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些也是无用,我们不能让那小子活着,甄晖这个老匹夫倒是有些手段,竟然把药王都请去了,不行,得让他们救不了他才行!”盛岚珠说着冲南宫瑞言语:“皇上,你自幼聪慧,快快给想个法子。”

南宫瑞抿了下唇,随即从袖袋里摸出一块令牌丢给了那太监冲他言语到:“你拿着令牌去禁卫军里调一百人换衣前往,令他们扮作乱贼响马出入义庄那片,烧的烧,抢的抢,做的像一些,务必把韩文佩和…柱国大夫一并给杀了。”

“那惠郡主和药王呢?”

南宫瑞捏了拳头:“药王不能有事,可以关着些,欺着些,待一个时辰后寻城军奔赴解救时,再让他被救出,他也好承朕的情。至于惠郡主嘛…她不能死,却也不能好活。”

“陛下的意思是…”

“你说,这土匪响马的遇到绝色女子会怎样?”南宫瑞说着目色阴暗,立时那太监顿悟:“奴才明白了,奴才立刻去办。”

南宫瑞一挥手,太监便立刻退去,而盛岚珠倒是惊奇的看着南宫瑞:“哀家还以为你不会对卿欢那丫头下手呢!毕竟就在刚才你还质问是不是哀家下的毒。”

“卿欢不能死在众目睽睽之下,更不能死在朕的殿前,否则岂不是朕量小不容人?”南宫瑞说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紧攥的手:“可是,朕又不喜欢她对着朕那种嚣张跋扈的样子,要一个男人低头,断其脊骨,挖其双膝即可,而若要一个女人低头,哼,叫她生如烂泥,便是足够!”

盛岚珠闻言看了眼目色充满阴鸷的南宫瑞,眨眨眼:“可是圣上刚刚登基,这都城边界就出匪患,是不是不大好…”

“不出点乱子,何以叫群臣齐心护朕?”南宫瑞说完阴阴一笑,而盛岚珠则是恍然大悟的点了头:“对啊,还是圣上英明。”

夜的寂静,让刺耳的锯骨声音从屋内传向屋外,直刺的每一个人都背后发颤。

甄晖一脸愁容的在院中踱步,而边上的韩氏夫妇则是双目死死的盯着床上的投影,此刻那里清楚的显露出在两个人的身影里,有像锯子一样的东西在一下下地锯着。

“甄老先生…”忽而,男子开了口:“这人要是,被锯了脑袋,他还能活吗?”

甄晖听着那声音里压抑的惊色,立刻警惕的言语:“不要乱想,你弟弟他本已死,我们现在是为他搏一条生路。”

“可是头骨若都被锯掉,又怎么活?”他立时吼了一声,人便要往前冲,甄晖一见不对,立刻抬手,他的随行当即上前,将那韩家男人给抱住。

“相公!”此时妇人反倒冲他开了口:“是我们求的郡主开颅,我们就得相信她能救了小叔叔。”

一句话立时令那男人闭紧了嘴巴,而此时屋内的刺耳之声也终于停下了。

第六十七章 火,不能放弃的时刻

“呕…”屏风后,姬流云一声干呕,就转身冲去了一边。

他已经忍了太久。

本来对于开颅他很兴奋,毕竟师傅教授的医学知识里,除了药方就是脉症,从未有过这样的开颅传奇。

可是等到真的开颅了,他才发现,兴奋是一回事,现实给予他的精神的煎熬才是最大的考验。

头皮破,流血止血,他没事还很新奇。

剥离黏膜,露出头骨时,他还觉得这是开了眼界。

可等到之后他看着秦芳从筲箕里拿出了一个锯子要他陪着一起合作锯开头骨时,他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和将要做什么。

