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词了——乔想说还可以有什么坏处是能把狐狸精吓跑的来着?

正琢磨着,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还怎么样?不光有口臭,我还怎么样?”

那是燕尔。

程清哭丧着脸,对着乔思道:“乔大哥,我刚刚就想提醒你…”

程清走了之后,燕尔把乔思堵在屋里,一直逼到墙角上,难得强硬地抬起他的下巴逼他看着自己,问:“你不是欠我一个解释?”

程清很紧张,很懊恼。

更让他懊恼地是,他居然一冲动说了实话:“我、我就是想把他吓跑!”

“诶?”燕尔奇怪地歪头想了想,不得其法地问,“吓跑他干嘛?”

“我讨厌他跟你在一起,我…我不想你娶他!”乔思说。

“你想不想的,我本来也没准备…咦?”燕尔的眼睛忽然亮了。

他这是在吃醋吗?所以他对她不仅仅是出于女尊世界里必须的屈服的依靠,还有那么一点真心的爱在吗?

燕尔有点兴奋地低了低头,凑近乔思的唇,一面蜻蜓点水一样地碰了碰他的嘴角,一面低声道:“我才不会娶他,我有口臭呢我怎么娶他?”

乔思有点兴奋,因为燕尔这个虽然不带□,但明显过于亲密的举动。

好亲密啊,要是再亲密一点,是不是妻主就又会想要啦?要是妻主想要,他又不能…诶,虽然还有些别的手段但到底没有能的时候让人舒爽,万一妻主一个不爽跑去找别人去了怎么办?嗯…不对,乔想下午不是说,对于女人来讲,都觉得宁可有了然后不爽,就这样吊着胃口,也不能完全没有吗?

乔思带着一种对乔想的迷信,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得主动。于是他胳膊一伸,把燕尔揽住,加深了这个吻。

半刻钟之后,燕尔又想去泡冷水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 开花的竹子 扔了一颗地雷,我一定好好码字,天天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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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之后,燕尔又想去泡冷水了。

她努力挣脱乔思的拥抱,试图起身,却不想被乔思借力反压在了身下。

“你…你要干嘛?”燕尔抖着声音问。

乔思冷哼一声,回答说:“要评论!”

——喂,别看了,就是说你呢!评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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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思有点兴奋,因为燕尔这个虽然不带情欲,但明显过于亲密的举动。

好亲密啊,要是再亲密一点,是不是妻主就又会想要啦?要是妻主想要,他又不能…诶,虽然还有些别的手段但到底没有能的时候让人舒爽,万一妻主一个不爽跑去找别人去了怎么办?嗯…不对,乔想下午不是说,对于女人来讲,都觉得宁可有了然后不爽,就这样吊着胃口,也不能完全没有吗?

乔思带着一种对乔想的迷信,越想越觉得自己一定得主动。于是他胳膊一伸,把燕尔揽住,加深了这个吻。

半刻钟之后,燕尔又想去泡冷水了。

第十一章

秦氏这日醒得很早。

天不亮,鸡没叫,他就清醒了。

以前他总是觉得自己睡不够,早上起来点火做饭时觉得困,替别人浆洗、缝补衣服补贴家用的时候觉得困,盯着燕尔读书上进的时候觉得困…可现在,燕尔赚钱了,娶夫郎了,和乔思一起把家务活顶起来,让他清闲下来可以随意睡的时候,他反倒睡不着了。

大概天然就是受苦的命,享不得福,他有点自嘲地想。

不过,虽然已经很清醒了,他还是觉得有些疲倦,并不想起身,便依旧躺在那里,双眼盯着床帐发呆。

这床帐已经用了十多年,是从城里带出来,继续用的。

燕尔习惯把曾经的住处轻蔑地称为“破烂地儿”,搬家那日,燕尔喜滋滋地摇着秦氏的胳膊,撒娇似的跟秦氏说:“爹,你怎么不高兴?咱们终于可以搬出这个破烂地儿了,去住更体面的房子啦!将来,我还会继续努力,我们还能住上更大的房子,吃更好的饭菜,再也不会回到这种地方来啦!”

