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有了些同感。

于是她肉麻兮兮地又低声说:“乔思,既然这次你把手递给我,让我握住了,我再也不会松开了。你得记住一件事,我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所以你不用怕给我添麻烦…出这样的事,不是你对不起我,而是我对不起你。”

“妻主?”

“嗯,乔思,你要记住,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妻主…”

“别怕,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妻主,我就不会弃你不顾的,你要放心。”

乔思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虽然他的眼中有泪光翻涌。

他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第三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清明节啦><

刚好这边剧情告一段落,明天V章就不更了我准备休息一天…嗯,作为假期福利,等明天在免费章更个清明节番外好了希望大家喜欢。

小剧场

-握住了你的手,我再也不会松开了。

-所以呢?

-所以我要去洗澡的话,你也得跟我一起去鸳鸯浴!

但是到了第二天,燕尔面对算盘时,不得不松开一直抓着乔思的爪子。

没办法啊,一只手打算盘速度有点不太够。

嘤嘤嘤嘤嘤,算账什么的最讨厌了,她要换工作!下卷必须换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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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乔思,你要记住,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妻主…”

“别怕,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妻主,我就不会起你不顾的,你要放心。”

乔思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虽然他的眼中有泪光翻涌。

他终于等到这句话了。

第一章

流言越传越凶,燕尔和乔思的关系倒显得越来越亲密了。

不仅傍晚会手牵手在饭后出门散步,回家后同床共枕,一个被窝里躺着随意说些话直到睡着。

最近,乔思白日里犯困经常也会睡一阵,于是晚上那觉反倒变短了,有时会醒在燕尔前面。这种时候,她们早上还会互相给对方穿了衣服,再互相梳个头,打个啵之类,亲密一下,磨蹭好一阵才去弄吃的,然后一人在家操持,一人出门上工。

在燕尔提早完工,有了大把富余时间的时候,还有人亲眼瞧见燕尔骑着毛驴往马场外面去。后来有心人注意到,燕尔是一周往外跑三次,就为了找人去买乔思爱吃的蜂蜜。而且她每次不仅带了蜂蜜回来,还会提着一只母鸡或者一只鸭子一并带到自己的院子里面去,宰杀了文火慢炖出来,就为了让乔思吃得更好些。

一个女人,忙里忙外,挣钱又做家务,甚至连厨房都肯进。

宠夫郎宠成这样的,实在是罕见。

而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其背后的花销,也似乎是很可观的一大笔银钱。

这年头,赌馆的收入虽高,但也还是有数的,并不可能做上一阵子就成了富翁。

就拿她隔壁的赵管事来说,也是一家人住着。

赵管事每月只把三成的工钱给了男人用来持家吃住,两成自己拿来花销,余下的一半则要托人带给城内的年迈爹娘和还年幼的弟妹。她自己那两成花销,是绝不会往自家男人们和孩子身上再花一分的,只是用来同人往来应酬而已。毕竟,她位高权重,应酬也多,必须保持面子上的大气和富余,甚至有时不够花了,还要倒找她夫郎要。

这种情况下,赵管事明面上的月钱笔燕尔还要高一倍,是二十两白银,但她夫郎带着三个孩子,管着一家六口吃穿住用,手里却只有不到六两的钱,又要为了孩子将来长大读书预存些钱来做先生的束脩…到头来,竟是紧紧张张,多余的给孩子买的零食钱也拿不出太多。

燕尔一家不在马场的大食堂里吃饭,在自家开小灶是为了吃得更好。但赵管事一家也自己做饭,却是为了吃得更省。

赵管事家的老二,有一次眼巴巴蹲在燕尔院前,看着燕尔杀鸡——愣是看哭了。燕尔还当是小孩子见了血腥害怕,却不想赵老二一边鼻涕眼泪地乱抹,一面哭:“我也想吃鸡,我都一个月没迟到过鸡肉了。”

赵管事这还是马场里,除了宋杭宋老板以外,最大的一位了,明面上拿的薪水也算是最多的,日子过得也还算宽裕的。

相比之下,旁人过得如何就更明显了。

没家没业的,倒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活得很是潇洒。但凡家里老人尚在,夫郎又给生了好几个崽子的,都活得并不富裕。

所以,之前燕尔同旁人在一起时,从未遮掩过自己中衣或亵衣上层层叠叠的补丁,大家见了也都不曾觉得有什么奇怪。

可现今再看燕尔对乔思这架势,对比当初她那一身褴褛,就显得微妙起来了。

燕尔以前也很穷呀——所有人都想——而且她活得也很节省呀,怎么忽然就这么大手大脚起来了?究竟是要倾家荡产宠夫郎,还是借着做乔家的儿媳赚了一大笔,发了财呀?