锯骨,他并不陌生,在药王谷里,遇上一些猎人被野兽咬断了腿骨,为了避免继续腐烂下去,他也给他们锯骨断肢过,可那是腿骨,他还感觉不到精神上的重压。

而当他们协作着开始锯骨,并且每一下,秦芳都会关注锯子上的一个圆形表盘,并且提示他一定要看好,别锯出那个边缘锯到脑子时,他就无法承受了。

因为他运动的每一下都可能不是救人而是杀人,这让他的精神绷的紧紧地不说,更在那刺耳的锯骨声里,有些反胃的感觉。

可是,他还是死死的咬着牙憋住了。

因为就在他的对面,一个郡主,一个女子,竟然目色专注中毫无畏惧,反而是一再的提醒着他要小心,看起来仿若毫无重压欺身一般。

在煎熬里,他死死地撑着,当秦芳说好了的时候,他觉得自己那一瞬间,手脚酸软不说,还隐隐有些冷。

他下意识的要抬手擦汗,却被秦芳叫住,继而指示着他用煮过的布子擦拭后,就把那锯子拿开,而后小心翼翼的竟把一个圆形的像小碟子一样的头骨给取了下来。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白花花的脑髓模样不说,还看到它们的隐隐跳动,蓦的一下,反胃的感觉就冲了上来,他立刻转身到了一侧去干呕。

秦芳听着动静扫了他一眼,并未轻视他,毕竟她很清楚,对方再是药王,也是第一次看见有脉动的大脑,而那时她们学医时的解剖课,至少有八成的人是在看到死亡后的大脑都呕吐了的。

所以相比之下,她只是柔声的轻言:“你要撑不住,就去外面吐,但记住,如果沾染了呕吐物,衣服,蒙布还有手套都必须换新的。”

她说完不管姬流云的状态,就赶紧的观察病区,这一观察的,她不由的睁大了眼。

第四脑室,是人脑里位于脑桥,延髓,和小脑间的室腔,它内里的脑脊液要流经连接这三处的小孔而达到小脑延髓池和蛛网膜下腔,又因为其与脑干的相近,可以说,这里根本就是一个危险地带。

但现在,文佩的脑内的脓肿血块,就该死的聚集在这里,它们不但已经堵塞了联通小脑延髓池的小孔,还污染了已经产生的脑脊液,这让秦芳觉得脑袋上就跟劈了一道雷似的。

因为这意味着,在之后的抽取和清洗里,一个不小心,对方不是死,也是绝对的残。

“我没事了。”就在此时,姬流云似乎压制住了自己的恶心状态,张着带着手套的双手回到了她的身边:“我可以继续帮你。”

秦芳闻言看了他一眼,给予了一些赞许,但随即目色里的凝重就被姬流云察觉:“怎么了?很糟糕吗?”

“不是很糟糕,而是非常糟糕。”秦芳实话实说,但也随即拿起了抽吸针对准了第四脑室内那坨聚集的血污脓液,而后重新调节了倍数后,便弯下身,开始一点一点的进针。

她进的很慢很慢,在她眼前的放大镜片里,圆钝型的针头几乎是一点点的在往前试探着前行。

这是个纯凭手感的活儿,秦芳完全是靠自身的敏锐去体会那种种抵抗的感觉来判断出,什么地方是淤脓可进,什么地方是脉络丛不可伤。

这一刻的她完全是屏住了呼吸的,因为一旦有错,就是不可逆的伤害。

一点一点的,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到达了脓肿的正中,当即她才喘了一口气,继而伸手拔出内里的枕芯,小心的接上了注射器,开始抽吸。

“要我帮你吗?”看着秦芳额头上的包布都被汗水打湿,他意识到她的辛苦,便出言询问。

秦芳当即言语:“这个你帮不了我,抽吸是个危险的事,必须匀速的慢慢来,你对注射器根本不熟悉,你来不了。”她一面说着,一面动作,于是注射器内充盈了大量的黑紫色血污和夹杂着白沫的脓液。

当注射器吸附了一半管之后,终于有新鲜的血液被吸如注射器,秦芳立刻停手,拔出了抽吸针,随即将硅胶引流管的袋体放在了姬流云的手里,继而捉着管子按先前刺入的位置和路径,一点点的送进去…

“这是…”

“我得给他冲洗,好将内里残存的淤血和脓液给完全的清出…”秦芳刚给姬流云做了解答,外面忽然就响起了一些乱糟糟的言语声。

姬流云愣了一下便本能的向外张望,而秦芳却是立时言语到:“别动,我们现在要做的冲洗,是非常小心的事,不但不能耽误,也不能有任何的过量举动,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害到他的大脑,那么他很可能就救不活了。”

秦芳话音落下时,外面的嘈杂声,似乎更盛,姬流云抿了一下唇:“可是外面…”

“外面又不是没人,不需要你操心。”秦芳说着继续动作。

“砰!”就在这是这房间关闭着的窗户不知道被什么给撞了一下,不但发出了剧烈的响声,还破烂了一个小洞。

立时外面的声音清楚了许多,竟是一些惊恐的叫嚷与类似武器撞击发出的金属之音。

“老狗!”秦芳立时言语:“快拿煮好的布,封住那个洞!”

