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们是谁?”

--咳咳,书名和简介都替换成无线风格的了哈,不能适应此书名的亲,就自动忽略书名哈,摸摸…安慰之…

第五十六章 没死,名声的负累

秦芳和沈二娘刚踏上停尸房的门槛,义庄里的仵作就提着木桶从一边的料房里走了出来,正好瞧见她们两个,由于隔着些距离,灯火又集中在院落里,反倒瞧不真切,只能亮了嗓子询问。

“我们是卿家的,前来领尸。”沈二娘到底是牢头,身子肥硕中气又足,听到人家大声她也大声,一句我们是卿家的,说得倒是理直气壮,点都不含糊。

秦芳闻言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果然还没等她言语,那边仵作两步就凑了过来:“卿家?忠义王府卿家?”

全都城内,就这么一个忠义王卿家,不是她又是谁?

立时她唯有直着身子点头,准备接受排斥,毕竟她家现在还算罪臣之家,却不想那仵作反倒恭敬的冲着秦芳一个欠身:“原来是郡主来了,是领那个小兄弟的吧,在里面。”他说着,倒是赶紧的引在前面领着两人进去了。

秦芳一见人家没难为,自是和沈二娘快步进去,而在院落里拾柴准备烧尸的几个一听是卿家来人,便是互相对视一眼,口里轻骂着:“晦气。”

“郡主,这人在这里,刚送来的,我才打了水,说准备给他擦洗一下清了血污,也好上路看着舒坦些,你且等等,我给他擦洗了,您再领。”仵作说着便是抓了布子要往水桶里打湿擦洗。

“不要!”秦芳立时开口,说着人就直接到了那床边,一把掀开了蒙布。

但见明仔额头上血污满满,整个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一般。

“郡主…”沈二娘见状自是心疼的上前想要安慰,谁知道却看到郡主直接一只手摸上了明仔的脖颈,另一手则是拉起了明仔的眼皮。

她这举动把沈二娘惊的一愣,更把仵作也给弄的一懵,而此时郡主更来了一句让他们惊骇的话:“瞳孔都没放大,动脉搏力虽然弱到几乎没有,但他还没死,还能救!”

没死?能救!

四个字,把沈二娘和仵作弄了个对望,紧跟着秦芳的招呼就急急的连串奔了出来:“我要救他,请你们帮我,我需要一间干净的房子,至少别这么多的尸体,还需要许多的灯把屋里照亮,还有酒…”

“可是,这里是义庄,所有的房子里都有尸体。”那仵作立时一脸难色。

“你的房间呢?”秦芳当即冲那仵作言语,仵作伸手一指边上的棺材:“我,我就住这里。”

“我的妈呀!你睡棺材!”一句话,吓得沈二娘缩脖子的退了一步,倒是秦芳只是错愕了一下,却坦然面对了。

未来世界的医生们,把病床当卧床本就是常事,至于法医们更是经常睡解剖床的,她倒能完全释然。

“我就一个清洗的仵作,每家没地儿的,就只有睡棺材。”仵作一脸难色的悻悻而言,秦芳则没时间和他多言语,转头冲着沈二娘说到:“外面不是有人要送人上路吗?去和他借灯,借酒!快!”

沈二娘倒是听话,闻言立刻就出去了,秦芳则冲着那仵作言语:“你帮我用开水煮出来一些干净的布可行?”

仵作点点头,也奔了出去,秦芳见周边没人,立刻启动右臂,从内里取出了两支针管来,一支多巴胺强心剂,一支全身麻醉剂。

她翻出了酒泡过的棉花,先给明仔消毒注射了强心针,而后她又给他做了几下胸腔重压,便不断的把手放在他的颈脉上感受一二了,然后再压。

感觉药效在开始提升后,他又迅速的给明仔捏开了口腔,强大舒缓的可能,刚刚感觉他的血管有力了些,外面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你们怎么能见死不救呢?你们的心都被狗给吃了吗?”

