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猴哥呢,”夏舞望着小肉球颠颠小跑过去,白白嫩嫩的小象腿晃在外面,不禁摇头嘟囔,“你都快成八戒了。”

随即忍不住掉转头,对身边的男人说,“你怎么带孩子的?你养小猪仔呢?看他现在胖的。”

真是比三年前胖了一圈了。

严冀看上去有些冤,无奈地瞥了一眼夏舞,“我妈太宠了。”

两个大人目光温柔地看向那边正挤在小孩堆里的小胖子,真是个小绅士,把侍者递过来的盘子让给了身边一个实在太过矮小的小女孩,回头见老师和舅舅正看着他,挤着鼻子做鬼脸,让人又气又好笑。

然后严冀在边上说,“他总是喊饿,可怜巴巴的看着你,你说你能不让他吃饱吗?”

夏舞又是低头噗嗤一笑,转头盯着严冀看,眼睛里闪着水晶般的光,“你看他像饿的样子吗?还不是肚子里有馋虫。”

浑然不觉的,说话的口气又回到三年前,好像这中间横亘的不是三年距离,他们只是在昨天挥别,又在今天相遇。

严冀不说话,眼里有片柔软的波,在音符飘浮的夜晚,荡漾开。

夏舞惊得回头,暗自深呼吸。

小家伙很快拿着战利品回来了,讨赏似的挖下一大块香草冰激凌,送进夏舞嘴里,“老师我最喜欢吃这个味道的冰激凌了,你尝尝。”

夏舞喜滋滋地嚼着,她的心火热火热,冰凉甜品正好可以压压心头的那把无名火,脸上是十分享受的表情,“很好吃,下回老师就带你吃这个。”

“嗯嗯,”朗朗眉开眼笑,“啊老师我还喜欢那个巧克力的,蓝莓的,蜜桃也不错。”

“小坏蛋,”夏舞宠溺地捏了捏朗朗的鼻子,“记住了,老师可是站在你舅舅这一边的,这一次,你必须减肥了。”

“呜呜”,小家伙哭丧着小胖脸,一边不忘往嘴里塞一大口冰激凌。

夏舞问尼可现在怎么样了?朗朗眼睛一亮,拉着夏舞往外面走,叽叽喳喳用手比比划划,严冀跟在后面,隔着一两步的距离。

刚走到门口,迎面碰到海洛的妈妈,一见到夏舞,笑逐颜开地招呼,“哎,小舞,晚上好好玩啊。”

“我会的,阿姨。”

“咦,怎么男朋友没带来吗?不是让你一起带过来开心开心吗?我家海洛就中意你这个好朋友。”

夏舞一怔,想到身后的男人,不由支支吾吾,“没…没…我一个人来的。”

“哦哦,好好,那里有现烤的生蚝,五星级酒店特地请的师傅,快去吧。”

说完,海洛妈妈就笑着走开了。

“老师我要吃刚才奶奶说的那个。”小蛮牛朗朗早就忘了冲出门的目的,心心念念又是一个“吃”字,已经拉了夏舞朝那个方向奔去,“舅舅你快来呀。”

夏舞没有回头,笑容散在风里。

她知道他没有跟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呃呃,虽然俺说日更,不过偶尔也会偷懒晚上看看剧什么的。。。。。。

昨晚看youthinkyoucandance第八季,就是美国的舞林争霸选秀,看着那些舞蹈,哎呀心头那个激动啊,半夜三更就想打开文档写夏舞。。。。。。。

43、43...

这晚婚宴结束,夏舞搭了海洛一个女性朋友的车回市区,那个女性朋友比较严肃寡言,随便聊了两句就看起来没有深聊下去的兴致,夏舞识趣,心情也不是太好,两人也就一路无话。

车行驶在月夜下的海滨公路,海涛声此起彼伏敲击心房,风吹乱夏舞的发,她托腮望着窗外的远方海滩,想起几年前的自己,就是这样听着涛声,吹着风,看着夜景,身边坐着心爱的男人。