但是秦氏还是不怎么高兴。他并不觉得那地方究竟有多么破烂,那里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家。第一个家。

不过这种心情,秦氏并没和燕尔讲。

他是个细心的男人,自然察觉得到燕尔对于过去一切事物都抱有一种细微的抗拒。

以前自己的闺女生病时,喜欢躺着听他讲小时候的事儿,还会缠着他问:“爹,你是喜欢小时候的我呀,还是更喜欢现在的我呀?”无论哪个答案,都不能让她满意。生病的时候,这个丫头最喜欢自己找不自在,自己吃自己的醋。而秦氏,也挺爱逗得她瞪眼睛嘟嘴的。那是他的女儿,总会在他面前显露出稚气和可爱——这些是别人看不到的,独属于他的。

但是后来,燕尔却会微微地皱了眉,低声说一句:“爹,别说了,我头疼得很。”

他就只能怏怏地住嘴。

再后来,他发现燕尔或有了心事,或生了病,都开始喜欢自己处理,再不同他说了,一律瞒着他。比如说,忽然就找了份工作去赚钱,而不继续读书了——这件事,燕尔根本就没和秦氏提前打过半个字的招呼。

女儿长大了,嫌弃他了。

于是,秦氏尽力给燕尔找了一门最好的亲事。

乔家是大户人家,即使乔思非常不受宠爱,活得很是落魄艰难,但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眼界摆在那里。即使他处事生涩,有种种不到位的地方,但至少不会为了鸡毛蒜皮丁点儿小事就大惊小怪,也不会眼皮子浅到只认钱,顾头不顾腚地干出好多不要脸的事儿来。这样,即使并不理想,也总比从大杂院里随便娶个会嘬牙花子吊膀子,看见银子就不要命,每天只会算柴米油盐的人强些。

但是,好像还是有些地方不太对。秦氏仰躺在床上,有些困扰地咬着自己的指甲想——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把燕尔那些登不得台面的小动作学来了——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窗外传来了燕尔的低低地笑声:“程清,你怎么来啦!快坐!”

秦氏终于明白过来了。

他起身穿了衣服,慢条斯理梳妆好,迈步出门时,正巧看见燕尔和程清面对面坐在院子里吃早点。

燕尔还很热情地把一碟酱瓜往程清面前推,一面推一面道:“来来,吃点儿酱菜,我亲手酱的!”

“真的呀?燕尔姐你好厉害!”程清伸了筷子一面夹,一面说,“我都不会做这些呢!家务活儿上,我就会做四五样小点心,还会些绣工,此外就只能等现成啦。”

“这有什么稀奇的。男人本来就…”燕尔一时高兴差点儿说走了嘴,停顿了一下才在程清好奇的目光里转了话风。她笑了笑,接着说道:“男人本来就应该是被人宠在手心里呵护的嘛。”

程清哈哈地笑起来,手里的筷子敲在碗上,发出清脆地响,但是他的笑声更响亮。笑够了,他才说:“燕尔姐你真会开玩笑。这世界上…”

“咳咳。”秦氏故意发出了两声咳嗽,打断了程清和燕尔之前的会话。

他面色不豫地看了看程清,又瞧了瞧燕尔,终于彻底明晰了自己察觉到的不对究竟在哪里。

并不是乔思有什么不对。虽然乔思很多事情做得都过于直白和简单了些,但是也正是这种直接和单纯才讨人喜欢。

更不是程清有意勾引。虽然程清的确是笑得太爽朗了一些,黏人也黏得过头了一点,但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先是有了燕尔目光中的赞赏,才会后有程清倒贴上来的亲近。

所以说,有问题的,只有一个燕尔。

她并不是对乔思有什么不好,可问题是她对谁都非常的好。好像,“男女授受不亲”这种原则性事物根本就不在燕尔的考虑范围内,只要是凑上来同她讲话的,她就都来者不拒。

这让秦氏内心警铃大作,他无比懊恼于自己之前对燕尔的教育。

他只想着大杂院里的男人都是要挑憨厚肯苦干好过日子的,却忘记这外面还有另外一部分男孩子,专门喜欢看上去能说会道讨人欢心的花花小姐。这燕尔如今赚着银子,过得也似乎体面,再这样继续下去,招蜂引蝶的可怎么得了?