尘土的飞扬会让空气里的细菌翻倍,她虽然不知道一时间发生了什么,却本能的要把这外界对病患的干扰去降到最低。

寇老狗闻言立时应声,随即人便出现在屏风之后,二话不说的拿着布子去封洞,可他这一去封,就反而看清了外面的动静,不由的变了脸。

“不好了,郡主!是山匪响马!”

秦芳闻言蹙了眉:“外面的人可抗的住?”

“只有三个差爷了,还有几个甄大夫的人…”寇老狗正说话间,突然这房间的各处就发出了轻微的响声,秦芳还没来及问,就听到了寇老狗的大喊:“哎呀,是火箭矢,他们这是要烧屋啊,郡主,药王,快跑吧!”

姬流云闻言立时看向秦芳:“跑吗?”

秦芳却是还在小心的插着引流管:“不能跑,这个时候如果我们少做一步,或是耽误了什么,他逼死无疑。”

“可是着火了啊!”姬流云立刻大喊,秦芳抬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是医生,就给我记住一件事,要不就不救,若救,那手术中就没有暂停,更没有放弃!”

第六十八章 还有考验等着我们!

秦芳的一句话,立时让姬流云闭上了嘴。

因为从他荣登药王之称的那一天起,除了师傅和师兄,从没有谁敢这样以教训的口吻和他说话,更别说此时此刻教训他的还是一个女子。

但也就是这个女子,让他完全沉默着低头不去理会此刻的乱糟糟,因为仅她刚才所做的,就已经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药王之称是多么的肤浅。

“我去救火!”寇老狗此刻一看郡主和药王不会走,立时就明白自己得做什么,他说着快步跑到屏风外,拿进来一包他剪好的布片和棉花,当即就快步的冲了出去。

“稳住你的双手,我们开始冲洗。”这个时候秦芳也终于感觉到引流管的到位,她说着小心的注入了生理盐水,依然是慢慢地的小心的来,仿若屋外的刀光剑影根本惊动不了她的心,而屋内依稀渗进来的青烟更不被她察觉一般。

“啊!”不到十秒的功夫,一个人惨叫着破了窗户死于了窗栏上,立时这个破了洞的窗门,直接就破损的不剩下什么,如此一来,不但外面的打斗更为清晰直观,就连屋里也都充满了这外间的夜风,一时间,屋内的蜡烛尽数熄灭,只有数盏灯笼和秦芳架在眼睛上的显像镜投射的银亮光源。

“这…”姬流云见状担忧出声,秦芳却是不做理会的关注着引流管内的水柱波动,小心的调整着,以确保冲洗有效。

“郡主!顶上的火着起来了!”此时,寇老狗的声音从外传进来,无疑是宣布更遭的状态。

“你听到了吗?我们…”

“只要几分钟就好!”此刻。引流管里的波动有明显的增加,秦芳当即说着,又往内注射着尿激酶。

“什么几分钟?”姬流云听不懂,秦芳却没功夫给他解释,而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银光似螺旋桨一般的从外间旋转闪过。发出呼啸,而这同一时间,整个院落内都只听得一连串的惨叫之声。

“是,师,是苍公子。”姬流云的脸上立刻有了兴奋之色,作为师弟的他可相当清楚师兄的本事。因而一看到银月出鞘,便是喜上眉梢。这心里霎那间倒也安稳下来。

秦芳此刻正在小心的注入尿激酶,闻言便是高声言语:“苍公子,护我们一刻的安稳,可行?”

屋外银光一落,随即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月下飘然而至:“别说一刻,就是一个时辰都没问题!”

姬流云眼见师兄如此帅气的驾临。便是得意的扫看秦芳,可这一看,他的得意立时消散。因为秦芳根本就没抬头,这会儿正忙着用一个小玩意夹上那引流管呢。

“你这是…”

“这叫闭管,现在我们得消毒!”秦芳说着收起了针剂,继而从寇老狗给的那包棉花和布片里夹出了些许,小心翼翼的擦着那根引流管的底部,以及她放置小卡子的地方。

“郡主,火烧的更大了这屋子待不了人了!”此时寇老狗的声音更大,并且随着他的大嗓门,外间竟然有一根破木头带着火焰的掉落了下来。

“苍公子!”这次可不是秦芳出声,而是姬流云扯着嗓子大喊:“你倒是快救火啊!”