再次遇到严冀,令夏舞陷入回忆的漩涡中,感怀心伤。

喜欢他,热烈地追求他,被他一再地残忍拒绝,心灰意冷最低潮的时候,在舞蹈中任性放纵,跟自己也跟别人较劲,最终自己吞下苦果。

爱上他的代价是赔上自己的梦想,还有十几年的努力。

夏舞在风里笑了笑,风太大,她关上了窗,看着倒映在窗上依然稚嫩的脸,只有眼神才算刚毅,不禁勾起了嘴角。

怪人家做什么?怪来怪去,只怪自己当年太年轻。

晚上回家,家人都已睡觉,姐姐大概是值夜班,看来今晚都要呆医院了。洗了澡躺在床上,不太想睡,塞了耳麦听午夜电台,电台里一个低沉却富有磁性的女声正在深情歌唱。

没那么简单就能找到聊得来的伴

尤其是在看过了那麽多的背叛

总是不安只好强悍

谁谋杀了我的浪漫

没那么简单就能去爱

别的全不看

变得实际也许好也许坏各一半不爱

孤单一久也习惯不用担心谁

也不用被谁管

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

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

别人说的话

随便听一听自己做决定

不想拥有太多情绪

一杯红酒配电影

在周末晚上关上了手机舒服窝在沙发里

相爱没有那么容易

每个人有他的脾气

过了爱做梦的年纪

轰轰烈烈不如平静

幸福没有那麽容易

才会特别让人着迷

什麽都不懂的年纪曾经最掏心所以最开心

曾经

想念最伤心但却最动心的记忆

夏舞听着听着,眼泪缓缓自脸颊流下。

她已经很少掉泪了,最难最无助的时刻只会傻傻掉泪,后来明白眼泪是懦弱的表现,对自己的人生毫无帮助,逐渐控制泪腺,不喜欢在人前流眼泪了。

今天却哭了两次,一次为眼前别人的幸福,一次就是现在,她在默默祭奠那个曾经轰轰烈烈爱做梦的傻女孩。

她擦干眼泪,关了音乐,躺下闭上眼睛。

傻姑娘,这一次,你一定要学乖。

结束周末的婚宴,夏舞投入工作中。回到A城已经两个月,在妈妈老朋友的介绍下,她顺利进入电视台娱乐频道做实习化妆师,实习期三个月,领导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

说起来,她能成为化妆师,真的有赖于自己十几年的舞台经历,小时候每逢轮到舞台表演,化妆师常常一个人忙不过来,囫囵化一下,夏舞又是爱美的个性,很小就学会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到了后来,甚至还能帮同伴化妆。

回到小城后,能干的表姐开了婚纱店,夏舞养伤没事干,就跑去帮忙,自己的手艺就露出来了,表姐眼尖,干脆花钱让她系统学了一下,她就这么成了专业化妆师,点名找她化妆的新娘不少。

生活的大船就这么载着她,朝完全不同的轨道行驶过去,有时候午夜梦回,梦中穿着芭蕾鞋的女孩跳啊舞啊,突然就朝天边的方向跑远了,她怎么追也追不上,终于抓住她衣袖的时候,她回眸朝自己翩然一笑,她低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掉下悬崖。

然后就醒了过来,额头全是汗。

夏舞知道,心底有些东西,她怎么也放不下。

也许时间会帮她慢慢放下。

晚上照旧加班,草草吃了点盒饭,就又跟打仗似的忙起来。为几个主持人化了妆,其中的sherly姐跟夏舞比较熟,总是赞她把自己化得美美的,因此也比较聊得来。

夏舞细细勾勒sherly姐的眉,笑问,“今晚请的是什么嘉宾?我看莎莎姐一直在背词,她平常可不这样。”

“除了大帅哥,还有谁能让她这么紧张。”Sherly姐捂着心口,扬了扬眉,“夏舞,你别说,我都紧张了。”

“哦?哪个大明星啊。”

“顾西楚,你知道这个人吧?”

夏舞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好几秒都愣着,而后轻点头,“我知道。”

Sherly没有发觉她的失态,只是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这个男人啊,太酷了,你知道吗?我专门跑到米兰采访他,他那时刚从舞台上下来,哇,大卫一样的男人,我当时都不知道把眼睛摆哪了,结果你知道人家说什么吗?只给你一分钟,现在开始倒数,60,59…哈,真的是无情的男人,真的一秒都不肯多给,掉头就走。”

“总算BOSS把他请到了,今晚看我不好好刨他的底,莎莎就别希望了,估计只会看着他犯花痴。”

Sherly聊起顾西楚时滔滔不绝,夏舞在边上淡淡笑,心想,当年的老师真的对自己太过慷慨,花在与她说话的时间何止几分几秒,只可惜,花在她身上的那些时间,最后证明,全是浪费。

顾西楚上的那个访谈节目,由于转播,所以主持人显得比较轻松一些,节目做了一半还会考虑到嘉宾的情绪,中间休息补妆,所以按照惯例,夏舞还不能下班。

她也没考虑离开。

演播间很大,她就站在离顾西楚远远的角落里,在阴影的保护下,心情复杂地看着自己的老师兼偶像,看他冷淡的笑容,看他习惯性的抬眉,有时侃侃而谈,有时沉默到一个字都不肯多给,或者耸肩或者微笑。

夏舞知道,顾西楚编排的具有革命性的现代舞剧《卡丽萨的泪》正结束全球巡演,此剧他担当编舞以及男主角,巡演的反响盛况空前,在亚洲一票难求,在欧洲被誉为“激情的现代舞盛宴”,大小媒体都给予了大篇幅报道。