听着沈二娘忽然爆发的骂声,秦芳抿了下唇,继续忙碌着用棉花给他清理着头上的血污,以及判断着等下的手术点。

“郡主,他们不借。”刚清理干净,沈二娘红着眼眶的跑了进来,一个肥硕的女牢头,此刻流着泪,怎么看都有点不协调。

秦芳抿了一下唇,放好了器具,便二话不说的走了出去。

“里面有人没死,要救活他,必须得借你们的灯火与酒,救人是修德的事,还请你们见谅。”秦芳说着伸手抽了头上的首饰,这都是苍蕴给的,实打实银子打造的东西,足够买几车的灯和酒:“这是谢礼。”

她说着把手上的头面就要拿给跟前的妇人,可那妇人却迅速的退开来,一脸嫌弃,而一旁的男人倒扯着嗓门吼了起来:“哎哎,一边去!别脏了我内人的手!哼,郡主家有钱了不起啊?我韩家也有钱,虽然没你们王府多,可都干干净净,你这不要脸皮的女人身上的东西,脏!我呸!”

秦芳咬着牙看着面前的男人假啐的一口咽下了气:“你可以嫌我,但请你不要耽误救人,我需要你这些东西!”

“不借!”男人当即摆手:“我二弟可是大夫的学生,身遭意外横死已经是家门不幸了,若是耽误了他归去的好时辰,来生投胎不好,岂不是大过?更何况,你是个不洁之人,一边儿去,哪怕你是郡主,也不过是抄家散府的郡主,少来污我家人!”

秦芳闻言点点头:“好,我问你最后一次,借不借?”

“不借!”男人立时横着嗓子大大的否决。

“好!”秦芳说着了一声,转身就开始各个停尸房里乱窜,沈二娘则是一头雾水。

眨眼的功夫,秦芳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些用来捆扎草席的布条在手上一下一下的曲绻着冲沈二娘喊了一句:“二娘,去把院门关上。”

沈二娘是个听话的人,秦芳发了话,她立时扭着身子就跑去关了院门,关上了才扭头发问:“好了,关上了,不过,郡主,咱关院门干嘛?”

“干啥?你看着!”秦芳说完身子就像一只猎豹一样,一个助跑跳跃直接就扑爬上了那男人的身子。

猛然的冲击力和这突然的动作,让男人毫无防备的直接就摔在了地上,他吃痛的刚叫了一声,秦芳就像扭麻花一样,轻松的把他来个擒拿背拴。

“你,你伤我男人,我,我和你拼了!”妇人呆滞了四五秒才回了神,足足喊完了这话才冲过来,秦芳此时已经把那男的捆了个结实,自是一甩绳子抽到了那妇人脸上。

妇人立时叫了一声捂脸,秦芳立刻奔过去,两下把她一扭的也给绑了。

“杀人啦!救命啊!”男人此时扯着嗓门大喊,立在院门边的沈二娘立刻就扭着肥硕的身子走过去,抬手朝着那男人就是一巴掌:“嚎什么嚎?再嚎我把你舌头给你拔下来!”

第五十七章 和阎王爷抢人

到底是女牢头,一飙起来,还是很凶神恶煞的,立时就把那男人吓的不敢出声了。

“这,这是怎么了?”

生火煮布的仵作听着动静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个画面,自然惊骇。

秦芳此刻把两人也都绑好了,闻言则说到:“我要救人,借他们东西一用!”说罢随手扯了两块破布塞进了两口子的嘴里,冲着沈二娘喊到:“二娘,快把灯和酒给我弄进屋里去!”

二娘应声动作,秦芳眼见两人没法阻挠了,便冲着他们说到:“我无意伤你们,更不想冲撞死者,但人命大于天,我必须救那个人,若有得罪,等我救完人,再和你们道歉都可以,还请体谅。”

她虽然看不上这两个人,却也知道古人讲究起来,认死理的吓人,所以她匆匆说了这话,立刻就往仵作身边去,朝他要着锤子榔头等物件。

这里是义庄,东西是有,但常年和死尸打交道的地方,病毒之深可以想象。

秦芳仗着火葬准备的酒水足够,拿了一些给仵作用来添加到水中去煮东西,剩下的则几乎完全拿去浇了停尸房的地不说,更用酒水给明仔好好清理了一下。

而后又把姜切片捣碎的弄了一些放在手边,这才去关注明仔的强心状态。

有了这么一阵缓和,强心针的药效已经发了出来,秦芳心里踏实了一些,看了看屋里放置的灯,确定亮度够,便冲沈二娘说道:“二娘,你去一趟相爷府求见药王,告诉他,我需要他来此出诊,只要他来,我就会给他他想要的东西。”

