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娟接过这香丸子,闻着怪香的,有些好奇地问:“姐姐也常含着这个?我还奇怪姐姐口中为何时时发出一股幽香。”

玉秀见柳依依不说一个字把香丸子含进口中,微笑道:“近身服侍的人,除了干净整齐之外,也要时时记得熏香。”说着玉秀掩口一笑:“若不记得,那就成了什么了?等今儿回去了,还要给你们送些香饼用来熏衣衫呢!”

吴娟的眼睁的更大了,柳依依含着这香丸,这丸子和周婕妤昔日所含的香丸比起来,要差了些,稍微有一点点苦涩。

原来,做宫女是这样的!玉秀叮嘱了几句,又重新进殿去。

有小宫女已经不无嫉妒地开口:“你们两个,运气果真太好了,现在被玉秀姐姐这样对待,我们来到这,玉秀姐姐和轻秀姐姐,可没有这么好的对待呢!”

吴娟只笑不说话,柳依依却望着丹墀之下,不知道自己在这宫中,能否得到周婕妤爹娘的消息?

或许,他们受了周婕妤的连累,被贬官或者…柳依依的眉微微皱起,已有宫女从殿内走出,对小宫女们道:“娘娘要去花园赏花,速去准备!”

柳依依忙收起思绪,跟着小宫女们去准备。这赏花虽说不需要用銮舆,可这皇后出行,该有的排场还是要有。

玉秀和吴女官陪在身边之外,吴娟柳依依和另外两个小宫女各自手里端着减妆,提着熏炉,抱着扇子。前面有四个小内侍引导,身后还有四个小内侍跟着,一行十多个人往御花园缓缓行去。

、第17章 赏花

这一路,吴娟只觉得眼花缭乱,从没见过的东西都见识到了。拐过一个弯,御花园呈现在众人面前。吴娟忍不住用肘拐一下柳依依:“依依,这会儿,能见识到这些,我…”

柳依依瞧着这些熟悉的景致,心中早已感慨万千,吴娟的话打断了柳依依心中的感慨,柳依依只瞧了吴娟一眼。

吴娟悄悄吐舌,晓得自己不该说话。虽说已是暮春,海棠杏花桃花已残。御花园内的牡丹却开的很好,再加上杜鹃菖蒲,御花园内依旧姹紫嫣红。

两边柳树早已垂下枝条,嫩柳在风中摇摆。众人簇拥着朱皇后往牡丹圃中行去。

牡丹圃内的花厅上,早已摆好茶水点心,角落处还有两个小宫女在给茶炉扇风,茶炉上坐着的小壶已经冒着热气。

李姑姑带着人在花厅门口跪迎朱皇后。

朱皇后往花厅里瞧了瞧,对李姑姑笑着道:“起来罢,准备的不错!”李姑姑兴奋的手都有些抖了,但还是恭敬地对朱皇后道:“娘娘谬赞了,臣等只略尽一尽心!”

朱皇后浅浅一笑,举步走进花厅里,吴女官和玉秀李姑姑陪着她进去,剩下的内侍宫女都各自散开,在牡丹花圃内等着内里召唤。

吴娟和柳依依自然是在一起的,吴娟已经小声对柳依依:“依依,你不晓得,我这会儿手心里全是汗!”

“别怕,没有什么好怕的!”柳依依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眼望向花厅,如果,是否自己就能走进花厅里,坐在那里赏花,而不是站在这等着呼唤?

一个小内侍匆匆走进牡丹花圃,见到吴娟和柳依依就含笑上前:“还请姐姐通报一声,王修仪得知娘娘在此赏牡丹,特地前来伺候娘娘!”

柳依依镇定一下心神,对小内侍道:“你且等在这里。”

小内侍笑嘻嘻地给柳依依作了个揖,柳依依穿过花丛往花厅行去,和花厅门口服侍的宫女说了,宫女又往里面和吴女官说了,吴女官轻声问过朱皇后。

朱皇后微笑:“让她进来!”

吴女官应是刚要转身,朱皇后秋波一转,笑道:“若有旁人前来,也一并许她们前来!”

玉秀感到有些惊讶,见朱皇后站起身往栏杆前走去,玉秀急忙抢先一步,在美人靠上放下一个锦缎垫子,扶朱皇后坐下。

王修仪走进时候,见到朱皇后凭栏赏花。牡丹花开娇艳,朱皇后的容貌也是很美的。

王修仪略略看了一眼,就对朱皇后行礼下去:“妾参见娘娘,娘娘万安!”王修仪走进时候,朱皇后已经听到她的脚步声,直到王修仪行礼下去,朱皇后才抬头瞧向她:“修仪起来罢,这非正殿,过来我身边坐着!”