于是之前的流言不仅不因为燕尔和乔思的关系依旧亲密而停止,而且反倒更加被传得激烈起来。

宋杭倒是知道燕尔手里有钱的,并且也很清楚她的钱从哪里来——都是不过账的,直接从她手里拿去的嘛。

但是她也不是很能理解乔思究竟好在哪里。她也向程清打听过,程清回答说:“反正长得不如我好看!”

程清看女人,会有很多细致地回答,来具体分析这个女人是可嫁的,可依靠的,可勾引的,可利用的…还是应该远离的。至于男人,他就只有两种评价——和他长得差不多,比他长得难看。至于比他长得好看的,程清坚决不承认有这种人的存在。

这种回答,对于宋杭毫无帮助。

她忍不住又直接问了当事人。

“燕尔,你很喜欢你家那个夫郎?”他问,“乔氏究竟好在哪里了?我看你最近对他好得简直像是在宠祖宗。”

燕尔被问得一愣。

“其实我没想过这个问题。”她说,“我娶他的时候不认识他,但是我爹跟我说得负责,得对他好。然后我就对他好呗,但是他还是不高兴…然后我就讨他高兴呗,发现只要我喜欢他,宠着他,多说点甜言蜜语他就高兴,于是我就宠着呗。”

“所以,你只是听你爹的在宠着他而已?”宋杭吃惊地问,“其实你不喜欢他?”

“这倒也不是。”燕尔摇摇头,又说,“我要是不喜欢他,就算听我爹的对他好些负责些,也不过就是把手里的银子都给他,随他花,而且不拿乱七八糟的规矩约束他,虐待他,这也就够了。”

燕尔顿了顿,又说:“事实上,我之前就是这么做的。要不是他怀了孩子,说不准我还会一直这样下去。给银子,给银子,继续给银子…就跟花钱消灾是一个道理的,你懂吧?”

“懂。”宋杭点头,“所以你是为了孩子?”

燕尔继续摇头:“这就更不是了…唉,我也说不明白,反正就是他有了孩子,然后自己在城里住着没个女人支持实在是太难了。可等他搬过来,这每天一起吃,一起睡,他时不时给我找点麻烦,时不时自己胡思乱想,偶尔想得太多实在压抑了还会跟我发个火儿,可吵完架又会偷偷摸摸地往我碗里的饭下面藏肉什么的…慢慢也就喜欢了。”

“…就喜欢了?”宋杭问。

“是啊,就喜欢了呗。就变得每次一看见他,就觉得他特可爱,让我特想把他宠得再可爱一点。”

“我不明白…他自己胡思乱想,还跟你发火,你怎么还会就这么一头栽进去喜欢他?”

燕尔耸了耸肩,最后总结说:“大概就像是牛吃卷心菜?各人心中爱罢了!你不是还喜欢程清呢么?对了老板你为什么喜欢程清啊?”

宋杭仔细思考了一下,不答反问,岔开了话题:“什么是卷心菜?”

等到燕尔走了,宋杭还是在屋子里止不住地打磨转圈儿。

到底燕尔是喜欢乔思什么呀?