“哦,好。”沈二娘应着,立刻出去了,秦芳也从器具里把麻醉针拿了出来,给明仔注射了。

“但愿你时间够。”秦芳口中嘀咕了一声。

明仔撞柱,伤的是头颅,她一看情况,便明白是脑硬外膜血肿。

这症状说简单点,就是颅骨和硬脑膜之间有淤血,并且一般因为是外力打击或是冲撞的钝伤,所以也会有颅骨骨折,甚至变形的症状。

如果在2080年的她的行军手术室,她不担心,因为只要在受伤后的两小时内,都是有可能治愈的,可是,这里却是落后的古代,她又联不上数据库,只能靠仅有的东西为他做手术,那么他若想治愈,一来,就是打开颅骨后,他没有骨折和变形的现象,二来,就得在时间内,否则,她也会无能为力。

从宫里出事到送到义庄,这中间到底耽误了多久,她根本不清楚,也算不清楚,她只希望自己和阎王爷抢人能成功,如此才对得起和瑜叔许下的诺言。

“都煮好了!按你说的,没用手碰过!”仵作此时抱着煮好的东西送进了屋里来,秦芳自是点头要赶人:“好,现在你出去吧,剩下的我来!”

可仵作却没动:“郡主,让我帮你吧,你一个人我担心忙不过来。”

秦芳抿了下唇:“我承认我有帮手会更好一些,可是我怕会吓到你。”

仵作摇摇头:“吓不到,我以前可是随军打仗的军医,什么样的惨状没见过,如今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还怕什么,你就让我帮你吧!”

秦芳见状也不想耽搁时间,立刻命他和自己一道用清水洗手,酒泡之后,便把煮过的布用来蒙住了口鼻,抱住了头发,而后这才叫他拿着捏着,专门帮自己用那些棉球擦血,而她也赶紧的把事先就拿出来的医用手套给带上,这便在仵作新奇的眼里开始了动作。

“老人家,你怎么称呼?”秦芳拿着脉冲手术刀给明仔切开了头上的肿块引流,立时血水涌出,老人家倒真是不慌不忙的拿着捏着给擦弄:“我,我姓寇,世代的军户,你可以喊我寇老狗。”

“那怎么合适?”秦芳听着不雅,自是本能的说着,毕竟若在军队里,这般称呼,那都是既熟悉的才能喊着诨号。

“老狗命贱它就长。”仵作不以为意的说着:“我听着舒坦呢!”

“你既然是军医,怎么又变成了仵作。”秦芳说着,手中小心的分离着黏膜层,她问这些并非是不专心,反而是为了让自己尽快丢开时间的压力,做到手稳心稳的办法。

“早年我就是王爷军中的一个兵,受了两次伤,大难不死的倒和军医学了一些救治包扎的法子,就变成了军医,后来平定了,兵勇们好驻扎,我这半吊子的军医倒没了用处,头疼脑热的有正经的医生,又不会想打仗的时候,医生不够用,后来别人看我不怕流水断肢什么的,就把我介绍来了义庄,跟着头先的师傅学了三年,他病死了,我就成了这里仵作。”

“那你家人呢?”

“还有啥家人啊,军户虽说留根,可我那弟弟命不好,我在随军的时候,他们赶上一场瘟疫,连带着娘老子媳妇儿的都病死了,我家就我一个了,要不然,我干嘛睡棺材里?不就想着万一哪天睡不起来了,自己就把自己给殓了呗!”

秦芳听着这话看了他一眼。

一个老人家,野路子的军医到仵作,也真够难为的。

“怪说不得,你不嫌弃我,原来到底算自家人。”

这话说的寇老狗眼里一亮:“郡主抬爱了,那些嚼舌根的话,我是不信的,王爷是什么人,还有王妃是什么人?当年我都是看得到的,虽然远着些,可到底都是金枝玉叶的,那些污蔑的话,我才不信!有道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懂!人家这是看王爷手握重兵,怕威胁了他,这才先泼的污!”