顾西楚刚从地中海度假归来,皮肤晒出了古铜色,还是略长微卷的黑色头发,笑起来性感致命,夏舞觉得,自己的老师身上或许有着意大利血统。

他只是慵懒的坐在两位主持人对面,就已经惹得对面的莎莎姐不停流汗了,好不容易等到摄像师喊“cut”,莎莎姐就朝顾西楚腼腆笑了一下,心急火燎地下了台,喊,“夏舞,人呢?帮我补个妆。灯光太热了。”

躲在远处的夏舞叹了口气,犹豫了好一会,才从阴影里走出来。

她低着头,祈祷台上的顾西楚没有注意到她。

毕竟离了一些距离,又是故意背对着她,火速帮莎莎姐补妆后,夏舞还是忍不住回转身眼睛向台上飘了过去。

眼睛就与顾西楚鹰一样的眼撞上。

心里哀叹,到底躲不掉,嘴角小小咧开一点弧度,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转身心虚离开。

没办法不逃开,顾西楚的表情真的太严肃,板着一张俊脸,眼神又是那么犀利,真的怪吓人的。

夏舞跑下楼,喘着气,在化妆间里独自坐了一会。

面对顾西楚,真的没有办法做到不心虚。

其实她的脚伤比医生说的更严重,她花了整整一年半时间才恢复,最艰难的时候下不了地,走路都要拄着拐杖,更别提跳舞了,那时她伤心欲绝,却还是怀抱着希望,天天拉筋练基本功,害怕自己脚好了以后身体再不如以前柔软。

再然后能走了,能跳了,反反复复确认已经完全恢复了。她欢喜雀跃,以为自己又能跳舞了,就逐渐重新恢复日常的舞蹈训练,每天小心翼翼,可还是出事了,在做一个很平常的跳跃旋转动作时,脆弱的脚踝再度受伤,再度高高肿起,她几乎崩溃。

医生说,“之前的伤太严重,况且由于你长期的舞蹈训练下来,脚踝处本来就有些旧伤,旧伤新伤在一起,所以…情况不是很乐观,好好养吧,不要再剧烈运动,跳舞也先搁一搁,剧烈运动对于它的恢复,只会起相反的作用。小姑娘,你懂的。”

她不懂,于是问下一个医生,可是每个医生都这么说,每一个都不给她希望,残酷着宣判她舞蹈生命的终结。

她不得不办了退学,她记得那天她走在昔日的校园里,天下着毛毛雨,她办完手续出来,躲在没什么人的小花园大哭了一场。

哭完,跑到顾西楚专属的排练教室,他说过他会在那间教室等她,那天顾西楚不在,只有他的几个学生在排练。

像往常一样,她坐在边上看他们跳舞,只是眼角的泪说明一切都已回不到过去,再也呆不下去,她写了张纸条请学生转交顾西楚,然后就走了。

她至今还记得纸上的内容:老师,对不起,如果有一天一切可以推倒重来,我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不令你失望。夏舞。

夏舞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逼自己不要再想了,再想就是自困愁城,她抬起头来。

然后就看到门口的顾西楚像一座沉重的山,正幽幽地看着她。

她顿时觉得自己无所遁形。

门口的Sherly姐有点莫名其妙,说,“顾先生,这…这是我们台的化妆间,啊,让我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的化妆师夏舞,呃,那边是我们台的编导室,我带你去看看。”

“不用了。”顾西楚笑了笑,扬眉,“我只对你们的化妆间有兴趣。”

他对着夏舞招手,“小天鹅,过来。”

Sherly姐见状,两眼瞪大,见顾西楚亲昵地揽过夏舞的肩,像大人训孩子一样拍拍她低垂的脑袋,她来来回回指着两人,“呃,你们…”

夏舞难堪地笑,低头,顾西楚笑意更深,“让我介绍一下,这是我教过最傻的学生。”

夏舞郁闷地抬头,反驳的声音蚊子般微弱,“老师…我哪有…”

作者有话要说:耐心接下来看吧,有时候你们留言,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44、44...

顾西楚不回答,面向处于震惊中的Sherly姐,“方小姐,请问你们几点下班?我想跟我的这个傻学生好好叙个旧,小天鹅,告诉老师,我们几年没见了?”

夏舞抬眼偷瞄顾西楚,面红耳赤地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看起来数学还不错,脑子还没有变得更笨。”顾西楚笑,朝Sherly姐乱放电,“那方小姐,我就不管你们几点下班了,我想你也能谅解,我们师生三年不见有很多话要聊。”

“理解理解,这会本来就是下班时间。你们快叙旧去吧。”Sherly姐总算元神归位,还见缝插针地来了一句,“那顾先生,刚才我提的专访?”

