皮来也是贵气十足,但在这铁骑军营之中,难免显得有些文气,宽大的斗蓬又将他精瘦有力的身躯包得严实,更看不出他在军中历练多年的本钱,倒像个无所事事来军中视察的闲散贵族。

监视着顾晚睛同样把她也包了个严不透风后,袁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出发。

这里驻扎的军队有前中后三军,前军为先锋营,中军为孙将军所在的主力兵营,后军则是物资营,其中中军又分成东南西北四营,顾晚睛所在之处是东营,也是人数最多的一处,东营由八名将军统领,加上孙将军的护帅军,一共九路兵马,顾晚睛这次去的便是其中一位将军麾下的精英团。精英嘛,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受重视的。

精英团的校尉姓韩,年纪在二十七八上下,生得孔武有力,块头比袁授整整大出一圈,不看别的,只看他穿着全套的精钢护甲还能在挑战者的长矛下闪避自如,就知道他战力不凡了。

顾思德这几天就在这精英团里看病,知道一些趣事此时便说与顾晚睛听,原来这精英团有一个特殊的传承习惯,别的团都是三百人整编,而他们团是一百人,一百人的编制,却养着一百一十名额,有十人是准备随时候补的,这十人无论何时都可以向正式团员挑战,挑战成功后自动接收那个位置的兵晌待遇,正因如此,韩校尉被挑战的次数最多。而失败之人则会成为候补,若两个月下来不能成为正式团员,就会被谴送回原有部队,想要加入,只能再等明年选拔。

顾晚睛听着挺有意思,士兵突击啊?不知道选拔的内容是什么样的。她这兴致盎然,难免朝正在比武的校场内多看了两眼,走在前面的袁投却一个劲地催她,“一群新兵,有什么好看的?…”

“嗯?。”顾晚睛看向顾思德,“不是从部队里选的吗?怎么又是新兵了?…”

顾思德不是军队里的人,但这事也不是什么机密,知道的倒也不少,“王爷在这里驻军已有些时候了,许多百姓都前来征兵入伍,里面倒是有些会武艺的,大概有几个被选送到这里了。”

顾晚睛点点头,又追上袁投,笑道:“你眼神还挺好的啊?扫一眼就知道有新兵?原来的人难道你都认得?”

袁授嘿嘿一笑,“我的本事你又知道多少?”

不知怎地,明明听起来很纯洁的一句话,却让顾晚睛有点脸红,袁援说这话的时候大概是很纯洁,但此时也福至心灵了,瞄着顾晚睛脸上的红霞弯了弯唇角,想说什么,又扫了下四周,忍住了。

两个人这么一说话,在通往医帐的路上就耽搁下来,顾晚睛正为刚才的事自我反省的时候,突听一声爆喝,“就是他!我选他!”

第一百二十五章 挑战

那声音是自校场中响起的,顾晚晴起先也没当回事,可袁授身边的沈良却是脸色一变,转身就挡到了袁授一侧。袁授却是伸手把他挡开,朝校场方向望去。 

 

校场中,除了全副武装的韩校尉外,另有一个穿着青灰圆领薄棉袍,头发散乱的年轻男子,从他身上的灰土与一身的脚印看来,刚刚在韩校尉手下没讨到什么便宜。 

 

那男子的模样倒是不差,有几分英挺,但神情中满是不服与忿然,好像受了多大冤屈一般,见袁授望过去更为大声地道:“彼之长处吾之短处,韩校尉胜之何武?是汉子便以射技相搏,韩校尉不是说这场内的人员任我挑么?我就挑他!” 

 

韩校尉向袁授这边扫了一眼,沉脸与那人道:“你武术根基疏浅,只凭着一些巧技便目中无人,我的确说过,精英团全团上下任何一人的射技都要强于你太多,不过他并不是我精英团团员,你且重新选过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