“这话你也敢说啊?小心被人听见,株连了你!”

“有啥不敢说的?我就一条贱命,一辈子老实人,只说实话,不诓人。”

秦芳此刻已经分离到露出了颅骨,当下便冲寇老狗说到:“老狗,接下来,你可撑着点啊!”说完便抓了煮好的凿子和榔头,这就在露出的颅骨上凿了下去。

救治,在寇老狗的生涯里,从来不是这个画面,大约只有害人谋杀才会如此,他一时有点意外,睁大着眼看着秦芳拿着凿子凿,听着那一下下咔咔的声音,忽然发现自己的骨头都有些森森的寒意。

可是,他看向了郡主的眼,他看到她那双眼的专注与急切,哪里又有半点杀戮之气呢?

而此刻,屋外的被绑着的两个人却是脸色惨白。

因为透亮的屋里映衬出的身影,那就是一个人站在旁边瞧看着,而另一个则是拿着榔头凿子的在敲人脑袋。

夫妇两个对看一眼后,面色已经恐怖,那妇人更是急得使劲的顶着那男人的身子,终究是把他给顶的站了起来,他看了妇人一眼后,点点头,便是像个兔子一样的蹦达着从义庄的院门里蹦达了出去…

第五十八章 我们是医者

凿骨,这是无奈的开颅之举。

而头骨又是人体内最坚硬的骨头,用最原始的办法开颅,事实上,秦芳的心理压力只会比一旁瞧看的寇老狗重,而绝不会轻,因为她更清楚如有差错,伤害会变成怎样的局面。

不过,现在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明仔撞的是额骨,如果他受伤的位置和铁蛋一样是颞骨部分的话,那么没有便利的开颅之法,那根本是无法取出淤血来救治的。

一下又一下,她凿的额头上沁出了汗珠,感觉到身边有人,她立刻言语:“擦汗。”

寇老狗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有些为难:“男女有别,这不合适…”

“拿你面前裁好的布给我擦汗,注意不要和那些棉花混在一起,造成污染。”专注的秦芳立时言语着,她的口气再一次出现了命令的气息。

寇老狗听话的照做,而等到他擦完了汗,把布条放去一边时,明仔的头骨上终于凿出了一个洞。

“老狗,你现在出去帮我找些针,线去煮一下拿过来。”秦芳立时吩咐,那老狗随即听话的应声出去。

他一出去,秦芳就赶紧把带着手套的右手指头塞进去那个小洞里往一边小心的掰下一块来--没办法,她没有钳子好去扩洞,只能用这个办法。

“不好了,郡主,院里只有一个人了,那,那男的跑了!”寇老狗说着跑了回来:“要不要我去追他?”

“不用了,他跑不了多远的,你还是先帮我比较重要。”秦芳看着颅骨洞下成果冻状的血块蹙了眉:“有没什么细小的管子?”

“管子?”寇老狗直接傻眼的摇头,秦芳则四出张望,忽然她想到了一个可能:“你这里有骨头吗?”

寇老狗这次点了头:“有,师傅留了一些散碎的人骨给我授业过。”

“去把细长的,完正的骨头快拿来!”秦芳立时开口:“最好是腓骨。”

“腓骨?”寇老狗再一次懵圈,秦芳见状只好抬起小腿大概比划了下位置:“就是主要的胫骨旁的那根细长的骨头。”

寇老狗立时明白的点头往外冲:“就是小腿细骨,明白。”

秦芳见他出去,人便拿出了夹针器当取物勺一般的凑活着给他取淤血。

但是果冻状的淤血粘粘性很大,她取出了较大部分后,小的根本无能为力,她又看了看手里的针管,想要尝试一次吸出,却因为无法包裹住淤血块而失败。

“希望骨头会有用吧!”没有合适型号的针筒,就无法吸出淤血,而清理淤血却又必须谨小慎微,因为大脑弥补着的神经,要是伤了哪一个,几乎都是不可逆转的。

“来了!”寇老狗再一次跑了进来,抱着两根颈腓骨来到了秦芳的面前。

秦芳迅速的摘下手套,挑选一根看起来很完整的,立刻就把腓骨从颈骨上给卸了下来,而后动作利落的把一边的关节头和一边连踝骨的外踝窝都给直接的掰掉了。

骨头是坚硬的,可是腓骨的细长注定了它的脆弱,所以作为易骨折的它在秦芳的几下摆弄里,就变成了一节没有两头的骨条,而她拿起骨头对着灯笼的光源照了一下后,有些兴奋的言语:“还好是老家伙,骨髓都降解了。”随即便拿着那节骨头,冲寇老狗言语:“去拿煮针线的水煮一下它就速速给我拿过来,快!”