霎那间站在屋外正以剑气御剑的苍蕴,闻言便是双眼一闭,手翻了花,随即转身跨出一个马步,就是一掌推向秦芳和姬流云所在的屋顶。

霎那间,屋顶一个滑动后,竟像是被人掀开了锅盖一般,整个屋顶就飞了出去的,没了。

这等巨大的场面,姬流云因为知根知底是见怪不怪,倒是一直专注消毒的秦芳,被这突然的变化给惊了一下,她抬头看了一眼足可以看见夜空的头顶,又看了一眼外面那个白色的声音后,竟是眨眨眼又迅速的低头继续消毒去了。

“nnd,又得再消毒一遍。”她轻轻的骂了一句,毕竟一个屋顶没了,屋内自是多少会扬尘而下,而这些虽然肉眼是看不见的,但这无疑使得她的消毒还得再返工一次。

闻听她那模糊的言语,姬流云扫她一眼,不由的在自己个儿的心里赞叹这位郡主的适应力还真是够强的,毕竟当年他看到师兄练成了第七重的掌力后,就被他一掌推开巨石的能力给震惊了许久的。

完成了消毒,秦芳立刻取出合成线在引流管的管壁上一个缠绕,完全扎紧后才言语出声:“剪刀!”

姬流云当即收住赞叹之心,按她所说的腾出一只手拿了剪刀递交了过去,秦芳剪断了引流管,给他脑袋里留下一截后,就把取下的头盖骨拿着,小心的让其穿过先前靠有槽锥子锥出的窟窿,而后冲姬流云说道:“放下那个引流管,把这个扶着。”

姬流云当即听话放下,伸手来扶。

“听着,你可得小心一点,不要晃动,要不然我们就白忙活了。”秦芳出言提醒,随即便是把合成胶拿出来小心的涂抹在锯开的头骨边缘,而后才和姬流云一起双手交叠着慢慢的把头骨推下去,按压,粘合。

两双手交叠在一起,尽管带了手套,姬流云的内心也有一种莫名的动荡--事实上,要不是秦芳把话说在前头,只怕刚刚相触的那一下,他就会缩手的,不过因为害怕前功尽弃,他此刻倒是稳住了的。

“按好别动,我开始还原缝合。”秦芳说着,慢慢的拿开了手,继而复位黏膜,缝合血管,而后才是把头皮蒙上,用夹针器夹着缝合针,开始一点点的打结,剪线。

当一圈手术结全部打完之后,秦芳这才舒出了一口气,关闭了针麻仪后,她将显像镜放下:“好了,现在要做的就是等两个时辰后的排液了,至于能不能活,以及有没别的问题,就看那个时候了。”

“啊?这还没完?”费了半天的劲儿,听到这么一个结果,姬流云的脸上有些许失望,秦芳看他一眼,抿了一下唇:“想要真的救活他,还有很多考验等着我们呢!”

这只是一场脑脓肿的引流术,引流之后,他到底能不能醒,会不会有残疾还是两说,何况运气都好的情况下,还有一场心脏手术要做---总之,这位韩文佩要想无忧,可有的费劲的。

“我们?”姬流云此时却是挑了眉。

秦芳肯定的点点头:“对,是我们,因为以后我若要救人,恐怕要更多的仰仗你了,你不会拒绝吧?”

麻药已无,她必须借靠他的针麻,而且手术横竖也需要助手,她相信凭自己的外科能力,药王是不会拒绝自己的。

“不会,不会,当然不会!”姬流云立时兴奋言语,秦芳看了他一眼,这才有心情瞧望外面,当即是转身张望,可这一望的,还没等看清楚外面的一切,她就一个眩晕的往下栽了下去。

第六十九章 被鄙视的天下第一

“郡主!”姬流云身在另一侧,见状只来得及喊,根本来不及扶,而就在秦芳整个人都要摔下去的时候,她感觉到有一股冲力把自己托了一下,再而后她似乎被弹起来了些许,继而便是落在了一个怀抱之中。

她努力的眨眨眼,聚集了视线,这才看清楚抱住自己的是姬流云,此刻她正激动的招呼着自己:“喂,郡主,你没事吧?喂…”