王修仪今日来此,原本就是向皇后示好的。杜太后已经年老,皇帝多半也是靠不住的。向朱皇后示好远好过等着那虚无缥缈的秦贵妃登上后位。

听到朱皇后这亲切的话,王修仪越发恭敬了:“妾怎敢和娘娘并坐,妾还是在这坐了!”朱皇后没有坚持,李姑姑已经端过一个瓷墩,王修仪往瓷墩上坐了,和朱皇后小心地说了两句,也就装作在赏花。

御花园内的牡丹,都是名贵品种,花匠精心培育,开的也格外好些。

王修仪笑着道:“这牡丹花,年年都来看的,今年,此刻看起来,却觉得和往年有些不同!”

朱皇后哦了一声,抬头瞧向王修仪:“有什么不同?”

“因娘娘在…”王修仪的话尚未说完,就见朱皇后含笑瞧着自己,王修仪不由脸微微一红,朱皇后已经笑了:“你我同侍君王,也是缘分,那些吹捧的话,还是少说!”

“是妾鲁莽了!”王修仪站起身对朱皇后恭敬地道,朱皇后示意她坐下:“这也没什么,毕竟这宫中,规矩太大了,不瞒你说,我初进宫那一个月,都不敢和你们多说话,怕露怯呢。”说着朱皇后掩口笑了。

王修仪是个聪明人,既然皇后这话是示好的,王修仪也顺着这话说下去:“娘娘这话就是开玩笑了,娘娘母仪天下,众人臣服,妾等敬服还来不及,怎敢笑话呢?”

朱皇后放下掩住口的袖子,对王修仪笑道:“真敬服还是假敬服,都还不晓得呢。”

“别人我不敢说,妾对娘娘,是真敬服。”王修仪顺杆来了这么一句。朱皇后瞧着王修仪,微微一笑。

“依依,这王修仪是什么人?”吴娟站了一会儿,又悄悄地问柳依依。

“姑姑们讲过的,你全忘了?”柳依依取笑吴娟一下才道:“修仪位列九嫔,是二品内命妇。宫里面,除了皇后和秦贵妃,就是她最大了。”

吴娟哦了一声,刚要再说就见一丛人走进牡丹花圃,吴娟急忙停下口,低头行礼。柳依依正要低头行礼时候,往那丛人中一望,见是秦贵妃带着从人,柳依依虽然知道现在自己和秦贵妃之间的距离是云泥之别,可还是忍不住抬头望去。

林莞见竟然有宫女没低头行礼,再仔细一瞧,见是上回那个小宫女,那眉头皱的很紧,咳嗽一声。

柳依依听到这声咳嗽,急忙跪下,秦贵妃已带着人径自往花厅去,只稍微等了会儿,就走进花厅。

接着林莞等人退出了花厅。林莞原本该在花厅门口守着,见柳依依站在不远处,林莞的眉微皱,和身边的宫女说了一句,就往柳依依那边走来。

柳依依刚站起身,就见林莞往这边过来,柳依依心中暗呼一声糟糕,一定又是因为自己忘了行礼。

不过柳依依还是努力镇定,对林莞笑着道:“姐姐好,敢问姐姐有什么指教?”林莞听到柳依依说话的声音,眉皱的更紧了,仔细往柳依依身上打量。

这让柳依依不免有些紧张,这林莞的眼神到底是为了什么?吴娟站的离柳依依不远,见状上前对林莞道:“姐姐,到底…”

林莞淡淡地瞟吴娟一眼,吴娟被这一眼吓的不敢说话。柳依依镇定心神,努力对吴娟笑着:“姐姐,不晓得我做错了什么?”

“你到娘娘宫中多长日子了?”林莞原先的话全忘了,只得捡了这么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问。

柳依依微笑:“姐姐,我们都是天平十五年十一月进宫,这月二十一才被挑选进娘娘宫中。”

林莞点头:“难怪呢,我见你两次,你都忘了给我们贵妃行礼。上一回是我们贵妃仁慈没有计较,这一回…”

林莞又往柳依依面上瞧了一眼:“这一回也饶了你,可是你必定要记住,没有下回了。况且娘娘宫中,陛下也常去的,若忘了给陛下行礼,那就是不敬之罪!”