寇老狗听话的拿着骨头出去了,秦芳则冲着明仔轻声言语:“你要坚持住,你的头骨没有变形,更没有骨折,这是好事,你只是淤血堵塞并压迫了硬脑膜,以及在筛板有轻微的裂痕,但是你只要坚持住,我就能救活你!所以明仔,你得努力,你爹还期望着你在我身边好好的呢!”

人即便昏迷,也并非对外界无意识,就算麻醉麻痹了神经,可似乎依然能够感应到你的言语传递信息入脑,所以她和明仔积极沟通并鼓励着他,是因为她也不清楚,到底还有多少有效时间留给自己去救他。

几分钟的时间,仿若度日如年,当秦芳等的有些要撑不住时,寇老狗终于有煮好的布包着骨头送了进来,一并还有煮好的针和线。

秦芳不敢耽误,拿起来对着灯再照看一次,确认内里的降解骨髓在煮的情况下浮沫而出后,便迅速的带上手套,用棉球擦了一端后,小心的探到了额骨上的洞内,对准了那块残留的淤血,继而上口一吸。

“啊!”寇老狗见状直接叫了一声,捂住了嘴巴,因为这场面他难以接受。

“噗!”秦芳把吸出的淤血吐到了地上,再看颅脑内已经只有一点小小的残渣,她立刻放下骨头,用针管把最后的沫状血液吸附干净。

做完了这些,她长出一口气,赶紧的盖骨覆膜而后蒙皮缝合,当寇老狗看着秦芳把针弄弯后,熟练的夹着针打着一种他看不懂的线结时,他似乎才从先前的石化状态里恢复过来。

“你,你刚才,是…”他似乎有些艰难的言语。

“我在清理他的淤血凝块,但因为残留的太大,我没办法清理,就只好用骨头当管子把它给吸出来。”她好心的解释给他知道,更庆幸自己一开始就考虑到了这个可能,毕竟上一次在战地的救治里,就遭遇过类似的事。

而当时吸附仪发生了病原感染无法使用,她只能把吸管拿来当吸头使用,才缓解了那时的危急。

“你,你怎么能做到?”寇老狗的神色有些动容。

“只要你想真心救一个人,再难再脏,你都能做到!”秦芳一边缝针一边微笑:“因为我们是医者。”

寇老狗闻言愣了愣随即郑重似的点了头:“你说的对!”

秦芳冲他笑了一下,继续手里的事。

“那他可是活了?”

秦芳打完最后一个结,摘下手套摸了摸明仔的颈脉:“难道你没发现,他早就有气息了吗?只不过,能不能活,得看一天之内他是否能醒了。”

没有时间,她根本不清楚是不是在两小时内完成的手术,她只希望有生命的奇迹来让她留住明仔在自己的身边。

放上棉花,缠上布条,基础的包扎总算处理完毕。

而后她趁着让寇老狗清理并烧掉那些沾血的棉球布条时,取出了一支抗生素的针剂给明仔注射了。

做完这些,她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一口气,霎那间就感觉到了后背那蜇人的疼,毕竟整个手术里,她一直在动作,汗液和牵引都让她的后背有些受罪。

疼痛让她抽着一口冷气,转身背向而走,结果一扫眼的,她才注意到了旁边那一具穿戴得当安全没蒙尸布的尸体。

 

第五十九章 死人与光脑的“复生”

此人穿戴的衣物虽然不是很名贵,却也是绸料见花纹的,如今衬着他年轻又好看的脸,竟看起来有些粉嫩之色。

“想不到古代的遗容之妆,如此出神入化,倒看着就跟睡着了似的。”她当即轻声喃语,而此时寇老狗也提了个篮子进来捡拾那些布条棉球,秦芳扫他一眼自然言语:“想不到你给他化的那么好,诶,他脸色涂抹的是什么啊,粉嘟嘟的。”

寇老狗闻言一愣,随即一脸莫名的看着秦芳:“什么化的啊?”