到了这日晚上,秦氏背着乔思,拧着燕尔的耳朵叮嘱:“你就算是演戏,也要演得专情一点,对乔思好一点,陪他的时候多一点,离其它男人远一点,明白了吗?”

燕尔听话点头。

但其实她一点都没明白。

她又没喜欢上别的男人,事实上她目前觉得乔思挺不错,挺想多陪陪他和自己的孩子的。要不是她还得上工挣钱,每天打算盘打得手抖,其实她都恨不得把家务活全包下来,好把乔思宠得再高兴一点呢!在这种情况下,她演哪门子戏呀?

倒是出去洗了一半碗盘忽然想起有个事儿要同燕尔说,生怕一会儿忘了于是放下盘子,湿着手回来的乔思,站在屋外把话听走,并且自以为明白了。

他想,没事儿,演戏就演戏,肯演戏也说明是在乎他的。

所有历史都是在不断重演的,包括狗血如误会。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觉得今天出现在某些章节下面的某些评论好奇怪…

然后忍不住一边写一边想,这章字数就少了OTL请见谅。

明天全天有课不能更新,我后天周一双更做补偿吧实在是对不住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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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历史都是在不断重演的,包括狗血如误会。

这全都是命运的错。

——如果你这么想,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这全都是小白燕尔的错。

——如果你这么想,那你一样还是大错特错。

这全都是多疑乔思的错。

——如果你这么想,那你依旧是错上加错。

秦氏说:你们真的没发现吗?

幕后黑手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看不到够多评论就暴躁的十里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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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她一点都没明白。

她又没喜欢上别的男人,事实上她目前觉得乔思挺不错,挺想多陪陪他和自己的孩子的。要不是她还得上工挣钱,每天打算盘打得手抖,其实她都恨不得把家务活全包下来,好把乔思宠得再高兴一点呢!在这种情况下,她演哪门子戏呀?

倒是出去洗了一半碗盘忽然想起有个事儿要同燕尔说,生怕一会儿忘了于是放下盘子,湿着手回来的乔思,站在屋外把话听走,并且自以为明白了。

他想,没事儿,演戏就演戏,肯演戏也说明是在乎他的。

所有历史都是在不断重演的,包括狗血如误会。

第十二章

一日一日,乔思安分下来了,燕尔自然也就不折腾了。每一天刚开始的时候都显得格外漫长,而到了结束的时候,却又似乎根本说不出来这一天有什么特别的事儿。

转眼间,又一个月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乔思的肚子已经渐渐凸了出来。

燕尔一开始还没留神,在床上抱着男人的时候,手指不安分地摸着对方腰腹,只是很单纯地想:啊,终于把这个人养得胖了一点,不那么瘦巴巴的啦。

后来,她开始有些犹豫:这腰围,日日相处都能感觉得到明显的差别,会不会胖得过头了一点?太快了一点?

直到那日傍晚午后,秦氏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话。

他对乔思说:“你放着碗筷别动,让燕尔去洗。”

“咦?”燕尔惊讶。

秦氏冷淡地瞥了她一眼,说道:“就这个月最关键了,才刚有些显形,稳不稳就看这个月保养得好不好了。以后,家事你多做些,让乔思也歇歇。”

这么稳不稳?——燕尔还在迷糊。但当她转头瞧见乔思红着脸,一手扶腰一手轻护在腹前的样子,一个霹雳把她霹醒了。

她和乔思的小日子,在她的有意讨好和乔思的有意迎合下,过得未免太甜蜜了一点。以至于她高高兴兴地,几乎把这件重要无比的事情忘记了。

在上个月时,隔壁的大夫禁不住她的百般询问,终于吞吞吐吐跟她讲:“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吧,你得去问助产夫,那是男人们才晓得的事儿。我们这些…是也给孕夫号脉不假,但也就只知道脉象稳不稳,好不好,其它就说不出来了嘛。”