柳依依给林莞福下去:“是,姐姐的教导,我记住了。”

林莞又仔仔细细瞧了瞧柳依依的神色,这才离开。柳依依站起身,双手已经全是汗,但柳依依晓得,这不是害怕,而是别的原因。

难道说自己死了又再活一回,就是为了受这样的屈辱?

花厅之中传来笑声,柳依依往花厅之中望去,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原来娘娘竟是这么一个和善人,之前倒是妾等错了。”王修仪笑完就急忙吹捧了朱皇后一句。秦贵妃往朱皇后面上瞧去,见朱皇后笑容没变。这让秦贵妃心中有些焦急,这位皇后,瞧着年纪小,可这心事,只怕不小呢。

“我对不起你,原本答应你的事,偏做不到了。”杜太后的话又在秦贵妃耳边响起,赏赐、温言,这一切的背后,都是要达到杜太后的要求。

那个秘密,那个让杜太后不惜杀了周婕妤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秦贵妃迫切地想知道这个秘密是什么,或许知道了这个秘密,就能反制住杜太后,不不,也许不能。想到一些传言,秦贵妃开始觉得有些冷起来,现在所有的一切,与其说是皇帝给的,不如说是杜太后给的。

王修仪见秦贵妃面上神色变化,又微微一笑,和朱皇后说了句什么,朱皇后笑出声。这笑声让秦贵妃想起周婕妤来,宫中这样单纯的妃子,其实也不多啊。

如果周婕妤还活着,就能和她说下心中的叹息,只可惜,她已经被一杯毒酒赐死。

“贵妃想起什么了?”王修仪的笑着问秦贵妃,秦贵妃望向王修仪,浅浅一笑:“我只是想起去年时候,周婕妤还在这和我们一起赏花,还说等来年牡丹再开时,就要…”

说着秦贵妃停下口,对朱皇后语气十分抱歉地道:“娘娘恕罪,这些话,妾不该说的。”

“红颜薄命,也是常事。”对外的说辞,都是周婕妤暴病而亡,已被葬入妃子园寝。周婕妤的父亲,已经在此事发生之后,哀伤过度,上表求辞。皇帝在例行的挽留之后,赏赐黄金千两,许周父回故乡去了。

、第18章效忠

朱皇后淡淡说了这么一句,秦贵妃面上又堆起笑:“娘娘说的是,实在是妾不该…”

“说起来,贵妃,我记得周婕妤在生时候,和你最为要好。”王修仪抬起手,装作在欣赏手上新涂的蔻丹,淡淡说了一句。

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贵妃心中飞快地转着念头,面上笑容依旧:“是,王修仪记性不错,当日|我和周婕妤,的确很好,只可惜…”

秦贵妃轻声叹息,没有说下去而是望向朱皇后:“当此美景,妾等本不该说起别的话,该罚妾一杯才是。”

朱皇后一双美目往秦贵妃和王修仪面上瞧去,接着笑了:“闲聊一些宫中往事也是平常事。”

“娘娘慈爱,妾等不胜感激。”说起这样的漂亮话,宫中的女子一个胜过一个。

秦贵妃的话让王修仪又是一笑,轻轻地把停在自己指甲上的一个小虫吹飞,放下手望向秦贵妃,面上的笑容颇有点别的意味。

这个周婕妤,听起来,还颇有些不简单。朱皇后望向牡丹花,脑中浮起这个念头,从这里看过去,能看到宫殿连绵,也不知道这宫中,还有多少秘密?

柳依依并不知道后妃曾经提起过周婕妤,恭恭敬敬在花厅外等了许久,内侍过来传报皇后起驾。

柳依依和吴娟等人忙走到花厅门前等候,林莞站在人群最前面,柳依依瞧着她的背影,心潮起伏。

林菀似乎感觉到什么,转头去看柳依依,柳依依急忙低下头,像每个在这等候的小宫女一样。

也许是感觉出错,林莞没有在想,朱皇后和秦贵妃王修仪三人已经说笑着从花厅走出,众人分站成两排,等后妃走过,林莞才追上秦贵妃跟在她身边,别的宫女内侍,按照来时顺序,随侍在后。

柳依依沉默地走在众人之中,看着秦贵妃和王修仪都到了昭阳殿,陪着皇后用完午膳后各自离去,又服侍皇后小憩。

殿内原本要留的是吴女官和玉秀,但朱皇后命李姑姑带人留下,吴女官和玉秀也就带人退出。

众宫女都在廊下静候,四周一片寂静,柳依依站的地方离殿门最近,突然听到殿内似乎传来说话声,柳依依不由侧耳听了听。

似乎是皇后和李姑姑在说话,柳依依有些疑惑地想,往别的宫女面上瞧去,可她们的神色没有任何异样。按说听到里面人说话,该出声请问有什么吩咐。

柳依依想开口,又怕自己听错了。又侧耳听了听,这会儿,里面好像又没说话的声音了,难道说自己是真的听错了?