“我没事。”秦芳说着,想要努力站直自己,却发现,手脚根本不听使唤。

没办法,这连续两场手术,都是需要精神高度集中的开颅,而最后一场又是强迫下的紧急高效状态,当手术一停止时,重压释放,人绷起的精神立刻就会放松下来,这身体透支的疲劳感便是上涌,加之她本就才失血得以恢复,这身体可以说是过分虚弱的,自是累得她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因而她此刻想要起身自立,都有些难,只能是倒在姬流云的怀里,眼眸有些尴尬的看着他解释:“不好意思,我,没有力气站住了。”

“明白,没关系的,你…靠着我就好!”姬流云说着脸颊飞起了一些红。

毕竟,再是说医生,到底古人,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他难免会有些害羞。

眼见如此,秦芳果断的看向屋外,免得更添彼此的尴尬。

可这一转头,就看到屋外的那一片厮杀之中,一袭白衣却是起落腾挪间,潇洒不已的将剑舞出了花来。

“苍公子的剑术天下第一。有他在,别说是匪徒了,就是武功高强的刺客也不会伤了我们的!”姬流云见她眼看着师兄,立时便是出声赞扬,没话找话的过度尴尬。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话音才落,秦芳竟是疲惫不堪似的言语了一句:“嗯,厉害是厉害,就是太耍帅,华而不实。”

这一句,让姬流云当即挑眉,而与人厮杀在一处的苍蕴,却是猛然捉了剑,一个返身来到了这没了窗的墙边:“喂。我可是救你的人,口下有德一些不好吗?”

“我知道你正在救我,可是耍帅会浪费力气,如果再来第二波第三波敌人,不知天下第一的你。这么不知道节省力气的。又能坚持几波?我说,这天下第一的只是你的剑术吗?貌似你也不是传说中的文武双全啊!”

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秦芳不用想也知道,这所谓的山匪响马来的是多么的“恰如其分”。而这位固然是自己的救星,可是若有人想要她死在这里,那就不会只来一波,那么苍公子再是能打,也必定会被累死的。

毕竟他是人,而不是未来不会疲惫的机械兵团,所以她不明白。他怎么就不知道节省点力气。

此刻有人持刀砍来,苍蕴一下刺翻此人,便是看了一眼秦芳:“你的意思,这山匪响马的,还得来?”他没去理会她的言语嘲讽,反而惊奇的是这女人竟然看得到那掩藏的东西。

“一不做二不休,若是我,反正都出手了,必然是要拿下才成,免得再找一次借口,麻烦。”她说着,眼皮子有些不由自主的往一起黏糊,没办法,此刻她的身体已经表达着她疲惫的急需休息。

她的话语让苍蕴眨了一下眼,随即刚要言语,就看到了秦芳那疲惫的往一起黏糊的眼,立时他冲着姬流云说到:“郡主似乎累坏了,恐怕她急需休息,我刚才过来时,看到往西行大约半里之处尚有一户农家,不若你们先行退去到那里安住,这里就交给我来。”

“苍公子您一人,合适吗?”姬流云立时言语,眼里透着对他的关心。

苍蕴甩手将剑向后一刺,刺入砍杀上来的一人,冲他言语:“我若连这点贼寇都应付不了,岂不是枉对天下第一剑客的称号?你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至少图个清静的休息之地不是?”

“那,这…”姬流云当下看向秦芳,才发现秦芳竟然已经眼皮子黏在了一处,直接睡了过去,于是他迅速的看了一眼苍蕴,在看到他点头后便是动手把秦芳给抱了起来。

“甄大夫,你得跟着药王他们往那边去!”苍蕴此时依然一个旋转飘身到了另一个房屋跟前的角檐下轻声言语:“至于你的人,得留在这里几个,和我一起作势,可行?”

甄晖是什么人?一听,不但立刻点头了,当即还手脚麻利的扯开了身上的华服随即直接丢给了身边的管家,而那管家则是心领神会,他不但二话不说接过后,就套在了身上,更是直接一招手:“快护住我!”