燕尔欲哭无泪,只想大骂宋杭请来的好庸医。

不过,她终归问出来一件事,就是生孩子不需要开膛破肚那么可怕。一如她所熟知的那个世界里,女怀孕产子一样会孕吐,脚下会浮肿,腰上会酸痛,最后生产时还有一场折磨——但总体来讲,都是瓜熟蒂落,十分自然的过程而已。

这让她内心稍微安慰了一阵。并且因为乔思一切如常,很少再挑逗她而显出身体上的不适的缘故,她已经有好些日子想不起来这件事了。

不过秦氏这么一提,燕尔就又忍不住开始嘀咕。

燕尔脚下发飘地端着碗去灶房洗。她手上不停,心思电转:先不论男人是怎么生的孩子…乔思白日里在家操持,如今的身子还支持的住吗?

她是毫无生产经验的。自然不知道日常的家务活虽然累,但远不止于累到超出健康孕夫的承受能力。甚至于,这些有意无意间被迫进行的活动还会给男人和他肚子里的孩子带来不少好处。有钱人家的男人,一旦有孕就会格外小心,不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连自己的卧室也很少会出了,每日里哪怕拈一根针都会怕累到,总是要让仆人们伺候着,自己小心修养着——结果反而是胎儿被养得过于肥大,胎位不正,再兼产夫体力又跟不上,结果各种杯具。

燕尔目前一想到这事儿,满心里全是懊恼。

她挺后悔自己早些时候没有更努力一些,更上进一些,积攒更多的银子,也雇佣上五六个细使小厮外加十七八个粗使丫鬟,好把乔思供养得可以吃了睡,睡了吃,安心养胎。更后悔自己居然还要秦氏提醒才想得到,而不是更早一些主动把能做的家务活都接手过来。尤其是这些清洗活计,沾冷水的不少,也不知会不会害得乔思寒气入体,伤了孩子还伤了他自己…

燕尔七上八下的自我检讨了好久,手里一抖——一个碗碎在了地上。

她没有抓住它。

而当她弯腰下去想要捡起碎片时,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在抖,完全用不上力。

她这个时候才想起来,白天时一个兴奋,为了在宋杭面前表现得好一点,为了这月的薪水能再高一点…她一个人在一天算完了应该三天才核对得完的账目。

然后,宋杭爽了。

燕尔的手指一点都不爽。

秦氏已经歇着去了。

乔思听见响声,好奇地探头来看时,就瞧见燕尔蹲在碎了的碗前,懊恼地在自己揉自己的手指。

“妻主,你怎么了?”乔思问。

“…”燕尔抬头,满眼无辜地望着他,却没有回答。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难道要说,对不起啦亲爱的乔思,你的妻主我实在是太没用了,打了一天算盘如何手指发抖握不住碗——事实上刚刚似乎使力过猛,开始抽筋了,不仅在抖,还在疼…

太丢人了!

即使不丢人,也会很像是因为不想干活,因为不乐意照顾乔思在故意找借口吧?

没有连续打过五个时辰算盘不停手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打算盘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的。事实上,那些不知情的人,可能还会觉得账房是一个又轻松,又干净,赚钱又多的活,好像他们每天做的只是坐在那里,嘬着紫砂茶壶里的龙井茶,好一阵才半闭着眼睛拨弄一下算盘珠子一样。

“妻主?”乔思再次问。

燕尔咽了咽唾沫,终于想出了一个聪明无比地回答:“我在看这些瓷片。”

乔思诧异地问:“什么?”

他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但是燕尔点点头,再次确认了之前的回答。于是,他问:“妻主,这个碎瓷片有什么好看的?”

燕尔说:“我刚刚摔碎了一个碗,摔在地上…”

“然后呢?”

“…然后碗就碎了一地,你看这些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