柳依依还在狐疑,就听到李姑姑说了一个周字,柳依依的耳朵顿时竖的高高的。只可惜这个周字之后,就再听不到别的了。

柳依依不由有些失望叹息,望向玉秀,见玉秀还是垂手侍立,也许真是自己听错了?

“娘娘怎么突然想起问周婕妤?”李姑姑在失声说出周婕妤之后,晓得自己不该这样大惊小怪,声音压得低低的和朱皇后说话。

朱皇后靠在榻上,一带青丝披在枕头上,神色慵懒:“方才赏花时候听秦贵妃和王修仪说起,不免起了好奇之心。”

李姑姑怎么听不出来朱皇后是推词?但还是笑着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妾一直都不过是…”

“我是皇后,这个宫里,原本就不该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朱皇后的语气轻柔,李姑姑迟疑一下才道:“其实这件事,妾也并不是很清楚,毕竟妾只不过是做些粗活。只听说,去年中秋的第二天,朝华公主就生病了,御医尚未召来,朝华公主就薨逝了。娘娘您是知道的,陛下膝下,原本孩子就少。为这件事,陛下大怒。”

朱皇后哦了一声,李姑姑努力在追忆:“周婕妤原本还好好的,可到了傍晚时分,甘泉宫就有使者到了周婕妤宫中,过不到半个时辰,就说周婕妤暴病而卒。到了夜里,王美人,陈宝林也都相继暴卒。”

朱皇后不由用手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衣衫,一日之内,后宫三个妃嫔暴卒,对外说的是暴病,真相只怕是…

“娘娘,这件事,妾等这些在宫中待久的人,仔细一想就想的出来了。今日|娘娘问妾,妾一心只为娘娘,自然合盘托出,只是还望娘娘…”李姑姑说着就给朱皇后恭敬跪下:“娘娘,妾之生死荣辱,全在娘娘一人身上。”

朱皇后回神过来,扶起李姑姑:“起来罢,原本只是闲话,倒让你担惊受怕了。”

李姑姑听着朱皇后这轻描淡写的语气,面上神色越发恭敬:“娘娘仁慈,妾才敢直言。妾…”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多。”朱皇后对李姑姑浅浅一笑,李姑姑心中大定,又要给朱皇后跪下,这一次朱皇后没有阻止李姑姑。

李姑姑站起身时候,两人相视一笑,朱皇后晓得,从现在起,李姑姑就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人了。因此朱皇后浅浅一笑:“我今儿瞧着,王修仪对秦贵妃,似乎有些不满呢。”

“娘娘想必也晓得,太后原本是属意秦贵妃为继后。”聪明人何需点破,朱皇后哦了一声就笑了:“原来如此。”

“娘娘,虽则太后属意,可毕竟也没拗过陛下,宫规森严,娘娘大可放心。”李姑姑这两句劝慰的话并没入了朱皇后的耳,她唇边的微笑依旧,却带上几分莫名。

殿内的声音并没传到外面,这让柳依依再次肯定,自己方才听错了。想着柳依依就伸手掏一掏耳朵,怎么这么年轻的人,耳朵就会耳鸣?

柳依依刚把手放下,殿内就传来声音,这一次的声音玉秀和吴女官也听到了,她们推门进去,接着小宫女们端了洗脸水进去,服侍朱皇后盥洗。

玉秀服侍朱皇后洗脸时候,眼不由望向李姑姑,怎么感觉李姑姑现在和朱皇后之间,似乎有些什么不同?

玉秀挑眉往吴女官那边望去,吴女官正带着宫女,给朱皇后整理着衣衫。要不要加一把火?玉秀心中想着,面上笑容恭敬:“娘娘这会儿还是戴这支玉簪,如何?”

朱皇后并没接话,只瞧向柳依依:“早上时候,你说的很好,这会儿你告诉我,要戴什么样的簪子合适?”