他大约跟在大夫身边有些年头,一开口竟是听不出差异来,而屋内本来保护着甄大夫的五个随从,当即就奔出来了三个追着那管家团身从屋里跑出,往一边移动,立时,那些山匪勇猛而冲,苍蕴便也踏足飞奔过去,挥剑与之打在一处。

“我们走!”甄晖轻声言语之后,披上了一件这屋中皂衣,掩盖了中衣之色,便立刻带着剩下的两个随从,以及早已被这突发境况吓到话都说不出来的韩氏夫妇,一起奔向了秦芳等人所在的房屋,不,是,没有屋顶的墙体之后。

“我们得走!”一进来,甄晖言语着目光已急切的落在了床板之上的韩文佩那里,当看到韩文佩满头毛发尽失,脑袋上有个圆形的疤瘌时,一时完全怔住。

“我的天哪!”妇人此时也被韩文佩的样子给吓的捂住了嘴,毕竟韩文佩现在的样子很是古怪,他不但脑袋上有了一个圆形的疤痕,而在这个圆形之中,还有个奇怪的突起之物,没由来的让她害怕。

“老狗,你好了没?”此刻药王看向寇老狗,他正动作迅速的把那筲箕里奇奇怪怪的东西全部倒进了寻找来的被面里。

“好了,咱们走!”他手脚利索的打了包袱,将其背在了身上。

“你们两个,把他抬上,快!”甄晖此时也从震惊里恢复,他挥着手指挥了那两个随从抬了床板,一行人倒是从这房屋的后面快速的往西去了。

而院落里,苍蕴则将手中剑舞动的如地狱之镰,将一个个似山匪般冲上来的人,全然阻隔在这小小的院内。

“敢问药王,郡主她怎样?”姬流云一进屋,甄晖就冲他言语。

姬流云看了一眼这农家内三双关注的眼神,便是轻声言语:“她做手术累坏了,已经睡下了,这会儿寇老狗在那边屋外守着她呢!”说完他便凑去了床板瞧瞧看韩文佩的样子,立时韩氏夫妇就凑过去,问他韩文佩的状况。

而这个时候,就在寇老狗守着的房屋内,秦芳睡着的地方上方,一片瓦砾被掀起,随即一只小竹管伸了进来,释放出一团小小的青烟。

第七十章 人性的卑劣

青烟弥散,转瞬不见。

睡在屋内床上的秦芳眼皮子微微颤了一下后,就脑袋偏转了一些,像是失去了意识那般的耷拉着。

房上的瓦砾则一片片的被掀开,将那一个小小的洞,慢慢的扩大。

“什么?你是说,这个管子是扎到我弟弟他脑袋里的?”就在秦芳屋顶被开发大洞的时候,韩家男人正激动的看着姬流云。

他只是好奇弟弟脑袋上的管子是什么东西,却没想到药王给他的答案如此令他震惊。

“对,在里面。”姬流云看着屋内瞪眼的三人,费力的解释:“那个管子好像是什么清脓肿的,反正她放进去的,还交代了,不可以碰,不可以乱来,还说两个时辰后要干什么,总之还有很多的麻烦事,若不按照那个来,他大约会死。”

“你说这东西,是郡主放进去的?”甄晖惊讶的看着姬流云。

“对,我只是帮忙而已,一切都是按她的意思来的。”姬流云一点没含糊的言语,这下甄晖直接是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事实上,他并不知道惠郡主会医术,他来时,只是听到她能救人,而这位偏偏死了,他就有负所托不说,自家和卿家又已危险旦夕,故而他也算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毕竟从知道韩文佩死了起,他就已经五脏俱焚的想要赶来,可偏偏新帝又给了他事情做,令他抽不开身。

而好不容易弄完了,赶来给他送葬。他都觉得已到了末路,却听到能救,他又怎么会不救?

但到底他是以为药王才是主力,因而什么开颅的。他都顾不上了,可现在药王却说,人家竟是个帮忙的,一切都是照着郡主的意思来,他就彻底的不淡定了。

怎么淡定?

十几年里,打眼扫着的羞涩小丫头,见了他,早就躲得不知道去了哪里!

彼时她出嫁前,卿岳还曾过府请他去给这丫头教导一番,想说做个指点。他那时考虑和卿家的相近。也没推托。可他才迈步要往她院落去,就听说侧王妃说她被礼教嬷嬷说的竟掉了泪,顿时就失去了兴致。

“人有脊骨。方能顶天立地,即便屈就,也总能是能伸能直的,令爱明明金枝,却偏生懦弱,看不见你卿家傲骨,只会流泪,我就是给她说教上一年,也是无用,还是免得了这口舌。更免得你欠我人情吧!”