整天把乔思挂嘴边什么的…比刚结婚那阵子还秀恩爱秀得过分。

并不是故意非要插手人家夫妻间的私事,但宋杭最近实在是一想到这夫妻俩,就觉得十分不安。

她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虽然说,她最近明明过得挺顺的。

她半年多前被人请去喝酒,碰见了难得瞧得顺眼的男人,于是顺理成章把程清接到身边,但一直没真和程清有过关系。很有那么一阵子,她总是会被程清各种刻意勾引,甚至被关在屋里险些反被程清强了,生活彻底乱了套。但最近,程清整天学习打算盘,好好的乖乖的,已经不怎么会忽然在书房里关起门来对她上下其手,总想把她的衣服脱光了压床上了;燕尔也消停不少,每天闷闷工作,然后急火火下班,也不怎么冲进书房来用各种匪夷所思的新想法折磨她了;几家赌馆的生意都一如既往地好,挣的银子又变多了,再过不久她就有钱可以再开一家商行了…

但宋杭还是觉得很不安。

她的左眼皮总是在跳,右眼皮也总是在跳。

最早她以为会是因为那些谣言成真,乔思真和燕尔两人共同在隐瞒着什么私密。

如果是真的,那么燕尔的人品就很难靠得住了。但很快她也觉得,燕尔的无辜和困惑绝不是装出来的。且毕竟相识了快三年了,密切相处也有近两年,她自信看人很准,燕尔究竟如何是不会看错的。

后来她又猜想,之所以听说了那些骇人听闻的故事后就开始不安,也许是害怕乔思和燕尔夫妇受到影响。

比如说乔思悲愤之下寻死觅活,或者燕尔狂怒之下暴力伤人。可事实上,那对小夫妇把门关起来,只当听不见——反正也没人真敢当面锣对面鼓地上前去直问——他们一如往日地过着自己摩擦不断,却又甜甜蜜蜜地笑日子。

宋杭左思右想,想不出个主意。

倒是程清在一旁冷眼瞧着,看出来一个大概。

他说:“宋老板是该担心担心。”

“嗯?”

“你不觉得,你对燕尔的关心太过了吗?”程清问,“若非宋老板是女儿身,只怕旁人都要以为宋老板是爱上燕尔姐,正吃乔思哥哥的醋呢。”

“…”

宋杭手下一个用力,不小心捏断了一根毛笔。

而程清凑近了她,低声问:“宋老板,我跟你也跟了有半年啦,你都还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呢…你真的是女儿身吗?”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确实是在写番外,但写不下去好卡OTL所以还是更正文吧

小剧场

宋杭:“燕尔,什么是卷心菜?”

宋杭:“燕尔,牛真吃卷心菜?”

宋杭:“燕尔,好吃吗卷心菜?”

宋杭:“燕尔,我想吃卷心菜!”

宋杭:“燕尔,你去买卷心菜!”

宋杭:“燕尔,你去种卷心菜!”

程清:“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被大家指认为男配了。因为你老抢男主的戏…这种和燕尔撒娇要吃喝的台词明明应该是人家乔思哥哥的吧?”

宋杭:“…去死,我就是要吃卷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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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觉得,你对燕尔的关心太过了吗?”程清问,“若非宋老板是女儿身,只怕旁人都要以为宋老板是爱上燕尔姐,正吃乔思哥哥的醋呢。”

“…”

宋杭手下一个用力,不小心捏断了一根毛笔。

而程清凑近了她,低声问:“宋老板,我跟你也跟了有半年啦,你都还没碰过我一根手指头呢…你真的是女儿身吗?”

第二章

宋杭喉头发紧,有点紧张地向后仰了仰身子,避开了程清凑过来时,喷在她脸上的热气。

然后她结结巴巴地说:“当、当然。”

程清歪了歪头,挑眉笑了一下。他并不真的介意面前这个人的性别,正靠着这人养着的他只会担心一件事,就是不要真的把对方惹恼。

可是,宋杭这样紧张兮兮的表情,又实在是太勾人蹂|躏了。

程清忍不住凑得离她更近了一点,并且伸出了一只手指,点着宋杭的唇。

宋杭的唇颤了颤,但很快就闭紧了,拒绝了他手指的探入。

“那天,”程清忽然说,“燕尔姐给马场几个养马师傅的小孩讲故事来着,故事里说的是一个叫做花木兰的男孩儿,为了自己的老母和幼妹,男扮女装,在边境从军十载,竟无人知道他原是个男儿身。”

宋杭勉强笑了一下,浑身的肌肉却更紧张了。

程清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低声道:“讲完故事,燕尔姐还说了一句诗…你想听吗?”