“玉秀姐姐挑的这支玉簪不错,再过一会儿陛下就该来昭阳宫了,插上这支,显的娇俏。”柳依依笑吟吟地说。

“偏你贫嘴!”朱皇后任由玉秀把簪子别在自己发上,对柳依依微笑。吴女官和众人也跟着笑起来,殿内气氛顿时轻快。

玉秀一双眼瞧向李姑姑,又转向吴女官,唇边的微笑却总有些不一样。

将到晚膳时候,皇帝果然来到昭阳宫陪皇后用晚膳,众人服侍完了晚膳,吴女官李姑姑玉秀也就带着吴娟柳依依这些小宫女下去,由值夜的轻秀带了宫女在旁伺候。

“今日一天,可觉得累了?”玉秀见吴娟伸手去捏脖颈子,对吴娟关切地笑着问。吴娟忙把手放下,对玉秀道:“并不算很累。”

“其实呢,服侍娘娘,这活并不累,最要紧的是细致。”玉秀浅浅一笑,吴娟和柳依依都点头。

吴女官和李姑姑也说笑着往另一边去,玉秀已经笑着叫住李姑姑:“说来我还没贺过您高升呢,不如二位就到我那里坐坐,一起吃点点心,喝点茶水,毕竟以后,我们都要在一起服侍娘娘。”

白天时候李姑姑对朱皇后表了忠心,望向玉秀的眼也不由有些不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姑姑还在沉吟。

吴女官就道:“这两日天越来来长了,这会儿回去睡下还早,不如去玉秀那边坐坐也好。”说着吴女官瞧向吴娟和柳依依:“况且她们两个,也想着你呢。”

李女官抿唇一笑,跟着玉秀往另一边走。

“果真是年轻小姑娘,这屋子,收拾的比我们收拾的强。”李姑姑一走进玉秀的屋子,环顾下四周就笑着称赞,玉秀让她们坐下,从柜子里拿出茶叶,又到外面提了一壶热水,把茶叶放进茶壶里,给她们泡着茶,笑着道:“我收拾屋子算什么强的?不过是跟在老娘娘身边几年,学了些皮毛罢了。”

“玉秀你这样受老娘娘器重,竟来服侍娘娘,可想…”

“这也是老娘娘对皇后娘娘的一片心。”玉秀拿过茶杯,给她们四个一人倒了一杯茶,这才自己拿起一杯相陪,微笑轻语。

“宫中和睦,自然是好事。”吴女官含糊地说了这么一句,李姑姑端起茶喝了一口,就对玉秀笑:“这茶叶也很不错,不晓得是不是老娘娘赏你的?”

“并不是老娘娘赏的,是前儿新茶来了,娘娘赏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种弯弯绕写的真烧脑。事实上争斗只会发生在同一等级的人身上,下人们之间的争斗相当激烈的。

、第19章

玉秀仿佛一点都没察觉李姑姑话里的含沙射影,依旧笑吟吟地说着。吴女官已经笑了:“果真玉秀你和别人不一样,轻秀那里的茶,就比你这里的茶差了些。”

玉秀哦了一声,眉微微一挑,接着就笑了:“虽说娘娘没有赏轻秀新茶,可昨儿赏了轻秀一碟子点心。娘娘慈爱,素来都是不偏不倚的。”

“这话说的好!”吴女官放下茶杯,对玉秀道:“我们既然服侍娘娘,就该一心服侍好了,若是想着今儿娘娘对谁多好了点,明儿娘娘冷落了谁,捧高踩低,甚至挑拨离间的,就不好了。”

说着话,吴女官还对李姑姑笑一笑,李姑姑也笑了:“就该如此呢,宫中和和睦睦的,谁看了都心里欢喜。”

李姑姑这话差点噎住了玉秀,她飞快地看了眼吴女官,吴女官的唇角笑容,竟像带上一丝嘲讽。

玉秀的心不由往上一提,接着玉秀微笑:“说的是呢!”

这一句并没人接话,玉秀也觉得有些尴尬,索性招呼吴娟和柳依依:“你们赶紧吃吧,要到明早才去服侍娘娘,这会儿还可以多吃一点。”

吴娟双手拿着点心在啃,听到玉秀的招呼就点头:“姐姐我们在吃呢,姐姐你也吃!”

玉秀微笑不说话,柳依依方才在吃点心的时候也听了几句她们之间的对话,感觉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但想了半天又没想出来。

玉秀既然在招呼吃点心,柳依依也就拿着点心使劲在吃。这一下吃猛了,呛在喉咙里,柳依依咳嗽起来。

“真是个孩子,吃点心这样猛!”吴女官含笑说着,李姑姑又给柳依依倒了杯茶,柳依依把茶喝了,这才对李姑姑笑:“多谢姑姑了。”

“谢什么?这在一个宫里服侍娘娘,以后,就是一家子了。”李姑姑摸摸柳依依的头,柳依依又歪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