“你给他收拾的遗容啊!”秦芳指了一下面前的死尸。

“嗨,我哪里有收拾什么遗容,不过是人送来后,帮着给穿了衣裳而已,我一个老爷们怎么可能去化妆,无非擦擦血水,拾掇着能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就成了。”

“那他的脸色怎么看起来这么红润,就跟睡着了一样。”秦芳立时言语,但随即她挑了下眉,立刻伸手就摸上了这人的脸。

温温的,竟然不凉。

她心一惊,又赶紧的去摸他的颈脉,竟然根本就是有脉搏的。

“这人没死啊!”她立时本能言语,那寇老狗闻言吓的手里的篮子落了地:“什么?”

先前一个死了的就没死,如今一转头又一个,他简直被刺激的要疯掉了:“怎么可能?他今个一大早就被送了来,我摸过了的没有呼吸,没有脉搏!”他说着两步凑上前来摸这人的手腕,结果这一摸,他的眼彻底睁大了:“这,这,这怎么可能?”

秦芳立时一面动手翻起这人的眼皮瞧看,一面询问:“他被送来时,可知是何死因?”

“那个他,他是早上前往大夫家学习时与人发生了争执,而后他离开后没多久就失足跌进了一旁的沟渠里,等人把他捞上来时,已经没了气,叫了我去收的,我那个时候就看过了,他也没见什么外伤,反正就是没了气,连心跳都无,后来我就把人给带了回来,而后清洗了他身上的污泥后,他家里的人也来,又哭了一头的,又弄了衣服给换上,人便放在这里。”

寇老狗说完举起了三根手指冲天:“我敢对天发誓,他那会儿是真的没了气的!”

秦芳看着他激动的都已发红的眼,立刻言语:“我相信你,他应该是在那会儿没了气,甚至,还停了心跳的。”

“那现在这是…”寇老狗不解的看着面色红润的人,一时间有点错乱加无助的看着秦芳。

“我感觉,他可能是因为跌下去时,撞击到了胸口,心脏在猛然的外力之下,发生了骤停,因此而丧失了呼吸与心跳,但之后你救他来此,一路有些颠簸,而后给他擦洗污泥,又给他换衣裳的,几番折腾下,等于是做了心肺复苏,反倒让他恢复了心跳,也回复了呼吸,只是之后你又忙着别的不曾留意,因此倒没察觉,他已活了。”

在医学的历史上,很多时候都会因为这种心脏的骤停而导致错误的判断,就比如她所熟悉的战场,往往一颗近距离炸开的炸弹带来的气浪就能把人震晕,若是威力大一些的导弹,即便运气好的躲在掩体之后,远离了弹药和碎片的侵害,但那份冲击力往往也会把人给震入休克状态,更有这种心脏骤停的可能。

她记得在学习过的过去的二战战争历史里,有很多的人都是因为被震的一时失去了心跳,而被队友判定为死亡后埋葬,当战后,草草掩埋的尸体被整理收集,集中的建立一座纪念牌,一个烈士陵园时,才发现有很多尸体的手是呈现的挖掘状,更甚至手骨都发生了断裂。

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那个时候,他们的心脏恢复了心跳,可是却因为已经被埋葬,而等于被“活埋”,被缺少氧气,于是便再一次的失去了生命。

所以作为一个军医,医治条令里有一条,那就是当病员失去心跳和生命体征后,也必须全力救治时间达到四十分钟,四十分钟内,无有一次生命体征出现的话,才可以放弃,否则,必须继续施救。

因为有太多太多战场上的军人,在心跳停止二十分钟后还有被救活的记录。

“那,那他既然活着,怎么还不醒来,也不见动静!”寇老狗闻言自是兴奋的往跟前凑:“韩家二爷!你醒醒啊,醒醒啊!”

他拍了这人的脸,可这人却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