宋杭飞快地摇头。

程清停在她唇上的手指挪开了一点,又一路沿着下巴、咽喉像衣襟交错处滑去。

“她说,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他说,“不过我觉得,没什么辨不明白的,是男是女,脱光了让我看看就知道了。”

宋杭咽了一口唾沫,她结结巴巴地说:“我、我真是女的,你、你放、放开我!”

程清歪了歪头,手指摩挲着她的衣襟,轻声说:“你要是女的,这么紧张干嘛?女儿家又不像男人要守贞洁给妻主看,顶天立地,袒胸露背都不怕事的。”

“你、你也知道男人要守、守节?”宋杭几乎急得口不择言了,她飞快地说:“那你怎么还这么放浪地要脱我衣服?我不怕自己名节有损,却还怕坏了你的名节,让你赖上我呢!”

程清闻言一呆。

“你说什么?”他眨了眨眼,有些无措地问,“你怕我赖上你?可是,你不是…”

“不错,我是赎了你出来!”宋杭说,“而且赎你出那里的时候,你也没接过别的客呢。可我既没碰过你,也没有说过要娶你吧?你是不是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可、可是…”程清也结巴了起来,他根本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忽然这么说。宋杭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纵容而宠爱的,甚至连马场里的账目也不瞒他,任他胡闹也绝没有跟他发过火,总是一副拿他当自己人看待的样子。

宋杭却反而镇静下来,她坐直了身体,清了清嗓子,沉声说:“我是一直没碰你,那是因为我本来就没有碰你的打算。你要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一个被我买来的小倌而已,以后另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另有用得着我的时候?”程清有点艰涩地问。

“是啊。”宋杭说,“这赌馆生意走动时,难免有需要送礼的时候,有些人好色,却不好窑子里已经被千人骑万人跨过的。礼物自然是要提前准备的,事实上也从来不止有你一个。”

“…”

“我把你带身边,不过是你比较好玩,平时还算有趣。但你最好乖一点,我以后把你送人的时候会注意给你挑个性子好些的人的。”

“你…”

程清大受打击,他几乎是失魂落魄地走了。

宋杭在他离开后,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就在刚刚,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她觉得简直是险些跳了出来。

苍天啊…她想,虽然这么说好像有点太伤人了,而且实际上她并没真的有这样绝情的打算,但是,请原谅她吧,她不这么说恐怕就真要被程清扒光了。

万一真的被扒了,可就有点麻烦啦!

燕尔虽然没有意识到宋杭对自己似乎有些不同,但自然也察觉到宋杭对于乔思的微妙态度,这让她十分奇怪。

乔思是在哪里曾经惹到宋杭不快吗?

这显然不可能。燕尔想,自家男人虽然私下里时常过于奔放,但总体来说还是相当老实的甚至守旧的,恨不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应当并没有见过宋杭才对,更谈不上得罪对方。

那么,莫非是宋杭和乔思的本家有些嫌隙?

似乎乔氏一族,虽本家嫡系一直在读书科举,走为官出仕之道,但旁支及庶出的孩子却经常会挂靠在嫡系之下,经商赚钱,才能供养得起这样大而繁盛的家族不败。

虽说生意人大多从不轻易得罪人,总是见人三分笑,处处留后路,但燕尔毫不怀疑乔家说不准会自恃势大,于是做出些树敌的事情来。想想乔家对乔思兄妹的作为吧!不仅嚣张,并且几乎灭绝人性,更进一步说,甚至于还有些缺乏理性。对于自家人都能下毒手的乔家人,对外人只怕是会把事情做得更加绝情吧?

这样一想,宋杭在城中拥有如此大的财势,说不准真有与乔家敌对之处呢。

若真是这样的话——燕尔摸着自己的下巴不由琢磨起来——倒也是好事。

她虽然觉得乔思不错,但打私心里是厌恶乔家的行事的。若乔家与宋杭有旧怨,她只需把乔思兄妹的遭遇私下里与宋杭解释清楚,自然就能博得宋杭的同情和庇护,也就不必担心哪日乔家又发疯,派个什么人来再砍乔恩一条腿之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