顾西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膀,泛出一个绅士的标准笑容,“一切听凭女士安排。”

夏舞想,如果他的衣服上再插枝红玫瑰,他就能把女士带回家了。

夏舞去收拾自己的包准备跟顾西楚走,Sherly心里存疑,不由问了出来,顾西楚望着夏舞年轻的背影,不无感慨地说道,“她是跳芭蕾的,最厉害的时候,至少在国内是找不到对手的。”

Sherly姐咋舌,愣愣地盯着夏舞,在心里评价着:身材修长瘦削,背脊挺直,脖颈亦如天鹅般优美,原来只是觉得这姑娘身上的气质非常特别,清新如泉,现在顾西楚一提才恍然大悟,原来夏舞的过去这么特别。

“她差一点就成功了。”顾西楚的口气含着一种情绪,在旁观者听来,也许这种情绪叫做惋惜。

夏舞坐上顾西楚的吉普车,三年来第一次见面,不由一阵拘束,顾西楚没有马上开车,反而问她,“你有多久没去学校了?”

夏舞被这个问题击倒了,抿着嘴唇绞着手指,表情倔强而脆弱,好半天才回答,“很久了。”

“那去看看吧。”

到学校已经是晚上近十点,在熟悉的校园里漫步,只可惜迎面而来的都是些面生的新面孔,她不知道那些同学朋友都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就像他们同样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在做什么,抬头欣赏皎洁的月光,夏舞感叹,原来缘分是这么脆弱不堪时间距离创伤的东西。

好在,他们的头顶是共同的月光。

“你来办退学的时候其实我就在楼上,被一个越洋电话拖住,下来的时候你已经走了,转交纸条的学生说你情绪看起来不太好,我追了出去,找了半天找不到你,那时我就在想,小天鹅长了翅膀,逃跑了。”

顾西楚在路灯下对夏舞戏谑地笑,一口白牙。

夏舞黯然地看着偶像,感激他重逢以后没有逼问没有责骂,老师还是那个表面冷峻内心炙热的老师,她笑得感伤,“老师,我的翅膀断了。”

顾西楚没有说话,挑了挑浓眉,表情片刻变得无比凝重,“既然叫我老师,就该明白老师最讨厌逃兵和懦夫。你是吗?夏舞。”

这犀利的问话几乎一下子就戳中了夏舞心里最柔软的部分,瞬间她热泪盈眶,灯光下她倔强忍着泪水的模样令人动容,点头,“是,老师,我想我是。”

顾西楚不再说话,扭过头,“至少我欣赏诚实的人。”

“走吧,去老地方坐一坐。”

夏舞一路随着顾西楚走到那个排练教室,他去办公室拿钥匙,夏舞有些恍惚地站在昏暗的走廊上,眼死死盯着那扇门,而后在记忆的驱使下慢慢走了上去,踮起脚尖,朝门内张望。

她在寻找自己。

一样的动作,一样的门,记忆里那扇门内有无限的光明和激情,可是如今,门内漆黑一片。

找来找去,她究竟找到了什么?

“这样踮脚不累吗?”身后是顾西楚略微低沉戏谑的声音。

有那么一瞬间,夏舞真有一种时间倒流的错觉,仿佛他们又回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时她有一腔热血,面对偶像只会手足无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而今她却能平静地看着过去的老师,酸涩微笑。

“进来吧。”顾西楚招呼,手里拿着几罐啤酒。

灯打开,白昼取代黑暗,夏舞站在教室中央,整墙镜子清晰印照出另一个满目疮痍的自己,失落,彷徨,一点点的惊喜,还有满溢的感伤。

她深呼吸,感到身体里冷凝的血在一点点的流动起来,她在镜中看见昨天的自己,单腿撑在杆上,伴随着老师口中“onetwothreefour”的节奏,在轻扬的音乐声中一下一下压腿。

她多么的想念。

“过来坐吧。”顾西楚在那个角落靠墙坐下,坐姿慵懒随意,就像他无拘无束的个性一样,他拉开了一罐啤酒,顾自喝了起来。

夏舞坐下,他又拉开一罐,递给夏舞,夏舞喝了一口,承认酒精真是好东西,又喝了第二口。

“为什么就轻易放弃了?”顾西楚喝着酒,散漫地问着最让人难以回答的问题。

真的是自己轻易放弃的吗?夏舞的笑容就与这百威啤酒一样苦,她摇摇头,仰头喝了一口,这才开口。

“我太乐观了,休息了近一年半,打算重新开始跳,恢复训练的第一个月又旧伤复发了,”她摇摇头,“在做最简单的跳跃时伤的,医生说,受伤的脚就像玻璃一样,碎了之后再拼起来,哪怕表面看上去再完整,也会害怕任何外界的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